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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柏杨白话版-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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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后听说后,暗中命令随从们停止对陈元达的刑罚,亲笔写了奏疏给刘聪,说:“现在宫室已经齐备,用不着再营建新的,四海还没有统一,应当珍惜百姓的财力。廷尉陈元达的直言是社稷的福气,陛下应该加以赏赐。现在反而要杀他,天下要怎么来评说陛下呢?直言进谏的忠臣固然不顾自己的性命,而拒绝进谏的君主也是不考虑自身的性命。陛下为了给我营建宫殿而杀劝谏的大臣,这样,使忠良之臣缄口不言是因为我,远近都产生怨恨愤怒是因为我,公私两方面的困窘弊害也是因为我,使国家社稷面临危险还是因为我,天下的大罪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怎么能承担得起呢?我观察发现,自古以来造成国破家亡的,没有不从妇人开始。我心里常常为之痛心,想不到今天自己也会这样,使得后世的人看我,就像我看古人一样!我实在没有脸面再伺侯您,希望您允许我就死在这个殿堂里,来弥补陛下的过错!”刘聪看完后脸色都变了。
任等叩头流涕不已。聪徐曰:“朕比年已来,微得风疾,喜怒过差,不复自制。元达,忠臣也;朕未之察。诸公乃能破首明之,诚得辅弼之义也。朕愧戢于心,何敢忘之!”命等冠履就坐,引元达上,以刘氏表示之,曰:“外辅如公,内辅如后,朕复何忧!”赐等谷帛各有差,更命逍遥园曰纳贤园,李中堂曰愧贤堂。聪谓元达曰:“卿当畏朕,而反使朕畏卿邪!”
任等人仍然流着泪不停地叩头。刘聪才慢慢地说溃岛“朕近年以来,因为中了点风,喜怒超过限度,不能自己控制。陈元达是忠臣,朕却没有看出来。各位能够磕破头让我了解他,确实是深明辅佐之臣的职责。我的惭愧藏在心中,怎么敢忘掉呢?”说着让任等人整理好冠带鞋履坐下,又叫陈元达上来,把刘皇后的奏疏给他看,说:“在外有像您这样的人辅佐,在内有像皇后这样人辅佐,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赏赐给任等人不同数量的稻谷与布帛,把逍遥园改称为纳贤园,李中堂改称为愧贤堂。刘聪对陈元达说:“你本该怕朕,现在反倒使朕怕你了!”
'5'西夷校尉向沈卒,众推汶山太守兰维为西夷校尉。维率吏民北出,欲向巴东;成将李恭、费黑邀击,获之。
'5'西夷校尉向沈去世。大家推举汶山太守兰维为西夷校尉。兰维带领官吏百姓向北进发,想到巴东去。成汉部将李恭、费黑共同攻打,擒获兰维。
'6'夏,四月,丙午,怀帝凶问至长安,皇太子举哀,因加元服;壬申,即皇帝位,大赦,改元。以卫将军梁芬为司徒,雍州刺史麴允为尚书左仆射、录尚书事,京兆太守索为尚书右仆射、领吏部、京兆尹。是时长安城中,户不盈百,蒿棘成林;公私有车四乘,百官无章服、印绶,唯桑版署号而已。寻以索为卫将军、领太尉,军国之事,悉以委之。
