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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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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没能忍住,刘全开始吐槽:“娘娘,她其实是害怕宁侯爷知道是由于她的关系而被调到南蜀去而大发雷霆,所以才赶着到宁侯爷跟前装贤妻良母去。这是她安抚人心的计策呢。”

金蓝无语:真相总是如此让人幻灭!

她又抬头看宁小胖,问:“那玉多多把她儿子打扮成这样扔在这里,就是为了堵住新郎的去路的?”

“预言帝”刘全重出江湖:“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哪。”

元魍递给金蓝一杯暖茶润嗓子,然后面无表情得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刘全,你注意点时机救场。别让玉多多闹得太过……”

话音未落,就见宁小胖小盆友也不知道从哪里迸出来的爆发力,那小短腿转得跟风火轮似的,就差四蹄并用了,朝着余鱼就跟小京巴见到主人一样,猛得就扑了上去,抱住了新郎官大腿就不松手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小胖子颇为悲壮得大喊一声:“亲!爹!爹!”

……

金蓝含在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还好众人被场中的“父子”二人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又有刘全半挡在金蓝身前,因此没人留意到皇后娘娘这不雅的一幕,否则,“夷州侯婚宴上,敬仪皇后大喷口水”这一事件恐怕要登上明儿个茶坊热议头条了。

刘全默默得往旁边退了一步,然后将头扭过一百八十度以高难度低视角朝自己身后的衣裳上瞧——娘娘这茶喷得太有水准了,位置不偏不倚,恰在股间正中,藏青色的宫服配上深色的水渍,怎么瞧都能让人发散联想到某种不明液体上去。

金蓝抱歉得望着他:“去后面换件衣裳吧……”——今天余鱼的笑话就够京都的人笑一整年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御前红人刘全当众失禁”的传言流出来……唔,想一想,都是很可怕的场景哪。

刘全捂着屁股赶紧退到了后堂去。

金蓝转头悄悄问元魍:“我第一次听说玉多多跟余鱼有一腿啊。”

元魍的脸皮子不自觉得抽了几下:“我不比你知道得早……”

那头,余鱼似乎还没有适应自己“父亲”这个新身份,茫茫然还没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

宁小胖情景代入十分迅速。

他抬起了脸来,一双溜溜的大眼睛里盈满了透明的液体,一边强忍哽咽一边向亲爹表达爱意:“亲爹爹,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娘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原来你才是我的父亲。亲爹爹,你再给我娶后娘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娘也给我找了后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能不认我呢?难怪我长得那么胖,一点都没有我爹爹的英俊潇洒样子,我还一直奇怪呢。今天,我终于找到原因了。原来,我随您!”

余鱼一脸五雷轰顶的模样,连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若不是顾及到宁小胖还是个小孩儿,恐怕他早就一个飞腿踢到这个敢在他婚礼上扯他后腿的小子心窝上了。

他忍了半天,终于把怒气沿原路憋了回去,导致了该同志气血逆流,具体表现为他从额头红到了脖子根儿。

半晌,他才憋出一个字来:“滚!”

——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儿子”不说,你小子还说你胖成这样随我?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这样的喂!

这倒霉孩子到底是从哪个神奇的角度看出他余鱼胖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最多就是壮实了一点,好吗!

至此,金蓝终于能对玉多多这种创意无极限得破坏余鱼婚礼的行为作出了准确的点评:“玉多多这新婚贺礼真特别,居然送来一便宜儿子。原来玉同志她不止是要让宁小胖来堵住新郎官的去路,最重要的是,她要让新郎官堵心哪。”

元魍超前意识强烈:“我觉得这回玉多多到南蜀‘负荆请罪’会是白忙活一场。”

金蓝点头:“要是让宁坤晓得自己儿子认了别的男人当便宜爹,恐怕玉多多得掉层皮……玉多多这是在用生命给余鱼添堵啊。”

——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舍生取义的真烈士精神!

宁小盆友才不知道这头帝后二人在嘀咕耳语什么呢,他只知道自家“亲爹爹”居然对待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那么凶残,一点都不像他柿子后爹嘛!

