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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弃妇-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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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绯红。

算不算第一次约会?

凌文寒听了沈清的话,笑了,笑得可以说是史上最漂亮的微笑,“清儿约我,我能说不吗?”

“你们俩在那边嘀咕什么呢?这么开心。”沈俊将在院子里晒干的桌凳搬了进来,因为正在使劲,所以声音有些仓促。

沈清忙走上前,把他手上抓着的长木凳接了过来,放到正确的位置上,“这些苦活,就不必你动手啦,等着姐做,你赶紧过来帮姐写些字。”

沈清拉着沈俊,到了‘柜台’,“喏,照着这张,多写几份,写好了,往村子里显眼的地方贴。”

沈俊大意地看了看,怎么还会有这玩意儿?“姐,这能行吗?老百姓可都不太识字。”

沈俊在想沈清是不是把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

沈清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只是要是用画的话,米板的样子只是一条简单的方型,要是真画出来,愚笨的老百姓还以为是放大版的毛毛虫呢。

“那在纸上画上些箭头,要是有兴趣却又看不懂字的老百姓就照着箭头走,就能找到咱们的寒清店来了。”沈清用自己的右手击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太聪明了。

沈俊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姐,那我就照做了。”

沈清笑着离开,“那你在这儿安静写,别急,这离晚饭还早着呢。姐就不吵你了。”

沈清和凌文寒摆好了桌凳,收拾好了厨房,添足了柴火。

“你娘呢?”凌文寒回来到现在没见到王氏,所以好奇问了问。

沈清耸了耸肩,活动了下筋骨,扭动下脖子,“叫她先回去了,怕是干多了,身子受影响。”沈清从来都遵从尊老爱幼。

凌文寒喜欢这样的沈清,就算自己很苦,她也不会拖累家里人。

“清儿,以后要是累了,有活就只管吩咐我做……”

凌文寒话都还没收尾,沈清就从长木凳上弹跳起来,“我忘了聘请几个小二。还有,米酒忘了从家里搬过来,还有酸菜、还有胡萝卜……”

还有好多事情,她不能休息才是。

“清儿,看你急的,姐帮你都给带过来了。”沈月走入了沈清的视线里,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凌大哥可都料到你会忘了这些东西,早派人上家里搬了。”

沈清看着沈月,然后再看看凌文寒,噗嗤一声,低着头,偷笑。

身边有这么个人,是不是感觉很幸福?

沈二和梁秀兰先回了家,没见着沈屎蛋,想来应该是出去散心了,就沈屎蛋那智商,沈二还是不会想到他会想不开的。

“那我先下地去,把田里的活先干了再说,你也跟上,这太阳都过正午好长一些时间了,要是我一个人,怕是做不完。”沈二好声好气。

梁秀兰两手一摊,开什么玩笑?家里都闹成鸡飞狗跳了,还下地?“要去你自己去,我可要去帮屎蛋找媳妇。”

说完,扭动着臀部走出家门,留给沈二的只是一个摇摆的身姿。

沈屎蛋刚好从王氏家里回来,心不在焉,就撞上了梁氏。

“我说屎蛋,走路怎么都不看路,难不成这地上还能有五十两银子让你捡?”梁氏一心想着要给屎蛋找个漂亮的媳妇,没想到心思在其他地方了,却还撞上人了。

“不用你管。”沈屎蛋现在不想说话,心情不爽。

“屎蛋,屎蛋……”胎记女孩哭着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叫喊着沈屎蛋,“我离家出走了。”

沈屎蛋寻上哭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瘦弱得不堪一击的傻妞。他跑上前去,抱住泪水不止的胎记女孩,“傻妞,别哭,离家出走了好,跟屎蛋一块过日子。”

梁秀兰看着眼前的这幕,傻眼了,沈屎蛋真动情了?在她印象中,沈屎蛋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才是,“屎蛋,这样的丑八怪,你真要?要是真要了,她家那恶娘找上门来要人,那我可不管的。”既然丑八怪都自己脱离了跟养母的关系跑出来找屎蛋,想来她对屎蛋也是付了真情。

这还正如梁氏意愿,这正准备出门给屎蛋找对象的,她自己就免费找上门来,不要白不要吧?