'6'夏季,四月,丙午(初一),晋怀帝被害的凶信传到长安,皇太子举行哀悼,加戴冠冕。壬申(二十七日),即皇帝位,宣布大赦,改年号为建兴。任卫将军梁芬为司徒,雍州刺史麴允为尚书左仆射、录尚书事,京兆太守索为尚书右仆射,兼领吏部、京兆尹。当时长安城中,户不满百家,蒿草荆棘丛生,公室私家的车乘只有四辆,文武百官没有官服、印章绶带,只有授官桑木板和官署名号而已。不久任索为卫将军、兼太尉,军政大事,全部委交给索。
'7'汉中山王曜、司隶校尉乔智明寇长安,平西将军赵染帅众赴之,诏麴允屯黄白城以拒之。
'7'汉中山王刘曜、司隶校尉乔智明进犯长安,平西将军赵染带领军队也赶去参战,晋朝诏令麴允到黄白城去抵御。
'8'石勒使石虎攻邺,邺溃,刘演奔廪丘,三台流民皆降于勒。勒以桃豹为魏郡太守以抚之;久之,以石虎代豹镇邺。
'8'石勒派石虎攻打邺城,邺城溃败,刘演逃奔廪丘,三台的流民全部向石勒投降。石勒让桃豹担任魏郡太守进行管理。过了一段时间,又让石虎代替桃豹镇守邺城。
初,刘琨用陈留太守焦求为兖州刺史,荀藩又用李述为兖州刺史;述欲攻求,琨召求还。及邺城失守,琨复以刘演为兖州刺史,镇廪丘。前中书侍郎郗鉴,少以清节著名,帅高平千余家避乱保峄山,琅邪王睿就用鉴为兖州刺史,镇邹山。三人各屯一郡,兖州吏民莫知所从。
当初,刘琨任用陈留太守焦求为兖州刺史,荀藩又任用李述为兖州刺史。李述想攻打焦求,刘琨就把焦求召回来。邺城失守后,刘琨又让刘演任兖州刺史,镇守廪丘。前中书侍郎郗鉴,年轻时就以清高的节操著名,带领高平的一千多户人家到峄山避乱防卫。琅邪王司马睿任用郗鉴为兖州刺史,镇守邹山。这样,李述、刘演、郗鉴三人在一郡之内各守一处,兖州的官吏百姓不知听从谁好 。
'9'琅邪王睿以前庐江内史华谭为军谘祭酒。谭尝在寿春依周馥。睿谓谭曰:“周祖宣何故反?”谭曰:“周馥虽死,天下尚有直言之士。馥见寇贼滋蔓,欲移都以纾国难,执政不悦,兴兵讨之,馥死未逾时而洛都沦没。若谓之反,不亦诬乎!”睿曰:“馥位为征镇,握强兵,召之不入,危而不持,亦天下之罪人也。”谭曰:“然,危而不持,当与天下共受其责,非但馥也。”
'9'琅邪王司马睿任用前庐江内史华谭为军咨祭酒。华谭曾经在寿春依附于周馥。司马睿对华谭说:“周馥为什么反叛?”华谭说:“周馥虽然死了,天下仍还有直言之士。周馥看到强盗窃贼越来越多,想迁都来解除困难,当局不高兴,派兵征讨他,结果周馥死了还没有一个时辰,都城洛阳就沦陷了。如果说周馥反叛,不是冤枉吗?”司马睿说:“周馥身居征镇戍守地方的军事要职,掌握强大的兵力,朝廷召他而他不入朝,朝廷危险的时候而不能扶助,也算是天下的罪人。”华谭说:“是这样,朝廷危险而不能扶助,他应该与全国的将领一起受到责难,不仅仅是周馥一个人。”
睿参佐多避事自逸,录事参军陈言于睿曰:“洛中承平之时,朝士以小 心恭恪为凡俗,以偃蹇倨肆为优雅,流风相染,以至败国。今僚属皆承西台余弊,养望自高,是前车已覆而后车又将寻之也。请自今,临使称疾者,皆免官。”睿不从。三王之诛赵王伦也,制己亥格以赏功,自是循而用之。上言“昔赵王篡逆,惠皇失位,三王起兵讨之,故厚赏以怀向义之心。今功无大小,皆以格断,乃至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仆隶之门,非所以重名器,正纪纲也,请一切停之!”出于寒微,数为正论,府中多恶之,出为谯郡太守。
