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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上龙床-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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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昭深吸了一口气,拖着紫藤的手,奔向了金沙河边的一处不显眼的小凹洼。

努力将沙土掩盖的一块木板拖出来,他已经是气喘吁吁,单刀撑地跪在了地上。

两位兄长的突然惨死带给他太大的刺激,让他胸中憋闷的痛意难以发泄,是以在刚才的突围中,凡是挡不开的刀剑与棍影,他都拉开紫藤,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这稍稍一松,就让他眼前一黑,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先上去!”紫藤命令的声音不容置疑。

将杨延昭拖到那块半米多宽的木板上,紫藤一用力,将他推入了泛着清冷波光的金沙河中。

被冰冷的河水一激,杨延昭原本有些朦胧的意识再一次清醒过来。但是,当他抬起头来时,看见的却是紫藤身后,站着一个鬼魅般黑影的景象。

“后面……”杨延昭惊呼。

他的提示终究是晚了,抱着那块木板,被汹涌的河水冲到了下游的他,所看见的最后一幕景象是:紫藤在那黑衣人扬起的手刀下,软软地瘫倒下去。

第3卷  第8章 莫雅真身

无休止的颠簸与晃荡将紫藤从那沉沉的梦魇中拉了出来。

努力地睁大了眼睛,面前却依旧是一片蒙蒙的黑,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她身边的不远处。

动了动还有些酸痛的颈项,紫藤轻问:“这是什么地方?”

“马车里。”那人张开了眸子,顿时有两道冰冷而凌厉的神光从他眼中透出。

只一瞬间,紫藤就可以肯定,是这个人挟持了自己。

她认得他身上的气味,在昏迷过去的前一刹那,那种混合了淡淡麝香气息的沙尘味道,飘进了她的鼻端。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有醒来的机会,又或者,等待着自己的,将是镣铐、吊索、风沙和骄阳。可是,身下的马车依然颠簸,全身骨架都快要散架的酸痛感,却是那么的真实。

摸索到车壁,紫藤想要掀开车帘来换取一丝光线,触手可及的,却是一片又一片坚硬的木板。

除了几个必须的通气孔之外,这辆马车,居然是完全封闭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急怒之下,紫藤问出了一句废话。

她本以为这男人不会回答她,但是出乎意料的,那男人居然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是大院王座下的暗卫,负责保护各位皇亲贵族的安全。”

说起来,那不相当于是中南海保镖?但是,这样的一个高手,又怎么会跟自己一同被困在黑暗狭窄的马车中。

“不用惊讶了,暗卫是不可以见天日的,这里原本就是我要呆的地方,而我的任务就是看守你。”那男人似乎看出了紫藤的心思,出言解释道。

“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你这么多嘴的暗卫。”摸了摸仍有些疼痛的后颈,紫藤不无讽刺地说道。中南海保镖,她不是没有见过,一个个都跟冷冰冰的木头似的,眼前的男人相比他们简直就像是一只聒噪的鸭子。

“你不明白,一个人在黑暗孤独的地方呆的久了,总会有跟人说话的欲望。”那男人居|奇|然一点也没有在意紫藤的|书|嘲讽,反而轻轻叹了口气,叹出了紫藤一身的鸡皮疙瘩。

难堪的沉默,马车依旧辘辘前行,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摸不清外面的状况,紫藤不敢贸贸然地撞破这马车的车厢壁冲出去,毕竟面前还有一个绝世的高手,就冲着他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到自己背后,紫藤就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摸了摸小腿上绑着的疯狗战术突击刀,还在。看样子这男人并没有来得及搜自己的身,或者说是:他根本不屑于搜。

“你是奉莫尔雅的命来抓我的吧?”闲坐着无聊,紫藤再一次挑起话题。

“没错。”

他回答的这么爽快,反而让紫藤摸不清他话语的真实性了。顿了一顿,她继续问道:“那个跟我一起的男人呢?”

