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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叶系列 by:蝙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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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发那么大的火嘛!来,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记得好在附近看到苹果树……”
“我要吃野兔!”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
“你是我又不是!”
“野兔也是一条命啊……”
“我要吃野兔!”
“远威,杀生不好的,佛曰……”
“杀生不好?”游远威冷笑地斜睨他,“你知道杀生不好,为什么还要跟我这个以‘杀’人为‘生’的人在一起!”
华叶默然不语,过一会儿,站起身走向洞口:“我去为你找食物。”
“华叶!!”游远威大叫,华叶回头,他道,“若你想学观音菩萨普度众生,告诉你,我就是那执迷不悟的魔物!你休想从我身上得到半分的道行!”华叶微笑。“华叶只是个出了家的俗人,自不敢与观音大士相提并论,而若说你是魔障,华叶也是万万不敢苟同,华叶眼中无分贵贱,只要有命,万物皆重,游远威你也是一样。”
华叶在生气。每当他用“华叶”和“游远威”来称呼他们两个的时候,就表明他生气了。大概是和尚特有的那种清心寡欲,他生气不会像游远威一样形于外,而是非常内敛地,但恰好到处地让他人明白他的情绪。可是他在生气什么?因为他讽刺他想学观音?比那还难听的话他也说过,为什么他非对这句话生气?真是……和尚的心,海底针……
游远威知道自己逃不出华叶的手心,索性也不再逃,跟过去的那么多次一样,发现挣扎无用之后,放弃所有的努力等着华叶来伺候他。半月之后,他的伤已没什么大碍,试着与华叶对打之后感觉自己基本回复了正常的状态,便又起了离开的念头。这一次华叶没有拦他,听他说要走了,连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地哦了一声,然后就闭目念经去了。
游远威很不适应地呆了一下:“你不阻我?”
“阻你何用?反正你也不听我的。”
“……”
“真奇怪,我现在才想通,我为什么要救你呢?为什么非要做那个滥好人呢?你已深入泥潭,凭小僧我的力量决计是拉不起你的了,既如此,我又何必枉做小人!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了,你自己小心吧。”
游远威感到有点可笑,道:“拉我?为什么要拉我?即便是泥潭,我愿意呆在里面,你拉我又有什么用?何况究竟是谁在泥潭当中,还不一定呢!”
“我不跟你吵,会犯了嗔戒的。你走吧。”华叶闭上眼睛,好像连看他一眼也嫌多似地继续念经。
“哦?你教我走,我倒不想走了!”游远威大步走到他面前,一甩衣物的下摆,蹲下,“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说出这种话?是,我就是爱杀人,我就是拉不起的魔障!那又如何?你终究是觉得这点福德不好积,便要退出了?是不是要再去找一个与我一般罪孽的人超度他?你也不过是个迂腐的和尚罢了!不过知难而退也对,否则难保我哪天被你念得兴起,一掌毙了你!”
华叶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张开眼睛看他一眼,游远威觉得自己心底的某个角落坍塌了,他蓦地愤怒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敢用这种态度对我!”
他劈手去扣华叶的肩,华叶没有睁眼,只肩膀一沉,他的手抓了个空。
一招不中,他愤怒地斜向抓去,同时另一手亦看似毫无章法地拍向华叶的胸。
华叶终于张开了眼睛,如他所料地伸手去隔,他双手划了一个圈,像蛇一般缠上华叶的手腕,一拉一推一扭,将其按倒在地上。“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很方便,明不明白?”他恶毒地在他耳边道,“你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同,明不明白?在我生气的时候,你一样会变成那个慈悲地拯救那条冻僵的蛇的农夫,明不明白?不要那么傲,明不明白?”
