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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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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乙卯,发卒修洛阳宫以备巡幸,给事中张玄素上书谏,以为:“洛阳未有巡幸之期而预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务。昔汉高祖纳娄敬之说,自洛阳迁长安,岂非洛阳之地不及关中之形胜邪!景帝用晁错之言而七国构祸,陛下今处突厥于中国,突厥之亲,何如七国?岂得不先为忧,而宫室可遽兴,乘舆可轻动哉!臣见隋氏初营宫室,近山无大木,皆致之远方,二千人曳一柱,以木为轮,则戛摩火出,乃铸铁为毂,行一二里,铁毂辄破,别使数百人赍铁毂随而易之,尽日不过行二三十里,计一柱之费,已用数十万功,则其余可知矣。陛下初平洛阳,凡隋氏宫室之宏侈者皆令毁之,曾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财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恐又甚于炀帝矣!”上谓玄素曰:“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乱耳!”上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于是!”顾谓房玄龄曰:“朕以洛阳土中,朝贡道均,意欲便民,故使营之。今玄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后日或以事至洛阳,虽露居亦无伤也。”仍赐玄素彩二百匹。
'14'乙卯(二十二日),征发士兵修筑洛阳宫殿以备太宗巡幸之用,给事中张玄素上书行谏道:“还没确定巡幸洛阳的时间就预先修筑宫室,这并不是现在的急务。从前汉高祖刘邦采纳娄敬的建议,从洛阳迁都到长安,难道不是因为洛阳的地利赶不上关中地区的地势好吗?汉景帝采用晁错削藩的建议而导致七国之乱,陛下现在将突厥杂处于中原汉民中间,与突厥的亲近程度怎么抵得上七国呢?怎能不先忧虑此事,却突然兴建宫室,轻易移动皇辇御驾呢!我知道隋朝起初营造宫室,近处山上没有大的树木,均从远方运来,二千人拉一根柱子,用横木做轮子,则磨擦起火,于是铸铁做车毂,走一二里路,铁毂即破损,另差使几百人携带铁毂随时更换,每天不过走出二三十里,总计一根柱子需花费几十万的劳力,其他的花费便可想而知了。陛下刚平定洛阳时,凡遇隋朝宫殿巨大奢侈均下令毁掉,还不到十年光景,又重新加以营造修缮,为什么以前讨厌的东西现在却要加以效仿呢?而且按照现在的财力状况,怎么能与隋代相比!陛下役使极为疲惫的百姓,承袭隋朝灭亡的弊端,祸乱恐怕又要超过炀帝呀!”太宗对张玄素说:“你说我不如炀帝?那么与桀、纣相比如何?”答道:“如果此项劳役不停,恐怕也要一样地遭致变乱!”太宗感叹道:“我考虑的不周到,以至于此!”回头对房玄龄说:“朕以为洛阳地处大唐中央地段,四方朝贡路途均等,想着便利百姓,所以派人营造。刚才玄素所说的确有道理,应立即停止此项工程。日后如有事去洛阳,即使居于露天也不碍事。”于是赐给张玄素彩绸二百匹。
'15'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15'秋季,七月,甲子朔(初一),出现日食。
