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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闺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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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士大夫没那么热血好战。在他们看来,姜桐就是天舟的护城河。北地人想来侵占,总要先占了姜桐再说。

郁嘉言却是站在周思文那一边:“先生不是说不思进取、不进则退吗?那姜桐若是拿北地的那帮愚民当奴才,为他们圈养牲畜马匹,只等个几十年力量强了,就不会和天舟翻脸吗?”

不要总将别人当傻子。姜桐的实力日益壮大后,还会愿意当你的附属?别养出一头白眼狼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这个话题一发不可收拾,几人就将女人们抛到一边,自顾自讨论起来。

而政治对女人来说,却是毫无吸引力的。她们便都聚在了仓氏身边。和周思敏一起聊起了家常。

“对了,方才媳妇看到思敏的丫鬟还抱了一个孩子回来是怎么回事?”王氏已经好奇好半天了,见仓氏一直不提,便以为对方忘了。但是她这个宗妇考虑的东西却很多。不似旁人,只管说说笑笑的就成。这孩子若是什么麻烦的话……

“思敏给舅母提个醒好吗?舅母也好打算怎么安置那孩子。”她笑道。

周思敏一听这话,突然收敛了兴奋的表情,微微有些沮丧的对仓氏道:“说到这事,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开国侯夫人了。”

原本就算王氏不提,她也要寻着机会讲出来的。

“思敏今日在城门口遇见她了。”

“遇到你母亲了?”仓氏听到周思敏称呼郁小仙为开国侯府人,心里便微微有些酸涩。但是又见周思敏神情有些不对,便猜到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可是她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教我的乖孙生气了?”她柔柔笑了一下,将周思敏搂到怀里安慰道:“莫气莫气啊。你母亲从小没养在外祖母身边,所以脾气性子都有些古怪。但是她心不坏的。思敏别误会了她。”

提到这个小女儿,仓氏也是一脸的无奈。她一边愧疚小的时候没看好郁小仙,让人拐走了对方;又怨恨郁小仙对周思敏兄妹不慈,离开周家堡后就没再打听过周思敏兄妹的消息。

每次仓氏主动提及这事,郁小仙都要将话题岔开。三番五次之后。便是回娘家的次数都少了。

周思敏这一瞬间只觉得无比安全和舒心。她软软躺在仓氏的怀里,感动的鼻子都堵了,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没放在心上。但是她可能要记恨二舅舅呢。”

为了防止郁小仙回来时打个小报告什么的,周思敏便觉得自己有义务帮着小舅舅先摘清身上的责任。

“怎么回事?”居然还扯上郁正德了,仓氏顿时觉得有些惊讶起来。

依她对儿子的了解,除非是郁小仙惹怒了对方,否则郁正德绝不会为难郁小仙的。

“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周思敏见仓氏终于愿意听了。这才将开国侯府与王家发生冲突,导致这婴孩差点被人踩死的事情讲了一遍。

身为王家的女儿,大舅母王氏听到这事,顿时脸都气绿了。一是气自己侄子侄女不争气,原本很在理的一件事偏要闹得自己都没了理;二来又恨那小姑没规矩,做错了事还不肯认错。用个奴才就想打发他们王家,这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倒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想到自己回娘家时,定要被王家人指责,在这郁家,小姑若要上门也要为难自己。王氏便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后来她见我身边有那武功比较好的奴婢。便找思敏借人去救了秦家小姐。”周思敏只字不提开国侯府的仆妇那颐指气使的态度,只说了心里的疑惑:“只是不知怎地,我才将秦小姐救下来。舅舅就命车队调头绕到南门进城了,也没管小姑……”

她为难的停了下来。

其实任谁都能猜到郁正德肯定是被郁小仙刺激的恼怒了,才会丢下开国侯的人不去管的。

只有周言绣脑子转不过来,又对周思敏心存恶意,这才觉得对方是在说郁正德的不是。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怎么就当众诋毁起你舅舅来了?”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过声的周言绣立时就恼了,对着周思敏恨恨骂道:“是你娘自己不守规矩不按次序排队,才和王家起了冲突祸害到百姓的。你舅舅不愿助纣为虐这才绕道避开了麻烦,你不感激他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他不对……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周思敏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舅母,你误会我了。我没说小舅舅做错了啊……”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周言绣却喝道:“你别以为巴上一个护国将军,就把我们也当成她一样的傻瓜去哄……”

“啪!”