华叶躺在地上,眼中不含任何情绪地看着游远威,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下,游远威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在变冷,变冷,冷得结冰。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很希望那天救我的人不是你退一万步讲,我甚至希望那天没有人救过我。”华叶道。
“你是什么意思……”
“若那时能什么也不知道地死去的话,对你,对我,都是件很轻松的事。”
“你……”“我希望永远都别再看见你。”坍塌的地方着起了火来,什么东西被砰地一声烧断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直到逃出有华叶在的那个地方,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几乎是仓皇逃窜地回到奉都的,一路上他什么也没想,不是他不愿意想,而是脑子一片空白,想思考些什么也没有办法。被半夜从床上搅起的仲夜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游远威比他还心不在焉的汇报。仲夜就是奉都的第二代首领,如果以一般的门派来说,他与仲夜可算是师兄弟,现在的仲夜是他的掌门师兄。
“行了行了!”仲夜终于听不下去他语无伦次的说话,比出了停的手势。
“简而言之,就是说你任务失败了?”
“是的。”
“有没有可能是内部的人走风?”
“不知道……”
“什么?”
“啊,我是说,有这个可能!”
仲夜露出冷淡的笑容:“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会不会是你自己一心二用导致的失败啊?”
“大概吧。”游远威无表情地答道。
仲夜走下座台,带着莫测高深的神情绕着他走了一圈,忽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你开苞了啊?”
游远威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你……你说什么!”
“看起来我说中了的样子?”
“胡说八道!”
“不会是你那个没有头发的美人吧?”游远威咬紧牙关,防止自己的拳头会忍不住挥出去。
自始至终,华叶没有半点的表情,只是一直无言地反抗。
“我记得你们好有位叫欢喜佛的神灵,当他要渡那鬼魅的时候,他要怎么做?”他带着令人恶心的笑容问。
舍身。你做不做得到?之后华叶就没有再挣扎了。
“哥哥……”软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仲夜的表情马上就变化了。站在门口的那个单薄的小美人是仲夜的弟弟,也是他的禁脔,炎。这是奉都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实,但仲夜不在乎,对他来说,只要自己喜欢,别人什么的,他根本不放在眼内。他快步走向炎,将他抱了起来。
“怎么不睡?”
“因为你突然不在了。”
“我有事要办哪。”
“哥哥……”
在那样的软语里,尖酸刻薄又无情的仲夜马上变得柔情绕指。
“好好好,我知道了!游远威,”他面对游远威,“你去领‘赏’吧,失败的原因,下次等你清醒一点的时候再说。”
下次?华叶绝对是不会在出现在他面前了吧。如愿以偿了?好象没有吧?
现在的他很想听一段千篇一律的经文,那段那个人为他所念的经文。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仲夜抱着炎走了出去,他坐下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冷。
第二章
对华叶来说,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总共有五件吃、喝、拉、撒、睡。
而这五件中,又以“睡”为最最优先,尤其是“那件事”之后,他就变得更加爱困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般若菠萝蜜多心经》唐三藏法师玄奘译)
每天的早课是他最爱困的时候,不过这也不能都怪他对不对?谁让那些经文都是差不多的音调,念几声就忍不住要睡过去了。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
“华叶!”
随一声惊天暴喝,一只小型木鱼砸来,正中华叶脑门,他才终于勉强醒了过来。
“啊,师叔。”他对主持早课的酆都住持那个被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的老和尚严谨地施礼。
“到……到底是我主持的早课你不满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为什么总是要在这时候打瞌睡!”平素自制的住持今日终于歇斯底里地发作了,他从自己的蒲团上跳起来,青筋暴出,双目血红,
“你不要以为你曾是少林十八铜人之一我就会轻易放过你!给我到练功场去!仰卧起坐一千五百个!俯卧撑一千五百个!撞铁头石鼓一千五百次!我要让你记住!下次看你还敢在我的早课上睡觉!”