——其实,小胖子也是今儿一早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自己的亲爹这一说的。(玉多多胡编乱造)

按小胖子的想法:爹是不是亲的关我神马事,我只认我最爱的柿子老爹就好。

可是他娘用美食利诱他,如果在今日“亲爹爹”的婚礼上让这男人认下自己,他娘就给他从南蜀带最好吃的特产回来。

宁小胖长得滚圆,同他对食物毫无抵抗力有密切的联系。

所以,宁小胖看在南蜀特产的份上,才来找他亲爹认亲。

可是,看现在这情形,这男人完全没有一点要承认自己的意思嘛。

宁小胖觉得委屈极了——因为他感觉南蜀特产美食离他越来越远……

终于,小胖子是真的伤心了,刚刚还盈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就跟开了闸似的,“哗啦哗啦”,跟鼻涕混合在一起,流得满脸都是。

伴随着的是恐龙一般的“哇哇”大嚎。

——那声音,那场面,真可谓是惊天动地。

知道的以为是认亲未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人已遂呢……

金蓝忍不住捂上了耳朵:“这小子,难道就不能哭得可爱点吗?果然是小胖子,这肺活量,可真够大的……他这一声儿嚎得,多久没换过气了?”

刘全正巧换好衣服匆匆出来,就听到自家女主子这么一个评论,不禁翻了个白眼:“娘娘,您关注的重点似乎偏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去了啊。”

不用元魍吩咐,刘全也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他几步就走上前去,一把扒拉开那哭得已经面目扭曲的小破孩子,抱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朝周围早就呆若木鸡了的宾客们道:“大家放宽心,这只是场演出。这孩子从小喜欢看戏文,这不,今天就表演了一段,算是给夷州侯婚礼助兴呢。”

转头又吩咐司仪:“继续婚礼。”

见刘全出来调停,余鱼这才没被气得脑溢血直接昏倒在自己的成亲礼堂上。

大家不认识宁小胖,但没人不认识刘全。

——陛下跟前的人说话了,他们自然按吩咐办事。

于是,跨火盆,背新娘踩榛子等等一系列进门活动,重新展开。

刘全本来想要把宁小胖带到后堂去,但是小胖子不依。

他远远看到了金蓝,就跟终于看到了亲人一样,伸着膀子就要朝金蓝抱过来。

刘全怕小孩儿再瞎折腾,只得依了他。

金蓝拿了帕子,把小胖子的脸擦干净,取笑:“胖墩儿,你脸已经够肿了。再哭下去,恐怕你爹娘回来,都认不出你来了。”

还在上气不接下气打着哭嗝儿的小胖子一听到“爹娘”二字,泪意又涌了上来。

037 延嗣篇(5)

刘全忙忙来哄,小胖子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还是止不住得流。残颚疈晓扁着嘴,眼见又要开始嚎。

金蓝眼疾手快,从盘子里取了一块莲子糕塞到了宁小胖嘴里,愣是把小胖子的哭嚎从嗓子眼儿里又给挤了下去。

宁小胖双手捧住糕点,挂着泪珠就心满意足得吃开了。

同样心满意足的还有元魍。

——他忽然就福至心灵,想明白了刚刚宁小胖想要从刘全怀里挣扎出来原来并不是冲着金蓝,而是冲着他们桌上的吃食。

刘全也很感慨:“原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莲子糕啊!”

金蓝诧异:“难道你觉得他是因为我才会奔过来的?”顿了顿,又教育小全子,“你修炼还不到家哪,宁小胖那么简单的心思,你居然还没看清。瞧瞧你主子,就一点都没误会。”

元魍顿时就坐直了身子,形象立马威严万分,朝刘全道:“就这孩子那么点小计较,你也查不清,真是白瞎了那么多年的见识。”

刘全扭过脸去,默默吐槽:主子,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刚刚宁小胖朝娘娘伸出手时,您藏在袖袍底下的手已经把余府这最上等的雕花椅子把手给捏碎了……

等宁小胖将事情来龙去脉、包括自己对与南蜀特产错失之痛苦之情全告知了金蓝后,金蓝转头用一种绝对比宁小胖更加痛苦的表情告诉元魍:“我怎么能指望玉多多那个爱财如命的,生下来的会是个正常的孩子?这根本就是个脑回路更加不正常的。”

——在“亲生父亲”不认自己与得不到吃食两者中对比,正常的孩子应该更加悲伤于前者吧?

不对,正常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在两者中选择,因为这根本就是个不具可比性的命题,好吗?

