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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养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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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朗答道:“赤州。”

“赤州。老家还有什么人吗?”

“幼年时赤州大旱饥荒,家里老人都饿死了,我随父母逃荒路过韦州,父母将我送进玄天派讨一条活路,然后他们便离开了。后来师祖曾派人沿饥民逃荒的路途找过我的父母,也不曾找到,多半是早就过世了。”

袭陌叹道:“是啊,那年大旱……我随父皇在外巡游,路上也遇到过难民,印象尤其深刻。想不到神医竟有如此凄凉的身世。……”

一旁端茶倒水的方小染听着他们的对话,倒是满心的迷惑。方晓朗说他是难民逃荒路过韦州,由父母送到山上。可是她怎么记得是她亲手拿着刀将他劫持到了山上,而且当时他身上的衣着也不是十分寒酸啊?

这时才恍然记起爷爷在“劫持”事件之后,半哄半吓的叮嘱她不要把方晓朗的来历讲出去,之后不论是对教中子弟,还是在宣布招纳“童养夫”的教众集会上,对于方晓朗的身世,说的都是刚刚他自己的那一套说辞,而这套说辞,也正是当时爷爷顺口编来应付上门提亲的韦州知府的那篇话。

爷爷,还有方晓朗,还有教中少数几个知情人,都掩藏了方晓朗的真正来历。而方晓朗也将这套谎话大大方方的摆给了皇上。这是欺君之罪啊。

他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隐瞒真实的身世?

天色渐晚,方小鹿窝在厨房里,含着眼泪惊恐的担心着“皇上如果要留下来吃饺子我该怎么办”的时候,袭陌终于告辞了。于是方小鹿恭送皇上时尤其的欢欣啊。

送走了皇上,方小染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走了。天子可真是不怒自威啊,可紧张死我了。”

旁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偏偏让她的耳朵捕捉到了,转脸,恰巧看到他一脸嘲讽的睨着她。

她“哎”了一声,凑了过去:“方晓朗,你刚才的表现很冒险哦,万一龙颜大怒……”

他的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转身走向自己的厢房。硬生生的把话讲到一半的方小染丢在那里,她的后半句话也有气无力的消散在风中……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消失,她恼火的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忿忿自语道:“哎……我都主动跟你说话了,你还要怎样哦!”

“师姐……”旁边的方小鹿说道, “开口就指责人家,你这也叫主动说话?”

“哎?我哪有指责他,我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我很辛苦的。”

“……”

“……嗯,好吧,我承认这个话题找的不够好。”

饺子遇到喂食

月华初上,照映着花木扶疏的小院。方小染捧着一只盖碗,向方晓朗的房间走去。走到门边,抬手想敲门,又想到了什么,趴在门上听了半晌,听到门内静悄悄的。犹豫一下,探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尽量不发出声音。

透过推开的门缝可以看到,屋子里亮了一盏光线柔和的灯。而方晓朗就如她猜测的一样,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灰睫静静的低垂,面色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透着几分苍白。'网罗电子书:。WRbook。'

练武之人调息之际最忌打扰,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轻轻的又把门合上。捧着盖碗站在门前犹豫半晌。碗身透出的热度已不烫手,碗里的饺子出锅已有一阵子了。

饺子刚出锅时小鹿就过来喊他了一次,他言说不饿不想吃,也不肯出屋。小鹿便把饺子盛进这只盖碗,塞进方小染的手中,一语不发的冲着东厢房打了个眼色。

方小染的脸上做出个发愁的表情。小鹿眉毛一竖,眼睛一瞪,然后方小染就没脾气的捧着盖碗溜了过来……

想到之前方晓朗横眉冷对的样子,她踌躇的抱着碗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最终心一横,来到他的门前。正欲敲门之际,听得里面毫无声息,这才想到他或许是在打坐调息。轻推开门看了一眼,果真如此。