“被水冲下去了,下滩很多暗礁,估计会死掉吧。”那男人动了动身子,“我的任务是抓你回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是莫尔雅抓住自己的话,她为什么会留自己一命呢?紫藤还清楚地记得她眼中的狠色,就像是与自己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你也不用觉得我在骗你,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依公……郡主那脾气,一定会在你观摩完她大婚之后,在那个耶尔衮的面前亲自将你处死的。”

沉默,接着沉默。

半晌,紫藤闷闷地问道:“你真的是大院国的暗卫吗……”

“当然。”那男子回答的兴高采烈,“我叫祁八。”

半个时辰后,紫藤愤怒的咆哮声在车厢内响起,“祁八?我看你改名叫三八好了……”

这样的怒吼声只持续了一瞬,在长长的车队因为这样的骚乱而停下之前,跟随在马车车厢后的军士,用手中的长矛敲了敲车厢的厢壁,里面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在那个完全被黑布蒙上的车厢上,赫然有一个白色的大圈儿,里面装着一个大字:“囚”。

打又打不过,骂他,还被他点了哑穴,就算是想瞪他,在这样乌漆抹黑的环境里,无疑也只是浪费自己的眼神而已。

对于这个祁八,紫藤从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疲倦,除了必须的吃饭和喝水之外,他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在大院王身边呆着时,所关注过的那些小事,包括大院王的某位妃子患有隐疾,包括他总是会在清晨便秘,包括他一日三餐里必可不少的胡辣羊蹄……

听着祁八如数家珍地罗列着大院王的英雄事迹和种种点滴,紫藤直怀疑这祁八是不是对大院王有什么断袖之癖?那个年纪不轻的老头子她也看见过,虽说是颇具王者气概,但毕竟是人老气衰,又有着西姥耶律洪基在旁,是以没有丝毫的显眼之处。

这一天下来,听的紫藤睡着了七八次。

马车猛然一顿,昏昏欲睡的紫藤一头磕到了车厢的厢壁上,这才清醒了过来。

“到王都了。”看不见外面的情况,祁八却肯定地说道。

大院的国土,比起北汉来说确实是小之又小,当初紫藤几人在漠北的山区,就纵着马车狂奔了近十天才赶到边外的雁门关,而从大院国与北汉的交界金沙滩,到它的国都,却不过是短短一天的路程而已。

马蹄声得得地踏过石板的路面,周围却没有什么喧哗,想必是在大院王归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肃清街道的准备。

不知转过了几道门几道弯,一直前行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厢外,有人掀起遮盖的黑布,低声招呼道:“八卫,已经到了。”

“知道了。”祁八一躬身,推开特制的车门钻出了车厢。

他不是暗卫么?为什么也不戴个头套面罩什么的就出去了?紫藤有些惊愕。

车外的人低低交谈了几句,紧接着,车帘一掀,刺眼的阳光倾泻进来,久置黑暗中的紫藤不由抬手挡住了眼睛。

“出来吧。”同那阳光一起探进头来的是一个看起来颇具异域风情的男子。深邃的眼眶,暗栗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和唇边的两抹短须为他在俊朗之外增添了一股成熟优雅的韵味。

“你就是祁八?”紫藤仍旧是有些发愣。身为一个暗卫,他竟然满面笑容地站在阳光下,这情形委实是太诡异了一点儿。

“暗卫是在执行任务时不能见天日,现在已经执行完了,我当然可以出来了。”一日来的相处,祁八对紫藤的惊讶早已经习以为常,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他像是对情人呓语一般,说出了让紫藤哭笑不得的话语,“很抱歉,我又要把你打昏了。”

“能不能不要?”紫藤皱着眉头抓住他的手。

“这是上面吩咐下来的,我也没有办法。”祁八一脸的诚恳,手腕柔若无骨地脱出了紫藤的钳制,在她后颈上轻轻一切,随即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这番过程并没有遭遇太大的阻碍。紫藤很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有祁八在,自己的逃亡几率小于等于零。这就好比让她跟耶尔衮比武,或者是跟猫儿比速度一般,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比试。

照祁八的说法,耶尔衮此时应该也在这皇宫中。只是猫儿……想起它双眼变的血红,离开自己时难过的样子,紫藤的心中就忍不住有些抽痛。

不知猫儿跑到了哪里去,也不知道它有没有被人欺负。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猫儿那双赤红的带着泪光的眼睛……如果那情形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耶尔衮吗?

