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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闺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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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竟被一个小辈给治住了!”她恶声恶气的说道:“真是丢人!”
张氏默默的垂了头,也不敢辩解。她也想活的更有威严一些,但是谁让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呢!
“呆呆杵在这里干什么!”钱氏不愤的骂道:“还不回去给她点教训!”
她一辈子都是个厉害性子,无论是丈夫还是儿子,无不是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却不料女儿和孙女没一点像她,竟是那面团似的脾气,任由着别人揉圆捏扁。
张氏低低应下,跟在钱氏后面回了院子。
“去看看小姐在做什么?”她站在院子里想起上午周思文跪在这里的情形,到底没听了钱氏的话去教训周思敏,只是让丫鬟出去打探了一下。
不多时,那丫鬟就回来禀告说:“夫人,小姐去了表小姐的院子,和刚来拜访的王先生一起谈笑聊天呢。”
“王先生?”张氏想了想,眼前浮现出一个瘦弱而谨慎的女孩来:“就是之前给小姐看病的女医?”
那丫鬟点了点头:“正是那位先生。”
张氏听了便也没多想,只当这三人是因病结缘,在一起处了朋友。
“行了,你先下去吧。”她不怎么干涉周思敏交友的事情,闻言便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摆摆手便让那丫鬟退了下去。——————————————————————————————提前祝大家七夕快乐,有**终成眷属。(*^__^*)……
第五十八章 师傅
正如张氏所打听的那样,周思敏此刻的确是在张成澜的院子里。她刚回去就被赵二丫请了过去,进门就见到了给自己治过病的王元娘。
“元娘,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讶,还以为是张成澜出了什么事:“成澜,是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
张成澜此番正横卧在一张双翘头的贵妃榻上,薄衫轻裹着她圆润的身躯横乘在王元娘的面前,任由对方在她身上轻柔按捏。
“你别乌鸦嘴诅咒我好吗?”张成澜原本正迷了眼舒舒服服的享受着王元娘的“伺候”,听到周思敏的话后,不由就睁开了眼轻哼道:“元娘这是在给我按摩减肥呢。你哪里看出来我不舒服了!我是舒服死了!”
自从那次腹泻之后,王元娘便与张成澜及周思敏熟悉起来。三人年纪相差不大,又颇谈得来,便渐渐以闺中好友相处起来。
尤其是张成澜,与同是大龄未嫁的王元娘很是投契。
周思敏也不外道,直直就坐在了两人边上,眼中露出疑惑的光彩:“按摩还能减肥啊?”
王元娘点了点头:“只要捏对了穴道,长期坚持,自然是有些成效的。”
她莞尔而笑:“当然还要配合少吃多动……”
周思敏闻言立刻笑出声嘲笑张成澜:“那你还是别按了,要让这丫头少吃多动,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别按了别按了,按了也是浪费。”
屋里除了张成澜,其余人都吃吃的笑起来。
“你这坏心眼的家伙,就知道欺负我。”张成澜从榻上坐起身,作势就要来掐周思敏,被对方灵巧的避过去后,便气急败坏的拍着木榻叫道:“你有种别躲!”
“说的那么难听!不服气你来追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啊!”
张成澜说着便下了榻,围着屋子追了周思敏一圈,两人笑嘻嘻在屋里头便打闹起来。
王元娘在赵二丫打来的脸盆里净了手,心事重重的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好了好了……我不追你了,你……你给我停下。”张成澜体胖,不过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指着周思敏气喘吁吁的说道:“元娘……找你有正经事……”
周思敏闻言便停了动作,心不慌气不喘的走到王元娘身边坐了下来,笑眯眯问道:“找我何事?是否为黄老手记?”
张成澜看到周思敏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瘪了瘪嘴。
这丫头总是这么聪明!真叫人气闷!
王元娘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微微羞赧的红色:“你也知道,我家境不好,为了给母亲治病才误打误撞走上了治病救人这条道路。先开始不过是偷师,再后来有幸遇到个游方郎中,得他传授了几年医技,才算是正式入了门。然而我那师傅居无定所,性喜游历,五年前留书一封去了京城,声称不找到黄老遗作绝不回来,只留下一个小药铺子叫我一个人惨淡经营着。”
她瞧着周思敏认认真真倾听的神色,越发觉得很难开口,却又抗不过心里的渴求:“自那之后,我便觉得自己的医术几无寸进。只一心期盼着师傅能早日回来……”
“我懂了。”周思敏恍然大悟:“你想给你师傅买下黄老手记,让他回安溪?”
