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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上龙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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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密令吗?”

“有。”从怀中掏出那块飞凤令,紫藤向对面晃了晃。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这小小的令牌显然是看不清楚的。三米多高的城门乍响,一个副将模样的男人从门缝中挤了出来,张弓搭箭,向紫藤这边射来一个吊篮,“把密令放在里面。”

还真够谨慎的。紫藤微微一笑,将飞凤令放在那吊篮中。

吊篮被拉过去,约莫隔了半分钟左右,临潼城的城门两边,响起了吱嘎吱嘎的吊索盘绞声。那四米多宽,实木打造的吊桥在铁索的拉扯下,一点一点地下坠,终于在接触到岸边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停住了。

踏上那吊桥,东方明珠只觉得手心都在冒汗。她虽说是南武林盟主的女儿,但最多也就是经历过江湖仇杀,什么时候见过真正的战争场面?

看着面前步履矫健,沉稳如山的紫藤,在这一刻,东方明珠竟然有些钦佩起这个曾经是自己情敌的女人来。

吊桥并不长,不过十米有余,以紫藤和东方明珠的脚力,几乎是即刻就走到了吊桥的那一端。

城门口,那个将吊篮射过护城河的副将还在端详着手中的飞凤令,“傍晚不刚送过一道口令来么?难道战局又有了变故?”

“敌人数目太多,风兆吃紧,将军派我来向临潼借兵。”紫藤低垂着头,不着边际地一通瞎扯。

昏暗的火把光芒中,扎着头巾的紫藤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那副将也不疑有他,正要转身领着二人进入临潼城门,却忽然回过头来,“平时传令都是一人,怎么这回来了两个?”

这问题紫藤倒是没有想过,情急之下,她灵机一动,对答如流:“路上乱兵太多,为了以防万一。”

略过了口音纯正的紫藤,那副将对同样低垂着头,闷声不语的东方明珠起了一丝怀疑。冷眼盯着东方明珠,他向她挑了挑下巴,“后面的那个,把头抬起来,说句话。”

东方明珠哪里听得懂那副将说什么?这么近的距离下,紫藤也不好提示她,只得任由她谨守着自己的吩咐,低头看脚尖。

瞬息之间,那副将的脸色变了两变,抬手向东方明珠咽喉上搭去。

“将军息怒。她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难免有些怕生!”紫藤陪着笑,不着痕迹地接近那副将,“军情紧急,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向城主禀报才是正事。”

“唔……”

周围士兵环伺,但谁也没有看见,紫藤手中的疯狗战术突击刀,在晦暗的光影中,已经悄悄地没入了那副将的腰眼。

快,稳,狠,这一刀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没经过十几年的苦练,是绝对扎不出紫藤这种效果的。一刀下去,那副将眼睛激凸,瞠目结舌,几乎是瞬间就没了呼吸,但除了顺着突击刀血槽流出的那一缕鲜血之外,他从外表上看起来,与先前几乎无异。

然而,差点儿被那副将抓到的东方明珠,却条件反射般地一挥手。

东方明珠的力气何其之大?紫藤只是借着那一个刀柄的撬力,维持着那副将尸体的平衡。但被东方明珠这么一推,锋利的疯狗突击刀顿时将他的半边身体腰斩,那尸体斜飞出去,撞开了城门。

这变故产生的太过于突然,在城门边守卫的几个士兵,根本没料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上啊!还等什么?”暗道晦气的紫藤率先一个猛子扑了上去,手起刀落,解决了在城门口举着火把的几个士兵。

厚重的木质城门上,镶着上百个数十斤重的铜制铆钉,平时的开启工作,是由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西姥士兵一同来做。在紫藤闪进城门时,那些负责开门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她兔起鹘落,尽数抹了脖子。

