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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世家-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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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谨慎地答道:“这些事情是二爷在外头料理的。我不大清楚。”
玉香轻蔑地撇了撇嘴角。
庶出就是庶出,即便是嫁到侯府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什么事情都不懂。
想起自己来的用意,玉香还是压制住了心里的不屑,问道:“不知道宁老夫人和宁夫人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书香就不能再敷衍了。说道:“老夫人身子不大好。宁夫人也病了。”
大房的侯爷、嫡子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般人都很难承受。
玉香却似乎并不关心老夫人和宁夫人的身子,只是试探着问道:“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宁夫人有什么打算?”
书香抬眼看了看玉香。
难道玉香也是韩都督请来的说客?
书香斟酌着说道:“……侯爷没了,毕竟不是小事。”
玉香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了,脸上不由得讪讪地,却还是追问道:“那二爷有什么打算?”
书香坐直了身子,显得有些冷淡:“大姐到底要说什么?”
玉香碰了个钉子,却又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将准备好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七妹妹,你也别怪大姐多嘴。如今韩都督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又有兵权。妹妹和妹夫的婚事也是太后亲自下旨赏赐的,就算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妹妹也该劝劝二爷……”
书香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玉香却还在兀自滔滔不绝地说着:“……人死不能复生,往后的事情还不知是怎么样的呢!要是宁家这次能放韩公子一条生路,韩家一定对宁府感恩戴德……”
书香猛然站起身来。
玉香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书香。
书香强行压制住内心里的不满。说道:“大姐先坐着,前头还有几个要紧的客,妹妹就先失陪了。”
说罢,也不看玉香,径直走了出去。
玉香气得不行,低声向书香的背影说道:“不识好人心!”
到了沈府门口,宁致达亲手扶着书香下了马车。
沈府的门房赶紧上前来行礼:“七姑爷,七姑奶奶好。”
书香紧了紧披风,与宁致远并肩进了大门。
沈老太太穿着枣红色的鹤纹织锦缎袄,正坐在上首和大奶奶说笑,见书香和宁致远进房,脸上微微有些惊讶,忙吩咐看座,又说道:“你们府里刚出了事,正忙着,怎么还特意跑了来。”
书香笑道:“祖母的寿诞,我们做小辈的怎么能不回来看看。”
刚说了几句话,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怎么七妹妹比我还早!”
书香抬头就看见灵香笑盈盈地进了房。
几个月不见,灵香稍稍丰泽了些,却也更加明艳动人。灵香先给沈老太太行礼拜寿,就拉住了书香的手,亲热地说个不停。
屋里都是女眷,宁致远坐了会儿便告退出去了。
沈老太太见书香和灵香都回来拜寿,高兴得一直笑个不停。这时各府的客人也纷纷来了,大奶奶出去迎接。
灵香向书香说道:“我听我们四爷说了你们家里的事,我还当你今儿不能来了呢。”
书香看了看四周,说道:“祖母寿诞,怎好不来的?就怕我是身上带着孝的人,冲了祖母的好日子。”
灵香忙说道:“怎么你都出了阁,还是这样小心?你明明知道祖母是不会挑这种事情的。”
书香笑道:“知道祖母不会在意,所以我才回来了。”
灵香低声问道:“……那韩家的事,你们二爷是怎么打算的?”
书香知道灵香不会是和玉香一样来做说客的,只是出于关心才这样问。便答道:“还在跟老夫人和夫人商议着。”
灵香叹了口气:“也真难为你们了。”
这话让书香听了又是一番思量,灵香是嫁进镇国公府的,尚元凯又是太常寺主簿,对于朝廷的党派之争,自然也会有所了解。灵香这样关心宁家的事,可见宁致达之死已经在官府世家中引起了不少猜测。
这件事情,真的应该早些了结才好。
书香想着心事。与灵香一同出了房去赴宴。
许多与沈府交好的人家都来给沈老太太祝寿,镇国公府的尚二奶奶、尚四爷,沈老太太的娘家何府,李尚书家的李三太太,都御使孟二太太。还有许多书香不大相熟的人家。
妍香独自回来了。虽然带了不少礼物。脸色却不大好看。大概是因为宋辉没有和她一同前来的缘故。
妍香看向书香和灵香就更不自在了。宁致远和尚元凯都来了,一个商贾宋辉却说事情忙走不开。
玉香和华香都没回来。
席间不少人向书香打探消息,书香只是笑着敷衍几句,心里却暗暗警惕。
关注靖远侯府的人越多,事情涉及的人就越多。
好容易到了宴席结束,趁着大家在看戏,书香走了出来。
何旺家的早已候在廊下,见书香出来忙笑迎了上来。
见何旺家的一脸焦灼和担心,书香抿着嘴笑起来:“头里还把你弟弟夸得一朵花似的。怎么现在又担心起来。”
何旺家的脸色讪讪的:“二奶奶就别取笑奴婢了。”
书香说道:“他人在哪儿呢?”
