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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魍魉暴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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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眼前横过一只黑衣臂膀,紧紧攥住了元珲的手腕。

元珲瞪着眼睛,手腕是怎样都动不了了。他甚至听到自己腕子上的骨头正在“嘎嘣”作响,痛得这位龇牙咧嘴,大喝道:“你……你要干什么?你敢对我动手?来人啊!快来人!”

再观元魍脸色,不管之前元珲在街上如何胡作非为,这位眸中都不曾有过一丝变化,此时,却是眉生恶意,当真是铁了心要废掉元珲这只掌子了。

只听“锵锵锵”,俱是大刀出鞘之声,元珲带来的都是大内高手,怎容许旁人对自家主子无礼?

围成一圈,刀指元魍。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金蓝眉头蹙得更紧了:小四这般动作,不正叫元珲抓住把柄了?此事还能善了?

心下急转,思考不动武的应对之法。

就在此时,只听门边“哎呦”一声,众人抬眼,就见一墨衣清秀男子被门槛绊了一跤,脚下不稳,莽莽撞撞就朝这边跌了过来。

不偏不倚,就倒在了元珲身上,“哗啦”一声,手上茶壶里的茶水全都奉献给了三皇子殿下那身尊贵的衣裳,湿透了衣襟。

“哎呀,殿下,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给您擦擦!”那人嘴里惶恐,一扭屁股,就准备撞开捏着这位殿下腕子不放、仿似要吃人的黑面主子。

一下撞过去,那位身影不动,反而自己被弹了开来。

这人不甘心,再撞过去!一边朝金蓝做眼势。

来人,正是看势不妙,跑过来帮忙的刘全。

金蓝趁众人注意力集中到刘全身上时,悄悄拉了下元魍的衣角。

元魍这才不情不愿、慢慢得松开了自己的手。

元珲赶紧收回腕子,轻轻柔捏,怒眉就朝刘全喝骂:“你个狗奴才,狗眼长哪儿了?”

刘全赔笑:“哎呀,奴才这不是看到三皇子殿下,如同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奴才面前,太激动了。这番风流身姿,亮瞎了奴才的狗眼啊!”

元珲心里有气,还要再骂,却忽觉脚上一凉,仿佛一股清泉汩汩注入他的鞋中。

他低眼一瞧,顿时气得浑身冒火。

哪里是什么清泉啊,分明就是刚刚那只在院中戏耍的小肥猫在他脚上撒尿啊!这尿,还是细水长流、绵绵不绝啊!

瞧这只死猫眯眼张嘴、一脸陶醉的痴傻模样,真把他的脚当成了自己的尿桶不成?

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跟宠物。

元珲甚至都能闻到自己由脚而生、不断向上散发的尿骚臭味。

金蓝忍了半天,才忍住不让自己笑得肩膀抖动起来——太破坏这严肃的场面和气氛了不是?瞧眼前众人,都是呆若木鸡得瞧着胆大妄为的小老虎。哪里有人对皇子殿下如此不敬过?就算是宠物也没有过!

金蓝低眉掩住笑意,默默在心中给始皇同志比了个大拇指,想着晚上一定要给小老虎加餐奖励他。

元珲怒火冲天,抬脚,就朝小老虎屁股上踹去,把始皇同志踹飞三尺高。

小老虎正尿得畅快,突然肥屁股上一阵剧痛,它甚至觉得自己的菊花隐隐有了破损之势,痛得连尿意都缩了回去。

当然,我们都知道,始皇同志是只有格调的千年虎妖,有仇不报向来不是它的作风。

顿时在空中腾身一翻,张着爪子,就要朝元珲脸面上扑去:虎爷的屁屁哪里是你这等俗人可以踢的?没听说过老虎的屁股不能摸吗?何况是踢!没文化的人类啊!

这只的性子别人不晓得,金蓝几个怎会不懂?

