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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烟罗系列6 孤月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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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安北将军,也不是相府的王俞忠,我是一个想与自己娘子浪迹天涯的普通男人,所以,我将这只比翼镯送给我的娘子,我唯一的挚爱……”
帘帷扬起,满面泪痕的盛装公主跳下銮舆,一瞬间众人将她拦住,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奔向她所爱的人。王俞忠对着她轻轻一笑,一夹马肚,马嘶高鸣,立刻向前奔来。
送嫁将军大喝:“圣上口谕!阻拦者斩立诀!”
抽剑声声,剑光寒寒,一片剑林人山横于两人之间,那每一道悸怵的寒光都是一份死亡的强邀,每一把锋利的长剑都是一份噬血的征兆。沙尘起,吼声扬,无数的人将那疾驰的马儿拦住,砍断了它的四蹄,重摔起一阵尘土,王俞忠反手抽出腰后的大刀砍向黑压压的人群!
为什么聪明的将军,懂得权衡利弊的自己,却会做出如此无义的举动?就算以一敌十又怎样?又如何杀尽这此起彼浮茫茫人山?就算杀尽又如何?又要怎样逃出当朝天子的倾巢围剿?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自己又想带着她逃到何方?
砍倒向自己刺来的两名士兵,来不及转身又扑上来另两个,再砍倒,后面一阵剑风带动,忙转身再砍倒三个!耳边四面传来剑风,眼前四处闪耀剑光,根本来不及……一场实力悬殊的困兽战……
左臂被刺一剑,右腿也被伤……抬手再奋力砍杀一通,背后传来一阵巨痛……来不及痛得皱眉,因为又有人扑上前来……再砍、再刺!有人倒下,有人上前,而她……离我仍然那么远……
“卟”
一把鲜红的利剑透过后背出现在眼前……不待做出任何痛的反应,另一剑砍向了拿刀的手……刀应声而落,那刀柄上还有一只红色的手……有些茫然了……没有凶器在手的大逆之臣,只能任人宰割吧?眼前一霎那闪动无数银光,然后红色的血水扬起,伴随着声声皮肉撕裂的声音。
最后看向那个已经呆滞的美丽女子,她的头发散落了,凤冠抛在地下,面无血色的看着自己。
浅浅一笑,闭上了双眼……
比翼鸟的翅膀……折断了……
…………
…………
第十四章
“钦此!”
玄灼朗朗念完圣谕后,将手中的圣旨递与面前跪倒一片人中为首的半老男子。
“谢主龙恩,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固城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玄灼却一声欢叫,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差点连圣旨都扔了。李固城无奈又爱怜的抚摸着玄灼细柔如羽的长发。
“我快想死你们了……我以为……不能回来了……”玄灼在李固城的怀中闷闷的说着。
“皇上圣明,当日不孝儿女李冬与李燕燕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圣上不但不责罚草民教导无方,反而嘉奖这些年来的小小功勋,其实功不足补过。如今还要灼王亲自赏赐,草民实在愧不敢当,十分惶恐……”
“义、父!”
只见玄灼小嘴嘟得老高,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小手扒在李固城的脖子上不肯放下:“我、是、谁?”
“王爷……”
“义父!!”
李固城只得苦笑:“好好好,是李家堡的珮儿,对不对?”
“这还差不多~”玄灼嘻笑着将目光移向他身后的人:“咦?好像众位哥哥都在啊”
“皇上恩泽,自然要全堡齐集,连在外省办事的堡内之人都在半月前赶回来了”
“那怎么不见雄叔叔?”
玄灼的语音刚落,一个肥嘟嘟的大汉嚷了起来:“喂!我可一直在这儿站着呢!”
“啊!!”玄灼一阵变调的尖叫,随即大笑起来:“真是名符其实的‘熊’叔叔!哈哈哈”
李固城也大笑起来:“我就说你平时贪吃贪睡不练功,发福至此等珮儿回来笑你,你看,果然笑话你了吧?”
厅内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咦?笙哥哥……”玄灼跑到李笙面前,然后看看他旁边的娇小妇人:“她是……?”
“他们举止亲昵,还用说吗?”李萧笑道。
“嫂子!”
玄灼蓦然一声大叫,羞得那少妇低垂下头,李笙笑着紧握她的手,然后重敲玄灼的脑门一下,以示警告。
“痛啦!我叫错了吗?”玄灼不满的嚷了起来。
“别怪他,他现在可宝贝着他的娘子呢,再过七个月,珮儿就可以做小叔叔了”李固城微笑着说。
“啊!!”玄灼又一阵兴奋的大叫:“真得?真的?有宝宝了?!”
