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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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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赵弄潮时,奇阿克撒吃惊不小。信使回来时向他描述过客人的容貌——非常年轻。由于已经知道西庇阿是个如大男孩般的青年,所以对西庇阿手下的幕僚年纪偏轻并不感到意外,可真见到人时,奇阿克撒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分明是两位少年,特别是穿白袍的那位,根本就像个未成年的孩子,哪有二十岁青年的健壮和力量。
“你们好呀,来自远方的朋友。”大酋长笑呵呵地打招呼。
“您好,尊敬的大酋长,碰巧路过您的领地,受到您的欢迎,倍感荣幸。”赵弄潮谦逊地说,“我叫奥斯佩克斯。这位是利略。”
大酋长听见利略的名字时立刻眼前一亮,神彩也飞扬了几分。他听说过利略,那可是西庇阿最信任的密友,同时也是罗马舰队的指挥者,听说他比西庇阿更年轻,不过却没听说利略不是罗马人,以至于赵弄潮介绍陈志,奇阿克撒没把他与那位“利略”联系起来。但奇阿克撒心里清楚,他们是西庇阿派来的人,恭敬地请他们进入村落。
赵弄潮环视村中布置,到处是神像和图腾。“大酋长阁下,看来您是位非常虔诚的人。”他说。
“我和我的族人都是虔诚的。我和长老们正好在信仰的问题上遇到了困难,急需要你这样精通神意的智者为我们指点出路。”奇阿克撒大酋长边说,边请赵弄潮进屋。
赵弄潮愉快地眯了眯双眼,这位酋长是个聪明人,他喜欢与聪明人交谈,许多话不用说透,一点就通。屋子里坐满图狄坦尼亚的长老和各地酋长,看见使者进入,都露出和蔼、喜悦的神色。
关上门,奇阿克撒大酋长总算说了心里话,“我本人早已经仰慕西庇阿将军的声名了,很想与那位少年英雄见上一面。”
“只要是怀着友好的诚意,你的愿望会达成的。”赵弄潮学着祭司的口吻,缓慢沉稳地说。
“但是并非所有族人与我有同样的愿望,他们中许多人摇摆不定,担心迦太基人会再回来。”大酋长忧心地说。
赵弄潮露出充满智慧的一笑,“现在迦太基人只剩下一座孤城,他们还回得来吗?只要图狄坦尼亚加入罗马这边,加迪斯失守便会进入倒计时。而西庇阿已准备将战争扩大到阿非利加去,迦太基人到时只能顾自己,哪还有精力回伊比利亚。迦太基的时代如同离开树枝的落叶,再也回不去了。”
奇阿克撒大酋长眼睛里放了光,信心足了几分。“我当然相信罗马有这样的实力,西庇阿是个有本事的人。可是想要说服全族跟着罗马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中大多是在迦太基的统治下长大的人,即使迦太基已经衰落,他们仍认为只是暂时的,他们害怕现在做出背盟行为,将来会受到惩罚。”
“我明白人们的心理,尊敬的大酋长。”赵弄潮欠了欠身,“如果您相信我,请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西庇阿阁下也是因为考虑到您的困难,才特地派我到这儿来为您解决难题。”
奇阿克撒听得惊奇,这位少年有什么办法说服他这个大酋长也不能说服的顽固分子?
……
赵弄潮与大酋长一同出了屋。号声吹起,附近的族人都被召集过来。奇阿克撒登上高台,大致描述了当前形势,图狄坦尼亚人已到了选择命运的时候了,是要继续跟随迦太基,还是成为罗马人的盟友,这是个关系生死的抉择。
图狄坦尼亚人顿时炸了锅。这个问题他早已私下讨论过无数次,但这却是第一次由大酋长正式提出,一时意见无法达到统一。陈志观察到,支持迦太基与支持罗马的人差不多各占一半,由于没有一方意见占优势,恐怕这就是奇阿克撒本人有心,却迟迟不对罗马示好的原因。
大酋长挥动双手,让族人们安静,他引荐了赵弄潮,“这位是来自东方的智者,他虽然看起来很年轻,却与我们的塔尔奎尼珀夫人一样,拥有预知未来的神秘力量。我们为什么不向他请教呢?”
