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之剑-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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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听国王陛下把话说完吧！”赵弄潮止住陈志想要阻止西法克斯搬弄事非的行动。

国王似乎要痛哭流涕，面对西庇阿说：“不过现在我醒悟了！尽管已经太迟，已经无法再弥补我的过失，只能以语言和眼泪来忏悔，但是请接受我的道歉，以及善意的建议。”

“你想建议什么呢？”西庇阿问。

西法克斯紧张地往西庇阿身边移了几步，“请你当心马西尼萨，他现在危险了，说不定会背叛你。”国王的话立刻在罗马的将校中引出了一阵惊诧的议论。马西尼萨对西庇阿的忠诚是无需质疑的。

西庇阿沉下了脸色，“为什么说他会背叛我？”

“因为他与我一样，迷上了索福尼斯巴……”

“胡说！”陈志打断国王的话，“希望国王陛下正视自己的错误，不要再推卸责任了！”

西法克斯不现他的反对，继续说：“众所周知，马西尼萨是为了那个女人才背叛了迦太基，如果迦太基人没有将那个女人送给我，他现在仍在为迦太基卖命。他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背叛一直以来给予他帮助与庇护的国家，更为她掀起一场战争，把一位国王变为囚犯，灭亡一个国家。他比我更爱她，爱得更疯狂。他为了这个女人，什么都敢做。他可以背叛迦太基，再背叛一次罗马又有什么呢？他现在已经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女人有了，王位有了，还有一个辽阔的国家。或许诸位不喜欢这样想，但应该想得到——马西尼萨不需要罗马了。”

“不，他需要！即使已经成了努米底亚最强的实力派，没有罗马支持，他别想坐稳王位。”西庇阿不悦了。

“迦太基一样办得到。”西法克斯说，“索福尼斯巴会劝他支持迦太基，就像她劝我那样。我听到谣言，他们就快结婚了……”

“一派胡言！”陈志再也听不下去了。赵弄潮刚想插话，陈志立刻指向他大吼，“你住嘴！”禁止赵弄潮发言。他转而向西庇阿说，“索福尼斯巴帮过我们，你是清楚那些事的。现在你打算相信这个人的谎言吗？他在挑拨离间！你相信一个女人能左右你们这些聪明男人的思想吗？”

西庇阿沉默了好一阵，大帐里没有人再敢发言。所有人都注视着他阴沉的脸色。

“他们即将结婚的传言是真的吗？”西庇阿以低沉的声音问。

赵弄潮为难地点了点头。陈志则望着西庇阿，等着他的决定。

西庇阿对陈志说：“我与马西尼萨的友谊怎么会被轻易挑拨呢？我会把他叫来，祝福他的婚姻。”

第八十二节　爱美人更爱江山（1）

西庇阿虽然嘴上说要祝福马西尼萨与索福尼斯巴，但陈志感到他在说谎，甚至隐约觉察到了不祥，于是陈志决定赶到马西尼萨那儿去，告诉他宴会上发生的事，让他有个准备。可谁知，陈志根本出不了军营，还没到出口，就被西庇阿的卫队拦住了。这让陈志很生气，更加确定西庇阿召回马西尼萨的意图，他转身去找西庇阿说理。

冲进大帐，看见西庇阿与赵弄潮在一起，立刻加重了心中的危机感。“你被几句谗言迷昏了头吗？”他指着西庇阿问。

“我没有相信西法克斯的话。”西庇阿说，“使我对他产生不信任的是他即将结婚的消息，我必须与他谈谈。这么大的事，他成然不告诉我。”

“与谁结婚是私事，没有必须告诉你。”陈志为马西尼萨的行为解释。

“这不是私事！”西庇阿反驳，“与他结婚的女人将成为王后，这关系到以后罗马与努米底亚两国的关系。他怎么可以随便找个女人结婚？”