玄灼立刻贴到少妇的肚子上听动静,因事发突然,李笙夫妇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少妇已经羞得差点躲到夫君怀中,而李笙更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扬手再重拍玄灼的小脑袋一下。
“痛啊!”
又一阵哄笑声扬起。
“那萧哥哥呢?”玄灼又跑到李萧面前,忽然嗲声嗲气道:“萧哥哥还在等珮儿吗?”
李萧差点跌倒,哭笑不得:“你呀……一点没变……”
“他早把珮儿忘了,现在天天缠着街尾的卖花女,估计铁杵也快磨成针了!”李笙大笑道。
李萧有些不好意思的恼了李笙一眼。
“不要嘛!萧哥哥是珮儿的!”
玄灼夸张的搂住李萧的腰,蹭来蹭去。怄得李萧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顿时满脸通红。
李家堡内又一次被笑声覆盖,只要有珮儿在,李家堡永远都静不下来吧?
…………
…………
月光如水,满幕繁星,扬州城外的一片槐树林中,一个丰神绰越的不凡男子背手而立,仰头凝望那轮清皎明月。
“皇帝哥哥!”
一声欢呼,男子回首,一具娇小身躯立刻钻到他怀中,开心的搂住他的腰身。
“没被李家堡的人发现吧?”
“没有!”
李安世轻轻拍拍玄灼的后背,后者很享受的继续窝在前者的怀中,闭上双眼,幸福的品味着。
“没有告诉他们朕也到了扬州吧……”
“没有”玄灼抑起头,有些不解的说:“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这样他们一定会好好款待皇帝哥哥的,也会保护你的安全啊”
“朕有不能让他们发觉的理由……”李安世浅浅一笑,用手轻轻的磨拭着玄灼细润的小脸。
“皇帝哥哥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玄灼笑着问。
“灼儿……”
李安世的心一瞬收紧,如果现在停下……还来得及……一定会来得及……
可是……
“灼儿,你相信皇帝哥哥吗……?”
“当然!”水灵的大眼睛中闪过坚定不移。
“无论朕做什么……你都相信?”
“是啊!”玄灼歪歪头:“皇帝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朕是皇帝……”李安世的手有些发抖,他轻捋着玄灼的柔发,尽量令自己的声音沉稳下来:“所以,有时不得不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来达到目的,朕的手不是干净的……朕也从不是个光明磊落的皇帝……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君主是干净的,无论史评对他们做出怎样的褒扬,无论他们被后世称为怎样的贤君明主,在他们光鲜的背后,都是无穷尽的鲜血与卑鄙邪恶的智慧。因为想守住一份疆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能做到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一个皇帝的仁慈就是对整个江山的残忍,所以,身为皇者只能做到最完美的结局,而不是过程。只要能做到国家希冀的结果,就是一个好皇帝,所以朕也是如此……”
“皇帝哥哥……”怀中的少年忽然用力抱紧了自己:“灼儿愿帮皇帝哥哥,如果要杀人,就让灼儿去做……皇帝哥哥的手上就会少沾一点鲜血……皇帝哥哥是好皇帝,灼儿一直知道的,如果这个过程一定要血腥,那灼儿愿意跟皇帝哥哥一起淌过这片血海,永远不分开……”
心灵悸动了,情感一瞬倾泄,李安世紧擒住玄灼的双唇,擒获那说出刻入他灵魂深处话语的双唇,紧紧的纠缠着。
“灼儿……”
看着怀中人儿羞涩的低下头,将脸埋入自己怀中,李安世仰起头,好不容易稳住动摇的心,看着那有些模糊的清月,忙闭起眼,将眶中的水珠逼回,然后缓缓张开双眼,再度看向已经清晰的月……
“朕要你办一件事”
“是什么?”玄灼睁大双眼,追问道。
“朕要派人进李家堡,但李家堡固若金汤,所以……”李安世由怀中拿出一包药:“朕要你将此药下到他们明晚所食饭菜之中,此药只会令他们沉睡,于身体无害”
玄灼愕然的瞪大双眼:“为什么?皇帝哥哥你想进李家堡可以明着进去啊,还有,你要进去做什么?”
