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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宵待月 by灵涓-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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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龙出声前瞥向数尺外倚门伫立的嫂子,她正以担忧眼神望着丈夫,瞧见她隆起的肚子,再想想屋里犹有两个孩子,无论如何他都没法说要进门。 

 

 

 

 

 

「大师兄,不了,你放心我有地方可去。」他维持笑容试图使师兄安心。他肯追上来,对晓龙来说已经足够。 

「你……」大师兄正想开口说他哪有地方可去,方启齿立刻察觉讲错话,旋即闭口,却闭不上晓龙苦涩表情。 

 

 

 

 

 

「我走了,谢谢你多年来的照顾。」晓龙依旧是那抹笑,有礼致谢后走进初雪里。 

 

 

 

 

 

雪仍在下,一年最冷的时候便是下雪和融雪时,任何人都了解的,这么冷的天连大师兄都不敢收留他,怕是全京里的人都没敢收留他。 

 

 

 

 

 

没有厚重冬衣,没有银两,没有居所,他竟要在这雪里活活冻死。 

 

 

 

 

 

人,是种生存本能很强的动物,当死亡迫在眼前往往什么都能拋弃,何况晓龙仅是只平平凡凡的雏儿。 

 

 

 

 

 

他还有一块翡翠系在腰间,纵使心里不愿意典当,肚子却不听话地饿了,身子更抖如秋风残叶。 

 

 

 

 

 

他需要衣物,需要热食,需要银两……甜蜜回忆是有钱人的权利,而他穷得连自个儿都卖过。 

 

 

 

 

 

深深黑夜里,晓龙听说过某处有间典铺仍开着,方便深夜里的赌客、寻芳客变换现银,或许典当后能收容他蹲在店内一晚,至少保他不冻死。 

 

 

 

 

 

小小的典当里点着两盏小小灯火,一盏置于稍外供来客看清地形,一盏置于柜内较大亦较亮些,供人验货用。 

 

 

 

 

 

除去两盏灯外尚有一炉小小火盆发出暖和光亮,炉上放着底小个高的水壶,确保老人家温暖无虞。 

 

 

 

 

 

开当铺的老人家是个好人,见晓龙雪地前来不像赌客亦未带酒味,心知是个有难言之隐的孩子,先不问问他当什么,而倒了杯热茶递予来客。 

 

 

 

 

 

冻僵的手接过茶,想也不想直住嘴里灌,稍稍缓和儡硬的唇,稍后,晓龙摸索半天拈起腰间翡翠,恋恋不舍地解下,看了又看,最后断绝什么似地用力朝老人家面前一递。 

他双唇颤颤,表情欲苦,该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老人家将东西凑到火光旁仔细端详,很快下了结论。「五两。」 

 

 

 

 

 

柜外的人怔住,起先以为他听错。但老人家再次重复令他不得不信。「五两银子?」 

 

 

 

 

 

「小兄弟实话告诉你,这玩意儿并不值钱。」 

 

 

 

 

 

「您是不是看错了,这是翡翠……」 

 

 

 

 

 

「这块玉是别人送你的吧。」 

 

 

 

 

 

晓龙又是一怔,不了解老人如何知晓。 

 

 

 

 

 

「这玉一个不值钱,成双成对价格可翻好几倍。」 

 

 

 

 

 

「成双?」晓龙茫然了。 

 

 

 

 

 

「你看这面是只麒麟,可知另一块周围刻的是四圣兽,供人辨识方位用;另一面依用途刻得不同,这玉太小了还看不出来图案是什么。」 

 

 

 

 

 

「用途?」晓龙迟迟无法反应。 

 

 

 

 

 

「这玉是做给人失散时相认的信物,或是情人间的定情物,既然这玉是别人送你的,另一面不是刻着鸳鸯戏水,便是龙风呈祥,百年好合的图案吧。」老人家意有所指。 

 

 

 

 

 

当老人家说着鸳鸯戏水、龙凤呈样,时晓龙无法抑制自己胸口一阵狂乱。 

 

 

 

 

 

「你若真想当,看能不能两块一起拿来当,我愿出五十两。」老人家犹自说下去,像是没看见晓龙的动摇。 

 

 

 

 

 

「谢谢您好心,我不当了!。」晓龙蓦地叫了起来,急切地想讨回玉饰。 

 

 

 

 

 

老人含笑地将玉递出,晓龙迅速抓回手中。四更天里奔进雪中,拚命往岳王府冲,试图找凛谦问一个明白。 

 

 

 

 

 

这玉是凛谦亲手系在他腰上的,那另一块呢,另一块在谁手上?燕钰吗?凛谦他,他为什么要给他这玉? 

