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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闺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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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人虽然没有回应她,却大声对着周思文骂道:“思文,你做什么要对你妹妹下这样的狠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两个丫鬟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抖,立马停下手转过身叫了句老爷,而后便规规矩矩退到一边垂手立好。

周思文万分不甘心的垂下了手里的鞭子,转身看到门口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张氏及乔氏也一并站在了那里。

“来的倒挺快!”他闷闷嘀咕道:“晦气!”

周思淑终于看到救星,心里一松便就放开嗓音哭嚎起来:“爹,你再不来,女儿就要被五哥打死了!”

“老爷,求您快让大夫进来给思淑看看吧!她身子一向弱……”乔氏从不在周二爷面前做出越矩的事情,即使她现在十分想上前将周思淑搂在怀里,但是有张氏和周二爷在,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周二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着乔氏的目光里夹着熊熊的怒火:“我以往看她还是个好的,没想到却能对自己的手足使出那般歹毒的手段!你说说,她变成这样可是你这个做娘的教的不好!”

他刚才听周思文说张家的厨娘都看到了,便认为这次在张家人面前又丢了大脸,一口怒气憋在胸前,恨不能将眼前两个女儿全都抓过来打一顿扔出去。

“二爷你说的什么卑妾不懂。思淑是什么人品,十小姐又是什么人品,两人的话谁真谁假老爷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她摇着头死也不肯承认,脸上神情既愤怒又委屈:“爷要是看卑妾和七小姐不顺眼,还请爷直接惩罚卑妾就是了,万万别再迁怒思淑了。她年纪小又被人退了婚,已经够可怜了……”

她就不信,自己咬死了不承认,这周思文便真的能将那厨娘抓来对峙不成。她们那日去厨房小心了又小心,下药的时候保证是没人瞧见的。

周二爷听她否认了,脸色稍霁,负手踱到周思文跟前,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到底要长到多少岁才懂事!为了个扫把星,居然不顾名声的闯进姨娘的内院,还暴打你妹妹!你真是长了能耐了,对一个弱女子也下的去手!老祖宗传给你的鞭法是教你在战场上拼功名的,不是叫你拿来对付自己手足的!”

周思文的个子和周二爷差不多高,听到父亲训斥,他只梗着脖子也不看对方,斜着眼咬着牙表情倔强,一副你说你的我听不见的样子。

周二爷气的半死,却也知道儿子从小就这么一副死样子。只要碰到周思敏的事情,便是自己这个父亲都要退后让步。可是周二爷对自己的嫡女一向厌恶,见到周思文为她而忤逆自己,不由当场就发飙了,一转头就朝着周思敏骂起来:“还有你!没规矩没教养,出门了丢周家的脸,在这里又挑拨思文残害手足。你这个孽障,那日被钱家给打死了倒也一了白了,又何必苟活这许多日影响思淑和思文的感情!”

第十六章 背叛

孽障?扫把星?

原来在周二爷心里,原主就是这么一个地位!

周思敏想着自己还好不是原主,要不然听见这诛心之言还不被活活气死?说来好笑,自从她醒来,这父亲莫说没有亲自过来探望过,便是让人带一句问候也没有。今日第一次进来,却是不分是非曲直直接认定了是她的错,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对手足不悌!

但是,即便父母不慈,她这个做女儿的却不能不孝。类似与周思文那样敢和周二爷直接叫板的举动,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她忍了又忍,默默的垂下了头。早在这父亲进来后就整理了衣裳端坐在床上的她此刻是脸色苍白、汗珠满额,削尖的下巴垂首埋在胸前,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父亲说的是。”周思敏恭谨的声音低低传来:“女儿谨听父亲教诲。”

周二爷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

周思淑早已没了声音,忍着痛听自己父亲指着周思敏骂着,心里无比快慰。她的生母乔氏也放了心:只要周二爷不信,别人怎么认为都没用。

张氏原本看到乔氏吃瘪,心中不由暗爽。但是转瞬便见到周二爷教训起了周思文兄妹,还话里话外的为周思淑开脱,把这责任全都归咎在了周思敏身上,不由就急了起来。

“老爷,您还不知道吧。”她赶忙上前,眼角觑着乔氏母女恨恨说道:“思敏以前可不是不懂事,她是被人长期下了一种歹毒的药物控制不住自己才闯祸不断的。”

周二爷听后大惊失色:“这世上还有这种药?”

竟能控制旁人的神智?