虎视眈眈围着的那一群高手一人上来砍上一刀,小老虎都会被砍成肉泥啊。

刘全赶紧跳出来,一把抓住小老虎的爪子,禁锢在了空中,任它再扑腾,都不再能往前一步。

大义凛然道:“殿下,奴才已经制住了这只以下犯上的孽虎。您放心,它不能再伤到您一分一毫了。”

元珲指着小老虎道:“来人!剥了它的皮!”

金蓝哪里肯?

上前提醒道:“殿下,您要不要先换身衣裳再来处置这只小东西。”抬手掩了掩鼻子,“现在这样,太有损您英武形象了。实在是不雅啊。”

元珲看看自己,确实如此。

府中已有下人出来围观,躲在远处窃窃私语。

元珲恼极,指着小老虎:“待会再来收拾你!”领着灰衣人手下气势汹汹得换衣服去了。

由于刘全跟小老虎的插科打诨,这位居然把元魍的事儿忘到了一边儿,没再提起。

金蓝心里松下口气,只觉这些年来,这元珲依旧是那个没有大脑的莽武小子,却没想到这只是一切灾难的开头。莽武小子其实已经酝酿了一个更加阴险的毒计在等着他们。



103有敌来袭

当然,当元珲再出来时,金蓝早就悄悄把小老虎放走了。

元珲恨恨放下狠话:“别让我抓到它。否则宰了它喂狗。”

想起抓来的美女还没享用,这位又乐颠颠得去了。

其间荒淫无度,这里不提。

金蓝望着元珲背影叹气:“这位这多年来一点都没长进不说,怎么还沾染了纨绔子弟的不良做派?”

刘全远目:“当然,谁能跟咱们殿下一般,这么多年来,痴心都只付一处啊。”

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

“胡说八道。你家殿下才几岁,付什么痴心?”某个没知没觉的女声道。

刘全同情得看向他家正在装深沉的主子:看来情路依旧迢迢啊!悲剧啊!

三人对于初见元珲时的心防渐渐放下,松懈了下来。



半夜,金蓝是被号角急奏声惊醒的。

战鼓擂起!

有敌来袭!

金蓝披上衣服,开门出去,只见正有士兵跟元魍在汇报什么。

“出什么事了?”金蓝走过去。

“残余宁军,再次纠集,前来夜袭。”元魍沉声道。

宁军夜袭?

怎么可能!

“那些人不过乌合之众,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凝聚力。”金蓝一语中的,否定了这个可能。

“对。有人趁乱冒充宁军。”元魍总结。

刘全额角带汗冲了过来:“三皇子殿下不在屋里!”

元魍跟金蓝心下俱是一跳,对视一眼,突然似乎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

此时也管不得这其中真相到底如何,元魍吩咐:“调集城内所有士兵,务必守住城门!”

那小兵愣了愣,道:“下午的时候,三皇子殿下说来的时候,在附近山头遇到了贼匪,于是调了七成人去那儿剿匪了。现在城中能战的士兵不足三千。”

金蓝大惊:“胡闹!那人又不是将军,你们听他调遣做什么?”

那小兵也很委屈:“可是那位是三皇子殿下。而且他有陛下召谕,以后他便是这里的新城主,我们自然得听他的。”

金蓝没好气道:“四殿下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对他如此客气?”

小兵心里流泪:这不正是受了上次的教训吗?四殿下那般厉害,他们便以为三殿下也是如此嘛!

金蓝也没空跟他再扯旧事,回头问元魍:“果然是元珲搞的鬼。怎么办?”

元魍脸色也不好:“撑住!等被派出去的队伍回来。”

就在这时,又来一人急报:“不好了!有人从内城开了城门!叛军冲进来了!”