于是退到门外,坐到了阶上,想等着他调息完后再把饺子送进去。可是手中的碗温度渐凉了下去。他身上本还有伤,再吃些凉东西,岂不是会伤肠胃?略想了一下,便掀起衣襟,将碗整个塞了进去,紧紧的抱着,以防冷掉。心中忽然升起些说不清的酸软滋味。就那么呆呆的发起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吱呀一响,里面的人走了出来。她那游走到天际的神思一时间收不回来,恍然回头,脸上浮着茫然的神气。

方晓朗调息之时,曾听到微响,料想是她过来了,心中还憋闷着赌气——今日皇帝来时,提出让他给袭羽看病的事,他还没说什么呢,她又是拉手,又是拿小狗般苦兮兮的眼神看他,就生怕他丢下袭羽不管。为了袭羽,她还真是装可爱兼装可怜,使尽浑身解数啊。

心中酸溜溜的生闷气,仗着是在调息,也没有睁眼理她。之后听到几声轻盈的脚步声,便再无声息,只道是她已离开了。此时推门出来,意外的看到她坐在冰凉的阶上,蜷成一个小虾米的样子,手抱在怀中缩成一团,抬脸看向他的样子,莫名的像一只迷路的小猫。

心中微微的疼痛起来。上前一步,低声嗔道:“怎么坐在地上?看凉到了。”

伸手便去搀她。这时她忽然回神,对着他弯出一个大大的笑:“不会凉,暖和着呢。”手腕一转,从怀中托出那只尚还温暖着的盖碗,笑道:“来吃饺子。”

他怔怔的看着那只被她藏在怀中暖着的碗,心中顿时充满复杂的滋味。

方小染站起来,一手抱着碗,一手扯了他的手腕往屋子里拽去,道:“哎呀,快些来吃,不然就要凉透了。”

他顺从的由着她拉进屋去,坐到桌子前面。方小染掀开碗的盖子,拿手心捂在碗口试了一下,道:“还温着呢,快吃快吃。”

他没有动,目光只温软的流转在她的脸上。

她忽然发现了问题:“哎呀,忘记拿筷子了。我去拿筷子。”急急的就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不必了。”他说。

她以为他又在拒绝进食,顿时急了:“哎,你怎么能不吃东西呢?本来身上就有伤,不该运内力的,今天为了救小鹿,拿手指弹开那侍卫的剑时,是运了内力的吧?伤上加伤了吧?你的药虽然好,也抵不过好好的吃一顿饭!俗话说灵丹妙药比不过一日三餐,有胃口要吃,没有胃口更要吃!你给我乖乖的……”忽然顿住了啰里八七,狐疑的看他一眼:“咦?你笑什么?”

方晓朗的嘴角弯起深深笑意,道:“我只是想说,厨房那边没有点灯,不必摸黑过去拿筷子了。”

“……”原来是这样。“没有筷子怎么吃啊。”

他的眸中映着暖暖的灯火碎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轻声道:“我原以为,染儿丝毫没将晓朗放在心上。”

握在她左腕上的手轻滑了一下,手指与她的绕在了一起。

她的脸微微的红,顿了一下,目光躲闪着,微不可闻的嗫嚅道:“方晓朗……我固然希望袭羽能好,可是,你也不要有事……”

她分明的感觉到他的手指僵了一下,便抬眼去看他。他却没有看她,半垂着睫,目光无目的的落在桌上那碗饺子上。半晌,忽然紧握了她一下,抬眼望住她的眼睛,微微一笑:“至少,一样了是吗?”

她没有听明白,茫然反问:“嗯?什么?”

他道:“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全部抢来。”

“……”她隐约听明白了。一样?似乎,也不是那么一样。

目光犹犹疑疑的看向他,尝试着想说点什么,他却瞬间转移了话题:“嗯,饺子。”

她这才又记起了饺子的事,急忙道:“对了,饺子,再不吃就冷透了。没有筷子怎么吃啊?”

