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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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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陈志想说出“中国”两字,但又突然咽下话语,他竟然忘了这时候的西方人还不知道“中国”,照实说只会越说越乱。

汉尼拔没有为难他们,追根问底并不是今次谈话的重点,“好吧!世界上还有许多人们不曾涉足的地方。在未曾登上阿尔卑斯山之前,我们想象着山里有众神的宫殿,可是事实上那里除了坚硬的石头与冰寒的雪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曾见过王的可爱女儿拥有的完全不同于我们认知的奇怪玩意儿,它们像是小型的机械装置,有很奇妙的用途,可能是只有你们国度的居民才会使用的工具吧?”门外进来几名侍女,她们将清凉的饮料倒入怀中,盛到四人面前,然后离开。汉尼拔品尝了一口微甜的饮料,继续说,“对了,王。你的女儿呢?我让她寄宿在安娜特家,可安娜特小姐告诉我说她失踪了,是你带走了她。你与女儿去卡彼坦尼亚做什么呢?”

“你……你知道了?”王重阳睁大眼睛,眼角余光渐渐移向居阿斯,一定是他泄的密。

居阿斯笑得有几分尴尬,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汉尼拔呀,只当是一起生活过的朋友。

不等王重阳做出明确回答,汉尼拔又一次语出惊人,“你的女儿捡到了一封信对吧?信在哪儿?她仍带在身上吗?”

这次王重阳、陈志两人一齐看向居阿斯。居阿斯连连摇头,他可从未泄露过“信”的事。

“有位信使失丢了封重要信件,可能被涉事未深的小姑娘捡到了。那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物品,她的生命会受到威胁。”

“信里写的什么?”陈志好奇地问道。这也是他很想了解的问题。

汉尼拔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对信中的内容比你们更好奇。”

“你会不知道?那不是写给你的弟弟哈斯德鲁巴的信吗?”陈志惊异起来,他看着另外两人,王重阳和居阿斯也糊涂了。“那封信的确是写给哈斯德鲁巴的。”居阿斯小声嘀咕,虽然他不识迦太基文,但看懂一个常见名字还是没问题的。

“难道还有别的哈斯德鲁巴?”王重阳发出急迫的问话。

汉尼拔向着他点头,“是的。迦太基有位以迫害军人而闻名的议员,他的儿子也叫哈斯德鲁巴,现在同样成为了迦太基的将军。他与我的弟弟在一起。”

“这样啊……”王重阳的面部表情渐渐僵化了,“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他自言自语地问。另两人也发觉了自己犯下的认识错误,放在腿上的手焦急地搓揉,他们总算明白汉尼拔为什么拦截写给“弟弟”的信了。

从他们的惊讶中,汉尼拔已经猜出了几分端倪,“你们认为那封信是写给我弟弟的?如果真是这样,它就没什么危险了。王,你必须老实告诉我,你的女儿是不是仍带着信?可能她还不知道,她的愚蠢行为已把自己卷进了阴谋中,现在她的生命时刻受到威胁,有人为了得到那封信会不择手段地加害她。”

“也包括你吗?”王重阳怀疑的眼光打在汉尼拔身上,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位将军不会对王玉婷不利。通常的手段是,拿到想要的东西后,再杀人灭口。当然,“灭口”对象也将包括正与他对话的三个平民。

汉尼拔毫不否认,“是的,也包括我。”他又微微一笑,“但我与我的对手不同,我对你们是有情谊的。从迦太基相识到现在,你们不了解我的为人?我会对小女孩下毒手吗?王的女儿我很早就认识了,是位机灵的小姑娘,她曾帮助过我,没有她,我发现不了那些阴谋陷害我的刺客。所以这次轮到我来帮助她了。假冒信使不算罪过,我会想办法找到她,并保全她的性命。请你们相信我。王身为父亲,你一定不愿自己的女儿遇到任何危险吧?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寻找她,伤势好转就动身,但一个人怎么找?力量一定不够。所以我也请你要相信我,要加倍的相信。我已经有了计划,如果你们信任我,我们就着手干。”