王元娘听了,脸上腾地一下只觉得被火烧起来了一样,摇了摇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哪有那么多金子去买你的东西……”
她低着头,含糊说道:“我只想看看其中一页,然后写信告知师傅……要不然,他不会信的。”
这些年,每到她撑不下去的时候都要写信让师傅回来,却极少得他回信,反而是师傅早年收下的师兄们对自己多番照顾,逢年过节的总会托人带些合用的东西送来安溪。
说不失望是假的。若不是有个病重的母亲拖累着,王元娘想着自己只怕早就找到京城去了。
“你师傅很有钱吗?”张成澜喘息稍定,坐在一旁有些随意的接话说道:“九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啊,他一个游方郎中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此话一出,王元娘脸上神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我师傅虽然是个游医,但是他医术精湛,为人也好。”王元娘最听不得任何人质疑她的师傅,本能的就要出口反驳:“你不能因为他没有钱就瞧不起他!”
“我什么时候瞧不起他了?我只是担心他没那么多钱,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能拿出九万两黄金的人,整个天舟又能有几个?”张成澜冤屈的叫道:“你未免有些太敏感了吧!”
她当初和王元娘谈得来成了朋友,一是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同是大龄未嫁的女孩子,两人有许多共通的语言。二来就是这王元娘心性坚韧,即使家中有诸多艰难,却依然凭着自己的手艺养活了一个家,让张成澜十分佩服。
然而现在看来,两人身份差异巨大,根本就谈不到一块去。
“好好地,怎么就吵起来了。”周思敏看到两人俱都是气鼓鼓的样子,不由觉得很是无奈:“不是讨论手记的事情么,扯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干什么……”
可也不知是哪个词语又刺痛了王元娘的神经,她再一次脱口朝周思敏说道:“我师傅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他是救她于水火的恩人,是她发誓这辈子唯一要跟随的男人。
周思敏看着王元娘那倔强的双眼,很难得的噎了一下,霎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死穴在哪。
“元娘,你的师傅对你来说是最最紧要的。但是对我和表姐而言,他不过是个陌生人。”她放下了惊愕及猜测,言语温和的说道:“我们没有瞧不起你师傅的意思,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激动。”
虽然王元娘表现的有些失控,但是周思敏并未太过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提及的一处伤口,又或是不为人知的隐秘地带。她把王元娘当朋友,却没有探究对方心事的冲动。如果不是对方表现的如此自卑,她甚至不会将这话给点出来。
也是,这样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子,又是有的一手好医术,却偏偏出身贫寒之家。每日为点滴诊金而奔波,要她和张成澜这样娇养大的深闺女子交心,实在是一件很考验人心的事情。
王元娘听了,顿时觉得十分羞愧。她是一个勤劳且善良的女子,虽然家境贫寒,却从未放弃过努力向上。然而当她和这些官家小姐接触后,回到家中要被那些嫉妒她的人含酸说她趋炎附势,来到这些官家小姐面前又要谨言慎行生怕惹了对方不快。她过得战战兢兢,一点都不快乐。
“对不起……”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双手捂住脸庞难过的说道:“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们瞧不起我。”
第五十九章 济生堂
张成澜气死了,坐在榻上将那瓷枕往旁边一推,负气说道:“瞧不起你还和你做朋友?我图你什么啊!”
虽然这话说的很难听,但却真的很有道理。王元娘虽然有些医术,却也没达到神医圣手的级别,根本没资格让人觊觎。
“你怎么就没图她什么了?”周思敏却突然玩笑起来:“你不就是图人家能给你捏两下么。既给你减肥又叫你舒服,这样的好事,你会错过了?”
尴尬的气氛迅速被破解了,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啊,我就是图元娘这两下子,现在被你们知道了……”张成澜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此刻见王元娘样子可怜,便装了个委屈的模样捏着嗓子对她说道:“你是不是再不想给我捏了?”