“屎蛋……”才叫了一声,沈二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沈屎蛋轻轻放开胎记女孩,“乖,别哭,哭红了鼻子,我就不跟你玩了。”[WWW。WsHU。COM]

多单纯!

“屎蛋,该下地去了。田里可还有好多活没干呢?”沈二不想阻碍这样单纯的恋爱,只是现实不允许罢了。

沈屎蛋拉起胎记女孩的小手,“走,咱们去田里玩去。”

梁秀兰裂开嘴唇,笑了,“这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看那老太婆还想要银子。一分不给!”

这样一想,梁秀兰就觉得沈屎蛋特别牛掰。

胎记女孩跟着沈屎蛋一同下了地,她没调皮,也没偷懒,辛勤劳作。

沈二看在眼里,倒是升起了丝丝怜惜。

“傻妞啊,今后要是真跟了屎蛋,好日子可没有,天天肯定都是要干活的,你怕不怕?”

傻妞看起来倒是正经挺多,只是她那养母,实在不太好说话。

胎记女孩摇了摇头,“叔叔,不会,傻妞从小干这些活儿长大的,不嫌苦。”

胎记女孩哭多了,此时发出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爹,还有我呢,要是傻妞不干活,我干,我一人干两人的份。”

沈屎蛋就像刚发芽的小树苗,一下子便茁壮成长,成了一个苍天大树。

让沈二有些接受不了,“屎蛋,最近变化可真是大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身子不舒服吗?”

以前的沈屎蛋,只顾吃,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就算是梁氏吃了他一颗糖,他都会想方设法要回来,从不让人家吃自己的东西。

沈屎蛋甩了甩头,顺便还把额头上的汗珠给甩干了,“爹,屎蛋好着呢。”

爱情的力量有这么强大?可以把一个人的智商给刺激出来?

梁氏坐在田埂上,享受着自然风带来的惬意,她望着胎记女孩利落的动作,笑了笑,就像捡了宝似的,“屎蛋有福了。”

就是样子丑了点,还有有时候说话气人点,其它都还好。

到了放榜的日子,沈俊上县城看了榜,他看了一眼,天,状元。

他有点难以置信,遂抬起手揉搓着眼睛,再定睛一看,还是那个结果。

他坐上马车,开心地奔回石头村。

放榜的这天正是寒清店开张的日子,因为是免费的,还有凌文寒叫来的好些免费试吃顾客,所以,客满寒清店,显得热闹非凡。

沈俊蹦跳着进入了寒清店门,“我中了,中状元了。”

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沈俊的眼角出现了几滴泪花。

沈清在厨房捆着米板,听到沈俊带回来的这么大喜讯,也不顾锅里已经滚开的水向外四溅,跑了出来,“俊儿,真是咱家的大好事啊!”

凌文寒早知道是这样个结果,遂也没表现多明显的喜悦。

“今儿在场的各位,要酒随意,要饭随意,要米板随意,反正店里有的都随意,今儿全场免费!”还有比沈俊中状元了还让人兴奋的事吗?

王氏更是高兴地哭了,“三儿啊,儿子有出息了,可比你有出息啊。”

凌文寒看沈清高兴的手舞足蹈,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还真是有失形象,连忙把她拉进了厨房,“都说出去全场免费了,还不赶紧动手干活?”