司马睿的参佐幕僚大多逃避事务求得自己安逸,录事参军陈对司马睿说:“洛阳太平安定的时候,朝臣们认为小心谨慎属守职责的是平庸,认为傲慢放纵是优雅,这种风气流行感染,以致国家败亡。现在您的幕僚属下也都效法继承了洛阳时的弊病,修养名望自以为高,这是前面的车子已经翻了而后面的车子又将重蹈覆辙。请求从今以后,接受职任却又称病不行使职责的,全部免去他们的官职。”司马睿不听。齐王司马、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三王诛杀赵王司马伦时,制定《己亥格》来奖赏功勋,从此沿习使用。陈上书说:“过去赵王司马伦篡权叛逆、惠皇帝失去地位,三王举兵征讨他,因此用丰厚的奖赏来感念响应举义的人心。现在功劳不论大小,都按照《己亥格》来确定奖赏,结果造成本来是丞相等高级官员佩带的金印紫绶挂到了一般士卒的身上,用来调兵遣将的凭信符节,命官授爵的策书送给了仆从隶卒的家门之中,这不是重视国家礼仪制度、匡正法律纲纪的作法,请求把这一切都停下来!”陈出身贫寒低贱,多次进行这样义正辞严的议论,王府中大多都厌恶他,于是派陈去担任谯郡太守。
'10'吴兴太守周,宗族强盛,琅邪王睿颇疑惮之。睿左右用事者,多中州亡官失守之士,驾御吴人,吴人颇怨。自以失职,又为刁协所轻,耻恚愈甚,乃阴与其党谋诛执政,以诸南士代之。事泄,忧愤而卒,将死,谓其子勰曰:“杀我者,诸伧子也;能复之,乃吾子也。”
'10'吴兴太守周,宗族很强盛,琅邪王司马睿对他很猜疑忌惮。而司马睿身边任职的,大多是中州地区丢弃官职逃离职守的士人,他们来管理吴地的人,吴人都很怨愤。周自己因为失去职位,又被刁协所轻蔑,羞耻愤怒更加强烈,于是就和他的属下密谋杀掉执政的大臣,而以南方人士取代他们。事情泄露,周忧愤交加而死。临死时,对他儿子周勰说:“杀死我的是那些中州侉子,能够实现我的设想的,就是我的儿子。”
'11'石勒攻李恽于上白,斩之。王浚复以薄盛为青州刺史。
'11'石勒在上白攻打李恽,把他杀了。王浚又任命薄盛为青州刺史。
'12'王浚使枣嵩督诸军屯易水,召段疾陆眷,欲与之共击石勒,疾陆眷不至。浚怒,以重币赂拓跋猗卢,并檄慕容等共讨疾陆眷。猗卢遣右贤王六将兵会之,为疾陆眷所败。遣慕容翰攻段氏,取徒河、新城,至阳乐,闻六败而还,翰因留镇徒河,壁青山。
'12'王浚派枣嵩督领各军在易水驻扎,召段疾陆眷,想与他一起攻打石勒,段疾陆眷不来。王浚发怒,用重金贿赂拓跋猗卢,并向慕容等人传发檄文,要共同讨伐段疾陆眷。拓跋猗卢派右贤王拓跋六带领军队去与王浚会合,结果被段疾陆眷打败。慕容派慕容翰去攻打段氏,攻取了徒河、新城,到达阳乐,听说拓跋六失败,慕容翰因此留在徒河镇守,在青山建立营垒。
初,中国士民避乱者,多北依王浚,浚不能存抚,又政法不立,士民往往复去之。段氏兄弟专尚武勇,不礼士大夫。唯慕容政事修明,爱重人物,故士民多归之。举其英俊,随才授任,以河东裴嶷、北平阳耽、庐江黄泓、代郡鲁昌为谋主,广平游邃、北海逄羡、北平西方虔、西河宋及封抽、裴开为股肱,平原宋该、安定皇甫岌、岌弟真、兰陵缪恺、昌黎刘斌及封奕、封裕典机要。裕,抽之子也。
当初,躲避战乱的中原士人百姓,大多向北依附王浚,王浚却不能体恤安抚,又加上行政法律都没有建立,所以士人、百姓又都离开了他。而段氏兄弟只知武夫之勇,不能用礼仪对待士大夫。只有慕容政事整饬清明,爱惜重视
人物,所以士人、百姓都大多投奔他。慕容选拔其中的英俊人才,按照他们的才能安排职任,让河东人裴嶷、北平人阳、庐江人黄泓、代郡人鲁昌担任主要谋臣,让广平人游邃、北海人逄羡、北平人西方虔,西河人宋以及封抽、裴开作为重要臣僚,让平原人宋该、安定人皇甫岌、皇甫岌的弟弟皇甫真、兰陵人缪恺、昌黎人刘斌以及封奕、封裕等人掌管机要枢密事务。封裕是封抽的儿子。