 

 

 

 

 

……定情物? 

 

 

 

 

 

 

 

 

 

 

 

 

黑黑的天,落着白色的雪。 

 

 

 

 

 

晓龙拚命的跑,跑,无视双足酸痛,冷空气令鼻尖发疼,只想早一步到达目的地。 

天犹黑着,王府前却灯火通明,岳王爷凛谦一身朝袍正打算进宫早朝。 

 

 

 

 

 

急促步伐来到王府近处已然缓慢,吐着白白的烟,晓龙努力压下狂肆跳动的心,步步朝那个人接近。 

 

 

 

 

 

约莫认得他的面孔,侍卫并不阻止他接近,直至走到距凛谦十步开外方停下步伐,呆呆地望着凛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察觉氛围变化,凛谦停下进轿动作,回望向晓龙处。 

 

 

 

 

 

晓龙气息未平,手里紧抓着翡翠,流苏从他手里泻出来,艳色绳在黑夜里十分醒目。 

 

 

 

 

 

望着他良久良久,凛谦终是轻然叹息,退离轿了往府内走。 

 

 

 

 

 

「不去了,帮我通报一声。」用一种恍惚口吻交代后,凛谦摆手往内走。 

 

 

 

 

 

晓龙仍旧默默站在原地,不确定自个儿有没有跟上前去的资格。 

 

 

 

 

 

「进来吧。」凛谦在门处回眸,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忧郁。 

 

 

 

 

 

听见不常见的语调,晓龙又是一怔,他曾在凛谦身上看过这种忧郁,是在哪里呢?为什么想不起来? 

 

 

 

 

 

思索问他跟着凛谦来到一问甚少使用的侧厅,仆人很快端来火盆,也有人将晓龙的绣面披风取来,熟悉得像这一切常发生似的…… 

 

 

 

 

 

常发生? 

 

 

 

 

 

晓龙终于想起来,何时听过凛谦以这么忧愁的口吻说话一燕钰来时。 

 

 

 

 

 

仆从替他披上披风,端来热水温手,像他仍是岳王府半个主人般。 

 

 

 

 

 

「该带的东西还是带着吧,那些衣服你不穿又有谁去穿它。」凛谦仍带着那种声音,从暗格中抽出两张银票递予晓龙,好似他从不曾背叛他。 

 

 

 

 

 

晓龙没有接,如往昔一般细细盯着最爱的面庞看。 

 

 

 

 

 

端正的脸看来几分憔悴,是一夜没睡吗?因为愤怒或是伤心呢?为了他吗?不问清楚的话永远都不知道答案吧。 

 

 

 

 

 

「我去了典铺。」 

 

 

 

 

 

凛谦没应声,将银票放在离晓龙最近的一张儿子上,挥挥手示意仆从留下热茶退下,坐到离晓龙最远的一张椅子上,眸神依旧是忧郁如昔。 

 

 

 

 

 

话,晓龙只说到这里再也没说下去。突然间想问的问题他已有答案,或许该说答案早在他眼前,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 

 

 

 

 

 

知道他爱看鱼,把鱼儿端进屋里给他瞧免他受风凉,替他请大夫,买好药,替他裁制冬衣,为他过寿,任他府里府外自由来去,他背叛了却还让他选择收拾细软才走……为什么会认为凛谦不爱他呢? 

 

 

 

 

 

为什么没有看见凛谦眸里的忧伤,没看见他待他与燕钰是一样的,而他也一样地让凛谦伤心了。 

 

 

 

 

 

然后,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记忆里总是搜寻不到凛谦的答案,只是牢牢记得凛谦当时的表情。他先是诧异地睁大眼,而后略略偏过头去,纵使站得有点远晓龙仍清楚看见凛谦的脸上泛起红润。 

 

 

 

 

 

共守四年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凛谦是个脸皮薄的人,凛谦一直是这样的人吗……燕钰懂他的心思吗?燕钰已经不懂了,连他也不懂吗? 