“用手。”他简洁的给出了答案。

“唉,好吧好吧,将就一下,你就下把抓吧。”

“我的手没空。”他懒懒的说。一面说,一面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一手握着她的手背,一手闲闲的把玩她的手指。

“哎?”她讶异的看着他“很忙”的两只爪子,再看看自己空闲的右手……唉,这个耍赖的家伙。如果她拒绝喂他,他又要说“若是不喂,我便不吃”了吧。真败给他了……

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的手很闲。”

探指捏起一只白胖的饺子,喂进他的嘴巴里。他张嘴接过去的样子,半眯着眼睛香喷喷品尝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只小狗。她一面喂,一面忍不住微笑。

……

次日早晨,方小染走出自己的房间,却没见到方晓朗的踪影,便去问方小鹿。

小鹿道:“姐夫说前日给羽王爷诊脉没有诊清,今日去复诊了。他让我告诉师姐不要过去,在家里等他。”

方小染心中咯噔一下。复诊!确切的说,是去替袭羽将体内未清完的余毒清除干净。他那日受伤后临睡前,曾嘟囔过“不可拖延” 之类的话。昨天又在皇上面前说好了今日前去替袭羽诊脉。

昨天晚上,考虑到他身体还弱,喂他吃完饺子后,便催着他去睡了,没有来的及跟他讨论一下白天时皇帝突然造访的事。皇帝圣驾光临她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儿,真的只是因为听说方晓朗是神医而慕名而来,替他的三弟要求复诊吗?皇帝状似无意的探问方晓朗的身世,而在她听来,方晓朗明显的掩饰了真实的身世。他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身份?皇帝又为什么对他如此感兴趣?

这一切虽然她猜不透其中玄机,却隐约感觉到了潜伏的危机。

追问了小鹿一句:“是皇上传旨来要他去的吗?”

小鹿答道:“没有,是他自己要去的。”

并非是皇帝要他去,而是自己要去的……那么就说明替袭羽驱除余毒的事一日也耽搁不得了,非去不可。看皇帝那不明的态度,如果早已看出端倪,早有准备,存心试探,而方晓朗还是有伤在身……

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心中顿时满是焦灼。方晓朗心思缜密,这些事情她能想到,他必然也已想到。只是袭羽的病情不可拖延,才迫不得已要去的吧。他故意撇下她独自前去,也定然是因为不想将她卷入危险之中。

而她怎么能任他一个人拖着伤病之躯,独自涉险?

一念至此,拔脚就向后院跑去。方小鹿奇道:“师姐,你要去哪里?姐夫要你在家等的!”

她头也不回的道:“去接你姐夫。”急匆匆的跑去,没有留意到自己无意识的顺着小鹿的话说出的“你姐夫。”

小鹿倒是留意到了,望着师姐的背影,笑弯了眼:“呀~承认了呢。”

方小染跑进后院,将马从棚中牵出,也不套马车,直接给马装备上了鞍辔,牵出后门,翻身上马,策马赶往王爷府。

到达王爷府附近,她有意放慢了速度,压抑住紧张的心情,策马缓步来到王爷府门口,下了马,貌似轻松的走近门房,笑着问道:“王爷可在家吗?”

门房作辑道:“王爷陪皇上围猎去了。”

她心中一惊,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门房道:“一早便起程了。”

昨日皇上登门时,方晓朗当面答应说今日来给袭羽诊脉的。明明知道今天方晓朗会来,为什么要带袭羽出门?是忘记了吗?

心中疑惑,面上只是装作微微讶异的模样道:“狩猎?王爷的病才刚刚好些,便出去奔波,不太好吧?”

门房道:“王爷服了神医的药,病已大好了。”

“什么啊。”方小染蹙着眉微微嗔怒,“那药不过是暂时的缓解症状,治标不治本,应该多多休息几日才是。若是劳累到了,岂不是又要重了?”顿了一顿,问道,“有没有随行跟着御医什么的?”