“敌袭!城门处有敌袭!”临潼的城门通道里,只稀稀落落地站了几十个士兵。在同胞的鲜血染红了他们脚下的地面时,这些西姥人终于醒过神来,拔出腰间的朴刀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东方明珠抽出怀中的一枚火炮,在散落于地的火把上点燃了,一甩手摔到了对岸。

灿烂的火花和响亮的爆炸声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传了很远。

轰隆隆的震颤声由远及近,挟带着无可匹敌的声威滚滚而来。

昏暗的月色中,看不清数量的兵马仿佛是突然从地底冒出,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临潼城上哨兵的视线里。临潼城的城墙上,连同空气在内,都整整凝固了三秒。负责守城的将领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嘴巴,才确定那并不是梦境。他的瞳孔急遽地收缩着,嘶声大吼起来:“关城门,收吊桥!快!”

这一声大吼,宛如当头棒喝,敲醒了被眼前情景吓呆的士兵们。然而,临潼毕竟不是备战之城,城墙上这几千西姥士兵反应过来之后,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成了一团,推搡挤撞间,竟然有人惨叫着从城楼上掉了下去。

“收吊桥!收吊桥!”那将领还算是彪悍,抽出腰刀来砍了几个人心惶惶的士兵,暂时稳定住城墙上的局势。醒悟过来的西姥士兵们一窝蜂地冲向安置着吊桥铁索的位置。

人多力量大,原本加起来只有一二十个士兵操纵的吊桥索,在经历了上百士兵的奋力拉拽后,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升了起来。

在城门通道内杀的兴起的紫藤神色一变。

这些西姥人,并不像他们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莽撞无知。如果让他们升起吊桥,那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就白费了!到时候不仅是对面岸上那八万大军过不来,就连自己和东方明珠这两条小命,恐怕也会因为被断绝了后路而丢在这城门的通道中。

“看好这里,我去上面。”只来得及跟东方明珠匆匆撂下这一声吼,紫藤便举起手中的疯狗战术突击刀,欲从面前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越来越多的西姥士兵从城门通道两侧的阶梯上匆匆跑下来,一层挨一层地堵在紫藤面前。

照这样的速度,等自己上去,那吊桥早已被收起来了!紫藤眼神一凝,一抬脚挑起地面上散落的几把朴刀,运足了力气,将它们呈“之”字型钉上了头顶的城墙。

深吸了一口气,她提气上纵,在那几把朴刀的刀柄之间来回踩踏,眼看就要跃上临潼高耸的城墙。

“咔嗒……”

眼看着愿望就要达成,一柄老旧的朴刀,终于因为承受不住紫藤“加料”的体重,发出一声悲鸣,折断了。

在朴刀折断的前一刻,紫藤一抬手,抓住了城墙上凸起的砖块。

与此同时,数十把闪亮的刀刃从上空落下,向她当头斩去。

在这一战后,被俘虏的西姥士兵,在谈起这“胖女人”的身手时,都心悦诚服地竖起大拇指。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轻功高强的高手,然而,紫藤是完全凭借着一己之力,伸脚在身下的城墙上一蹬,一个凌空后滚翻,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跃到了他们身后。

那几十个拉拽着吊桥铁索的西姥士兵,根本来不及回过头来,只觉得脖颈上一凉。下一刻,印在他们眼中的,是仍然保持着奋力拉拽姿势的自己的无头身体。

这一击极其漂亮,然而,紫藤也因此陷入了上千人的包围圈中。

临潼的城墙较窄,只有吊桥放索处,是一个半圆形的宽敞平台。此时,拉着吊索的士兵尸体纷纷倒下,由于缺少了一边的力度,那吊桥只上升了半米多高的高度就卡住了。

“杀了她!”守城的将领也红了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胆敢前来攻城诱敌的,竟然只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女人!

蜂拥的西姥士兵涌进那半圆形的平台,举刀冲向紫藤。在她身后,也有机灵的士兵想要拉起那埋在尸体堆中的铁索,因为城下那声势赫人的大军,已经越来越近了!

