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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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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德。”虽然哟上这样说,孙子有高志气,做爷爷的还是很高兴。
“你的孙子这么聪明,西比尔夫人的预言一定错不了!”塔尔奎尼珀在一旁说。
“你真的是西比尔?”老西庇阿半信半疑。
王玉婷索性冒充到底,“当然,这种事可以冒认吗?”幸好她听母亲讲过不过王政时期的佚事,就算老头儿要出题也难不住。
虽然西比尔距这个时代也有几百年,但这位传奇女性故事很多,以预言和巫术著称,在地中海多个国家,不同时代,她都曾出现过,时间跨度上千年。后世学者认为,这些“西比尔”并不是同一人,“西比尔”并非人名,而是当时的女预言家、女祭司的称号。对这个时代的罗马人来说,西比尔几百年后再次现身并没有不妥,她本来就是神人,活几百年、上千年都是可能的。
老西庇阿不敢轻易承认,但也不敢否认。这时,奴隶们拖回了他们在树林附近发现的怪东西,请主人过目。王玉婷担心她的时空机器受损,也紧跟了上去。
别说古代人,就算现代人见到它也会奇怪。老西庇阿难以置信地直盯住机器,有些胆怯,却仍用手去触摸表面。他确信,所见的绝不是凡人工艺,它与身边的外国女人一同出现,这个女人或许没有说谎。
西比尔出现在他的家族,并下了预言,老西庇阿既惊喜,又惶恐。
“明天去把科尼利娅接回来。”晚餐时,老西庇阿对管家吩咐。
王玉婷正在想科尼利娅是谁,普布利乌斯边吃边说了,“她喜欢在鲍鲁斯家玩,就让她多玩几天吧!不然她一回来,又得粘着我!”
“你的未婚妻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老西庇阿板起面孔,“明天你亲自去接。”
普布利乌斯痛苦了,用餐的胃口瞬间消失。
王玉婷明白过来,科尼利娅是西庇阿的娃娃亲,日后嫉妒疯狂的科尼利娅夫人。其实她是个悲剧女性,王玉婷到想见见小时候的她。刚才西庇阿提到了鲍鲁斯家,难道是阿米利娅的家?“鲍鲁斯家是否有位叫做阿米利娅的小姐,与科尼利娅十分要好?”她问。
“鲍鲁斯的女儿就叫这个名字,她与科尼利娅感情很好,两个女孩是好朋友,科尼利娅这几天都在阿米利娅那里玩。”老西庇阿回答。
“她喜欢,就让她玩。我是男子汉,成天被女人缠着,所有人都笑我!”普布利乌斯咕哝。
“普布利乌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王玉婷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阿米利娅是解开杀父之迷的关键人物,虽然现在她还小,但常言说“三岁看大,八岁看老”,这个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看小时候就知道了。
普布利乌斯显然很意外,一下子盯住王玉婷。老西庇阿没有反对。
晚饭后,老西庇阿安排她与塔尔奎尼珀住在一间屋子,明显以为他们是一起的。塔尔奎尼珀很兴奋,王玉婷也睡不着,两人于聊了很多伊比利亚的事。王玉婷问起了许多故人,伊比利亚现在的确存在着这些人,但他们都还不著名,塔尔奎尼珀也只听说过其中几人,对王玉婷掌握的知识非常惊讶。说起迦太基、罗马的状况时,王玉婷更是头头是道,塔尔奎尼珀更加佩服。之后她们又聊起各种自然现象与神和人的关系,王玉婷将她仅知道的科学知识卖弄了番,惹得塔尔奎尼珀崇拜万分。
王玉婷忽然记起,塔尔奎尼珀曾对她提起过,多年前游历各地时,在意大利遇见了位神秘女子,教她知识,还给了她神秘钥匙。王玉婷无奈笑了,神秘女子已经出现,那么神秘钥匙在哪里呢?