何旺家的忙说:“二奶奶先在厢房里少坐,奴婢这就叫他过来。”
书香去厢房里坐了,锦瑟和碧萱在一旁服侍着。
书香接过碧萱端上来的茶。说道:“等会儿你们两个也帮晴烟看看。”
锦瑟掩口笑道:“那人我也见过的,不过,我可没想到二奶奶会把他说给晴烟,要不然。当初在沈府的时候,我就该好好打听打听。”
碧萱笑道:“幸好你没打听去,要不然,二奶奶现下就不知道该把他说给谁了!”
锦瑟上前扭着碧萱,笑道:“让你这小蹄子排揎我!”
正笑闹着,何旺家的进了房:“二奶奶,人带来了。”
锦瑟和碧萱一边一个站在书香身旁,书香说道:“叫他进来吧。”
何旺家的去门外传话,带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
书香抬眼看了看,只见此人脸色白净,眉眼清秀,举止中带着一股落落大方的气度。
那人上前行了礼:“奴才郝明,七姑奶奶。”
书香一怔:“你叫郝明?”
一旁的锦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书香嗔怪地看了锦瑟一眼,锦瑟忙忍住笑,站直了身子。
郝明说道:“奴才正是。”
书香也觉得有些好笑,便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多大了?”
郝明说道:“奴才过了年就二十一岁了。”
书香忽然问道:“你平日里除了当差,都做些什么?”
郝明一脸迷惑地答道:“奴才平日喜欢下棋。”
书香不禁莞尔。
又问了几句话,书香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郝明给书香行了礼,告退出去。
何旺家的一脸急切地看着书香:“二奶奶,我这弟弟就是太老实,平日里说话也不这么笨嘴笨舌的……”
书香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
何旺家的只好闭上嘴。
待何旺家的出去了,书香看了看锦瑟和碧萱:“你们俩瞧着怎么样?”
锦瑟忍了半天,终于笑出声来:“郝明?还真是好名!”
书香也抿着嘴乐:“你呀,一点儿正形儿也没有。”
碧萱笑道:“看着倒是个本分人,长得也不错,配得上咱们晴烟。”
锦瑟笑过了,又说道:“和晴烟还真是一对儿!晴烟也喜欢下棋,只是不知道他们俩谁能赢得过谁?”
碧萱说道:“自然是晴烟赢了。晴烟可是二奶奶一手教出来的弟子。”
锦瑟不以为然:“就晴烟那两手,我看不一定。”
锦瑟和碧萱还在争辩着,书香心里已有了主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接任(四)
宁致远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一脸疲惫的进了屋。
书香忙叫绿云打水来,说道:“二爷,怎么样了?”
宁致远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书香的心沉了下去。
她也知道老夫人是最不容易说通的,毕竟是长房长孙,靖远侯府的侯爷没了,老夫人岂肯善罢甘休。
何况朝廷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皇后和太后两派的态度,这些仅仅还都只是书香和宁致远的猜测,一来不能和老夫人说的太过详尽,二来又不能让老夫人跟着操心。
真是左右为难。
绿云打了水进来,书香服侍了宁致远换了衣裳,净了脸。
宁致远用帕子擦了擦脸,说道:“夫人病者我也就没多说。祖母那边我一提起韩家,祖母就起得一句话也不愿再听。只能以后再说了。”
书香劝道:“二爷别着急,老夫人也是太过伤心,过了这一阵儿,大概也能听得进去劝了。”
只是,不知道时间还是否还来得及。就算老夫人的情绪缓和下来了,能不能答应也是未定之数。
刚说了几句话,忽然外头传来小丫头的焦急的声音:“二爷,二爷!”
