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5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11'汾阴薛举,侨居金城,骁勇绝伦,家赀钜万,交结豪杰,雄于西边,为金城府校尉。时陇右盗起,金城令郝瑗募兵得数千人,使举将而讨之。夏,四月,癸未,方授甲,置酒飨士,举与其子仁果及同党十三人,于座劫瑗发兵,囚郡县官,开仓赈施。自称西秦霸王,改元秦兴。以仁果为齐公,少子仁越为晋公,招集群盗,掠官牧马。贼帅宗罗帅众归之,以为义兴公。将军皇甫绾将兵一万屯罕,举选精锐二千人袭之。岷山羌酋利俗拥众二万归之,举兵大振。更以仁果为齐王,领东道行军元帅,仁越为晋王,兼河州刺史,罗为兴王,以副仁果;分兵略地,取西平、浇河二郡。未几,尽有陇西之地,众至十三万。
'11'汾阴人薛举,侨居于金城,他骁勇无比,有万贯家财,好交结豪杰之士,称雄于西部边地,是金城府校尉。当时陇右盗贼风起,金城令郝瑗招募兵丁约有几千人,派薛举率领去讨伐盗贼。夏季,四月,癸未(初三),募兵刚授以兵器,金城府摆设酒宴犒劳将士,薛举和他的儿子薜仁果及同党十三人,在座位上胁迫郝瑗发兵,把郡县官员监禁起来,并开仓赈济百姓。薜举自称西秦霸王,改年号秦兴。他封薛仁果为齐公,封恭仁果为齐公,幼子薛仁越为晋公,招集群盗,抢掠官府的牧马。贼帅宗罗率部众归附了他,被封为义兴公。将军皇甫绾率兵一万人驻扎在罕,薛举挑选精兵二千人袭击皇甫绾。岷山羌人酋长钟利俗率领部众二万人归附薛举,薛举兵势大振。他改封薛仁果为齐王,领东道行军元帅之衔;薛仁越为晋王,兼任河州刺史;宗罗为兴王,作薛仁果的副将。薛举分兵攻掠土地,攻取了西平、浇河二郡。不久,陇西都为薛举占有,他拥有部众达十三万。
'12'李密以孟让为总管、齐郡公,己丑夜,让帅步骑二千入东都外郭,烧掠丰都市,比晓而去。于是东京居民悉迁入宫城,台省府寺皆满。巩县长柴孝和、监察御史郑以城降密,密以孝和为护军,为右长史。
'12'李密任命孟让为总管,封他为齐郡公。己丑(初九),夜里,孟让率领步骑兵二千人进入东都外城,焚烧抢掠丰都市,到拂晓时才离去。于是东京居民都迁入宫城,台、省、府各衙署都住满了人。巩县长柴孝和、监察御史郑举城投降李密,李密任命柴孝和为护军,郑为右长史。
裴仁基每破贼得军资,悉以赏士卒,监军御史萧怀静不许,士卒怨之;怀静又屡求仁基长短劾奏之。仓城之战,仁基失期不至,闻刘长恭等败,惧不敢进,屯百花谷,固垒自守,又恐获罪于朝。李密知其狼狈使人说之,啖以厚利。贾务本之子闰甫在军中,劝仁基降密,仁基曰:“如萧御史何?”闰甫曰:“萧君如栖上鸡,若不知机变,在明公一刀耳。”仁基从之,遗闰甫诣密请降。密大喜,以闰甫为元帅府司兵参军,兼直记室事,使之复命,遣仁基书,慰纳之,仁基还屯虎牢。萧怀静密表 其事,仁基知之,遂杀怀静,帅其众以虎牢降密。密以仁基为上柱国、河东公;仁基子行俨,骁勇善战,密亦以为上柱国、绛郡公。