纷乱而飘忽的思绪,被清脆的梆子声打断,抬起沉重的眼皮,紫藤茫然地瞟了瞟四周,陌生而华丽。

被打昏时,还是日当正午,艳阳高照,可是再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三更。

带有漠北风味的胡桃木家具在这间宫殿中摆放的错落有致,四壁上精致的挂毯散发着一股羔羊毛特有的奶味儿,和空气中原有的熏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大院特有的馥郁香气。

从倚靠的美人榻上坐起来,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紫藤谨慎地瞟向四周。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外间有侍卫巡逻经过时产生的声响,就只剩下紫藤自己的呼吸声。

祁八呢?

莫尔雅呢?

自己毕竟还是俘虏的身份,就算是能住到这样的宫殿里来,却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陷阱!

小心翼翼地围着那宫殿转了一圈,除了屋外的守卫严密一点,紫藤根本连一个机关暗哨都没有发现。

这么好的机会,不逃就是傻瓜!虽然还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紫藤在确定了周围的情形之后,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不过,就这么直接走了,显然不是紫藤的风格。

不管这里是不是大院王宫,要想从这儿赶回北汉的国土,钱是必不可少的,没有钱,难道要靠两条腿走回去?且不说这样会不会把紫藤累死,光是随随便便就被追兵赶到的可能性,就足够让她头大的了。

一手卷起美人榻上的布单,紫藤一手拉开那些胡桃木家具的柜门,将轻巧值钱的东西往那床单里裹。

古董花瓶,不要!

绫罗绸缎,不要!

玉盘玉碗,不要!

这分明是间女子的闺房,将梳妆台上那一盒的珠宝钗花收进包裹中,紫藤满意地吁了口气。

俗话说匪盗一家,但她堂堂世界顶级劫匪杜紫藤,此时却沦落到要偷盗一个女子房中的普通财物,不由得有些气馁。

转身准备离开,不提防膝盖绊到了一处柜门,一拉一扯之间,那柜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套丝滑如流水一般的衣裙,随着柜子轻微的颤动而滑落出来,散开了一地的艳红魅色。

紫藤的眼睛,簇地睁大了。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那套难得的衣裙上,而是落在随着衣裙一起滑落出来的华贵凤冠上面。

夜明珠,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夜明珠!

相比起紫藤从前见过的夜明珠,眼前的这颗,竟然比婴儿的拳头还要大。它不像普通的夜明珠那样散发青色的光芒,而是由内向外透出一股圣洁的白光,照得整座宫殿都亮如白昼。

一定要抢过来!紫藤的眼中,就只剩下这个念头。

那凤冠甚是沉重,枝枝桠桠的,就算要包在包裹里也不好拿,紫藤眼珠一转,快步移到桌边,将那凤冠往桌上一放,抽出小腿上的疯狗突击刀,砍瓜切菜一般将那颗明珠连着镶嵌的底座一齐切了下来。

将宝贝收入囊中,紫藤再不迟疑,系上包裹就想要离开,但是在转头的前一刻,她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桌上摊着一幅画。

这本来是最显眼的位置,月光最亮的地方,但就是因为它太过于显眼,精神紧张的紫藤,在先前的探查中,竟然把它给忽视了。

若不是移到了桌边,她极有可能就与这幅画失之交臂。

画上的人儿巧笑嫣然,如春花一般明媚,却又带着股冷冽的不可侵犯的气质。将那画儿举到面前,仔细地辨认了下,紫藤才敢确定:这画里的人儿,分明就是自己!