裴嶷清方有干略,为昌黎太守,兄武为玄菟太守。武卒,嶷与武子开以其丧归,过,敬礼之,及去,厚加资送。行及辽西,道不通,嶷欲还就。开曰:“乡里在南,柰何北行!且等为流寓,段氏强,慕容氏弱,何必去此而就彼也!”嶷曰:“中国丧乱,今往就之,是相帅而入虎口也。且道远,何由可达!若俟其清通,又非岁月可冀。今欲求托足之地,岂可不慎择其人。汝观诸段,岂有远略,且能待国士乎!慕容公修行仁义,有霸王之志,加以国丰民安,今往从之,高可以立功名,下可以庇宗族,汝何疑焉!”开乃从之。既至,大喜。阳耽清直沈敏,为辽西太守,慕容翰破段氏于阳乐,获之,礼而用之。游邃、逄羡、宋,皆尝为昌黎太守,与黄泓俱避地于蓟,后归。王浚屡以手书召邃兄畅,畅欲赴之,邃曰:“彭祖刑政不修,华、戎离叛,以邃度之,必不能久,兄且磐桓以俟之。”畅曰:“彭祖忍而多疑,顷者流民北来,命所在追杀之。今手书殷勤,我稽留不往,将累及卿。且乱世宗族宜分,以冀遗种。”邃从之,卒与浚俱没。宋该与平原杜群、刘翔先依王浚,又依段氏,皆以为不足托,帅诸流寓同归于。东夷校尉崔毖请皇甫岌为长史,卑辞说谕,终莫能致;招之,岌与弟真即时俱至。辽东张统据乐浪、带方二郡,与高句丽王乙弗利相攻,连年不解。乐浪王遵说统帅其民千余家归,为之置乐浪郡,以统为太守,遵参军事。
裴嶷清廉公正,有办事的才能和谋略,曾任晋昌黎太守,兄裴武任玄菟太守。裴武去世,裴嶷与裴武的儿子裴开送丧回故乡,在经过慕容那里时,慕容恭敬而待之以礼,离开时,送给他们丰厚的资财。走到辽西,道路不通,裴嶷想回去投奔慕容。裴开说:“故乡在南方,怎么能向北走呢?再说同样是流离失所寄人篱下,段氏强大,慕容氏微弱,何必离开这里而到慕容那里去呢?”裴嶷说:“中原处于死丧战乱中,现在去中原,是一起投入虎口。再说道路遥远,怎么才能到达呢?如果等待中原清明畅通,又不是可以按年月期待的。现在想找一个寄托立足的地方,怎么能不谨慎地选择这样的人。你看段氏几兄弟,难道有远大的谋略吗,能够很好地对待士人吗?慕容公修养德行,有仁义,有实现霸王之业的志向,加上他国富民安,现在去跟随他,向高处可以建立功名,对下可以庇护宗族,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裴开于是听从了叔父裴嶷的安排。到了以后,慕容非常高兴。阳清廉耿直沉毅机敏,任辽西太守,慕容翰在阳乐打败段氏时,抓获阳,慕容待之以礼而任用他。游邃、逄羡、宋,都曾经担任昌黎太守,与黄泓一起都在蓟地避乱,后来才投奔慕容。王浚多次用亲笔信征召游邃的哥哥游畅,游畅想应召前往,游邃说:“王浚不整饬刑法政务,华人、戎人都叛离了他,依我推测,他一定不能长久,哥哥你暂且逗留一段时间等等看。”裴畅说:“王浚残忍而多疑,近来流民往北而来,他命令部下追杀他们。现在亲笔写信态度殷勤,我停留在这 儿不去,将要牵累你。再说乱世当中,宗族应当分开,以期望留下宗族的后代。”裴邃这才同意了,但不久裴畅与王浚一起都死了。宋该与平原人杜群、刘翔都是先依靠王浚,转而又依靠段氏,认为他们都不值得寄托,而带领各流亡的家族一起归附了慕容。东夷校尉崔毖请皇甫岌担任长史,用谦恭的态度劝说,终究没有能把皇甫岌召来。而慕容招呼他们,皇甫岌与弟弟皇甫真当时就一起到了。辽东张统占据乐浪、带方二郡,与高句丽王乙弗利交战,连年不断。乐浪人王遵劝说张统带领所辖百姓一千多家投奔慕容,慕容为他设置乐浪郡,让张统任太守,王遵任参军。
'13'王如余党涪陵李运、巴西王建等自襄阳将三千余家入汉中,梁州刺史张光遣参军晋邈将兵拒之。邈受运、建赂,劝光纳其降,光从之,使居成固。既而邈见运、建及其徒多珍宝,欲尽取之,复说光曰:“运、建之徒,不修农事,专治器仗,其意难测,不如悉掩杀之,不然,必为乱。”光又从之。五月,邈将兵攻运、建,杀之。建婿杨虎收余众击光,屯于厄水;光遣其子孟苌讨之,不能克。
