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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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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预告:今天下午3点第二更。

008 一个机会(上)(二更)

藏在亭子后头的金蓝瞧一眼,突然觉得不对劲。再扫一遍,心内不禁哀嚎一声:饶是明月聪慧过人,也抵不过老天爷的耍弄啊!

可不是?明明是皇帝携后妃前来祭禹,这会儿出现的,哪里有什么皇帝的影子?

中间那一串的贵人,全都是女人啊!

明月这样的美人,在男人眼里,那就是宝贝;可是在女人眼里,尤其是相貌不俗的女人眼里,那就是敌人。更何况,是在宫中。

为首的那个金缕金冠,一派雍容华贵,眉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厉害,这架势,该是皇后没错。

她斜眼瞧了瞧唱得正动情、腮若红梅的明月,厉声喝道:“这不懂规矩的丫头哪里来的,还敢在此放肆高歌,成什么体统?把她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明月这才看清来人,再听此话,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娘娘恕罪。”

宫卫上前就抓着她往后拖。

纵然金蓝在此,此时她也是救不了明月,一场灾祸在劫难逃。

却听斜旁一个甜美的少女声音响起:“母后,今儿您是替父皇来祭祀,乞求上天保佑我大舆皇朝兴旺昌盛、国泰民安的,这会儿见血不太好吧?”

金蓝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锦衣华服,清丽动人,只是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仿似带病在身。

“这……”皇后听了这话,果然面露犹豫。

少女又道:“这丫头,估计也不知道这宫里的有些规矩,这才如此大胆。母后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就此放了她,一来可免了祭祀前血光之难,二来也可彰显母后的仁德。”

后宫众妃道:“长宁公主说的有理。”

皇后李氏想了想,挥手止住侍卫:“便依长宁的意思,放了她吧。”

明月伏跪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谢长公主殿下恩典。”

皇后瞧都没再瞧她,一行人,款款继续往祭坛去了。



金蓝从隐身处走到明月身边,责道:“你这也太鲁莽了,要寻机会也不是这么个寻法。”而后后怕道:“还好有个公主为你求情,否则你今天可真得遭殃。”说着就伸手去拉明月。

明月却低伏着身子,怎么也不肯起来。

金蓝分明瞧见了她牙关紧咬下发白的嘴唇。

她叹气:她明白这姑娘是不甘心,不甘心命运如此多舛,不甘心真的沦为人下人。

此时,之前就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两个小宫监跳了出来,围着明月就开始嘲弄笑话。

“哟,这谁啊,大白天的就开始做起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了?”

“就是,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出身。浣衣局的小宫女,还敢在娘娘们面前卖弄!”

“我看啊,你想飞黄腾达,倒不如重新投胎去,说不定还能来得快点儿。”

……

明月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却是有苦难言。

正难受时,眼角余光突见一条长腿光速横扫了过去,然后是“扑通、扑通”两下落水声。

明月讶然抬眼,就见刚刚还围在自己身边苍蝇般乱叫的两个宫监此时正倒在了御河中。虽然御河不足一人高,但这两位显然是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跌下去的,因此,仍是东倒西歪得喝了好多河水;宫帽斜了,衣裳勾到了莲藕上,鞋子陷进了淤泥中,真真狼狈不堪。

------题外话------

二更完成~撒花撒花~

009 一个机会(下)

“谁?是谁偷袭?”

水中的两人堪堪相互扶住身子,愤怒得朝岸上望去。

只见岸上,就只有跪在地上惊愕不已的明月,跟立在一旁,一脸敦厚老实甚至有点呆相的金蓝。

这哪里还有什么人能够偷袭的?

两宫监不禁浑身打一个冷战:今儿个是下元节,不会真碰到什么神仙鬼怪吧?

这两宫监心里打着突突,可是明月心内可是比明镜还要亮:那出腿的动作虽然快,但近在咫尺的她怎么会认不出那是金蓝的腿?