汉尼拔看着他们。居阿斯和陈志把决定权给了王重阳,他们注视着他。王重阳低头不语,他很犹豫。

“这是件大事,你们一定需要考虑。我已经告诉卫兵,如果你们想见我,随时可以来,他们不会阻拦。”

三名雇佣兵站立起来,他们向汉尼拔行礼,汉尼拔点头,三人慢慢退出了房间。

汉尼拔露着笑意,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答复,但他可以肯定,他们不会拒绝,最终将会与自己合作。“马哈巴尔,你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偷听。”他向着空荡荡的门外大喊。

骑兵统领马哈巴尔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忧虑。“将军,他们已经看过那封信,要不要……”

“不用。我知道他们不识字。而且假如有什么谣言传入市井,对我们也没害处。这不是我们的秘密,是属于我们对手的,就让我们的对手来操心吧!”汉尼拔喝下剩余的饮料,脸上挂着某件大事进展顺利进才会露出的美妙笑容。

自从丢失元老院文书与印章后,首席元老的女儿安娜特小姐每日生活在担忧与不安中。她静坐于卧室里,思考着对应危机的办法。前日,从街口酒馆里无意中听到了令人吃惊的谣传――卡彼坦尼亚地区出现了一位元老院的女密使。安娜特小姐一夜未眠,“女密使”一定是那个小女孩,她盗走了她的信物,正四处招摇撞骗!

安娜特焦躁的是她根本无法证实谣言的真实性,也就无法想出最完美的对策了。汉尼拔那里是绝对不能去询问的,甚至连与这位将军见面也不行,任何旁敲侧击都能使他生疑。城防军指挥官马戈也不行,不能让这个小人握住自己任何把柄。至于议员们,也得与他们渐渐保持距离才行,他们支持的土著酋长虽然仍占着上风,可从汉尼拔没有丝毫慌乱,并拒绝派遣援军的表现上来看,局势不久将会转变。只要镇压下卡彼坦尼亚的暴乱,汉尼拔极可能首先剥夺哈斯德鲁巴·;吉斯科的军权,之后由军队内部向外逐渐清理元老院在伊比利亚的势力。

当然,这些全是以后的事。目前最紧要的是如何隐瞒信物被盗的事实。议员们一旦受到汉尼拔威胁,一定会逼迫她出示元老院的文书以保护他们。元老院授予她这封文书的目的是为了使他们安心策划阴谋,同时也有想要保护他们的意思,毕竟他们是元老院对抗巴尔卡家族的力量,假如他们被铲除,元老院对伊比利亚所剩无几的影响力将遭受毁灭性打击。如果到那时,她拿出不出文书会怎么样呢?安娜特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头痛。这是元老院第一次向她委派任务,等了好几年,才终于等到这样的好机会。为保万无一失和以后的发展,她算计到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不过却失算了一项――那位身份成迷,令人头痛的外国小女孩。

元老的女儿琢磨着,她怎样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呢?

第三十节 卡彼坦尼亚的妖女(1)

塔加斯河发源于伊比利亚半岛中部,至东向西汇入大西洋,卡彼坦尼亚正好位于它的上游。河流南部属卡彼坦尼亚人,北部则是阿利瓦西人的领地。

卡彼坦尼亚部落联军驻扎在塔加斯河以南不远处,与北边的迦太基军营对峙。部落联盟领袖塞叶尼大酋长知道他的对手,年轻的迦太基将军哈斯德鲁巴正忙着招兵买马,可他却不能带着武器越过塔加斯河――那将是对另一个部落联盟的宣战。派出去与对方大酋长交涉的使者没有回音,看来阿利瓦西人对迦太基人的情谊还没有改变,大酋长对此非常忧心。不过,眼前却有件更加使他心烦意乱的事等着他处理。

来自卡彼坦尼亚中部的几名酋长在他的大帐中如孩子般哭泣。他们用前襟拭去泪水,有一位还挂着鼻涕,他们同样也是伤员,大腿、胳膊、躯干、额头缠着布条,上面还浸润着暗红的血。他们已哭了许久,从见到大酋长第一眼开始,眼泪便不住落下。