“他爱索福尼斯巴！人人都知道，都能预想到他们的结合。你就不能成全他们吗？马西尼萨会感激你的，他只会更加忠诚！”陈志大声说。

“不！他现在的行为已经藐视了罗马。”西庇阿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与马西尼萨也有友情，我与他同样是好朋友，从私人关系上说，我应当帮助他行到幸福。可是，我们必须把国家利益放在私人情感之上。他现在能做出无罗马存在的行为，以后必定会做出严重的事。我有必要提醒他，及时纠正他的错误。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马西尼萨即使有怨恨，那就让他冲着我一个人来。”

陈志听说，转身冲出了帐篷。

“为什么生气呢？”赵弄潮跟上他，在他身后问。

他的问话在陈志耳中听来阴阳怪气。“你倒底想干什么？”陈志转身怒问，“这是你的主意吧？是你让西法克斯那么说的！你这样做会拆散一对姻缘。他们惹到你了吗？需得着你用这么狠毒的诡计？”

“我的目的不需要你知道。我只想告诉你，这是命中注定的，不要干涉。”赵弄潮似乎是来告诫他的。说完，静静地离开。

“让你的历史见鬼去吧！”陈志在他身后大喊。

马西尼萨接到西庇阿的急信，立即赶了回来。陈志在他与西庇阿见面前撞拦住了他。

“你知道普布利乌斯叫你回来是为什么吗？”陈志急问。已经有人去向西庇阿通报马西尼萨回来的消息，他们谈话的时间不多。

马西尼萨着难地点头，“大致已经知道了。”

“那就不要去见他了！”陈志拦住他，不让他再走向西庇阿的帐篷，“现在就离开这里，带着索福尼斯巴走！有人给你们设了陷阱，你进去了，和索福尼斯巴就没有未来了！”

“谁给我设陷阱了？”马西尼萨问。

陈志不能说出那个人，想了想，只好回答：“是西法克斯。他把一切罪责推给了索福尼斯巴，还中伤了你。普布利乌斯对索福尼斯巴产生了厌恶。”

马西尼萨露出紧张的微笑，“西庇阿怎么可能听信那家伙的话呢？”

陈志很想告诉他，如果仅是西法克斯作祟并不可怕，在西法克斯背后有个更阴险的黑影，但他不能说出那个人，因为过去的友谊，因为他没有把握对付那个人。他只能说：“你不是很爱索福尼斯巴吗？愿意为她抛弃王位吗？”

“利略阁下怎么这样问？”马西尼萨是个聪明人，他立刻觉察到事件的严重性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时，西庇阿派来迎接的人到了，马西尼萨和陈志不能再谈。“无论将要面对什么事，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向西庇阿解释清楚的。”马西尼萨像陈志告辞。

陈志看着他离去，心中的担心无法减少。他真心希望马西尼萨能和索福尼斯巴幸福地在一起，更希望西庇阿能成全他们，因为他们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西庇阿与马西尼萨的谈话以愉快友好的气氛开场。

“听说你快结婚了？”西庇阿问。

马西尼萨含蓄以回答：“都是谣言。不过的确有这样的打算，我正准备告诉你。”

“是哪位姑娘这么幸运，能成为一位年轻国王的新婚妻子？”西庇阿再问。

通过与陈志的对话，马西尼萨已经了解到实情，西庇阿现在正在明知故问。他回答：“我本来打算处理完瑟塔的事后再向你提出这个请求，既然你已经听说了谣言，不如现在就提出来吧！”马西尼萨严肃地站起来，像个下属般地对西庇阿请求，“我请允许我与索福尼斯巴结婚。”

西庇阿沉下了脸色，“你果然决定这么做了吗？”

“我对索福尼斯巴的感情你们早已经清楚了。”马西尼萨没有别的话说，他的爱情就是最好的说服证据，所有人都见过他的执着和决心。

西庇阿面无表情，“从私人关系上说，我应当祝福你。但是，西法克斯是罗马的俘虏，他的妻子同样也是。你怎么能与他的妻子结婚？你让一个罗马的俘虏成为了王后。”

“正因为如此，我才请求你，把这个俘虏赐给我。”马西尼萨期待地望着西庇阿。

西庇阿与他对视，冷冷地说：“不行。”