她愕然抬头看金蓝。

只见金蓝目光悠远而又深沉:“一条青蛙四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这俩个,竟然只能凑成一只青蛙?”

明月终于“噗嗤”一声乐了。

金蓝揉着她的脑袋:“哎,大小姐终于开心了。我这做丫头的,要陪小姐过五关斩六将得见陛下,又要哄小姐高兴,你说我容易吗?这么完美而又全能的丫头,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哟。”

明月拍开她的手,嗔道:“没大没小,我比大三岁呢,该我拍你脑袋才对。来,叫姐姐!”

金蓝瞧着远远看到这边动乱而赶过来的宫侍们,拉起明月就跑:“我的好姐姐,再不跑咱俩就要到阎王爷那儿结义去了。”

明月转头瞧着仿佛从来不知烦恼为何物的金蓝侧脸,心中郁结慢慢散开。

秋天是个奇怪的季节,早上虽然冷得彻骨,可到了中午,暖阳却似乎又将大地回炉重造了一遍。

两个姑娘迎着乍寒还暖的秋风,此时亦是目光暖暖,笑得无限开怀。



这头明月正寻思着怎样才能找着机会脱离人下人的生活,那厢头,机会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浣衣局迎进了一个贵人。

金蓝躲在墙角后头参观这个传说的大太监:不过三十的年纪,眉眼细长精致,兰花指一捻,真是美人儿一个;可是眸间时不时闪过的精光显示了此人绝不简单。

明月在旁边小声介绍:“他就是内务府总管,胡安胡公公。这宫里的衣食住行、太监宫女的大小事务都归他管。一般,他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说着,若有所思得低下了头。

只见那头王嬷嬷早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公贵人事多,今儿怎么有空到这儿转转了?”

胡安微微弯唇:“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德妃昨日找了咱家,让咱家留一个乖顺点的女娃儿给她。别说咱家没照顾你,这么好的事儿咱家不就来通知你浣衣局王嬷嬷了么?”

王嬷嬷心下一动:这德妃眼下是这宫里最得宠的贵妃,若是自己派个贴心的人儿过去,得了德妃娘娘的意,在德福宫混个好差事,那她也算是面上有光啊;若是这个人儿运气好,能入了陛下的眼,以后当个贵人妃子的,那她王嬷嬷以后就真的可以在这宫中颐养天年了。

思及此处,王嬷嬷顿时眉开眼笑:“公公记挂着老奴,老奴从不敢忘。公公放心,我这儿别的没有,乖顺的丫头倒是不少的。”探入袖中,转手就取出一个鼓鼓的钱囊,塞到胡安怀中,“公公费心了!”

胡安也笑,随手就将钱囊塞入袖中,摇了摇拂尘:“那咱家就先走了。这后面的事儿,你看着办。”说着一摇三摆得带着两个小宫监离了去。

王嬷嬷高兴,同样心里百转千回的还有明月。

她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暖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倒是金蓝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惯了,抡了抡膀子:“走,吃饭去。要不然,又要被她们抢光了。”

------题外话------

预告:今天下午3点第二更。

010 一点红樱(二更)

金蓝被明月一鼓作气拉到王嬷嬷房中时,还在嘀咕这姑娘又哪根筋犯毛病了,却见明月已经盈盈拜了礼。

王嬷嬷看看呆愣成性的金蓝,再瞧瞧自己面前低眉顺眼、温婉而笑的明月,明知故问道:“不去吃饭,你来嬷嬷我这儿做什么?错过了饭点,可不要再到我这儿哭诉。”

明月恭敬得双手递上一块上好羊脂玉:“奴婢到浣衣局也有一段时日,多得嬷嬷照顾,奴婢实在无以为报。嬷嬷也知道,奴婢被贬时,所有财务皆被内务府搜去。这块羊脂玉,是奴婢母亲的遗物,奴婢一直贴身带着,这才免了其灾。今日,便把这玉献给嬷嬷,以报嬷嬷之恩。虽然这玉并不是十分贵重之物,但在奴婢心里,却是胜过千金万银的。此玉代表奴婢一番心意,望嬷嬷收下。”

一番话合情合理、情深意重,却是不往正题上去。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既是对你意义重大之物,嬷嬷我怎么敢收?”