“行了!被小孩子打败还敢向伟大的首领讨要救兵,你们也算是一族的族长吗?别像个女人似的痛哭,有这种力气,为什么不去掐死那个迦太基的小丫头,报仇雪恨呢?快收起可怜相,这里没有多余的兵力给懦夫糟蹋。”坐在大酋长左边的另一酋长打扮的人不留情面地大声训斥哭泣的酋长们。他睁大眼睛,黄色胡须在从嘴里吐出的气息中颤抖。

“你怎么能责怪我们呢?阿克果酋长。”酋长中有人辩解,“别小看了我们的敌人,虽然她只是个小孩,可脑子里全是卑鄙的无耻手段。她带着手下到我的领地挑衅,在村外当着全族人羞辱我的可敬祖先,我忍无可忍,接受她的挑战,可她却拒绝与我决斗。我追着她绕过好几个山头,直到我和我的勇士们累了,刚准备休息时,她竟然派遣另一队手下袭击我们。我冲出包围跑回村庄,没想到村庄也已经被她烧毁了!”酋长懊悔地大哭起来,额头上凝固的淤血是他不幸的证明。

另一位酋长接着上一位的话开始诉说,“那个狡猾的迦太基小女孩对我所做的更加卑鄙。我的哨兵一向以看得远而闻名,他们发现一支商队进入了我的领地,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扩充部落财产的机会,于是打算抢劫它。胆小的商人们远远看见我们,立刻抛下满载货物的马车逃走了。战利品中有好几大桶上等美酒,我利用这些酒庆祝一场没有流血的胜利,让部落里每个人都来品尝。可谁知,这些酒竟浸泡过毒草!可耻的迦太基小贱人趁着我们无力还击的时候……”酋长的脸色不太好,布满沟壑的脸上蒙着层灰白色,就在抵达大酋长营地的前一天他仍在不停地拉肚子。现在他双手捂住腹部,不寻常的感觉又一次从那里升起了。

大酋长倾听着他们的哭诉,他面无表情地注视他们,下巴上的粗短胡须绕着嘴唇一周,更显视出他此时的不满与愤怒。但他终究没有发出火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右边。他的身旁坐着位美丽的少妇,他用询问的口吻向她问道:“我美艳的卡西娜,你怎么想?”

少妇精致的五官上总印着淡淡的微笑,就算酋长们哭诉他们的不幸时,她也是笑着的,时常流露的固定表情使人觉得她既温顺又捉摸不定,再加上黑水晶般的眸子里的狡黠闪光,更有些诡异了。卡西娜夫人沉默一会儿后,才缓慢地回答大酋长的问话:“战无不胜的卡彼坦尼亚领袖,您只有免除了后患才能彻底击败汉尼拔的弟弟,您要提防南方的英狄比利斯,他正在集蓄力量,尽管现在他还无法威胁到您。您更要保护您的拥护者,假如他们认为您不能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财产,他们就不会聚集在您的身边,成为您的力量了。‘小妖女’的实力与您相比,就像涓涓细流与浩淼无边的大海,小浪花怎么能抗衡磅礴的巨浪呢?但是,她却是支带有毒素的溪流,毒水汇入大海,对大海本身不会有影响,可日积月累,毒素沉淀,海里的鱼会被毒死,渐渐的海洋也就荒芜了。她的所作所为就是那微不足道的毒素,正在慢慢沉淀,腐蚀您利益。”

“是的,我的夫人,很有道理。虽然她攻击的全是不起眼的小部落,可他们也是我的一部分,我必须在她壮大前趁早消灭她。”塞叶尼大酋长看着营帐里的酋长们,“那么谁来替我杀掉‘卡彼坦尼亚的妖女’?”