第一排的和尚全部悄悄后退了几公分,因为老和尚的唾沫星子已经溅到他们的秃头上了。
练功场上,戒律院的领班和尚无心已经在那里等着,见他过去,便深施一礼:“华叶师叔。”
华叶之前所在的少林与酆都是属于从属关系,也就是说,酆都附属于少林,因此寺中僧侣的辈分都是比较低的,像华叶之流,一旦从少林到了酆都,也只比住持低一辈而已。
“今天是多少个?〃
“仰卧起坐一千五百个,俯卧撑一千五百个,撞铁头石鼓一千五百次……”
“……”无心的脸上出现几条黑线,“师叔……为什么您老是不记教训……这下子恐怕得做一整天了!”
好象是从“那天”开始,他就常常犯这种错误虽然之前他的错误也不少,也经常气得住持直跳他明白自己其实是在逃避什么,但他的个性却让他懒得追究下去,先这样吧,说不定事情自己就会解决的!
“167、168、169……师叔,您最近几个月好像常受罚呐,173、174、175……”
华叶一边用脑袋撞着石鼓,以便心不在焉地答:“是啊。”
“185、186、187……是不是……上次您下山的时候遇见了什么?”
无心随已年近30,按年龄算比华叶年长得多,但因从未出过山门,想法却是比华叶还要单纯。
“可是我听师兄弟们说,几个月前,一批江湖豪杰追杀一名十恶不赦的杀手,本来他都已是瓮中之鳖,但到最后关头却被人给救了,听他们说,那个人自称华叶……”
华叶停止撞鼓,看了他片刻,微笑起来,又继续去撞:“你认为是我?”
无心惶恐辩解:“不!我的意思是……那个……世上同名者多矣……”
“恩,是啊,”华叶微闭眼,石鼓等声音在他脑中闷闷地响,“我撞多少个了?”
“咦?啊!我忘记了!!”
从练功场回来已是下午,华叶捂着咕咕乱叫的独自打算到厨房弄点残羹剩饭吃,经过大殿,看见住持正与一个弟子说着什么,他正想离去,然而他们的谈话内容却让他微微惊了一下。
游远威。
他确信自己听到了那个名字。
他仔细地看那个弟子的背影,应该不是酆都的人,于是他轻飘飘地绕了一圈,躲在花丛掩映的窗下悄悄听他们说话。
“……只是,方丈要我转告住持,华叶师兄可能与那人有什么渊源,因此这件事断断不能让他知道!切记切记!”
“老衲明白,多谢使者传话!今日老衲便会安排武僧上少林看守那厮,也算为武林消灭邪派尽一份力,华叶那边,老衲会处理的。”
“恩。”
华叶终于听出了那名弟子的声音,他叫华应,当初在华叶退出十八铜人阵后,是他补上了他的位置。
被捉住了是吗……远威……
华叶摸摸被石鼓撞出茧子的头皮,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到现在依然记得那天和那个人吵架的时候,那个人脸上所露出的表情愤怒、失望、伤痛、不信。
“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很方便,明不明白?”
“你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同,明不明白?在我生气的时候,你一样会变成那个慈悲地拯救那条冻僵的蛇的农夫,明不明白?不要那么傲,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说着残酷的话,做着残酷的事,但他的眼中,透出的却是悲哀的光。
你要放弃我了吗?
你要离开了吗?
你不会再救我了吗?
为什么!
被迫结合的瞬间异常痛苦,他以为自己会在那一刻死去不再醒来,可是没有。他清醒地经历了整件事情,看他做完,看他丢下自己仓皇逃去。
他应该为此恨他恨!切齿痛恨!恨到追至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的恨。
可他的心始终是平静的。
他不是没有感觉,感觉很多,却没有恨。
华应在林间小道上匆匆疾走。
作为使节,他必须快一点回去少林复命,况且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方丈大师是不得已才将他这个十八铜人之一派出来执行任务,没了他,铜人阵的阵势就会有严重的破绽,在这段期间如果邪派发动进攻的话,整个少林都会陷入危险中。
思及此,他更加地加快了步伐。
要快点回去……
华应突然听到了某种声音,那是衣物在风中飘掠而过的声音不是他自己的。
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他再竖起耳朵仔细去听时,衣抉破空的声音也消失了。
他审慎地退了一步,转身继续行走,刚走没几步,那声音又再度出现,他正欲停下脚步再看时,一只鬼魅般伸出的手却自后方迅速地锁住了他的咽喉。
“谁……!!”
