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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闺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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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啊,既是华衣又是枷锁,端看你怎么利用罢了。半夏虽也是出自郁府,有识字断文,却终究缺了些阅历。他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去动那些田产和铺子。半夏这般强势,便让他暂且护着吧。
深吸了一口气,周思敏忽然对芍药道:“一会儿你找个机会给张家小姐去个口信,告诉她我明日想去城里看看。”
第二十七章 出门
第二日一早,周思敏便来到张氏所在的院子请安,并说起张成澜邀请自己一道出门的事情。
“澜姐姐说是去买几本棋谱,而女儿也想去看一看哥哥的情况。”她低眉垂眼的说道:“若是能进去探视一番,女儿也好心安些;若不能探视,左右也就半日时光,女儿也会速速回来禀明母亲的。”
室内坐着的站着的都是女眷。张氏坐在上首,两边各站了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姨娘。柳氏地位比较高,坐在张氏下首,身边同坐的是表情淡漠的周思淑。
周思敏坐在周思淑对面,身上穿了一袭半旧不旧的云银色的留仙裙,褶皱处绣着几朵兰花,藏在裙摆深处时隐时现。
张氏原本还有些气闷,听她说是去探视周思文时,心里便软了下来:“你有这个心便是好了,专门出去一趟岂不又要叫我担心?”
周思敏原本就是个闯祸大王,虽然这几日看着安分了许多,但是多年形成的坏印象去根深蒂固了。
张氏不同意。
柳氏在一旁笑眯眯的也不插话,却用手肘碰了碰周思淑的胳膊,示意她有好戏可看。然而周思淑对她还有隔阂,将身体往边上挪了挪,没什么反应似的继续低着头玩弄自己的手指。
“母亲,女儿知道您不放心,但是您也知道,澜姐姐出门必定会带许多奴仆丫头。”周思敏却继续耐心求道:“有这么多人看着,女儿如何会闯祸。更何况,女儿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那些灾祸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往上凑?”
她见张氏脸上并无松动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扬,又道:“再者,女儿也听闻要救哥哥,就必须要动用到那些个铺子和田庄。然而没有哥哥的命令,我想这里也没人敢做主卖了那些东西。”
所以,只有她,只有奉了周思文命令的她才有权处理那些财物。
屋子里的人全都没了声音,大家都一致朝着张氏看去。只见对方脸色有些难堪,却仍强装了笑颜对周思敏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放心不少了。只是到外面不比在家,你做事之前总该想想后果才是。”
话虽这么说,张氏心里却到底存了一些隔阂,只觉得她这个继母当的十分憋屈,动用一点钱财救急却还要看子女和下人的脸色。
周思敏却顾不上再多,心里一松,忙不迭的就答应下来。然后也不愿再留在原地听这一群女人聊些没营养的话了,只说下去收拾收拾便提前告辞走了出来。
张成澜已在她的小院外面等着了。她站在树荫底下不住张望,身边一个干瘦干瘦的小丫鬟拿着一把团扇不停给她扇风。看到周思敏过来了,她急忙上前来迎,边走便问:“怎么样?可以走了吗?”
周思敏点了点头。她没什么要带的,只是让芍药去嘱咐了玉兰几句,而后便跟着张成澜的马车一路出了里仁坊,直奔安溪城里最大的棋社而去。
“一个是风雅堂,一个是新月楼。前一个是给他们男的开的,听说规模很大;后一个是专接女客的,就是一进院子一幢小楼。”张成澜一谈起这安溪城里的棋社,满月一般饱满的脸庞上便涌起薄薄的潮红,整个人都发散出一种独特的光芒:“这两家全是宋家开的,是安溪城里最大最好的棋社!里面的棋手和观客多的不得了,每天光是**的银子都要好几十万两银子出入!”
周思敏被对方感染,心里居然也涌出一丝激动的感情出来:“这新月楼里都是女眷,她们也玩赌棋?”
襄平只有少部分棋社对女客开放。便是这少部分开放的棋社,也是不准女客博弈的。看来安溪到底是和姜桐及流疆交界的地方,民风也比襄平要宽和许多。
张成澜大笑起来:“玩!怎么不玩!只不过咱们女眷么赌的小些,玩的就是一个风雅。不似他们男客,坐在风雅堂里还是人模狗样的。一旦赢了银子就要到外面干些极不风雅的混账事了。”
周思敏听了,不由抿嘴笑了起来。既然也有赌棋,那她今日便不怕没银子进账了。
“我今日全买你赢。”她笑眯眯说道:“我还要靠这些银子去救我哥哥,所以澜姐姐今日可一定不能输哦!”