 

 

 

 

 

「凛谦……」晓龙自个儿不曾注意,但他已由生疏的王爷叫回凛谦二字,亲亲昵昵地,誓言一世相守。「我还可以留下吗?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意料之外的话令凛谦转回头,片刻前的红潮仍留在脸上。 

 

 

 

 

 

「我想留下。」 

 

 

 

 

 

轻轻点头是凛谦唯一做的事,雪天,蓦地不冷了。 

 

 

 

 

 

 

 

 

 

 

 

 

许久许久之后晓龙方看到另一块玉,和他手上的恰恰吻和,诚如老人所云,一面是四圣兽与麒麟,另一面则是鸳鸯戏水图……当时他躺在床上,赤裸裸地却很温暖,另一个人背身不理他装睡。 

 

 

 

 

 

看穿凛谦羞涩寡言的本性后,晓龙开始学着不去在意很多事,比如说凛谦仍旧与华盛有来往,仍旧照顾燕钰,他晓得倘若有一天他也与另个人私逃,凛谦亦会无奈地给予他帮助。 

 

 

 

 

 

但当他这么对凛谦说时,凛谦却回答他:「不,我不会……若是你,我一剑砍掉你的头了事。」 

 

 

 

 

 

按理说,这话由一个真正杀过人的将领口中述出该十分骇人,晓龙却只是笑,十分开怀的样子。 

 

 

 

 

 

他了解凛谦,比从前了解,亦比凛谦想象中的了解。 

 

 

 

 

 

可是有一件事情晓龙始终不知道,当凛谦说他是最不喜欢的一个时,留了半句没说话…一却是最在意的一个。 

 

 

 

 

 

 

 

 

 

 

 

 

题外话,不久后晓龙带着谢礼回去想谢谢当日点醒他的老人家,明明是同一条路同一扇门却不见典铺存在,只见个大大的青菜铺摆满各式鲜蔬。 

 

 

 

 

 

晓龙找了很久把谢礼拿去庙里供奉,无论是神或鬼,帮他的都是好人。 

 

 

 

 

 

因为没有问过邻居,也没再去确认过,所以晓龙无从得知,典铺只是那天休息,借地方给隔壁青菜店摆摊啦。 

 

 

 

 

 

 

 

 

 

 

 

──寒宵待月?本篇完── 

 

 

 

 

 

 

 

 

 

 

 

 

【长相守】 

 

 

 

 

 

打从一开始他就晓得华盛是太子殿下,将成为皇帝陛下、圣上、天子、天下共主,能断他生死的存在。 

 

 

 

 

 

而他,非常怕死。 

 

 

 

 

 

 

 

 

 

 

 

 

正午刑场前华盛为他挑了个好位子,鲜红腥臭的血在他面前急涌而出。一滴温热血液喷上他细白面庞,随之而潮湿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裤子。 

 

 

 

 

 

那天,他成了宗家唯一存活者,亦是太子华盛的第三侧室。 

 

 

 

 

 

东宫有四个名正言顺的侍寝者,一是正妻太子妃,另有两名侧妃,他因父亲死前所托成了第四个人。 

 

 

 

 

 

华盛并不喜欢他,但喜欢唤他侍寝,搂着他在床上。他裸着身子全身发颤,太子殿下总会浮起一丝残忍笑意。 

 

 

 

 

 

「怎么不尿裤子?你若再来一次,搞不好我永远都不会唤你了。」华盛以逗弄猎物的口吻威胁道。 

 

 

 

 

 

宗翰缩着小小的身子发抖,恍若颤抖以外的事他全不会做一般。 

 

 

 

 

 

他有张美丽的脸,足以让宫里其它人了解为什么华盛仅纳他一名男妃。 

 

 

 

 

 

他们不晓得华盛其实厌恶男宠,他全心所爱的仅有岳王爷凛谦一人。 

 

 

 

 

 

但当朝允男子与男子共结连理,历代帝王总会纳几名男妃以示对此法认同,他的出现仅是因为华盛无男妃,需要有一个男宠确认立场。 

 

 

 

 

 

况且他……他对华盛来说,似乎是极为好玩的生物。 

 

 

 

 

 

他怕死,而华盛掌握着他的生死。 

 

 

 

 

 

于是乎,无论他愿不愿意,每一个被召唤的时刻他仍乖乖张开双腿承受痛楚,跪在华盛跟前以口唇讨好……他什么都愿意,只为活下去。 

 