书香吓了一跳,这么大呼小叫的,难到又出了变故?
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进了房,书香认得她是老夫人屋里的夏薇,不由得着急起来,莫非是老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
夏薇右手紧紧地握在胸口,像是喘不过气来,好容易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二爷,二奶奶,宫里来了旨意……宣二爷进宫呢!”
书香心头猛地一跳,刚才还在担心着,没想到这就来了。
宁致远眉头紧蹙,说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夏薇摇摇头:“奴婢不知道,老夫人请二爷快些过去。”
宁致远说道:“知道了。”又回头嘱咐书香,“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万一……”宁致远打住了话头。
书香强自镇定心神,说道:“二爷放心,家里的事有妾身照看呢。”
宁致远点点头哦,不在多说,带着夏薇出了房。
书香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锦瑟立刻拿大氅来,披在身上快步出去了。
宁致远走在前头,书香追了上去,说道:“妾身也去前面看看。”
宁致远一愣,立刻想了起来。他刚去老夫人那里透露过想让韩家进一步的意思,老夫人却没答应。现下宫里进发了旨意召宁致远进宫,老夫人此刻一定又是着急又是心慌,书香是想去照看和劝慰老夫人。
宁致远感激地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向老夫人那里走去。
老夫人正在和宫里来宣旨的公公寒暄着,几番旁敲侧击,来人却都不说到底为何才来传宁致远进宫的。
论职位,宁致远不过是个正六品礼部主事,哪里能有机会单独面圣。
老夫人越是问不出什么,心里越是没底。想去刚才宁致远话里隐约透出来的意思,更加不安起来。难道真的是宁致达的死引起了朝廷派系之争?
老夫人虽然知道宁致达和宁夫人是向着皇后这一派的,可是却没有太打听这些事。宁致达在世的时候,是个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又怎么会搀和到朝廷和后宫的事?宁夫人的娘家倒是有些身份的,但是宁夫人一个内宅妇人,又能引起什么事端来?老夫人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但是如果宁致达之死并没有太大影响,为什么刚才宁致远会来劝说她答应让宁家和韩家和解呢?老夫人是看着宁致远长大的,知道宁致远的性子虽然含蓄内敛,但绝不是懦弱怕事的人。老夫人也是为宁致达的死太过伤心了,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么深的关系,只是一口就拒绝了宁致远的意思。
可是还没等她仔细思量,就忽然有人禀报说宫里派了人来。
要不是有紧急的大事,怎么会传出来给宁致远的旨意。
老夫人还想在从公公口中问出些什么话来,宁致远和书香进了房。
那公公见了宁致远就站起身来,说道:“这就是宁二爷吧?”
宁致远说道:“在下正是,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公公说道:“咱家姓褚,事不宜迟,二爷这就跟咱家去吧。”
老夫人不由得心急地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正焦急万分着,忽然一只温柔的小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书香唤道:“老夫人。”
老夫人这才稍稍定下神来,回头看了看书香,书香轻轻地却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不由得攥紧了收,看着宁致远跟着褚公公出了房。
书香扶着老夫人缓缓地坐下,吩咐夏蕊道:“劳烦姑娘给老夫人倒杯热茶来,暖暖身子。”
老夫人拉着书香的手不放开,似乎想要确定什么事却又不敢开口相询:“书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香温言劝道:“老夫人先别着急,听孙媳妇慢慢跟您说。”
老夫人心里却是止不住的烦乱,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怎么忽然传旨让致远进宫?难道真的是因为致达的事……”
书香接过夏蕊的茶盏,奉给老夫人:“老夫人先喝口茶压压惊。”
老夫人微微颤抖的手端了茶,只抿了一口就放了下来:“书香,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跟我说说。”
书香抬头看了夏蕊一眼,夏蕊会意,带着房里的人退了下去。
书香这才开口说道:“老夫人,头里二爷跟你说过侯爷的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致达没了,我这心里也实在是难受。致远说韩都督到处托人来求咱们,只要咱们肯答应放了韩少元。我一听这话只顾着气了,还骂了致远几句,说他不懂事,哪能让致达就这么白白死了……”
老夫人说着说着擦起了眼泪:“我也真是老糊涂了,要不是出了大事,致远这孩子又怎么会个跟我说这些话?我真应该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书香说道:“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二爷也是为了咱们宁家好,不得已才想与韩家和解。二爷知道老夫人心疼侯爷,怕老夫人不答应,才没有给韩家准话,就是想听听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攥住了书香的手,哽咽着说道:“是我太草率了,只要致远能好好的回来,只要咱们宁家能好好的……我……我都答应……”
书香拿出帕子来给老夫人擦泪,劝道:“老夫人别担心,不过是传二爷进宫里去,还不一定是为着什么事呢。老夫人还是等二爷回来再说吧。”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年纪还小,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你想致远不过是个礼部主事,要是为了朝廷的事,哪能宣旨召他紧急进宫?一定是为了致达的事……”老夫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促地说道:“难道是韩都督求到了皇上面前,想求皇上保韩少元一命?”