裴仁基每次击败贼军所缴获的军资全部赏赐给士卒。监军御史萧怀静反对这样做,士卒们都怨恨萧怀静。萧怀静又屡次搜罗裴仁基的过失上奏弹劾他。洛口仓城之战,裴仁基误期未到,他听说刘长恭等人被打败,惧怕李密而不敢前进,就屯兵于百花谷,加固营垒自守,但又害怕被朝廷治罪。李密知道裴仁基进退两难的狼狈处境,就派人劝说他投降,并以厚利来诱惑他。贾务本的儿子贾闰甫在裴军中,他劝裴仁基投降李密,裴仁基说:“萧御史怎么办?”贾闰甫说:“萧君就象栖身在树枝上的鸡,如果他不知道随机应变,就在于您的一刀了。”裴仁基采纳了贾闰甫的建议,派他去向李密请降。李密大喜,任命贾闰甫为元帅府司兵参军,兼直记室事,派他回去向裴仁基复命,并带给裴仁基书信,对他表示抚慰,接受他的归附。裴仁基退回仍驻军虎牢。萧怀静秘密上表奏报此事,裴仁基知道了,就杀死萧怀静,率领他的部众以虎牢城向李密投降。李密封裴仁基为上柱国、河东公;裴仁基的儿子裴行俨骁勇善战,李密也封他为上柱国、绛郡公。密得秦叔宝及东阿程咬金,皆用为骠骑。选军中尤骁勇者八千人,分隶四骠骑以自卫,号曰内军,常曰:“此八千人足当百万。”咬金后更名知节。罗士信、赵仁基皆帅众归密,密署为总管,使各统所部。
李密得到了秦叔宝和东阿人程咬金,都任命为骠骑。李密挑选军中特别骁勇的士兵八千人,分别隶属于四骠骑作为自已的侍卫队,号称“内军”。他常说:“这八千人足以抵挡百万人。”程咬金后来改名为程知节。罗士信、赵仁基都率领各自的部众来归附李密,李密任命他们为总管,让他们各自统帅本部人马。
癸巳,密遣裴仁基、孟让帅二万余人袭回洛东仓,破之;遂烧天津桥,纵兵大掠。在都出兵击之,仁基等败走,密自帅众屯回洛仓。东都兵尚二十余万人,乘城击柝,昼夜不解甲。密攻偃师、金墉,皆不克;乙未,还洛口。
癸巳(十三日),李密派遣裴仁基、孟让率领二万余人袭击并攻取了回洛的东仓,烧毁了天津桥,纵兵大肆抢劫。东都派兵出击,裴仁基等人被击败逃走 ,李密亲自率领部众屯驻于回洛仓。当时东都还有兵力二十余万,士兵们昼夜不解铠甲,在城上敲击梆子巡逻。李密进攻偃师、金墉都未能攻克。乙未(十五日),李密返回洛口。
东都城内乏粮,而布帛山积,至以绢为汲绠,然布以。越王侗使人运回洛仓米入城,遣兵五千屯丰都市,五千屯上春门,五千屯北邙山,为九营,首尾相应,以备密。
东都城内缺粮,但是布帛堆积如山,以至于用绢作汲水的绳子,用布烧火煮饭。越王杨侗派人把回洛仓的粮米运入城内,派五千士兵驻扎在丰都市,五千兵驻扎在上春门,五千兵驻扎在北邙山,分为九营,首尾相应,以防备李密的袭击。
丁酉,房献伯陷汝阴,淮阳太守赵举郡降密。
丁酉(十七日),房献伯攻陷汝阴,淮阳太守赵举郡向李密投降。
己亥,密帅众三万复据回洛仓,大修营堑以逼东都;段达等出兵七万拒之。辛丑,战于仓北,隋兵败走。丁未,密使其幕府移檄郡县,数炀帝十罪,且曰:“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祖君彦之辞也。
己亥(十九日),李密率领部众三万人又占据回洛仓,大规模修筑营壕以逼近东都。段达等率七万隋军抗击李密。辛丑(二十一日),两军在回洛仓的北面交战,隋军大败退走。丁未(二十七日),李密让他的幕府向各郡县发布檄 文,历数炀帝的十大罪状,并说:“即使把南山的竹子都做成竹简,也写不完他的罪恶;放开东海的波涛,也洗刷不尽他的罪恶。”这是祖君彦的手笔。
越王侗遣太常丞元善达间行贼中,诣江都奏称:“李密有众百万,围逼东都,据洛口仓,城内无食。若陛下速还,乌合必散;不然者,东都决没。”因欷呜咽,帝为之改容。虞世基进曰:“越王年少,此辈诳之。若如所言,善达何缘来至!”帝乃勃然怒曰:“善达小人,敢廷辱我!”因使经贼中向东阳催运,善达遂为群盗所杀。是后人人杜口,莫敢以贼闻。