'16'乙丑,上问房玄龄、萧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文帝勤于为治,每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食;虽性非仁厚,亦励精之主也。”上曰:“公得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于物,事皆自决,不任群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郡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则不然。择天下贤才,置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敕行下有未便者,皆应执奏,毋得阿从,不尽己意。”
'16'乙丑(初二),太宗问房玄龄、萧道:“隋文帝作为一代君主怎么样?”回答说:“文帝勤于治理朝政,每次监朝听政,有时要到日落西山时,五品以上官员,围坐论事,卫士不能下岗,传递而食。虽然品性算不上仁厚,亦可称为励精图治的君主。”太宗说:“你们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贤明而喜欢苛察,不贤明则察事不能都通达,苛察则对事物多有疑心,万事皆自行决定,不信任群臣。天下如此之大,日理万机,虽伤身劳神,难道能每一事均切中要领!群臣既已知主上的意见,便只有无条件接受,即使主上出现过失,也没人敢争辩谏议,所以到了第二代隋朝就灭亡了。朕则不是这样。选拔天下贤能之士,分别充任文武百官,让他们考虑天下大事,汇总到宰相处,深思熟虑,然后上奏到朕这里。有功则行赏,有罪即处罚,谁还敢不尽心竭力而各司职守,何愁天下治理不好呢!”因而敕令各部门:“今后诏敕文书有不当之处,均应执意禀奏,不得阿谀顺从,不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
'17'癸酉,以前太子少保李纲为太子少师,以兼御史大夫萧为太子少傅。
'17'癸酉(初十),任命前任太子少保李纲为太子少师,兼任御史大夫的萧为太子少傅。
李纲有足疾,上赐以步舆,使之乘至阖下,数引入禁中,问以政事。每至东宫,太子亲拜之。太子每视事,上令纲与房玄龄侍坐。
李纲腿脚不好,太宗赐予步辇,让他乘步辇去东宫,又数次召入皇宫内,向他询问政事。每次到东宫,太子都要行拜见礼。太子每次上朝听政事,太宗都令李纲与房玄龄坐在太子身旁备顾问。
先是,萧与宰相参议朝政,气刚而辞辩,房玄龄等皆不能抗,上多不用其言。玄龄、魏徵、温彦博尝有微过,劾奏之,上竟不问。由此怏怏自失,遂罢御史大夫,为太子少傅,不复预闻朝政。
先前,萧与宰相参议朝政,他性情刚直又能言善辩,房玄龄等人均顶不过他,太宗也多不采用他的意见。房玄龄、魏徵、温彦博曾有小的过失,萧以此上奏太宗弹劾他们,太宗丝毫不理。萧怏怏不乐,于是被免去御史大夫职,改任太子少傅,不再参与朝政。
'18'西突厥种落散在伊吾,诏以凉州都督李大亮为西北道安抚大使,于碛口贮粮,来者赈给,使者招慰,相望于道。大亮上言:“欲怀远者必先安近,中国如本根,四夷如枝叶,疲中国以奉四夷,犹拔本根以益枝叶也。臣远考秦、汉,近观隋室,外事戎狄,皆致疲弊。今招致西突厥,但见劳费,未见其益。况河西州县萧条,突厥微弱以来,始得耕获;今又供亿此役,民将不堪,不若且罢招慰为便。伊吾之地,率皆沙碛,其人或自立君长,求称臣内属者,羁縻受之,使居塞外,为中国藩蔽,此乃施虚惠而收实利也。”上从之。
'18'西突厥部族散居在大漠外的伊吾地区,太宗下诏任命凉州都督李大亮为西北道安抚大使,在碛口存贮粮食,凡来此地均予赈给,又让使者四处招抚,道路相望,远近不绝。李大亮上书言道:“想要怀柔远方必先安抚近地,我大唐如树根,四方如枝叶,倾尽大唐粮食以供给四方少数族,如同拔掉树根来养活枝叶。我远处考察秦、汉,近处观察隋朝,对外事奉戎狄,均致自身疲弱。如今招抚西突厥,只见劳心费财,未见收益。更何况河西一带州县寥落稀少,自从突厥衰微以来,才开始耕种收获;如今又放粮赈给,百姓不堪其苦,不如暂且停止招抚慰问。伊吾地区,多是沙漠,当地人有的自立为首领,要求归附大唐,不妨加以联络,让他们居住在塞外,为我大唐屏障,这才是施以小惠而坐收实际利益的办法。”太宗听从了他的意见。