那套水红色的宫装,繁琐而富丽的发饰,连同贴在额间的那一抹花钿,都与自己刚进宫,被封为笑妃时的打扮一模一样。

大院宫殿的内室,又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画像?而且,这幅画画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本人那么打扮,绝对不可能画出分毫不差的画像来。

“公主请息怒……”

远远地,有宫娥惊慌的呼喊声传了过来,紫藤面色一暗,丢下手中的画卷就想要翻窗。

但是,才刚一抬脚,一股酸软无力的疲惫感就迅速蔓延到她全身。

是迷香?

紫藤心头一凛,但是空气中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她的意识也极其清醒,只有手脚越发地沉重起来。

看来,不是那画上,就是那凤冠上有古怪了!

门外已经亮起了点点的灯火,杂乱的脚步声极快地接近,让紫藤连勉力翻窗的机会都没有。

一闪身,紫藤缩进了自己先前躺过的美人榻下。

一道冰冷的触感,惊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美人榻下竟然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死人!那死人作宫女打扮,穿着夹襟的翠绿绸布裤衫,一双眼怒睁着,几乎要凸出眼眶。

就因为这美人榻摆放的位置实在是太过于显眼,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所以在先前的搜查中,紫藤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它。

这个时候,想要再换个地方是不可能了。

房门被“砰”的一脚大力踹开,一道身影挟着一阵香风扑了进来。从紫藤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双艳红的绣鞋。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绣鞋的主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正准备将桌椅板凳踢几脚泄愤,不料却发现室内的狼藉,顿时呆了一呆。

熟悉的腔调让紫藤心中一沉,这里居然是莫尔雅的寝宫?!

“公主请保重玉体……”

跟在她身后冲进来的宫女丫鬟们,讲到一半的话儿也卡在了喉咙口。

门口的侍卫这才发现了不对,连忙挺刀叫道:“来人啊!抓刺客!”

“等你们来抓,刺客早已经跑了!”莫尔雅恨恨地训斥道。

当身后的宫女掌起了宫灯,看清了那顶被随意扔在桌面上的残破凤冠时,她的脸色一变再变,终于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我的凤冠……我的南海夜明珠……”捧着那凤冠,莫尔雅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谁……究竟是谁?给我马上去搜!”

“是!”满屋子的侍卫宫女们顿时蹿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两个资历最老的,战战兢兢地站在莫尔雅身后。

紫藤一点不敢松懈地闭着气,她了解莫尔雅的身手,只要稍有疏忽,自己的下场都是被她当场逮住。

“是她,一定是她!”抱着那凤冠,莫尔雅的眼神落到了飘落地面上的那张画像上,紫藤的耳边,清晰地传来她银牙紧咬的咯咯声,“我先前怎么没有料到她有那么大本事,居然能够从我大院水牢中脱困,还探到我寝宫来,毁我凤冠!哼,你当真以为你可以阻碍我与耶尔衮的婚事么?”

“琦亚,跟我走!”一跺脚,莫尔雅从椅子中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求父王,将国库中最大的那枚珍珠拿出来给我修补凤冠!杜紫藤,你以为用这种雕虫小技就可以拖延时间吗?我会让你知道,耶尔衮大哥到底是属于谁的!”

看着两双绣鞋走向门外,紫藤怦怦跳的心脏终于平缓了一点儿。

将脑袋慢慢地正了过来,不等紫藤喘一口气,身边那具紧挨着她的宫女尸体,忽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还没死?紫藤的瞳孔顿时放大了两倍有余。

但看那宫女灰败的面色,明明就是死透了。

难道,是尸变……

紫藤所理解的尸变,与古代传说中的尸变并不是一回事,简单来说,是尸僵的一种。有些尸体在死亡过后的三至五小时内,由于各种原因,尸体会产生某种无意识的简单动作。这放在古代就叫做诈尸,放在现代,不过是尸僵时一种自然的反应而已。

大姐,你可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发出什么动静啊!