越王杨侗派太常丞元善达穿越贼军辖地到江都向炀帝奏报:“李密拥众百万,包围进逼东都,占据了洛口仓,东都城内已经没有粮食了,要是陛下迅速返回东都,李密的乌合之众必然会溃散,否则东都一定会陷落。”说着就欷呜咽哭泣起来。炀帝也为之改容。虞世基进言道:“越王年轻,这些人诳骗他,要是象他所说的那样,元善达怎么能来到这里呢?”于是炀帝勃然大怒,骂道:“元善达这个小人敢在朝廷上侮辱我!”于是派元善达经过贼人境地到东阳去催运粮食,元善达就被群盗杀死。此后人人都不再开口,不敢向炀帝报告贼情。
世基容貌沈审,言多合意,特为帝所亲爱,朝臣无与为比;亲党凭之,鬻官卖狱,贿赂公行,其门如市。由是朝野共疾怨之。内史舍人封德彝托附世基,以世基不闲吏务,密为指画,宣行诏命,谄顺帝意,群臣表疏忤旨者,皆屏而不奏。鞫狱用法,多峻文深诋,论功行赏,则抑削就薄。故世基之宠日隆而隋政益坏,皆德彝所为也。
虞世基长得相貌深沉稳重,说话大都迎合炀帝的心意,特别受到炀帝的亲近喜爱,朝中大臣无人能与他相比。他的亲朋党羽凭借他的势力,卖官买狱,贿赂公行,其家门庭若市,因此朝野上下对虞世基都极为痛恨怨愤。内史舍崐人封德彝阿附虞世基,因为虞世基不熟悉为官的要务,就秘密地替他筹划,如何传布实施皇帝的诏命,如何迎逢顺从炀帝的心意,群臣的表奏有偏离违背皇帝旨意的,都屏弃不上报;审理案件、实施刑法,大多引用严峻苛细的条文,刻意诋毁;凡是论功行赏,则极力抑制贬低。因此虞世基日益得到炀帝的宠信,而隋帝国的政治日益弛废腐败,这都是由于封德彝所做所为。
'13'初,唐公李渊娶于神武肃公窦毅,生四男,建成、世民、玄霸、元吉;一女,适太子千牛备身临汾柴绍。
'13'当初,唐公李渊娶了神武肃公窦毅的女儿为妻,窦氏生了四个儿子: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李元吉;一个女儿,嫁给太子千牛备身临汾人柴绍。
世民聪明勇决,识量过人,见隋室方乱,阴有安天下之志,倾身下士,散财结客,咸得其欢心。世民娶右骁卫将军长孙晟之女;右勋卫长孙顺德,晟之族弟也,与右勋侍池阳刘弘基皆避辽东之役,亡命在晋阳依渊,与世民善。左亲卫窦琮,炽之孙也,亦亡命在太原,素与世民有隙,每以自疑;世民加意待之,出入卧内,琮意乃安。
李世民为人聪明、勇猛、果断、有见识,胆量过人。他看到隋王室正处于混乱之中,就暗中怀有要安定天下的抱负。他礼贤下士,散发资财以结交宾客,赢得了大家的爱戴拥护。李世民娶了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的女儿为妻。右勋卫长孙顺德是长孙晟的族弟,他和右勋侍池阳人刘弘基都逃避辽东的征役,逃亡在晋阳投靠了李渊,他们二人与世民要好。左亲卫窦琮是窦炽的孙子,他也逃亡在太原,因平时与李世民不和,常常自己生疑。李世民特别加意对待他,他可以随意在府上出入走动,窦琮的疑心才消除。
晋阳宫监猗氏裴寂,晋阳令武功刘文静,相与同宿,见城上烽火,寂叹曰:“贫贱如此,复逢乱离,将何以自存!”文静笑曰:“时事可知,吾二人相得,何忧贫贱!”文静见李世民而异之,深自结纳,谓寂曰:“此非常人,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年虽少,命世才也。”寂初未然之。
晋阳宫监猗氏县人裴寂,晋阳令武功人刘文静,二人住在一起,看着城上的烽火,裴寂叹息道:“贫贱到如此地步,又赶上世事离乱,靠什么得以保全呢?”刘文静笑道:“形势是可以预知的,我们二人很投合,何必忧虑贫贼?”刘文静看到李世民,很惊异他的才能,就和李世民结为深交。他对裴寂说:“李世民不是一般人,性格豁达如汉高祖刘邦一类,神态威武魏武帝曹操,年纪虽轻,将是通世之大才。”裴寂开始并未对刘文静的话在意。