在他们身后的乔氏也是眼角一跳,心里噗通噗通一阵狂跳:这张氏不会是要把这罪名栽赃在她们母女的头上吧!

果然,张氏又道:“这事可不是妾身浑说,而是由那王大夫亲口说出来的。老爷你也知道的,在这里仁坊王大夫是最为谨慎的,若不是真有其事她指定不会乱说!你说这下毒之人多么可恶,思敏原本大难不死就已经说明天意难为了,可那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一心想要她的命……”

周思淑也听出了张氏的意思,不由大怒:“母亲!我就只下了这一次,前面的事情与我无关!”

就像一阵风吹过来卷走了室内所有的声音一样,满屋子的人全都失了声。

周思敏冷笑了一声,幽幽嘲讽道:“那妹妹还真是要感谢姐姐以前的手下留情了……”

她是有多大的好运才躲过了周思淑这一次的下药毒害。

周思淑看到乔氏煞白的脸色便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她不由辩解:“不是……我刚才说错了……”

“说错了?”周思文却不管,抬起鞭子就朝着周思淑那边抽去:“说错了我也要抽你!”

周二爷原本还处在惊愕当中,见此情形本能的反应就是上前夺下周思文的鞭子。

“这孽畜是老子养出来的,要怎么教训还是老子说了算!”他又气又急,一只脚别住周思文前进的脚步,两手往上死死钳住对方的手腕:“你给老子闪一边去!”

张氏一边幸灾乐涡,一边也上前劝:“算了思文,你瞧着咱们一大堆人堵在你妹妹床前闹腾岂不耽误了她养病?咱们有话好好说,要怎么处罚也静一静听听思敏的意见好不好?”

到底是从小带到大的养母,张氏对周思文的性子还是比较清楚的。她这一番软腔软调的劝慰可比周二爷那强硬的命令口气有用多了。

“好!”周思文果然不再和自己亲爹拼力气,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周思敏望去,朗声问道:“妹妹,你要怎么处置这个贱人!你跟哥哥说,哥哥一定给你做主!”

乔氏自从周思淑失口说出下毒的事情后,就处在一种眩晕的状态里头。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许多,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这事不能牵扯到她自己。周思淑毕竟还姓周,是上了族谱的周家子孙,周二爷肯定不会打死她就是。

而她这个姨娘可就不一定了,若要被人知道她一个姨娘竟敢谋害嫡女,周二爷即便不打死她也要发卖了她吧?她年纪已经大了,再被卖出只有死路一条。留在府里却还能给女儿出谋划策。

运气好一点能再怀上个男胎,她这辈子都完整了。

“十小姐……十小姐……”想到这里,乔氏再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一个箭步冲到周思敏床边痛哭起来:“求你原谅了思淑吧!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啊!”

她看的分明,求周思文是没用的,还不如朝周思敏低头。

周二爷最见不得妇人没脸没皮的耍泼,在他面前美人若是含泪盈盈那叫美,但要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哭嚎那便是泼妇。

“老子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他毫不怜惜的踹了乔氏一脚:“思淑变成这样还不是你教的!你这贱妇,把我好好的周家子孙全教坏了!”

“是卑妾不好,卑妾若是知道她胆子这么大竟敢算计十小姐,一定会拦着的。”乔氏便收声低低哭诉:“十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她刚刚被人退了婚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她是气昏了头,一时冲动……”

周思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乔氏。她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听阿娘的意思这事全是她自己一个人干的?

周思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姨娘,你是说七姐姐给我下毒这事,你一直不知情?这么大一件事,她竟也没问一问你、找你商量商量?”

乔氏原本想要唬弄过去,却没想到周思敏这么清楚的挑出来逼自己和周思淑母女离心。她不由慌张的朝着周思淑看去,脸上满是乞求之色。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姨娘怎么敢做……”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要是被人发现,我可是要被打死的……我胆小……”

“阿娘!”周思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她从未觉得精神有这么崩溃:“你怎么……”

“思淑!”乔氏却不让她说完,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哀求道:“你父亲将你记到夫人名下,就已经视你为嫡出了!你何苦又要做出这般错事来……思淑,你糊涂……你让姨娘以后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哭的肝肠寸断,却是真的慌张害怕了。

周思淑被乔氏狠狠掐着腿,身上的鞭伤加上被生母出卖的打击让其愈发颓然。低着头,她脸上的泪水落在了乔氏的额发间,周思淑惨然笑道:“对,我糊涂。我不该不听姨娘的话,不该一个人去行那歹毒之事。”

她明白了乔姨娘话里话外的暗示,心里气愤却又不忍她真的会被打死,绝望之下便真的承认下来。

周二爷看着这一幕就觉得糟心,他原本一直认为的最忤逆的女儿原来一直被人下了毒,他原本最喜欢的孝顺女儿恰恰又是这下毒之人!