两个女人聊到很晚,天快亮时才朦胧睡着。
普布利乌斯很不乐意地换了整洁衣服,骑了匹小马,由奴隶陪着,前往附近的鲍鲁斯家接回未婚妻,王玉婷与塔尔奎尼珀一起跟着。
见到了鲍鲁斯,也就是日后那位在坎尼会战中阵亡的罗马执政官,王玉婷感觉不妙,如同见到死者复生,还复生得很年轻。鲍鲁斯非常欢迎西庇阿家的少爷,请他在花园里稍等,科尼利娅和阿米利娅出去玩了,他已派人去叫她们回来。
没等多久,刚派出去的仆人慌张回来了,还多带了个人。“主人,不好了!小姐……小姐落水了!”两个仆人惊慌禀告。
第七节 仇恨的种子
众人赶去了河边,王玉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跟上他们。河岸躺着个女孩,还有个女孩坐在旁边大哭,有仆人守在她们身旁。
“阿米利娅!”鲍鲁斯冲上去,抱住躺着的女孩。女孩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阿米利娅死了!王玉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心中升出窃喜,这个女孩死了最好。但立刻感觉大不对劲,阿米利娅如果此时死了,那么以后那些事是谁做的?她死不了,王玉婷失望起来。正想着,阿米利娅咳出几口水,睫毛颤动,醒了。所有人都感到幸运,就连大哭的科尼利娅也停止了哭泣,挂着泪珠笑了,唯独王玉婷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刚苏醒的小女孩。
鲍鲁斯抱起女儿回了庄园。
他找来所有相关奴隶,询问阿米利娅为什么会落水。奴隶们都觉得冤枉,事发时他们并不在场,当时两位小姐在林中玩耍,跑着跑着,他们跟丢了,直到听到科尼利娅小姐的呼救声,才找到她们。他们只见到科尼利娅坐在小船中,阿米利娅小姐在水中挣扎,然后下水救起两位小姐。
如此,知道事件经过的只有两个小女孩了。
“科尼利娅,你们怎么会到船上去?”普布利乌斯盯住未婚妻,以责备的语气问,似乎认定她有错。
“河边停着只小船,我和阿米利娅上去玩玩。”科尼利娅委屈地说,“我们趴在船边戏水,阿米利娅就掉水里了。”
“这么说是场意外。”鲍鲁斯感叹。小孩子在玩耍中出意外是常有的事,幸好发现及时。
“父亲,不是意外!科尼利娅说谎!是她推我下去的!”阿米利娅抱住父亲的胳膊告状。
科尼利娅冤枉大叫,“没有!我没有推你!阿米利娅,为什么这样说?我看见你快掉下去了,想拉住你,可没拉住!并不是推你!”
“你就是从背后推我了!”阿米利娅愤怒地叫。
普布利乌斯也责备起来,“科尼利娅,为什么要害阿米利娅?我知道,你们前几天才吵过架,你对她还怀有恨意吗?”
“没有!我们早和好了!普布利乌斯,你要相信我!”科尼利娅委屈得流出眼泪。
鲍鲁斯不想闹得两个家族不愉快,轻责自己女儿,“阿米利娅,你怎么能诬陷自己的朋友呢?科尼利娅有什么理由害你?都是误会。你们的友谊才是最重要的。”
“父亲……”阿米利娅也快哭了。
一旁冷观的王玉婷偷偷冷笑,这两个女人还这么小就已经暗斗起来。她们总有人说谎;也或许都没有说谎,完全是误会。科尼利娅的确想拉住快掉水里的阿米利娅,但没有拉住,而阿米利娅误以为科尼利娅推了她。无论是哪种情况,王玉婷注意到阿米利娅的眼神,她是个记仇的女人。
“这件事我会告诉爷爷!”普布利乌斯警告未婚妻,“你不是头一次闯祸了,应该把你送回家去!”