文静坐与李密连昏,系太原狱,世民就省之。文静曰:“天下大乱,非高、光之才,不能定也。”世民曰:“安知其无,但人不识耳。我来相省,非儿女子之情,欲与君议大事也。计将安出?”文静曰:“今主上南巡江、淮,李密围逼东都,群盗殆以万数。当此之际,有真主驱驾而用之,取天下如反掌耳。太原百姓皆避盗入城,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一旦收拾,可得十万人,尊公所将之兵复且数万,一言出口,谁敢不从!以此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成矣。”世民笑曰:“君言正合吾意。”乃阴部署宾客,渊不之知也。世民恐渊不从,犹豫久之,不敢言。
刘文静因犯有与李密通婚的罪,被关在太原的监狱里。李世民去探望他,刘文静说:“天下大乱,没有汉高祖、汉光武帝那样的才能是不能安定天下的。”李世民说:“怎么知道没有这样的人?只是人们看不出来罢了。我来探望您,不是出于儿女情长,而是打算和您商议大事。您有什么谋划吗?”刘文静说:“如今皇帝上南方巡游江、淮,李密包围逼近东都,群盗大概得以万来计算。在这个时候,若有真天子驱使驾御这些人,夺取下天易如反掌。太原百姓为躲避盗贼都搬入城内,我作了几年县令,了解其中的豪杰之士,一旦把他们收拢来,可得到十万人。您父亲所率领的军队又有几万人,一言出口,谁敢不服从!以此兵力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王之业就可以成功。”李世民笑道:“的话正合我的心意。”于是他就暗中布署宾客,李渊不知道这些事。李世民怕李渊不答应,犹豫了很久,不敢向李渊说。
渊与裴寂有旧,每相与宴语,或连日夜。文静欲因寂关说,乃引寂与世民交。世民出私钱数百万,使龙山令高斌廉与寂博,稍以输之,寂大喜,由是日从世民游,情款益押。世民乃以其谋告之,寂许诺。
李渊和裴寂有旧谊,二人常常在一起宴饮交谈,有时昼夜相连。刘文静想崐让裴寂为他们向李渊说通关节,于是就引见裴寂和李世民结交。李世民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几百万,让龙山令高斌廉与裴寂玩赌,渐渐输给裴寂,裴寂非常高兴,由此每天与世民在一起交游往来,情谊日深。李世民把自己的意图告诉裴寂,裴寂许诺劝说李渊。
会突厥寇马邑,渊遣高君雅将兵与马邑太守王仁恭并力拒之。仁恭、君雅战不利,渊恐并获罪,甚忧之。世民乘间屏人说渊曰:“今主上无道,百姓困穷,晋阳城外皆为战场;大人苦守小节,下有寇盗,上有严刑,危亡无日。不若顺民心,兴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也。”渊大惊曰:“汝安得为此言,吾今执汝以告县官!”因取纸笔,欲为表。世民徐曰:“世民观天时人事如此,故敢发言;必欲执告,不敢辞死!”渊曰:“吾岂忍告汝,汝慎勿出口!”明日,世民复说渊曰:“今盗贼日繁,遍于天下,大人受诏讨贼,贼可尽呼!要之,终不免罪。且世人皆佳李氏当应图谶,故李金才无罪,一朝族灭。大人设能尽贼,则功高不赏,身益危矣!唯昨日之言,可以救祸,此万全之策也,愿大人勿疑。”渊乃叹曰:“吾一夕思汝言,亦大有理。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矣!”
