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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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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庇阿自信地笑了,“放心,我不会使用暴力的。我要他们抢着给我送钱,我不收还不行。”说着,他将一份卷轴递给陈志,“这是我将在明天发布的命令,你先看看。”
陈志展开卷轴,立刻吃了惊。“这……”他迅速扫过文字,惊讶地望向西庇阿,“这太恶搞了吧!”
得意的笑容在西庇阿的脸上泛滥。
第二日,罗马执政官发发布命令,罗马将在西西里范围内征兵。并列出了一份名单,榜上有名者必须在接下通知的五日内去军营报到,否则逮捕入狱、没收财产。
这份名单先是让叙拉古城内的人惊骇了,然后随着传令官的坐骑传遍西西里境,令西西里岛上的某些人几近崩溃。全岛有钱人榜上有名,看来执政官将打造一支富贵军团。
叙拉古全城的平民都睁眼看着,或是看有钱人的笑话,或是看执政官的笑话。命令发布的第二天便有人行动了,不过不是去军营,而是找执政官说理。大家都认出了他——这个人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豪家的长子。
中年人见了执政官,十分理直气壮,“是谁要让我父亲入伍的?”
“是我。”西庇阿同样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听说你父亲非常厉害,杀过许多敌人,十分英勇。”
“是这样没错。但那是四十年前,现在他已经七十多岁了!”
“年龄不成问题,重要的是有丰富经验,可以教育年轻人。现在有经验的老兵是非常难得的。”
“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不服兵役!这是法律!”
“我知道,可现在缺人嘛!”西庇阿感叹说,“法律还规定四十岁以下的人不能做执政官,而我还不到三十,为什么呢?因为缺人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同样可以再回到军营,迫于形势没办法。我会照顾你父亲的,为他安排轻松的工作。明天就把你父亲送来吧!以他的丰富经验,不出三个月,一定能被提拔为百夫长。”
“荒谬!”中年人狠狠地说,“没有人会遵行你的荒谬命令!你的闹剧只会使你成为笑柄!”
西庇阿什么也不说了,只给他个棱模两可的淡淡笑容,似乎在挑衅,看谁笑到最后。
此后,不断有人求见西庇阿,全是榜上有名者的亲属,这些人都是为了兵役而来,为了替家人说掉这份苦差。西庇阿好战是出了名的,进了他的军队必定会冲在最前面,那么还有活路吗?而西庇阿对这些说客来者不拒,但无论他们是哀求,还是威胁,都改变不了执政官的主意。
执政官的夫人阿米利娅的住处也免不了吵闹。富翁们的妻子、女儿们将她团团围住,哭诉家中的难事。阿米利娅试图摆脱她们,结果动了胎气,这下西庇阿有发飙的理由了。将那些言语稍有粗鲁的说客一律拖下去按军法打一顿。执政官身边一下子清静了。
眼看四天过去了,聚焦在叙拉古的富翁们开始着急,难道真要已经七老八十或身有残疾的他们重披战甲吗?执政官谢绝会客了,富翁们只好想其它办法。身为西庇阿的首席顾问,赵弄潮的家里挤满了人。
他打了个呵欠,缓缓说:“民不与官斗。他再落魄,也是手中有大权的人,更何况这里远离元老院,另一位执政官也不在本地,任何事都由他一人说了算。你们与他斗,不是自讨苦吃吗?”
赵弄潮的话富翁们很赞同,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再富有也不是执政官的对手,所以才来求赵弄潮想办法。
“我们的执政官性格刚烈,你们与他对着干当然不行了。”赵弄潮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说,“狮子要喂饱了才不会伤人,明白了吗?”
“我们准备了礼物,可是阁下将礼物全扔了出去。”富翁们一脸无辜。官场上的潜规则他们会不懂吗?但西庇阿太正直了,不为金钱所动,还说要治他们的行贿之罪。
“谁让你们这样送的?”赵弄潮责怪起富翁们,“现在元老院盯着他,怎么可能收你们的礼物?”
富翁们面面相觑,“我们当然没有明着送。可是就算没人看见,阁下依然不肯收。”
赵弄潮叹气又摇头,动了动手指,要他们靠近。他低声说:“明天是最后一天了,你们一起去,然后这样说……”
富翁们凑近了,仔细听,不停地点头。
第十二节 富贵军团(2)
在报到期限的最后一天,富翁们老实地在军营外集合,士兵们围着他们看热闹,这些“新兵”可谓“老兵”了,一个个发须雪白,杵着拐杖,背着武器连腰也无法伸直。如果此时刮来阵风,估计会放倒一片。
西庇阿骑着油黑的骏马前来检阅新兵,这些老新兵立刻列队,歪歪倒倒,引来笑声。西庇阿登上演讲台训话,无论他说什么,老新兵们都报以最热烈的掌声,作为对热情的回复,西庇阿演讲完毕后与他们进行单独对话。
“你们认为我的军团怎么样?”