明月盈盈再拜一礼:“嬷嬷此话言重了。奴婢自历劫以来,嬷嬷就如同奴婢的再生父母。送予再生父母之遗母之物,再合适不过。若是老天有眼,奴婢有幸他日飞黄腾达,必是不会忘了嬷嬷的大恩大德。”

明月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深谙说话的艺术。

此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

至于如何飞黄腾达,两人心照不宣。

王嬷嬷点点头,毫不客气得把羊脂玉拿了过来,挥了挥手:“你先下去,这件事嬷嬷我会考虑。”

明月再揖礼,拉着已经愣成木头人的金蓝恭退了下去。

王嬷嬷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一个是高墙内的红花,一个是路边的小草,眯了眯眼睛:这位官家小姐不管从容貌还是心计来说,确实是最适合送去德福宫的主儿?她的资质甚至在当时那批小主中亦是佼佼者。

可是,她王嬷嬷下这番工夫,最后是要有收益的。她要找的人,除了外貌不差,最主要的是要念旧、忠厚的。这才能保证即使那人攀上了高枝,她会跟着有好日子过。

这位小姐?怕是难了!



金蓝挠着头怎么想怎么都不明白明月的心思。她知道这姑娘没死了向上爬的心,可是最近是否急切了些?

不说前日祭禹,她没事先打通宫人,便莽莽撞撞得跑了过去,连皇帝到底出不出现都没搞清楚;就今日这事儿,明月也没有任何筹谋得就要朝德福宫里撞过去,怕是到时也是个头破血流。

而且这种贿赂嬷嬷的事情,不是应该私下里偷偷进行么?拉着她一同去这是干什么?

以她观察,明月不是这么不懂计较的姑娘。明明可以慢慢谋划的事情,她为什么现在那么急?感觉就像她想向什么人证明什么一般?

金蓝瞧着疾行向前的明月的后脑勺,皱了皱眉:“你到底在怕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前头那人猛得停住了脚步。

金蓝一个没刹住脚步,直接就撞了上去。

两个姑娘堪堪扶住了对方,才不至于双双摔个屁股开花。

明月瞧着金蓝满脸埋怨的小脸,微微一笑,竟是夹杂几分苦涩:“蓝儿,其实我怕的东西有很多。不过,蓝儿你不用怕。只要我有机会到了那个位置,你就不用在这儿受苦了。所以,蓝儿,你不会……”顿了顿,声音急迫而又压抑,“不会走吧?”

金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所以,明月这么急迫是真的看出她的去意了?她以为自己受不了这宫内的苦,所以想借用权势留住自己?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心内的暖意,像是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了上来。



月圆,人静。

又是一个好眠夜。

司画房门锁“咔哒”一声解开,一条身影飞快闪了进去。

那人迅速游离于各个画柜之间,抽出画轴一一翻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终于,她在“大舆十年秀女”一栏停了脚步,在她手上展开的,赫然是一张美女图——那美女明眸皓齿,傲气冲天,不是明月,又是哪个?

来人轻轻一笑:这姑娘,还真是向来高傲得很。

她走至桌边,拿起毛豪,蘸上红墨,借着清冷的月光,就在明月那额头上轻轻一划。

一朵绽放的红缨,几笔促就。

本来美人眼角那抹锋芒乍现的傲色顿时变成了天外来仙般的神圣不可亵渎,在月光的清辉下,更显几分清新。

“咦?这门今儿晚上没锁吗?”门外传来巡夜小宫监的声音。

门里那人机警得扫一眼屋子,便朝着窗户跑去,动作敏捷得就翻出了窗。

她提了提手中的画轴,回眼瞧瞧一脸莫名着进屋搜看是否缺失东西的小宫监,神情愉悦得朝御书房溜去。

------题外话------

暖暖,花花啊!居然是花花啊!抱住你!