“不!普布利乌斯,不要告诉爷爷!我有错,我会改,我不要回家!那不是我的家了,父亲、母亲都去逝了,叔叔对我不好,我不想回去!我的依靠只有你,我不能离开你!”科尼利娅哭着哀求。
王玉婷对这位西庇阿的第一任夫人所知不多,只是听说她出身贵族,还是婴儿时便与西庇阿家订了亲。父母死后,家族没落了,叔叔霸占了仅剩的财产,以希望她尽早成婚,让去逝的父母安息为由,把她连同微不足道的嫁妆送到有婚约的西庇阿家,从此不闻不问。西庇阿家觉得孩子太小,不宜马上成婚,就这么养着她。可能由于担心妻子通敌叛国的罪行影响西庇阿的英雄形象,也可能由于科尼利娅的叛国罪疑点重重,担心后世指责英雄西庇阿蓄意杀妻,史书上没有留下科尼利娅的名字,更没有关于她的一丁点儿事迹,如同她根本不存在。
西庇阿知道妻子是冤枉的,不知他在宣判她死刑时或之后,有没有悔意?看着向普布利乌斯不断哀求的科尼利娅,王玉婷想到了十多年后将发生的事,她那时也一定哀求着自己丈夫要相信她。科尼利娅的叛国与她父亲的死并不是孤立事件,王玉婷相信它们有关联,科尼利娅和西庇阿都不是真凶,那么嫌疑最大的只有阿米利娅。阿米利娅可以通过这个连环阴谋一口气除掉三个情敌,尽管最终只弄死了两个,她仍是最大得益者。
此时的阿米利娅一脸无辜和委屈,看到科尼利娅哭得厉害,突然不与她计较了,反而帮她擦拭泪水。“不要哭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她安慰科尼利娅,又对普布利乌斯说,“不要怪科尼利娅,是我不小心掉下河,科尼利娅没有推我,是我记错了。”
“你真是位有气量的小姐。”普布利乌斯称赞道。
“小孩都是这样,一会哭,一会笑,刚才还在打闹,下一刻又和好了。普布利乌斯,在我这里住一天吧,不用急着回去。”鲍鲁斯发出邀请。
“谢谢你的好意,鲍鲁斯叔叔。不过爷爷叫我当天回去,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不敢再打扰你了。我现在就想带走科尼利娅。”普布利乌斯站起身,向鲍鲁斯致歉并告别。
鲍鲁斯没有多留,顺了他的意。
离开鲍鲁斯庄园时,阿米利娅对科尼利娅依依不舍,在大门外手拉手告别,又送了很远,活像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
王玉婷看着她们,无意间笑起来。
“你笑什么?”普布利乌斯盯着她问。
王玉婷看出了个这个男孩对她很好奇,一直暗中观察着她。“我笑以后的事。”她回答。
“以后的什么事?你真能看到以后发生的事?笑这么开心,一定是大好事吧!”普布利乌斯更加好奇了。
“其实不是好事,还是出悲剧。可是现在看来,怎么就想笑呢?”既是回答,也是在自问。笑,算是嘲笑吧!一个个机关算尽,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如果当世的人都如她这般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不知他们会怎样选择前方的路,是坚持向前,还是刻意回避?王玉婷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选择了。
第八节 心的选择
住在西庇阿庄园的大部分时间,王玉婷都在与老西庇阿闲谈,这位已入暮年的老人参加过第一次布匿战争,与王玉婷聊起来十分投机,他对王玉婷的看法已由最初的怀疑变为了深信不疑。眼前这位女性有智慧、有胆识,见多识广,如果不是女先知女智者,什么样的女人有此才智呢?王玉婷感觉到了她已取得对方信任,如果她说东方有民族用双手走路,恐怕他也会相信吧?
这些日子,王玉婷也思考了许多问题。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就是那个留下时空机器的神秘女人,一切不过是个循环,自己此行什么也不能扭转。这样不是毫无意义了?王玉婷很茫然,以后会发生的事不会因她现在的行动有所改变。她想起赵弄潮的观点,历史已经发生,任何力量不可改写。她不求将泼出去的水收回,只求看清它是怎么被泼出去的,这点小心愿难道满足不了吗?
“你又在想什么?”普布利乌斯从石头背后探出头,抬头仰望她。
这个小男孩一直在观察自己,王玉婷知道他在后面,叫他坐到身边。普布利乌斯爬上巨石,与她并肩而坐。“你总是盯着女人看吗,少爷?”王玉婷问。普布利乌斯的女人缘非常好,他自己似乎也很关心姑娘们,但他这个年纪应该关注小女孩才对,而不是眼前的她。
“才不呢!那些女人只会哭,有什么好看的!”普布利乌斯辩解。
“那么少爷怎么总跟着我呢?”