'13'王如的残余部众涪陵人李运、巴西人王建等人从襄阳带领三千多户人家进入汉中地区,梁州刺史张光派参军晋邈带兵阻止。晋邈接受了李运、王建的贿赂,劝张光接纳他们的投降。张光同意了,让他们居住在成固。不久晋邈发现李运、王建及其部众有很多珍宝,想全部拿过来,就又对张光说:“李运、王建的部众们,不进行农业生产,而专门制造兵器,他们的意图很难预料,不如乘其不备把他们全部杀了,不然,他们一定会作乱。”张光又听从了他。五月,晋邈带兵攻打李运、王建,把他们杀了。王建的女婿杨虎收拾起剩余的部众攻打张光,驻扎在厄水,张光派他儿子张孟苌讨伐他们。但不能取胜。
'14'壬辰,以琅邪王睿为左丞相、大都督,督陕东诸军事;南阳王保为右丞相、大都督,督陕西诸军事。诏曰:“今当扫除鲸鲵,奉迎梓宫。令幽、并两州勒卒三十万直造平阳,右丞相宜帅秦、凉、梁、雍之师三十万径诣长安,左丞相帅所领精兵二十万径造洛阳,同赴大期,克成元勋。”
'14'壬辰(十八日),朝廷以琅邪王司马睿担任左丞相、大都督,都督陕东诸军事;以南阳王司马保任右丞相、大都督,都督陕西诸军事。诏书说:“现在应当扫除像刘聪那样的大鱼,奉迎怀帝的灵柩。命令幽、并两州带领三十万兵率直接进兵平阳,右丞相应当率领秦州、凉州、梁州、雍州的军队三十万人直接到长安,左丞相率领所属的二十万精锐兵士直接到洛阳,共同奔赴约定的大业,完成伟大的功勋。”
'15'汉中山王曜屯蒲坂。
'15'汉中山王刘曜在蒲坂屯兵。
'16'石勒使孔苌击定陵,杀田徽;薄盛率所部降勒,山东郡县,相继为勒所取。汉主聪以勒为侍中、征东大将军。乌桓亦叛王浚,潜附于勒。
'16'石勒派孔苌攻打定陵,杀了田徽。薄盛带领所属军队向石勒投降,崤山以东的各个郡县,相继被石勒占取。汉主刘聪任石勒为侍中、征东大将军。乌桓人也叛离了王浚,暗中归附于石勒。
'17'六月,刘琨与代公猗卢会于陉北,谋击汉。秋,七月,琨进据蓝谷 ,猗卢遣拓跋普根屯于北屈。琨遣监军韩据自西河而南,将攻西平。汉主聪遣大将军粲等拒琨,骠骑将军易等拒普根,荡晋将军兰阳等助守西平。琨等闻之,引兵还。聪使诸军仍屯所在,为进取之计。
'17'六月,刘琨与代公拓跋猗卢在泾北会合,商议攻汉。秋季,七月,刘琨进发占据蓝谷,拓跋猗卢派遣拓跋普根驻扎在北屈。刘琨派遣监军韩据从西河往南,打算攻打西平。汉主刘聪派遗大将军刘粲等人阻击刘琨,骠骑将军刘易等人阻击拓跋普根,荡晋将军兰阳等人协助守卫西平。刘琨等人听说后,带兵回师。刘聪让各支军队仍驻扎在原地,作为进取的安排。
'18'帝遣殿中都尉刘蜀诏左丞相睿以时进军,与乘舆会于中原。八月,癸亥,蜀至建康,睿辞以方平定江东,未暇北伐。以镇东长史刁协为丞相左长史,从事中郎彭城刘隗为司直,邵陵内史广陵戴邈为军谘祭酒,参军丹阳张为从事中郎,尚书郎颍川雅为记室参军,谯国桓宣为舍人,豫章熊远为主簿,会稽孔愉为掾。刘隗雅习文史,善伺候睿意,故睿特亲爱之。
'18'愍帝派遣殿中都尉刘蜀诏令左丞相司马睿按时进军,与皇帝的乘舆在中原相会。八月,癸亥(二十日),刘蜀到达建康,司马睿推辞说,刚刚平定江东地区,没有余暇北伐。司马睿让镇东长史刁协任丞相左长史,从事中郎彭城人刘隗任司直,邵陵内史广陵人戴邈任军咨祭酒,参军丹阳人张任从事中郎,尚书郎颍川人钟雅任记室参军,谯国人桓宣任舍人,豫章人熊远任主簿,会稽人孔愉任掾。刘隗平素熟习文史,善于体察司马睿的心意,所以司马睿特别亲近宠爱他。
熊远上书,以为:“军兴以来,处事不用律令,竞作新意,临事立制,朝作夕改,至于主者不敢任法,每辄关谘,非为政之体也。愚谓凡为驳议者,皆当引律令、经传,不得直以情言,无所依准,以亏旧典。若开塞随宜,权 道制物,此是人君之所得行,非臣子所宜专用也。”睿以时方多事,不能从。