沈清不好意思地朝凌文寒挤出好几个大笑容,“知道了。”

沈清将碾好的米浆倒入铜盘里,然后将铜盘放进锅里。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从锅里把铜盘捞了出来,然后用筷子把铜盘上粘着的那层白色皮隔了下来,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然后用小勺子,从馅盆里舀了大勺的馅放在这层白皮的中央,因为她心情好,所以放的馅特别多。

然后从白皮的一角开始折,把馅折进里端,然后在白皮上层添些芝麻油。

沈清还在芝麻油里头放了用油剪过的葱叶和葱头,香味直扑人鼻,引来了更多的顾客。

“真是不错,看着菜单,这价钱也是不贵,要不今后都抽个空过来吃?”有一桌上,一个年轻力壮的大汉跟对面坐着的妇女商量着,看起来他很享受。

妇女点了点头,“我可是从来没吃过这些玩意儿,真不知道沈清还留有这样一手,真是有吃福。”

这样听来让人心情愉悦的话语弥漫整个店。

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极好的。

“明日应该就会颁布官爵,沈俊,你想被安排在哪里?”抽着闲空,凌文寒跟沈俊聊上了。

沈俊不假思索,“凌大哥,要是可以,我还是想待在石头村,陪我娘和清儿。”他似乎说错了什么,“不对,就陪我娘。”

凌文寒笑了笑,“跟我还计较这么多?沈清要是能多些人照顾着,我自然也是开心的,没必要这么强调。”

沈俊不好意思地回了个暖笑,“你跟姐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这么敏感的问题,凌文寒不是有意逃避,只是他在等待时机,等到凌慕山再也不是现在这样高高在上,“沈俊啊,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的?是时候该找个对象了。”

沈俊的问题,凌文寒直接给绕过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提,既然凌文寒不说,肯定也有他的原因,“凌大哥,这成家之事还是先放在后头,俊儿还没想要成亲呢。”

凌文寒笑了笑,一听就还没找着对象。

“你听说没有,咱们村子里头的村官前日被罢免了,下人都被哄了出来,你们想啊,这石头村肯定是不能一日无主的,今儿又是放榜的日子,想来明日就会把村官给补上。”店里头突然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惊动了正在张嘴吃着东西的大伙们。

“喂,这位兄弟,你所言是真是假?这要是被柳村官听进去,你就没命了。”有个小兄弟抓起桌上倒满酒的碗,喝了起来。

“我旁边这位兄台就是前日被柳村官赶出来的伙计,你要是不信,你问他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一开始说话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说的一点都不假,前日,有个长得特霸气的男儿带了些武士上柳村官家了,摘了他的乌纱帽,还脱了他的官服,收了他的官印。”这个苍老的声音先暂停了一会儿,“还给他五日收拾家当的时间,等着到时候接受处罚。”

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可信,这柳村官为人还是挺好的,至少他在位以来,石头村的粮税交的少了。柳村官也没刻意为难老百姓,“那柳村官到底是触犯了谁?遭到这样的报应。”

“难不成是前些日子传言的,柳小姐腹中小孩是凌县官的?”有吃的都堵不住这些八卦的人们。

“我听说了,柳村官还把凌县官告到市官那去了,可是结果下来,却是柳秋雨自造的谎言。这一切都是柳秋雨自己编造出来的。”有一个外表看起来挺彪悍的男儿,把萝卜干嚼得嘎吱嘎吱响。

“我还听说了,柳村官还向市官提说要罢免县官,然后他上位呢。要是真这样,县官怎能轻易饶恕柳村官?”

“就是啊,看来,被把柳村官赐死,那也是凌县官大德啊。”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

沈清抬着一大盘的米板走出厨房,听到了这些言语,站立着,朝着凌文寒的方向望去,这些、他都默默地为自己做到了。

因为今天是沈清第一天开张,沈月和宋云雁提着一袋水果过来捧场。

沈月被接二连三的好消息包围着,脸色自然是好的不得了的。

“清儿,这东西,味道比番薯饭好呢。”

沈月给宋云雁碗里夹了好几捆,“好吃极了,多吃些。”

凌文寒见状,走了过来,“这两口子,还真是亲昵。怎么样,最近可是带喜了?”

凌文寒总是哪壶不提提哪壶,这才吃着饭呢。

“凌公子,这也能猜?”凌文寒最近的脾性是越发的好相处,所以宋云雁也能放松下来跟凌文寒扯一些有的没的,“跟沈清姑娘进展成如何了?”