书香有些不忍心地摇了摇头:“只怕不是。”顿了顿才说道:“前儿二爷说,韩都督还请了肃南伯亲自来说情。”
老夫人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能请得动肃南伯,韩家自然也是有些根基的,也看得出的确是有诚意。不过……”
书香轻声说道:“老夫人可知道肃南伯世子已经和安清县主定了亲了?”
老夫人渐渐蹙起了眉头:“安清县主?难道是……”老夫人猛然抬眼看着书香,一脸的惊诧和难以置信。
书香知道老夫人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便郑重地点了点头:“二爷就怕事态会进一步扩大,这才想答应韩都督,早早了结了此事。”
老夫人不由得紧紧抓住书香的手:“可是……刚才宫里已经派了人来……”
书香的心情也渐渐低落了下来,说道:“如今……咱们只能先等着。”
这时外头的小丫鬟禀道:“二太太来了。”
老夫人说道:“进来吧。”
二夫人脸上带着些许慌张,进了房就轮流看着老夫人和书香的脸色,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来。
书香起身行礼:“娘。”
二太太说道:“我听说宫里传了旨意,命致远进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向书香点点头,书香说道:“娘先别急,老夫人也在等宫里的消息呢,传旨的公公也没说是为了什么事。”
二太太脸上的慌张更加明显了,有些坐卧不宁,时不时看向门外,似乎以为宁致远马上就要回来了。
书香劝慰了老夫人和二太太半天,两人才平静了些。
虽然书香是竭力安慰着老夫人和二太太,其实书香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宫里传出来的旨意到底是谁的,是皇上、皇后还是太后召见宁致远?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是宁致远说错了话,会不会连累到韩家?要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下旨处置韩少元,那事情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到那时,韩家势必与宁家结下仇怨,恐怕连太后也会认为宁家对此事处置不当。
靖远侯已经没了,宁家如今既没有实权有没有爵位,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
老夫人、二太太和书香在房里默默等待着消息。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接任(五)
到了酉时,书香让夏蕊去预备晚膳。
眼看天已经黑了下来,宁致远却一点儿消息也无。
老夫人和二太太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书香劝了几句,也只得罢了。
酉末时分,前院忽然传来了消息:“二爷回来了!”
书香和二太太立刻都站起身来,老夫人也是一脸焦急。
宁致远快步进了房,二太太见宁致远安然无恙就先念了句佛,老夫人也稍稍放下心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宁致远沉声说道:“是皇上传旨召见。”顿了顿又说道:“先问了侯爷的死因,我说是和韩公子喝了酒拌嘴,不小心摔倒在了碎瓷片上,流血不止才没了的。”
这样说就是替韩少元开脱了罪名,最多判个误伤罢了。
老夫人蹙着眉头:“刑部奏折呈上去了么?”
宁致远答道:“已呈上去了,也说是误伤。”
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传你进宫就为了问这件事?”
宁致远迟疑了片刻,说道:“皇上问过了侯爷的事,就问咱们府里的情形,还问了父亲如今在哪里任职,皇上还说起祖父的功勋,着实称赞了一番。”
老夫人和二太太心里一喜,难道皇上这是想让二房袭爵?