“非常有朝气,非常雄壮,非常有力量。无论谁对上这样的军队,只有发出叹息,接受失败的命运。”富翁们奉承说。
“不过有一点不太好。”一位富翁将话转变,“这里的青年如同阿基里斯那样威武,但是却没有配得上他们甲胄和宝剑,使人感到遗憾。”
西庇阿感慨,确实如此,有许多年轻人仰慕他的声名,响应征兵令而来,但他们大多出生平民,或家境贫寒,负担不起装备费用。他接着抱怨起军团的制度,由士兵自己负担装备费用的制度已经过时了,严重拖慢军团的发展,为此他多次建议,从国家财政中拨款,把这笔费用承担下来,可结果呢?元老院装穷也就算了,他们竟说,连武器也舍不得花钱购买的人,不可能真心为国作战。这句话让西庇阿大为愤怒,这么多青年,难道他们的爱国精神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吗?富人才爱国,穷人就不爱国了吗?
富翁们非常赞同西庇阿。一位老者,身上的甲胄把他的背压弯了,杵着拐杖来到西庇阿身旁说:“阁下,您看我这么大年纪了,穿上胸甲,连身子也没法站直,根本不能战斗,对您的军团没有一点儿用处。”
“怎么没有用处?”西庇阿回答说,“你的经验可以让青年受到教育。”
“我很乐意奉献自己的经验,但是……”他摸了摸胸甲上的浮雕,“但是这件漂亮的胸甲可就浪费了。刚到军营时,我见到一位青年,他就像诗人口中的英雄那样威武,可惜的是他连套像样的皮甲也没有。我打算将自己的武装送给他,使他无论内心,还是外表,都像个英雄。”
西庇阿赞同地点头,“你有这样的善意很好,我代表他,向你表达谢意。”
得到赞赏,老者更进一步说:“另外,我决定资助他在军团中的一切费用。我深深为自己身体衰老,不能为国效力而自责,于是我将这份不能完成的心愿寄托到那位青年身上,愿诸神保佑他!”
“阁下,我也有同样的心愿,请允许我换一种方式为罗马效力。发挥我的长处,回避我在身体上的短处。”
“阁下,我刚收了位养子,请求您允许由他代表我为国作战,他的费用全部由我支付。”
富翁们围住西庇阿,争相向军团捐款、资助军费。西庇阿起初婉拒,但后来在他们的热情感染下,不得不同意了,对富翁们的义行大加称赞,并宣布将号召全西西里人向他们学习。
当天受到富翁们资助的士兵多达三百人,另外还有捐款,数量尚未统计。这些承诺了出资的富翁以准备金钱和物资为由,西庇阿允许他们回家了。不少听到风声的有钱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西庇阿既得意又兴奋,转身对陈志炫耀,“怎么样?我们有钱了吧!”
陈志不得不服,从一开始,西庇阿就没打算让这些七老八十的人上战场。他不接受他们的私人贿赂,而让他们把钱献给军团,也让那些盯着他的政敌无话可说。现在只剩下私自征兵这一条病诟了,不知西庇阿将如何向元老院解释。
“仅有捐款还是不够的。”西庇阿在事后的小会议上发言说,“捐款只能解决一时困难,新兵训练需要时间,而且这段时间内我还要不断招募士兵,我们可能会在西西里呆上一年,甚至更久,必须有固定的金钱来源才行。”
“因此,我们必须得到元老院的支持。阁下,你是否决定向元老院妥协了?”赵弄潮说,“这个时候即使向他们妥协也无妨碍了,我们远在西西里,他们依然管不了我们。”
西庇阿不喜欢妥协这个词,“不是妥协,是让他们一、两步。另外,我需要有人来管理西西里的财政,如果能打击贪污就更好了,这样我们的收入会增加很多。对了,你不是向我推荐过加图吗?财务官这个职位很适合他,把他叫来吧!”