'19'八月,丙午,诏以“常服未有差等,自今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服绯,六品、七品服绿,八品服青;妇人从其夫色。”
'19'八月,丙午(十四日),太宗下诏说:“官员日常服装没有等级差别,今后三品以上官员穿紫色衣服,四五品穿大红色,六七品穿绿色,八品穿青色,官员夫人从其丈夫的服色。”
'20'甲寅,诏以兵部尚书李靖为右仆射。靖性沈厚,每与时宰参议,恂恂如不能言。
'20'甲寅(二十二日),太宗下诏任命兵部尚书李靖为尚书右仆射。李靖性情深沉忠厚,每次与宰相们议论政事,谦恭拘谨像是说不出话来。
'21'突厥既亡,营州都督薛万淑遣契丹酋长贪没折说谕东北诸夷,奚、、室韦等十余部皆内附。万淑,万均之兄也。
'21'突厥灭亡后,营州都督薛万淑派契丹族首领贪没折游说东北各少数族,奚、、室韦等十几个部族先后归顺唐朝。薛万淑是薛万均的兄长。
'22'戊午,突厥欲谷设来降。欲谷设,突利之弟也。颉利败,欲谷设奔高昌,闻突利为唐所礼,遂来降。
'22'戊午(二十六日),突厥人欲谷设前来投降。欲谷设是突利可汗的弟弟。颉利可汗被打败后,欲谷设投奔高昌,听说其兄长为唐朝所礼遇,便来投降。
'23'九月,戊辰,伊吾城主入朝。隋末,伊吾内属,置伊吾郡;隋乱,臣于突厥。颉利既灭,举其属七城来降,因以其地置西伊州。
'23'九月,戊辰(初六),伊吾城的首领来到唐朝。隋朝末年,伊吾归附,隋设置伊吾郡。隋朝大乱,改附突厥。颉利灭亡后,又举其属下七城投降唐朝,唐便以其所辖之地设置西伊州。
'24'思结部落饥贫,朔州刺史新丰张俭招集之,其不来者,仍居碛北,亲属私相往还,俭亦不禁。及俭徙胜州都督,州司奏思结将叛,诏俭往察之。俭单骑入其部落说谕,徙之代州,即以俭检校代州都督,思结卒无叛者。俭因劝之营田,岁大稔。俭恐虏蓄积多,有异志,奏请和籴以充边储。部落喜,营田转力,而边备实焉。
'24'思结部落饥馑贫弱,朔州刺史、新丰人张俭召募他们,不应召的仍然住在漠北,他们的亲属私下往来,张俭也不加禁止。等到张俭升迁为胜州都督,州衙署上奏称思结部将要反叛,太宗下诏令张俭前往按察。张俭单枪匹马到思结部落晓以大义,让他们迁居到代州,朝廷即任命张俭检校代州都督,思结没有反叛的。张俭借机劝他们从事农作,年底丰收。张俭担心思结族人积蓄多,便会有反叛的意图,上奏请求由官府出钱购买他们的粮食,以充边防储备。思结部族大为高兴,种地更加努力,边防储备充实。
'25'丙子,开南蛮地置费州、夷州。
'25'丙子(十四日),唐朝开辟南蛮地区设立费州、夷州。
'26'己卯,上幸陇州。
'26'己卯(十七),太宗巡幸陇州。
'27'冬,十一月,壬辰,以右卫大将军侯君集为兵部尚书,参议朝政。
'27'冬季,十一月,壬辰(疑误)。任命右卫大将军侯君集为兵部尚书,参议朝政。
'28'甲子,车驾还京师。
'28'甲子(初三),太宗车驾回到长安。
'29'上读《明堂针灸书》,云“人五藏之系,咸附于背。”戊寅,诏自今毋得笞囚背。
'29'太宗读《明堂针灸书》,书中写道:“人的五脏经络,均附在后背。”戊寅(十七日),下诏今后不得鞭笞囚犯的后背。
'30'十二月,甲辰,上猎于鹿苑;乙巳,还宫。
'30'十二月,甲辰(十四日),太宗去鹿苑射猎,乙巳(十五日),回到宫中。
'31'甲寅,高昌王文泰入朝。西域诸国咸欲因文泰遣使入贡,上遣文泰之臣厌怛纥干往迎之。魏徵谏曰:“昔光武不听西域送侍子,置都护,以为不以蛮夷劳中国。今天下初定,前者文泰之来,劳费已甚,今借使十国入贡,其徒旅不减千人。边民荒耗,将不胜其弊。若听其商贾往来,与边民交市,则可矣,傥以宾客遇之,非中国之利也。”时厌怛纥干已行,上遽令止之。
'31'甲寅(二十四日),高昌王文泰来到朝中。西域各国都想跟着文泰派使节进朝贡品,太宗派文泰手下的大臣厌怛纥干前往迎接。魏徵劝谏道:“从前汉光武帝不允许西域诸王送王子入朝侍奉和置都护府,认为不应当以蛮夷劳顿中原帝国。如今天下刚刚平定,先前文泰来朝时,已耗费很多,如今假使有十国来进贡,则随从不少于一千人。边区民众耗费过大,将难以承担。如果允许他们商人间相互往来,与边区百姓互市贸易,这还可以,如以宾客接待,对我大唐没有好处。”当时厌怛纥干已经出发,太宗急令人阻止。