随着这人的来报,金蓝仿佛觉得脚下的大地都开始震动起来,喊杀声隐约传来,越来越近。

104…106 征战篇(V10)

2

104纵火围城

城门已开,不管这是真反贼,或者是假宁军,看来都是来势汹汹。

敌众我寡,胜负一眼可见。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士兵追问。

“叫各部各自散开,化整为零,乔成百姓,不要硬战,寻机出城,去与剿匪的队伍汇合,保住性命为上。”元魍吩咐。

两士兵得令赶紧传达去了。

元魍转头:“我们也快走。”

金蓝点头:“等我一下。”回身进屋拿了之前为了南行而准备的包袱,没想到这么快竟派上了用场。

三人急急出府,奔走在城道上。

城里俱是慌乱的人群,哄哄嚷嚷。

“快逃啊!烧城啦!”突然,有人大喊着,跑了过来。

只见由城门开始,延伸出一条火线。

“宁军”还在铺就火油。

乘着夜风,火势猛涨,“呼啦”一下,蹿上天高,扩张成一张密密绵绵的火墙,将城门堵得严严实实,谁都不能逃出去!

隔着火海,隐约可见城外那密密麻麻的大军。

“我居然看走了眼。这三皇子哪里是不长进。分明就是长进太快了。原来只是鲁莽冲动,现在居然还学会这种借刀杀人的阴损招数了!”金蓝笑得无奈。想来白日里那般胡作非为也只是为了让他们降低戒心,而装出来的吧。

“哎呀,出不去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就成了那什么瓮中的乌龟了?”刘全拍腿大叫。

“那叫瓮中捉鳖。而且你要做乌龟,可别拉我一起……”金蓝白了半文盲小太监一眼。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话一般,杀气忽然迸裂,横空出现灰衣人手持大刀,朝元魍几人袭来。

刘公公真相帝又一次发挥了他的长才,预言成功。

金蓝一边避开长刀,一边没好气得朝刘全迁怒:“乌鸦嘴!以后别随便开口。”

刘全跳着躲开攻击,心里那叫一个委屈:他不说难道危险就不会出现了吗?姑娘喂,你太唯心啦!

对方虽蒙面,可这城中的高手,除了元珲白日里带来的大内高手,还会有谁?

元魍三人虽都是一人敌百的强人,但是对方亦是不弱,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不说,就算击退这第一批人,后头不知道还有多少高手等着他们。应是早早退去为妙。

因此三人也不恋战,且战且退。

金蓝、元魍对视一眼,已然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与自己一般。

唯一的退路,在宁坤身上!

当日,宁坤父子便是在城破之时还能逃出去的,他必定知道出城的秘密通道。

刘全想不到这些,但他对元魍两个信任十足,根本不想其他,毫不犹豫得拔腿就跟着这两人往地牢方向而去。



地牢内。

狱卒们正奇怪外头出了什么事,如此闹哄哄,就见左将军元魍奔了进来。

“宁军袭城,你们出去找地方蔽着!这里交给我!”

几狱卒愣了一会儿,点头跑了出去。既然将军说这要犯交给他,自然是没关系的。

金蓝赶紧取钥匙开了牢门:“世子爷,麻烦你带我们出城。”

宁坤不慌不忙笑道:“偌大城门,通达大道,还需要我领你们走吗?”

金蓝没好气:“城门好走,咱们也不用来找你了。”

宁坤又道:“既然是宁军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带你们走呢?”

元魍哼声道:“你以为真的是你的人吗?”

宁坤这般人,怎不知其中乾坤?

凛颜道:“这么快就对你们下手了?”

金蓝点头:“一切如世子爷所料。”顿了顿,又道,“其实世子爷领我们出去何尝不是好事?利人不说,还能自救利己。世子爷当知道,陛下圣旨已到,择日便将你与老王爷问斩天下。”

宁坤想了会儿,终于抬头道:“这个生意,值得。先把我爹救出来!”

金蓝见他答应,终于有了点笑颜。伸手把钥匙扔给了刘全,叫他把老王爷扶出来。

宁老王爷身子骨还没全健,脸色虚白,步子都是浮着的。

宁坤赶紧上去扶住他。

老王爷道:“坤儿,你们走吧。带着我,只能是累赘。”

宁坤摇头:“爹,你又说胡话了,我怎么能丢下你?况且我们由密道出城,他们追不上我们的。您放心好了。”

老王爷心中感慨,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上次便是自己连累了儿子,只道这次一定不能让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父子两个体己话间,金蓝突觉外边安静得奇异,鼻息间蹿入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皱眉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正问着,就见顶上“滴滴答答”流下了琥珀色粘稠液体,门口也有同样的物什淌了进来。

元魍脸色大变:“火油!快走!”