凌文寒裂开性感红唇,朝宋云雁邪恶一笑,“你是不是要传授些恋爱经验给我?”

宋云雁听着这口气,完全是在拿他寻乐,干脆就不回话,埋头享受着免费大餐。

沈清折腾了好一会儿,觉着有些站累了,就往锅里添了些凉水,然后走出了厨房。

“姐,你别听凌大哥瞎胡说,他说的都不要随意听进耳朵里去。”

沈清帮着凌文寒说话。“今儿俊儿考中了状元,是不是要给俊儿做些好吃的?”

鸡鸭鱼肉?

凌文寒点了点头,“是该起点姐姐的范了,去给沈俊买只烤鸭,还要带上一只鸡,多买些猪肉,水果就不必了,沈月姑娘都给带来了。”

沈清轻拍着凌文寒的后背,“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的凌少!”

凌文寒用右手食指指着宋云雁,“这么大个人物在眼前,怎么还用得着我出动?”

沈清才不管呢,“你们俩一起去。”

“我说清儿啊,这我都帮着干了好些活了,我那五十亩田地,你什么时候去帮我种荷花啊?”

沈清敲了敲脑门,天,这些天忙着店里的活,可把这正事抛在脑后了,“明日田地耕完就给种,现在你先去买肉。”

凌文寒拽上了还在张口吃着米板的宋云雁,“少不了你。”

“姐,昨日,屎蛋可找上咱们家去了,见我们家没人,自己进了去,还好被我逮了个正着。”凌文寒和宋云雁都走了,沈月就在沈清耳边悄悄说起。

沈清一听,觉得不妙,“他上咱们家去干嘛?”沈屎蛋不会要做出什么偷窃之事吧?

“问他了,他回说是来看咱娘的。清儿啊,是该给家里安个像样的门了,不然家里一些贵重物品,怕是被人拿了去都不晓得。”沈月有些担心,生怕晚上他们都睡下了,有人偷偷进去做些什么坏事。

这日子好过了,外人看着都会眼红,装门是一定要的,只是沈清想该过一栋新房子,所以一直这样拖着。

“要是装过门,倒不如再盖过新屋。”沈清撑着下巴,“先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店里来,叫娘和沈俊都到店里来住,住上一些日子,把旧屋拆了,然后盖过大瓦房。”沈清在心里勾画蓝图。

沈月听得津津有味,很幸福,“对了,清儿,俊儿考中状元了,这房屋就更不必要担心了,想来肯定会给沈俊安排一个衙门的。”只要想到沈俊要当官,沈月就笑得合不拢嘴,“再告诉你一件喜事。”沈月朝四处扫视了一通,把嘴巴挨在沈清的耳旁,“我有喜了。”

沈清听了,弹开,天,太快了吧?“姐,这是真的吗?我的小外甥?”

沈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真是幸福。

“你跟凌公子呢?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沈清现在还在恋爱阶段,她还不想把自己太早带入婚姻殿堂,过上妇女的生活,她的青春路还很长,她要尽情释放自己的梦想,“还没这个打算。”

沈月从来就摸不透沈清的想法,“清儿,年纪也不小了,这要是再等上几年,怕是人老珠黄了,凌公子看不上了。”

要是凌文寒看中的是她的外貌,那这段日子不正是验证他真心的最佳时间段吗?

“看不上再另寻他人呗,实在不行,就跟娘过了。”沈清不以为然,似乎相信凌文寒不会这样抛弃自己。

送走了免费试吃的顾客,剩下沈清他们。

沈清煮了一大桌的好菜,会沈俊贺喜。

“今儿顾客的回声特别好,我今儿特别开心,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让我这么开心幸福!”

沈清喝掉了杯中酒,然后再往杯里倒了满大杯,“今儿俊儿中了状元,作为姐姐的我开心,非常开心,大家一起为俊儿贺喜吧。”

又是一杯下肚,再添一杯,“月儿有喜了,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咱们今晚使劲乐,喝!”