李安世将玄灼的头按到自己怀中,不让自己看着那双清澈得令自己心慌的双眸:“你知道二十年前宫中发生的一件事吗?先皇病危,东西二宫同日产子,太后毒杀前丞相王翰龄的胞妹王贵人,连产下的皇子也危在旦夕。父皇怕他逝后王丞相起兵造反,便将太后之子与贵人之子抱入崇光殿,急召太医医治,然后只抱出一子……知情者尽数被杀,所以,没人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亲子……”
玄灼蓦然抬头,满眸惊讶,李安世淡淡一笑:“没错,那就是朕”
李安世不由自主的紧搂住玄灼:“朕的身世连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有可靠线报说李家堡与朕的身世有关,所以,朕一定要到李家堡拿一样东西”
渗杂着悲哀事实的谎言,会比普通的谎言更为有力,所以,玄灼信了……
“是什么?灼儿可以帮皇帝哥哥!而且义父若知道这个东西的话,一定会给皇帝哥哥的!”
“傻灼儿,这种事岂是你能帮得上忙的?而且事关先帝遗命,就算你义父知晓,只怕也不会说”
“可是,不管你是谁的孩子都是皇子,还为何一定要查出呢?王贵人不是死了吗?”
“你记得灵儿吗?”李安世凄凉的无力一笑:“她其实是太后的私生女……若朕是太后之子,换言之,她就是朕的姐姐……你不是问过朕为何冷落皇后吗?若朕是王贵人之子,她就是朕的妹妹……”
玄灼当即怔住。
“明白了吗?朕已注定背负乱仑之名,只是朕害了一个灵儿……不想再害一个怜卓……”李安世情不自禁再度轻吻着玄灼:“若有朝一日她与某人两厢情愿……”
吻蓦然加深,因为依然说不出口……‘成全’二字好难说出口……
“灼儿明白了”玄灼拿过药包,忽然哭着扑进李安世怀中:“皇帝哥哥好可怜,灼儿不该多问的……让皇帝哥哥把这么伤心的事说出来……灼儿不该问的,无论皇帝哥哥让灼儿做什么都不该置疑的……对不起……”
李这安世紧搂住他,紧紧的、紧紧的……
是朕对不起你……
对不起……
…………
…………
第十五章
这一夜,似乎昏暗的格外深邃,弦月与群星躲到遮天般剧密的乌云之后,伸手不见五指,冷风凛冽,竟有股说不出的窒息感。玄灼悄悄潜至后花园那道下人们搬运货物时才会开启的黑漆门前,不动声响的打开了它。
“王爷”门外人影闪动,一个蒙面人由暗处走出。
“皇帝哥哥派你来的?”玄灼四下张望了一下:“他呢?”
“皇上令属下只身前来,并代传一句话:安灼之谊,梅花之盟,瑶台镜下,不见不散”
(瑶台镜代指满月)
玄灼闻言,不禁抬头看看空无一物的黑幕,随即笑道:“连‘镜框’都没有,何来的‘瑶台镜’?也没说地点,让我去哪儿找他?”
“属下不知,但皇上似信王爷可以知晓他的用意,并未多做解释”
玄灼沉思了一下,然后对黑衣人道:“那你先办事吧,切记不可惊动堡内之人!还有,若我知晓你另有图谋,定不会饶你!”
“属下只按皇上意旨办事”
玄灼点点头,然后将门空置,走了出去。李安世的传话他并非全然明白,但既然提到不见不散,想来是约自己在某处相见吧?而扬州内他们曾相会过的地方只有那片槐树林,所以玄灼决定到那里去等。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时,忽然暗处又闪动出一片人影!只见少说有数十名的黑衣人聚到先前那名黑衣人处,极有黑契的分批进入了李家堡!
而浑然未觉的玄灼则向槐树林走去。
…………
…………
空无一人的槐树林,玄灼静坐在一棵槐树下,耐心的等待着。既然只能想到这里,那就在这里等吧……他看看黑的骇人的夜幕,感觉着有些寒意的冷风灌入衣裳,下意识的蜷做一团,双臂环抱双膝,默默的等待着。
过了好久好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数个时辰?又或者只是自己心急,其实连一个时辰都不到?
玄灼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然后再度蜷做一团,将下巴支在膝盖上,两只大眼睛扫向所有可能走来人的角落,直至看得有些乏了,坐得有些倦了,却依然没人来。
不见不散!
脑中盘旋着这四个字,令向来性急的玄灼仿佛转性般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
又过了多久?