台下的图狄坦尼亚人大多显出不信任的神情,可能由于他年轻,也可能由于他陌生。
赵弄潮往前一步,说:“塔尔奎尼珀夫人是伊比利亚最有名、最神通广大的女祭司,我不敢与她相比,但身为一名祭司,通晓神意的本领多少会一点。既然塔尔奎尼珀夫人不在这儿,我愿意代替她,用微薄的神力为大家排忧解难。”
大酋长命令仆人在祭坛上倒上了水银,人们开始变得闹哄哄了,这位不知从哪儿来的年轻祭司居然敢模仿塔尔奎尼珀夫人。赵弄潮向诸神祈祷,求问图狄坦尼亚人的难题,然后不知嘴里念了什么咒语,节仗突然指住水银,金属尖端与银色液体接触的一瞬间,水银自己动了,如同地震中晃动的水面,剧烈震动起来。
人群在这一刻寂静无声,就连那些怀疑的人也以惊骇的目光盯着水银不放。这是传闻中塔尔奎尼珀夫人最厉害的魔法,少年居然重现了它。陈志虽然知道这绝不是魔法,可同样免不了对赵弄潮投去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的目光。
第六十八节 跳舞的水银(2)
“这是神意啊!”奇阿克撒高喊着,跪倒在赵弄潮面前。几个奇阿克撒的追随着也带头这样做了,陷入惊愕中的人们不知所措,跟着他们的首领跪拜。
陈志目睹着这场拙劣的表演,既觉得这些人愚昧,同时也充满了迷惑。他看向赵弄潮,少年收回节杖,水银已经不动了,他镇定地坐回原处,高深莫测地冷淡注视人们。
既然神已经告诉图狄坦尼亚人,要做罗马的盟友,族群内的意见立刻统一了。奇阿克撒当即派出使者,到西庇阿那里去;过些时候,他也会亲自去见西庇阿,签订盟书。
赵弄潮并未等到散会便急着离开,他只是想避开散会后的麻烦,不过仍然有图狄坦尼亚人跟了上来,他们怀着崇敬,如信徒一般。陈志命令士兵赶走他们。赵弄潮匆匆上马,赶回罗马骑兵的宿营地。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路上陈志都怀着这个疑问,回到营地后终于问出了口。
对这个同样来自现代社会的伙伴,赵弄潮在技术与科学知识上通常不会对他隐瞒。现在已经大功告成,他可以解密了。“很简单,关键在这根节杖上。”他将节杖扔给了陈志。
节杖绝对有问题,水银是图狄坦尼亚人提供的,而节杖是赵弄潮带去的。赵弄潮这一路上不让它离身,更不愿其他人触碰它。陈志仔细观察,杖身是木质的,只是顶端包裹了金属,他对这片金属区域特别加以留意,发现尖端处的材质由于放了段时间,又没有抹油保养,金属区域竟起了锈迹,绿色的锈残留在纹路缝隙中,而尖端的锈却是红褐色的。
“这是……”陈志以手指触碰尖端,“这是,铁?”
“没错,是铁。”赵弄潮笑答,“这根节杖有些年代了,属于一个老祭司。我在上面做了点手脚,在前端包了层铁皮。铁与水银相遇,两种物质的电子会发生流动,水银因为是液态,所以会以颤动的方式表现出这种化学运动,就这么简单。”
陈志笑了笑。“那么你哪来的铁?”他问。这个时代铁是很少见的东西,甚至见不到。据他所见,金、银、铜到是很广泛。
赵弄潮发出讥笑,“我说你越来越像古代人了,你还不承认!忘了我们从哪儿来的了?怎么也有随身带来一、两件含铁的东西吧?比如说钥匙,有些钥匙就是铁做的。找个工匠把它砸了,贴在节杖上,不就完成了?”