众人还没从周言绣的激烈怒骂中回过神,却见一向温文儒雅的郁正德突然冲到周言绣身边,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扇了对方一巴掌。

“我为你说话,为你抱不平,你居然打我?”周言绣摸着已经快速肿胀起来的脸颊,内心的愤怒在发酵:“你可知这小贱人方才正诋毁你?”

郁正德被气的发抖:“你再说一句,我就立刻休了你这泼妇!”

“舅舅……您这是干什么啊。”周思敏颤颤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了起来:“舅母只是对思敏有些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了啊。您别动手啊……”

大家这才真正醒转过来。

王氏立刻站起身,将周言绣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然后黑着一张脸对着郁正德摆起了长嫂的派头:“正德,你今天这是吃了火药了还是喝多了?怎么能做出如此无礼的事情来!弟妹也就是说错了话,你好好跟她理论不行吗?非要动手干什么!”

仓氏也是气急了,站起身跺着脚骂道:“孽子!孽子!你出了一趟远门什么都没学到,竟学了这冲动性子。你媳妇便是说错了,还有我这个长辈教她。何至于你要打她一顿、休了她的地步!”

郁正德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但是他双眼赤红,竟是憋屈的什么也不肯说。这一路上的矛盾慢慢累积着,总有失控的一天。这一点他早就料到了。

只是他没料到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自从对妻子失望后,郁正德就发现自己的气量越来越小。就算是一件小事,他都会放大了觉得周言绣心怀不轨。

夫妻间的信任没了,距离便会越来越远。他现在已经对周言绣产生了浓烈的厌恶,连看她一眼的*都没了。

更何况对方刚才说的话已经犯了忌讳,真要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不说思敏会被人诟病。便是郑国公府也不会放过郁家人吧!

周言绣见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心里一松,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悉数袭来,便哭的更伤心了。

仓氏都站起来了,厅内众人再不敢坐在位子上,俱都站起身朝着郁正德夫妇看了过去。

周思文抱臂而立,讥讽的看着周言绣出着丑。站在他旁边的郁嘉言虽然没露出什么不合适的表情,却是难得的为自己叔叔说了句公道话:“祖母,二叔没错。若不是二婶说的不好听,二叔又怎会这般气愤?护国将军是什么身份,岂是她能诋毁的?她这话若是传了出去,郁家可是有大麻烦的!”

郁嘉言无比理解自己的二叔,对对方不仅同情还很敬佩。他甚至经常换位思考,认为自己若是摊上了周言绣这么一个妻子,指不定早就疯了。

还能忍到今日?

“嘉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王氏难堪极了,竟和仓氏生出了同命相怜的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出了一趟远门,竟是被外面的人给带坏了性子。

“你父亲一直教导你要谨言慎言,你哥哥也是身体力行的告诉你对长辈要尊重要孝顺!”王氏严厉的训斥道:“你婶娘就是你的长辈。长辈就算有错,做晚辈的也只能谦恭的指出来。可你呢,对着长辈出言不逊,你是要等着你祖父回来给你请家法吗?”

她倒不是说赞成周言绣说的话,只是觉得自己儿子的态度有问题了。

“请家法的不该是二婶吗?”郁嘉言还是少年心性,闻言立刻反驳起来:“我什么也没说错,阿娘为何要给我请家法?我不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因果

仓氏见到自己一向乖顺的孙子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是忧心忡忡。

“言哥儿……你母亲只是劝你要守礼。”她靠在周思敏身上颤颤说道:“你何至于要顶撞她?难道你没学过礼法吗?”

祖母都开口了,郁嘉言顿时从冲动的状态里醒了神。想到方才失态,他慢慢就羞红了脸。祖母说的对,任凭他刚才所说的话再对,规矩上却是错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郁嘉言对着仓氏和王氏羞愧的说道:“祖母,母亲,嘉言有错。请你们责罚嘉言。”

“你以为我不敢吗?不仅要罚!还要重重的罚!”虽然幼子已经认了错,但是王氏依旧觉得要狠狠责罚对方一顿,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长些记性:“你现在就给我跪到祠堂里去。等你祖父和父亲回来了,再让他们给你用家法。”

听到王氏竟这般严厉,周思敏都有些呆了。

“是。”郁嘉言乖顺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周思文却一把抓住了对方,然后对着王氏道:“舅母,表弟在周家才养好的身子,才到了家里又要受罚……”

他顿了顿,慢慢说道:“外甥以为不太妥当。”

和周思敏不一样,他对郁府感情不深,甚至因为郁小仙的缘故还带了一点点讨厌。如今见了王氏的做派,他心中厌恶更深。

明明说错话会给家里带来大麻烦的是周言绣,但是惩罚的却是说对话的郁嘉言。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就因为他辈分小,所以连说个实话都不行吗?