王元娘一边感激这两人的不介意,一边羞赧说道:“怎么会呢,以后你想要我给你捏多久,我就捏多久。”
她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虽然张成澜语气很不正经,但是王元娘却是认真的承诺了下来。
“你可真无聊……”张成澜见她这么严肃顿觉十分无趣,转了头便朝周思敏嚷道:“快给她解决了问题把她轰走!我才不要她给我捏呢……”
周思敏咯咯笑了一气,一转头又看到王元娘那期待的目光,到嘴的玩笑话又给咽了下去。
“你也知道,那本手记我是用来干什么的。”见到王元娘这么认真,她的语气便也谨慎起来:“且我又答应了首阳王府,要看第一页必须给他们提供黄门弟子的消息。”
“你有黄门弟子的消息么?”她问。
王元娘失望的摇了摇头,贝齿咬在下嘴唇上,很想再求一求周思敏,但是强烈的自尊心叫她又开不了口。
“那我也没办法了。世子夫人给了钱家一万两黄金,我那时应下的条件是第一页必须由世子及世子夫人做主给买家过目。所以黄老手记的第一页我不能给你看。”周思敏也有些惋惜,她原本还是有些期望的,觉得王元娘既然是个大夫,对这方面的讯息总会比旁人敏感一些,知道的也多一些。
王元娘眼中神色很是失望。
“不过,后面有几页,我可以挑出一段来给你看一下。”周思敏多少有些怜悯对方,便斟酌着说出了心里的法子:“总归这本手记的后面几页还是归我处置的,我也不给你多,就挑一段你师父最擅长的给你背下来。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除了你师傅,不能再将这一段摘录透露给其他人。”
王元娘原本以为此事无望,却不料峰回路转,周思敏竟然愿意给她背上一段。
“可以可以!”她喜极而泣:“只要能证明你手里的是真迹,叫我师傅能回来一趟就可以!”
她原本不过是中人之姿,可是这般滚了泪水在眼里时竟生生叫人觉得楚楚动人起来。
周思敏见了不由在心中暗叹,又是一位泪美人。
“那你师傅最擅长什么?”
王元娘想都没想,脱口说道:“没有不擅长的,我师傅什么都会,什么都精!”她停了一下,见到两人那怀疑的目光,差点没忍住又要和对方辩解一顿。
“你们不必怀疑,我是认真的。”她忍了忍,朝着周思敏恳切的说道:“不拘什么病症,只要你能摘录一小段就行。”
依照师傅的能力,哪怕是其中一小段摘录,他都能分辨真假吧。王元娘如此想着,目光越发变得肯定起来:“如果他不来,要么是没收到信,要么,你那手记就是假的。”
虽说王元娘这话说的有些狂妄,但是周思敏却并没有太过介意。
倒是张成澜微微怔愣了一会儿,再看向王元娘时,目光便有些复杂起来。
王元娘欢天喜地的,也没发现张成澜的神色有什么不对。她有些激动,甚至在心里已经斟酌起给师傅的信件来。
三人神态各异。周思敏想了一会儿之后,便问张成澜借了纸笔,将自己回忆到的一个病症记录写了出来。
“这一段记载的病症,黄老后来又多次引用。”她放下湖笔之后转头朝王元娘解释了一下:“我也不懂医,但是直觉很有用。”
王元娘提着裙子走到桌边,看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心中既好奇又激动。好奇的是什么样的病症竟叫黄老都重视了,激动是自己与师傅终于可以团圆了。
她心里头一高兴,便将平日里强装的谨慎老成抛到了一边,露出一丝娇憨的神态出来。
周思敏说是背上一段,但是写下来时却占了整整一页纸。王元娘细细看了一会儿,脸上竟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思敏,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她匆匆看完后,整个人都觉得亮眼起来了,朝着周思敏兴奋的看了一眼,那样子竟似乎要上前抱一抱对方:“真不愧是黄老记录的心得,好生精妙……”
周思敏听她不住赞叹,便知晓对方是认同了手记的真实性。
“既然你这么喜欢,便带回去慢慢研究吧。”她见到对方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晴朗:“你那么期盼你师傅早日来安溪,那我和表姐也不想耽误你了。等你师傅来了,你也别提我的名字了,就让他直接去府学找世子爷吧。”
因为感情深厚,所以周思敏便直接将人给“赶走”了。
王元娘自然不会介意,急急回了家便给京城去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是托了隔壁卖奇花异草的老伯给带去的。对方近日养出了一株七色牡丹,正准备赶在开花前给远在京城的冯家送去。王元娘不认识冯家,却听老伯说过冯家的小姐每一个都身怀绝技,最小的那个便是一个养花高手。在老伯店里,这株七色牡丹是镇店之宝,然而等他送到冯家以后,这一盆在安溪还能称上花王的牡丹不过是冯家小姐所养的各色奇花异草的万千陪衬之一。
但是老伯却一点也不介意,他说即便是陪衬,这株七色牡丹能在冯家小姐的花会上露上一面,却也是他这辈子莫大的福气了。
因为这老伯赶得急,所以王元娘的这封信也算是飞速就到了京城济生堂的主人那里。
“师傅,小师妹又来信啦!”