011 巴掌响起

往后几日,明月一直心事忡忡,因为王嬷嬷似乎再没有动静。这种事,她又不好紧追着人家不放。

倒是金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安慰她:“你想想,这浣衣局有哪个姑娘比得上你。就你这相貌,除非嬷嬷她是瞎了眼。要不,这好差使,非你莫属不是?”

话虽如此,但事实证明,王嬷嬷眼睛确实有点问题。

王嬷嬷将德妃娘娘与五皇子的衣裳交到金蓝手中,慎而重之而又意味深长道:“金蓝,以后给德福宫送衣物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别给嬷嬷我丢脸,知道不?”

金蓝张着鹅蛋般大的嘴:“啊?”半天反应不过来。

嬷嬷猛得拍了她脑袋一下:“嘴张那么大做什么?嬷嬷我给了你机会,这后头,可就要看你自己了。以后别再傻乎乎的,放机灵点,懂不?”

金蓝眨巴着眼睛,哭笑不得:“嬷嬷,奴婢觉得在这浣衣局待着挺好的。再说奴婢何德何能啊,这等重责,怕是承不得。您瞧,这事儿,明月肯定比奴婢合适啊。”她实在想不通这事儿怎么会轮到她头上啊。

王嬷嬷只当小姑娘一贯老实怕事儿,瞟一眼一旁脸色发白的明月,苦口婆心道:“金蓝,嬷嬷我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样儿,嬷嬷不知道?你就是太实心眼儿了,你以为这世上人人都跟你似的?别光顾着别人了。嬷嬷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长,所以嬷嬷我说你行,你就行。”

这里头,王嬷嬷自然是有自己的计较的。她当然知道金蓝不够惹眼,但是她胜在本分听话。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惹过乱子。况且,女人不就是靠打扮么。其实细细瞧这丫头的眉眼,居然很是耐看。送一个肯定会惹是非的明月过去,倒不如送这么一个平顺的丫头,最起码这丫头绝对不会忘本。

金蓝小声嘀咕:“还不知道谁走过的路长呢?”确实,从前世走到今生,这得走多长的路修多大的缘才能走到啊。

这事儿,在浣衣局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姑娘们也只是在心里悄悄得嫉妒明月的好运气,口里自然是不能反驳王嬷嬷的决定。

可是明月不同。她一把甩开金蓝的胳膊,就朝王嬷嬷跑了过去。

金蓝低头望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愣在了原地。

那头,明月到处围追堵截王嬷嬷,从古往说到今来,从结草衔环说到富贵险中求,王嬷嬷都不为所动。

最后,明月急了,揪着嬷嬷衣襟大呼:“嬷嬷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王嬷嬷脸色一变,怎容她再往下说,“啪”一声,巴掌就挥了上去:“来人,把这丫头满嘴胡言的丫头关入柴房,饿上一天。”

明月跌倒在一旁,不甘心得被人拖了下去。

金蓝目瞪口呆得瞧着这戏剧性的反转。



王嬷嬷催着金蓝往德福宫去,金蓝嘴里答应着,刚走出浣衣局大门,脚步一转,就朝后院柴房跑了去。

虽然说是柴房,其实不过就是个废弃的储存室。

不等金蓝开口,明月就已经殷红着眸子,指着她鼻子骂了起来:“怎么?你是来看笑话的?笑话我替你做了嫁衣?呵!我倒是没想到连你也从背后捅我一刀!怎么?现在不装了?你不是装得比谁都老实纯良么?哼!你以为你再装,就凭你那模样,也能入得了贵人的眼?你……”