“你和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普布利乌斯说不清缘由,低下头,却又把目光往上抬,“你不像凡间女人,这里的女人没一个像你。你真的能看到未来?”
“当然能!少爷想知道什么?”王玉婷对他微笑。
“以后我的妻子真的是家里那个又哭又闹的小丫头?”普布利乌斯很期待地望着她,希望得到否定回答。
王玉婷笑出声来,“你才多大呀!就想这些事了?”
普布利乌斯被她笑得尴尬了,埋下目光,“不……不是……你不知道,科尼利娅昨天又来缠我,前天也是。她经常无理取闹,又爱哭,和这种女人结婚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就像娶了个妖怪。”
“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不缠你,缠谁呀?你和她会结婚的,尽管你千万个不愿意,可事实就是如此。”普布利乌斯听了极为痛苦。王玉婷看着他的脸皱成个小老头,又说:“放心,你和她的婚姻不会长久。你又会和别人结婚。”
“和谁?是个好姑娘吗?”普布利乌斯又燃起希望。
是个狠角色呢!王玉婷心里想,却不告诉他。“你喜欢阿米利娅吗?”
男孩摇头。
“那么你喜欢谁?”王玉婷惊讶。男孩依然摇头。王玉婷立刻意识到他还太小,想不清这些问题。“喜欢我这样的吗?”她开玩笑地问。
普布利乌斯望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傻笑起来。“也不错。”
“什么?”他说得小声,可王玉婷听见了。
“你这样的女人至少不会缠着我不放,不哭也不闹,还很聪明。以后就要娶你这样的女人做妻子。”普布利乌斯美美笑了。
王玉婷先是愣了愣,心里有股窍喜,但很快平静下来,他还太小,等他长大了,小时候的记忆会变得模糊,他会忘记今天说过的话、见过的人。“你会遇见这样的女孩的。”十年后,他们会再相遇,那时普布利乌斯十七岁,她也十七岁。
普布利乌斯十分期待。
“不过我这样的女人可不好追求,你得付出代价。如果要你放弃贵族身份、放弃家族、放弃荣誉、放弃战友,还有你的祖国,你愿意吗?”王玉婷问,故意的。
普布利乌斯想了很久,小男孩最终很为难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真有那么好的女孩,不做贵族,离开家族,能求得她为妻,失去这些算不得代价。可是,如果她真是那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会要求一个好男儿失去荣誉,背弃同生共死的战友,甚至抛弃伟大的祖国呢?故事里,贤惠的妻子会帮助她们的丈夫成就英名,只有迷惑人的妖女才会要求英雄放弃荣誉……”
“你说我是妖女么?你就是这么放弃我的?”王玉婷带有怒意的话冲出口中。
普布利乌斯吓住了,傻愣地盯住她。
王玉婷觉察自己失言,不再与他对话,跳下巨石,往庄园走去。
“夫人!西比尔夫人,你生气了吗?”普布利乌斯趴在石头上喊。
“别叫我‘夫人’!我还没结婚!”王玉婷既生气,也后悔刚才对普布利乌斯发火。一个小孩子,他说的话自己不应该在意。
可是一个小孩说的话竟让她哑口无言,说得那么有理。究竟是她抛弃了西庇阿,还是西庇阿抛弃了她?王玉婷边走边想,两者皆有。她当然更相信前者,那个花心的、不守信用的、不能将她视为全部的男人,只有被抛弃的命!她不能埋怨西庇阿,毕竟她也没将那个男人视为全部,他们做了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已成过去,不能留恋于此。王玉婷想,是到了离开的时候。
大结局 承前启后的旅程
“我已经写信通知在罗马的两个儿子,叫他们回与与你见面。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得知王玉婷将要离开,老西庇阿既意外又遗憾,想多留她几天,不过王玉婷的去意很坚决。
“该离开的时候就得离开,谢谢你的招待。虽然现在见不到他们,以后会有机会的。”王玉婷已经收拾好行装,换了老西庇阿送她的这个时代的衣服,她仍然着的男装,长途旅行方便得多。“我的东西就拜找你了。”她指的是时空机器。
“请放心,我一定会将它当作西庇阿家的宝物妥善保管。你什么时候会来取回呢?”