陈志默默吞了气,赵弄潮说得也对。他想了自己从现代带来的随身物,那些东西早不知去哪儿了。如果要他证明自己是现代人,除了脑子里少得可怜的现代知识,再也拿不出证据了。假如自己失了忆,那可更是一干二净。
“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赵弄潮托住下巴思考,“塔尔奎尼珀的铁从哪儿来的呢?伊比利亚人的冶炼技术低得与原始社会没区别,不可能炼出铁。”
“你自己问她不就知道了。”陈志说。
其实这位颇有威望的女祭司令西庇阿很上心,他们来图狄坦尼亚的目的,一是为了拉拢图狄坦尼亚人,二是为了找到这位女祭司。陈志已经派人去四处搜寻了,可这个女祭司有先见之明,早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
帐篷外传来马的鸣叫,一位队长报告说,他们找到了塔尔奎尼珀,并把她带来了。陈志喜出望外,西庇阿交待的两件事都已经完成。赵弄潮更是显很急切,吩咐队长立刻把人带来。
不一会儿,士兵扶着个老女人进来了。白发的女祭司看了眼帐篷里的两位年轻人,从容地扯下椅子上的坐垫,扔在地上,她自己则坐上坐垫。“老了,跑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被追上了不是?”她捶了捶大腿,感叹。
陈志礼貌地说:“尊敬的塔尔奎尼珀夫人,我们并无恶意。西庇阿将军仰慕您已久,想请您到新迦太基作客。我们会保护您的安全,请放心。”
女祭司爱理不理地“哼”了几声。
赵弄潮叫人拿来了她的行李,他亲自翻找,从包袱里抽出了支金属小棍,露出意外惊喜。陈志也注意到,那支小棍虽然锈迹斑斑,但有些地方仍闪着亮光,可以想象它最初的模样。打磨非常细致,这种工艺在本地不多见。
“能告诉我,这是从哪儿来的吗?尊敬的夫人。”赵弄潮捧着小棍问。
女祭司望着他不说话,被皱纹挤成三角形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很久。赵弄潮开始失去耐心了,“从哪儿来的?我知道,它不是你的东西,更不是伊比利亚人的!”
“他们说,你仿效了我的魔法?”女祭司轻轻而缓慢地问。
“没错!我了解你的把戏。可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这个?你是什么人?”赵弄潮急问。
“这也是我想问的。你是什么人?”女祭司反问。“你不是这里的人,你们两个都不是;还有那个迦太基的女将军也一样。你们是一起的?”
“对,我们是一起的!它是谁给你的?”赵弄潮把玩着金属小棍。
女祭司的眼中显出了迷惑,态度也没初见时的那么抵触了。
“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人。如果你知道什么,赶快告诉我们。”赵弄潮蹲下,与女祭司平视。
陈志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那支铁棍不是伊比利亚人的东西,难道伊比利亚人,或者古代人不能制造它吗?
赵弄潮把铁棒给了他。陈志认真观察,斑斑锈迹间似乎有个地方印着符文。它既然被当作魔法道具,在上面刻符文也不奇怪。可当陈志将注意力投入到这些符文上时,他却猛然吃了惊。这些符号与魔法无关,它们是文字,竟以汉字写着“中国制造”。
第六十九节 岔路
“你怎么想?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陈民半信半疑地问。
女祭司塔尔奎尼珀向他们讲述了十多年前的事。从她的描述中得知,那名神秘出现的女人应该是个现代人,但塔尔奎尼珀却像在描述一个神话人物,使人不敢尽信。
赵弄潮抿着嘴唇发笑,他说:“你已经看见‘中国制造’了,你说那位神秘女人是什么人?”