“啪”一声,打断了明月的怒言。

巴掌清脆,响彻在空寂的柴房。

一室冷凝。

明月愕然抬头,却见金蓝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清冷神色。

------题外话------

夜夜说,过节要福利啊。

于是,好吧…今天三更…

预告:今天下午三点第二更。



谢谢夜夜、美工大人兮兮给我做封面。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们的一半啊,哈哈。

我这几天轮着换封面吧,哈哈。



ps:这几章的笔墨是为后头做铺垫的哈。

012 小鸟飞起(二更)

“说够了?”金蓝冷道。

“你……”明月瞪着眼睛,完全不可置信金蓝如此的爆发力,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金蓝一把把手里的贵人衣裳砸到明月怀里:“没说够现在也给我闭嘴。你不是要这差使吗?我成全你!”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明月一下子愣了:“你去哪儿?”

金蓝回头,略带嘲讽一笑:“你放心,在你从德福宫回来之前,我不会出现在王嬷嬷面前。”顿了顿,又道,“老实纯良我确实算不上;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儿我也不是没干过。但是明大小姐,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问心有愧?”

而后,脚步不停得往外走去。

空余明月湿了眼眶,呆愣半晌后,才整整衣裙,脚步坚定得朝德福宫去了。



金蓝也是心里气闷,虽然她知道明月不过一时怒上心头、口不择言罢了,但是这种不经过大脑过滤的言语大概才是一个人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她没想到自己在明月心里其实是这样一个形象,顿时觉得灰败。

可是金蓝明显感觉到之前明月对于自己的依靠不是作假……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心里郁结,漫无目的,等金蓝再抬头时,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男孩待的那个破落小院子前。

平常,金蓝都是半夜造访,而且都是爬人屋顶;白天里到这个地方来,倒还是第一次。

她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院子还真不是普通的阴森。以前总以为因为自己来的时间是半夜,所以没什么人气儿。这回她是真切得感受到了,这刚跨进门槛,迎面就似乎有阴风扑面而来啊。

突然,金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什么东西拌倒。

她稳住身子,低头一看,居然是块门匾。

她低身把上头茅草灰尘揩去,“魍魉院”三字赫然映入眼帘。虽然门匾年代久远,但那三个黑色的大字却豪未褪色,更是仿佛自己长了腿,跑到了人的脑子里从此植根下来。

破败的院子加上诡异的院名,给这个地方再添几分鬼魅之气。

金蓝心想,难怪这里这么没有人气儿,难怪那日宫女春兰就跟见了鬼一般,原来原因在此啊。

突然,金蓝听到里头传来人声——标准的宫监尖利刻薄音。

“你个小怪物,还想穿新衣服?我呸!我叫你再装鬼吓人!”

金蓝走进几步,正巧看到司织房小太监小顺子拿着小刀“咔嚓咔嚓”把手上的小衣服划得破破烂烂。

因为浣衣局跟司织房有些交情,有时候,这个小太监会拿一些新料子过来浣洗,所以金蓝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来。

只见他手上的衣服已经变成碎布,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再瞧小男孩,露在外面的皮肤又是一片青紫——看来又被人毒打一顿。

小顺子哼着嗓子,就把那破絮般的衣裳扔到了院子里干井里。回头一瞧,就看到了站在门边儿的金蓝。

“你是哪个宫的,跑这儿来做什么?”由于金蓝长得太过平凡,这小太监自然没认出她来。此时,小顺子一副主人模样,颐使气指得睨着金蓝。

金蓝本来就有火气在身,此时看看那口当日装了小孩的吃食、今日又装了小孩的衣服的枯井,再瞧瞧小孩倔强而又单薄的背影,更是怒火冲天。

“哪个宫?呵!大概是地宫吧!”

小顺子猛得被这冷笑声慑住了心神,刚想喝问,就见那个头还不足自己鼻尖的小姑娘已经几步跨到了自己面前。

不待他说话,金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扭折了他的脖子。

小太监还保持着张嘴惊讶的动作,就毫无预料得昏倒了过去。

金蓝捡起小刀,绕着小太监转几圈:“你很喜欢剪衣服嘛!今天就让你剪个够!”