赵弄潮曾经向西庇阿推荐过加图,不过当时西庇阿与保守派的关系闹得很僵,不可能启用加图,现在西庇阿竟主动提出启用保守派的人,赵弄潮略作思索,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阁下想利用加图打击西西里的贪污?”
“我和加图是老熟人了,他哪里容得下这种事?得罪人的事让保守派的人去干,不是很好吗?”西庇阿狡诈地笑了。
“您的确很有眼光,加图绝对是惩治贪污受贿的人才。”赵弄潮称赞说。但坐在他身旁的陈志却从赵弄潮的称赞神色中看出了其它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似乎不是恶意,而是一种对预言实现的感叹。
会议结束后,陈志问赵弄潮,为什么要推荐加图。赵弄潮的回答很神秘,也很直接,他说历史如此。
由于西庇阿征兵已成事实,而且罗马确实需要增加西西里的兵力,以防止迦太基图谋不轨,因而追认了西庇阿的行为。一个月后,加图抵达叙拉古,并立刻上任。从此刻起,马尔库斯·波西乌斯·加图以财务官身份,正式见于罗马历史的记载中。
第十三节 揭发
财务官名为“财务”,但工作性质并不局限于财政,作为执政官的副手,无论军政,都可以过问。不过西庇阿要的这个财务官,只允许管理财政。加图刚上任,西庇阿立刻将一堆烂帐扔给了他,并承诺给他最大的权力,要他查,彻底地查。从那天起,加图便身陷于帐本与数家的沼泽中,根本无暇顾及其它事。
此次来西西里,加图并不是出任财务官这么简单,他的另一个使命是调查西庇阿的一举一动,为元老院监视这个叛逆的执政官。但现在工作量这么大,使他无法监视西庇阿了,而且他真从这堆帐本里发现了问题,不少官员有挪用公款的嫌疑。加图无法容忍人民辛苦赚得的财富被这帮人不劳而获了,他决心揪出这帮蛀虫。
一时间,西西里官场天翻地覆,各类官员逮捕的逮捕,逃亡的逃亡。由于加图查得过狠,许多人向执政官投诉,加图起初担心西庇阿会因此借口罢免他的职位,但西庇阿的反应竟是不闻不问,这虽然使他更放开了手脚,却也使他加深了疑惑。
加图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西西里大半有钱有势的人,即使西庇阿不对付他,也不可能在这里长久了,可他同时看到了人民对他表示出的欢迎,这让加图大受启发。于公,他为罗马铲除了有害的人;于私,这是扬名的好机会。因此他更加大胆,不仅要查贪污,还要借此查出更多的事。
第一个被怀疑有贪污行为的人都将受到加图的亲自审问,这些人中有部分是清白的,查清后加图会放了他们。有些人犯了重罪,不可能轻饶;而有些人的罪较轻,所以总是否着侥幸心理,想方设法脱罪,加图对这种人很感兴趣,因为他们总能透露些秘密,以此来减轻罪责。
“你的问题可大可小,按照法律应受到惩罚,可是从情理上看,也可以轻判,这得看怎么向大法官陈述了。”加图合上卷宗说。
受审的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向加图喊冤:“我只是遵照命令行事而已,调走那笔钱的是执政官阁下,当时我起了疑心,可执政官的命令不能违抗,后来那些钱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是无辜的!”
加图对他的喊冤一点兴趣也没有,“关于那笔钱,你的同僚已经作了很详细的陈述,而且在执政官到来前,你的帐目从来没有清楚过。”
财务官想知道更有价值的情报,这位西西里的小小官员眼珠乱转,他必须马上想出一点有价值的,别人未曾提及的东西。在“急中生智”下,他想到了一件事。
“有件事我想向您报告,不过与这个案子无关。”
“说说看。”无关的加图也可以听,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变成“有关”。
“是,是关于奥斯佩克斯。”
那个人?加图眼睛一亮,“他怎么了?”
“他很可疑。我是说,他的身份来历很有问题。”官员不敢直接说,在试探财务官的反应。
“你知道他是谁吗?”加图严肃地说,“他是执政官最信任的人,你说话可要谨慎。不过,如果他真有问题,你也要大胆说出来,有元老院在,执政官阁下做不了国王。”
前半句话还真把官员吓住了,聪明暴躁的执政官不是好惹的,但他知道这位财务官与西庇阿不和,所以才冒险揭发西庇阿身边人的秘密。听见有元老院撑腰,他胆子大了。
“那位奥斯佩克斯先生以前来过叙过古,那时马塞拉斯阁下还在世,罗马与叙拉古关系敌对。”
“这个我知道。”加图说,“当时他与普劳图斯巡游南意大利,被无耻卑鄙之人欺骗胁迫,到了叙拉古。”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官员急说,“他到了叙拉古,立刻做了文员,哪里像被奴隶贩子胁迫来的人?而且他并不是来自意大利,他来自迦太基。”
“什么?”加图吃惊万分。
“他的职位当时的叙拉古执政亲自安排的,因为他有一封迦太基人的推荐信,所以对他很重视。”
“推荐信是怎么回事?”