“她是谁?”陈志问。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们的人,说不定是与我们无关的穿越者。只许我们穿越时空,就不许别人这么做?不过她为什么知道我们的存在呢?这点我想不通。”赵弄潮迷惑地皱紧眉头,“那把钥匙明显是留给十年之后会到这儿来的人,而且她能确定塔尔奎尼珀将遇上这个人,这不是未卜先吗?”
“也或许是女祭司认错人了,把王玉婷错当成受托的人。”陈志猜测。
赵弄潮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不管怎么说,我得先见见那把钥匙,还有西庇阿家的密室。”
“钥匙在王玉婷手里,对你来说不是很容易拿到吗?西庇阿的庄园更不用说了,你快成为那里的半个主人了。”
“对,是很容易。不过她居然没把这件事告诉我!”
车轮滚滚向前,偶尔碾过石子,掀起一颠簸。
“你送塔尔奎尼珀回新迦太基,我在前面与你分路,我要去加迪斯。”赵弄潮吩咐说。
陈志觉得几分惊讶,“你不随普布利乌斯去努米底亚了?”
“现在这件事比去努米底亚重要。我得赶快拿到钥匙。没有我,西庇阿一样能应付,另外不是还有你吗?”赵弄潮边说边整理他的包袱了。
西庇阿出使努米底亚的打算早已经定下了,这位年轻将军的眼光并未局限于西班牙,私下聚会时,他曾多次透露要将战火蔓延到阿非利加,蔓延到迦太基人的本土上去。以前罗马人也曾这样做过,让军团驰骋于迦太基城外,可终还是失败了。西庇阿吸取了前人的教训,他认为从前不能成功,是因为没有可靠的盟友,所以在军队登上阿非利加的土地前,他必须在当地寻找伙伴。
努米底亚人一直是迦太基人的盟友,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并非亲密无间。努米底亚人之间也有战争,由于利益冲突,他们中既有亲迦太基派,也有反对迦太基的人。之前努米底亚人的国王西法克斯便与迦太基进行了场不大不小的战争,国王被迫议和。西庇阿认为这正是他介入的机会。
“这里没别的人,告诉我,你对出使努米底亚有什么意见?”陈志问。
记得在军议中讨论是否应该出使努米底亚时,赵弄潮似乎并不赞同,只说了几句关于西法克斯不好的话,既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也未明确反对。
赵弄潮笑了笑,悠闲随意地说:“如果我不表达几句不满,将来西庇阿又怎么会认为我有先见之明呢?但强烈反对是没用的,该发生的事始终会发生。放心去吧!有惊无险。”
好一句“有惊无险”,陈志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咬了咬嘴问,似乎有问题难以问出口,不过最终还是说了。“还有件事。我听从罗马运来补给的军需官说,罗马城内风传普布利乌斯会竞选执政官。有这回事吗?是谁在造谣?这种流言对普布利乌斯太不利了,他能做将军已经是例外,现在做执政官,别人会说他有野心的。”
“难道他不应该做执政官吗?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愿望。”赵弄潮笑着反问。
“是你们造出的谣言?”陈志吃惊地说:“我就知道,你与纳西卡他们最近总在私下密谈,商量不出好事。”
“这有什么?西庇阿能做执政官是大好事。我们首先在人民中制造舆论,等他回到罗马,就可以直接参与竞选了。以他的功绩,以他的声望,还有谁能与他竞争呢?”
“我并不是不赞成,而是认为太早了。”陈志大声反对,“普布利乌斯能指挥这支军队,已经受了极大非议,我们都是知道的。现在,你们要他竞争执政官的职位,不是为他四处树敌么?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事!”
赵弄潮呵呵笑起来,“难道我们必须等到他年满四十岁,才开始这样做吗?你太保守了!西庇阿做执政官是民主所向。你问问军团里的人,他们肯定双手赞成。纳西卡、马喜阿斯他们对这件事非常积极,每个人都想参与策划,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现在做的事将使罗马出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执政官,罗马将诞生一位伟人。”
“策划出来的伟人!”