“少林寺把游远威关押在哪里?”明显被压低了的声音传入华应耳中,他心下一凉。
“游远威……?您说什么?小僧听不懂……”
“不要玩这种装糊涂的把戏!告诉我地点!”
或许是着急的缘故,那人一句的最后一个尾音有稍微的上扬,华应隐隐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让我想想……”那人容不得他想,手指骤然收紧,华应立刻喘不上气来,“等……等一下!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地点!这个人极其重要,只有方丈大师和各派掌门知道!像我这等身份低下的,根本连那人什么样也没见到过!”
手指渐渐松了,那人似乎在思考他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性,最后可能终于相信了,手一松,将华应推开,华应被推了个趔趄趴在地上,待他慌忙转回头去看时,身后却仍是一个人影也无!!
看着华应带着一脸见到鬼的表情跑走,坐在树梢的华叶想笑一下,却笑不出来。
游远威被当成了如此重犯,想必他的看守也会更加严密,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毫无胜算,更何况听华应刚才的说法,各派掌门亦已出动,看来这次他们是真的想要一举踏平奉都了。
对他来说,奉都跟他是毫无关系的,但是游远威不一样,他不能放着游远威不管!
他摸摸头皮,那上面已经长出了些少的头发茬儿,微微有些刺手。
第一次见到游远威,是他刚到酆都不久。
酆都和少林虽然都是和尚庙,但毕竟隔个几个山头,还有名分问题,体制便有些偏差。少林的和尚是不许随便下山的,有些和尚一辈子也没下去过一次。酆都的就不同了,除了戒律院的无心,大家谁没有偷跑过!
好容易被下放到了比较散漫的酆都,他计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山玩玩,偏偏酆都地处偏僻,下山的道只有一条,在他正哼着歌儿欲往山下去的时候,一眼瞧见酆都住持正往山上走来,他吓得夺路而逃,却忘记去记自己究竟走过了哪里,这路,一迷就是三天……
如果不是游远威执行任务后归家途中一脚踩到他,将他救回去,他还不知道要在那里迷到什么时候没准一直会转到死掉。
那之后,他就经常会“巧遇”到他。
他总能在游远威执行任务之前收到一张神秘的字条,上面会明确指出游远威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他一去,肯定能抓住他,然后肚子里笑翻天地看他不情不愿地掏钱请他吃饭……
但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用这种方式作弄他呢甚至于,有一次追到了离少林所在的中原甚远的关外?
我有那么无聊吗?他自问。大概吧……
他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游远威的脸高挑不屑的眉,冷淡的眼,孤傲的鼻子,常常会吐出诸如“秃驴”、“蠢材”之类字眼的刻薄的唇……以及修长的身体,优美灵活的手如果他不将之用来杀人的话。
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高傲、聪明又冷漠的人,他从未想过要和他发生什么,只是像一个损友一样去逗他玩,并享受其乐趣而已,而
事实却不是这样子的。
某一次,那个神秘纸条的指示让他亲眼目睹了游远威杀人的场面,看着毫无感觉地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尸体的游远威他蓦地感到他是如此陌生。
收剑入鞘的一刻游远威看见了他,那张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道惊愕的裂痕。他没有想很多,只是转身就跑,游远威在他身后紧紧追来。
“你听我说!华叶!”那个人几次抓住他的衣袖,又被他甩开。
他知道他有任务,却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任务,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早一点知道的话……
游远威追上他,两人莫名其妙地就打了起来。
他的功力和游远威的应该差不太多,但他不知怎么地就输了,游远威打倒他,点了他的穴道。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我可以给解释的!”游远威的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
喂……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着急地跟我解释?