 

 

 

 

并非只有他是华盛耍弄的对象,太子妃貌美亦出身官宦世家,却比不上两位出身、相貌皆差的侧妃受宠,只因两名侧妃皆受胎产子,唯她迟迟未传喜讯。 

 

 

 

 

 

始终未孕怪不得她,华盛除新婚时外几乎未与她圆房,纵使偶尔与之共寝也是各睡各的……宗翰知道,因为华盛与太子妃共寝的后半夜他总不得安眠,男人身上的痕迹让他了解哪夜有过什么,哪夜没有。 

 

 

 

 

 

那年,他十五岁。 

 

 

 

 

 

 

 

 

 

 

 

 

该年冬来尽,皇上驾崩,春节时太子华盛成了新皇,太子妃封为皇妃,两位育有皇子的侧妃成了皇贵妃,而他封为妃。 

 

 

 

 

 

甫登基之际华盛极其忙碌,几乎忘记后宫里还有他的存在,复又召唤他已是许多、许多年后的事。 

 

 

 

 

 

再度侍寝时他已十八,问起他的人并非又纳新妃再添子的皇上,而是岳王爷凛谦。 

 

 

 

 

 

岳王爷问起他仅是好意,他与他爹终是旧识,想知道他好不好而已,却为宗翰带来另一波苦难。 

 

 

 

 

 

凛谦的询问提醒了华盛宫里尚有个可玩弄之人,清静日子也随之结束。 

 

 

 

 

 

超过稚龄的少年身躯渐渐僵硬,再不似童稚时柔软,勉强进行的情事让宗翰哭湿枕头,鲜血淋漓。 

 

 

 

 

 

他并不心疼他,想到的时候仍会召过来要宗翰尽尽妃子之责。 

 

 

 

 

 

纵使是这样的关系,宗翰对华盛仍是奇异的亲昵起来。 

 

 

 

 

 

说亲昵其实并不正确,其实宗翰是个内向害羞外加胆小如鼠的人,平常他整天躲在自个儿居处足步不出亦不说话,见了人也只想着闪躲,但每次情事过后,反正哭也哭了,痛也痛了,如果事情结束后华盛没睡没走,就开始有个小小的声音持续不断地讲着话,内容包罗万象,五花八门。但华盛从未仔细听过,更未探寻为何内向的宗翰在他面前稍稍开朗一些。 

 

 

 

 

 

逾龄的身体,华盛很快即玩腻,放手倒不至于,只是他想到更好玩的方式。 

 

 

 

 

 

皇后无子但她终是后,两名贵妃各育有皇子,将来皇位必定落到其中之一头上,她们在后宫自然有其势力与地位,宗翰虽有妃名但无家势做后盾,更不可能有子嗣,所以没有人当他是个威胁,但若改变这种情况呢…… 

 

 

 

 

 

皇后的权力他不便剥夺,但皇上有可以给予的东西。 

 

 

 

 

 

该年秋,他将后宫用度开支,配发月例钱的工作交给宗翰。 

 

 

 

 

 

这个工作除却管理宫内金钱外,亦有控制宫人收受外来银钱的权力,简单的说若宗翰想管,谁都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收贿,但胆小如他应当没有管的能力。 

 

 

 

 

 

看准他内向不多话这点两个贵妃皆来多要物料,但全被他打了回票,两人尚未发作皇后倒先动手了。 

 

 

 

 

 

皇后虽无子嗣但娘家势力雄厚,从来无人胆敢挑战其权威,每年送衣料银钱的总是添了又添尽可能满足,但宗翰并不同,典律上规定什么就给什么,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公平的举动惹来皇后滔天怒火,起初两个月还容忍宗翰新手上任不知情况,派人屡劝也不听,第三个月她已无法再也无法忍受,决心给他点教训。 

 

 

 

 

 

她率着一群宫女冲入宗翰居处,只见胆小俊美的少年缩着身子试图躲到宫人背后,却被皇后揪着不放。 

 

 

 

 

 

听完皇后盛气凌人的要求后,宗翰仅小小声地说了句:「按律不准。」 

 

 

 

 

 

微弱的声音里有着没人察觉的坚定,因为没人预察他即将造就后来轰动天下、史册提过无数次的事件。 

 

 

 

 

 

皇后一把夺走他手中印信,愤怒地叫道:「你不写我写。」 

 

 

 

 

 

两名宫女左右护驾,让皇后捧着印信走人。 

 

 

 

 

 

「……按律当斩。」宗翰的声音依然小但清晰。 

 

 

 

 

 

「你说什么?」皇后挑眉质问。 

 

 

 

 

 

「私夺赐印按律斩立决。」宗翰又说了次,人在发抖声音倒不抖。 

 

 

 

 

 

「你!」 

 

 

 

 

 

「斩!」他望向一旁侍卫,严声下令. 