'32'诸宰相侍宴,上谓王曰:“卿识鉴精通,复善谈论,玄龄以下,卿宜悉加品藻,且自谓与数子何如?”对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玄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温彦博。处繁治剧,众务毕举,臣不如戴胄。耻君不及尧舜,以谏争为己任,臣不如魏徵。至于激浊扬清,嫉恶好善,臣于数子,亦有微长。”上深以为然,众亦服其确论。
'32'众位宰相陪太宗饮宴,太宗对王说:“你精通鉴别人才,又很健谈,房玄龄以下宰臣,望你能详细加以品评,而且自己衡量与他们相比如何?”王答道:“勤勤恳恳地事奉大唐,尽心竭力无所保留,我不如房玄龄。文武全才,出将入相,我不如李靖。议事详尽周到,传达诏令,反映群臣意见,都平允恰当,我不如温彦博。处理繁重、艰难的事务都能办好,我不如戴胄。惟恐君王赶不上尧、舜,专以苦言强谏为己任,我不如魏徵。说到辨别清浊,疾恶奖善,我与他们相比,倒是略有长处。”太宗非常赞同,众人也钦佩他的高论。
'33'上之初即位也,尝与群臣语及教化,上曰:“今承大乱之后,恐斯民未易化也。”魏徵对曰:“不然。久安之民骄佚,骄佚则难教;经乱之民愁苦,愁苦则易化。譬犹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也。”上深然之。封德彝非之曰:“三代以还,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盖欲化而不能,岂能之而不欲邪!魏徵书生,未识时务,若信其虚论,必败国家。”徵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化,昔黄帝征蚩尤,颛顼诛九黎,汤放桀,武王伐纣,皆能身致太平,岂非承大乱之后邪!若谓古人淳朴,渐至浇讹,则至于今日,当悉化为鬼魅矣,人主安得而治之!”上卒从徵言。
'33'太宗刚即位时,曾与群臣谈到教化问题,太宗说:“如今刚经过一场大劫乱,我担心百姓不容易教化。”魏徵回答说:“我认为并非如此。长久安定的百姓容易骄逸,骄逸则难以教化;经过动乱的百姓易于忧患,忧患则容易教化。这如同饥饿的人不苛择饮食,饥渴的人不苛择饮水一样。”太宗深表赞同。封德彝否定其说法,说道:“三代以后,人心渐趋浇薄奸诈,所以秦朝专用法律,汉代采用王道的同时掺杂霸道内容,正是想行仁义教化而不能收效,哪里是能推行而不想推行呢?魏徵是一介书生,不识时务,如果听信他的空谈,必然败坏国家。”魏徵说:“五帝、三王不是换掉百姓而施教化,从前黄帝征伐蚩尤,颛顼诛灭九黎,商汤放逐夏桀,武王讨伐纣王,均能达到生前的太平盛世,难道不是承接大动乱之后的缘故吗?如果说上古人淳朴,后代渐变得浇薄奸诈,那么到了今天,应当全都化为鬼魅了,君主怎么能统治他们呢?”太宗最后听从了魏徵的意见。
元年,关中饥,米斗直绢一匹;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上勤而抚之,民虽东西就食,未尝嗟怨。是岁,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东至于海,南极五岭,皆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取给于道路焉。上谓长孙无忌曰:“贞观之初,上书者皆云:‘人主当独运威权,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耀威武,征讨四夷。’唯魏徵劝朕‘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自服。’朕用其言。今颉利成擒,其酋长并带刀宿卫,部落皆袭衣冠,徵之力也,但恨不使封德彝见之耳!”徵再拜谢曰:“突厥破灭,海内康宁,皆陛下威德,臣何力焉!”上曰:“朕能任公,公能称所任,则其功岂独在朕乎!”