酋长们没有出声,那些刚被“小妖女”打败的酋长更是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

“让阿克果酋长去吧!”卡西娜夫人向大酋长推荐,“阿克果酋长实力强大,他能为你消灭小女孩,更能威慑到那些摇摆不定的部落,然后顺便将南方的英狄比利斯一起除掉。”

“不太好吧,聪慧的卡西娜夫人。我要是离开了,谁来帮助伟大的大酋长对付哈斯德鲁巴?”阿克果反对夫人的推荐,眼角余光扫过那些仍挂着泪痕的酋长们,这些废物也能做大酋长的助手?他不信。

“勇猛的阿克果酋长,我们现在的时间还很充裕。被我们击败的哈斯德鲁巴重整军队需要时间,另外他还得必须对付另一位同级的将军,汉尼拔的兄弟很清楚,如果不能控制住这位拖后腿的同僚,就永远别想战胜我们。”卡西娜夫人的语气中充满信心。

塞叶尼大酋长一向信任他的美艳妻子,在他眼中,她是位有见地的机智过人的女性。“就这样办吧!阿克果,你来做。”大酋长做出决定。

酋长们没有异议,点头赞同。

帐篷外有人通报――向各部落征集的补给已经运到了。大酋长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欣喜,“走,去看看!”他拉住妻子的手,走出帐外。“你们也来!”帐篷外传来大酋长对酋长们的邀请。

酋长们应声。他们纷纷站起来,准备跟上他们的首领。

“我们伟大的领袖被那位来路不明的淫荡女人迷惑了,什么事都听从她的安排。她才是真正的‘卡彼坦尼亚的妖女’。”有位酋长不满地咕哝着。

蓄着金黄胡须的阿克果酋长压制住他的叨唠,低声提醒说:“小声点,大酋长和夫人可能仍在外边。你就不能克制一段时间么?现在我们需要她的智慧,等到赶走迦太基人,再除掉她也不会太晚。”

酋长们相互点头,心领神会地微笑了。

待到夜色重新笼罩住劳累一整天的大地,塞叶尼大酋长舒服地躺上卧榻,暖和的毛皮被褥垫着背脊,舒适而柔软,再加上眼前的另一件赏心悦目的事物,心情更加愉快了。他的妻子,美艳的卡西娜夫人正对着光滑的铜镜卸掉涂抹脸上的脂粉。她摘下耳环,披散乌黑头发,长发垂到腰部,刚好挡住薄纱裙里若隐若现的细腰。

卡西娜夫人一边梳理长发,一边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向她的夫君。她坐上chuang榻边沿,把丈夫的胸膛当作枕头,将滑嫩的脸贴上深棕色的绒毛。男人的手从臀部往上抚mo,直到弧度弯曲的纤腰,他把柔软的腰身连同她的整个身体揽入怀中。

“明天我会告诉阿克果对付小女孩的方法。听说她是以复仇的名义招集各部落的,而且她似乎受到了神灵的庇佑,像这种依靠煽动和装神弄鬼发家的人一旦失败一次,她的同盟也会跟着快速崩溃。”卡西娜伏上男性伟岸的身体,手掌在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之间来回轻抚。酋长低头想要吻住她的唇,卡西娜侧脸回避了他凑过来的嘴,把他拒绝了。“别急,先说正事。”修长的手指抚mo着塞叶尼的胡须,“我打算派人与萨干坦城里的罗马使者联系。如果可能,我们有望成为罗马的盟友。”

“罗马人可靠吗?”

“比迦太基人可靠。汉尼拔的政敌只是想利用我们推翻巴尔卡家族,一旦他们目的达成,与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迦太基人不会放弃伊比利亚的利益,任由我们自成一国,到时他们将反过来屠杀我们。但如果我们有罗马做后盾情况就不同了,迦太基议会不愿意得罪这个强大的邻居。”

“他们会答应吗?”