他看了一眼那受害人,见她消瘦的厉害,脸色也极差,全然不似平常那般朝气。原本就觉得对方长得不好看,现在简直更丑了。周二爷心里这样想着,将袖子一甩扔下一句“夫人这事你看着处理”。然后便施施然离开了周思敏的屋子。

张氏应下。

乔氏惴惴不安,只管把头埋在了周思淑腿间哭泣。

周思淑木然的任由她抱着,却不再多说一字。

张氏看了不由心软了。在场谁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周思淑是被乔氏那一番作为给伤到心了。原本觉得乔氏可恨的张氏对其不由更加鄙夷,但是这事已经由周思淑一人认下,她再要治乔氏的罪名却也没了理由。

“思敏……”张氏看到周思敏如今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而周思淑又是被退婚又是满身伤痕的看着比对方却可怜很多,心里的天平就有些倾斜:“你哥哥也罚过你七姐姐了,这事能不能就此一笔勾销了?”

第十七章 处置

乔氏慌忙抬头朝着周思敏看去。

周思敏还未说话,却听周思文不满的声音响起来:“一笔勾销?妹妹差点被这贱人害死,怎么我才打了她几鞭子你就要一笔勾销了?”

他没有丝毫欺凌弱小、凌虐妇儒的羞耻感,相反得了理便要不依不饶:“母亲这话真是好没道理!”

张氏一噎。对周思敏她尚能做主让其对自己言听计从,但如果这事会惹得周思文不快,她便会思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周思淑面无表情,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倒又有了那天展露出的武将家的小姐该有的硬气。

“哥哥,莫要为难母亲了。”周思敏从众人面上一一略视过去,终于开口:“就一笔勾销吧。”

她语气很平淡,对着乔氏惊愕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是我心软要放过你们,而是看在了母亲和哥哥的面子上不想将此事闹大罢了。”

虽然对方有心要取自己的性命,但毕竟没有对她造成即成伤害。既然周家两位长辈都偏袒对方,她若执意再追究下去只会让张氏和周二爷对她更加厌恶。

果然,张氏听后不由心怀宽畅,看向周思敏的目光也越发慈爱。

然而周思文却难以理解,皱着眉头不悦的反驳道:“闹大了又能怎样!这次可是我们在理!”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表示平日里都是他不占理的……

周思敏有些无奈,只好摇了摇头解释道:“哥哥,我们是指你指我,也指她。我们三个都姓周,且是同一房所出,原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伸出莹白的手指指了指周思淑:“这事闹大了不仅七姐姐没脸,妹妹我也没脸,整个周家都会没脸。”

张氏几人不由都瞪大了眼睛瞧着周思敏,若非亲耳所听,打死她们都没法相信一向特立独行的周思敏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思文更是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目光不善的瞪着周思淑,恶狠狠的说道:“不能闹大,也不等于我们不能私下罚她!”

“这就不关哥哥和我的事了。”周思敏神色认真的望着张氏:“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父亲全交给母亲了。”

张氏觉得周思敏越发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于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劝慰周思文:“思文啊,思敏说的是,你们三个都是亲亲的兄妹,打着骨头还连着筋呢。思淑她也是一时糊涂,让她给思敏陪个不是诚心悔过了就算了好不好?”

即便周思敏道此事全凭她做主,可张氏还是用商量的语气征询了一下周思文的意见。

周思文又气又恨,觉得妹妹和母亲都是被人欺到头上都不敢反抗的软蛋,简直丢他们周家的脸。

恶狠狠瞪了周思淑母女二人一眼,他没好气的说道:“以后别再让我碰到你们欺负思敏,不然见一次打一次!这次就算你们运气好,我不管了,母亲您看着办吧!”