张成澜心里一热,感动之余又有些紧张:“那万一我要是输了怎么办?”
周思敏摇头,用折扇的扇柄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在上面印出一个红色的印记后凶恶的说道:“那我就把你给卖了换成银子!”
开玩笑,张成澜的棋艺水平完全可比国手。周思敏若是买她赢都能输了,那便只能归功于自己运气不佳,竟会在这安溪接连碰上两个国手级的女棋手。
到时也只有再动用另一个法子罢了。
马车从静谧的深巷行到了熙攘的市街上,外面嘈杂的声音慢慢在马车里响起,然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贴近。过了没多久,周思敏便感觉那马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直到最后徐徐停住。
“小姐,新月楼到了。”外面的车夫说道。
芍药连忙起身先下了马车,张成澜身边的干瘦丫头见状也红着脸效仿着。
“姐姐,我叫赵二丫。我……我什么都不懂,你教教我好吗?”她跳下马车讨好似的对着芍药说道。
芍药是个热心肠,又看张成澜和周思敏关系处的好,自然满口答应。一边将帘子撩起,一边对她轻声道:“看到小姐下车时,你去搀一把。主子可不会跟我们一样,随便就能从马车上跳下来的。”
赵二丫急忙点头,双手朝前伸着就要接她的主子。
芍药扑哧一声:“算了吧,你过来打帘子。我来扶着主子。”
赵二丫有些羞惭,连忙上前学着芍药的样子,微微探出身子将帘子撩起来举着。然后看着芍药在两个主子下来时,一手借给小姐们当把手撑住,一手上前虚虚扶着,整个身子都将主子们的动作给挡住了。
即便如张成澜那般豪放的双脚跳下,也几乎无人能瞧见。
周思敏姿势优雅的下了马车,微微整理了一下身上行装才又慢慢走到张成澜身边,环视了一番左右景象,然后才开口问道:“新月楼和风雅堂只是前后院的区别?”
不怪乎她有此一问。马车下来的地方是人迹罕至的后巷,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墙,除了眼前的这扇门开了一角外,其余人家皆是紧闭门户,难得见到人影。
谁家正经做生意,会把正门开在后头的?也就只有这家棋社,因为前门要接待男客,才会不得已将分割出的女院的大门开在后巷。
果然,张成澜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不是说了吗?这两家其实都是一户人家开的。前面一大半全是风雅堂,中间隔了好几进院子及大门,轮到新月楼已是这宅子的最后一进了。所以你别担心,不会有外男能闯进来的。因为里面就只有一幢小楼,也只有这么一个门可以进出。”
第二十八章 旧怨
两人在门口微微驻足,然后便一齐进了那扇半开的门内。她们只带了芍药和二丫进来,其余奴仆便跟着那车夫一齐到其他地方歇息去了。
门内房檐底下坐着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妇人,穿着白底青花的布衣正相互间调笑嬉闹。横在她们面前的是一张长桌,桌上有纸笔墨砚及一把朱漆的算盘。
“见过几位小姐。”那两个妇人见到周思敏一行人进来,立刻停了嬉闹起身迎接,态度很是恭敬。
周思敏跟在张成澜身侧,听到对方说道:“我和这位小姐一共两人,后面这两个是我们的丫鬟。”
那两人听了,便躬身又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得罪才敢坐下。其中一人在一张半开的空白书册上写了几个字,另一个则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两片薄薄的牙雕小叶子递给了张成澜,而后道:“今日客人比较多,您和您的朋友分别是三十四号及三十五号。”
张成澜淡淡点了点头,将那两片牙雕叶子收在手里,让赵二丫给了那人两串钱,而后转身将其中一片叶子递到周思敏手中道:“今日我做主请你来一次,往后你再进来就全都知道啦。喏,我三十四,你三十五。牌子别丢了,一会儿咱们进去以后就凭着这个号码下注**。”
这倒和天舟棋社里的规矩差不多。周思敏也不扭捏,道了一声谢便大大方方接过了那片小叶,仔细端详了一下才发现其做工竟十分精致。她这一支片头上镂空雕了一朵海棠,层层叠叠的花叶疏朗有致,层次分明,叫人一眼瞧见便不由心生了欢喜之意。
“瞧瞧你都看呆了。”张成澜对这东西倒没那么多研究,也看不出好赖。她一心想早些进到棋馆里找高手对弈,哪里愿意周思敏这般磨蹭。一出了门厅,她也不用楼里伺候的丫鬟带路,拉着周思敏的胳膊就急急往前走去。
正如张成澜所说,这新月楼不过就是一幢二层小楼。小楼左右带翼,三面一围自成一院。周思敏还未进到楼内,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许多清脆的谈笑声。
女人们聚在一起,声浪总是高过相同数目的男人。虽说到周思敏这里才有三十五号进门,但是架不住这些小姐同样还带了许多丫头进来。张成澜带着周思敏一进门,便看到有好几处棋桌均被人占了。中间那处,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观客。
“那边定是有高手在对弈!”张成澜一下子兴奋起来,拉着周思敏围着人群外面兜了一圈也没找到插进去的机会,便只好站在人墙外头扼腕叹息:“好歹给人留个空处啊!”