几人往门口狂奔,却见火势已然大起。

“噼里啪啦”,焦垣断木轰然塌下。

几人抱头伏倒,想要避开这塌陷之势。

却见一顶梁大木堪堪朝着金蓝、宁坤二人头顶而下。

这二人皆是耳听四方,却忘了抬头看看。

元魍心里猛然不安,回头一瞧,不禁倒抽冷气。

说时迟、那时快,宁老王爷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猛得一把推开宁坤。

“哐当”一声,粗壮横梁砸在了老王爷脑袋上,鲜血直流。

宁坤大惊:“爹!”

再说另一边,金蓝只觉热浪扑扑朝着自己脑袋而来,正惊疑间,就见眼前黑影一闪,自己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身上覆着那熟悉的身影。

抬眼,果真是元魍!

带火的横梁就直直压在了元魍背上,燃起了他的黑衣,金蓝似乎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焦味。

元魍咬着牙,忍住腹腔内内流的气血,鲜血却依旧顺着嘴角滴了下来,落到金蓝脸上。

金蓝只觉心内一痛,仿似有一只小钻子在一点一点侵尽自己的心脏,直到被钻出一个对穿的窟窿。

她抬袖一把擦拭掉元魍嘴边鲜血:“别流!别流了!”

黑血却依旧溢出嘴角,仿佛永远都擦不干净。

金蓝额角沁出的汗珠比元魍更多。这般慌色,竟是两世间难得出现。

元魍见此情形,心内竟没来由的高兴。

于是,便不憋着淤血,尽数流出。

他想,只要金蓝心疼他,就算流光全身血液,也没关系。

这位皇子,当真忘了此时的危险境地,全副心思、全副眼光,全放在了眼前之人身上。

但,这可把刘全吓坏了。

小太监赶紧跑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才踹开横木,直接用手帮主子打灭身上焦火。

“殿下,没……没事吧?”小太监心惊胆战得扶起两人。

这边三人刚脱险,就听旁边宁坤又是大喊一声:“爹!”

只见那老王爷早就有了寻死的心思,为了儿子,居然自己投身到了火海中。

老人脸色红润,不知是鲜血冲上脸面,还是火光映照的,目光慈祥得看着宁坤,声音嘶哑:“快走……”

宁坤眼睛红着就要往火里冲。

金蓝喊:“快拦住他!拦住他!”

刘全跟元魍赶紧一人一边儿抱住了这位。

金蓝眼扫四周,急想出牢之法。

也是天意,竟叫她在墙角看到了一个水缸,盈着漾漾水光。

她赶紧剥下几人外衣,避着火势,到得缸边,将几人衣裳浸水打湿,再回来扔给几人穿上。

辨着出路,几人用湿袖捂住鼻子,拉着挣扎的宁坤迎着火头就往外冲。



105父仇家恨

一路迅速冲出来,还未及喘口气,就听身后细微破空之声,厉厉传来。

几人本能侧身,避开过去。

抬头一看,弓箭手,已经将这座牢房围了一个圈。只待黄雀落网。

环环相扣,这幕后之人定要叫这几人死于此地。

“世子爷算计一世,可有想过,有一天也会被人算计?”金蓝无奈道。

宁坤双眼喷火,若不是这些人,他父亲又怎会如此尸骨无存?

这般大仇,怎能不报?

凝神发力,就朝围牢之人冲杀过去。

其势之猛,当真是要泄尽心内怒火。

元魍几人紧随其后。

只要打出一个缺口,他们便能逃出生天。

箭雨淋漓而至。

元魍之前被那横木砸伤了腰,紧走几步,才觉韧带痛得直不起来。

却听“嗖”一声,三支利箭旋转逼近眼前,只差分毫,便是刺入心肺,偏偏元魍怎样都移不了步子。

忽然,眼前闪过金蓝的面庞。

那人,就这样挡在了自己身前。

箭穿那人后背。

那人微笑着伸手抚上他的面庞,声音有几许微弱:“傻孩子,怎么不躲呢?”

