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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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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主殿下。”明华容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谢。同时暗想,长公主之所以在宫内地位超然,受人尊敬,除了她宛若天人的容貌,与为国祈福甘愿终身不嫁专注修行的决心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应该就是她的这份体贴吧。身份与手段始终只是一部分助力,想获得别人发自内心的真正尊重,性格才是最重要的。

见她展眉,长公主淡淡一笑,说道:“本宫已让人替你新备了一张织机,待有空时,你去看看可还称手。若你带了什么用惯的物件来,让宫人帮你换上便是。”

精擅织技之人对织机的要求极高,大到整个织机的高矮,小到某一个部件的尺寸都有讲究。有些人受邀前去传授织艺时,甚至会将一些关键部件随身携带,免得别家的东西不称手,织不出好物来。

用惯的物件……听长公主说起这个,明华容首先想到的却是除夕那日姬祟云托人转交自己的织棱与金丝。

出神片刻,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统统忘掉,说道:“多谢公主殿下劳心,臣女并无什么特别要求,一切由您做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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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9 密旨降罪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一时看着沙漏刻痕,长公主道:“这个时辰我该去诵经了,华容,你且先去歇息吧,有什么缺少的,或疑问的事,只管问你房里的那两个人说便是。”

明华容起身道了谢,便先离开了正殿。刚预备去厢房时,却听前方一片“见过陛下”的请安声,抬眼一看,竟是宣长昊过来了。这时避退已是来不及,她便也随众行了一礼。

原本正向正殿缓步而行的宣长昊,却正好停在了她面前:“明小姐在宫内可还习惯?”

“多谢陛下关心,公主殿下甚为优待臣女,臣女一切习惯。”明华容恭谨地应答着,脑内却是心念电转:长公主每日都会在固定的时辰诵经,宣长昊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他却还是选择这个时候前来,为的难道是自己?是了,白家此次请瑾王进言将明守靖革职之事,在他看来必是疑窦重重,多半会以为是白家已经察觉了什么。恰好自己在宫内,又是当事者,他亲自过来问上一问,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明华容主动说道:“陛下可是来看望长公主殿下么?不巧公主现在正在诵经,您……”

宣长昊果然说道:“朕喜爱皇姐这边竹林清幽,既是如此,你且平身,随朕走一走。”

这时节正是早春,天气虽已回暖,竹林却还是发黄凋蔽,并未抽生新叶,看上去萧萧瑟瑟,无甚可观之处。宣长昊这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明华容心内暗暗摇头,嘴上却依旧好生答应着:“是,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渐渐将宫人都拉开了些距离,明华容正思忖要不要自己先开口,便听宣长昊问道:“昨日朕得到瑾王奏报,说你家里翻出了两桩陈年的人命案子,皆与你父亲有关。可是真的?”

“回禀陛下,是的。”听到“父亲”二字,明华容皱了皱眉。

“朕想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是有心人从中生事,还是——明尚书当真如此不堪?”待到说完,宣长昊才惊觉自己竟不加掩饰将心底的疑问统统说了出来。不禁长眉微拧:是觉得这小丫头聪慧过人,必然知道真相,抑或只是单纯地全然信任她而已?但无论是哪一个答案,都意味着自己对她生出了本不该有的兴趣……

意识到这一点,宣长昊心头百味陈杂。下意识地便想起了燕初明媚艳妍的笑颜,仿佛希冀借此来冲淡什么似的。直到明华容清泠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才收敛心神,认真谛听。

明华容自是未曾察觉他心内暗涌,径自说道:“论理家丑不可外扬,但既然陛下询问,臣女便不敢不答,只盼陛下听后莫要追究那为死者翻案申冤之人的所作所为。”说罢,她便将周姨娘利用二房近来频频生事之机,趁机挑唆明檀海,并借明卓然之口质问明守靖为何白氏未嫁先孕,趁势带出当年两桩命案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听她说完,宣长昊目光微动,也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问道:“依你看来,此事并非白家人所为?”

“陛下大可放心。事关白氏声誉,白家人巴不得这件事永远不要有人提起,并不惜杀掉了许多知情人,又怎会利用它来做文章。只能说周氏选择的时间太巧。或者换句俗话,欠了债迟早要还,明守靖当年做了初一,早该想到会有十五。”

注意到她话里对明守靖毫不掩饰的憎恨,甚至直呼其名,宣长昊轩眉微沉,问道:“你恨明守靖?”