沈清正举起酒杯,凌文寒夺过,“你喝多了,这杯让我替你喝。”

沈清看着凌文寒豪爽喝掉杯中酒,笑了,“我就是喜欢经常心疼我的凌文寒!”

☆、73 对换

凌文寒喝过沈清杯中酒后,起身给她盛上一碗白米饭,往她碗里夹了好些菜,“把饭吃了些,空着肚子,酒就别喝了。”

沈清高兴,今儿喜事连连,她乐意,但是她不胜酒力,看凌文寒这么细心照顾自己,她又不忍心拒绝,所以就乖乖抓起碗筷,笑着吃起了饭。

“你们俩这样光明正大地秀恩爱,真是让人看了嫉妒啊。”

宋云雁和沈俊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看得沈清直打哆嗦,“吃饭不许说话,卡喉了可不好。”

话音刚落,笑声不断。

沈乾带了些人,先去了柳府,“昔日的柳村官,东西收拾好了吧?今儿县官叫我带你走。”

柳天鹤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江氏听到了厅内有动静,慌忙走出房间,“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去?”声音里已经没有再多的怨恨了。

“把收好的东西拿上,要是不够拿的就放着,我叫上些人帮你们带上,别管我会把你们带到哪去,反正不会让你没了性命。”

柳秋雨挺着个肚子慢吞吞走了出来,步履有些艰难,只要多走上几步,就会让她气喘。

她近日心情不是很好,整个脸色苍白的让人看了恐惧,“娘,这就要走了吗?”

江氏再度崩溃地流下眼泪,这次的泪水想来应该是为居住好几年的柳府的不舍。

看着江氏不用无声的回复,柳秋雨实在难忍心头的悔恨,“这位大哥,我爹已经丢了帽子、脱去官服、交了官印,就不能给我们留条后路吗?”

沈乾才不会疼惜柳秋雨,她跟沈清的纠葛,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现在可不是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收拾了走人。”

柳天鹤呆呆地接受这一切的大突变,表面看起来没有太多的委屈,此刻的内心却汹涌不断,“夫人,雨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连最后的一顿晚餐,吃得是那般的凄凉。

江氏只顾流泪,除了用泪水宣示她的苦难,她无法再找到更好的方式。“老爷,还能有什么东西?这都要离开了,带多少也无用啊。”

江氏除了捡了些衣裳,就没把府上的多余东西带走,不是她不想带,是带不走。

柳秋雨用手托着她的大肚子,仿佛会一个不小心孩子就会掉了一样,“爹,走吧。”

既然挣扎没有用,那就选择接受。

她突然想起了那晚,沈清被朱家赶出去的那晚。现在的自己,跟那时候的沈清,多像?!

沈乾喊来了辆马车,“帮他们把东西弄进车里去。”

柳天鹤一家都上了车,要不是因为柳秋雨怀着孕,不方便走路,凌文寒绝对会让柳天鹤全家靠十一路公交走着去。

马车在一个看着那么眼熟的地方停了下来,“下车吧,你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

沈乾招呼他们下车。

柳秋雨下了车,把脸上的面纱裹地更紧了,“娘,怎么会是这里?”

沈坤在屋内催促着沈清赶紧收拾了东西,“清儿,你怎么就不听坤哥的话呢?乾哥都快要到了,你要再不收拾,怕是来不及了。”

沈清没搞清楚状态,况且家里有太多的小生命需要她照看,她凭什么要离开?

“坤哥,这家里头还养着猪呢,这外头还有俩园子呢,我这要真离开了,谁帮着看?”