王氏如何不疼自己亲生的儿子呢,只是望子成龙的心思太重,这才下了狠心要责罚郁嘉言的。现在听周思文说幼子刚刚病好,心里的担忧便盖过了愤怒,不由开口问道:“他在安溪生病了?”

便是仓氏也是一阵紧张。郁家的家法顶多是让郁嘉言受些皮肉之苦,伤不到他的根本。可若是对方才生过病、身子虚弱,这家法还能不能用。便是个未知数了。

“到底怎么回事?嘉言生了什么病?你们迟迟不归就是因为他生病了?”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周思文淡淡瞥了一眼周言绣,见到对方有些畏缩,这才收回了目光嘲讽的说道:“这就要问一问二舅母了。祖母,思文是晚辈。不好说长辈是非的,外祖母为何不亲自问一问二舅母呢。”

君子欺之以方。但他不是君子,周言绣,你别仗着小舅舅和表弟不肯说出那事,就可以当它没发生过。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有了机会却不告状,他傻么?

“言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仓氏闻言更加困惑了。为什么郁嘉言生病了,会跟自己的儿媳妇有关呢。

周言绣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让她说对周思敏干了什么,她不亏心。毕竟她自己也死了一个孩子。可郁嘉言。分明是被她误伤到的。

她也不想的啊。

王氏见到周言绣这般模样,心里便微微沉了一下。这周言绣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如今这样,不会真是对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外祖母,这事都过去了。”周思敏可不想这事当着众人的面被翻出来。毕竟里里外外的站着这么多的丫鬟。真要被哪个碎嘴的传出去的话,她周家就丢人丢大发了。

但是就这么放过周言绣,她又不甘:“外祖母若是好奇,一会儿问问梁嬷嬷就知道了。她先前生了病,身子亏的厉害。这次也跟着来了,一直跟我们说想见一见外祖母呢。”

仓氏被周思敏安抚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过心急。当下也不纠缠郁正德和郁嘉言的事了。只朝着这两人摆了摆手说道:“我老了,不耐烦听你们男人之间的那些事。正德,你这就带着思文还有嘉言去书房说话吧。”

周言绣的事,还要先了解了再说。仓氏淡淡看了二媳妇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身子也比之前瘦了不少。心里更加困惑。

这二媳妇回了一趟娘家,人没养胖不说,怎么好似还带了病回来了!

心里微微有些不喜,她便又道:“言绣,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你也先下去歇一会儿吧。等到晚上老太爷回来了,自有人去唤你出来吃饭的。”

周言绣惴惴不安,却也只能应喏退下。原先的愤怒被恐惧替代,她甚至都忘了像以前那样瞪一瞪周思敏。

“梁嬷嬷在哪呢?”仓氏瞧着周言绣走了出去,这才又坐了下来,对着周思敏问道:“还能走路吗?”

周思敏便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得顾先生看了一下,倒是好了许多。要不然这马车都坐不了了。刚才进府的时候,半夏怕她吃不消,便先下去歇着了。外祖母若是想见,便让小丫头们去传一传。”

对于梁嬷嬷,她原本是能避就避。后来得了原主的记忆,对方却是重病不起一直养在城内,周思敏想见对方都难了。

“哎,人老了就是这样,经不起折腾了。”仓氏感同身受的叹了一声,然后对着身边的一个丫头吩咐道:“水仙,你去瞧一瞧。若是梁嬷嬷精神好,你就安排人抬个小轿请了她过来说话。若她精神不好,就赶紧找个大夫上门给她看看。”

水仙应下后退出。

周思敏便笑了一下:“外祖母您心地真好,梁嬷嬷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

仓氏听了,心中的郁闷就消了大半:“瞧你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祖孙俩说着话,便听外面又有人来报:“老太太,门口来了一个老人家和一个妇人,说是来接孩子的。”

传话的人一头雾水,仓氏却是眉开眼笑:“是那个丢了孩子的人家吧。请那老人家到前厅坐着,叫正德去陪陪。将那妇人请进来说话。”

传话的婆子应了。

仓氏便又问道:“那孩子呢?让你的丫鬟抱出来给外祖母也瞧瞧吧。”

自己外孙女做了好事,仓氏也与有荣焉。

王氏心不在焉的想着郁嘉言身上的病,闻言也只能淡淡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下去寻了芍药过来。