贞观元年时,关中地区闹饥荒,一斗米值一匹绢;贞观二年,全国出现蝗灾;贞观三年发大水。太宗勤勉听政,并加以安抚,百姓虽然东乞西讨,也未曾抱怨。这一年,全国大丰收,背井离乡的人都回归故里,一斗米不过三四钱,整个一年犯死罪的只有二十九个人。东到大海,南至五岭,均夜不闭户,旅行不带粮,只是在路途上取食物。太宗对长孙无忌说:“贞观初年,大臣们上书都说:‘君王应当独自运用权威,不能委任给臣下。’又说:‘应当耀武扬威,讨伐四方。’只有魏徵劝朕说:‘放下武力勤修文教,中原安定之后,四方自然钦服。’朕采纳他的意见。如今颉利成了俘虏,其部族首领成为宿卫官,各部落都受到中原礼教的薰染,这都是魏徵的功劳,只是遗憾封德彝见不到了!”魏徵再次拜谢说:“突厥灭亡,海内承平,都是陛下的威德,我有何功德呢?”太宗说:“朕能够重用你,你能够十分称职,那么功劳怎么能是我一个人的呢?”
'34'房玄龄奏,“阅府库甲兵,远胜隋世。”上曰:“甲兵武备,诚不可阙;然炀帝甲兵岂不足邪!卒亡天下。若公等尽力,使百姓义安,此乃朕之甲兵也。”
'34'房玄龄上奏说:“我看过朝廷府库的兵械,远远超过隋朝。”太宗说:“铠甲兵械等武器装备,诚然不可缺少;然而隋炀帝兵械难道不够吗?最后还是丢掉了江山。如果你们尽心竭力,使百姓人心思定,这就是朕最好的兵械。”
'35'上谓秘书监萧曰:“卿在隋世数见皇后乎?”对曰:“彼儿女且不得见,臣何人,得见之!”魏徵曰:“臣闻炀帝不信齐王,恒有中使察之,闻其宴饮,则曰‘彼营何事得遂而喜!’闻其忧悴,则曰‘彼有他念故尔。’父子之间且犹如是,况他人乎!”上笑曰:“朕今视杨政道,胜炀帝之于齐王远矣。”,之兄也。
'35'太宗对秘书监萧说:“你在隋朝时多次见过萧皇后吗?”萧答道:“她们母女间还不常见,我是何人,怎么能见到呢?”魏徵说:“我听说隋炀帝不信任齐王,总是派宦官察看,听说他摆宴饮酒,就说‘他做成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听说他忧虑憔悴,则说‘他别有企图故而如此’。他们父子之间尚且如此,何况对其他人呢?”太宗笑着说:“朕如今对待杨政道,远超过当年炀帝对待齐王。”萧是萧的兄长。
'36'西突厥肆叶护可汗既先可汗之子,为众所附,莫贺咄可汗所部酋长多归之。肆叶护引兵击莫贺咄,莫贺咄兵败,逃于金山,为泥熟设所杀,诸部共推肆叶护为大可汗。
'36'西突厥肆叶护可汗是前可汗的儿子,为众人所拥戴,莫贺咄可汗属下部族首领多归附他。肆叶护率兵进攻莫贺咄,莫贺咄兵败逃到金山,被泥熟设杀死,各部落共推肆叶护为大可汗。
五年(辛卯、631)
五年(辛卯,公元631年)
'1'春,正月,诏僧、尼、道士致拜父母。
'1'春季,正月,诏令和尚、尼姑、道士都要叩拜父母。
'2'癸酉,上大猎于昆明池,四夷君长咸从。甲戌,宴高昌王文泰及群臣。丙子,还宫,亲献禽于大安宫。
'2'癸酉(十三日),太宗在昆明池大肆围猎,四方夷族首领均陪同前往。甲戌(十四日),太宗设宴款侍高昌王麴文泰及群臣。丙子(十六日),太宗回到宫中,亲自到大安宫向太上皇李渊献上野禽。
'3'癸未,朝集使赵郡王孝恭等上表,以四夷咸服,请封禅;上手诏不许。
'3'癸未(二十三日),朝集使赵郡王李孝恭等人上表,认为四方夷族均已归服,请求行封禅大礼,太宗手书诏令不允。