熊远上书,认为:“兴兵以来,处理事务不依照法令,各官署都竞相自作主张,遇事临时建立制度,但朝令夕改,又导致主事的人不敢承担责任,每当决断时都要报告请示,这不是执政的法度。我认为凡是对决策提出异议的,都应该引用法令和经传典籍,不得简单地用情理来论说,没有一定的标准作依据从而损害原有的典制。如果放任让大家都按照自认为合适的措施行事,都用权宜变通的方法处理事务,这是君主所能够作的,而不是臣下所应当独自使用的。”司马睿因为当时事情很多,没有能够同意。
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司州主簿,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及渡江,左丞相睿以为军谘祭酒。逖居京口,纠合骁健,言于睿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权,自相鱼肉,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土。今遗民既遭残贼,人思自奋,大王诚能命将出师,使如逖者统之以复中原,郡国豪杰,必有望风响应者矣!”睿素无北伐之志,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千人廪,布三千匹,不给铠仗,使自召募。逖将其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遂屯淮阴,起冶铸兵,募得二千余人而后进。
当初,范阳人祖逖,年轻时就有大志向,曾与刘琨一起担任司州的主簿,与刘琨同寝,夜半时听到鸡鸣,他踢醒刘琨,说:“这不是令人厌恶的声音。”就起床舞剑。渡江以后,左丞相司马睿让他担任军咨祭酒。祖逖住在京口,聚集起骁勇强健的壮士,对司马睿说:“晋朝的变乱,不是因为君主无道而使臣下怨恨叛乱,而是皇亲宗室之间争夺权力,自相残杀,这样就使戎狄之人钻了空子,祸害遍及中原。现在晋朝的遗民遭到摧残伤害后,大家都想着自强奋发,大王您确实能够派遣将领率兵出师,使像我一样的人统领军队来光复中原,各地的英雄豪杰,一定会有闻风响应的人!”司马睿一直没有北伐的志向,他听了祖逖的话以后,就任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仅仅拨给他千人的口粮,三千匹布,不供给兵器,让祖逖自己想办法募集。祖逖带领自己私家的军队共一百多户人家渡过长江,在江中敲打着船桨说:“祖逖如果不能使中原清明而光复成功,就像大江一样有去无回!”于是到淮阴驻扎,建造熔炉冶炼浇铸兵器,又招募了二千多人然后继续前进。
'19'胡亢性猜忌,杀其骁将数人。杜曾惧,潜引王冲之兵使攻亢。亢悉精兵出拒之,城中空虚,曾因杀亢而并其众。
'19'胡亢性格猜忌多疑,因此杀了自己的骁勇部将多人。杜曾感到恐惧,暗自勾结王冲的军队让他们攻打胡亢。胡亢出动全部精锐部队阻击王冲,而城中空虚,杜曾趁机杀了胡亢,接管了他的部众。
'20'周屯浔水城,为杜所困;陶侃使明威将军朱伺救之,退保泠口。侃曰:“必步向武昌。”乃自径道还郡以待之,果来攻。侃使朱伺逆击,大破之,遁归长沙。周出浔水投王敦于豫章,敦留之。陶侃使参军王贡告捷于敦,敦曰:“若无陶侯,便失荆州矣!”乃表侃为荆州刺史,屯沔江。左丞相睿召周,复以为军谘祭酒。