刘全捂着嘴在旁边“吃吃”发笑,思维一时间发散了出去:“不知道主子跟娘娘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元魍一个厉眼扫了过来,刘全顿时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嘴。

——这是个禁止讨论的话题。那一年淳于太医查出金蓝身体不宜受孕,元魍便天天喝药,避免让金蓝怀孕。即使现在金蓝又重新活了过来,甚至身体也康复了,但是元魍还是没有停止避孕的措施。

他,是万万不会让一丁点危险的可能性出现在金蓝身上的。

他,承受不了。

金蓝倒是浑然不在意,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笑道:“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

——她只怕自己这个逆天而行的不会有机会拥有这凡世间最纯真的孩童……

如此想着,金蓝又把目光落到宁小胖脸上。

果然是自己没机会得到的,所以才会越看越可爱吗?

不过——

金蓝转头再问元魍:“刚刚鼻涕好像混着糕点一起被他吃进嘴里去了……呕……”

不知是被宁小胖这般邋遢给恶心的,还是其他原因,金蓝一口酸水就吐了出来,直接呕到了帝王袍子上。

刘全很紧张:“娘娘,怎么了?”

金蓝揉了揉胃:“可能吃坏肚子了……”

元魍显然比刘全还要紧张,拍桌低吼一声:“太医!”

等刘全再抬头时,帝王已经抱着皇后娘娘旋风似的飞进了后堂,只余一尾金线衣摆在眼际划过去。

帝后出宫,自有太医相随。

淳于太医领着一帮子太医院的老少爷们赶紧就跟着帝王跑进了内堂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婚礼不得不暂停下来。

所有人都心生疑虑,不知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

同时,更有人正在惶惶然,他们还没忘记不久前敬仪皇后出事的时候,他们的陛下是怎样的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那段时期,他们也不想再次经历。

于是,各个心内向苍天祈求,希望敬仪皇后真的如他们天天跪拜所祝那般,福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差一步马上就要拜堂成功的余鱼则是内牛满面得抬头问苍天:果然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吧?怎么人人都来阻碍他成亲呢?



隔着床帘,淳于太医已经问脉良久,脸上表情丰富多彩,从诧异到震惊到疑惑再到不可置信,小胡子跟着一翘一翘的。

元魍强压心内惊惧,背着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捏成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他也没有知觉。

刘全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倒了杯茶来递给元魍:“主子,先喝口水。娘娘不会有什么事的。”

元魍有点木然得接过了茶杯。

淳于太医还是一脸玄虚的样子。

刘全赶在自家主子耐不住性子前,先问:“太医,你给个话儿吧,娘娘到底吃错什么东西了?”

淳于老头儿终于起了身,道:“娘娘身子安好,并未吃错东西。”

元魍放下心的同时,又皱起了眉头:“那为什么肚子会不舒服?”

淳于太医突然就跪了下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那是因为娘娘有了身孕。”

“啪嗒”一声,元魍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碎了。

他很愕然:“你说……什么?”

小老头儿重复:“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身后立马跟着跪下了一溜的人:“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元魍还是不相信:“不可能……”

婢女掀开床帘,金蓝坐起了身来。

她也被这消息震了一下:“淳于先生,你探清楚了吗?”

——她刚刚还在想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却没想到惊喜居然在这里等着她?

淳于太医答道:“娘娘放心,您这喜脉强劲有力,臣是万万不会断错的。而且,娘娘腹内怀的是双子。”

金蓝瞪大了眼睛,被这双倍的惊喜一下子给弄懵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元魍还在喃喃:“不会怀孕的……我明明……”

金蓝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告诉他:“虽然那避子的汤药是特制的,但喝多了总是伤身的,你真当自己是钢铁不坏之身么?我早就让人把那药给你换了。”

元魍哑着嗓子问:“你早就知道了?”

金蓝点头:“嗯,难道只准你猜我的心思,不准我猜你的吗?唔……只是没想到,我真的能怀孕……”

元魍又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转头又问淳于太医:“娘娘受孕,会对她身体有影响吗?”

——如果这肚里的孩子会威胁到金蓝一丝一毫,那他定然不会对那一双坯胎手软。

淳于太医显然听明白了帝王话中的阴恻之意,赶紧保证:“陛下放心,娘娘如今身体与常人无异。娘娘腹内的龙子,自不会伤害到娘娘身体。娘娘只需安心养胎就好。”

金蓝拍拍元魍的手,也安抚道:“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你也就不用担心了。更何况,天下间那么多女子生育,不也都好好的么?你可别打我腹中孩子的主意,我还真想早点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刘全早就在一旁乐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他家娘娘终于怀孕了,现如今,主子们间唯一的遗憾也没有了。

往后,宫里就要多出小主子了。

——果然,风雨过后就是彩虹。

刘全心想,以后的主子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只有宁小胖有点不高兴。他舔着手指上的糕点屑子,心想,生孩子神马的最讨厌了!以前皇宫里的美食都是他一个人的,以后就要多出其他人来跟他分享了!