正逢突厥人侵犯马邑,李渊派高君雅率兵与马邑太守王仁恭同力抗击突厥人。王仁恭、高君雅与突厥交战不利,李渊怕一起被治罪,非常忧虑。李世民乘机屏去左右的人劝说李渊:“如今主上昏庸无道,百姓困顿贫穷,晋阳城外都成了战场,大人要是恪守小节,但下有流寇盗贼,上有严刑峻法,您的危亡就要来到了,不如顺应民心,兴起义兵,转祸为福,这是上天授予的时机。”李渊大吃一惊说:“你怎么说这种话,我现在就将你抓起来向国家告发!”说着就取来纸笔,要写状表。世民慢慢地说:“我观察天时人事到了如此地步,才敢说这样的话如果一定要告发我,我不敢辞死!”李渊说:“我哪里忍心告发你,你要谨慎,不要随便说!”第二天,李世民又劝李渊:“如今盗贼日益增多,遍布天下,大人受诏讨贼,可贼讨得尽吗?总而言之,最后还是不免获罪。而且世人都传说李氏当应验图谶,所以李金才无罪却在一个早晨被灭族了。大人要是能将贼剿灭尽,那么功高也不会受奖,而您自己会更危险了啊!只有昨天的话可以使您避祸,这是万全之策,希望大人不要疑虑。”李渊叹息说:“我一夜都在考虑你的话,你说的很是有理,今天就是家破人亡也由你,变家为国也由你啦!”
先是,裴寂私以晋阳宫人侍渊,渊从寂饮,酒酣,寂从容言曰:“二郎阴养士马,欲举大事,正为寂以宫人侍公,恐事觉并诛,为此急计耳。众情已协,公意如何?”渊曰:“吾儿诚有此谋,事已如此,当复柰何,正须从之耳。”
原先,裴寂私下用晋阳的宫人侍奉李渊,李渊和裴寂一起饮酒,饮至酒意正浓,裴寂从容地说:“二郎暗地招兵买马,发举义旗办大事。正是因为这样我私自让宫女侍奉您,恐怕事情败露出来,一起获罪被诛杀,为此才定下这应急之计。大家的意向已以经协同,现在您意下如何?”李渊说:“我儿子确有这个图谋,事情已经如此,又能怎样呢?正是应当听从他的意见。”
帝以渊与王仁恭不能御寇,遣使者执诣江都。渊大惧,世民与寂等复说渊曰:“今主昏国乱,尽忠无益。偏裨失律,而罪及明公。事已迫矣,宜早定计。且晋阳士马精强,宫监蓄积巨万,以兹举事,何患无成!代王幼冲,关中豪杰并起,未知所附,公若鼓行而西,抚而有之,如探囊中之物耳。柰何受单使之囚,坐取夷灭乎!”渊然之,密部勒,将发;会帝继遣使者驰驿赦渊及仁恭,使复旧任,渊谋亦缓。
炀帝认为李渊与王仁恭不能抵御突厥的进犯,派使者来要将他们押往江都。李渊大为恐惧,李世民与裴寂等又劝说李渊:“如今主上昏聩,国家动乱,为隋朝尽忠没有好处,本来是将佐们出战失利,却牵连到您,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应该早些定大计。况且晋阳军队兵强马壮,宫监积蓄的军资财物巨万,以此起兵,还怕不成功吗?代王年幼,关中豪杰风起造反,但不知归附于谁,您要是大张旗鼓地向西进军,招抚他们并且使他们归附,这就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为什么要受一个使者的监禁,坐等被杀戮呢?”李渊认为这话很对,就秘密布署准备。将举事时,恰好炀帝又派来使者驰马驿站传命赦免李渊和王仁恭,让他们官复原职。李渊他们起兵的计划也就缓行。
渊之为河东讨捕使也,请大理司直夏候端为副。端,详之孙也,善占候及相人,谓渊曰:“今玉床摇动,帝座不安,参墟得岁,必有真人起于其分,非公崐而谁乎!主上猜忍,尤忌诸李,金才既死,公不思变通,必为之次矣。”渊心然之。及留守晋阳,鹰扬府司马太原许世绪说渊曰:“公姓在图,名应歌谣;握五郡之兵,当四战之地,举事则帝业可成,端居则亡不旋踵;唯公图之。”行军司铠文水武士、前太子左勋卫唐宪、宪弟俭皆劝渊举兵。俭说渊曰:“明公北招戎狄,南收豪杰,以取天下,此汤、武之举也。”渊曰:“汤、武非所敢拟,在私则图存,在公则拯乱,卿姑自重,吾将思之。”宪,邕之孙也。时建成、元吉尚在河东,故渊迁延未发。