'4'有司上言皇太子当冠,用二月吉,请追兵备仪仗。上曰:“东作方兴,宜改用十月。”少傅萧奏:“据阴阳不若二月。”上曰:“吉凶在人。若动依阴阳,不顾礼义,吉可得乎!循正而行,自与吉会。农时最急,不可失也。”
'4'有关部门上书言道皇太子当行冠礼,采用二月吉日,请求追赐兵备仪仗。太宗说:“二月耕作刚刚开始,应当改用十月。”太子少傅萧上奏道:“根据阴阳历书,不如用二月。”太宗说:“吉凶祸福在于人。如果动辄依靠阴阳,不顾礼义,能够得到吉祥吗?依循正理而行,自然会有吉祥。农耕时最忙,不可失去时机。”
'5'二月,甲辰,诏:“诸州有京观处,无问新旧,宜悉削,加土为坟,掩蔽枯朽,勿令暴露。”
'5'二月,甲辰(十四日),太宗下诏:“各州有炫耀武功,收敌军尸体封土筑成的京观,不管新旧,应当一律铲削,分别加土做成坟墓,以掩盖枯骸朽骨,不要使其暴露在外。”
'6'己酉,封皇弟元裕为郐王,元名为谯王,灵夔为魏王,元祥为许王,元晓为密王。庚戌,封皇子为梁王,恽为郯王,贞为汉王,治为晋王,慎为申王,嚣为江王,简为代王。
'6'己酉(十九日),太宗封皇弟李元裕为郐王,李元名为谯王,李灵夔为魏王,李元祥为许王,李元晓为密王。庚戌(二十日),封皇子李为梁王,李恽为郯王,李贞为汉王,李治为晋王,李慎为申王,李嚣为江王,李简为代王。
'7'夏,四月,壬辰,代王简薨。
'7'夏季,四月,壬辰(初三),代王李简去世。
'8'壬寅,灵州斛薛叛,任城王道宗追击,破之。
'8'壬寅(十三日),灵州斛薛部反叛,任城王李道宗率兵追击,取得大胜。
'9'隋末,中国人多没于突厥,及突厥降,上遣使以金帛赎之。五月,乙丑,有司奏,凡得男女八万口。
'9'隋朝未年,中原汉人多被突厥人掠去,等到突厥投降时,太宗派人用金银财物将他们赎回。五月,乙丑(初七),有关部门上奏称,共赎回男女八万人。
'10'六月,甲寅,太子少师新昌贞公李纲薨。初,周齐王宪女,孀居无子,纲赡恤甚厚。纲薨,其女以父礼丧之。
'10'六月,甲寅(二十六日),太子少师、新昌贞公李纲去世。起初,北周齐王宇文宪的女儿,孀居无子女,李纲对她赡养抚恤甚多。李纲死后,齐王之女以待父礼服丧。
'11'秋,八月,甲辰,遣使诣高丽,收隋氏战亡骸骨,葬而祭之。
'11'秋季,八月,甲辰(十七日),太宗派使臣到高丽,收隋朝阵亡将士尸骨,埋葬并加以祭奠。
'12'河内人李好德得心疾,妄为妖言,诏按其事。大理丞张蕴古奏:“好德被疾有征,法不当坐。”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劾奏:“蕴古贯在相州,好德之兄厚德为其刺史,情在阿纵,按事不实。”上怒,命斩之于市,既而悔之,因诏:“自今死有罪,虽令即决,仍三覆奏乃行刑。”
'12'河内人李好德患有心病,胡言乱语,语涉诬妄,太宗下诏按察其事。大理丞张蕴古奏道:“好德受疾病折磨而有证验,依法不当治罪。”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弹劾道:“张蕴古籍贯在相州,李好德的哥哥李厚德为相州刺史,为讨人情而纵容阿附,蕴古按察结果与事实不符。”太宗大怒,下令将张蕴古在集市中处斩,过后又后悔,因而下诏说:“今后有死刑犯人,即使下令立即处决,仍须三次复议才得执行。”