玄灼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一只手摸向槐树,有些百无聊赖的绕着槐树转起圈来。走来走去,转来转去,抬头看看黑色的夜幕,无法判断出时辰,只能撇撇嘴,继续无聊的转着圈。转得有些头发涨,又坐到地上,随手摸起身旁的小石子,向远处扔去,好希望信手丢到某处时,听到有人唉哟叫一声……手边的石子尽了,玄灼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起夜露渗透了衣裳。
过了这么久了?皇帝哥哥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心蓦然收紧,玄灼立刻起身。
不过……应该不会啊……他的武功也很好啊……但是……万一……
玄灼越想越惊,更加冷得全身直打战。
但是要去哪找他呢?他没有说下榻何处,那该怎么办?再等一下……如果还不来……就去找……
玄灼缓缓坐下将身子缩起,分不清是冷还是不安,全身一直在发抖……
说了不见不散的,不会有事的,再等一下好了……
远方隐隐中传来鸡鸣声,玄灼顿时慌得六神无主。
居然过了一个晚上?糟了!一定出事了!怎么办?去哪找皇帝哥哥?扬州这么大……对了!找义父!让李家堡的人找!
玄灼立刻飞身奔回李家堡。
…………
…………
天际渐吐鱼白,玄灼怔怔的看着大敞的李家堡正门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沾满血的尸身。他慌忙奔入堡内,却一路上遍布横尸,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散着血腥气独有的残忍味道,花坛中的绣草上沾满了红色的血水,随着露水倾下。
好静……连池中的鱼都没有声响……一片死寂……静得可怕……
“怎么会这样?”
玄灼看着遍地的兵器与成丘的积尸,那里有自己熟悉的面孔,也有全身包裹的黑衣人。
“出什么事了……义父!雄叔叔!”
玄灼慌忙大叫起来,奔入正殿,自己的声音竟在这里回荡,静得可以听到回音。
“铛锒!”
脚下的兵器发出一阵声响,阻住了玄灼的脚步,因为那是笙哥哥的爱剑!玄灼有些失控的将目光在尸群中搜索着,忽然,他像发了狂一般扑向一处,将那个被血染红的白衣青年翻过身来……
“笙哥哥!!”玄灼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那个满脸是血,死不瞑目的人,正是那个不爱说话,却常常被自己气得摇头苦叹的笙哥哥……他的眼瞪得那么大,一脸的愤恨,有多少不甘,有多少仇恨?他的一只手紧紧牵着另一只纤秀的小手,一个紧蹙黛眉的冰冷女尸……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小腹,好痛苦的表情,那是无力保护自己腹内生命的不甘与不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玄灼无助的看向四周,他的目光蓦然集中到一点,他立刻飞身扑了过去:“萧哥哥!!”
手一触碰到李萧的尸体,立刻,他本就悬在脖上的头颅应声滚落,黑色的稠血仿佛已经凝结一般落下几片血块……
“啊!!!!不要!!!”玄灼抱着头拼命的大叫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场恶梦!众位哥哥的武功那么好!不会的!不会的!
飞快的奔跑着,想跑出这场梦魇,却不知从何逃起,只能漫无目的在堡内急奔,任由浓腥的血味窜入鼻子,引起一阵阵强烈的呕吐感。
那个爱戏弄自己的雄叔叔躺到百花涧,身上多处骇目的伤痕,他的身边躺着好几个黑衣人,应该曾有场血战吧……
老爱摆弄些花花草草的笠哥哥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双腿由大腿部截断,其中一只还与皮肉有些相连……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吧……
最喜欢玩鸟雀的贝哥哥后背插着一把长刀,躺卧在红石台下……
总被自己戏弄的肥肥的韩哥哥肚子被开了一个洞,红血之中白花花的……应该是肠子吧……流了一地……到处都是……
不言苟笑的古叔叔怒目圆睁,死死的拉住一个黑衣人,两人互将长剑插入对方小腹……可以想像得出古叔叔是如何与那黑衣人同归于尽的……
还有义哥哥、穆哥哥、路哥哥……还有好多好多人……
呵呵……
好奇怪的梦啊,居然会梦到他们都死了,一定是梦,因为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武功都那么好……
一定是梦……
只有梦中才会有这么恐怖的画面与场景……
只有梦中……
“玄灼!!”