被点了穴道的他说不出话,只能乖乖地听着游远威不停地说可惜的是,那个人讲了十几个时辰的废话,却一句重点也没讲着。
如果再被点几个时辰的穴他肯定会死,最轻也会弄个武功全失什么的,即使没听到解释,即使根本不想听他解释,他也只能投降。
神秘字条的指示时间越来越奇怪,几乎都是挑游远威刚刚执行完任务的时候。每一次去找他,他都会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游远威,即便是最狼狈的时候,他也总是保有着那股倨傲的气势,让所有人低头。
游远威对他的杀意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不想这么放着他不管。
如果连他也不去救他的话,那么他真的会堕入阿鼻地狱里去吧。
他拯救他,帮助他,妨碍他,保护他。
“我不需要你救!死和尚!”游远威总是被他挑得暴跳如雷。
两个人都完全不管对方的想法我行我素,说不清楚就吵,吵不过就打,打得两败俱伤又互相包扎伤口……
“若你想学观音菩萨普度众生,告诉你,我就是那执迷不悟的魔物!你休想从我身上得到半分的道行!” 游远威对他叫。
“华叶只是个出了家的俗人,自不敢与观音大士相提并论,而若说你是魔障,华叶也是万万不敢苟同,华叶眼中无分贵贱,只要有命,万物皆重,游远威你也是一样。”他淡淡地回答。
魔障……谁都可以是魔障,只有你不是!
只是不想再看你受伤。
不想总是提心吊胆害怕下次看见你时你已是一具不会再吵架的尸体。
你始终也不明白!
神秘的字条再出现时他就会看也不看地将之烧掉,他害怕自己如果不小心地再看一眼,又会忍不住追去找他。
不能忍受担心的煎熬,不如现在就断了好了。
华叶捂住脸,再叹一声。
想断,也断不了了吧。
游远威蜷缩在角落里,头发蓬乱,浑身血污。
他的锁骨被打断了,用一条锁链穿着,四肢的筋络也已全被挑断,无力地瘫着,完全不能行动。
这一次的失败,归根结底在于他太过自信,仲夜已经警告过他,这次的任务可能有人会走漏风声,可是他不够重视,他认为凭自己的能力无论如何都是可以完美地完成任务然后逃走的过度的自信,导致失败。
“你啊……不要失去了你的美人就这么拼命嘛!你总有一天会死在这种状态下哦!”仲夜的话总是很有道理,可惜的是,他总也不想听。
死了就算了,有什么好顾忌的!可,若是会死也就罢了,他却偏偏被那些自诩为正道的人士生擒,弄到现在的下场。
正道……现在他一想到这个词就想笑。
那些正道们总是很义正词严地宣布这个人心狠手辣,那个人杀人不眨眼,可轮到他们处理那些“坏人”的时候,却可以比那些所谓邪派更加狠毒。
那么……“正道”们,你们凭什么!?
他很想这么问一下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过伤口实在很痛,他也懒得。
游远威没有抬头看便已知道是谁。
“方丈大师……怎么,又有空来我这里玩了?”
他事不关己的戏谑语气激起了得道高僧的愤怒。
“哼!你的嘴还很硬嘛,等我们一举歼灭奉都,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他们对他严刑逼供了几天,但却丝毫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奉都的任何消息,只有气急败坏地在江湖上散发他被擒拿的消息,期望能引出奉都的重要人物。
可是他们全都漏算了一点,即使他是奉都的第一刺客,但作为一个杀手集团如果学不会舍弃,怎么可能还存留到现在!
更何况现在的他武功尽失,之于奉都,他根本已毫无作用。引出奉都的重要人物?能不能引出最下级的刺客也有问题,那种事最好不要妄想了!