“策划非常重要,但西庇阿自身没有实力也不行。西庇阿自己也很乐意看到我们为他忙碌。”
“他还真不谦虚!自从科尼利娅死后,他就变了许多。”
“变得冷酷了,是吗?他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告诉你实情吧!只有西庇阿做了执政官,他才有资格在元老院提出进军阿非利加的计划,并不是为了虚荣,而为了我们的战略得以实现,懂了吗?”
赵弄潮的嘴角泛出一抹鄙夷的笑。陈志怔了怔,他被鄙视了?的确,赵弄潮说的这些他一点儿不知道,不仅对他们这些策划方案一无所知,就连好朋友想做执政官也是听外人提起才知道,他感到自己被排除在核心团队之外,有种被抛弃感。难道因为他时常在政见上与他们抵触,就这样被边缘化了吗?
“别沮丧。不让你知道内情是西庇阿的意思。”赵弄潮说。
陈志看着他,无法相信。普布利乌斯不是把他看作好朋友吗?竟将这样的大事对他隐瞒。
赵弄潮接着说:“不要怪西庇阿,他是为你好。我们虽有人民支持,可在政治上实力仍非常弱小,元老院的保守派迟早会打击我们。”
“那么你们还这么张扬?还要竞选执政官?”
“已经说过了,为了实现我们的战略计划,西庇阿必须去争这个职位。只有执政官才有权调动整个罗马以及意大利同盟的军队。不过我们也想到过,保守派估计会发疯,他们不可能接受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成为他们的领导。到时什么挑战传统、无视法律,甚至颠覆共和国、搞独裁阴谋,各式各样的高帽子全会给我们扣上。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就将万劫不复,所以西庇阿不希望我们全上一条船。你是我们中最看不起密谋的人,你不屑于背地里的阴谋诡计,与其勉强把你拉进我们,还不如让你成为一个局外人。这是西庇阿出于对你的考虑,并非有意隐瞒,更不是排挤你。”
陈志听完沉默了,但他心中并没有太多想法。“既然不愿我知道,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了呢?”他问。
“既然你问到了这件事,我便只能告诉你实情,反正迟早会知道的。另外是想让你明白我们做这些事的用意和苦心,后面的将是政治场中的明争暗斗,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有许多你必定看不惯。不要因你那颗单纯的心挡了西庇阿的路。”
马车停了下来,到岔路了。赵弄潮提起包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过路标。走向加迪斯,陈志看了眼他的背影,下令继续前进。赵弄潮的那番话说得他心中五味杂陈,特别是最后几句,算是警告吗?陈志发出声苦笑,本来也想回敬他几句——不要机关算尽太聪明。可赵弄潮已经离开,他说给谁听呢?
第七十节 劝降
派去图狄坦尼亚请求援助的使者一直没有回音,这增加了王玉婷的担心,她察觉到奇阿克撒起了反心,但却拿他毫无办法。她现在能守住这个加迪斯已经不错了,罗马人的军队已经出现在东方和北方,这时候奇阿克撒叛变,真是三面受敌了。虽然她也派了人去联系英狄比利斯,但中间有罗马人阻隔,希望不大,而且一半以上的伊比利亚部族已投靠了罗马人,英狄比利斯自己也顾不上来。
她站在窗边,手扶上窗台,窗外金黄色的夕阳把整座城市罩上了一层金色,就连海水也是金灿灿的。加迪斯是迦太基人在伊比利亚建造的第一座城市,现在它却成了最后一座。王玉婷突然觉得这个国家正如同今日的夕阳……她立刻打消这个念头,太消极了,不似她的风格。
德尔非匆匆进了屋,“将军阁下,巡逻队在城队捉到个可疑家伙。他硬说认识你,并有重要情报需要向你当面汇报。”
“有这样的人?”王玉婷想不到已到了这个地步,还有谁会送情报来?“带他来见我吧!”