蓦然一声怒吼令玄灼微微回神。
是梦……因为如果不是梦……义父不会那样瞪着自己……好像所有的惨剧都是自己造成的……
当然是梦……
玄灼缓缓看向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中坐着的俏逸青年。
如果不是梦……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会是这场屠杀的主谋……
不会的……
是梦……
…………
…………
第十六章
“玄灼!是你下的药?!李家堡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心毒!”
李固城愤怒的吼叫着,他身上多处伤痕,五花大绑的被两名黑衣人刀架于脖,眼中的愤恨如火般燃烧着。
“他只道是普通的蒙汗|药”李安世淡淡道,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看向玄灼:“并没想到那是会令人四肢瘫软的迷|药”
“不过李家堡确实人材济济,既然被下了药,依然令朕失去一半手下”李安世冷笑一声。
“下……药……”玄灼梦呓般的喃喃声传来:“是那个药……令他们死的……?”
李安世的心倏然揪紧,一种背叛的感觉袭上心头。最恨别人背叛的自己,居然也会如此背叛于玄灼的信任……自己是那样痛恨那种被背叛的感觉,那他呢?会有何反应……
“李安世!我李家堡为江山社稷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分私心个益!先帝于吾等有恩,为感天恩眷顾,才会暗中辅佐于你!没想到你竟会如此昏庸肤浅!只为保全皇位便对逐鼎阁痛下杀手!可悲可叹!你一定会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朕对逐鼎阁下手,在你看来是为保全皇位……换言之,逐鼎阁虽对宗元有莫大功勋,却也实实在在会危及朕的帝位,可否如此理解?”
李固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并不知道逐鼎阁是为何而建!我只道事迹败露你才会狗急跳墙!原来如此!哈哈哈!李安世,你就等着看逐鼎阁如何治你吧!”
“它是为何而建?与朕有何关系?”李安世神色有异,追问道:“逐鼎阁到底有何秘密?李固城!若你从实招来,朕可放你一条生路!”
李固城忽然苦笑起来:“李固城……呵呵,放弃本来姓氏,以宗元皇姓李为母姓,固城,固守皇城……呵呵,我一片赤诚忠心就换来如此下场吗?李固城……好一个笑话!平白添上几个无辜热血少年,他们甚至不知道逐鼎阁的存在!呵呵,既不知道为何改姓李,只道是随我姓,也不知我为何暗中相助朝廷,只是抱着为国为民的心协助着我……不值,不值!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到底是为什么!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多少人抛头颅扫热血奉献人生佳年!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吗?!”
“要怪,就怪你们瞒得太多!”李安世冷冷道。
“若我说,瞒你是为你好,只怕你也不信吧?呵呵……我等着……”李固城的眸子中闪过悸栗的凶光:“等着你从皇位上乖乖的滚下来!!”
“放肆!”李安世重击扶手:“掌嘴!”
一个黑衣人一步上前,狠狠的扇到李固城脸上,嘴角缓缓淌下血来,但黑衣人的手并没有停下。
“不要!”
玄灼一下子用身体护在李固城面前,他的目光中至今仍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依然如堕梦境般不现实……
“皇帝哥哥……你放了义父吧,我……我什么都不想了,我不去想你为什么爽约,不去想你为什么要消灭李家堡,也不去想你为什么骗我……”泪水朦胧了双眼,再也看不清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去问为什么,好不好?只要你放了义父……求求你……”
看着玄灼那种茫然无措的无助模样,李安世不由微微皱眉,此时的玄灼就像想守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想保住李固城……玄灼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李安世,手下意识的护在李固城的身前。
“若他老实招出逐鼎阁的秘密,朕会考虑放了他”李安世看着那双令人心碎的眸子,一瞬间有些动摇……
“真的?”玄灼怔了怔,随即忙向李固城道:“义父!你快说吧!皇帝哥哥答应了就一定会放了你的!”
“呸!”李固城恨恨的啐了玄灼一口:“我李某可是贪生怕死之辈?!你竟会如此怯懦!李家堡错看玄灼了!你不过是个只会出卖背叛的小人罢了!李家堡百条人命因你而丧!就算我李某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义父……”玄灼仿佛没有听出那恶毒的话语是对自己而说,只是有些失神的喃喃着:“你快说吧……就可以活命了……就不用死了……义父就不会死了……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
“我不像你这般出卖偷生!旦求一死!绝不苟活!”