门房回道:“没有看到。”

方小染听门房这样说,便知道起码方晓朗没有露面。他们起程那么早,方晓朗多半是没有赶上。可是她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他,难道是袭羽的病情不能耽误,他追随围猎的队伍而去了?在旁人看来,袭羽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诊个脉而已,早天晚天没什么要紧。他巴巴的赶去,岂不是太露痕迹。

难不成他仗着功夫高,悄悄跟上去,找机会替他逼除余毒?那也太冒险了!皇帝身边那可是集中了一流高手啊,万一被察觉,仅一条“窥伺在侧”的罪名,就可以要他的命!

小染遇到野狼 。。。

心里焦灼,面上却不敢过度的表露出来。心知不能就此放手不管,脸上做足小女儿态,蹙眉嘟唇道:“我得去提醒他,不可以劳累到。他们在哪里围猎?我得去找他。”

“西……西山。” 门房有些愣怔的道,抬手指了指方向。

“知道啦。”方小染上马绝尘而去……

门房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呆怔良久,怀着复杂的心情,啐了一声,自语道:“前日还在这门口与那神医‘娘子来、为夫去’的,今日又跑来对我们家王爷情深意切的。这女人,脚踏的这两只船,也忒大了些吧……”

方小染半路上在一家伞铺前停了一下,买了一把天青色绢布小伞,复又上路。

西山围场位于京城西郊,是一片丛林茂密的低缓山丘,占地数十顷,是皇家专用的围猎场地。时值初秋,林中草木仍然枝叶茂盛,只树梢上略染秋意金黄。这里土生土长的野物并不多,为了皇家人娱乐和练习骑射,特地放养了些麋鹿一类的野物,因此四周均用围栏围了起来,因为今日皇帝在此,更加把守严密,隔不远便有卫兵守着。围猎场内,隐隐传来阵阵猎狗的叫声。

方小染骑着马,冲着那个巨木垒成的围猎场大门就过去了。

门前守着的一队卫兵中,其中两名见有人闯,出列向前,手中长枪刷的一下横在马前,大声质问:“大胆!是什么人?”

方小染跳下马,笑嘻嘻抱拳道:“各位大哥,不要紧张,我是方小染啊。”

两名卫兵对视一眼,用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方小染?没听说过!

其中一名高个卫兵大声吼道:“今日皇上在此围猎,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退后!速速离开!”

方小染拍了拍震得生疼的耳根子,苦着脸道:“大哥,说话没必要那么大声,我又不聋。我可不是闲杂人等。我知道皇上在此,还知道羽王爷也在此呢。我是来给羽王爷送东西的。”手腕一转,从背上取下那把青绢小伞。

高个卫兵疑惑道:“送这个东西做甚?”

她手捧着小伞,深情款款的道:“天气太热,王爷身子虚弱,给他遮遮太阳。”

高个卫兵的嘴角抽搐一下,大吼道:“你这个女人有毛病啊——”

旁边的矮个卫兵大概觉得这小妹妹很有意思,伸手拍了拍高个的肩膀,道:“哎哎,哥,别吓到小姑娘。我知道她是谁了。”他冲着方小染一笑,小眼睛眯得几乎踪影不见,“小妹妹,你是羽迷吧?”

方小染眨眨眼睛,点头:“我是资深羽迷。”

矮个子道:“理解理解,比你更疯狂的羽迷我都见过。可是今天不能放你进去啊。我这是为了你好,知道吗?今天皇上和各位武将的狩猎对象可是十数只野狼,虽然是刚从笼中放出来的,可那些野狼平时都是喂活物的,凶猛着哪。现在这个时辰,皇上他们刚刚进去不久,围猎还没有开始,野狼们都在这林子里溜达着呢,你这水灵灵的小姑娘一进去,那可是羊入狼群,美味可口啊。”

矮个子兴致勃勃的讲完,满以为会把这小姑娘吓哭。不料却见她缓缓抬起头,嘴角浮出一个诡异的笑,一字一句道:“小哥,为了见到羽王爷,我什么也不怕。”

说着,退后了几步。卫兵们听到她的话,又见她向外走开,只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就在他们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方小染突然侧里飞跑几步,足尖一点,腰身一扭,轻盈的飞跃几名卫兵的头顶,落在木制的围栏上,回头笑了一下,大声道:“我叫方小染,我轻功很厉害的,狼抓不住我!”