然后便跟周二爷似的头也不回便气呼呼的冲出了屋子。

周思敏知道周思文心里不舒服,但是却不能眼瞅着他肆意行事而不从旁提点。他是二房唯一的男丁,身上所系的责任也大,万一被那图谋不轨的小人利用这事搞臭他的名声,周思文这一辈子都别想娶亲致士了。

虽然兄妹两人现在的名声就已经很臭了……

张氏对这“儿子”的脾气也算了解,知道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便没有过多将他的不高兴放在心上。周思文出去了,她处置起来反而更加顺手。

“思淑,还不快给你妹妹陪个不是!”她转头对周思淑道:“你妹妹这次原谅了你,你以后也莫要再记恨她害你被退了婚……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了,她不是有意的。”

言下之意若非有人下毒,周思敏也不会犯下那些大错。

张氏不想再追究到底是何人给周思敏下的毒。她此刻比较可怜周思淑,便觉得也许之前对周思敏下手的都是乔氏一人。

周思淑真是被其生母给教坏了。

乔氏在周思文出去后便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了周思淑身边,此刻听张氏准备将此事揭过不提,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她推了推周思淑,示意对方服软。

周思淑往旁边挪了挪,机械的对着周思敏行了一礼,干巴巴说道:“妹妹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便闭口不再多说。

这道歉的样子,竟是一点诚心都没有。

张氏有些尴尬,讪讪笑了一下,然后对周思敏道:“思敏,既然你姐姐已经跟你道歉了,这事便这样过去了?”

周思敏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笑着对周思淑说道:“七姐姐要真的觉得对我不起,这几日张家再找你们时就要统一了说词,别把那闲话漏出去让人捉到了把柄。”

她说着又有些歉意的对着张氏道:“表姐那里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幸好没有生命危险。乔姨娘和七姐姐这次既然诚心悔过了,不如便拿出些银子来交给母亲寻个由头去看一看表姐吧。”

她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我们周家这次做的太难看了,却还不能教他们知晓真相,便也只能这般多补偿一下她。母亲,您觉得行不行?”

张氏听着周思敏考虑的既周到又合情合理,心里居然涌动出一种很奇怪的安全感,就好似有人在一旁能分担她的事情了,她也该享福轻松些了。

这就是养孩子的好处?

“就这样吧。”张氏一锤定音:“正好思文前几日给思淑送了好些东西去,乔姨娘今日便回去找出来给我吧。”

能通过她的手给娘家人送些好东西,张氏也觉得与有荣焉。

乔氏才松口气感叹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却又听张氏要让自己把周思文给的好东西全拿出来。她脸色便变得极其难看,却又没办法出口反驳。

周思淑也只管应着。

张氏见事情总算是圆满解决了,便又端着架子教训了周思淑几句,然后便要离开。

周思敏忙道:“母亲先不忙。”

她唤住张氏,转而对两个丫鬟说道:“玉兰去把我之前用的药拿来给七姐姐抹上。芍药去找一找有没有合适七姐姐穿的衣服。”

见两个丫鬟都毫无疑义的应下了。周思敏才又转回目光对着张氏解释道:“哥哥下手也没个轻重,七姐姐这个样子如何能从我的院子里出去?虽然这里是外祖家,可思敏还是害怕那些乱嚼舌根的下人们瞧见了肆意编排……”

原本这事应该是张氏想全了的,可是对方好似并没想到,周思敏不得已便只好又操了一次心。

张氏看到周思淑身上的衣裙的确是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便笑了一下对周思敏夸道:“还是敏儿想的周到,母亲这记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抱怨着说自己已经老了不中用了的玩笑话,语调轻快,巧笑嫣然,周思敏在一旁看了竟觉得对方有说不出来的好看。

“您看起来也就是比我和七姐姐稍稍大了一点,哪里就显老了!”附和着张氏的玩笑,周思敏的心情也开朗起来:“母亲就会浑说逗我们!”

母女俩之间的关系竟比之以往更加亲密。

乔姨娘见了心情更加恶劣,扯了一抹苦笑显得尤为古怪。

周思淑则任由两个丫鬟伺候着宽衣抹了药又换了新衣裳,都弄好后才沉默的跟着心情愉悦的张氏离开了周思敏的屋子。

第十八章 表姐

不知是周思文送来的冰鉴消了周思敏屋子里的暑气,还是那姓王的大夫给的药有奇效,几日下来,周思敏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这几日都能扶着丫鬟下床走动了。

“少爷那里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芍药将怀里的篮子翻看整理了一番,在屋里忧心忡忡的和玉兰咬着耳朵:“梁嬷嬷病的厉害,看病吃药的银子真是一点都省不下来。再加上没她在一旁提点着,少爷这手也就松了,花的剩不多少了才想起来要省……”

玉兰听了,心里也很难过。当年郁府送来的嫁妆,据梁嬷嬷说足够两个小主子受用一生的了。可如今少爷还未成亲,名下能动用的小件却全都填了府里人的血盆大口。只剩下些动不了的铺子田产,却也要到年底才能拿到出息。

可这才八月初,到年底还有三四个月呢!等到年底,只怕这兄妹俩都要饿死了!