——咳咳,只能说遗传基因真可怕。在玉多多的思想里,皇宫里的一切宝贝都是她的;那么在她儿子的思想里,有“皇宫里一切美食都属于他”这种观念就不足为奇了。



敬仪皇后怀孕,普天同庆。

崇武帝为皇后、为龙子积攒阴德,因此大赦天下。

当年那些旧臣们、政敌们,大多在二十七年皇帝陛下的斩杀运动中,被砍得差不多了。

元魍便让周辰整理卷宗,将受诛连、本身并没有罪过的宗族妇女孩童都给放了。

甚至在地牢里的废皇子元珲,也被他放了出来。

这么多年以来,元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新见到阳光的那一刻。

他举臂挡着眼睛,一时间受不了那么强烈光芒的刺激。

忽然,他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喑哑的声音在唤他。

——似乎来自很遥远的记忆中,熟悉,却也令人害怕。

“三皇兄。”

元珲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丈外那身披龙袍的男人。

突然,记忆中模糊了的那张鬼脸立刻就清晰具化在了自己眼前。

元珲有点不知所措。

但他没有跪下,也没求饶,只是静静得同作对了一辈子的弟弟对望。

——这位皇子,经历过牢狱之灾后,心性反而成熟了。

头些时候,他也愤懑过,他也暴怒过。他甚至受不了牢里的酷刑,想要一死了之。可是元魍派人把他看得死死的,他每每到了死亡边缘,都会被人救回来。

后来,他也就明白了:元魍是不会让他死的,仿佛是需要用他来牵制什么人似的。

他便如此浑浑噩噩得活了下来。

但他不知道,自己到现在还有什么用处?

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而已,他甚至背负了“弑君”的千古骂名。

这个心机深沉的弟弟,到底还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038 延嗣篇(6)

038巡幸北塞

元魍看着眼前这个枯槁如柴的男人,他的形容早就没了记忆中的嚣张与不可一世,而现在出现在帝王眼前的,只是一个衣裳褴褛、胡子拉碴、看上去十分落魄的流浪汉罢了。残颚疈晓

这个时候,元魍忽然间就真实得感受到多年前困扰自己的噩梦终于离自己远去了。

他平静得开口:“三皇兄,我来送你上路了。”

元珲猛得睁了下眼睛,但他竟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慢慢得又恢复了死灰状的神色。

在元珲心里,他是真的觉得死亡才是解脱。

他也以为,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有侍卫上前来用布袋罩住了元珲的头,然后押着他上了车。

元魍负手站在原地,目送囚车愈行愈远,终于,与那个黑暗的过去做了最后的道别。



元魍回到宫里的时候,金蓝正同宁小胖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对着面“深情”对视,神情十分之专注。

元魍问一旁侍候的刘全:“他们在做什么?”

刘全答:“娘娘说这是个什么教来着…。哦,对了,是‘胎教’。娘娘说,怀孕期间多看看可爱的孩子,生出来的宝宝会同样惹人喜欢。”

元魍有点无语。他走上前去,弯下腰来,直接打横抱起了金蓝,道:“不要总是坐在地上,凉,对身子不好。”

金蓝抗议:“再过一些日子,就立夏了。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不怕凉。”

元魍抱着她往里走,又道:“依你那‘胎教’论,你若整天对着宁家那孩子,那生下来的岂不就是一双贪吃鬼么?”

金蓝叹口气:“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们认识的人中,只玉多多修成了正果,生了这唯一的孩子呢?我倒是想挑个更完美的,问题是不给我机会呀。”

身后的小胖子闻言举起了小拳头,鼓着馒头脸愤慨道:“喂喂,你们那是什么意思?我那么聪明可爱,难道还不够完美吗?不知道说人坏话的时候要使用悄悄话技能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悄悄话?”