挥刀、格挡、刺入、格杀!

紫藤已经记不清自己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她的手臂上,身上,到处都是被朴刀和长枪扎开划开的小口,所幸内里有铁板阻挡,她本身倒没有受什么伤害。

若不是自己拿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精英刀具,这会儿恐怕早已经卷口了吧?杀到眼红的紫藤并没有发现:在自己攻击范围之外,不时有西姥军中的高手,在还没有到达自己身边时,就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血色的弧光不断扬起,凝固了时间,停住了那一声声惨叫,与肢体横飞的场面。

直到自己被一双双手臂高高地举起,被热切的大院军士们欢呼着抛向天空时,紫藤才从那无尽的杀意中冷却下心神。

“乌苏普将军!大院第一勇士!”震耳欲聋的高叫声在临潼的城墙上响起,无数的火把点亮了这一城的璀璨。

这样的情形是早已安排好的。只有在胜利的前提下,公布紫藤的“真实身份”,才能让敬重勇者的大院军士更加士气高涨,更加口服心服!

经过了半个夜晚的战斗,冲进临潼的大院士兵们以伤亡不足千人的代价,换来了这一整座的城池。身当开路先锋,以二人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的紫藤与东方明珠,自然受到了最隆重的优待。

被大院士兵抬进临潼城主府的紫藤,并未发现那双隐藏在黑暗角落里闪闪发亮的眼睛。

第3卷  第19章 同命鸳鸯

紫藤所担忧的情况,果然还是发生了。

天边刚刚亮起一丝曙光,被古力塔派去通报雅哈的探子就已经赶了回来。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赶回来的,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万余损失惨重的大院伤兵。

雅哈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得到这个消息时,紫藤正坐在临潼城主府的偏房中,让包舒儒替自己包扎身上那一处处流油的“伤口”。

在屋子中一回暖,这些细小的伤口就开始渗透,弄得紫藤硬生生地瘦下去了一大圈。为免露馅,她正指挥着包舒儒将烧热的薄牛皮糊在“皮肤”的破损处,用布带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

虽说看见的并不是紫藤的裸体,但包舒儒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听到门外的守卫报告这个消息,紫藤心中猛然漏跳了一拍。

那个男人要死了吗?她从心底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说起来,北汉内乱、包舒儒丢官卸职、众叛亲离,耶尔衮断臂失忆,凡是跟自己有关,对自己好的男人,似乎都逃不过命运的捉弄,现在多了个无怨无悔付出的雅哈,已经到了丢掉性命这样严重的程度!

难道……真的是自己挟带着霉运?

这个念头在紫藤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瞬,就立刻被她否决了。她可以相信这个世界里有绝顶的武功,有仙人般的高手,但却仍然无法相信神鬼之说、运气命数这样虚无飘渺的事情。

“我马上就去看他!”一面吩咐着,紫藤一面示意包舒儒加快手上的包扎动作。

与此同时,蒙蒙亮的天色里,耶律红率领西姥三十万大军,与猎猎的寒风中驻于临潼城前。看着已经被换上了一面赤红翔龙旗帜的城池,她的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弃风兆,改道临潼,大院军临时改变主意十分突然。等风兆城的耶律红接到了密报,临潼争夺战已经到了末尾的时分。

“送战书!我要与大院主将单挑!”一抖身下赤兔踏雪马的缰绳,耶律红的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若是他不来,那么毗陵一战的俘虏,我隔一炷香的时间,就杀十个!”