“为什么!”玄灼大叫起来:“为什么可以活却要死呢?义父!我只剩你了!李家堡没有了……我不要这样!你应该活着的!我跟义父浪迹天涯好不好?我们离开扬州,我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好不好?您就说出来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玄灼呜咽难耐,低低的哭出了声。李安世的手不由收紧……离开……?
“哼!想用苦肉计诱我说出来吗?”李固城冷笑一声:“玄灼!你以为李家堡因你而亡后我还会相信于你吗?我只恨自己当年为何视你如己出般百般怜爱!早知你有今日之举,我就该杀了你!”
“义父……”
玄灼呆愣了,眼前那个两眼翻泛出恨意的人仿佛与燕儿、冬哥哥重叠起来……因为他们都用这种愤恨的目光看着自己,那比海幽深的恨意……深得见不到边底……
玄灼忽然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想抑制身体的颤抖,可怎么也阻止不了……
“灼儿?”
李安世察觉到玄灼的异样,忙起身想安抚他,但又一瞬间迟疑了……自己是最没资格安慰他的人吧?所以,李安世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一步……
李固城看到李安世眼中的担忧与矛盾,忽然冷哼一声:“李安世,你不是想知道逐鼎阁的秘密吗?我告诉你!逐鼎阁最大的秘密……”
李固城的目光缓缓移向玄灼:“就在他身上!”
李安世如雷轰顶,愕然的看向玄灼。而玄灼木然的听着,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因为只有他能开启……”
“嗖!”
疾风带动,李固城的话遏止,他眉心正中缓缓流出红色的浓血,李固城瞪大了双眼,目光依然停留在玄灼身上,用那种临死都仇恨着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玄灼,然后停止了呼吸……
他知道是谁下的手,能如此狠而又准的,只有那个人,他因护玄灼而出手……好恨!恨自己没能说完!恨自己无法再多报复一点点!
黑衣人早已抽出兵刃,四下警惕的看着周围,李安世思潮起浮,复杂的看着呆呆怔住的玄灼。
正值关键被杀……那说明他的话是真的!‘只有他能开启’……开启什么?玄灼身上有逐鼎阁的秘密?为什么……为什么又是玄灼!为什么他会屡屡出现在自己的对立方!无论是先前的下毒事件还是逐鼎阁,为什么都有这个名字!灼儿,为何你也是这场狂澜的一缕波潮?你要朕该如何待你?
“义父!!”
仿佛突破瓶颈的洪水,由一踏入李家堡起所有的情感波动一下子宣泄出来!不是梦!是真的!李家堡被灭了!是皇帝哥哥派的人!是自己下的药!不是梦!笙哥哥死了!萧哥哥死了!雄叔叔死了!义父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全都是因为自己下的那包药!
“啊!!!!”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骗我!我从没有想过要怀疑你的!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的帮你!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利用我!为什么要借我的手来除掉李家堡?你明知那是我的另一个家啊!李家堡内的人都是我的亲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的手沾满亲人的血?为什么让他们连死都在恨着我!一个冬哥哥一个燕儿还不够吗?还要让整个李家堡的人都恨我吗!!
“灼儿!”玄灼的哀号声太过异常,李安世立刻抓住他的双臂,拼命摇晃着:“灼儿!灼儿!”
“为什么!”玄灼忽然一把扯住李安世的前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说不出任何质问的话语,只有声声的‘为什么’……
“你也听到了!逐鼎阁会威胁到朕!朕没得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再问朕为什么!朕还要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提到你?为什么他要说出时会被杀?为什么逐鼎阁的秘密在你身上?为什么你从没告诉过朕你与逐鼎阁有关?!”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玄灼抱着头痛苦的尖叫着。
“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你若不知道李固城为何会提你?!他提所以他死!可见是真的!难道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能掌握着逐鼎阁的秘密?他说你能开启什么?是什么东西?逐鼎阁到底是什么!!”
李安世也完全失控了!两个失控的人只能高声嘶喊着,彼此质问着。
李安世的手越收越紧……
只要你现在说出来,朕就原谅你!说出来!玄灼!说出来!不要再瞒朕!朕给了你太多次宽容!不要再逼朕!说出来啊!
“说!快说!”
说出来!给朕一个原谅你的理由!灼儿!求你了!快说!
“我不知道!”
玄灼大叫着挣脱李安世的禁锢,转身想跑,却立刻被黑衣人围住!玄灼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利刃上沾的斑斑血痕,一瞬间气血全部涌上脑袋!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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