德尔非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士兵押着个年轻人进来了,王玉婷只瞧了他一眼,“你们都退下!”她立刻说,并亲自锁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拉住年轻人的手。
“要见你真不容易。差点被杀掉了。”赵弄潮遭遇劫难,脸上却倍显轻松。
“你来得太好了,我正愁没人帮我!”
“如果你是希望我为你对付罗马人,恐怕你要失望。”
王玉婷一愣,露出迷惑神情。赵弄潮不是来帮忙,那会是为了什么事?
赵弄潮拉住她的手,先将她好好看了看。“见到你仍然这么好,我很高兴。说正事吧!你是不是有把钥匙?”
“什么钥匙?我的钥匙多着呢!全加迪斯的钥匙都在我这儿,你喜欢哪一把?”王玉婷开玩笑说。
“我是认真的!我指的是西庇阿家庄园的那把钥匙。”赵弄潮严肃地说。提到“西庇阿”之名时,声音压得尤其低,非常害怕被人听见。
王玉婷捂住了胸口,“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抓住了塔尔奎尼珀。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告诉我?”赵弄潮起了几分责怪。
“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怎么告诉你?你是为它来的?”她颇为失望,手伸入领口,拉出条细绳,绳端套着把铜钥匙,解下它,扔给了赵弄潮。
赵弄潮如同得到个宝贝,将钥匙翻来覆去地检查。
“很普通,里边没机关,就是一把钥匙。”王玉婷瞥了他一眼,似乎在生气。
“它可比守住加迪斯重要多了。西庇阿庄园的密室里一定隐藏着重大秘密,而我可以轻易接近那地方。”
“那么你还不快去开锁!东西拿到了,快走吧!”
“生气了?你生什么气?”赵弄潮看了眼钥匙,“你生它的气?不是吧?”
王玉婷站在窗边,面对风景,不理他。
赵弄潮笑着与她并肩站在了一起。“其实呢,不仅是为了钥匙,也是为了见你。要不然我冒这么大风险跑来干嘛呢?告诉你件事,西庇阿即将离开西班牙。我会告诫马喜阿斯他们,暂时不要攻城。你自己看着办吧!”
“真的吗?”王玉婷立刻转怒为喜。
赵弄潮发出声浅笑,“你看你,还认为我是为了钥匙。一提到西庇阿,你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王玉婷咬唇欲发作脾气。
“开玩笑,开玩笑!”赵弄潮止住她的脾气。“但你也不要去招惹罗马军。你要是有动作,十个我也劝不住他们。我拖住罗马人是希望为你多争取时间,准备转移。”
“你要我逃跑?”
“如果你愿意说‘逃跑’,我也无所谓。”赵弄潮说,“等西庇阿回来,他一定攻城。到那时,你只有两个选择——在他攻城前投降;或者死守。不过你是守不住的,你见过哪一座城市在西庇阿面前完好无损?更何况他这次将倾伊比利亚之力,铲除迦太基人在伊比利亚最后的据点。干完这件事,他就可以带着征服者的荣光,向元老院申请举行凯旋式了,他现在非常渴望胜利与荣誉。”
“你的意思是,要我以逃跑来成就他的功名?”
“不能这样说。和平开城其实才是最好的结果。你带着军队离开,保存了以后再战的实力,城内居民也不会流血;而西庇阿将拿到属于他的胜利。如果你觉得就这样回迦太基后无法交待,我可以说服西庇阿,当你撤退时给足你面子,使你看起来像个胜利者。或者不要回迦基了,我在别的地方为你找个藏身之处,过些平淡生活也不错。”赵弄潮认为这些建议很不错。
王玉婷一点儿也不高兴,脸色甚至变得阴沉。“你不为我想办法打败罗马人就算了,居然出这种馊主意,做他们的说客!”
“怎么是馊主意呢?大势所趋,顺应历史潮流才能活!伊比利亚已经是罗马人的天下,以后这块土地将被称为‘西班牙’。凭你一支孤军、一座孤城能挽回什么?真要和罗马人较量,请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只有回到阿非利加,才有再战的机会!”