西姥军中走出一个打着赤膊的汉子,取下背上的弯雕大弓,将军中小校写好的战书扎在箭簇上,沉一口气,弓如满月,箭若流星,越过了近百丈的距离射向临潼城墙的墙头。

在墙上负责警戒守卫的一个士兵应声而倒。

战书很快被送到了城主府。顿时,刚刚安静下来的府邸,再次被喧闹的吵嚷声所淹没。

毗陵正是雅哈主攻的那个城池,因为遭了西姥的重兵埋伏,十万余大院军士,只剩下五分之一随着雅哈突围逃了出来,剩下的人,不是在乱军中丧生,就是做了西姥的俘虏。

耶律红所说的俘虏,当然不是那些大院的小兵。随军前进的“内阁智谋团”,才是被她推上前线的第一批牺牲品。

当紫藤从房中走出来时,随雅哈逃出的仅有的两个“内阁”长老正在自己房门前急得跳脚。

“快快!快去救萨姆长老!”可怜那两个内阁的“精英”,急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为什么要去救他?”在房中时,紫藤就将外面耶律红来袭的事情听的清清楚楚。开玩笑,她杜紫藤又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人家西姥三十万大军明明就是有备而来,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阴谋?她才不会傻到自动出去送死。更何况,那烦人的老头儿死了正好,也省的再见到他时,被他在耳边唠叨个不停。

“将军!您必须去救他啊!”事出权益,本身眼高于顶,与紫藤不屑一顾的“内阁长老”们也不得不对她用了敬称,“萨姆长老是王亲派来的御史,身上藏有王御赐的大院军总令,若是落到了敌人的手里,对我大院军的影响不可估量。更何况……”

那大院王果真还是老狐狸一只,不放心让自己统率这三军,百般架空自己的权力不说,竟然还密赐了那道总令!紫藤面上微微泛出一丝冷笑,“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萨摩长老掌握着大院根本的经济命脉。若是他死了,整个大院也就不复存在了!”

“有这么夸张?”紫藤挑了挑眉头。

“正是!”不想再与紫藤拖延时间,那两个长老干脆将那不是机密的大院核心机密也说了出来:“当年老帝驾崩。现在的王接任王位时还不满三岁,就连王的哥哥路亲王在内,也不知道事关大院经济命脉的大院马匹的培育方法,还有国境中那唯一的一处乌金山脉在哪儿。”

“乌金?”紫藤再次挑了挑眉头。

“就是用于兵器冶炼的乌金啊!普通的一炉兵器只要加入了芝麻粒大小的乌金,出来的就都是精品。”两个长老紧紧拽住紫藤的袖子,阻拦她走向雅哈房中的脚步,“若是没有萨姆长老提供的一年两斤多的乌金矿,我大院早已在北汉西姥二国的夹缝中灭亡!”

这么说来,那个老头子确实是挺重要的。他的生死,直接关系着大院国的国运。身为“莫尔雅郡主”,紫藤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于罔顾国运。想想耶律红在昨日晚上射她的那一箭,她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我这就出去应战!”

“雅哈将军怎么样了?”紫藤回头问了问守候在雅哈门前的士兵,得到他还在昏厥中未曾醒来,军医们正在奋力抢救的消息。

披挂了一身的轻锁甲,她在院子里叫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猫儿。捏了捏猫儿的圆耳朵,紫藤轻轻吁出一口哈气,“起来吧,小家伙,这回你得随我上战场了!”

清晨朝阳初起,霞光万丈,照的这整片荒漠纤毫毕现。在金色阳光的映衬下,临潼城后的大雪山更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女,尊贵高洁、纤尘不染。

西姥三十万大军退到了临潼城的二里之外,对于即将到来的这一战,耶律红表示出了极端的大度。

“等我出去了,就把吊桥拉起来,城门关上。”临出城前,紫藤向守城的军士吩咐道。

这么说等于是断了退路,但有猫儿在,紫藤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倒是包舒儒一个人在城主府,让她有些放心不下。

甩去了心中那一丝担忧,紫藤拍了拍猫儿的脖子,一个起落间就越过了吊桥,奔向远处枪钺如林的西姥大营。

看见远远驰来的紫藤,耶律红微微有些汗然。

对方敢于单枪匹马前来应战,很是出乎她的意料,而且,那女人胯下的竟然不是战马,是一头毛色黑白体型巨大的老虎!