说罢借力踩踏一下,纵身跃向近处的树木,身影闪了几闪,便隐没林中,不见了踪影。

卫兵们呆了一呆,猛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回来!”拔足便追。然而树丛茂密,哪里找寻得到?

围猎场内。十几名武将身着劲装,骑在一匹匹高头大马上,排成一列。一只只威猛的猎犬在马匹脚边,因为嗅到了丛林中野物的气味,兴奋得蹿跳不止,利齿毕露,低吼连连。牵狗的小厮们用上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缰绳死死挽住。

位列马队中间的一黑一白两骑最为显眼。黑色马匹上,坐的是皇帝袭陌,着一身黑底金边的劲装,头发用耀眼的束发金冠束起,手持劲弓,显得英姿飒爽。白色马匹上,乘的是小王爷袭羽。他却没有着猎装,仍像往常一样穿了浅紫的衣袍,随意懒散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出来打猎,而像是出来踏青了。

袭陌侧目打量着他的穿着,道:“三弟,喊你出来围猎,是想让你活动一下筋骨,看你的打份,莫不是又要将打猎的任务全数交给黑豹?”

袭羽瞅了一眼马前威风凛凛的獒犬黑豹,笑道:“黑豹自己便可以搞定,我又何必操心?唔……好晒……”抬起一只手放在额上遮住日光,目光留恋的看向马车那边,仿佛立刻就想跑进去躺一躺。

袭陌摇头道:“三弟你的性子真是太懒散了。你就是不爱活动,身子骨才这般娇弱的。今日怎么也不能任你窝在车里了。此次围猎的猎物十分凶猛,你跟着我,不可落单。”关切的神情,看上去很是兄弟情深。

袭羽一脸发愁的样子,却是懒懒应了声:“遵旨。”

袭陌满意的微笑,目光落在袭羽座骑前黑豹的身上,眼神不易察觉的暗沉了一下,“说起黑豹,它曾是二弟的爱犬吧。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七八年了。”

袭羽微叹了一声,嘴角弯起凄凉的弧度,道:“今天出来是开心的,不提也罢。”

袭陌打个哈哈:“说的对。过去的事就莫提起伤心了。如此,我们便开始——”边说边扬起了右手的马鞭,清脆的落在马臀。马儿一声嘶鸣,率先冲了出去。整支队伍随即沸腾起来,马匹和猎犬喧闹着奔腾起来。

袭羽则在自己的马上轻抽了一小鞭子,冒出一声:“走~”慢悠悠的跟上。

忽然一名卫兵疾奔而来,嘴里嚷嚷着什么,神色慌张。原本能策马跟在袭陌身边的御前侍卫封项敏感的意识到有事发生,提醒了袭陌一声,自己勒住马匹迎向卫兵询问。

袭陌没有理会,径自领着队伍向丛林深处挺进,并发出了“散开包抄”的口令。

封项听卫兵汇报完毕,急催马赶上袭陌,禀道:“有个叫方小染的……为了见羽王爷……闯进了猎场……”

这话,恰巧被慢腾腾走来的袭羽听了个正着,惊疑盯着封项的问道:“——你说什么?”

未等封项重复,袭陌便笑道:“三弟,这方小染虽然有了婚约,却是对三弟锲而不舍呢。”

袭羽此时却顾不得说这些闲话,白着脸急急道:“染儿进到猎场中了?!这林中可是有数十只野狼!大家的弓箭也不长眼,万一误伤了……”

袭陌眉头一蹙,发出了集合的号令,随着哨声响起,已散入林中的马匹陆续撤出,集结而来。袭羽却是心急如焚,等不得大家集合,不顾袭陌的阻止,狠狠在马上抽了一鞭子,策马奔入丛林去寻觅。

袭陌目送紫衣的身影消失,目光中犹疑不定。低低对封项吩咐一句:“跟上。”