李渊任河东讨捕使时,他请求大理司直夏候端作他的副手。夏候端是夏候详的孙子,他善于占卜天象以及给人相面。他对李渊说:“如今玉床星座摇动,帝座星不安定,岁星居参宿的位置,必有真人起于晋地。不是您还能是谁呢?主上猜忌残忍,尤其猜忌诸李姓,李金才已经死了,您不想着变通,必然是李金才第二呵。”李渊心里很同意这一说法。到他留守晋阳时,鹰扬府司马太原人许世绪劝说李渊:“您的姓氏应在图谶上,名字应验歌谣,您手握五郡之兵,身处四面应战之地,起兵举事则可成帝业,端坐不动则指日可亡,您好好想一想吧!”行军司铠文水人武士,前太子左勋卫唐宪,唐宪的弟弟唐俭都劝说李渊起兵。唐俭说:“您北面招抚戎狄,南面收招豪杰,以此来取天下,这是商汤和周武王的壮举。”李渊说:“商汤、周武不是我敢比的,我从私处讲是要图存,从公处讲是要拯救动乱之世,你暂且先注意一下言行,我要考虑考虑。”唐宪是唐邕的孙子。当时李建成、李元吉还在河东,所以李渊延迟而不能决定。
刘文静谓裴寂曰:“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何不早劝唐公举兵,而推迁不已!且公为宫监,而以宫人侍客,公死可尔,何误唐公也!”寂甚惧,屡趣渊起兵。渊乃使文静诈为敕书,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民年二十已上五十已下悉为兵,期岁暮集涿郡,击主丽,由是人情汹汹,思乱者益众。
刘文静对裴寂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您为何不早劝唐公起兵,却推迟拖延不已?况且您身为宫监,却用宫人侍奉宾客,您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误了唐公呢?”裴寂极为恐惧,屡次催促李渊起兵。李渊就让刘文静诈作敕书,征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等地年在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人全部当兵,规定年底在涿郡集结,去攻打高丽。因此人心慌慌,策划造反的人越来越多。
及刘武周据汾阳宫,世民言于渊曰:“大人为留守,而盗贼窃据离宫,不早建大计,祸今至矣!”渊乃集将佐谓之曰:“武周据汾阳宫,吾辈不能制,罪当族灭,若之何?”王威等皆惧,再拜请计。渊曰:“朝廷用兵,动止皆禀节度。今贼在数百里内,江都在三千里外,加以道路险要,复有他贼据之;以婴城胶柱之兵,当巨猾豕突之势,必不全矣。进退维谷,何为而可?” 威等皆曰:“公地兼亲贤,同国休戚,若俟奏报,岂及事机;要在平贼,专之可也”渊阳若不得已而从之者,曰:“然则先当集兵。”乃命世民与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各募兵,远近赴集,旬日间近万人,仍密遣使召建成、元吉于河东,柴绍于长安。
到刘武周占据了汾阳宫,李世民对李渊说:“大人身为留守,而盗贼窃据离宫,如果不早定大计,灾祸今天就要到来了。”于是李渊召集将领僚佐,对他们说:“刘武周占据汾阳宫,我们却不能制止,论罪该当灭族,怎么办?”王威 等人都很害怕,再三拜谢请求定计。李渊说:“朝廷用兵,行止进退都要向上级禀报,受上级控制。如今贼人在数百里之内,江都在三千里之外,加以道路险要,还有别的盗贼盘踞,靠着据城以守和拘泥不知变通之兵,以抵抗狡诈与狂奔乱窜之盗贼,必然无法保全。我们现在是进退维谷,怎么办才好?”王威等人都说:“您的地位又是宗亲又是贤士,同国家命运休戚相关,要是等着奏报,哪里赶得上时机;要是平灭盗贼,专权也是可以的。”李渊佯装不得已而听从的样子,说:“既然这样就应当先征集军队。”于是他命令李世民与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人各自募兵。远远的百姓投奔汇集,十天之内有近万人应募。李渊秘密派人去河东召李建成、李元吉,去长安召柴绍。