“据说是迦太基议长汉诺的亲笔信。我职位低,没见过,但确实听说他是迦太基议长推荐的人,胁迫什么的,绝对是谎言。他在叙拉古与许多人有交情,特别是阿基米德,不过那位老先生已经死了,不然可以作证。而且不少认识他的重要人物,或了解他来历的人,在马塞拉斯的军团进入叙古拉后均遭遇到不幸。剩下的人对他的底细只是一知半解,大家不敢说出口,他与执政官那么亲近,执政官一定会庇护他,没人敢惹麻烦。”
他说得没错,西庇阿一定会庇护赵弄潮,因为他们在同一条船上,赵弄潮知道西庇阿许多秘密,西庇阿不会允许他出事。加图皱紧了眉头,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揭发内容属实,赵弄潮很可能是迦太基人派来的奸细,而且这个奸细成功打入了罗马的内部核心。
“这些话,你敢负责吗?”他问告密者。
告密者惊恐地点头。
“你知道你所指认的那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吗?他是我的恩人,不仅救过我,就连我这个财务官的职位也是受他的推荐得来的。刚才你对我说的话,不可以再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是,知道,知道!”告密者听到加图与那人的关系后,惊恐得差点跌倒。本以为在西庇阿的政敌面前揭发他的心腹会得到好处,结果揭发错了对象。
加图不希望这事传出去,不是因为赵弄潮的恩情,而是因为这件事一来缺乏证据,二来牵连太大。不过这的确是个扳倒西庇阿的好机会,只要证明西庇阿与迦太基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联系,再加上查到的关于西庇阿挪用公款的事,整个派系将被铲除。加图心动了。要证明告密者的话很简单——找到那封推荐信。
第十四节 推荐信
赵弄潮对加图的深夜到访并不意外,虽然他们各自效力于两个观点敌对的派系,但私下关系还是不错的。深夜拜访一定有重要的事,赵弄潮中止了睡眠,立刻与他见面。
说了几句无关的事,加图将话转入了正题:“最近我听到谣言,关于你的。”
赵弄潮极为紧张,但掩饰住情绪。自到西西里后,他尽量避免在公共场合露面,怕的就是被人认出。“我有什么谣言?可能是以前我住在这儿时留下的小故事吧?现在看见我成了执政官的顾问,什么旧事都会被提出来,无论这些事有没有发生过。”
“谣言毫无可信度。比如说,居然有人说你去过迦太基,还认识迦太基的汉诺。这不是很可笑吗?”加图以玩笑的口吻说。
“有这种事?”赵弄潮表面上不当真,“什么人造出了这种恶毒的谎言?这不是暗示我可能是迦太基派来的奸细吗?”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赶来告知你。该怎么处理这些谣言呢?”
“既然是谣言,不管它是最好的方法。谣言这种东西越是澄清,越会让人觉得像真的。”赵弄潮不在意地说。
加图却为他显现出担忧,“这样做好吗?至少应该做出说明。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那样不是更好!越荒诞,聪明的人越容易识破。我的忠诚,元老院怎么会不明白?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不,我相信你。”加图说,“只不过,我担心别人会不相信。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你,甚至许多人在嫉妒你。我担心那些人会借题发挥。”
赵弄潮非常坦然,“只要西庇阿、元老院,和你这样的朋友明白我就行了。我并不奢求什么,我不是罗马公民,做得再优秀也不会获得权力,妨碍不着谁。”
“是的。有时候我也很迷惑,你帮助罗马为了什么呢?”
“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赵弄潮回答说,一时他真想不出好的理由。“迦太基人的猜忌使我的才能无法发挥,但罗马的朴素公正使我看到了这个国家光明的未来。就像贤者遇上明君,所以我为罗马效力了。”
“可我感觉你更像在为西庇阿家族效力。”加图笑着说。
赵弄潮一愣,立刻回以无奈的笑,“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西庇阿是这个时代的主角。等将来这个时代谢了幕,我或许会离开他,那时我也将隐退了,罗马将进入新时期,不再需要我们这种风云人物。”
“是吗?你的话听起来像是预言。”加图抿着嘴,盯着赵弄潮看,“传闻说你能预知未来,是真的吗?”