金蓝笑眯了眼:“你瞧,像这孩子也挺好,能吃能睡,活力十足的,至少够自由,够快乐。”

元魍抱着金蓝直接坐在了榻上,金蓝也就随之坐在了他的身上。

金蓝的鼻子灵,她凑到元魍胸前闻了闻,道:“你身上有些风沙味儿。刚刚出宫了?”

元魍仰头看着窗外的大好天光,点头道:“我去了趟地牢,把元珲放了出来。”

“啊……”金蓝是真的有点惊讶。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元魍对这个皇宫里的旧人是怎样的痛恨,这里头,自然包括元珲。

他,怎么会把那人放出来了呢?

元魍接着道:“其实也不算放吧,只是让他换个地方住,也让他有一个人作伴。”

金蓝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的不会是……”

元魍点头:“我让人将‘父皇’移送到东郊别院休养去了,太医说他看上去似乎是病情有了好转,但其实是油尽灯枯、回光返照的表现,他没多长时日了。这最后一段日子,就让元珲陪着他吧,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

金蓝叹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元魍又道:“我原来不信命,我以为我可以胜了命。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信,我也不敢不信。我只怕,我造下的孽事,会再报在你与孩子身上。我只愿,现在能弥补一些……”

金蓝伸过臂去,揽过元魍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告诉他:“你不用怕。不管任何事、任何时候,我们都一起面对。”



趁着帝王大赦天下的大好时机,宫里的一些人也动起了心思。

譬如胡安,他过惯了宫里的集权日子,所以当年元真退位后,他却还是不愿意离开皇宫,他甚至倚老卖老、自作聪明得跑到金蓝面前去向帝王讨要承诺。事实上,他确实继续得到了他想象中的荣华,他甚至比原来过得更加惬意。

只是,那日,初华殿外,帝王刽子手的刀子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不管自己平日里过得有多舒畅、受多少人羡慕尊崇,不管元魍同元真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对他来说,有一点是一直不变的。

那就是,他,胡安,一直活在别人的天空下。

那人让他生,他才能有机会活着;那人想让他死,他绝对活不过第二天的日出。

而如今崇武帝甚至比当年高祖元真更加难伺候。毕竟当年元真虽然从头到尾都对他不信任,但只要他说话谨慎些,把元真哄开心了,那他也就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万事大吉。但元魍则不同,因为摸不清他的个性,因为看不清他的情绪,所以完全找不到保命的法子。

胡安愈发得惊惶不安,只怪自己贪图富贵,当年就该早早撤离这是非之地才是,现在便也落不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他正无奈而着急着,却让他碰上了这绝佳时候,他怎能不抓住机会?

当他向帝王表达了自己告老还乡的意愿时,元魍没说什么,倒是金蓝惊诧了一下:“胡总管,你年纪还不至于老到这种程度吧?难道是谁亏待了你,才让你萌生了退意?”

胡安心里苦笑:还有谁敢亏待他的?还不是您身边那位圣上!他真怕继续待在这宫里,老命真要休矣。

但这种真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他整了整思路,才道:“自老奴随同高祖皇帝征战中原至今近三十载,就再也未回过草原了。这人年纪越大,就越是思念家乡,更是希望能够落叶归根。还望陛下与娘娘成全。”

顿了顿,又紧接着道:“这几年,老奴已经将宫中所有事宜通通教给了刘总管。就算以后老奴不在了,刘总管也能将宫里打点得井井有条的。”

元魍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去意如此坚决,那朕便准了。”

胡安拜恩:“谢陛下隆恩。”

金蓝点着下巴,有了另外的想法:“你说回草原?我倒是还没见识过……”转头就问元魍,“要不我跟着他去草原看看?”

元魍看着她没说话。

刘全倒是先受不了自家主子哀怨的眼神了。于是,他代替元魍发问:“娘娘去了草原,那陛下怎么办?”

金蓝一脸理所当然:“他是皇帝,自然镇守皇宫啊。”

刘全:“……”

元魍转头就吩咐刘全:“传文思衍进宫。朕要同皇后巡幸北塞,让他拟一套监国方案出来。另外,去太医院把淳于叫来,为皇后检查身体,看是否适宜长途旅行。”

刘全心想,他家主子脑子果然转得快,对外宣称巡幸塞外,既能满足娘娘到草原一游的兴致,又能名正言顺得同娘娘一同出去,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金蓝则是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款旅游?



另一方面,明月也起了同胡安一样的心思。

这天,金蓝刚起床,就有婢女在耳旁禀报:“明太妃携六皇子在殿外跪候。”

金蓝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有点不确定得问:“你说……跪候?”