“为何不恨?”明华容冷冷说道:“君子爱财爱势,皆该取之有道。像他这样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杀害发妻兄长的人,无论如何惩处也不为过。”

在以孝为重的昭庆,若是其他人听见这些话,多半会大为吃惊,继而指责明华容是个忤逆子。但宣长昊却因为项燕初一事,心内对项烈司隐然有怨,所以分外理解这种心情,并且没有分毫责怪之意。在他心中,也极度瞧不起并憎恶明守靖这种小人,只是之前因为怀疑是瑾王那边有所察觉,所以才迟迟没有发落他罢了。现在知道事情并非如此,自然再无顾忌,他决定等雷松的情报一来,便要立即处置明守靖。

只是,明守靖虽然不堪,但却是唯一一个打入瑾王内部的内应。想到从此失却了一个或许能带来关键消息的人,宣长昊原本稍有舒展的长眉复又重重拧起。

单看表情,明华容或许还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若联想到目下的处境,那简直就是呼之欲出了。当下明华容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可是在忧心瑾王处从此少了内应之事?”

宣长昊点了点头,道:“当初他毛遂自荐,自愿为朕监视白家人与瑾王,应该是你提议的吧?谁能想到……”

明华容道:“陛下是否想过,此事看似对您不利,实则对瑾王与白家之间的结盟也不利呢?”

宣长昊闻言一惊,尚不待发问,只听明华容又解释道:“您大概已经听说了,昨天晚饭时明家有近三十个下人误食毒菌,毒发身亡一事。但或许您还不知道,这主意是白文启出的。昨天走前,白文启将一包毒药交给明守靖,让他将在场下人都毒死封口,免得他们出去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就是说,这些下人并非食物中毒而死,而是被人毒死的。”

听到这话,宣长昊先是震怒于白家人的胆大妄为,视人命如草芥,旋即又觉得有些不妥:“这事看似凑巧,但一旦明守靖受惩的圣旨发出,有心人不难猜测到这两者间是否有什么干系,以致毒杀了这许多下人。”

见他一点就透,明华容笑了一笑,接口道:“陛下说得极是。届时还不知有多少风言风语要传出,说不定比事实本身传得更加离谱难听。以白文启的头脑,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但他还是决意这么做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急于掩盖另一桩更大的秘密。而那桩秘密,想来绝对是超出所有人想像的。”

这推测十分合理,宣长昊立即追问道:“莫非你有什么证据?”

明华容摇了摇头:“没有。但是——陛下,会这么想的人,可不只是您与臣女,瑾王定然也会这么想。”

“瑾王?”宣长昊突然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错,瑾王。”明华容理了一下被风拂乱的斗篷系带,淡声说道:“瑾王此人十分谨慎,这一点从他在帝京经营了多方势力,多年以来却一直将所有人都瞒得死紧便能看出来。而谨慎之人遇事难免会多疑多思,他定会想到这一点,然后肯定会去试探白文启。如果真是有什么机密要事想隐瞒,白文启自然要矢口否认,只推说是为了保全姐姐清誉才下此狠手,这借口瑾王自然不会相信;退一步说,我们都猜错了,白文启并没有什么秘密要隐藏,只是走了一记昏招,那他也要百般否认,而瑾王当然也不会相信,只会更加恼火猜忌,认为他是怀有贰心,公然隐瞒。总之,无论白文启到底做何反应,以瑾王的缜密多心,都不会再相信他。而这种秘密结盟,依赖的就是双方对彼此的信任,一旦失却了这份信任,盟约崩盘,不过迟早之事。”

说到这里,明华容目光微凝,说道:“瑾王要成事,少不了外力的支持。他若不再信任白家,势必要另找盟友。而这个时候——陛下,您大可另派他人与瑾王接触。只要功夫做到,仔细筹备,不愁瑾王不会上钩。”

这些事关江山社稷的话,从她口中淡淡说来全无杀伐之气,似乎只是女儿家闲话寻常。但细细品去,却隐然又有一子定江山的果决明睿,教人越想越是心惊。但她面上却无分毫得色,反而带了几分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倦怠之意。似乎对这些揣度人心,因势为之的手段已然极之厌倦,却又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再一次被这少女的绝顶聪慧震惊的同时,宣长昊不免想到了一个所有帝王都会想到的疑问:她这般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意欲何为?