老夫人忙问道:“你看皇上的的意思是怎样的?“
宁致远似乎笑得有些勉强:“圣上的意思岂是臣子可以胡乱猜度的。“
老夫人拍拍额头,终于放下心来。
书香却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宁致远的神情看起来虽然有镇定却透着几分心事重重,只是在老夫人和二太太面前不提罢了。
老夫人又问了宁致远几句,笑着说道:“没事就好,快去净了手,咱们一起吃饭。“
只要宁致远平安就好,老夫人提了半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用过了饭,老夫人就让宁致远和书香早些回去:“致远在外头忙了半日,书香也一直陪着我们,定是早就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书香说道:“老夫人也劳了半日的神,早点儿休息。”
二太太也和书香一同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二太太松了口气:“白日里一听见宫里传了旨,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如今看你平安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宁致远说道:“娘也辛苦了。”
二太太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皇上传你进去,当真没说别的?”
二太太还是有点不放心。
宁致远说道:“确实没什么了,不过……”宁致远顿了顿,觉得还是不应该瞒着二太太:“今儿皇上问儿子话的时候,皇后娘娘也在一旁。也是皇后娘娘提前祖父的功绩来的。”
书香心头一跳,这么说,想让宁家二房袭爵,是皇后的意思?难道皇后是想拉拢宁致远?如果是这样,那皇后的动作也当真是迅速了,而且还端出了皇上,请皇上亲自下旨请宁致远进宫问话。
二太太似乎也想到了这些,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停了下来:“难道皇上下旨传召你,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宁致远像是劝慰着二太太,说道:“儿子现下也不过是个礼部主事,除了读书还会做什么?皇后娘娘也太高看儿子了。”
二太太在黑暗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宁致达那样的胡闹,皇后不是也拉拢过去了么?若是皇后当真想用心培养宁致远,往后的事情,可就由不得宁致远了。
书香跟在二太太和宁致远身后,也是满腹心事。
宁致远和书香将二太太送回去,才转身离开。
书香和宁致远沉默不语地走着,似乎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许久,宁致远才出声唤道:“书香。”
书香应了声,抬头看向宁致远。
黑暗中他的眼神如星星般明亮。
宁致远说道:“没事的。”
书香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坚定:“二爷放心,妾身不怕。”
似乎感染到了书香的镇定,宁致远也微笑起来。他始终知道她是坚强的,是睿智的,就像在听到皇上有意让宁家二房袭爵的时候,老夫人和二太太第一个念头都是喜悦,而书香看到的却是此事背后的玄机,自然地,也就懂得宁致远的担忧。
前方即使有再多的苦难险阻,她也和他一样,从未想过退却。
三日后,册封的旨意便传到了宁府。
册封宁致远为靖远侯,其母为夫人,妻沈氏为少夫人。
自从宁致达暴毙以后,老夫人还是第一次露出笑脸,带着宁致远,二太太和书香亲自出去接旨。
宁致远在皇上面前说起韩少元是误伤,刑部这边便结了案子。按误伤致死罪名,韩少元被杖责四十,征烧埋银。
宁致达丧期未过,宁府也没有太过张扬。不过素日里交好的人家都闻讯来相贺,也足足忙了两三日。
这日晚间,宁致远回来房,书香正吩咐锦瑟布置碗筷,准备晚膳。
宁致远见了便说道:“忙了几日,你不好好歇着,又张罗什么。”
书香说道:“妾身看侯爷好几天都没好生吃饭了,好容易今天回来的早,想让侯爷多吃些。”
宁致远淡淡地笑:“也好,你也陪我多吃点儿,看你这几天都瘦了。”
书香脸上微微一红,一旁锦瑟低下头偷偷的笑。
宁致远提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了下来,说道:“今天皇上召我进宫,问起大哥生前治理京郊运河的事。”
书香看着宁致远:“难道皇上想让侯爷继续接手这件事?”
宁致远缓缓地点头:“我虽然袭了爵位,却只是个虚衔,并无实职。大哥又是和岳丈大人一起做事的,皇上倒是问了我懂不懂水利这些事情,我说不曾习过,皇上也就没有问下去。”
书香说道:“大伯从前也是不大懂水利的。”
宁致达不也是被委任了和沈万红一同治理运河的事?宁致远对水利不熟悉,皇上大概也不会因此就不让宁致远接任。
宁致远说道:“就算是让我接任,也没什么,还有岳丈大人在呢。”
书香笑了起来:“侯爷什么时候也学会推脱了?”