慢慢的,那人倒了下去。

元魍伸手,接住的,却只有混合着黑烟的空气。

他的瞳孔蓦然散开,木然拾起地上箭矢,猛然抬头,再也看不到眼里的情绪,如同荒原上的豺狼一般,只有嗜血的快感,迎着利箭就冲了上去。

背上的灼痛、腰上的韧痛,仿佛都已经烟消云散,再也感觉不到了。

弓箭手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眼前如同鬼魅般,忽然就出现了一个鬼面的男人,一箭插喉,死不瞑目。

世人皆有不可忽视的潜力,只不过众人性子大多中庸,亦没有被触及逆鳞,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显得平凡不已。

而对于元魍来说,金蓝就是他的逆鳞,就是他潜力爆发的最终条件。

这位,性子本来就比普通人决绝得多,此时,脑中的弦,自然再次崩坏。

杀神再现,血光满地。

就连那愤怒不已的宁坤见到这场景,也冷静下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杀神不顾一切、大开杀戒了。

那面目,那奇异的眼线,此时看来当真可怖,让人从心底战栗不已。

宁坤回头瞧昏迷在地的金蓝,猛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刘全背上金蓝,朝元魍喊:“殿下,别杀了!先救人要紧!”

元魍仿佛这才收回了心神,从鬼变回了人,不再只专注于杀人,护着刘全金蓝杀出一条生路。



几人好不容易突破包围圈,元魍抱过金蓝就要往医馆跑。

宁坤一把拦住:“你们疯了!这会儿去医馆,不是自投罗网么?而且,城里这么混乱,哪里能找到大夫?”

元魍撞开他:“滚开!”

刘全也急:“就算自投罗网现在也得去找大夫。否则……”

宁坤打断这主仆俩的话头:“我会医。跟我走,出了城,山林中都是医病的好草药。”

说着,他就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瞧,那杀神四皇子居然还在抬脚要往医馆奔。

宁坤气得不打一处来,赶紧拽住元魍胳膊:“我用我的人头保证,肯定能救活他!”

元魍道:“你的人头哪里有金蓝的命值钱!”

宁坤脚下一个踉跄,脸上顿时抽筋不已:到头来,他的命还比不过一个小随从了?这人当真不识好歹,他这是在救他们性命哪!

刘全想了想,宁坤的话也对。于是跟着劝道:“殿下,要不就信了他把。这兵荒马乱的,也不定能找到大夫,在这里争执,倒不如跟他先出城。他若不能治,我替您一刀宰了他。”

宁坤无语,朝天翻个白眼。

元魍看看这慌乱的城池,想想确实是这个理,这才急急随了宁坤往出城的密道而去。



杀手们急寻几人踪迹,宁可错杀一万,不让漏过一个,最后居然见人就杀,形成屠城之势。

无辜百姓,血流满城。

数代繁荣的宁古城,火焰冉冉、死尸堆叠,人头、断臂、残肢散落满地。

宁坤一路奔走,一路看来,心痛不已:这些都是他们宁古城的子民,即使这些人遗弃过他们宁家父子;但他们父子长久来的使命就是守护这宁古城,对此地的感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而现在,他们的子民就这样廉价得倒在了血泊中!

父仇,家恨,同时涌上这位心头。

此仇不报,枉为人矣?



106身体底子

几人顺着密道出了城,到得当日金蓝元魍抓住宁坤父子的山林,寻了一处山洞,躲了进去。

刘全生好火,在地上扑上稻草。

元魍把手中金蓝交给刘全,脱下中衣,铺到稻草上,才小心翼翼得把金蓝放了下来。

“快点为她医治!”语气相当不善。

宁坤对自己说,不要同病人计较。

这人平常看上去挺沉稳一人,一遇到金蓝的事,就犯病。

宁坤在心中默默将元魍划归为病人的一种。

他伏膝地上,伸手就要撕开金蓝后背的衣裳,却被横插过来的一个膀子扼住了腕子。

“你要干什么?”元魍声音愈发低沉,仿佛只要宁坤回答的一个字不遂了他的心意,他就能一掌结果了宁坤。

宁坤斜眼看这位“病人”:“他中箭了,我不撕开衣服,怎么替他拔箭?”