想到全心全意几字,他不期然又想到了燕初。当初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当自己是一介微寒小兵,便肯倾心以待,自己却迟迟不曾察觉。直到有一天,燕初红着脸骂自己呆子,说若不是心里有你,谁肯对你这么好。

若不是心里有你……寻常人遇到这些争位之事,若非想要邀功进爵,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免得被卷进去脱不了身。但明华容却主动为自己出谋划策,百般盘算,莫非她……

不知不觉中,那些曾一度蠢蠢欲动又被他强行按下的小心思又开始探头探脑,呼之欲出。刹那之间,宣长昊脑中一片空白,那些阴谋暗算,权位之争似乎都在这一刻离他远去。天地寂静得能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记一记,敲出一个念头:若是……若是……

这时,却听明华容疑惑地说道:“陛下?”

宣长昊这才醒过神来。但看着明华容,一时间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见状,明华容了然地说道:“陛下是否奇怪,臣女一介小小女子,却不自量力地想要干涉朝政,究竟所图为何?”

她顿了一顿,不待宣长昊说话,又道:“其实臣女早就知道母亲乃是明守靖所杀,并且多年来臣女被放养在外,吃尽苦头。这么多年,臣女想得很明白,我们母女所遭受的种种苦难,皆因明守靖与白氏而起,而白氏之所以行事有恃无恐,全仗着背后有白家在撑腰。今日臣女便直言不讳:臣女种种所为,不过是想向明守靖与白家讨一个迟来的公道!为此臣女愿付出一切代价,哪怕粉身碎骨,被人讥笑不自量力只是小小蜉蚍,也要拼尽全力撼动白家那株参天大树!”

她早就想得很明白,想要铲除白家与瑾王就势必要借助宣长昊之权势,但在那之前却需要彻底取信于他,这便使得自己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经过数次接触,她觉得这人冷则冷矣,却是个长情之人,想来多半可以动之以情。她便看准机会,单刀直入地挑明了报仇的决心。

但眼下的情形似乎有点超出预料,宣长昊听完她的话后面无表情,眼中并没有她料想的了然或是嘲弄,反而似乎有些……淡淡的失望?

察觉到这一点,明华容不禁微愣,心道莫非此人迂腐至此,不能接受女儿想要向生父继母报仇的想法么?但刚才自己说痛恨明守靖时,他虽然未说什么,表情明明是认同的啊,这到底……

她并不知道,她的话仿佛一道无形壁障,撞得宣长昊心内蠢蠢欲动的某些东西倏然又缩了回去。虽然宣长昊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身为帝王的自尊自律,与对亡妻的愧疚却已禁止他再深想下去。很快,他便收起本不该有的心思,向明华容说道:“原来如此,朕明白了。明小姐聪慧果决,想来日后定能襄助朕良多。今日这提议确实不错,朕会与近臣再行商议,看如何行事。至于今后——”

他向来言语不多,此番虽只廖廖数语,明华容却已知道他是相信了自己的话,认真采纳了谏言,顿时心内一块大石落地,说道:“多谢陛下信任,今后若再有什么应对之策,臣女定会及时报奏与陛下。”

宣长昊点了点头,道:“如此,辛苦明小姐。朕还有事,先行一步。”

“恭送陛下。”

行礼既毕,明华容起身等待宣长昊先行。视线无意一掠,看到竹林外有个锦装宫女一闪而过,她不禁微愣:长公主殿内的宫女衣着皆是特制,十分素淡,与其他殿宇的样式全然不同。看这宫女的打扮,应该是外头进来的吧。但后宫再没有其他公主贵人,几个有名无实的嫔妃皆是悄无声息的,想来定无资格到长公主面前。这宫女……还真是来得蹊跷。

明华容不动声色地想着,眼见宣长昊的身形已然消失,才向正殿之后的厢房走去。

宣长昊离开清梵殿后径自去了御书房,过了两个多时辰,雷松便带了密报过来,将昨日明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了一遍。宣长昊听罢,果然与明华容所说的分毫不差,心内不禁对她又添几分信任。当下写了一封密诏交给雷松,又吩咐了一通,命他依言行事。

雷松人如其名,雷厉风行,当日傍晚便带着密旨,挑了几个属下一起来到明府。彼时明守靖正在喝药,听下人报说有几名形容魁梧的灰衣人过来,指名道姓要见他。

明守靖重伤未愈,心事重重,又疼又急,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听说来人没有报上姓名,只当是像以前那样,来了群故做神秘、实则想要托门路或投靠的无赖。刚想让家丁将人轰出去,转念想到灰衣人三字,忽然正触着一桩心事,连忙问道:“他们……他们可有带什么表记信物?”