“难道我和你的友谊，我为罗马所作的贡献，还换不回一个女人吗？”马西尼萨瞪住了他。

“这是两回事，马西尼萨。”西庇阿皱眉说，“如果我可以作主，已经为你作主了。但是索福尼斯巴这样的重要俘虏，她的命运必须由元老院决定。我帮不了你。”

“你可以的！元老院那边还不是你一句话！”

“我做不到！我不是罗马的国王！”

西庇阿直视着马西尼萨，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听我说，马西尼萨。你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帮你，只是这件事不能急。元老院那边我会慢慢与他解释，他们会理解你的，因为他们也需要你。”

“你的‘慢慢’是多久？”马西尼萨不信任地问，“我能忍受索福尼斯被送到罗马去吗？让她在你的凯旋式上供人观赏？”

“我不会让她上凯旋式！”

“不，你做不了主！元老们要她做展览品，你拒绝得了吗？你现在就拒绝不了他们。我不会让你们带走索福尼斯巴，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她。”

“马西尼萨，我不希望我们的友谊因一个女人出现裂痕。”

“还谈什么友谊？你真是我的朋友，就不会相信西法克斯的谎话！你帮我，不过是让我取代西法克斯，成为罗马听话的同盟者。如果现在我连妻子都保护不了，那么这个国王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不做了！”

“马西尼萨！为了个女人，你连理想志向也不要了吗？”

……

西庇阿与马西尼萨的争吵声很大，许多人都听见了，很快传遍军营。人们窃窃私语。

陈志在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西庇阿。此时西庇阿还没过气头。

“你来干什么？是你告诉马西尼萨，我听了西法克斯的话，对吧？”西庇阿抬头冷冷瞥了陈志一眼，“其实不关西法克斯的事。马西尼萨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个女人，居然要放弃国家和人民。”

“他说的是气话，其实他只是不想失去索福尼斯巴。如果她被带去罗马，他们不积善成德什么时候才能再重聚。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就成全他们吧！”陈志也有愧意。马西尼萨和西庇阿争吵，全因他事前“乱嚼舌根”，不该提西法克斯的事，更不该劝马西尼萨放弃王位。

“元老院那边我真的说了不算！”

“其实还有别的方法可行，对不对？不一定必须经过元老院。你想测试马西尼萨的忠诚，却事得其反，你们闹僵了。”

西庇阿沉思了一会儿，小声说：“他太让我失望了。”

“是你逼他太紧。唯一能挽回你们友谊的做法就是帮他。”

“我凭什么要帮一个被美色迷惑，没志气的家伙？”

“想想一个人吧！”陈志感叹。在得知马西尼萨与索福尼斯巴的故事后，他一直想着个人。虽然他们的故事没有共同点，但却一直在陈志心中回闪。“你还记得海伦娜吗？”

西庇阿怔住了。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人？

“他们都很美丽，不是吗？”陈志低头说，“海伦娜带着遗憾走了。当时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带她远走高飞。”

“这是你为什么支持马西尼萨的原因吗？”西庇阿感慨地望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心情平静了许多。

第二日，西庇阿邀请马西尼萨一起早餐。马西尼萨虽然来了，却冷着张脸。

西庇阿热情地说：“昨晚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西法克斯确实是罗马的俘虏，但他的妻子索福尼斯巴却属于另一种情况。因为进入瑟塔城时，我们罗马人没有参与，而且她的投降书是写给你马西尼萨的，所以她应该是你的俘虏，而不是罗马的。”

正闷闷不乐地吃着早餐的马西尼萨猛地抬起了头，“这么说……”

“怎么处置她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西庇阿冲着他微笑，“让她做奴隶，还是让她做妻子，都是你的事，所以别来烦我了！一个国王，连这点事也不能做主吗？”