大睁着眼睛瞪向身边的尸体,紫藤的心中焦急地祈祷着,但是,在她热切的目光中,接下来的发展,却事与愿违。

“嘭。”尸体一脚踢上了美人榻的床脚。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耳目聪敏的莫尔雅来说,却足够了。

“谁?”莫尔雅一个箭步蹿到美人榻边,一脚踢翻了遮盖着层层床幔的榻身。

在美人榻被踢开的同一刻,紫藤便飞身跃起,想要以锁喉手来挟持莫尔雅做人质。

只可惜,她只跃到了一半,就后力不继地跌了下去。

莫尔雅身边的两个宫女,身手竟然都非同凡响,几步赶上来压住了紫藤。

莫尔雅隐晦的眼神,在紫藤与那散开的包裹之间转来转去,终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杜……紫……藤!”夜明珠并未丢失,宫女琦亚带着明珠和凤冠去找大院王宫里最年长的首饰工匠,带回了明儿个一早能够将凤冠恢复原样的话儿。

这个好消息让莫尔雅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她面上的阴郁,仍旧让那些侍卫和宫女们远远地躲在宫门外,不敢近宫殿一步,只有琦亚等两个贴身的宫女,还在被洗劫过的宫殿里押着紫藤。

“杜紫藤!”莫尔雅紧紧地盯着紫藤,脚尖在地面的那张画像上碾来碾去,“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

紫藤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祁八说莫尔雅派他抓回自己,这应该是实情,但是,从莫尔雅的话语中来说,自己似乎被关进了王宫内的水牢,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寝宫呢?

在自己醒来之前,这寝宫内侍候的宫女就已经被杀了,这分明就是一个设好的局,但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将自己这个必死的俘虏搬来搬去,难不成只是为了让自己换一个死法?

或者说……他是想让自己看见那幅画?可是为什么要在画上涂软筋散之类的药物,让自己无法逃跑呢?

这个人,究竟是祁八还是耶尔衮?在这大院王宫内,除了莫尔雅和他们俩个,紫藤还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

苦苦地思索着,紫藤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却仍然得不出答案。

“我在跟你说话!”被忽视的莫尔雅气的头顶冒烟,冲上前去,紧紧地攫住紫藤的下巴,“你这个冒牌货,竟敢东张西望,不回答本公主的问话!”

公主?“你不是郡主么?”紫藤终于开口吐出了六个字。

“你认为一个郡主,能够在这大院的皇宫里,拥有一座正统的寝宫吗?”终于唤回了紫藤的神智,莫尔雅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起来,你冒充本公主的身份,也够久了!我的姐妹死在了那伙卑鄙的北汉人手里,而你,却以我的身份作威作福!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

第3卷  第9章 幸运羊蹄

冒充?身份?电光石火之间,紫藤在脑海中将无数记忆的碎片串联起来,终于得出了最后的结论:“你是……”

“没错,我就是大院唯一的公主努尔伊丽、那拉提。”见紫藤目瞪口呆的模样,莫尔雅很是得意了一下,“不过,你仍然可以叫我莫尔雅郡主,因为乔装努尔伊丽嫁到北汉的阿丽索,已经死在你们北汉的皇宫中了!”

大院进贡,公主逃婚,随便找了个郡主或者是丫头冒充送了过去,没料到还没有见到皇帝,就被牺牲在轩辕弥与轩辕曌两兄弟的权力争斗中。

这么说来,自己笑妃的名头,果然是依着她的身份得来。不过,她以为那笑妃,是自己心甘情愿去做的吗?

将这一过程理顺,紫藤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这番话,如果让北汉的皇帝知道了,恐怕大院逃不过灭国之祸吧?”