“没有呢。不过,老爷,这几人都配了绣春刀。”

听到这里,明守靖心中大惊:绣春刀只有九龙司的人能佩戴。莫非,陛下竟派了九龙司的人来处置自己的事么?难道他竟不顾念自己为他打探瑾王消息的功劳,想要严惩自己?

想到平日里有关九龙司的那些神秘又血腥的传闻,明守靖心惊胆战,不由自主猛然坐起。情急之下却牵动了伤口,立时疼得呲牙咧嘴地滚下床来,摔了个五体投地。惊得喂药的丫鬟失手打翻了药碗,淋淋漓漓泼了一头一脸,十分狼狈。

满屋的下人们见状吓了一跳,刚待去扶,却听明守靖气急败坏地嚷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贵客进来——嘶,好疼……”

正在这时,一行人龙行虎步走进院来。为首之人进了房间,看见明守靖趴地不起的模样,不禁讥笑道:“明尚书无需行此大礼。”

看清来者,明守靖又是紧张,又是窘迫,结结巴巴喊了一声“雷大人”,连忙又斥责着下人快将自己扶起。

来人正是雷松。他冷眼看着明守靖站稳,挥手让下人退出屋外,命下属关紧门窗,方自怀内取出明黄诏书,沉声说道:“明守靖听旨!”

这是密旨,便少了许多繁琐的骈文,十分简洁,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雷松便宣读完毕。但明守靖听罢却是面若死灰,险些彻底软在了地上。定了定神,他挤出个笑脸,央求道:“雷大人,可否替下官向皇上带句话儿:下官有要事呈禀,只想再见皇上一面。”

雷松是军旅出身,与宣长昊一样嫉恶如仇。早间亲自调查时,他便震惊于明守靖的无耻卑劣与不择手段。如果不是碍于宣长昊的密旨,只怕他自己也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一番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心肠歹毒的人。

当下听到明守靖低声下气的恳求,雷松冷冷说道:“明守靖,单论谋害朝廷命官这一桩,判你秋后问斩都不为过。现今陛下只是将你引咎革职,贬为庶民,你还有什么不足?”

“下官……下官……若雷统领为我进言,我愿孝敬雷统领黄金千两!”紧要关头,明守靖再顾不得扮清高,连忙说道,指望能以财帛打动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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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 明家内乱

听到明守靖竟想收买自己,雷松不屑之色更甚。他上下打量明守靖几眼,冷笑道:“明守靖,雷某忝列九龙司统领数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胆敢当面行贿的,这份胆识倒也不错,可惜没用在正途上。若非陛下有旨,单凭你弑兄这一点,我就要出手去了你半条命!”

闻言,明守靖惊惧更甚,情不自禁就着跪姿往后爬了几步,像是要借此躲避雷松一样。

见他如此丑态,雷松愈发鄙夷,也懒得再同他废话,甩下一句“若有抗旨,定不轻饶”,便率众扬长而去。

直到听着他们整齐的脚步声消失,明守靖才虚脱一般软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完了……他苦读多年,一朝高中,十几年杀妻弃女换来的荣华权势,一夕之间全没了……老天爷啊,你为何待我如此狠心?

他正自怨怼不已时,听到禀报的老夫人匆匆赶了过来,见他面若死灰地伏在地上,两眼发直,不禁唬了一跳:“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会被吓成这副模样?”

看到老夫人,明守靖眼中总算有了两分活气。待小厮将他半扶半抱架到床上后,他紧紧握住老夫人的手,老泪纵横道:“母亲,咱家没指望了……适才陛下着人过来下密旨,说明日便会在百官面前颁下旨意,将我贬为庶民。”

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老夫人仍是如遭雷轰一般,也跟着一阵腿软:“竟……竟这么快?亲家公没帮我们说话么?”

明守靖道:“这主意原本就是白文启出的,他家自然不肯再出头。”

老夫人急道:“咱家的亲家又不止白家一个,你把赵家忘了不成?”

“赵家……”明守靖犹豫道:“赵家同白家走得近,只怕也是一个鼻孔出气,关起门来自扫瓦上霜,不会理睬我。”

“是我明家的女儿嫁了他,还是白家的女儿嫁了他?若论姻亲,咱们才是头一份的!”老夫人喘了口粗气,说道,“我这就打发人过去!对了,华容不是早上才进的宫么,长公主不是很待见她么,难道她没请长公主向陛下求个情?”

明守靖正是满心绝望,听到明华容的名字,更觉雪上加霜,怒道:“那小贱人比白思兰更可恶!心肠歹毒令人发指!她不来落井下石已是谢天谢地,怎么可能还为我求情!”