“能做主！能做主！”马西尼萨立刻来了精神，眼前的普通面包仿佛成为美味佳肴，大口大口地吞了起来。

两人和好，纠纷解决了。将校们纷纷祝贺，一祝福西庇阿与马西尼萨的友谊，二祝福马西尼萨与索福尼斯巴的新婚。特别是陈志，破例要在早晨饮酒。这样的喜事，不用酒怎么庆祝呢？

西庇阿允许每人只喝一小杯。仆人倒了酒，大家一起举杯。

赵弄潮也说了祝福的话，但他心中另有所想。西庇阿改变主意，应该与昨天陈志与他谈话有关。不过赵弄潮庆幸自己早预防着陈志这个变数，他还有另一套方案，并且已经开始实施了。

第八十三节　爱美人更爱江山（2）

在信使通知马西尼萨赶回西庇阿军营之后不久，另一封密信已经送到赫沙手中。这是来自赵弄潮的私人信件，赫沙惊异于他竟会来信。读了信中内容，这位马西尼萨的顾问更加吃惊万分，赵弄潮谈到，西庇阿召回马西尼萨是为了索福尼斯巴的事，西庇阿很不高兴，他担心马西尼萨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希望赫沙从中补救。

赵弄潮的这封信来得晚了点，马西尼萨已经出发，赫沙想提醒他已经来不及。赫沙其实也有预想过西庇阿的态度，马西尼萨如果想坐稳王位，绝对不能得罪罗马人。他极度担心马西尼萨为了这个女人顶撞西庇阿，左思右想之后，他深刻体会到赵弄潮依赖的含意，为了努米底亚的未来，长痛不如短痛，立刻进了王宫。

侍女正在为索福尼斯巴梳妆，她其实不用打扮已经很美了，然而她却对着镜子里的容颜露出忧愁。王后心情不好，以前索福尼斯巴心情不好时就会乱发脾气，侍女们很害怕，但自从马西尼萨住进宫里后，索福尼斯巴不再发脾气了，侍女们不再害怕了。不仅如此，索福尼斯巴所有的恶行都消失了，她甚至向受过她虐待的**夫人们道了歉。夫人们哪敢与她计较，新王即将即位，王宫已不能住下去，她们只希望能分得些财宝，到宫外过上舒适生活。索福尼斯巴赐了她们许多钱财，又送了房产，夫人们都很高兴。

现在是什么事烦恼着索福尼斯巴呢？她在为马西尼萨的离去担忧。她与马西尼萨都明白，要想长久在一起，必须得到西庇阿的祝福。她害怕马西尼萨带回坏消息。

“王后陛下，赫沙先生来了。”侍女通报说。

虽然赫沙目前没有正式任命职位，但谁都知道他已是宰相之位的内定人选。索福尼斯巴不敢怠慢，立刻请他进来。

赫沙首先向王后行礼。

“有事吗？赫沙先生。”索福尼斯巴问。

赫沙面带愁容说：“眼下的确有件难办的事。”

索福尼斯巴担心不已，“是什么事呢？”

赫沙说：“现在四处流传您将与殿下结婚。我想西庇阿也一定听说了。他急召殿下回去，会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也这么想。但愿能顺利。”

赫沙愁眉不展，“王后陛下，有件事您是知道的。西法克斯已经是罗马人的俘虏，您是他的妻子，而且已经投降，那么您其实也是罗马人的俘虏。虽然您现在还保有自由，但罗马人要带走您，谁也无权阻止。如果真出现这样的情况，殿下该怎么做呢？”

他的难题让索福尼斯巴低下了头。她不知道马西尼萨会怎样选择，也不敢想。她只希望不要发生这种事。

“只会有一种可能。”赫沙说，“殿下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甚至不惜与罗马宣战。王后陛下，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答案在索福尼斯巴心中激起敢阵惊喜，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将意味着什么事。

“失去罗马的支持，马西尼萨殿下就不能做国王了，努米底亚还有很多王子，罗马人会扶持其他人。而我们能战胜罗马吗？整个国家将陷入被灭亡的危机。”