“这个不用你担心。”莫尔雅的手猛然收紧,长长的指甲在紫藤下巴上刮出一道血痕,“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走出这里的。明日我与耶尔衮大哥的大婚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莫尔雅一甩衣袖站了起来,“把她给我拖出去,在水牢中严加看管,若有逃脱,全监的守卫都给她陪葬!”

“是!”那个叫做琦亚的宫女低低应了一声。

“等一下!”紫藤阻住了那宫女拖着她往外拉的动作,抬头问道:“既然你是大院的公主,那怎么会跟北汉的御前侍卫统领耶尔衮有婚约呢?”

“这不是你有资格过问的事!”挑起地上被踩的一塌糊涂的紫藤的画像,莫尔雅恶狠狠地将它撕成了碎片,“你这个扫把星,不好好勾引那北汉的皇帝,非要魅惑我的耶尔衮大哥!不过,我会让你知道,耶尔衮大哥最后的选择究竟是谁!”

他不是早已经选择了吗?想起耶尔衮印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掌,紫藤有些黯然。

刚被拖出宫殿的门口,就听见里面“咕咚”一声,紧接着是莫尔雅身边的另一个宫女惊慌地喊起来:“公主!公主你怎么啦?……”“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架着紫藤的两个大院侍卫,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扔进了齐胸深的小型水池里,对看守的狱卒嘱咐了几句,盖上水牢上方的铁栅栏,上了锁,这才拿着钥匙离去。

冰冷的池水激得紫藤一个接一个地打哆嗦,但是也同时缓解了她手脚上的酸麻无力感。踉跄着在池水中站稳,紫藤的右手,在水池里摸到一个圆滚滚的漂浮物。

随手将它抓到面前,紫藤不由一怔。

清冷的月光下,那颗骷髅头的双眼部位的空洞,就好像深暗的幽潭一般,散发着无尽的凄冷与哀怨。

向后倒退了一步,紫藤的右脚跟又踩断了一根树枝状物。

隔壁的水牢里,一个有着狼一样惨绿色眸子的黑影游过来,趴在水牢墙壁上方半尺多高的空隙中,等着看紫藤被吓的哇哇大叫的惨象。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紫藤只是轻轻将那骷髅头放回水中,然后提气上纵,整个人都贴在了水牢上方的铁栅栏上。

悬空环抱着冰冷的铁栏杆,这种滋味并不好受,特别是夜风一吹来的时候,完全浸透的衣摆和裙裾就像是贴在身上的冰块,引发出一阵阵透骨的寒意。

像一只树獭一样悬挂在水牢的“天窗”上,紫藤的思绪,又回到了自己这一日来离奇的遭遇上。

究竟是谁将自己弄到莫尔雅的寝宫中?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呢?那幅画上显然有着那种一沾就会失去力气的药粉,而那绝对不是莫尔雅所为,是以她在自己被拖离那宫殿时也不幸中招了。

无论紫藤怎样思索,却始终猜不透这一切的始末原因,看来这其中,必定还有关键的一环,是自己所不清楚,不了解的。

而这一切,到了明天,应该就会全部揭晓吧?在这之前,自己一定要留下这条命来,等待这个答案。

腿上的疯狗战术突击刀还在,幸亏刚才对付莫尔雅时,没有将它拿出来。紫藤暗道了一声庆幸,但是这水牢的“天花板”,完全是由婴儿手臂粗的钢铁栅栏铸成,若是用突击刀去砍,能砍断几根暂且不说,光是把这附近不断巡逻的狱卒卫兵引过来,就够紫藤喝一壶了。

透过那栅栏的空隙,紫藤的目光忽然凝聚成了一点。在旁边宫殿的景壁飞檐上,立着一个似虎非虎、似狮非狮的庞大身影,一双在黑暗中尤为璀璨的赤红眼眸,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方向。

是猫儿吗?

紫藤心中一喜,定睛再看,却只有呜咽的夜风卷过寂寥的黑暗。

果然还是看错了,紫藤幽幽叹了口气。猫儿生气了,就算是想找自己,以它的智力,恐怕也根本想不到自己已经被抓进了大院的王宫中吧?