“会有人来取的。”王玉婷想到了那个若干年后回来取走机器的人,不是她,而是赵弄潮。她突然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西庇阿先生,我想写封信。”
王玉婷从笔记本上撕了纸,着笔写下文字。这是写给未来的信,赵弄潮会来取走时空机器,这样他就会看到这封信。她写以后会发生的事,他们的结局。赵弄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她写下他的死亡,旦愿他能逃过此劫。
合上地下室的门,老西庇阿亲自上锁,把钥匙交给王玉婷。以后只有拿着钥匙的人才能取走里面的东西。
塔尔奎尼珀在庄园外拦住王玉婷,希望能与她一同旅行。王玉婷不想她跟着,带着个古代人,说话铸事不太方便,而且她对塔尔奎尼珀另有安排。她把钥匙给了她,“替我保管这个。以后会有一位容貌与我有些相似的少女来找你,把钥匙交给她。”
“我能问她是谁吗?”塔尔奎尼珀感到女先知这样做定有深意。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王玉婷不能说那是她自己,“以后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那么我们还有再见吗?你可以随时到伊比利亚找我,许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塔尔奎尼珀满怀期待。
“一定会再见的。”王玉婷笑着骑上老西庇阿送她的马。她仰望蓝天浮云,今天是个好天气,正适合远行。
马儿慢跑向前,王玉婷回首,庄园外站着差别的老西庇阿和塔尔奎尼珀,以及庄园里的仆人。突然,一个小身影跑了出来……王玉婷在这一刻收回目光,直视前路。
她想回迦太基看一看。去迦太基的船只有南方才有,一路南下,直到了勃罗丁。这座城市位于意大利的“脚跟”处,若干年后,汉尼拔就是从这里返回了祖国。她拥有繁华的大港,向东可以去到希腊和东方诸国,向南则可到达西西里和迦太基,在迦太基乘船又可去西边的世界:努米底亚、伊比利亚。王玉婷正打算先去迦太基,从那里慢慢旅行,重走过去走过的地方。她的最终目的是新迦太基,她要在那里等待真相上演。
勃罗丁的海港人山人海,嘈杂的各种喊声、各种语言吵得耳朵嗡嗡直响。王玉婷挤在人流中,只得缓缓前进,心里急了,这种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打听到去迦太基的船?不过此时的状态到让她回想起刚到迦太基时,在海港漫游的记忆。
“抓小偷!”女人的喊声打断她的回忆。一个冒失的男子奔过她身边,险把她撞倒。身后的女人高喊“小偷”,王玉婷脑中闪过“小偷”二字,立刻拨开前方挡路的人,向男子追去。
“小贼哪里跑?”小偷怎么可能听话停下。王玉婷脱下背包,“看暗器!”背包飞出去,砸中前方的人。王玉婷扑上去,按住贼人。
“臭女人,别扯我头发!我不是贼!”被抓住的人愤怒叫冤。
王玉婷不吃他这套,哪个小偷会主动承认?“你不是贼,逃那么快干什么?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打劫的!小偷在前面!我是抓贼的!”青年大叫。
一位老妇人气喘须须地跑来,她是刚才喊抓贼的女人,眼见小偷已逃得没影,大哭起来,她的财物都被偷走了。她对围观的众人哭诉,家里的人都死了,她带着最后一点钱打算去投靠亲戚,现在一无所有,连回家的路费也没了。
原来他真不是小偷,自己难得见义勇为,居然打错了好人。王玉婷向他道歉。
“别跟我道歉,我又没损失,只是被个女人揍了几下。不过你这女人出手到不轻。”他边说边从行囊里摸出两块银币放入老妇手中,然后混入人群。
王玉婷注视着他,这个年轻人一副雇佣兵行头,听口音是希腊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还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心生感触,也掏了几枚银币送给老妇。
总算打听到有艘名为“埃拉米特号”的商船要去迦太基,明天起航。王玉婷与船长说定,采购了船上会用的生活用品,找了住处,美美睡了场好觉。
第二日清晨,她起个大早,来到港口登船。港里的船成百上千,样子差不多,光是重新找到埃拉米特号就得花上阵时间。王玉婷看见有船挂着牌子,写着“埃拉米特”,立刻上前询问,“是埃拉米特号吗?”