封项闻令,也不策马,甩开马蹬,直接从马背飞身跃起,跃到最近的树梢之上,疾速跟去。

袭陌收回目光,环视一下集结来的众骑,道:“有名女子误入丛林,大家分头去找。勿要轻易开弓,以免误伤。”

……

此时的方小染,颤巍巍坐在树枝上,死死抱着树干。

之前她不过是自言自语的念叨了几句:“大灰狼,大灰狼,你在哪儿啊?”……就招来了两只货真价实的大灰狼尾随而来。她惆怅了……她找的不是它们,是另外一只另外一只啊!

在她容身的这棵树底下,两只眼冒绿光的野狼围着树打转,喉咙着发出沉闷的低吼,呲着牙齿,流着口水,贪婪的盯着树上那只鲜嫩的猎物。那模样,分明是饿了好几天了。

方小染居高临下的对着它们摇着头:“啧啧……你们放出来之前到底饿了几天了?各位狼哥,回头我到皇上面前告御状,告他们克扣你们的饲料!”

其中一只大个头的狼凶猛的往上扑了一下,企图跳上树去。显然它们对告御状没兴趣,还是觉得直接把她吃掉来的实惠。方小染明知它跳不上来,还是不禁哆嗦了一下。

好在据说狼不会爬树的,这高度,狼跳不上来!抱紧树干,四下张望,看能不能看到她家那只大灰狼的身影。估计现在她闯入猎场的事也传开了,方晓朗应该能够听到消息。

她只顾得张望,却没有注意到树底下的情况有些异样。一只狼前爪搭在树干上,直立了起来。另一只狼退后几步,突然疾冲,踩着前面那只狼的肩部,猛然一跃!方小染眼角瞥见黑影从下方袭来,下意识的脚一缩,一只血盆大口在她的脚原先垂着的地方咬空,发出 “卡嗒” 一声清脆的牙齿碰撞声,那狼旋即落回了地上。

方小杂惊悚了。“呜……不带这样的!你们居然用叠罗汉这一招,大哥,你们只是禽兽而已,没必要这么聪明的!”

野狼一试失手,却显然觉得很有希望,很想再来一次。那只负责当脚踏板的狼的身形愈加稳健,负责跳跃的那只则拉开了更长的助跑距离,两只都是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

得撤!要么离开这棵树,要么爬得更高些!方小染经刚才一吓,爪子有些哆嗦,手忙脚乱的想往上爬,希望避开第二次袭击。野狼不想给她逃离的时间,以惊人的弹跳力猛然跃起。

她下意识的号陶了一声:“方晓朗……”

狼遇到狼 。。。

饥饿激发了野狼的潜能,弹跳力十分惊人。只要咬住猎物的一片衣角,就可以将她拖下树来,美餐一顿……

在它的利齿触到方小染的衣角的一刹,一声沉闷的碎裂声响起,野狼的天灵盖被生生拍碎,直直的坠向地面。

方小染旋即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睁眼看去,看到一对满含嗔怒的深灰眸子。

“方小染。”他咬着牙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她拍着胸口,惊魂甫定,低声急促道:“找你呀!祖宗!”

“找我?”他愣了一下,想起方才她危急之际呼喊的名字,眼底顿时有温柔漫溺上来。

“可不是找你吗?你不是来替羽王爷诊病的吗?你也真是的,这种事怎么能单独行动,不叫上我?皇上身边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有机会与他独处,我特地来搅和一下。”

他的眸色黯然了一下。原来,还是为了那个人啊。

她没有察觉他的失落,四下张望一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走,我们去找找羽王爷。我这样一闹,现在估计围猎的队伍都散开了,找到他以后,你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活儿做完,我替你们把风。”

方晓朗早已潜伏在围猎队伍一侧良久,并已暗地里引起了袭羽的注意,满心希望袭羽能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队伍,不料袭陌却说出让他随其左右不许远离的话,他若再坚持,就太露痕迹了。正焦虑时,却听得卫兵来报,说是方小染闯入了猎场。顿时慌了神儿,急忙进入林中寻找。幸好来的及时……

因为她冒险乱闯,原本想狠狠训斥她一顿,却又听她说,是为了助他为袭羽诊病而来,让他顿时没了训她的立场。心中酸楚得难以自持——为了那个人,就命也不顾的闯入恶狼出没的丛林吗?