芍药和赵二丫紧紧跟在两个主子身后,眼睛是一点都不敢离开,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就将主子给跟丢了。
“咱们还是去那边重开一桌吧!”周思敏笑眯眯说道:“我和你先手谈一局,不管她们压着我们任何一方,这彩头都是我们赢了。再有,等我们将那些高手都引过来,你就不愁没人找你挑战了。”
张成澜哈哈笑起来:“原来你竟打的这等主意!好好好!那咱们就去自开一局!”观摩不到别人的棋艺,她也觉得很是有些手痒,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对手,正急着呢,周思敏便现行开口了。
两人走到偏里侧的一处桌子边,然后便有楼里伺候的丫鬟上前给两人摆上棋具开了桌。
“两位要买多少赌资?”那丫鬟问道。
张成澜笑了一下:“就先给二十块吧。”
她一边说一边对周思敏解释道:“这里一两银子换一块,我们先各拿十块如何?”
周思敏颔首,让芍药将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全都拿了出来。
所谓赌资,不过是新月楼自制的一块原形铁牌,上面铸了新月小楼的记号以及赌资所替的数目。等到顾客回头拿着这些赌资和号牌去柜台前换成现银时,新月楼便从里面抽出一笔提成。
那丫鬟收了银子后立刻从身前的布袋里数出二十块铁牌放在了桌上。张成澜将铁牌转手就交给了赵二丫,惊得对方就好似被烫手了一般差点扔掉。
太浪费了!十两银子在她家乡都能造出三间大瓦房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十块小牌子收入怀中,抬头又朝芍药看去,却见对方面色如常,不由又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周思敏与张成澜也不设赌局,只跟平常一般慢条斯理的下起棋来。她今日出门主要是去那坑了她兄长的至宝斋探探底的,只是手上没有银子,怕到时候被人给赶出去,便跟着张成澜先来了这新月楼赢上一把。
自然,张成澜的银子她不想赢,也赢不了。于是便和对方玩笑说她只好守株待兔,只盼着那些臭棋篓子能碰到她手上。
“哟。我当是谁这么眼熟呢……”一个十三四岁的红衣女子走到周思敏身边后,就好似看到了熟人一般立刻就凑了过来,讥讽的笑道:“原来竟是周家的草包。”
周家的草包?
周思敏和张成澜还没猜子,就被身边这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低问对方:“臭棋篓子?”
说完两人一愣,随后不由又轻声笑起来。
红衣女见二人不理会自己,不由竖起两道柳眉怒道:“笑什么笑!草包也敢来棋社下棋,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周思敏确定她说的就是自己,脸上的笑意自然就淡了下去。陪都就是陪都,没有那些个世家大族树榜样,这些闺阁小姐都跟长歪了似的,一个更比一个没教养。
张成澜看着眼前这位穿着时兴,头戴羽翠的瘦削女子,眉头一皱就为周思敏抱起了不平:“你凭什么说我表妹是草包!不说别的,就说这下棋,你就这么确定你的棋艺会比她强?”
那女子一恼,厉眼便直射在了张成澜身上。待看清了张成澜的长相后她立刻鄙夷的笑了一声:“哪里来的死胖子!竟也敢在本小姐眼前放肆!哦,你说这周草包是你表妹,那你就是她的表姐了?表妹是草包,那想来你这做表姐的也好不到哪去啊!”
旁边众人见到有人吵闹,三五成群的便往这边围拢过来看些热闹。
“刘家妹妹,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穿着绯红色对襟襦裙的妙龄女子:“草包嘛,自然是要表里如一,外头是草里面也是草;而周家妹妹可比她身边这位同伴漂亮多了,便是叫她一声绣花枕头,我想也是合适的。”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刘姓女子更是抚掌而笑,朝着来人喜滋滋叫了一声:“钱姐姐,你终于来啦!”