“芍药给老太太请安了。”抱着孩子的芍药行礼都有些不方便,但是脸上却是兴奋的有些抽抽:“老太太万福。”

一听对方的名字,仓氏便知这是从郁家出去的丫头。

“这就是那个宝儿吧。”她面色柔和的招了招手,让芍药将孩子抱了上来:“哟,还睡着呢。”

芍药半蹲着让仓氏看了看孩子,嘴里应道:“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也不闹,是个安静的。”

仓氏看了看,觉得孩子长得敦实又白嫩,心里确实是喜欢的很。幸亏思敏救了这孩子,要不然二女儿身上就要添上一桩罪孽了!

“老太太,人带来了。”传话的婆子带进来一个穿着印花蓝布襦裙的妇人。

“小妇人梁果儿给老太太、太太请安。”这妇人一进门就大礼叩拜,声音微微有些抖,好似很紧张:“梁果儿谢过老太太和太太的救命之恩。”

那马发狂着冲过来时,梁果儿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马蹄之下了,便用力将孩子给扔了出去。她想着,自己就算死了,孩子也不能出事。

最后她只是受了点轻伤,孩子却不见了。

被父亲拉着去找侍卫寻找,却是被人群越挤越远,最后竟被困在了里面。

“救你的可不是我们。”仓氏笑眯眯的望着梁果儿,让身边的丫鬟将对方给扶起来:“是我这外孙女。她姓周,是她看到孩子就要被人踩踏了,才让身边的丫鬟去救人的。”

仓氏信因果,也不贪别人的福报,便认认真真的给梁果儿介绍了周思敏。

“谢过周小姐。”梁果儿刚起了身,听到老太太给自己介绍了真正的救命恩人后,不由又朝着周思敏的方向跪了下去,认认真真的给对方磕了一个头。

“快起来啊。”周思敏脸都红了:“举手之劳而已,您别这样……”

一边说一边招呼芍药将孩子抱到梁果儿面前:“这是你家宝儿吧?刚才在马车上吃了一些点心,回来就睡了。”

梁果儿这才起身,千恩万谢的接过来孩子。直到确确实实看到了孩子恬静的睡颜,触摸到了对方小小的身子,她才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宝儿真的回来了。

梁果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抬起头对着周思敏哽咽的说道:“周小姐,您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梁果儿别的没有,和孩子他爹的两条命还在。若是您有一天能用得上,尽管差了人去城西的林家铁匠铺叫上一声。到时候便是要了梁果儿这条命去,梁果儿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她和孩子他爹吃了好几年的药才得了宝儿这么一个命根子,自然是为了对方什么都敢舍弃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要不要命的别吓坏了思敏。”仓氏也很感动,她最是能理解这丢了孩子的母亲心里是有多酸多痛的。当即就对着梁果儿说道:“你要是感激,便每天诚心诚意的给思敏念几句好话就行了。她这孩子生来命苦,若是能得了你的祝福改了运道,也不枉她救了这孩子一命。”

梁果儿忙答应下来,心底更是下了决心,不仅是她,便是这孩子长大了也要日日给这位天仙似的小姐祈福。

☆、第一百二十八章 债

仓氏见梁果儿是个实诚人,心里也颇为喜欢。让丫鬟拿了一套小孩子带的金玉满堂,强硬的塞到了梁果儿手中。最后听说她和父亲还未吃饭,又让厨房里准备了一些饭食给这父女俩食用。

大概是仓氏太热情了,梁果儿的父亲梁老汉临走前将自己柳筐内没有被祸害到的柿子全都留在了郁府,嘴里还一个劲的唠叨着以后果园里有了什么新鲜的水果必要第一个送到郁府来。

“老太太就是心善。”水仙几个丫鬟围着仓氏一顿恭维:“您老人家没见到,那梁家父女走的时候感动的都哭了。嘴里一个劲念叨着要给老太太祈福,说老太太就是菩萨转世呢。”

虽然知道这几个丫鬟是在拍马屁,话里的水分也多,但是仓氏却十分受用。年纪大了,谁不希望被人念着一个好啊。不说修个来世的福分,只要不损了阴德连累到子孙,她也就满足了。

“可惜没叫奴婢碰上。”梁嬷嬷已经坐在矮榻上和仓氏见了面,听到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将事情又说了一遍,她不由露出了可惜的表情:“他们与奴婢同姓呢。细数数,指不定上面几代就是同一个祖宗了。”