王威、高君雅见兵大集,凝渊有异志,谓武士曰:“顺德、弘基皆背征三侍,所犯当死,安得将兵!”欲收按之。士曰:“二人皆唐公客,若尔,必大致纷纭。”威等乃止。留守司兵田德平欲劝威等按募人之状,士曰:“讨捕之兵,悉隶唐公,威、君雅但寄坐耳,彼何能为!”德平亦止。
王威、高君雅看到李渊大肆招兵,怀疑李渊有不轨之图,就对武士说:崐“长孙顺德、刘弘基二人都是逃避征役亡命的三侍之官,罪该处死,怎么能统兵?”他们打算把长孙顺德、刘弘基收审。武士说:“这两个人都是唐公的宾客,若是那样做,必然会引起大的纠纷。”王威等人于是就作罢。留守司兵田德平想劝王威等人调查招募兵丁的情况,武士说:“讨捕之兵,全都隶属于唐公,王威、高君雅只是寄身在唐公这里罢了,他们能管什么呢?”田德平也作罢。
晋阳乡长刘世龙密告渊云:“威、君雅欲因晋祠祈雨,为不利。”五月,癸亥夜,渊使世民伏兵于晋阳宫城之外。甲子旦,渊与威、君雅共坐视事,使刘文静引开阳府司马胙城刘政会入立庭中,称有密状。渊目威等取状视之,政会不与,曰:“所告乃副留守事,唯唐公得视之。”渊阳惊曰:“岂有是邪!”视其状,乃云:“威、君雅潜引突厥入寇。”君雅攘袂大诟曰:“此乃反者欲杀我耳。”时世民已布兵塞衢路,文静因与刘弘基、长孙顺德等共执威、君雅系狱。丙寅,突厥数万众寇晋阳,轻骑入外郭北门,出其东门。渊命裴寂等勒兵为备,而悉开诸城门,突厥不能测,莫敢进。众以为威、君雅实召之也,渊于是斩威、君雅以徇。渊部将王康达将千余人出战,皆死,留城中惧。渊夜遣军潜出城,旦则张旗鸣鼓自他道来,如援军者;突厥终疑之,城外二日,大掠而去。
晋阳乡长刘世龙密告李渊说:“王威、高君雅想去晋祠祈雨,这样做是不利的。”五月,癸亥(十四日)夜里,李渊派李世民率兵埋伏在晋阳宫城的外面。甲子(十五日)早晨,李渊与王威、高君雅坐在一起处理政务,刘文静引着开阳府司马胙城人刘政会进来立在厅堂上,声称有密事报告。李渊用眼睛示意王威等人取状纸看,刘政会不给,说:“告发的是副留守的事,只有唐公才能看。”李渊佯作吃惊地说:“难道有这样的事?”他看了状子才说:“王威、高君雅暗中勾引突厥人入侵。”高君雅捋起衣袖大骂道:“这是造反的人要杀我。”这时李世民已经在大路上布满了军队,刘文静就和刘弘基、长孙顺德等人一起将王威、高君雅抓起来投进监狱。丙寅(十七日),突厥几万兵马侵犯晋阳,其轻骑从外城北门进入,从东门出去。李渊命令裴寂等人率兵防备,而把各城门都打开,突厥人不知虚实,不敢进入。大家都以为确实是王威、高君雅把突厥人招来的,于是李渊将二人处死,悬首示众。李渊的部将王康达率领一千余人出战,全部战死,城中人心惊惶。李渊在夜里派军队悄悄出城,早晨则张旗呜鼓从别的道路上开来,好象是援军来到了一样。突厥人始终疑惑,在城外逗留了两天,大肆抢掠而去。
'14'炀帝命监门将军泾阳庞玉、虎贲郎将霍世举将关内兵援东都。柴孝和说李密曰:“秦地山川之固,秦、汉所凭以成王业者也。今不若使翟司徒守洛口,裴柱国守回洛,明公自简精锐西袭长安。既克京邑,业固兵强,然后东向以平河、洛,传檄而天下定矣!”密曰:“此诚上策吾亦思之以矣。方今隋失其鹿,豪杰竞逐,不早为之,必有先我者,悔无及矣。但昏主尚存,从兵犹众,我所部皆山东人,见洛阳未下,谁肯从我西入!诸将出于群盗,留之各竞雌雄,如此,则大业隳矣。”孝和曰:“然则大军既未可西上,仆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