他还想再骂几句,但刚才折腾了这半天,原本稍稍愈合的伤口又开始迸裂流血。老夫人虽有心再问清楚些,但见他身上血渐渐渗了出来,顿时急得什么都忘了,连忙叫人来换药换布请大夫。忙乱半晌,又记起尚未打发人去赵府,便又急忙打发了总管李福生连夜过去。

老夫人本是贪鄙之人,加上焦急忙乱,更记不得准备礼物。李福生不敢耽搁,便随意拿了些绢布药材之类的去了。到得赵府,他先借口给莫夫人请安,本说待见了面再提求情之事,孰料下人将他的话儿并礼物传带进去后,过得半晌,只有莫氏身边的一个嬷嬷出来见他,说夫人已经歇下,不便见人,让他改日再来。

李福生不死心地问道:“那请问少夫人歇下没有?”

听他问起明霜月,那嬷嬷瞅了他一眼,神情古怪地说道:“少夫人病了几天了,现在仍是精神不好。她的陪嫁丫头不是早往贵府带过话儿了么?怎的也不着个嬷嬷过来,却只管让您来问?”

明霜月生病卧床不起的事情李福生自然是知道的。但明霜月的丫鬟回娘家禀报时,因白氏彻底失势,老夫人正觉扬眉吐气,又怎愿再照拂白氏的女儿,便装作不知道,甚至也不差人过来安慰探望。

闻言,李福生尴尬一笑,却因知道事情紧急,不肯轻易罢手。因想着二小姐该是个受宠的,或许还能指望一二,便又试探着问道:“那……那日我送给和远少爷的那位小姐,她……”

不待他说完,那嬷嬷便倏然板起了一张脸,硬梆梆说道:“什么小姐?小少爷新娶了媳妇,哪里又会收什么小姐!”

见说不通,李福生只好灰溜溜地告辞走了。那嬷嬷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随即回到莫氏房内,将这些话一一回禀了。

莫氏听了冷笑道:“连没名没份送过来的女儿都惦记上了,他家定是出了大事。怪道昨儿白家才打发人来透了些口风,谁想这么快就应了。只可笑他家也太不知礼数了些,拿些破布烂药来就指望我为他家出头。好在我也没那心思,今后他家再来人,你都只说我出去了,没空理会。”

说罢,她又皱了皱眉:“远儿还是恋着那个妖精不肯撒手么?虽说明家已经不要她了,但毕竟京内许多人认得她,将来难保不走漏了风声,就这么放着也是个祸害。”

那嬷嬷连忙陪笑道:“夫人快别生气,依奴婢说呀,小少爷也是一时图个新鲜。待劲头一过,自然就丢开了手。届时要怎么处置她,还不是夫人一句话儿的事。”

莫氏眼中掠过一抹狠意,说道:“虽说如此,但我到底咽不下这口气,你不知那妖精多猖狂,当初在她家时就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这些日子我一想到她就和我在同一块瓦檐下住着,我就心里堵得慌,偏生远儿又拿她当块宝,我若强要动手,怕又伤了母子情份。是了,我前儿不是指派了你妹子去管照那贱人的起居么,你去告诉她,让她多和那贱人说说话儿,打量小少爷快过去的时候,引着那贱人的口风骂他几句,挑着他们多拌拌嘴。远儿最恨别人说他,要是听见了,不待我动手,他自己就容不下那贱人。”

莫氏提起明独秀,皆是以妖精贱人等指称,绝不肯提起正经名字,显然是恨毒了她。那嬷嬷见状,不禁在心内感叹好好一个千金小姐竟落到这般地步,被人百般作践。但面上却是一派叹服,恭维道:“还是夫人有主意,这法子既不伤母子情份,又惩治了那小蹄子,当真高明!”

闻言,莫氏面有得色,道:“也是没有办法了,否则我哪儿舍得远儿被那小贱人骂。”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再者,那小蹄子敢骂少爷,迟早要遭报应的,夫人根本无需放在心上。”那嬷嬷一面絮叨着,一面搀起莫氏回卧房歇息不提。

再说明家,老夫人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把李福生盼回来,但听见说莫氏托辞不见,明霜月又在病中指望不上后,便晓得莫家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白家又更是靠不住。眼见保住儿子的官位是绝无可能了,她不禁彻底死了心,暗道横竖这些年来也积下不少钱财,待儿子养好了伤,拿回去再多买些田地,做个富家翁也倒使得。再不然,在帝京城郊买处庄子颐养天年也不错。