仓氏听了又是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重又现了出来,看在旁人眼中是说不尽的欢喜之色:“要是这天下间同姓的都是一家,皇上又何苦修那谱牒了。”

周思敏也坐在一旁微微笑着:“看嬷嬷的气色,比之前倒是好了不少。顾先生有再世黄老的美名,如今看来,果然传言不虚。”

梁嬷嬷听了,笑得更加温和:“也就是面上看着好了。内里什么样,奴婢心里清楚的很。顾先生医术再高超,也不能和阎王争命。人老了,这一天总要来的,奴婢今天能再见一见老太太。就已是什么心愿都了了。”

“你又来招我的眼泪!”仓氏听了,不由心酸起来:“我先前就说你年纪大了,让你不要去安溪。你偏不听,现在将身子累垮了。你高兴了吧?”

梁嬷嬷是她身边最得信任的,但是却生生累病了。仓氏一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愧疚。

“老太太就是心太善。”梁嬷嬷却笑起来:“表少爷和表小姐对奴婢那么好,奴婢哪里舍得他们。现在好了,表少爷得了入学监的机会,总算可以在京城里扎根了。您现在要赶奴婢走,奴婢也不肯走了。”

仓氏便叹了一口气:“所以你还要多活个几年,至少要看着他们两个娶妻嫁人吧。”

梁氏点了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本还听得热泪盈眶的周思敏,顿时就羞红了脸。郁嘉琪见了,不由吃吃笑道:“祖母。您看表姐脸都红了。”

一句话给周思敏引来了更多的目光。她不由恼羞成怒,对着郁嘉琪道:“你就会幸灾乐祸。等大舅母挑女婿的时候,我一定要狠狠的说说你!”

一屋子人,除了郁嘉琪全都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王氏又觉得有些心急。她不知道郁嘉言之前生了什么病,身上病根有没有除。见梁嬷嬷来了,哪里还能忍得住,便对着郁嘉琪说道:“你带着思敏去看看给她安排的院子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若是有了,回头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安排一些。”

两个女孩子正是羞恼的时候,听到王氏给她们递了梯子。便急忙应了下来。

仓氏看着两人结伴而逃,便笑眯眯说道:“看这姐俩害羞的,就跟咱们要追上去似的。”

顿了顿,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丫鬟,脸上笑容渐渐消散,沉声吩咐道:“你们都退出去吧。院子里把的紧一些。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丫鬟们知道,主子这是有秘事要谈,当下也不好奇,只齐声应了是便退了出去。

“梁嬷嬷,嘉言到底生了什么病?怎么会跟弟媳有关呢?”王氏等不及梁嬷嬷慢慢讲了。直接就问了一句。

梁嬷嬷听了,不由看了一眼仓氏,见对方同样着急,便放弃了从头讲起的习惯,直接说道:“二奶奶回去那天,将表小姐用鞭子抽的差点没了性命。嘉言少爷想要上前劝阻,被鞭子扫在了脸上。若不是有周家的秘药在,嘉言少爷的脸就不能看了。”

梁嬷嬷并未亲身经历此事,言语用词便有些出入。郁嘉言当时受伤不重,便是不用周家堡的药膏,过上一段时间也会好的。

被她这么一吓,王氏和仓氏脸都白了。郁嘉言要是被毁了容,这辈子也是毁了。

微微镇定了片刻,仓氏才想起另一个问题。

“她是发狂了吗?为什么要抽死思敏!”一听说自己乖巧可人的外孙女差点被抽死,仓氏不由怒火冲天:“她哪里来的胆子,周家的人全死绝了吗?就这么任由她作践思敏!”

老太太怒气冲天,也顿时理解了郁正德为何要说出休了周言绣的话了。

梁嬷嬷见了,不由泪流满面,愧疚的说道:“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保护好表少爷与表小姐。”

因为发生了周思敏的事情,梁嬷嬷才从半夏口里逼问出了之前发生的种种。当时她也是又气又愧,差点旧病复发一命呜呼。又幸好顾先生还在安溪城,周思文找了王元娘的关系才请到了对方给自己看病。否则她哪里还能回到京城,只怕早就成了一柸黄土葬在异乡了。