 

 

 

 

 

侍卫唰地抽出刀来,却没勇气下刀,对方是皇后啊。 

 

 

 

 

 

「您现在将印还我,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宗翰颤着身子向前一步。 

 

 

 

 

 

皇后直瞪着他,示威似地一把将印收进袖子里。 

 

 

 

 

 

这下宗翰不抖了,一个箭步向前,抢过侍卫手中的刀,在任何人都没料到他会出手的情况下……他双手紧握刀柄用力挥舞,发动他未曾使用过的男性力量,唰地让皇后妆点得美丽尊贵的头在空中飞起…… 

 

 

 

 

 

「斩立决……」望着尸身,宗翰小小声地补了句。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华盛并未处罚宗翰反倒指责皇后行为不检,并以此事为开端,花了三年时光将皇后娘家势力铲除。 

 

 

 

 

 

三年里他慢慢将后宫交给宗翰打理,因皇后一事使得众人对外表貌美柔弱.内向少言的宗翰产生畏惧,也对他实际上说一不二的个性略为了解。 

 

 

 

 

 

但宗翰做梦都没到华盛对他的残虐之心会因此事而略为松动,将他从玩物提升为棋子,不再是无用之物。 

 

 

 

 

 

偶尔进行的床第之事亦不再折磨,甚至会在宗翰瓜噪时搭上两句。 

 

 

 

 

 

后来他才知道宗翰怕死怕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他害怕华盛会将失印之罪怪在他头上,怕到亲手杀死夺印的皇后。 

 

 

 

 

 

和平日子又过了几年,宗翰年已二十四,骨架仍然单薄,唇上胡须不见几根,不爱外出的个性造就他一身白晰肌肤,不挑剔细部问题他仍是美丽的。 

 

 

 

 

 

无人欣赏的美丽。 

 

 

 

 

 

 

 

 

 

 

 

 

那是个夏日午夜,烛火未熄,情事之后两人皆入眠,宗翰早一步酲来,单薄身子靠在枕上,侧头望着熟睡的华盛,安安静静地望着。 

 

 

 

 

 

「你不恨朕吗?」原以为仍在睡梦中的男人吐出问句。 

 

 

 

 

 

宗翰想都没想即回答道:「从来没恨过。」 

 

 

 

 

 

「为什么?」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宗翰说得干脆。 

 

 

 

 

 

谈话到此,华盛相当讶异地发现表面软弱的宗翰内在相当残忍冷血。他怕死,为了活着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亲人死了不恨……十年前令他惧怕到失禁的并非亲人之死,而是怕华盛也会杀他吧。「现在还怕朕吗?」 

 

 

 

 

 

「未来不知道,现在不怕。」 

 

 

 

 

 

「为什么?」 

 

 

 

 

 

「你不会杀我,若我死了你马上少一枚可用之棋,况且你需要我平衡后宫,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生出皇子直接参与太子之争,与其让其中一名皇子之母管理后宫,或娘家强势的皇后管,不如让个没有外戚好掌握的人管。」 

 

 

 

 

 

「你说这话不怕被杀头。」华盛冷笑。 

 

 

 

 

 

帝王心思谁都不该猜中,遑论是在君上跟前直接道破。 

 

 

 

 

 

原本安和闲适的宗翰表情不变,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过度的反应令华盛一阵低笑,他分析得没有错,而华盛亦非激一激便喊打喊杀的人,但宗翰怕死怕得要命这点似乎令华盛安心不少。 

 

 

 

 

 

至少,从那天起他从棋子成了可用之人包括很多方面。 

 

 

 

 

 

 

 

 

 

 

 

 

他不知道,怕死的宗翰其实有更怕的事,也有更想得到的东西,比如他的注意与关切。 

 

 

 

 

 