“我想，这种事不会发生的。西庇阿召见他未必是为谈这件事。”索福尼斯巴抱有侥幸。

“我也希望这样。可是……”赫沙拿出了赵弄潮的信，“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索福尼斯巴读着信，哭了起来。“既然……既然已经……告诉他，放弃我吧！”

“他不会的。而且我们越是劝说，他越不会放弃。他怎么会放弃您呢？”赫沙痛苦地摇头，活像做选择的是他。

“那么怎么办呢？”

“王后陛下，您爱他吗？”赫沙问。

索福尼斯巴默默点头。

“为了他，您什么都愿做吗？”

索福尼斯巴一怔，“你要我……”她眼中的泪痕未干，却透出决心，“我愿意，哪怕是死。”

“不，不会让您死。”赫沙退了左右侍女，他小声说，“您愿意演一出戏吗？”

索福尼斯巴表示疑惑，但愿意听他说。

赫沙说：“我已经为您想了个计策。我会制造一场意外，让您‘死去’。只要您‘死了，罗马人就不会再追究。等过几年，马西尼萨殿下不再依靠罗马人时，我会告诉他真相，那时您将以新身份重新回到他身边。您认为怎么样？”

“假死吗？连他也要瞒？”

“是！必须这样做。只要殿下知道您还活着，他一定会忍不住去找您，这样肯定骗不过罗马人。只要几年，以殿下的能力甚至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赫沙期盼她的回答，这是个很难作出的决定。索福尼斯巴流着泪，点头同意。

……

依照赫沙的安排，索福尼斯巴到城外郊游，夜宿行宫。这一晚，行宫会失火，而她将会“葬身”火海。

索福尼斯巴已经准备好了，侍女都被她或外派办事，或因办事不力而被赶了出去。她换了侍女服饰，静静坐在寝宫里，等待赫沙的信号。

赫沙带着手下潜入，一切顺利。几名手下开始四处点火，不一会儿，大火烧了起来，火焰爬上纱帘、梁柱，迅速窜满宫殿。外面有人发出尖叫，所有人都知道失火了。

“陛下，快从密道走！”赫沙催促。

索福尼斯巴提了包袱，现在趁乱离开正是时候。她心中舍不得，留恋地回了头。

“王后陛下！”火焰中突然有人高喊。一个人影从火中冲了过来。

“加鲁将军？”索福尼斯巴大惊。

已升为禁卫军司令的加鲁身披湿斗篷，冲入着火的宫殿。见到索福尼斯巴安然无恙，他立刻大喜。“王后陛下，您没事吗？赫沙先生也在？”

“我也是来救王后的！”赫沙只能这样回答。

“快！我们离开这儿！”加鲁将湿斗篷披上索福尼斯巴的身体，打算带她冲出火场。现在宫殿已被烈火包围，只有强行冲出。

赫沙叫住加鲁，“等等！太危险了。我知道条密道，跟我来！”赫沙为他们领路。他心中懊恼不已，没料到加鲁会冒生命危险进入宫殿，计划失败了。

第八十四节　爱美人更爱江山（3）

马西尼萨去了西庇阿的营地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送回，让索福尼斯巴十分担心。赫沙在上次计划失败后，开始谋划新计划，而且万分紧迫，因为他有不祥的预感，马西尼萨一去不回，说明他在那边出了状况。就在这个时候，赵弄潮又以朋友的姿态送来了信件，他告诉赫沙，马西尼萨与西庇阿发生了严重争吵，友情面临破裂，而他们争吵的焦点正是索福尼斯巴。赫沙感到必须采取行动了，否则努米底亚将遭遇极大的危机。他进入王宫，与索福尼斯巴密谈。

“本来打算制度意外，让您离开努米底亚，但是现在恐怕行不通了。因为上次的火灾，加鲁现在对您的保护更加严密，而且他一直怀疑那场火与我有关，我们再执行类似的计划，成功可能性很低。”赫沙担忧万分。

索福尼斯巴也没有主意，“那么怎么办呢？不如我们将真相告诉加鲁，他会帮助我们的。”