说着,“咔咔咔”三下,就把小太监衣服“三点”处剪出洞来。

上头两点殷红,下头一只明显缩短只剩下个小头的“小鸟”顿时迎风起舞。

金蓝一下子乐了,哼唱起来:“我有一只小小小小鸟,可是它却怎么飞也飞不高……”

一个转头,就瞧见小孩瞪着眼睛望自己。

歌声顿时在金蓝喉中卡住。她满脸黑线得想起这里还有一个未成年儿童了。

只见小孩突然低头瞧瞧自己估计还没发育的裤裆下,再瞅瞅金蓝的下身。

那眼神,不是猥琐,大概只是小孩单纯的研究罢了。

可是小孩的眼神太过犀利,金蓝怎么都自在不起来,她感觉自己已经被x光线穿透了无数回。

她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少儿不宜啊不宜。”挟起昏迷的小顺子,就光速遁了。

------题外话------

预告:晚上8点再加更。

013 一支玉簪(三更)

至于那一天司织房门口横梁上用腰带倒挂一个衣着暴露的小太监这一传得沸沸扬扬的丑事,自是后话,暂且不表。

时间推回到这一天傍晚,明月终于被王嬷嬷从后院柴房放了出来。

明月早就去了愤怒,低眉顺眼,乖巧非常。

王嬷嬷很满意,她以为这位终于受到了教训,当然不知道金蓝早就来过这里,并放走过明月。

明月蹭到金蓝身边。金蓝眼观鼻、鼻观心地喝完手中的薄粥,伸手入袖,就要找帕子,突然想起,帕子被她扔在了炕上。

明月赶紧递上手中的素帕。

金蓝瞧一眼,咧嘴笑道:“大小姐的香帕,我这等小人物怕是用不起。”拎起衣袖,直接抹了嘴。

明月伸出的手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她讪讪得收回帕子:“蓝儿,你在生我的气?”

金蓝起身:“怎敢?”就要往院子里去。

明月赶紧跟上:“蓝儿,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可是,那时候我也是气极了。你就原谅我吧。”

金蓝继续手中的活儿,打水洗脸,只当没这个人在。

明月急了,一把拉住她:“蓝儿,你打也打过了,我也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金蓝一把甩开她的手,端起脸盆,就往外走。

等金蓝再进来时,就见明月一个人呆呆得坐在炕上,双目噙泪。

金蓝皱了皱眉。

明月抬头看她,低低道:“是你告诉我的,任何地方的规则都是什么都要靠自己。我本就是宫中待选秀女,我只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受人欺辱,于是,我自己努力争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有什么错?”一行清泪从左眼角滑落,“我错就错在不该对一个真心对我的姑娘恶言相向,我错就错在不该妄想永远留这个姑娘在身边。”

美人落泪,向来叫人心疼。

金蓝也不例外。

她深深叹口气:明月所作不过随心而为,确实也没大错。不过几句气话,自己还跟她置那么大的气,何必呢?

走上前去,伸手就摸摸明月的发顶。

明月愣了一下,顿时泪如泉涌,埋头抱住金蓝的腰就哽咽起来。

金蓝好笑:“快把泪水收收,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可别破坏我老实纯良的名头啊!”

明月“噗嗤”一声哭着笑出声来,泪眼婆娑得抬眼嗔道:“就会贫。”突然想到什么一般,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簪,递给金蓝,“这是今天德妃娘娘赏我的,我瞧着跟你特别配,给你。”

金蓝低头瞧瞧:到底是皇家之物,确实成色极好。

既然人家给了,她也不作假推辞。虽然她可能用不到这簪子,但总得为到时候跑路做点准备。这个玉簪做工精致,用料上乘,怕是也能换到不少银子。钱财不怕多,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明月见金蓝收了,顿时开心起来,抹了抹脸,就开始跟金蓝小声嘀咕报告今天的所见所闻:“蓝儿,德妃娘娘其实你也见过。下元节那天,她就站在皇后身边儿。那身雍容华贵,真的不比皇后差。据说她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顿了顿,又道:“娘娘还问了我叫什么名字,哪里当差。我瞧着,这德妃娘娘挺喜欢我的。要不她也不会赐我簪子,蓝儿,你说是吗?”