“清儿,今儿俊儿上县城接受上级指派的官爵,我可是在凌县官手下工作的,俊儿被任选为石头村村官,我会不知道?现在要你搬家呢,是完全因为咱们俊儿有出息了,在石头村有地盘了,可以不用再窝在土坯房里受苦了。”沈坤一个劲地给沈清解释,希望她能听进。

沈清因为昨日喝了些酒,今儿头还有些痛,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坤哥,那这是要搬去哪?”沈清有种不太美好的预感。

“你赶紧收拾了,坤哥带上婶婶和你一同前去便知。”沈坤故意没说明住址,只是想让沈清提起好奇心,好让她能顺从自己的意。

沈清才不吃沈坤这套呢,“要是你不说,那我先上店里去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自己还在家中,这店里,王氏该忙坏了。

沈清正要起身出去,沈乾就走了进来,“清儿,你怎么还没把东西收拾好?”

沈乾一进屋,一切照就,眉头不禁紧锁。

“今儿你们倒是怎么回事儿啊?拼命喊我们搬家。”就算是沈俊当上了村官,这搬家的事,也可以不用这么急的吧?

柳秋雨才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她不淡定了,“娘,我要走,我不要在这里。”

江氏同样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爷,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何要来这里?这里到底能不能住人?”

柳秋雨拼命拉着江氏的手臂,“娘,带我离开这。”

她现在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沈清?而且还要让她跟沈清互换生活,她怎么能忍受?

江氏没来过沈清家,只是对沈清这丫头有所耳闻,所以她对柳秋雨表现的过激态度有些不明白,“雨儿,你认识这户人家吗?”

柳天鹤看着眼前的土坯房,茅草屋顶,“夫人,往后看来要过农民的日子了。”

柳天鹤的话才刚说完,柳秋雨就放下了在江氏手臂上挣扎的手,“爹,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咱们家不是有银子吗?咱们不要在这里过,咱们自己盖房子去啊。”

柳天鹤摇了摇头,“还能有什么银子?散给那些跟着我们多年的侍从们了。”

江氏真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爷,你真是傻啊,把银子都散了,那我们拿什么活?”

静静的,谁都没有接话。

“叫他们进来。”沈乾在屋内朝着屋外的武士喊道,“把东西也搬进来。”

柳天鹤没有怨天尤人,静静地接受一切对他的惩罚。

江氏看柳天鹤都没有反抗,就更没想过要凭借她的微薄之力挽回些什么,只能拉上柳秋雨,跟在柳天鹤的后面。

柳秋雨面部表情很痛苦,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沈俊从县城回来,看到家里乱成一团,“姐,这怎么回事儿?”

看样子,不像来贺喜的。

沈清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大胖子,“你是柳秋雨?”

她压根就没想过柳秋雨会是这副模样,看着狼狈不堪的她,沈清却笑不出来。

柳秋雨听到了沈清的疑问,没有打算回答,而是躲在了江氏的背后。

“雨儿,你认识这户人家?”江氏刚刚在门外问过柳秋雨这个问题,只是柳秋雨太过激动,没有给她解释和答复。

柳秋雨用虚弱的鼻息接受着这一切的转变,“娘,她就是沈清。”声音很小,只有江氏和柳秋雨自己能听到。

“乾哥,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来我们家作甚?”

沈清不好的预感还是上映了。

“奉凌县官的命,把柳府腾出来,给未来的沈村官。”沈乾明显有些得意,自家人有出息了,“他还说了,就让昔日的柳村官住你们现在的屋。”

沈清看着柳秋雨肥胖的身躯,实在难以相信那么爱美的柳秋雨居然变成不忍目睹的胖女人,还怀着孩子。

她有想过要像凌文寒替柳家求情,就算给柳秋雨上点厉害,那罢了柳家的官爵也就够了。只是沈清一想起柳秋雨带给自己的伤害,她就没想过要原谅柳秋雨。

“俊儿,收拾东西吧。”沈清转向沈俊,柔声叫唤道。

“姐,那屋里那头猪怎么办?是不是也要跟着我们走?”

沈清笑了笑,凌文寒肯定把这些都考虑好了,不需要自己再浪费脑力了吧?“问你乾哥。”

沈乾听到,也笑了,“凌县官说了,猪留着,让柳老爷帮着养,等养大了,再牵回去生小猪崽。外头的便菜也一律由柳夫人照看着。”

太过分了吧?