“不可以这样做，王后陛下。”赫沙极不赞同让过多的人参与，“加鲁虽是个善人，但问题在于他太善良了，而且他太忠诚。将来他看见马西尼萨殿下因失去你而痛苦的模样，一定会忍不住揭露秘密的！所以不能告诉他我们的计划。”

“我也不想离开马西尼萨，想到他将来的痛苦……”索福尼斯巴含泪，不忍再说。

她还没有掉泪，对面的赫沙却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索福尼斯巴问。

赫沙边哭边说：“我想到了国家的前途，所以忍不住哭了。”他拿出了赵弄潮的信，“殿下已经与西庇阿决裂，他甚至宣布放弃王位。”

“他怎么可以这样？”索福尼斯巴抢过信，读完了它，“不可能！他不能这么干！就算他放弃王位，我也不可能安全！”索福尼斯巴对赫沙吩咐，“快！给他写信，告诉他，快与西庇阿和好，争一时意气没有用！”

“来不及了，王后陛下！信上说，西庇阿已经派人来逮捕您。既然这封信已经到了，那么西庇阿的人也快到了。”

索福尼斯巴心乱如麻，“那么我去罗马！”

“不！您不能去罗马！”

“为什么不能？事到如今，只有我去罗马才能平息这场纷争。”

“不可以！那样只会使情况更糟！”赫沙重重叹惜，“殿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您被带去罗马，成为一件战利品。就算罗马人将您还给我们，但性质已经不一样了，那样就成了赏赐一般，无论是对您，还是对努米底亚，甚至对马西尼萨殿下，都是污辱。马西尼萨殿下不愿见到您的名誉受损，努米底亚人也不会接受一位地位已如奴隶般的王后。所以您最不能去的地方就是罗马。”

“那么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索福尼斯巴无助地趴在坐榻上，脸埋进臂弯中，“难道我只有用死亡来解决这件事了吗？”

她的话令赫沙为之一震，立刻跪在她面前，“王后陛焉，是我无能，没有办法保护您，使事情走上绝路。我没有资格再做马西尼萨殿下的顾问了！”

“已经路上绝路了吗？”索福尼斯巴喃喃自语，抬眼望着赫沙。

赫沙没有确认，也没否认。

见到他为难的样子，索福尼斯巴自然也就明白了。

突然有人来报告，一队罗马人请求进城。索福尼斯巴一下子震惊了，不知该不该允许他们进入。

“问问他们要干什么。”赫沙吩咐下去。

他们都很担心，可能是信中所提到的西庇阿派来的逮捕索福尼斯巴的人。

传回的消息证实了他们的担心，这些人果然是来接索福尼斯巴的，因为西庇阿想见她。

“王后陛下，决对不能让他们进城！”赫沙提醒。

索福尼斯巴冷冷回答：“我知道了。”她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她走向窗户，注视着窗外的宫廷景色。

侍者再回报，因为不允许他们进城，那些罗马人很生气。赫沙立刻叫加鲁带禁卫军去监视，不能让罗马人闹事。加鲁听说他们是来带走王后的，不用赫沙吩咐，他也会阻止他们。

“加鲁恐怕挡不了多久，罗马人虽然人少，我们却不能使用武力，不能与罗马闹僵。王后陛下，您快藏起来吧！”赫沙着急了。

但索福尼斯巴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态度。“我能藏到哪儿去呢？罗马人找不到我是不会罢休的，只会给马西尼萨增添烦恼。马西尼萨已经到了这一步，不能再错下去。我很感激他，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您知道？不，王后陛下……”

“去准备吧！”

“等殿下回来，我该怎么交待呢？”赫沙拭去眼泪，虽然不住挽留，却仍照索福尼斯巴的吩咐去做。不多时，他端来了一只金杯。

望着金杯中的液体，索福尼斯巴哭了。泪珠落进杯中，模糊了她的倒影。

加鲁站在城墙上冷对城外谩骂的罗马人。这些罗马人口口声称是朋友，是来迎接索福尼斯巴去西庇阿的军营，是出于善意的，马西尼萨在那里等她。加鲁才不会上他们的当，保护王后是他的职责，这些罗马人出言不逊，如果不是顾及两国关系，早就给他们教训了。