元魍皱眉,很纠结。

刘全小碎步移到宁坤耳边,悄悄道:“世子爷,我们家姑娘……是女的。”

宁坤横眉过去:“废话,姑娘当然是女的……”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当真是被气昏了头,这才惊悟,“呃……你说,她是女的?”

刘全点头。

宁坤至此恍然大悟,所有疑团都解了开来。

他本来就是精明人,一点通,处处就通了。这四皇子元魍的不正常,他也算是知道了理由。

不过,就算是女的,他也不能隔着衣服拔箭止血,不是?而且,这人把他宁坤当成什么人了?

于是,更加怒眉道:“你放心,我现在只是医者,不会对病人有其他想法。而且就长这样的,我也起不了什么想法。”

见元魍还要反驳什么,宁坤再下一剂重药:“你再拖个一刻钟,我保证神仙也救不了她!”

元魍只得咬牙,不情愿放手。

撕开金蓝衣裳,宁坤确也君子,心无旁骛,比划三支利箭。

只见那锈箭插入血肉已然约八公分之深,只差一点,就透胸而过。所幸的是,未伤及肺叶。

宁坤取出匕首,到火上烤。回头吩咐刘全:“咱们进洞的时候,洞旁正巧有一些鸡爪草,你摘了来。”

刘全摸脑袋,不明白:“干嘛要拔草?”

元魍也是喝道:“你专心拔箭!那草又关你什么事?”

宁坤白了这没常识的主仆俩一眼:“那是止血良药。就这么拔箭,你们等着她失血而亡吧!”

正说着,只闻一阵风掠过,再抬头,哪里还有元魍的影子,早就飞出去拔草了。刘全赶紧颠颠儿跟上。

宁坤突然想到,这主仆两个连鸡爪草的作用都不知道,能认识那药草?

果然不出所料,几分钟后,宁坤对着堆放在自己眼前的花花草草,无语凝噎了。

他怀疑这山洞旁边已经秃了……

所幸这两人采得多,鸡爪草也在其中。

宁坤挑出有用的草药,叫那紧张兮兮的主仆两个到一旁碾碎。

自己开始为金蓝取箭,削去碍手的箭尾,再慢慢挑出箭头。

虽然活儿比较精细,好在宁坤是个细心而又有耐心的人,半个时辰,便将箭头全数取出,并敷上药草。

“等她醒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宁坤擦了擦额头的汗,又问,“她最近是不是中过什么毒?”

元魍恨恨看着宁坤,答得更是咬牙切齿:“是。”不正是你派到军中的杀手,才叫金蓝中了那毒吗?

宁坤心里奇怪,自己也算是金蓝的救命恩人了,这四皇子为何还是这般要吞了他的眼神?

按捺下心中疑惑,宁坤接着道:“这箭伤,等痊愈,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我给金姑娘把了脉,发现她的元气还是伤到了不少。本是不该,只有可能是连续中毒受伤才会如此虚弱。更甚者,应该是在她成长的时候,受过大劫,身体底子在那个时候就垮了。再加上她胸口有股郁结之气,不能畅通,应该是常年思虑过多所致。”

------题外话------

107…109 征战篇…南行篇(V11)

3

107五年之约

元魍猛然间就想到了当年内侍监那场大刑,伤筋动骨。不禁悲从心来,原来金蓝身子从那个时候就落下了病根。

至于思虑过多,他也能知道其中原因一二。在宫中这许多年,金蓝一直是他的保护神,时时为他警惕着旁人的妨害,刻刻为他考虑着往后的出路。

宁坤见元魍神色变化莫测,怕这位又要“发病”,赶忙又道:“其实,这身子底子弱一些倒也无妨,说到底,就是一种富贵病,必须时时用好汤药补着。再者,不能常年奔波流离。最好选一处安然之所,好好养着。”顿了顿,怕眼前这位不能理解,又补充一句,“譬如,对于你各地征战或者京里头那些费心费力的事情,她都不宜再跟着参与了。”

元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倒是刘全,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世子爷,我们家殿下小时候也遭了很多罪。您瞧他身子,会不会跟金姑娘一样,变得不好?”