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一边说话一边匀速的颠着手里的簸箕,簸箕里面放的是晒干的荆芥花叶,并不时停一下将里面的杂质摘出去。
被他叫做师傅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弱男子,眉目淡淡,五官也不甚清晰,躺在院里一方葡萄架下的老旧藤椅上,一摇一晃的很是惬意。
“嗯。”听到那汉子的话后,他轻声应了一下,慢腾腾从薄薄的信封里捻出两张颜色不太一样的信纸,微微眯了眼睛仔细而缓慢的看了起来。
院子里到处是晒干的草药,在阳光下蒸腾出了浓烈的药香。壮汉将手里这一簸箕的荆芥颠好了,便将它们倒在一旁架在两张长凳上的芦席上,然后俯下身慢慢摊开摊匀。
“这……”
耳边传来了师傅惊诧的声音,壮汉不由直起身回头望了一眼,却见对方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捧着信纸的一双手也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那上面的内容给震惊了。
他心里一沉,空着手朝师傅走了过去,然后哆哆嗦搜的问道:“师傅……可是小师妹出事了?”
第六十章 顾西庭
壮汉和王元娘虽然没见过面,但却经常听回京的师傅提起,知道对方是一个孝顺又勤奋的小姑娘,心里便也真的将对方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了。如今看到师傅形容惊愕,双手微颤,顿时感觉不妙,心中滋味也是莫名难受。
“师傅……您身子骨要紧……”壮汉上前要搀扶住师傅,只恐对方悲恸之下昏厥:“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他师傅却不曾理会他。将手里的信件来回又看了好几遍,才突然一抬头,仰天大笑了几声后突兀的说道:“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啊!”
壮汉欲要伸出的双手顿时就停住了。他感觉有些惊悚,正想着要不要叫上几个师弟前来帮忙时,却又见他的师傅转了头,平日里不甚显眼的一双淡漠眼眸此刻却如同被人注了浓墨,黑漆漆的瞪得他有些惊慌。
“小天,心远大师真是灵啊!佛祖真的被师傅感动了!你师妹竟找到一卷黄老的手记!”
穆小天又一次呆愣当场。
他从记事起就跟着顾西庭了,自然知道对方多年的夙愿便是找到这黄老的遗物。为此,顾西庭甚至多次去白马寺求签问佛,又多次在对方的指引下到各地游历寻找,不惜漂泊多年,只将自己的青春都荒废了,却一直未能如愿。直到老母去世,顾西庭也是孤身一个,到现在也没找个伴的意思。
“恭喜师傅。”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穆小天不由露齿憨笑起来:“师妹真是厉害,不枉师傅那般疼她。”
他双手在身上擦了几下,然后又好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哎呀师傅,那您一定很急着走吧,我这就给您收拾行李去!”
“此事不用着急!”顾西庭却摆了摆手,蹙眉吩咐道:“你还是先到前院与泽林商议一下济生堂后面的坐诊安排吧。我若要出门起码要半年以上。”。
范泽林是他的二徒弟,医术精湛,已当得起济生堂的半块招牌。
说完他低着头又将那封信细细读了一遍,将周思敏所默写的那张信纸全都记在了脑海中,才又掏出随身所带的荷包,将里面的银子哗啦啦全都倒在地上,把叠好的信纸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珍而重之的藏在胸口。
“师傅……你干什啊!”穆小天埋怨的唤了一声,然后便忙不迭的弯了身子去捡拾扔在地上的银子。师傅这人就是这样,若要让他将身上的东西扔掉些什么,不用想首先被扔的就是银子。
虽然济生堂盈利很多,却也经不起师傅这般糟蹋啊。
穆小天心疼极了,嘟囔道:“您扔什么也别扔银子啊!现在什么东西不得花银子买啊,师傅您太浪费了!”