“你还是下来吧,水里怎么说也比上面暖和一些。”沉闷了许久,隔壁打算看热闹的“邻居”大失所望,终于忍不住开腔打断了紫藤的思路。

紫藤并没有搭理他,而是抽出小腿上的战术突击刀,将刀尖轻轻别进了那大锁的锁孔中。

刚才只将注意力放在了栅栏上,居然忘记这上面的锁,才是最关键也最脆弱的部位。

疯狗战术突击刀显然不是铁丝,能够扭开那锁中的机括,但是同样,紫藤也没有那种妙手空空的技巧,她只是粗鲁地将刀刃捅进锁孔,并转了几个圈儿,那锁中的机括便被扭的七零八落,碗口大小的锁头,也“吧嗒”一声弹开,从栅栏上掉了下来。

用脚尖一接一送,那锁便毫无声息地沉进水中,没溅起一丝水花。

等巡逻的那一队狱卒过去之后,紫藤轻巧地将那栅栏揭开一条缝,一躬身钻了出去,伏在地面上。

“别走!”隔壁的“邻居”又发出一声轻叫,紫藤一回头,送去两束杀人的目光。

“帮我把锁打开,不然我就把他们都叫过来!”

犹豫了一下,紫藤点了点头,迅速靠近旁边的水牢。

“别靠近我,把锁打开就可以了。”那人急急地在水中退后,一双幽光闪烁的绿眼中满是防备。

这家伙还挺机警,看出自己想要杀他灭口的心思。紫藤微微一笑,将他水牢上方的锁头也挑开,虚挂在自己先前抱过的栅栏上。

再放走一个,也不是什么坏事,好歹可以替自己吸引些追兵,转移些注意力。

正要离开,那水牢中的“邻居”,却已经翻身爬了上来,动作虽有些虚浮,但却可以看得出有矫健的身手底子。

“你叫什么名字?”那“邻居”轻声开口问道。

“问那么多做什么?”紫藤皱了皱眉。这“邻居”不知道在那水牢中泡了多久,全身都是一股酸臭的味道,就像是腌过了头的咸菜一样四处“飘香”。

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气味足以让天地动容,只是咧开嘴,露出狼一样白森森的牙齿,“在下“疯狼”,感谢姑娘相救,他日有缘,必将报答。”

“不用谢我,举手之劳。”随手救了这个看不出本来模样的“疯狼”,紫藤再也不想多事,左右环顾一圈,她蛇形游动进了水牢边围栏的投影下。

“疯狼”也是紧贴于地,快速地几个蹿跃,投入进水牢边是树丛里。

几个依例巡逻的狱卒,走到紫藤所在的水牢边,专门向内瞅了几眼。

水牢上的锁头好好地挂着,那个浮在水面上的骷髅头,在阴暗的角落里,正随着水波的起伏一荡一荡,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圆圆的头颅。

几个狱卒都松了口气,举步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便有眼尖的,发现那隔壁水牢上的大锁已经不知所踪。

“有人逃狱了!”惊慌的喊叫声响彻了整个大院王宫,传进了没逃多远的紫藤的耳中,让她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知道逃狱迟早都会被发现,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报更的梆子再次响了起来,已经到了四更,正是光明将要到来之前,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在黑灯瞎火中慌不择路地奔逃了半天,紫藤身上的力气渐渐告罄。一股食物的香气飘进了她的鼻端,吸引着她向前方那一座灯火通明的殿堂走去。

从后墙根翻进院落,悄悄打开一扇虚掩的窗户,紫藤顿时眼前一亮。

这里应该是御膳房吧?

里间传出火焰与风箱激烈的呼呼声,锅铲与炒勺碰撞的“砰砰”声,偶尔有穿着粗布衣裳的丫头,端着菜盘进进出出,将手中的佳肴放在房间正中数十米长、近两米宽的长条桌子上。

眼巴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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