宁坤上下瞥一眼元魍:“姑娘家身子哪里能同男子比?你瞧你家殿下那么大身子骨,血气十足,这天下间半数的人身子都差了,你家殿下估计还能屹立一百年不倒。我猜想一定有人替四殿下调养过。”

刘全摸鼻子:确实如此。金蓝曾经用心调理过殿下的身子。除了殿下时不时自残几下,她家姑娘是连殿下磕到一下都舍不得的。

只听宁坤又道:“不过你家殿下再不上药,那背上的肉可都要腐烂了。”

刘全这才想起在牢里时,元魍被那根火梁砸伤了,急急再铺几层稻草,叫元魍躺下来。

却见元魍一把抓住刘全的手掌,对宁坤道:“先给他治疗。”

小太监给他家主子扑火时,用的就是他这双肉掌子。此时手心已是焦黑,血肉模糊。

刘全嗫嗫道:“殿下,奴才这个没关系,待会自己涂点药草上去就行了。还是先……”

话未说完,又被元魍一语打断:“让你上药就上药!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小太监不敢再说话,小碎步跑到宁坤身边,可怜兮兮得伸出掌子。

宁坤抬头看,只见刘全脸上表情几分怪异,嘴角含笑,眼角含泪,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或者是既高兴又感动?

他想起这主仆三人之间种种,忽然觉得这三人之间那种虽然看不见却深深羁绊着的情谊叫人羡慕得紧。

给刘全上好药包扎好,元魍已经自己把里衣褪至腰间,趴在地上。

只见这位四殿下背上不似普通人光滑,疮痕杂生,有些已经与肤色融为了一体,显是久远前的伤痕了。忆起这位身世,再想起刘全的话,这位小时候确实是遭罪不少啊!

此时这累累伤痕的背上又是一片五彩斑斓,红泡紫块青痕,大块大块丛生,肿得仿佛背部多长出一坨肉一般。

及腰有两道深深凹下去的创口,想来便是那横梁砸中的地方,边缘上已是焦黑异常,中间更是脓包鼓起,隐有溃烂之势。

虽知这位身上带伤,却未想到会是如此之重。

这位四皇子不仅一声未吭,甚至还大杀四方,抱着金蓝跑了这么远,当真是感觉不到疼痛么?

宁坤心里几分恶意,带着试探的意味故意下手狠了点、重了点,挑破脓包的时候甚至不带间歇连连刺去。就算如此,那元魍也是一言未发,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默默注视着依旧昏迷着的金蓝。

宁坤向来心高气傲,从来不佩服任何人,此时心里竟对这位皇子产生了几许疑惑、几许佩意。

是什么样的根,什么样的骨,才能令这位少年皇子成为这般坚忍的存在?



夜沉如水。

宁坤跪在带着霜重清寒的草地上,前头是他为父亲立的衣冠冢。

说是衣冠冢,他却是连老父的一件衣裳都没有的。想来悲伤难耐。

他解下腰间配饰,轻轻抚摸。

那雕虎暖玉,是在他弱冠之际,父亲送的成年礼,说兽王是宁古城的象征,盼他日后也能如同兽王称霸山林一般成为人中豪杰。

殷殷期盼犹在耳旁,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却永远不再回来。

宁坤将暖玉埋进坟里。

削出一支木碑,咬破手指,血书二字——“父墓”。

大气俊逸的字体,却在停笔时重重压上末尾一画,显是书此之人心内难以压抑的愤恨。

怎会不恨?

虽然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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