她盘算合计了一夜,天色将亮时突然想到前天晚上发现林氏不告而别时光顾着猜测她的去向,竟忘了查点一下库房内有无损失,不禁大急。也不等天亮便爬起来,带了人急急赶去盘查。

不查倒好,一查之下,老夫人几不曾气死过去:库房内其他大件东西都在,唯有藏得最隐秘的小金库里,少了足足二百两黄金和三千两的银票。公账内多年的结余一下子就去了大半,老夫人顿时心疼得肝胆俱碎,一迭声地嚷着是林氏卷走了金银,要报官捉她。

出了这么大的事,自有人报告了明守靖。一听短了巨额钱财,明守靖也是着急上火。他头脑比老夫人更清醒些,听说贼人只动了小金库,其他一毫未动,也未将金库的东西全部卷走后,便怀疑许是内贼趁乱所为。但他因仍为昨日密诏不甘心,正待赶去宫内求见皇帝,以期讨情免责,当下也来不及和老夫人细说。匆匆说了下自己的推断后,便咬牙忍着痛出去了。

而老夫人听了这话,虽是半信半疑,却也抱了万一的希望,当即说要将阖府的下人彻底检搜一遍。

李福生因知道明守靖立即要被摘官去印一事,便劝道:“老夫人,府中近来正是多事,且容老奴多嘴劝您一句:还是先将要紧的事情办了,趁老爷还未回来,将府内的事情理一理。否则等消息一传开,府内人心一散,许多事情就不好做了。”

他本是好心劝解,但老夫人正窝了一肚子的火,又心疼得无以复加,听了这话却立时疑心到了他头上:“莫不是你趁机卷走了钱,所以才惺惺作态劝我不要追查?!”

李福生受明守靖重用,多年来在府内几乎等同半个主子,不但下人对他毕恭毕敬,几位主子待他也是和颜悦色,从不曾受过这样的污蔑。当下他见老夫人如此昏愦,只知心疼钱财,不知顾全大局,怒气一冲,不禁冷笑着脱口而出:“老奴自不是这等样人。但却不知,会否有人监守自盗,贼喊捉赃呢!”

闻言,老夫人大怒:“你这狗奴说什么?!胆敢诬赖我,可见必是心虚无疑!”

李福生这才惊觉自己说得过了,便放软了态度想要解释。但老夫人根本不再听他说话,只一迭声地命人来拿住他,并速速去搜检他的房间。

明守靖背靠白家这棵大树,这些年来其他官员们没少往他府里走动。李福生既为明府总管,迎来送往之余自然皆有红封可拿。更不要提他平日里于诸般事务头上刮下来的油水。当下闻声赶来的家丁们虽碍着他的积威不敢当真动手拿他,说去翻检也只是作作样子,但就是这么随手一翻,却就已翻出了一堆价值不菲的好物。

待这些东西被抬到老夫人面前,她看着大堆的贡茶,箱装的白参,成套的前朝官窑茶具,恨得牙根直泛酸,枯瘦的手指几不曾戳进李福生眼睛里去:“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你家老爷还未做到宰相,你日子倒是过得比一般的六品官员更滋润了!更可气你不但贪污,更还败家!昨日我不过让你去赵家走一趟,你拿东西做甚?可见定是平日拿着公中的东西不当数大手大脚地送惯了!我这些年精神不到,见你在老爷跟前还算有眼色,便任着你操持施为,没想到竟是养得你比老爷还福态体面了!我今儿定要把你送官严办,让你把这些年贪进肚子的都吐出来!”

起先李福生还陪笑想要解释,但却见老夫人越说越来劲,平日里不如意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扣到了自己头上,后来又听见要将自己送官,不觉也来了脾气,回敬道:“老夫人,有空为这些仨瓜俩枣的小事跳脚,怎地不去管管真正的大事?眼见得老爷就要被撤官了,届时这一大家子人该怎么办,您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啊!”

除了李福生之外,其余的下人都不知道明守靖要被革职一事。当下听他嚷了出来,便都纷纷惊疑不定地去看老夫人。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不知是李福生有意喊出来动摇人心,闻言想也不想便张口骂道:“若非你们这些不成事的杀材狗奴拖累,教他不能省心,他又何至于此!”

听到这话,众人便知道李福生说得不错了。这事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一时四下里俱是死寂,只能听到老夫人粗喘着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捆了送官衙去!”

这时,却听有人大声说道:“眼见得老爷都不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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