船长不在甲板上,整理缆绳的水手回答:“是埃拉米特号。搭船的吗?快上来,马上出发了!”
王玉婷愉快地上了船。
穿过清晨的薄光,埃拉米特号驶离港口。王玉婷逆着海风,深吸了口咸味的空气,新的旅程正等着她去开启。
无意间,她发现甲板上的乘客中有个熟悉身影。他坐在船头,是昨天与她一起抓小偷的青年。王玉婷觉得他人不错,漫漫旅途,找个人说话也好。“昨天的事,不好意思了。你还痛不痛?”她主动搭讪。
青年瞥了眼,见了是她,闷闷地说:“算了,你那几拳不算什么!”他故意展示了手脚上的疤。
“你是战士?去迦太基做雇佣兵吗?”如果是做雇佣兵,她可是“专家”了,可以为他提供咨询。
男子却莫明其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去迦太基?”
王玉婷冷笑,“你不去迦太基,去哪?这艘船就是去迦太基的。”
“什么?”青年大惊,“我刚离开迦太基,又得回去了?这是埃拉米特号吗?”
看他的表情就知上错船了。王玉婷大感好笑,却严肃地回答:“当然是埃拉米特号。我昨天问过船长,他亲口说是去迦太基。人有同名,船也一样。上错船了?”
“这艘船是去迦太基,还是科林斯?”青年不甘心地向船上其他人大吼。
正在拉起船帆的水手们齐声回答:“科林斯!”
然后轮到王玉婷尖叫……
船已经支离港口,不可能驶回去了。她不想去科林斯,不想去那个陌生的希腊城邦,但已经不可挽回。青年表示出同情,王玉婷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你叫什么名字?”王玉婷问。旅途漫漫,认识个朋友吧!
“伊尼匹阿斯。”青年回答。他很有兴趣地看着王玉婷,“你叫什么?”
王玉婷可不会说真名,但“西比尔”这名字也不会再用,太招摇了。她想了想,答道:“伊尼帕娅。”
“假名吧!”伊尼匹阿斯不信,“回答自己的名字需要想吗?而且与我的名字这么像。”
“就叫伊尼帕娅!别人取什么名字,要你管?还不能与你的名字相似?你皇帝吗?要避讳!”王玉婷倔强大叫,伸手推了把伊尼匹阿斯。
伊尼匹阿斯坐在船舷上,被她这么一推,还不掉下海?幸好他及时扶住船舷,王玉婷也没认真用力,但还是被吓得惨叫。王玉婷到乐了,哈哈大笑。
“好吧,疯女人!想推我下去吗?我们一起下去吧!”说完,拉住王玉婷就要跳。
王玉婷急抓紧旁边的绳索,不知他是否真的要跳,估计是虚张声势。“好啊!跳下去,我们游回勃罗丁!”她量他不敢。
“扑通”!这个男人真的强拉她跳海了!
“你是个疯子!”王玉婷在海中大叫。幸好自己已学会了游泳。
“兑现承诺!游回勃罗丁!”伊尼匹阿斯泼水大笑,他先游一步。
“不是吧!这么远!”王玉婷抬头望向埃拉米特号,船上的人给他们扔下绳子。王玉婷想抓住绳子,但那个男人头也不回,真要游回去了?“喂!算啦!你会被鱼吃掉的!回来!喂!”
真是个倔人,王玉婷无可奈何了。“要游回去也得上船拿行李啊!行李你不要了?我上去了!”她抓紧绳索,游远的身影停了下去,总算回了头。王玉婷往上攀爬,瞥住下面的人,会心一笑。
海风鼓起船帆,桅杆上的飘带逆风飞舞,指向全新的航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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