“会。罗马人早就梦想着踏上这片富饶的土地。”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塞叶尼已经迫不急待,他捧住卡西娜美丽的脸庞,深深地吻下去。毛躁的手解开裙带,裙衫立及滑落,露出洁白的背脊。大酋长的手指滑过女性丰润的双峰停留在胸口的乳沟上,“很漂亮的刺青,每次见到它我总忍不住想要亲吻。”手指按住妻子胸前的狼形黑色刺青,大酋长俯下身子,宽厚的嘴唇印上了带着图案的肌肤。

胡须的摩擦使卡西娜低吟一声。她一口气吹灭了桌角上的灯火……

第三十一节 卡彼坦尼亚的妖女(2)

提起“卡彼坦尼亚的妖女”,现在已成部落居民们日夜谈论的话题,没有人不知道有关她的故事,虽然只有小小几场胜利,可添油加醋的流言总爱将事实掩埋。她是怎样来到卡彼坦尼亚的?怎样接受神意?怎样愚弄酋长们,并取得胜利?人们甚至编造出她在迦太基人的长老会里如何说服长老,以女性身份担任使者的智慧故事;她从莫里手里接过权力,向神询问是否能夜袭时出现的“奇迹”更被吹得神乎其神。无论她走到哪里,总被无数人围观,他们竟相目睹女首领的风采,谈论她的相貌,已有不少人将她与十年前大巫女所遇见的那位黑发仙女联系在了一起。

王玉婷已经听说到许多关于自己的谣传,在对赞美之词沾沾自喜的同时,她也感受到谎言已大到自己无法填补的地步,迦太基的元老除了汉诺,其余的她从未见过,更别说进入元老院,就连迦太基哪几条街道通往元老院也不知道。她压根就不是迦太基的使者,只是小偷与骗子。王玉婷渐渐不爱吹虚自己与元老院的关系,以免说多错多。

反对大酋长的部落联军驻扎于卡彼坦尼亚中部山区里。两千人隐藏在山中并不显眼。营地里升起袅袅炊烟,加入英狄比利斯的新联盟的部落愿意提供粮食,因此补给暂时没有问题。

“加鲁!安巴利!你们快过来!”王玉婷骑在马背上冲着远处伙伴大喊。加鲁与安巴利听见她的呼唤,来到她的身边。

她跳下马背,抚mo着马的棕毛,对另两人说:“看好了,这是我的发明!”只见她一脚踏上悬吊在马腹下的“鞋子”,双手撑住马背,像翻越一道矮墙,轻而易举地跨上马背,另一只脚套进了吊于另一侧下的“鞋子”中。“怎么样?以后用不着再麻烦你们扶我上下马背了。”她得意地绕着两人转圈,炫耀她的作品。

加鲁与安巴利惊奇着毯子下用绳子吊住的“鞋子”,本来只是双普通的凉鞋,却被剪掉后跟,在中部系上绳索,挂于马腹两侧。“这是什么?”安巴利指着“鞋子”问道。

“我的发明!叫……叫‘马镫’。要试试吗?”王玉婷邀请安巴利与加鲁两人中的一个上马试用。

安巴利把机会让给了加鲁,谁知道那东西使用是否方便,先叫善长骑术的努米底亚人试试。

加鲁扶着马背,抬高的腿在晃动的“鞋子”前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腿放下,用平时常用的方式跃上了马背,之后再将双脚套进“鞋子”里。

“怎么搞的?不对!”王玉婷大叫起来,“应该先套一只脚,然后踩着它上马!”她边说边动,在空气中舞动四肢,示范正确的上马姿势。不过她又很快意识到要教会这些古代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一事,“算了,算了!跑两圈,跑两圈看看。”

加鲁驱马绕着两人慢跑一圈。

王玉婷迫不急待想知道他的感受,“感觉怎么样?舒服吗?是不是平稳多了?”她急切地追问。

努米底亚人才绕上一圈已经眉头深锁,他摇摇头,回答说:“小姐,很抱歉,我没有骑马的感觉。其实……不太舒服……”

“不舒服?怎么会呢?”加鲁已尽量谨慎地回答了,可还是激起了王玉婷的不满。她没弄明白,这个黑人的感觉为什么与她不一样呢?自己觉得挺舒服的东西,他竟然说不舒服?她看向身旁的另一位亲信,“安巴利,你去试试?”

“我?算了吧,首领小姐!我今天喝多了,有点醉。”安巴利打出嗝,酒气迅速弥漫,他指了指他的大脚板,“我的脚似乎大了点,没法套进您的小鞋。”他是在故意推脱,善长骑马的黑小子已经说不舒服了,骑术不如加鲁的他为什么要受冤枉罪呢?