“虽然奴婢每年都要回京,给老太太讲一讲周家的事情。但是害怕老太太忧心,奴婢那时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具体怎么样也只敢和老太爷以及大老爷二老爷说一说。所以老太太才会觉得这么惊讶。”梁氏羞愧的讲道:“奴婢想自己也是有错,表小姐上了族学之后,一直就不太热心学业,在安溪城的名声也一直不好。外面的人讲表小姐是草包,奴婢虽然觉得愤怒,却也没想到这里面的不对。只以为表小姐天生就性子活泼,不喜文只爱武。但是奴婢万万没想到,那些根本就不是表小姐的本性,她性子里的暴躁竟是因为被人下了毒药所致。”

梁氏讲一会儿就要抹一把泪。她是真心觉得羞愧。觉得她太过粗心,才没有发现周思敏有不对劲的地方。一想到因为她的疏忽,才让周思敏吃了那么长时间的苦,她便心如刀绞。

王氏对周思敏之前的性子倒是有所耳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在之前毅然拒绝了老太太说的将周思敏嫁给郁嘉言的提议。

不过,今日在见过周思敏后,她才发现这传闻中不通文墨、不懂礼数的外甥女竟是难得的落落大方。现在再听对方之前种种行为竟是被人下了毒药控制了,她便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冷。

仓氏也是又惊又怒:“这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毒药,竟能操控人心吗?”

梁嬷嬷叹了口气:“不是操控人心,只是会让人暴躁发狂,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七夕的时候,表小姐被家里的女眷带到安溪府尹家里参加宴会,结果她就做了很不合常理的事,竟把府尹家的小姐打了。府尹夫人一气之下。将表小姐狠狠打了一顿,扔在院子里半天不许人救。后来还是表少爷不顾一切的闯进去救了人。”

说到这里,她不由停了一下。

“也正是那时候,给表小姐看病的大夫才查出了不妥。”梁氏将从半夏那里听来的消息又传给了两位主子:“后来表小姐解了毒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奴婢若不是从小看着表小姐长大的。也绝不相信此事是真的。”

仓氏哪里会不信,她简直太相信了。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们早就该告诉我了。”她笃定的说道:“思敏小时候过来时一直都是乖巧安静的,怎么回去以后就变成了暴躁性子。你们若是早些告诉我,我早就要怀疑了。”

“都是奴婢的不是。”梁嬷嬷诚心认着错。

便是王氏也疑心自己做错了:“媳妇儿也有错,不该瞒着您的。”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再提又能有什么用。”仓氏难过极了。觉得周思敏是因为自己人的疏忽才吃了大亏:“到底是哪个狠毒的东西,竟敢对思敏下手?是不是她那个后娘?”

她就是离得太远,才让思敏受了那么多委屈。若是思敏还在京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定是不敢动她分毫。

“不是她。”梁嬷嬷摇了摇头:“她自己没孩子,害了表小姐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其实下毒的那个,是姑爷房里的一个妾室。因为害怕表小姐分了她女儿的宠爱。才起了这肮脏的心思。”

对于乔姨娘,梁嬷嬷真是恨不能生食其肉。她觉得若不是对方长年累月的暗害周思敏。她也不会因为要隐瞒周思敏的性情而劝阻对方进京亲近仓氏了。

“我就说不能让那些个妾室姨娘怀上孩子吧!”仓氏听了,顿时就气愤的骂道:“有了孩子,她就有了贪欲。想要分宠,想要争家产。甚至想成为家里的唯一。这时候,那些正妻的孩子还有活路吗?总不能一天到晚的都睁眼看着吧!”

说到底还是周家的家规不好。若是那周二爷没有让妾室生下孩子,他那一房就只有思文和思敏两个孩子,虽说不至于招来这些女人一致的讨好,不敢得罪却也是真的。

仓氏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二女儿郁小仙也是罪孽。将孩子生下后就不管不顾,才让对方落到了无人照料的境地。家里的奴才惯会捧高踩低,见到小主子势单力薄的,胆子自然就大了。

“这都是咱们欠的债啊。”她突然说道:“菩萨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思敏现在受了多少苦,将来咱们就要还上多少。这是债,逃不掉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怨气

梁嬷嬷又流着泪,将周思文兄妹在周家堡的事说了一些。

“倒没想到她是个有福气的,先是被潘大师看中,后又得了首阳王世子夫人的青眼……连带着给思文也解了祸。”王氏听的心惊肉跳,竟不知道这两兄妹是幸还是不幸。

仓氏的情绪也是极大的波动了一下午,此刻竟觉得有些累人。靠在软榻上歇了一会儿,她才平静的说道:“自古福祸相依,他们吃了那么多苦,老天爷总要给些补偿才是。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不会总是吃亏,更不会总是享福。”

她顿了顿,微微有些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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