姓钱?
周思敏瞧着对方那满是厌恶的眼神,以及这**裸挑衅的恶意,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是遇到了谁。
呵呵,她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竟会遇上这么一个旧怨!
果然,那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慢腾腾走到周思敏跟前,嘴上噙着冷笑说道:“周小姐,七夕一别之后你我已是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看到对方杀气腾腾的眼神,周思敏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筒,然后抬头直视着钱家小姐说道:“承蒙小姐记挂,思敏自然是无恙的很。”
周思敏倒也的确要感谢眼前之人,否则她那一抹孤魂还不知道要栖身何处呢。
“钱姐姐你还跟她客气!要是我,早给她们点颜色瞧瞧了!”刘姓女子像是看不惯她们二人平和的交流似的,不由就在一旁出声讥讽:“也好教她们知道,没个两把刷子,这新月楼可没那么容易进来!”
第二十九章 成败
“哦?这新月楼难不成是你家开的?”周思敏听她刁蛮不讲道理,不由轻笑:“我们花了银子,为什么不能进来?如果是你家开的,那也行,你现在把银子退给我们,我们这就离开!”
刘家小姐一噎,顿时脸色红涨,指着周思敏骂道:“谁不知道来新月楼的都是棋艺高超的小姐!你一个草包,来这里不是平白侮辱了我们吗?”
这话未免太过狂妄,然而周思敏环顾四周,却见众人的表情竟都是深以为然。
尤其那个钱家小姐,一边低声劝慰那姓刘的丫头,一边斜眼对这周思敏看着:“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人你都能跟她呛起来。不过是个一窍不通的草包,也值得你跟她扯嘴皮子。你眼光还能不能再高些了!”
她这番话一出,周围人都轻声笑起来。
周思敏无声浅笑:这女子当着她的面说她长短,根本就是想故意激怒她。未免叫对方失望,她终于站起身平视着眼前之人客气的说道:“正如钱家小姐所说,思敏的确是个不通棋艺的粗鄙之人。上次从钱府回去后,更是觉得自己腹内空空不及诸位小姐良多。狠狠恶补了几日,也总算弄清了这棋术内隐藏的玄妙。”
她似笑非笑的望着钱家小姐,傲然说道:“今日既然能和钱家小姐碰上,想来也是缘分。既如此,不如我们当众手谈一局,也权当是指教一番如何?”
至于是谁指教谁,那得她说了算。
周思敏说完也不等对方应下,转头看了看张成澜,见到对方被气红了眼眶却无语能够辩驳的模样,不由更觉那两个挑衅的女子真是丑陋极了。抬手对张成澜拜了一礼,周思敏诡异的笑说道:“张姐姐对不住啦,我想要先与这位钱家小姐对上一局。”
张成澜哪有不应,她早就想教训教训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了。当即就将手中棋子一扔,站起身就往旁边一桌走去,同时扬起下巴,张成澜对着那个嘲笑自己是死胖子的刘姓女子高傲的说道:“敢问这位小姐尊姓大名,可有胆量与我张成澜也来对上一局?”
钱、刘二人一噎,顿时脸上神色就难看起来:居然被这对草包抢了先机叫板对弈,她们此刻应或是不应便都显得气弱了许多!
“多日不见,周小姐倒是连性子都变了。”钱家小姐慢吞吞说着,然后不急不躁的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坐到了周思敏对面,又扬起声音问了一句:“要不要我让你几子?”
周思敏回以甜笑:“若钱家姐姐想要给我送钱,我自是愿意的。”
“口气这么大?看来是不想叫我看轻你让子了。那便说说吧,你这局打算出多少彩头?”
“先十两银子吧。”
“好。我跟十两。”
这边的两人订下赌注,也不管旁边人群议论纷纷开始买卖输赢,便各自猜子准备开局。
另一面,张成澜和那位刘姓女子也已经坐下。
“告诉你,我姓刘名红莲!”她倨傲的抬着下巴对张成澜道:“今天不把你输得心服口服,我就跟你姓!”
张成澜岂会怕她,当即冷哼一声同样抬着下巴高傲的回道:“算了吧,就算我赢了你,也不敢教你这这样的人来侮辱了张家祖宗!不要恶心的我吃不下饭去!”