听到了大徒弟的嘀咕声,顾西庭原本就要往外踏的脚不由就缩了回来。
“你说的对,银子的确是个好东西。”他微微转了头,对着穆小天吩咐道:“都给我捡起来放好了,等我回来再数一数自己究竟有几个钱。”
十万两黄金算什么,只要是能用钱买来的东西,他顾西庭就不怕付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袍角微微挥动,利落得连一丝风都没有带起。
穆小天甚少见到师傅这般利索,更难见对方将银子看的这么重要,一时间竟也有些愣住了。见到顾西庭走的飞快,连句话都没有交代,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下,顾不上拣银子了,站起身追到门口对着顾西庭的背影大声问道:“师傅,你去哪儿啊?”
不会什么都不带就这样去安溪了吧?虽然师傅在外游历时习惯了轻车从简,但他身体不好,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少的。
“我去一趟贤王府!”顾西庭高声回了这么一句,不带一个随从,只在外院找到车夫便急急出了门,连正在外堂坐诊的几个徒弟的问候都没心思回。
平日里连躲都来不及的人,今日他得亲自上门拜见,心里还真有些不舒爽呢。
济生堂与贤王府在空间距离上相隔并不遥远,但是因为两者之间隔着一座皇宫,顾西庭要到达目的地就必须绕全城走上半圈。不仅如此,因为沿途经过的街道热闹非凡,马车在拥挤的青石板路上左右避让,摇摇摆摆的只将他晃的晕晕乎乎的眩晕不止。若非他及时往嘴里扔了几颗醒脑丸,只怕走不到一半路就得将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顾西庭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炙热的阳光照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时,直叫人觉得眼前之人已快要被太阳晒到融化——苍白的近乎透明。他无力的摆了摆手,让车夫驾着车停在附近,然后独自一人就朝着贤王府大门走了过去。
“什么人在此游荡!速速报上名来!”
见到顾西庭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常年驻守在王府周围的侍卫队顷刻就将顾西庭给围了起来,白晃晃的长枪齐齐指向了对方的喉咙,只准备一个不对劲就将此人扑杀在地。
顾西庭也不觉惶恐,接连吸了几大口热烫的空气,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济生堂的顾西庭……前来拜见王爷。”
顾西庭这三个字一说出口,围绕在他周边的浓重杀气便散了大半。
显然,他的名气很大。
“先生稍等。”侍卫领队将顾西**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独自退出阵列朝着王府内走去。
余下众多侍卫虽然不再如方才那般凶神恶煞,却也并未将长枪撤去,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也不动。他们将顾西庭围在中间,结了一个圆圈以防他肆意走动,却不料顾西庭被大太阳晒到心慌,索性一蹲身躲在了众人的影子里,享受着炙热阳光下难得的阴凉地儿。
被当成结荫大树的众侍卫顿时一阵气闷,只差没失手将长枪扔在顾西庭身上将其刺成个筛子。
不多时,侍卫领队便带着一个四五十岁的文士走了过来。
“顾先生呢?”那领队直到走近了都没看到顾西庭,心里顿感诧异。
围绕的侍卫们一阵沉默,视线朝下往蹲在地上的顾西庭看了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这呢……”圆圈中间慢腾腾冒出了一句回应,然后那领队便见到顾西庭颓废的“长”了出来,朝着自己病怏怏的问道:“可以进去了吗?我都快要中暑了。”
那中年文士一见便激动的迎了上来:“先生,真是你啊!”
两队侍卫闻声而动,飞快的收起长枪列队到了两边,将顾西庭整个人又重新暴露在了阳光下面。
“是陈琳啊……”见到来人,顾西庭立刻就认了出来,甚至还在对方靠过来时软塌塌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陈琳身上,语气沉痛而委屈的感慨道:“你怎么才来啊。你看看,我真是老了。这破败的身子连太阳都晒不了了……”
第六十一章 他摸我
这些年被徒弟们精心伺候着,顾西庭只感觉原本就病弱的身子变得越发娇贵。原先他只在济生堂内堂坐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便也没觉得这种娇贵有什么不好。然而今天一出门,就似乎去了他半条老命,只逼着他不得不承认了日渐衰老的事实。
陈琳有些无奈的撑住了对方的身子,口中连连应道:“是是是,你老了!我比你大,更是个千年的妖怪早该死了。”
“你是老妖怪,却死不了。”顾西庭依旧没骨头似的依靠着陈琳:“就凭你这比牛还壮实的身子骨,老王八都活不过你啊。”