两人唉声叹气的将东西归置好,然后才一起踏出房门去伺候正坐在院子里槐树下的周思敏以及前来拜访的张家小姐张成澜。

“表姐好棋艺!”周思敏投子认输,对着眼前的少女甘拜下风:“小妹技不如人,真是惭愧。”

她前生于书画一门甚为擅长,用在琴棋二道上的时间便有些不够。眼前这个圆滚滚的女子每日居于深闺之内,除了捣鼓吃食便就是研究棋道,能将周思敏这个实际灵魂等同于对方的同龄人打败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这位便宜表姐却对她也是赞不绝口:“你不错!我已经好久没碰到过像你一样强的对手啦!”

更何况周思敏年纪还小呢。

“那些乞巧节上的评语果然不能信!”她将盘子里的葡萄连皮带籽的全都吃了下去:“人云亦云的,居然把你给传成了草包。你这水平要是草包,那被我打败过的那些小姐妹们岂不都要羞愤死了!”

“表姐也有闺中密友?思敏还以为表姐整日窝在闺房里从不出门呢!”

“就知道你不信。你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和我差不多大的那些小姊妹自然早就嫁人啦,跟我也就玩不到一处去了!以前我们经常相约在安溪城里的棋社内博弈呢!哎,说起来,我也有好些时日没去棋社玩了呢。”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与大槐树的影子交相融合,晚风拂面而过,飘飘洒洒的落叶接连落下。周思敏和张成澜聊得欢快,见到两个丫鬟走过来了便道:“去厨房看看今晚吃什么,表姐今日要在我们这儿吃饭,你招呼厨娘要留着点心。”

张成澜看着芍药应声而退,一边用手扣住盘子不让落叶落进去,一边咽下口中多汁的葡萄不满的嘟囔道:“谁说我要留在这里吃饭啦?你真是脸皮厚!”

话虽这么说,可她却没将芍药喊回头。

因为她知道,整个府里也只有给她准备的饭菜最是精心。周思敏自从被迫吃了一顿后,居然煞有其事的说比襄平城酒楼里的大师傅做的还好吃!

切,她知道襄平城在哪么,真是敢说!

但是张成澜从此便真的被周思敏当成了一个移动酒楼。只要她过来,就必要被留饭。

“哎,你真的不帮我去问问她那日在鸡汤里下的是什么药?”撇撇嘴,张成澜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都好几天了,你再不告诉我,我以后可没借口再往你这跑啦!”

悲催的她因为喝了那一锅毒鸡汤,整整拉了十天的肚子,从一只大冬瓜瘦成了一只小土豆,却让长辈们喜的好几日没睡好。

在她们看来,那药控制着用显然对张成澜有奇效,多下几次保不准就能将张成澜瘦成正常人的标准了呢。但是因为张家的长辈最开始怒斥了周家人,又收下了对方的赔礼,这事便算是揭过去了。如今再要提起,还是他们求人,岂不是很丢面子?

张家人想了又想,便让张成澜私下里去问。

但是问来问去,周家人都是统一的说辞,便是自己的亲姑姑都一口咬定那锅鸡汤没毒,只不过是因为加了些要给周思敏治病的药才导致张成澜腹泻不止的。

最有利的证据便是周思敏也喝了那锅鸡汤,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好,身上不仅没瘦还长了不少肉!

这不就是药物对症了的样子嘛!

“表姐你又说错了!”周思敏似笑非笑的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那锅鸡汤加的是治病的药材,跟**可不是一种。”

张成澜哪里会信,哼了一声说道:“你就装吧!既然她什么也没做,那你们那日在屋子里又是为什么吵闹?能将朝夕不归的周二爷都引回来看了你一场,这得出多大的事才行啊!”

周思敏不由失笑。的确,经她这几日观察下来,这周二爷岂止不去看她,便是连自己妻妾的屋子他都很少进!整日里在外面飞鹰走狗、夜不归宿,是最标准的纨绔子弟。

“子不言父过。”她才不接张成澜的话呢,将棋盘收拾干净了便让玉兰给抱了下去,转而毫不客气的数落起张成澜:“你也别费心寻那药了。就似你这样整日的不停嘴,便是再多的灵丹妙药给你吃下去也难瘦下来。”

两人不过才几天就已经很熟络,即便互相取笑也不放在心上。

果然,张成澜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的笑出声来:“要不是家里人逼着,你以为我想吃那药啊?”