然而方小染的到来却的确可以给他创造机会。遂也不作多言。估摸了一下袭羽可能过来的方向,牵着她的手臂,借着枝叶的遮掩轻捷前行,途中遇到其他搜寻的人,小心的绕行躲避。

忽听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和慌慌的呼唤:“染儿,染儿!……”

是袭羽的声音,焦虑而急切的声调。方晓朗将方小染安置在一个三叉树枝间,示意她坐好,过了一会儿,袭羽骑着马路过树下,一对眼睛慌慌的四下里张望。

方晓朗飘忽飞出,袭羽察觉到了,猛的抬头,看清了是方晓朗,眼神惊疑不定,却没有呼喊。方晓朗掠过他身边时,探手握住了他的右臂,足尖在马背上借了一下力,转眼之间,已提着他跃上了方小染藏身的大树。

轻盈至极的动作都没有惊到马匹,马儿背上空空的,继续向前奔跑了。

袭羽抬眼看到她,欣喜的唤了一声:“染儿!”

方小染竖指在唇上示意他噤声,低声道:“你们快些,我去把风。”

说罢纵身一跃,跃到附近的大树上,向四周张望着。方晓朗则与袭羽隐在原先的那棵树的枝叶间,将驱毒的工作进行到底。

只是过了片刻时间,方小染就觉得一阵阴风掠过,一道黑影疾速从眼前不远处闪过!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见那背景有些熟悉,似乎是皇上的侍卫封项!看他目标明确的样子,不像是在找她这个闯入者;再看他所去的方向,是追随袭羽的座骑而去。

他在跟踪袭羽?

如果让他追上那匹马,发现马背上是空的,定会生疑,说不定会沿路途搜索!

情急之下,纵身向封项追去,半空中大喊了一声:“封侍卫!救命呀!”

封项脚步一滞,急急的刹住了脚步,回头一看,见那个名叫方小染的女人,斜刺里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向他直扑过来。他吃了一惊,接也不是,躲也不是,一犹豫的功夫,这女人已重重砸进怀中,砸得他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数步,运足了内力,才总算是站稳了脚跟。

而方小染,死死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封项黑着一张脸,怒道:“喂!下来!”

“救命呀!有狼呀!”方小染绝不撒手,闭着眼睛乱叫乱嚷。

“哪里有狼?”

“有的有的,在后面追我呢!”

封项向她的身后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半个狼影。“狼已经走了!”用力去扳她的手,想把她扳下来。

不料这一扳之下,她箍的更紧了,指甲都掐进了他的肉里,号叫道:“我不要下去不要下去!有狼有狼有狼!”

封项气得脸都扭曲了。望了一眼袭羽所去的方向,泄气道:“您下来罢,我送您出去。”

“我死也不下来!”

“!……”青筋爆爆。

“我吓得脚软了,走不了路。你背我。”方小染以他的脖子为轴心挪了挪,生猛的攀爬到了人家的背上……

封项面部扭曲着,向着袭羽消失的方向张望一眼,郁怒之极又无可奈何。想运起轻功把这女人送回去再来找袭羽,不料她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就差被她勒死了,轻功难以施展得开517Ζ。只能背负着这只大麻烦,沿来路步行走回去。

这段路途用轻功来时只花片刻时间,步行着走却是颇费功夫。总算是到达目的地,来到等在原地的皇上面前,刚要对背上的异物做出解释,突然一名烟发灰眸的男子疾速的从入口处的来路冲了过来,身后追着一群大呼小叫的卫兵。

来人正是黑白判方晓朗。替袭羽驱完余毒后,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猎场,绕到入口处,明目张胆的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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