权万纪与侍御史李仁发,俱以告讦有宠于上,由是诸大臣数被谴怒。魏徵谏曰:“万纪等小人,不识大体,以讦为直,以谗为忠。陛下非不知其无堪,盖取其无所避忌,欲以警策群臣耳。而万纪等挟恩依势,逞其奸谋,凡所弹射,皆非有罪。陛下纵未能举善以厉俗,柰何昵奸以自损乎!”上默然,赐绢五百匹。久之,万纪等奸状自露,皆得罪。
权万纪与侍御史李仁发,均因告发别人而得到太宗宠幸,从此诸位大臣多次被迁怒。魏徵劝谏道:“权万纪等小人,不识治国大体,以告发别人当做直言,以进谗言当做忠诚。陛下并非不知道他们使人无法忍受,只是取其讲话无所忌讳,想以此警策众大臣,然而权万纪等人挟皇恩依仗权势,使其阴谋得逞,凡所弹劾,均非真有罪。陛下既然不能标举善行以激励风俗,怎么能亲奸邪以损害自己的威信呢!”太宗默不作声,赐给魏徵绢五百匹。很久以后,权万纪等人的奸状自行暴露,均获惩罚。
'13'九月,上修仁寿宫,更命曰九成宫。又将修洛阳宫,民部尚书戴胄表谏,以“乱离甫尔,百姓弊,帑藏空虚,若营造不已,公私劳费,殆不能堪!”上嘉之曰:“戴胄于我非亲,但以忠直体国,知无不言,故以官爵酬之耳。”久之,竟命将作大匠窦修洛阳宫,凿池筑山,雕饰华靡。上遽命毁之,免官。
'13'九月,太宗命人修缮仁寿宫,改名为九成宫。又打算修筑洛阳宫,民部尚书戴胄上表行谏,认为“动乱刚结束不久,百姓穷困潦倒,国家府库空虚,如果不停地营造,公私耗费,恐怕难以承受。”太宗称赞说:“戴胄与我非亲,只是以忠诚正直治理国家,知无不言,所以厚加官爵予以酬劳。”过了一段时间,还是命将作大匠窦修筑洛阳宫,窦开凿池溏构筑山林,饰华贵奢靡。太宗迅即下令毁掉,罢免窦官职。
'14'冬,十月,丙午,上逐兔于后苑,左领军将军执失思力谏曰:“天命陛下为华、夷父母,柰何自轻!”上又将逐鹿,思力脱巾解带,跪而固谏,上为之止。
'14'冬季,十月,丙午(二十日),太宗在皇宫后苑追打兔子,左领军将军执失思力劝谏说:“上天让陛下做华、夷父母,怎能自我轻贱呢?”太宗又要追猎鹿,思力脱下头巾解下腰带,跪在地下苦谏,太宗只好停止。
'15'初,上令群臣议封建,魏徵议以为:“若封建诸侯,则卿大夫咸资俸禄,必致厚敛。又,京畿赋税不多,所资畿外,若尽以封国邑,经费顿阙。又,燕、秦、赵、代俱带外夷,若有警急,追兵内地,难以奔赴。”礼部侍郎李百药以为:“运祚修短,定命自天,尧、舜大圣,守之而不能固;汉、魏微贱,拒之而不能却。今使勋戚子孙皆有民有社,易世之后,将骄淫自恣,攻战相残,害民尤深,不若守令之迭居也。”中书侍郎颜师古以为:“不若分王诸子,勿令过大,间以州县,杂错而居,互相维持,使各守其境,协力同心,足扶京室;为置官寮,皆省司选用,法令之外,不得擅作威刑,朝贡礼仪,具为条式。一定此制,万世无虞。”十一月,诏:“皇家宗室及勋贤之臣,宜令作镇藩部,贻厥子孙,非有大故,毋或黜免,所司明为条例,定等级以闻。”
'15'起初,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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