远处掀起了尘埃，又有一群骑兵向瑟塔奔来。加鲁初以为是罗马人的援兵，保持高度警惕，近了才发现他们举着自己人的旗帜。加鲁再仔细看，居然是马西尼萨。

“这是怎么回事？”马西尼萨见到自己的军队正在与罗马人对峙，立刻问道。

看到他回来了，加鲁喜出望外，“殿下，您总算回来了！这些罗马人要带走王后陛下！”

马西尼萨恍然大悟，解释说：“加鲁，你误会了，他们是朋友。他们的行动已经取得了我的同意，来接索福尼斯巴到西庇阿那儿去聚会。我也是来接索福尼斯巴的，只不过这些罗马朋友走在了我前面。你还关着城门干什么？快开门！”

“是！”加鲁下了城墙。瑟塔的城门缓缓开启，迎接国王归来。

第八十五节　爱美人更爱江山（4）

“索福尼斯巴！索福尼斯巴！”马西尼萨从进了宫门开始，一直高喊着她的名字，他有一个喜讯告诉她。

推开门，索福尼斯巴躺在床上，纱帘罩着她。马西尼萨轻轻走过去，拨开纱帘，她苍白的脸庞上泪痕未干。马西尼萨呆住了。侍女们哭了起来，向他诉说原由。马西尼萨难以置信地呆站着，如同成了雕像。

“滚！”他向哭诉着的侍女发火，“都滚出去！”侍女们惊慌地逃离。

宫外已经站了很多人，没人敢进去打扰此时的马西尼萨。加鲁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离开时王后还好好的，回来时怎么就去逝了呢？他盯住当时极可能在场的赫沙。赫沙感受到了加鲁的目光注视，尴尬地笑了一笑。

马西尼萨抱着索福尼斯巴，不许任何人触碰她。据进去探试过的人说，马西尼萨相信索福尼斯巴还活着，哪怕尸体已经僵硬。他对每个进来的人吩咐，让他们去准备婚礼。对马西尼萨出现的状况，大臣们很担心，怕他精神失常，但凡是向马西尼萨点明王后已死的真相的大臣无不被马西尼萨追杀着逃出来。

“放心吧！他会好起来的。如果他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他就无法成为我们的国王。”赫沙安慰大家，不要去打扰他们的国王，让狮子自己舔伤。

等到索福尼斯巴的尸体起了变化，马西尼萨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他总算接受了事实，叫人来为索福尼斯巴更衣，吩咐他们准备葬礼，而不是婚礼。加鲁为马西尼萨恢复过来高兴，但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马西尼萨太冷静了，他甚至对索福尼斯巴的死亡经过不闻不问。

以王后的规格，为索福尼斯巴举行了葬礼。马西尼萨亲自朗诵悼辞，称她为自己的妻子与王后。他用无数辞藻表达他对她的爱意，却没有掉一滴眼泪。人们说，他的眼泪在精神失常的那几天已经流尽了。

许多王公赶来参加了葬礼，西庇阿本人没有来，不过也派来了代表，赵弄潮着黑衣，站在王公贵族之中很不显眼。索福尼斯巴的父亲哈斯德鲁巴·吉斯科曾想来见女儿最后一面，但马西尼萨拒绝他的入境请求，任何迦太基一方的代表他都拒绝了。

“你们的国王表现得非常冷静。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什么最重要了。”赵弄潮小声地对赫沙说。

赫沙向他表示感谢，“多亏了你为我们传送信息，才让我们有所准备。但西庇阿最后竟改变了主意，令谁都无法想到。我们把西庇阿的好意误解了，酿成了悲剧。”

“人生总是有许多意想不到，各种惊变防不胜防。”赵弄潮对着赫沙冷笑，“这场悲剧对努米底亚未必是坏事。马西尼萨生命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