赵弄潮笑出了声,“哪有这种事!我只不过知道的信息比平常人多,比他们更快洞察出真相,以此推测出将要发生的事而已。以前说我有预言能力,送了我‘奥斯佩克斯’的绰号,把我弄得像祭司、神棍似的,现在又说我是迦太基奸细了,这些散布谣言的人啊!”
“那么你能为我预言……不,推测一下未来吗?”加图似乎想改变一下不愉快的关于奸细的话题。
赵弄潮也乐意甩开这件事,“你想知道什么?”
“我和西庇阿的未来。我和他的命运,如果你方便说……”
“你把他视为竞争对手了?”
加图点头。
“你可不能学他。”赵弄潮像个长者般劝说道,“我的家乡有句话——鸟尽弓藏。还有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就是西庇阿的命运。加图,你是要做‘木’,还是要做‘风’呢?”
加图愣了愣,体会赵弄潮话中的含意。“如果他是木,我就要做风。”他坚定地回答。
“与他作对到底了吗?很好。但是风永远不可能像高大的秀木那样受人景仰,留给人美好印象。它往往会被大众忽略,很少有人懂得风的美德。柔和时不被重视,展示力量时又被指责为暴狂……”
“然而只有风才能在瞬间扫去一切枯枝败叶,将大树连根拔起。”加图打断他的话说,“时候不早了,不想打扰你休息,我该回去了。”
“好。”赵弄潮微笑着说。“祝你好运,监察官加图。”最后这句他向着加图的背影小声说,加图听不见。
赵弄潮再也保持不住与加图相处时的镇定。他绝不能让人怀疑他与迦太基的关系,如果只是谣言,或许他不会这么急躁,但他的确有把柄留在叙拉古,这个把柄就是当时为了骗取叙拉古当局信任而伪造的推荐信。虽然是伪造品,可既然能骗过叙拉古人,罗马人把它当真也不是不可能。马塞拉斯攻陷叙拉古后,他曾想毁掉这封信,可惜没找着。如果说这封信还存在于城中,那么只有一个地方——档案室。由于那里文件太多,那时他心中更挂念时空机的事,因此没去。现在看见来很有必要去一趟了,而且时间紧迫。
他赶到档案室,进了门便直奔书信类的架子。管理员好奇地望着他。
“这里的东西有人动过吗?自从罗马人来了以后。”他问管理员。
管理员被他的紧急神情吓住了,以为出了大事,战战兢兢地说:“没有,没有。以前马塞拉斯阁下派人来整理过,不过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这里放的只是平常资料,没人有兴趣。来访的人很少,最近一次就在今天下午,加图阁下来过。”
“他来干什么?”赵弄潮紧张地问。
赵弄潮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温文尔雅,从没见过他如此急躁,甚至暴躁。管理员感到害怕,忙说:“没什么事,他来找前年的财务报表。加图阁下最近一定忙昏了头,五年内的报表早就为他送去了,他竟然亲自来找前年的。”管理员变得不知所措了,因为他看到赵弄潮眼中的暴躁迅速消退,被失落茫然代替,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先生的来意。
加图就站在档案室门外,他亲眼见到赵弄潮进去了。深夜前往,而且是在与他谈话之后,这说明了什么呢?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样的状况了吧?加图心情复杂,在赵弄潮出来前,他默默离开了。
第十五节 宁可信其有
赵弄潮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就算从前王玉婷被罗马人抓住时,他也没感受到这么大的危机感,这可能与这次直接威胁到了自身安全有关。赵弄潮的脑中全是那封推荐信的图像,不停地在想,它有没有落入加图手中。加图这次到访是来故意试探的,他之前已经到过档案室了,不知他得到那封信没有,反正赵弄潮自己没找着。他不敢对加图作任何试探,因为对方已经有警觉了,只能朝着最坏的发展打算——假设加图已经得到了那封信,以后他该怎么应对?