这一夜就在明月忐忑而又兴奋的唠叨中度过。

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此后一切际遇变化都因这支小小的玉簪而起。

------题外话------

三更完成了有木有!尼玛存稿告罄的银儿桑不起啊~

014 从未见过

明月的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隔日清晨,瞧她神色,明显比平常更加精神奕奕。

拉着金蓝,又是一阵絮叨:“蓝儿,你说,德妃什么时候会来浣衣局要我?”

金蓝抬起那双比平时更加“熊猫”的双目,萎靡不振道:“最好是今天。”真是没想到这姑娘还有“欧巴桑”的潜质,这实在是太能说了,就那么点破事,这姑娘居然能从夜头跟她侃到夜尾,到头来还如此精神抖擞。这德妃若再晚个几天派人过来,那她岂不是要被烦得夜夜不能眠了?

转头,正巧瞧见胡安进了浣衣局大门,于是笑道:“喏,这不就来唤你了!”

话音刚落,却见胡安身后跟着一串侍卫,各个来意不善,好一副捉贼拿赃的架势。

不止金蓝,就连明月也感觉到不对劲来,细细思量昨日是否说过什么得罪德妃的话来。

王嬷嬷也是有眼力劲儿的,见此情形,赶紧上前招呼:“公公您累着了,这大清早的,您还带着侍卫们东奔西跑的,这宫里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胡安阴阳怪气得“哼”了一声:“德妃宫里头来人传话了,说是娘娘丢失了心爱的玉簪,那可是陛下赐下来的,娘娘天天都要戴的。这不,咱家来瞧瞧这宫里的老鼠在不在你们这儿。”

王嬷嬷赔笑:“公公这说的哪里话。老奴这儿的丫头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胡安寻了张凳子坐下:“这可说不准。”手向后一挥,“搜!”

侍卫们立时四下散去,训练有素得朝各个厢房涌去。

王嬷嬷急急朝自己屋子小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哎哟,你们轻点儿,我那屋子还有什么好搜的?”

王嬷嬷不晓得其中缘由,明月跟金蓝却是听出来了。

明月早就在听到那玉簪之事时就惨白了一张脸:原本以为是赏识,没想到却是致命的毒蛇;原以为此后便是风光无限,没想到迎来的却是狂风暴雨。

论心计,明月到底不过一个入宫不久的小姑娘,与一个老谋深算的上位者比,棋差了不止一招。

金蓝这时候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哪个娘娘会把一个如此出众甚至超越自己的人儿放在身边,这不是在自家门前安置一只老虎吗?

只是……金蓝皱了皱眉,现下那代表罪证的玉簪可是藏在她的被子底下,这可怎么办?

果然,没一会儿,侍卫们便拎着名牌捧着玉簪出来了。

胡安扫一眼名牌:“哪个是金蓝?”

金蓝低身拜道:“奴婢金蓝,见过公公。”

胡安拿起玉簪瞧了瞧,又扫一眼底下名不见经传的丫头:“这玉簪,是你偷了德妃娘娘的?”

这话一出,王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昨儿个是派了这个丫头去的德福宫,难道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丫头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同样倒抽冷气的还有明月。

只听金蓝软软道:“奴婢不敢。”

“那你说说看,这玩意儿怎么会在你那里找到?”胡安不紧不慢道。

明月衣角被攥得越来越紧,心内焦灼,只怕金蓝道出她来。

金蓝却是久久不语。

不待胡安再问话,倒是王嬷嬷一个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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