大院军中,什么时候多了个骑虎的异人?她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

想归想,她手下的动作可一点不慢。一振铁杆长枪,耶律红拍马迎上前去。

然而,除了她的赤兔踏雪马之外,整个西姥军中,竟然没有一匹马儿敢于迎着猫儿的威风当头冲上。

急的抓耳挠腮的西姥士兵拍不动马,只得骂骂咧咧地翻身下来做了回步兵。

“都回去吧!丢人!”回头怒骂了一声,耶律红一骑当千,率先驱马向紫藤奔去。

前晚在风兆城中看见耶律红,不过是惊鸿一瞥,今日在晨光中打了个照面,紫藤这才发现:这个射了自己一箭的西姥女将,竟然是一个高鼻深眼,眸子湛蓝的异域美人儿。

坐在马上的耶律红同样也在打量着紫藤,看清了她的相貌,耶律红的脸色连变了几变。

“你是乌苏普?”耶律红面上的疑色不似作伪。

这西姥的将军,想必也弄不清大院第一勇士与莫尔雅之间的关系。微微一笑,紫藤扬了扬手中的朴刀,“我是大院军的主将莫尔雅。”

听到紫藤那纯正的口音,耶律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半晌,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怪不得临潼能让你骗开城门,你的西姥语是在哪里学的?”

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紫藤白了她一眼,目光中满是讥诮。

被轻视的耶律红不由大怒,她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歧视?一抖枪尖,她刹那间挽出七朵枪花,向紫藤劈头刺去。

那攻势来的又急又快。凝神防备的紫藤正准备格挡后仰,身下的猫儿却箭一般蹿了出去,让耶律红的这一枪扑了个空。

“昨晚是你?”急速奔驰的猫儿幻化成一缕光影,让耶律红立刻觉察到了与昨晚相同的异常。

“是又怎么样?”紫藤搂住猫儿的脖颈,一指被捆缚住双手,跪在西姥军最前沿的俘虏们,“我不是来专门跟你打架的,要单挑也不是不可以,拿那些俘虏们做赌注还差不多。”

看来,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这些俘虏中,果然有对大院很重要的人!

定定地看了紫藤半晌,耶律红忽然展颜一笑,向后挥了挥手,“把他们都放了。”

放了?紫藤为耶律红的“慷慨”而侧目,但是转瞬间,她就察觉到了她的险恶用心。

被推到前线的,十有八九都是那些身体孱弱的内阁长老。乍一得到自由,这些平素里根本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文官们立刻如散了圈的羊群一样,跌跌撞撞地奔向临潼城下,一边跑一边高呼着:“开门,快点开门!”

吓破了胆的长老们哪里还注意的到:那些放了他们的西姥士兵,正一小队一小队地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有意无意地将他们驱赶向临潼的城门。

如此一来,临潼城上的大院军,就必须在守城,和这些长老们的性命之间做一个抉择。

城墙上,隐约可见有人在激烈地争吵,吊桥的铁索放下了一点儿,又被收了回去,墙头上,那几个争吵的人甚至发展到了动手的地步,一个瘦弱佝偻的身影惨叫着从城墙上翻落下来,落进了护城河中,再也不见踪影。

“在看什么?你现在的对手可是我!”耶律红复又挑过一枪,打断了紫藤的回头凝望,“兵不厌诈,更何况,你来应战,我就立刻放了他们,也不算是言而无信。”