宁致远叹了口气,看着一桌的菜肴似乎也没有了胃口,半晌才说道:“俗话说:读书万卷不如行万里路。我这么多年来,除了读书,连京城都没有出过,水利方面的书虽然也看过些,但是要论到实际治理,我就差得远了。”
书香正色道:“侯爷何必妄自菲薄?妾身的父亲也是读书人,如今不也是在治理运河吗?要是侯爷有意,妾身父亲一定愿意与侯爷多多研究水利学问的。”
宁致远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看着书香。
他听皇上有意让他接任的时候也是有些心动的,毕竟这是一个锻炼的好机会,要是能在此事上立功,便不会有人说宁家的子孙都是一群欺世盗名之徒。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在宁致达的名声下忍了太久。
书香看着宁致远深邃的眼睛,微微笑了起来:“父亲一直都很欣赏侯爷的。”
宁致远终于露出了笑容:“快吃饭吧,说了半天的话,菜都凉了。”
说着给书香夹了一筷子菜。
书香也低下头吃了起来。
书香早起去老夫人和和二夫人处请了安,就往宁夫人房里走去。
宁夫人这阵子一直在养病,即使得知了宁致远袭爵的消息也从未说过什么话。
但是书香知道,如果府里有一个人会在宁致远袭爵的事情上不高兴,那这个人就是宁夫人。
宁家二房袭了爵,就代表曾经辉煌的大房失去了权势,宁夫人也没有了掌家的资格。
这对一向自负的宁夫人一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书香早就觉得应该来看看宁夫人,无论以后的事情怎样,宁夫人毕竟还是宁家的人。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宁夫人脸颊消瘦地凹陷了下去,一双眼睛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书香上前轻声唤道:“夫人,夫人?”
一旁的宁若霞说道:“二嫂,母亲刚吃过药,大概又是睡着了。”
书香向宁若霞报以淡淡的微笑。
宁若霞本是定下了亲事的,最近宁府连遭突变,成亲的日子也就拖了下去。宁若霞并不抱怨,成日只在宁夫人身边伺候。
宁夫人或许是睡着了,或许是不想跟书香说话,此时她对书香的声音似乎毫无反应。
书香在外间和宁若霞说了会话,又嘱咐了宁夫人身边的丫鬟几句,这才起身离去。
听到书香离开的声音,宁夫人睁开了眼睛,问道:“她走了?”
一旁的丫鬟说道:“二少夫人已经走了。”
宁夫人冷哼了一声:“二少夫人?哼!”
第一百四十三章 嫉恨(一)
宁若霞进了房,见宁夫人瞪着眼睛,倒吓了一跳:“母亲醒了?”
宁夫人白了宁若霞一眼:“你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宁若霞还是有些不明白宁夫人的意思:“母亲这是怎么了?二嫂是来看母亲的。”
宁夫人说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实心眼。看我?她会那么好心?不过是来看我的笑话罢了!”
宁若霞不知道宁夫人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小声说道:“二嫂不是那样的人……”
宁夫人气得想斥责宁若霞,看到宁若霞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为着宁致达的事,宁若霞已经受了不少委屈,连婚事也一拖再拖,宁夫人又怎么好在拿宁若霞撒气。
知道宁夫人心绪不佳,宁若霞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出去房去了。
宁夫人在床上越想越是烦心,偏偏这时候又从院子外头传来隐隐的哭声,宁夫人翻身坐了起来,怒道:“鬼哭狼嚎的做什么?出去看看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彩蝶忙答应着去了,过了一会儿进来回话:“夫人,是……是二姨娘在哭闹。”
宁致达的二姨娘自从宁致达出事之后,三天两头地就要哭上一场,宁夫人听了更是心绪烦乱,又是伤心又是生气。
宁夫人不由得恨声道:“这个蹄子,致达都被她闹死了,她还有脸哭?要是真有本事,去老夫人跟前闹啊,去二房那儿闹啊,只在自己房里哭算什么?”
说到这里。宁夫人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住了话头。
彩蝶还以为宁夫人为二姨娘的哭闹而生气,劝道:“夫人当心气坏了身子,要不,奴婢叫人去劝劝二姨娘。”
宁夫人冷笑道:“劝她?她要是肯听劝的人,哪里还等咱们去劝。”
宁夫人想了想,渐渐有了主意,叫过彩蝶来嘱咐了一番,又说道:“……她不是要闹吗?就让她好好闹一场!”
宁夫人的眼睛渐渐眯缝了起来,透出冷冷的光:“她们想过好日子。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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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进了房,书香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侯爷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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