婢女道:“是的,他们正跪在外面。”

元昼对金蓝行跪礼,那倒还说得过去,但是明月身为太妃,平常时候根本无需对皇后行如此大礼才是。

金蓝琢磨着明月到底在想些什么,随口又问:“他们跪了多久了?”

婢女答:“不到辰时他们就来了,到现在跪了快一个时辰了。”

金蓝又吃一惊:“那怎么不叫醒我?”

婢女有理有据:“陛下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娘娘您休息。”——她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又不是明太妃的婢女,何必为了明太妃的到来而来搅了她家主子的美梦呢?

金蓝看着这振振有词的小姑娘,心想,他家小四实在是教育太成功了,这忠心护主的程度,简直能跟刘全媲美了。

金蓝来到前厅,先让人到外头去把明太妃跟六皇子叫进来。

过了一会儿,宫人却来回报:“明太妃不肯起来。”

金蓝皱眉:“她还说了什么?”

宫人道:“太妃娘娘说,若娘娘不答应她的请求,她与六皇子便长跪殿外不再起。”

金蓝眼角余光瞟到身边那小婢女正在悄悄往外挪步,赶紧叫住了她:“雪莱,别再去通风报信了。现在正是陛下处理政务的时间,这种小事,不必打扰他。本宫去听一听明太妃的请求便是。”

小婢女雪莱撇了撇嘴:“这种事情,娘娘其实不必挂心理会的。只要陛下出面,就能处理了。”

金蓝无声得叹了口气:“其实也算是我欠她一回,就当我补偿她吧。”

——本来应该没明月什么事的,是她硬用红线将明月牵扯了进来。虽然,她不知道现在那条红线是否还在起作用,或者说它有没有起过作用,但这件事,总归是她不对。

虽然同处一个皇宫,但若有人刻意躲避,另外还有人故意隔离,那么想见一个人,还是很困难的。

至少,这几个月来,金蓝倒是真没见过明月。

今日再见这个女人,金蓝却觉得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样,明月一身灰袍素衣替了往日的华服,脸上一丝粉黛未施,三千青丝垂落而下,只用木簪轻挽,没了以往的计较与精明,浑身只余淡然与轻哀。

039 延嗣篇(7)

婢女雪莱身子半遮住金蓝,挡在了金蓝与明月之间,神态警惕,直把这位明太妃当作恐怖分子来对待,那小眼神儿紧张的,生怕明月脑壳儿突然坏了、暴起袭击他们家皇后娘娘似的。残颚疈晓

金蓝好笑得一把搡开小丫头的脑袋:“行了,本宫就跟太妃说说话,没那么危险。”

雪莱颇不赞同得斜眼看了看明月,然后小声嘀咕:“话不是这么说,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奴婢晓得,这位太妃是有过前科的。所以,不要说是与她说话了,就算是不说话,都是危险的。您瞧,她头上戴什么不好,偏偏戴上那么尖利的木簪来,这不是明摆着是有心要行刺么?”

这话虽放低了音量,但雪莱并没避讳开明月,反而故意让她听到了。明月的脸色一时间就尴尬着涨红起来。

金蓝无奈:“不愧是宁坤跟雪海调教出来、后又经过我家小四熏陶的,找碴都找得这么光明正大……不过,你不觉得神经过于紧张,有点被害妄想了么?”

雪莱:“……”

在金蓝一再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后,小婢女才不情不愿得退了下去,把空间让给了金蓝与明月。

明月低着头轻道:“谢谢你信任我,蓝……皇后娘娘。”

金蓝道:“本宫只是觉得咱们之间并没有那般深仇大恨,需要你带着昼儿来与本宫同归于尽罢了。本宫不是对你有信心,本宫只是对自己原先的为人处世还有点信心而已。”

即使要还明月一份愿,她也没有打算同明月再叙那多年前破裂了再不可能修复的姐妹情。

明月大约也听出了金蓝话中的无意识疏远,顿时心内又是一阵戚戚惶惶。

她抬头看向金蓝:“我近日天天诵佛偈,日日抄佛经,方悟了许多道理。回想往日,亦是悔恨。一步错,步步错,因此输掉了本该是我一生挚友的那个人。”

金蓝摇摇头:“你输掉的何止这么多?但是人嘛,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过去的事再回头张望也没用,不如好好把前路走好。”

她伸手过去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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