这西姥女人果真是难对付!擦了擦面颊上被锐锋划过而渗出的一溜儿血丝,紫藤凝神端起了手中的朴刀,眼角的余光,仍然在关注着临潼的城门方向。

那里,有她在乎和担心的一个人,偏偏那个人还手无缚鸡之力。

“没有人告诉你,和我对战,一定要全神贯注吗?”一招“星河倒卷”,耶律红手中的镔铁枪泼风般地舞了起来,扎、抹、勾、撬、挑,封住了紫藤前后左右的所有退路。

从没见过如此缜密而绵延不绝的枪法,一时之间,紫藤被迫得手忙脚乱,手中的钢刀毕竟比不上耶律红镔铁枪的硬度,在承受了数十下重击之后,“咔吧”一声从中断成了两截。

收枪回拢,下一刻,耶律红手中的大枪,就像是出洞的毒蛇一般,径直扎向紫藤的眉心。

眼看紫藤出刀去挡,耶律红的唇边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抬臂上举,由于那半截断刀的长度所限,紫藤此刻胸腹间的空门大露。

枪影如鬼魅般地下挑,耶律红看似奔向面门的一枪,在关键时刻竟然硬生生下转,直劈紫藤的小腹,连同猫儿的侧腰。

紫藤脱手而去的半截断刀,让耶律红分神偏头躲过,动作微微顿了一顿。即刻发力的猫儿只觉得背上一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她的那一击。

镔铁枪刺出,回收,下一刻,耶律红一脸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原本应该被铁枪开膛剖腹的紫藤,竟然像只树袋熊一般挂在了枪杆上,趁自己一愣的功夫,糅身上前欺近。

一寸强,一寸长,一寸短,一寸险。

耶律红的长枪在远处可谓是威力倍增,可一旦被紫藤欺到身边,无论是收枪回格,还是挺举上挡都来不及了。

但是,她的脸上并无惧怕。直到紫藤在大腿外侧抽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时,耶律红才有着些微的一丝动容。

“呛……”

兵器相格而产生的碰撞声,在萧瑟的寒风中传出了很远。

紫藤的手中,自然是疯狗战术突击刀。耶律红的手里,则是从长枪枪杆里抽出的另一把短枪。

不过,紫藤的突击刀只有一把,耶律红的手中,却还有另一截枪头!

半身悬空的紫藤没有猫儿那样凌空折步的本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耶律红手中的那半截枪杆扎向自己的小腹。

但愿这枪头不够锋利,自己身上的铁板能够挡住!

这样的愿望显然有些不切现实,以耶律红的手劲,别说是枪尖了,就算只是拿着一把钝刀,她也绝对有能力将面前的任何物体扎一个透心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轻得不能再轻的指风从紫藤耳边掠过。

只是那样轻巧的一道指风,若不是紫藤五感敏于常人,几乎要把它归进身边不曾停歇过的冷风中。

在那一道指风近身的同时,耶律红面色大变。

她几乎是立刻收枪回挡,但坐下的赤兔踏雪马却连着向后退了七八步,细瘦的马腿弯折,“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说来复杂,实际发生时,却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紫藤坠下来时,刚好落在猫儿宽阔的脊背上,毫发无伤。

“什么人?”爱马倒地,耶律红一个跟斗翻落在地面,抬头望向紫藤的身后。

这个问题,紫藤也想知道。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关注这种事情的时候,那些发了命狂奔的俘虏,已经极为接近临潼城的护城河了。

一拍猫儿的脖颈,紫藤手指那些俘虏的方向,不用言语,猫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猫儿转身,起步,开始狂奔的同时,耶律红拽下腰间悬挂的弓箭,甚至来不及拉满弓弦,就一箭射了出去。

那箭在距离紫藤还有半米多的距离时,就突然地被调转了一个方向,深深没入了地面。

光天化日之下,根本连人影也看不到一个,难道保护那个胖女人的,是鬼?耶律红的脸色猝然变的铁青。

几个呼吸之间,猫儿就追上了那些四散奔逃的俘虏。

紫藤的眼神冰冷,手指没有一丝颤抖。

这样的感觉,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对于牺牲,紫藤有着自己的一套定义。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能够牺牲小部分人来换取大部分人的性命,紫藤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当然,在有想要维护的人的情况下除外。