“游远威!你想好没有!如果你能告诉我们奉都的本部在哪里,我们就放了你!”
放了……也是死……
游远威微笑。没用的杀手是不能活在世上的,况且,他也不想活。
那个方丈大师还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他闭上眼睛,心想如果他能恢复武功,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唠叨的老东西打到月亮上挂着。
不知道絮叨了多久,那老头儿终于走了,然后是武当掌门、崆侗掌门、华山掌门……
这样的车轮战每天都会来一次,他已练就了一套充耳不闻的好本事,心无杂念。
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又醒来,没有窗户看不见阳光的密室使他混淆了白天与黑夜,不知今夕何年。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那一片幽幽的灰暗,只有桌上如豆的小小灯火一闪一闪,发出一点唯一的亮光。
真无聊呀……他想。
好象又有人向密室走来,看守在门口的七名少林僧侣似乎阻了那人一下,又立刻放行了。
密室的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来人的脚步很轻,虽然他已是武功尽废,但长时间的经验告诉他,来的人绝对不是最近几天常来烦他的絮叨老儿们,那种脚步,是只有年轻人才能踏出的轻灵。
游远威稍微有些惊讶,由于恐怕有人劫走他,那几个老家伙根本不让必要之外的人接近这里,能进来的,全都是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老家伙,怎么会有年轻人进来?
他抬起眼皮看了来人一眼,不由惊讶万分。
少林方丈!?
那人的确是少林方丈,那脚步声真的是他的吗?
“方丈”走到他身边,蹲下,眼神灼灼地看他。
“远威……”
如果游远威现在四肢筋脉未被挑断的话,早已跳起来了。
“华……!”
叶字未出口,“方丈”已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在外面看守你的是师叔祖们!如果被他们听见里面有什么异常,我们谁也逃不出去!”
“方丈”在耳前一掀,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便被掀起来,露出了之下的另一张脸。
游远威看了他很久,低下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干吗来救我……”他本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来救你?”华叶摇摇头,“你的脑袋里总是在想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吧。”被做了那样的事,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好象根本连那天发生了什么也忘记了。
“我不跟你争,想说什么咱们出去再讲!”华叶伸手去取他的锁链,“咱们的时间不多……”他的手突然停在半空,脸上充满了惊愕与不信的表情。
穿过锁骨的锁链、像瘫痪一般垂放在身侧的手脚,身体上被拷打的痕迹,满身的血污……
“这……这是谁干的……”
华叶的手抚摩过他的脸颊,微微在颤抖。
游远威笑了:“你那些得道的师叔祖们。”
他从来不知道,少林的弟子除了十八般武艺之外竟连一百零八般酷刑也知之甚详。
“混蛋……”
华叶双手抓住锁链便想将之震断,游远威低声喝止:“你刚才不是说了,只要发出一点异常的声音咱们谁也别想逃出去!”
华叶的手停在半空,愣住。
“难道要我这样看你受苦……”
“你心疼吗?”游远威恶劣地笑,可华叶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
“是的。”
“华叶?”
“你少废话!”华叶稍微有点焦躁,在怀中摸了一会儿,摸出一只小玉瓶,“把这个吃下去,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那个瓶子……?“华叶……”
“又干什么!”
“希望在我救你出去之前你不要死在这里了。”华叶拨开他那一头乱发,道,“自己小心。”
游远威苦笑道:“不要这样子……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
华叶的手停住。
“……你是不是又发烧把脑袋烧坏了?”
游远威笑笑,微微摇头:“你是真的迟钝到死还是聪明到可怕?”
华叶站起来,重又戴上人皮面具:“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要走了,不然会露出马脚。”
“恩。”
华叶出去了,游远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视线就模糊了,他低下头,感觉一阵困倦袭来,不由自主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少林方丈再次进入密室中,希望用自己的所谓“循循善诱”来挑战游远威耐性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连尸体也已变得冰凉。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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