她两只眼不由细细眯起来,对着周思敏认真说道:“我就是要长得胖些才好呢。要不然以后下棋遇到个慢性子的对手,那可是一整日都不让人吃饭的!我这体型反而能支持的久些!再说了,你瞧瞧我现在多自由,不用为夫君操心不用生孩子养孩子,想吃就吃想下棋就下棋。只要我一日不嫁人,父兄以及侄儿将来就要养我一辈子!这有什么不好的!”

她说的理所当然,且完全没有会被自己父兄及侄儿嫌弃的担忧。

周思敏不由觉得好笑,为了这样的爱好而不顾自己的体型和婚姻,看起来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旋即她又想到自己前世的时候,也是因为痴迷裱画,听说王家古董满仓,京城大小书局俱是他家的产业后才心甘情愿的嫁了过去。因而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若是王家没有这些条件,自己在不满意这场婚姻的情况下会不会跟张成澜一样吃成个胖子抗争。

“你倒心宽。”瞧着天色将晚,唯恐一会儿蚊子多,周思敏便拉着张成澜往屋里走去:“所以才体胖。”

她有心要让张成澜开窍:“你一个女子,又入不得那书院做先生,会有谁吃饱了撑的不吃不喝的找你比试?再有,你就没想过要是你爹娘给你找个开棋社的,你便可以日日与他一起对弈谈棋?”

张成澜果然露出思虑的神色,然而半天之后她却更加苦恼:“可我们安溪开棋社的人家没有子孙适龄要婚娶啊!”

周思敏沉默了一下,然后无奈说道:“你爹不是在襄平么,让他给你留意有没有哪个棋待诏尚未娶妻就是了。能进皇宫与皇上对弈的必然都是高手,你嫁过去日日都能和高手对弈,不比呆在家里自己跟自己下强!”

棋待诏候命于翰林院,虽然可以面见皇帝,但是没有品秩且地位低微。张家父亲虽然官阶也不高,嫁女给这样的人家却倒是对方高攀了。

一席话说得张成澜茅塞顿开,喜上眉梢!

两个未嫁的闺秀相互间讨论起这婚嫁之事不仅没有羞愧之情,反而评论的头头是道。这让身后的玉兰以及张成澜的丫鬟听了都有些尴尬。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下,而后又匆匆转开了目光。各自在心中嘀咕道: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家小姐与对方小姐可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第十九章 绝食

张成澜这日与周思敏谈过话后,一连几日都没再去找过对方。

倒不是她跟周思敏闹了矛盾,而是因为她被窦氏给软禁了。

“澜儿,你还真跟娘杠上了是不是?”屋子里头,张家太太窦氏气愤的捶了捶床铺:“那草包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她交朋友,迟早有一天会被带到沟里去的!”

床上的人身上什么也没盖,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朝里侧卧着,对坐在床边的窦氏看都不看一眼:“那不正好,她是草包,我是肥婆,我们天生一对!”

窦氏被这话给气了个倒仰:“你就这么作践自己啊!”

张成澜冷哼一声,不肯理会对方。

“你这丫头!你这是要气死娘啊!我不让你和她来往也是为了你好,你竟跟我闹起脾气来了!”窦氏看女儿不理睬自己,伸手将对方往外侧拽了一把:“这都几天了?你绝食想死吗?”

张成澜心里憋着一口气,一张脸拉的老长。她肥硕的身子比以前瘦了好些,但是依旧比常人丰满许多。

“我就是要绝食!”她气鼓鼓的说道:“饿死了也比像只老鼠似的关在这笼子里的强!”

这要是换了是一般人家对自己的母亲这般顶撞,早不知被罚了多少次了。然而窦氏却是极其疼爱自己的幼女的,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起来:“你要出去玩也行,但是不能再去找周家那小畜牲!”

她一提起周思敏便满是鄙夷的语气:“一个名声尽毁的草包,也就他那个哥哥当成宝一样的护着!连累你的姑姑也要将其高高捧起……”

“阿娘!”张成澜听窦氏这般侮辱周思敏,当下便更不高兴:“思敏才不是草包呢!你跟外面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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