“沈清,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柳秋雨突然站了出来,她实在难以忍受被这样指唤着,从来都是她指唤人家的份,现在倒好,全部都颠倒了,她不服气。

死到临头还嘴硬,这才是沈清认识的柳秋雨,不过沈清不会那么善良,把自己的善心浪费在一个曾经对自己做下滔天大罪的好友身上。

沈清没有理会柳秋雨,沉默是对柳秋雨最好的惩罚。

沈清进了屋,收拾了些衣裳和贵重小物品,然后出了厅。

“娘的房里我也帮着收拾了。”沈俊东西不多,也就一些书籍,沈乾都派人帮忙整理了。

“把这些搬到马车上。”沈乾叫上几个武夫,“小心些,别摔了。”

沈清走到柳秋雨的面前,“家里的猪就拜托你们了。”沈清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想让柳秋雨亲身体验下穷人家的苦,她要看看柳秋雨还能到处惹是生非。

柳秋雨咬着牙,斜瞪着眼珠子。

“这些地契是凌县官赏给你们的。”沈乾将凌县官分割给柳家的几亩田地的地契交到了柳天鹤的手中,“自生自灭吧。”

说完,叫上那些武士,跟沈坤一同出了门,“清儿,一起出去吧,免得站这里让他们想拿你如何。”

—》文—柳天鹤扫视着四周,江氏、柳秋雨该怎么适应?

—》人—沈清跟上沈乾的脚步,“凌县官会不会对柳家过分了些?”

—》书—柳家已经遭受了罢免村官的最大刺激,却没想到,还跟沈清完全对换了下生活环境,这样的重击,柳家能挺过去吗?

—》屋—“不让他们吃点苦,他们压根不知道得罪人的惨痛代价。”沈乾照搬凌文寒的原话。

说的时候却能面无表情。

“那先带俊儿过去,我先回店里,不然娘得忙坏了。”沈清边跟沈乾打了招呼,边起步。

曾经的沈家,现在的柳家,时间过得真快。

江氏干站着,不知道在这么破的房子里,她能活到什么时候,“老爷,这样的日子,要我们怎么起开?而且雨儿这腹中还有孩子呢,这营养上哪找去?沈清那丫头,对我们太过分了。”

今日一见,沈清容貌绝对是吸引人眼球的,只是没想到昔日跟秋雨玩得那么好,现今却当成不相识。跌落的人生阶段,刚好是见证一个人对你的忠贞度,只是沈清对柳秋雨的心已冷。

“娘,要是真要在这里生活,比上天天晚上被小怪物咬,还得天天做噩梦,那雨儿不如死了算了。”柳秋雨先前还小的时候,柳天鹤还没当上村官的时候,她在沈清家住过一晚,那一晚是她最痛苦的一个晚上,被“吱吱”响的小老鼠吵就算了,还有个子非常小的蚊子咬,着实让柳秋雨痛苦了一个晚上。昔日的一个晚上,却变成了今日的永远,她怎能一下子接受?

江氏、柳秋雨唧唧歪歪的抱怨声,让柳天鹤觉得更烦了,他在面前的方桌上‘啪’用力一掌,“你们现在吵就有用?都已经这样了,就认了吧。”

柳天鹤也是从苦难的家庭中挺拔而出的人才,只是命途不好,在半路碰上了凌县官,碰上就算了,还一个不小心招惹了人家。

他也上过山、下过地、养过猪、种过菜……

所以,他还是能表现得镇定一些,实在不行,他可以重头再来。

江氏跟柳天鹤同患难过,自然知道柳天鹤的心绪,“老爷,那我们先前的劳累不是白忙活了?”

江氏只要想到她过着贫苦日子,天天起早贪黑,腰酸背痛。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

“我说过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日子慢慢转好,那我们真该好好做人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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