王玉婷看了一眼大脚,尺寸确实对不上号。“好吧!我会将马镫改进,到时再由你试用。”

“是的,可爱的首领。我随时为您的新创造‘牺牲’。”

这次“牺牲”加鲁,那么下一次他又将用谁来做“替死鬼”呢?借着酒意,安巴利望向远方跑来的“小辫子”,酒精的作用使他的眼中有两位莫里。很好,两个莫里,下次与下次的下次不愁没人做盾牌了。

莫里从营地气喘须须地跑来见王玉婷,看来有急事,“小姐,有酋长想要见你,他似乎有意加入我们的阵营。”他带来了访客的消息。

王玉婷回到帐篷,酋长早已等候多时。

奥来尔酋长见到王玉婷,一眼认出了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女首领。他立刻站了起来,仿佛帐篷里进来了一位值得人们敬佩的伟大人物,“‘卡彼坦尼亚的妖女’……不,仙女,您比传说中的更年轻,更美丽,一见到您,我便从您的黑色眼眸中领会到了智慧。”

酋长的伊比利亚土语王玉婷差不多能听懂了,里边全是赞美之词,虽然明知是阿谀奉承的话,可就是叫人心里舒服。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酋长又滔滔不绝地说起话来,“我知道您想问什么。我叫奥来尔,是卡彼坦尼亚西部一部落的首领。早就听闻您的威名与战绩,真是叫人佩服。我是诚心诚意想要加入您与英狄比利斯酋长的正义事业。我和我可怜的族人们早已无法忍受大酋长的欺压,可我们却没有勇气带头反对,因为我们没有成为领袖的气度。现在好了,伟大勇敢的英狄比利斯和您使我们有了领导者,使我们看到了希望。”

“酋长,你真会说话。”王玉婷很开心,“我对朋友的态度向来是多多益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拿饮料和点心来。”她向身后的安巴利等人吩咐。

几场胜仗,使得藐视她这个小女孩的部落酋长们不敢再小视她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态度使一些自知无力抵抗的小部落纷纷不战而降。她的实力短短半月便提升了数倍,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与最大的仇人阿克果抗衡了。

“好了,酋长,我们说正题。为了显示你的诚意,你打算出多少粮,多少钱,多少人?”

奥来尔酋长呵呵地笑了,“您真心急,不过我喜欢,少说多做才能干大事。战无不胜的女首领,我不会令您失望,比起那些穷困的小部落,我的部落可要大得多。我给您一千人,以及他们所需的装备、粮食和马匹。您看怎么样?不满意我们可以商量。”

“一千人?”王玉婷很吃惊。她现在也只有两千人而已。“让我指挥?”她不敢确定,酋长没有图谋,不会插手?

“是的,他们全听候您的命令。只有您无可挑剔的指挥智慧才能发挥他们的最大力量,而且也只有您才能尽可能地保护他们的生命,毕竟没有人愿意白白送死。”

“奥来尔酋长,你的话真是很动听。”王玉婷忍不住偷笑,她尽力掩饰,不让客人发现她的喜悦。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可爱的女首领,假如你不讨厌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让我们的联系更加紧密。”

“说什么呢!奥来尔酋长,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真的吗?我喜欢你。让我们举起酒杯,为女首领的智慧与美貌,以及我们的友谊干杯吧!”酋长把盛满红色酒液的杯子递给王玉婷,自己也举起一支。

两支酒杯相互碰撞,满沿的酒晃动着,倾洒而出,两人一饮而尽。王玉婷翻转酒杯,显示自己已喝干了酒,酋长也学着她的样子把酒杯倒转。

快乐的笑声传出帐外,帐篷外的人全知道了他们的女首领与新朋友的愉快会谈。

帐篷外守候的安巴利感到几分诧异,他把他的疑问告诉了莫里,“你不感到奇怪吗?奥来尔应该是塞叶尼的忠实追随者才对,怎么忽然改变态度了?”