手起刀落,一个个人头带着满腔的鲜血飚向半空中,尚在狂奔中的躯体,在没有了大脑指挥后,仍然机械地动作着,只是跑不了两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被后面蜂拥而上的西姥兵踏成了肉泥。

一路冲过来,紫藤杀的最多的,不是西姥的敌军,而是想要奔逃进临潼城的大院俘虏。

当那一团凉气接近萨姆长老时,他双腿一哆嗦,两眼一翻,一个跟斗向前跌去。

将突击刀交到左手,紫藤毫不费力地拎起这老头儿的背心,一甩手扔到了猫儿的背上。

在三十万西姥军的注视下,猫儿好像凌空踏着阶梯一般,风卷残云地消失在临潼城的城墙上。

“将……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办?”没有追赶上紫藤的西姥士兵战战兢兢地走回来向耶律红请示。

“废物!当真是废物!全杀了!”耶律红也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自己这群没用的手下。情绪一激动,她被那缕指风弹到的些微内伤,化作一口憋不住的鲜血喷了出来。

“收兵!回营!”看了看赤兔踏雪已经折了的马腿,耶律红的眼中闪过心痛与恼恨,“将它抬下去,埋了吧!”

再好的良驹,一旦腿折断了,就再也发挥不出卓越的速度与反应能力。在这样兵荒马乱,士兵们缺吃少穿的情况下,能够给它留一个全尸,已经是耶律红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想起那个在风兆城中等候着自己回去的人儿,她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一登上临潼城的城墙,紫藤就将昏厥过去,瘫软如泥的萨姆长老扔在地上。

在城墙上争执的是古力塔和内阁的一个长老,先前从城墙上掉下去的,恐怕就是催着紫藤出征的另一个了。

“干得好!”紫藤拍了拍古力塔的肩膀,向他点了点头。那唯一还活着的,被瞬息万变的情形吓的目瞪口呆的内阁长老,愣了一愣之后,搀扶起昏迷倒地的萨姆长老,向周围的士兵高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啊?赶快叫军医过来!”

不等士兵去叫,一个擦着满头汗的军医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看见紫藤,他顿时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将军,总算是找到你了!雅哈副将军他重伤不治,一直说想要见你一面……”

“你说什么?”不过是打了一场不像战争的仗,雅哈的情况竟然急转直下,到了濒临死亡的边缘?紫藤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也顾不上古力塔和萨姆长老,拍着猫儿一阵风般纵向临潼的城主府。

拨开屋子外面战战兢兢低垂着头的七八个军医,紫藤大踏步地冲进雅哈所在的卧房中。除了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军医外,包舒儒、朗逸,还有东方明珠也赫然在列,一个个都是面带不忍的神色。

鹅黄的床幔被高高地挽起,床上的雅哈面色苍白,赤裸着上身,从胸口到肚腹上都包裹着层层的绷带,仍然不断地渗出血来,可见那伤口之深。

仿佛是听到了紫藤到来的脚步,他勉力睁开眼睛,撑出一抹颓然的笑意,“你总算是来了!”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话说出口,紫藤才恍悟过来自己这句是废话,以风兆至少三十万西姥军的数目,能够率领着两万余人,从毗陵突围,换作是她,恐怕早已把骨头丢在了那儿。

“能不能……过来一下。”遣退了身边的两个老军医,雅哈只是一笑,就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眉头紧蹙。

默默地贴近床前,紫藤忽然对这个仍旧用温柔眼神望着自己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愧疚。

在一个人临死的时候,来冒充他最爱的人的身份,这种欺骗是无可救药的吧?

“小雅,我就快死了!”说起这件事,雅哈的脸上仍然挂着笑意,就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死活一般,“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吻我一下!”

这样的要求让紫藤有一瞬间的迟疑,立在一旁的包舒儒更是毫不犹豫地低呼了一声:“不可以!”

雅哈没有说话,只是拿他那双清澈如澄海般的眸子,迫切而渴望地盯着紫藤,“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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