'20'周屯兵浔水城,被杜围困,陶侃派明威将军朱伺前去救援,杜就退到泠口防卫。陶侃说:“杜一定会移兵武昌。”就从近路回到郡中等待杜,杜果然来进攻了。陶侃派朱伺迎头痛击,大败杜,杜自己逃回长沙。周离开浔水到豫章投奔王敦,王敦留下了他。陶侃派参军王贡向王敦报捷,王敦说:“如果没有陶候,就要失去荆州了!”于是表奏陶侃任荆州刺史,驻扎在沔江。左丞相司马睿征召周,又让他担任军咨祭酒。
'21'初,氐王杨茂搜之子难敌,遣养子贩易于梁州,私卖良人子一人,张光鞭杀之。难敌怨曰:“使君初来,大荒之后,兵民之命仰我氐活,氐有小罪,不能贳也?”及光与杨虎相攻,各求救于茂搜,茂搜遣难敌救光。难敌求货于光,光不与。杨虎厚赂难敌,且曰:“流民珍货,悉在光所,今伐我,不如伐光。”难敌大喜。光与虎战,使张孟苌居前,难敌继后。难敌与虎夹击孟苌,大破之,孟苌及其弟援皆死。光婴城自守。九月,光愤激成疾,僚属劝光退据魏兴。光按剑曰:“吾受国重任,不能讨贼,今得死如登仙,何谓退也!”声绝而卒。州人推其少子迈领州事,又与氐战没,众推始平太守胡子序领梁州。
'21'当初,氐人的大王杨茂搜的儿子杨难敌,派养子到梁州贩卖交易,私自买了良人的一个孩子,张光用鞭刑把这养子杀了。杨难敌怨恨地说:“您刚刚来此,经过大荒年以后,军队百姓的性命都需要仰仗氐人才能生存,氐人有小罪过,难道不能宽恕吗?”等到张光与杨虎交战时,双方都向杨茂搜求救,杨茂搜派杨难敌去救张光,杨难敌向张光索求货物,但张光不给。而杨虎却丰厚地贿赂杨难敌,并且说:“流民的的珍贵货物,都在张光处,现在征伐我,不如征伐张光。”杨难敌非常高兴。张光与杨虎交战,派张孟苌打前阵,杨难敌作后援。结果杨难敌与杨虎夹攻张孟苌,大败张孟苌,张孟苌与弟弟张援都死了。张光只好环城防守。九月,张光因愤怒激动而得病,僚属劝张光退到魏兴据守,张光按着剑说:“我接受了国家的重任,不能讨伐贼寇,今天死了如同登仙,为什么说撤退呢?”说完就死了。州里的人们推举他的小儿子张迈代行州刺史的职务,结果又与氐人交战而死。大家又推举始平太守胡子序兼行梁州刺史的职务。
'22'荀藩薨于开封。
'22'荀藩在开封去世。
'23'汉中山王曜、赵染攻允于黄白城,允累战皆败;诏以索为征东大将军,将兵助允。
'23'汉中山王刘曜、赵染在黄白城攻打允,允多次出战都失败了。朝廷诏令任索为征东大将军,带兵去援助允。
'24'王贡自王敦所还,至竟陵,矫陶侃之命,以杜曾为前锋大都督,击王冲,斩之,悉降其众。侃召曾,曾不至。贡恐以矫命获罪,遂与曾反击侃。冬,十月,侃兵大败,仅以身免。敦表侃以白衣领职。侃复帅周访等进击杜,大破之,敦乃奏复侃官。
'24'王贡从王敦处回来,到竟陵,假称陶侃的命令,任杜曾为前锋大都督,攻打王冲,把王冲杀了。使王冲的部众全部归降。陶侃征召杜曾,杜曾不来。王贡害怕因为假称陶侃的命令而获罪,就与杜曾反叛攻打陶侃。冬季,十月,陶侃的军队大败,陶侃仅仅逃脱了性命。王敦表奏陶侃以布衣百姓的身分兼任现在职务,将功赎罪。陶侃又带领周访等人进攻杜,杜大败。王敦于是表奏恢复陶侃的职务。
'25'汉赵染谓中山王曜曰:“麴允率大众在外,长安空虚,可袭也。”曜使染帅精骑五千袭长安,庚寅夜,入外城。帝奔射雁楼。染焚龙尾及诸营,杀掠千余人;辛卯旦,退屯逍遥园。壬辰,将军麴鉴自阿城帅众五千救长安。癸巳,染引还,鉴追之,与曜遇于零武,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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