“好,你有种!那咱就定个规矩,三局两胜,谁先输了谁就趴在地上学狗叫!”
“那我就等着听你叫了!”
这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竟比周思敏那边还要紧张。原本围观在其他桌子边的观客纷纷被吸引而来,棋局尚未开始,开出的赌注却已经加到了几千两。
她们的台局开在两桌中间,新月楼里有专门的丫鬟在一旁划线看台,并且一笔笔将各人的号码牌及下注赌金登记清楚。
“你怎么买了那个姓张的丫头赢啊?”大约是结伴而来的朋友们见到自己小伙伴买了张成澜胜,急的都恨不得替她把银子给拿回来了,一边惋惜一边还不停问那个看台子的丫鬟:“能不能反悔啊?我朋友是新来安溪的,什么都不懂呢……”
那女子看起来已有二十左右,却看不出是未婚还是已嫁,穿了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衫。她身材欣长,体态英挺,头发跟男子一般用发簪高高束着,懒洋洋倚靠在台桌之上,脸上是一副极其玩味的表情:“为什么不能买那姓张的赢啊?”
她的朋友恨得只能跺脚,抬手指着周思敏道:“你来这安溪也有十来日了,这人你不认识,那姓周的你也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跟那草包混在一处的女人,棋艺能好到哪去!买她肯定输啊!”
周思敏耳尖听了,不由暗自点头。的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以前的周思敏,的确跟张成澜没什么话聊。
那女子却也不后悔,脸上露出的表情似乎极不在乎,却偏头又暗暗跟她的朋友嘀咕了几句道:“你们知道个屁!相比周家那个草包,我更讨厌钱如云那个女人好不。整天一副清高的不能让我碰一下的模样,看着就叫人讨厌!照你这样讲,跟她玩在一起的人肯定也讨厌的很。”
她的朋友听了便只好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唉声叹气的说道:“随你罢!反正你又不缺银子!”
周思敏却再一次捕捉到这细如蚊蚋的声音。
钱如云?
她看了看自己的对手,终于给对方贴上了完整的名称标签。
“周妹妹,你这棋下的倒是轻松。”钱如云看着对方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下法,不耐的讥讽道:“竟是一点脑子都不费呢。”
周思敏勾了勾唇,将手上的棋子漫不经心的丢在棋盘上:“就你这种水平,我犯得着费脑子吗?”
钱如云听了,不由有些气恼。虽然她知道对方最后一定会输,一定会被自己打脸,但是在这之前,她却还要忍受对方这般狂妄自大的侮辱!
简直一刻都不想忍下去了!
心里一急,她手中棋子落下的速度便也快了许多。
两人你来我往,倒也叫一旁的看客看到津津有味。众人因为大多下注在钱如云身上,便十分期盼着她能立时就将周思敏给杀个片甲不留。可是时间倒是过去了很久,两人的架势却是越发显得沉闷了。
“怎么样?还没结束啊?”有人开始催促起来:“钱家小姐好歹是安溪第一才女,将这姓周的草包打败还不是眨个眼就能办到的事!”
“你懂什么!”另外一人驳斥道:“钱家小姐是第一才女没错,可这周家草包四个字,你以后可别随便乱喊了。”
“怎么,你也看出点门道了?”人一多,便总有几个高手自诩能算透全局。周思敏这下法虽然看着散漫,但细细思量之后却总叫人觉得她似乎是在布一个大局。
人群里的议论纷纷钱如云是听不到了。她此刻已经是全神贯注,因为随着她吃进去的白子越多,她发现自己的黑子却也似乎越发桎梏。就好似陷进了一个泥潭,越挣扎就越快被淹没。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算计了。
周思敏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心想对方这思考的时间真是越来越长了。
而不远处的人墙里面,突然传来了刘红莲难以置信的尖叫:“不可能!你怎么会赢?不算,这一局不算!”
原来竟是张成澜那边已经赢了一局了。
第三十章 威胁
“输不起就别大言不惭的跟我赌啊?”张成澜坐在原地动都懒得动,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兴高采烈的说道:“原先我还当你是个什么高手呢,却原来……”
她笑眯眯环顾了周围一圈,轻蔑的说道:“不过如此。”
刘红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这么快就被一个草包给打败了。
还是个胖的跟头猪似的草包。
“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给钱给钱!”原先压张成澜胜的那个女子简直赚翻了。她一边毫不客气的让丫鬟将那一大把赌资全都收走,一边又转头嘲讽刘红莲:“喂喂,你站着干什么?不是三局两胜么,你这么快就认输,我还怎么再赢一盘?”