那封信可以置他于死地,赵弄潮深信它有那种力量。加图没有立刻告发他,原因有两个:第一,西西里不在保守派势力范围内,加图担心自己干不成事;第二,加图希望找到更多证据,他想干大事。实际情况中两种可能都有。遇上这种事,最稳妥的办法是趁早除掉到那个有威胁的人,但赵弄潮不会选择这方法。为什么?因为对方是加图。他不能除掉加图,如果加图死了,以后的历史就会改变。然而加图活着,却将威胁他的生命,赵弄潮陷入了矛盾中。
这个时候他或许需要一个同盟,赵弄潮想到了陈志——那个已经改名为利略的人。这是他唯一能与之商量此事的人了,赵弄潮立刻匆匆前往拜访。此时,天已经发亮,城墙在光线下一片漆黑,如同剪影,强烈的反差更加使他心神不宁。
赵弄潮将事件原尾如实对陈志说了一遍,并强调了紧迫性。加图要对付的绝不可能只有他一人,小小顾问满足不了加图的胃口,加图的目标是西庇阿整个派系。现在应当先下手为强。
“这种事你应当与普布利乌斯商量,与我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派系领袖。”陈志嘲弄他的慌张。他对赵弄潮没有任何同情,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我能对西庇阿说实情吗?我能告诉他伪造迦太基议长信件的真实原因吗?”赵弄潮又失望又气愤,“我和你才是一条船上的。假如我被证实与迦太基有秘密关系,身为我的同乡,你也会被怀疑。而且我是为时空机才冒险这么做,是为了大家。现在你不为我着急就算了,怎么有些幸灾乐祸了?”
陈志偏着头,不理他。
赵弄潮呼出口长气,放弃责备的话语,软下口气说:“我知道,你还在为我设计杀死阿斯米德的事生气。有时我真想不通,你根本没见过阿基米德,为了个陌生人……”
“不是因为我与阿基米德有交情,而是因为你的道德问题!”陈志责难说。
“是,是,是!我承认,我不该使用阴谋诡计。但是我不这么做,历史也会这么发生的。”
“加图是你推荐来的,现在你又将对付他了?他是第二个阿基米德吧?”
“我哪敢对付他!只是想解决眼前的危机而已。”赵弄潮恳求说,“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的历史是这么写的吗?”
赵弄潮苦笑了下,“历史上没我的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无辜。我想要的只是那封信而已,不得到那封信,我就真的完了!”
“要我为你偷信?”陈志问。
赵弄潮点头,“以你的身手绝对没问题。虽然委屈了点,不过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陈志考虑了一会儿,“就算我能偷,但也必须知道加图把信藏什么地方才行。你知道吗?”
他这么说就是答应了,赵弄潮高兴地说:“包在我身上,本人自有妙计。”
……
入夜后,加图的住所起了大火——这就是赵弄潮的妙计。宅院里的人一面惊呼,一面救火,另一面抢救一切可以抢救的财物。赵弄潮与陈志假装着赶着帮忙,暗中观察加图的举动。
加图满头大汗,指挥人们救火,怀里紧抱着只放文书的盒子。赵弄潮心中有数了。在突然发现的灾难面前,只要有时间保命,一定会首先抢救重要物品。加图不会认为金银财宝最重要,所以他率先抢救并在意的东西极可能也是赵弄潮想要得到的。那封信的价值极高,加图不可能将它交给别人保管。他已经锁定了目标,剩下的就看陈志的本事了。
累了一夜的加图在废墟外与救火的人们沉沉睡着了。陈志轻易地命到了盒子与钥匙,赵弄潮打开锁,里边果然放着一叠文件。赵弄潮仔细翻找,,除了搜集的西庇阿的罪证外,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赵弄潮想要的信件。
赵弄潮开始怀疑自己判断出了错,或许信件在别的地方,也或许加图手中其实没有那封信。但他立刻提醒自己,不要乐观,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宁可信其有。为以免发觉,他让陈志把东西放回原处。现在他要冷静地仔细计划一下了。
不过陈志不会让他冷静,没多久便回来找他算帐,因为这次故意纵火造成了伤亡,有人不幸死于火灾中。陈志是以不伤及无辜为条件才答应的,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赵弄潮头痛不已,但除了责怪陈志“不懂事”,他拿陈志没有一点儿办法。
之后赵弄潮不得不承认自己后悔了,把加图安排来西西里是个错误。可是自己只是按照历史的进程在办事,难道历史错了吗?历史不可能错,既然如此自己的行为也不会错。如此一来自己陷入了个巨大的矛盾,现在历史的进程妨碍到自身安全了,改变历史才能得救。然而历史可以改变吗?赵弄潮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出那一步。
第十六节 费边的葬礼
费过重病的消息传来,加图请了假,想要回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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