宗翰不曾奢望他将倾心爱恋移转到自个儿身上,仅仅求有一点点,不,连一点点也不需要,只要能看着伴着就好。 

 

 

 

 

 

伴着他的,一直都只有他啊。 

 

 

 

 

 

这是无人能及,深刻的感情。 

 

 

 

 

 

时光荏冉,几名皇子也渐渐大了,超过当初华盛封太子之龄,华盛却没有封太子之意,任时光流去。 

 

 

 

 

 

「如果朕想封,你觉得朕会封谁?」 

 

 

 

 

 

「三皇子。因为宋妃去年过逝小皇子失去依凭,若封了他宫庭自然不平静,你觉得这样好。」宗翰快速而流畅地回答道。 

 

 

 

 

 

美貌在他身上留有痕迹,但几乎消失,平常站在那里他就像个文弱书生,而非该魅人的妃子。 

 

 

 

 

 

华盛笑笑,不置可否。他早已习惯宗翰准确无误地说出他的心思。 

 

 

 

 

 

「你呢,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谁?」 

 

 

 

 

 

「再等几年,等四皇子长大再说。」至此他顿了一顿,态度变得有些胆怯。「四皇子个性内敛沉稳,如几年后性格不变,应该很适合这个宫廷。」 

 

 

 

 

 

他晓得四皇子并不在华盛考虑范围之内,华盛甚至相当讨厌那个一眼看不透的孩子,但论帝王才他觉得那孩子可以。 

 

 

 

 

 

「你是希望封他啰。」 

 

 

 

 

 

察觉到华盛些微不悦,宗翰声音马上变小:「可以的话……」 

 

 

 

 

 

「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朕,为什么朕要这么做。」 

 

 

 

 

 

华盛神态并不狰狞,他知晓若声音大些宗翰马上会退缩,不见得会放弃主张,但多吓几次马上会放弃对谈,为了骗出宗翰脑子里的计策,他学会和言悦色,轻言细语。 

 

 

 

 

 

「做?指你见不得宫里人好过吗?」声音已经细到听不见的程度,可宗翰仍是说了。 

 

 

 

 

 

「是啊。」 

 

 

 

 

 

「……因为你恨。」宗翰在叹息后述出话语,声调变得稳定且哀伤。 

 

 

 

 

 

华盛为之一震,目光变得险恶。 

 

 

 

 

 

「爱的人明明只有一个,明明肯为他放弃所有,却必需被绑在王位上,只因你了解权势真面目时已为太子,若想活命只有登上皇位一途。恨这些绑住你翅膀的人,却又狠不下心一一斩杀殆尽,只得变法子消弭心头之恨。」 

 

 

 

 

 

他懂他,比任何人都懂。 

 

 

 

 

 

懂他好的部份,懂他阴险的部份,懂他的伤怀,懂他的爱情,懂他的忧与喜……竟然是个他从未当成伴侣的人懂他。 

 

 

 

 

 

语语停歇后华盛沉默许久,定定地望着宗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最后 

 

 

 

 

 

「朕再等几年吧,等四皇儿长大些。」 

 

 

 

 

 

为了酬谢这个懂他的人。 

 

 

 

 

 

 

 

 

 

 

 

 

成为宫中军师是怎么回事,到了十几二十年后已经无人知晓,纵使宗翰仍是一副见人就躲,只在华盛面前呱噪的样子,但世人皆知宫里有个亦妃亦臣的宗翰,一句话即能使政令改变。 

 

 

 

 

 

没有人知晓宗翰为了提供有用意见耗费多少心力,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支持他这样走下去,没有人知道寂寞深宫里他是望着什么光景为朝政费心。 

 

 

 

 

 

只有他自己是知道的,他心甘情愿。 

 

 

 

 

 

宗翰一直很怕死,步入中年后更怕得紧,总是有意无意打听长生密方,什么珍贵药材也吞了不少,最后仍是病了。 

 

 

 

 

 

就历史来看宗翰病倒的时候并不老,至多说是中年,但美貌在他身上仅依稀存在,倒在病榻上的人已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个性却不曾改变,御医来了又去他好象不太愿意见人似的缩在被里,仅在华盛看望他时,才从被子里探出一张受惊的脸。 

 

 

 

 

 

病拖了好久好久,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真正病因,也没人晓得怎么去治。华盛从偶尔来变成日日来探,每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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