刘红莲气的身子都发抖了,红着眼睛看了那女子一眼,却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张成澜道:“算你运气好!刚才本姑娘让你一局!这一次却不可能了!”
张成澜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再输一盘的话可是要学狗叫的!”
就这水平,连周思敏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可她们居然还敢嘲笑对方。张成澜打败刘红莲之后,对和周思敏对弈的钱如云是越发的看不上,挑了挑眉在心里暗暗说道:一个一个都说让几子让几子,结果也不知道是谁着这谁!哼,臭棋篓子!
周思敏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个赢钱的女子一眼,转头时看到钱如云眉头紧皱的模样,便道:“钱小姐这速度可越来越慢了。”
原本在下棋的时候催促对方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这局棋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她赢了,钱如云如今这般迟迟不肯下子只不过是拖延罢了。换在平常,周思敏自会慢慢等着没有二话,但是今日她时间紧张,实在不愿意在这棋馆浪费许多。
钱如云却仿若没有听见似的,动都不动一下。
周围的看客也有些不耐烦,却大概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愿多说,便纷纷转了脚步又去旁的对方看去。
“钱如云,你朋友都输了一盘了,怎么你这里还在磨叽呢?”
周思敏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讥讽刘红莲的赢钱女子。她眉目清朗,举止洒脱,穿着男子才会穿的宽袍大袖,竟有说不出的一股子风流倜傥之感。若不是那脂白的皮肤以及红艳的唇色,周思敏想自己说不定会误以为对方确实就是个男子。
她朝着周思敏这桌款款走来,神态潇洒,言语犀利:“哎,我最是看不惯像你这样下棋的人。明明心里都急死了悔死了,面上却还偏要做出一番满不在乎的神仙之态。输就是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能不能别学你那朋友一样,非要死鸭子嘴硬。”
这些话大概是众人的心声,却没有谁如她一般这样大咧咧的就高声说了出来。
钱如云终于抬了头,虽然被讥讽的满面红云,气恼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却还是强忍着怒气不敢和对方辩驳。
周思敏紧盯着钱如云的反应,觉得有些讶异,倒也对眼前这位贵女的身份好奇起来:在安溪,能叫府尹之女一点都不敢得罪的人,家世地位想必十分贵重。
“我听闻你鞭子耍的不错?”那女子走近了,席地便坐在了两人之间的软榻上,双手撑在棋桌上将身子探到周思敏身前问道:“如今看来棋艺竟也十分出众?”
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彩,贴的近了甚至能看到那黑漆漆的瞳孔里印着的周思敏的样子。
只是这距离太过靠近了。
周思敏不自觉往后挪了挪,淡淡回道:“这位小姐过奖了。鞭子只会闯祸,思敏以后都不会再用了。”
“所以你就又学了棋?”对方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就奇怪了,明明她们都叫你草包,怎么才过了几日,你就有这么大的长进?”
乞巧节上周家草包丢了大丑的事情在安溪可是人人耳闻呢。
钱如云也将疑惑的目光滞留在了周思敏的脸上。
周思敏只好垂下眼帘,低声道:“这有什么难的。思敏原就对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这方面的东西兴趣浓厚。又加上父兄常年在思敏耳边谈论探讨,久而久之,对这两军对垒之事即便不是真的擅长,却也能说上个七七七八八。”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而下棋,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么?之前思敏不过是不知这博弈的规则和技巧罢了,真的研究了,才发现也并不难懂。”
琴棋书画这四样,冯家女子被要求只要精通一二、余者不弱即可。她幼时并不如其他姐妹聪颖,便只好用勤勉去补。后来得了潘大师青眼,被她收为关门弟子后,更是将其私藏的磅礴书卷一一啃下,才终于得了一个德才兼备的好名声。
听她说的这般轻飘飘的,钱如云心里又苦又涩,妒意难平。从她跟着父亲到这安溪上任以来,便一直有个才女的名头冠在她的头上。如今竟被个草包轻松战败,还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这让她如何下得了台。
“哎哎哎,钱若云,你不会又要哭了吧?”坐在她们中间的那位小姐转头看到钱如云一副如丧考妣的沮丧模样,不禁抬手捂在了自己的脸上:“输就输了嘛,你哭什么哭啊?弄得这么可怜,搞得我也好想掉眼泪啊。”
周围的看客们不由就跟着笑了起来,也不计较自己跟着钱如云输钱的事情了,纷纷上前劝慰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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