莫里很不以为然,“世界上哪有一尘不变的东西,就像和女人睡觉,不管对那女人多么爱恋,总有厌倦的一天。你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了吧?”

王玉婷与奥来尔一连干下好几杯。奥来尔酋长是很会说话的人,没有刚见面时的拘束后,他的风趣立刻显现出来,王玉婷猜想这位酋长的女人缘一定不错,才几句话已使她心花怒放,尽管知道大多是奉承与讨好,可她爱听,这样的话怎么听也不会讨厌。

“漂亮的女首领,您有什么烦恼吗?让我来为您消除。”奥来尔酋长很没酒量,似乎有些醉意,坐着的身体摇摇晃晃。

“烦恼?没什么烦恼。能杀掉害死尼米的阿克果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王玉婷不经意地讲述。奥来尔凑近她身边,“我的女首领,如果您想要除掉阿克果可不是简单的事。不过现在,我们也并不是没有机会。据我所知,阿克果带着大部分战士与塞叶尼在一起。”

“这不新鲜,我早知道了。”

“从前您没有行动是因为实力不够,这是英明的忍耐。可是现在力量已经发生变化,有了我的支持,对付阿克果的空寨已经足够了。我们首先洗劫他的村寨,让傲慢的酋长着急跳脚。”

“他应该会回来救他的老巢吧?我可以在半路埋伏……”王玉婷托住下巴,又有诡计在大脑中成形。

第三十二节 局 愚蠢

阳光洋洋洒洒地从树冠上倾斜而下,落上王玉婷的肩头,她抬头看向头顶,树叶间闪耀着星星点点,比夜晚繁星满天的天空还要多姿多彩。她骑着马,摇摇晃晃,竟有些想打瞌睡。

派出的探子忽然回来通告,把她从逐渐模糊的意识中挽救了出来。“首领,我们快到了!”

“哦?敌人的情况怎么样?”王玉婷询问道。

“没有动静。留守的人不多,他们的酋长还没回来。”

“很好。找个地方扎营。”她向全军发布命令。

接收到奥来尔的一千人后,王玉婷布置了详细计划,留下少量人驻守营地,其余的她带走。奥来尔酋长没有随行,因为他已将一千新盟军的指挥权给了王玉婷,如果他出现在现场,会给王玉婷的指挥带来困扰。总爱冲锋陷阵的安巴利这次竟没有跟去,他是王玉婷新计划的反对者之一,虽然拿不出具体原因反对她的战术,无法说服其他人,可他却坚持留下,王玉婷于是把营地交由他管理。

隐藏好部队,她带着忠心的卫士加鲁登上山坡。透过望远镜遥望山下的村落。这是个相当庞大的村子,是阿克果领地中最重要的一个聚落,王玉婷从前所见的小村庄完全不能相比,如果村内建筑讲究一些,再建几座商铺,把空地变作市场,发展成小镇没有问题。望远镜使眼前的景物更加清晰,村里的人们过着平静生活,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除了日常布置的守卫外,王玉婷没见到多余的战斗力,看来阿克果很放心他的领地,把精英力量全带走对付哈斯德鲁巴了。拿下这座村寨以她现在的实力来说不成问题,可她的目标却不是它。

加鲁很奇怪地看着望远镜,从那两个连接在一起的圆筒内能看见什么呢?王玉婷有许多东西总让人猜不透,就像她本人般始终是个谜。

夜晚,村庄外出现了匹孤单的马,载着骑手奔向远方。巡夜的哨兵发现了他,并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女首领。看来他们的行踪已被村里人发现了。王玉婷没有派人拦截,她有意放跑派去通知阿克果的人。即使现在不放人一马,明天进攻时,她也会这么做。

王玉婷打着呵欠,吵吵闹闹的莫里就像当初被她挑刺时一样,不停地与她争吵。把他赶走后,终于卷入被褥,可以入睡了。梦境一直延续到清晨的号角吵醒营地里每一个人。

号手吹出了出发号令,两千多部落联军整装待发。王玉婷跨上战马,几句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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