“就是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今天放弃一城,明天放弃一地,用不了多久,国家就没了!如果我估计没错,要是我放弃加迪斯,那里这里的罗马军队将会转移到阿非利加去,形势只会对迦太基更不利。当初汉尼拔制定战略时,就是要避免在迦太基本土开战,假如我离开这里,这个战略计划就彻底失败了!我不会走的!”
王玉婷的固执让出乎了赵弄潮意料,他心急地说:“你不离开这里,你们的战略同样会失败!西庇阿即将成为执政官了,到时他指挥的军队将不仅只有西班牙军团。意大利有足够多的军队到阿非利加去,他们缺乏的仅是一个主战的领袖,而西庇阿正好是这样的领袖。”
“那我更不能离开伊比利亚。”王玉婷固执而傲慢地说,“拿不下加迪斯,我看他怎么举行凯旋式!没有完胜,我到要看看他凭什么让人民和元老院支持他这个年龄严重不达标的家伙做执政官!”
“你在坚持什么?这不是争强好胜,更不是游戏!”赵弄潮冲着她着急地吼起来,“我的小姐,历史是什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懂吗?你想螳臂挡车,阻挡历史的进程吗?”
第七十一节 冲突(1)
王玉婷很讨厌赵弄潮教训自己的语气,他总是一副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将其他人视为白痴的模样。就如现在这样,把她看作了一个不自量力的傻瓜,而自以为自己站到了某个高度,可以俯视众生了。
“什么都不懂的是你!”王玉婷反驳说,“你以为自己顺应了历史潮流吗?当心被大水冲走了!前方是瀑布,摔下去吧!”
“听我的没有错,我比你们谁都熟悉这段历史,前面有没有瀑布我能预见到。你也应该看得见,迦太基在伊比利亚大势已去了,你坚持下去,只会死更多人。让这座城市变为废墟对谁都没好处,你自己的生命也会在战争中受到威胁。丢了城市,回到迦太基,你更没好日子过。”
“行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失守?”
“还在自欺欺人?其实你是最清楚的,加迪斯根本得不到援助了,它现在就是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一座孤城,三面受敌,一面临海。这样的城,神仙下凡也守不住!”
他说得很对,王玉婷语塞了。她的确没有守住城市的信心,城内物资不足,一旦发生战事,储存的粮食只够几个月。但几个月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是她坚决不放弃的精神安慰。
“或许你了解的那段历史中,加迪斯没有守住,但我并不知道,我按自己的想法走下去。我知道你从来不告诉我历史是怎样的,是因为害怕我把你的历史改变了。既然不告诉我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王玉婷倔强地说。
赵弄潮摇了摇头,“以前我的确有过这样的担心,但经过几次实验,我发现不管我们做出什么事,历史始终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甚至我们的行动反而促成了历史。所以这才更加可怕,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这座城终究会属于罗马,而西庇阿也不会因为你的坚守做不成执政官,你所坑害的只是那些无辜的小人物而已。他们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你弃城,他们活;你坚守,他们死。”
“说得多好听。说穿了还不是要我放弃!你什么时候成为罗马人的说客了?”王玉婷哼了声,“变成罗马人的忠实走狗,和我作起对来了?”
“我是为你好。”赵弄潮软下语气。
“为我好?为我好就把西庇阿给我杀了!”她从靴里抽出匕首,向赵弄潮递去,“拿去!凭你和他的关系,从背后给他一刀很容易吧?”
赵弄潮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一下子愣住了,说不出话。他不敢接下凶器。
王玉婷神情得意。“拿去啊!改变历史其实很容易,关键看敢不敢做。如果你害怕自己无法脱身,也简单。以你的智商,伪造现场,弄个‘密室杀人’什么的,太简单了!赵弄潮同学,敢不敢做?”
赵弄潮真的不敢做。
他连杀鸡也没干过,更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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