陈琳便哎了一声:“得你一句好话也要被损一下,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厌呢。”
两人一看就是老相识,并且这感情看起来还算不错。侍卫领队摆了摆手带着两队人马继续在附近警戒巡逻。
顾西庭对着他们的背影瞧了半天,然后突然哼了一声,薄色的唇角微微勾出一记冷笑,低声道:“最烦进这王府,门槛高的吓人!今日我若不是单身过来,指不定还要浪费时间查查我的随从,等你们折腾完了,我这条命也交代在这里了……”
陈琳听了,顿时苦笑一声:“我的祖宗,你可别再抱怨了行吗?现在哪个王府不是这样的?这些侍卫隔一阵子就要换一队,你来的又不勤,每次都会遇到生人,不盘问你才是他们失职呢。”
顾西庭听了,撇撇嘴沉默了一下。
自从十几年前叛乱的洪军冲进京城将皇室宗族几乎屠戮殆尽后,整个李氏宗族都变得格外警惕。今上登基后更是将禁卫军牢牢抓在手中,拨出十分之一驻守在各大王府周围,甚至不时交替巡逻,防的就是有人再对零丁的王室不利。
贤王是如今的宗正,辈分和今上齐平,一溜小字辈都要叫他皇叔,因此更是要被重点保护着。莫说是顾西庭要被盘问,便是几个皇子来了,也要立在大门外头等着几位管家出来看过才能被迎进门内。
“你来的巧,王爷刚从宗正府回来,衣服都没换过呢。”陈琳带着顾西庭进了门,在门厅里袖手看着对方被几个小厮上下其手摸了个遍,嘴里却依然絮絮说着话:“一听说你要来,就立马差遣我出来迎了。”
顾西庭只觉得全身都被虫子爬了一遍,心里再三发誓以后再不来这王府,才稍稍将那盛起的怒火往下压了一些。可是有个不长眼的小厮摸着他的胸口感觉有异,手一伸竟大咧咧就探到他衣服里去了。
“你作甚!”顾西庭霍的往后一跳,双手抱胸做出一副被侮辱了的羞恼样子,手指抖了抖转头对着陈琳委屈的状告道:“他摸我!”
顾西庭的语气颇为贞烈,让那小厮当场就愣住了。直到陈琳恼怒的骂了句:“不长眼的狗东西,还不快给顾先生道歉!”他才醒过神,慌忙就跪了下来,惶恐的说道:“顾先生对不起,奴才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奴才吧,奴才下次再不敢了!”
顾西庭冷哼了一声,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只是嘟囔着“太吃亏了”“清白全毁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陈琳愈加无奈,只能将火气发在那罪魁祸首的身上:“先生是王爷的贵客,也是你这狗奴才能唐突的起的?滚下去领十个板子!”
那小厮也不敢争辩,只因为他这一通处罚全是自作自受。虽然他得了令要给顾西庭搜身,但是在心存疑义的时候应该以言语让顾西庭自己交出东西,而不是擅自伸进对方的衣领里去取。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作为王府的家丁,虽然身份卑贱,却天生比普通人高傲一些。看人下菜碟更是形成了习惯:对那身份贵重的他们便客气一些,对那些身份不显的则随意很多,多次下来也没哪个客人告过状。
可今日却栽在了顾西庭手上。他不禁有些后悔,以往来王府拜见的人只要看衣着便知对方身份是否贵重,今日这顾西庭只穿了一件布料极普通的薄长青衫,身边也没带个仆人,他下意识就觉得对方身份不显,手上动作也随便了许多。
可现在想来,能被陈琳陈大总管亲自迎进来的人,身份又能差到哪去。
见那小厮认了错又被陈琳罚了一通,顾西庭的脸色终于缓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管家这才敢上前唱起红脸:“顾先生您别介意,这小子虽然有些毛躁,但也是按规矩办事。他大概是摸到了什么异物……”
言下之意,顾西庭还得把那东西拿出来叫众人过目一下。
顾西庭烦不胜烦,很想高傲的负气离去,但一想到黄老手记却又生生忍住了。他掏出荷包,将里面被折的硬硬的信封展开,递给陈琳说道:“一封信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要看就看,直说便是,干嘛上来就摸人家的胸!”
他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真的吃了亏一样。
那管家看着对方那淡淡疏朗的面庞上露出的娇弱表情,心中却涌起一阵恶寒。
一个大男人,却总要做出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真叫人觉得恶心!
陈琳见怪不怪,倒没什么异样的反应。他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信纸,凑到鼻尖闻了闻,竟有些细细的脂粉香味。他待要调侃顾西庭两句,余光瞄到对方那要杀人的目光时,才讪讪将口中的玩笑给吞了进去。
他抬起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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