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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王座-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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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潜藏在金融世界的大魔王虽然是死徒,但是最不靠谱的一点在于……这货是狂热到没边的绿色环保主义者啊!
死徒之祖居然是‘环境保护者’,每年会因为人类的乱砍乱伐流下多少伤心的泪水……这个笑话真冷,但是却是事实。
对于他来说,朱月是真的还没一根‘草’重要,真的。
所以说,二十七祖真的是月世界里成员最繁杂,也最不靠谱的集体,除了基佬(白骑士)、蜘蛛(水星UO)、狗(灵长类杀手)、野心家(白翼公)、环境保护者(梵·斐姆)、鸟人(黑翼公)、不小心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死宅(考拜克)之外……据说还有死上班族!
这样算下来,支持朱月的人便寥寥可数。
作为朱月备用身体的‘白姬’,虽然不一定会反对,但是也不见得会支持。
抛掉空席和已经死掉的梅链所罗门之外……就剩下黑姬一派的四名外加黑翼公五个了……
而且白姬和黑姬一见面就会闹内杠,互相杀个血流成河,内部极度不和谐。
或许那位和黑之姬君订立下约定的‘瓦拉齐拉之夜’也算一个,但是这货已经彻底现象化了,而且除了沉醉于对于人类末日的推演之外根本不会理会外物。
……
所以,综上所述,在朱月还没有降临的时候,死徒中最强的二十七人已经有大部分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去了。
一个老大当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
“所以,你希望我能够跟你们联手?”
‘远野四季’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可是面对的可是朱红之月……我还想多活几年来着。”
“就这样被白姬永无止境的追杀,你能够多活几年?”
白翼公似笑非笑的看着‘无限转生之蛇’:“她已经来到这个城市了,罗阿。”
“唔,那不是只要考虑搬家就好了么?”
远野四季敲打着扶手,一脸认真的说道:“也没必要去跟朱红之月去拼个你死我活嘛。”
似乎是出乎预料的回答令白翼公陷入错愕中,一瞬间,白翼公皱起眉头。
在认真的注视中,白翼公发出声音:“你究竟是谁?”
“诶?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么?”
‘无限转生之蛇’抬起头,露出复杂的笑容:“此身之名乃是‘远野四季’,远野家的长子,远野四季。”
白翼公眯着眼睛:“‘蛇’已经……被消灭了么?”
“这么说真是失礼啊,白翼公阁下。”
似乎在愉悦低笑着的声音从远野四季的身体中响起,那是完全不同于远野四季的声音,而是另一种充满优雅风度的低沉声音。
“罗阿……”白翼公的眉头挑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所定下的约定而已。”
罗阿低声笑着:“你的目的我已经知晓了。”
“讨伐朱红之月么?真是听起来狂妄的厉害啊!”
“要拒绝么?”
“不,我加入。”寄宿于远野四季身体之中的罗阿发出低笑的声音:“似乎每次与白姬的再会的时候,总是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呢。”
于面前表情苍白的男人击掌誓约之后,白翼公未曾犹豫的转身:“那便再会吧。”
抛下了这句话之后,他便带着那么一群不速之客走人了。
只留下微笑的少年在寂静的庭院之中。
直至良久之后,远野四季才看着自己的手掌问道:“如此渴求着死亡么?罗阿。”
“只是期待着重逢而已。”罗阿缅怀的低语着:“不论被杀死多少次,都想要再看一看啊……月下的白之姬君。”
“真是别扭的爱意。”远野四季无奈的感叹起来:“罗阿,没有人说过你很像小孩子么?”
“稚童,老人,少女,男子……我以多少种面貌在这个实际上生存过了呢?”
罗阿笑着呢喃:“在这种一次次的转生中,唯一能够让我感觉自己以‘罗阿’的身份活着的,恐怕也只有白之姬君对我的恨意了吧?”
“如果这一份恨意是罗阿所存在的证明,那便坦然接受又如何?”
他大笑了起来:“我的生命便是延续在她杀死我之前的那一瞬间啊。”
“罗阿,你没得救了。”
与他共生的男人啃着水果,无奈的点评他那糟糕的人生观。
“恐惧死亡了么?四季。”罗阿笑了起来:“拥有了我所有记忆和人外之血的你,实现‘无限的转生’也未尝不可能啊。”
远野四季毫无犹豫的摇头:“对于我来说,无限的转生没有任何意义。”
“为何?”
“因为没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啊。”他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是也一样么?只是单纯的、空洞的活着而已,并且将这一种状态延续下去而已。
而你所渴求的却从生存变成了和死亡重逢的一瞬间。”
“这么想的话,拥抱死亡之时也未尝不会幸福吧?真是令人羡慕的达观啊,四季。”
罗阿的声音缓缓消散,再次沉睡而去。
而少年却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坠落的夕阳,露出满足的笑容:“只是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而已。”
“远野……去掉了这个名字的束缚,秋叶和琥珀、翡翠她们会在新的城市里开始崭新人生吧?”
他满足的低语着:“只要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够了。”
第691章 ‘嘉年华’的开始!
当斜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散于天际尽头的时候,无数潜伏于都市阴影之中的异类从隐藏的角落中走出。
撕裂伪装,他们袒露出本来的面目,在露出笑容的同时也露出了两颗超越常人范畴的犬齿。
炽热的灯光随着直升机一起从夜空中出现,铭刻着圣堂教会的纹记,他们如此警告着大地之上开始活跃起来的异类——上帝之刃悬挂于汝等上方。
整装待发的修士们默默的整理着黑键,俯瞰着黑暗的三咲市,等待命令。
而在郊外,封印指定执行者一十六人、配备全套除魔礼装的五十名魔术师组成了以‘Clone’冠名的圣歌队。
他们追随于为首一人的身后,在寂静中的等待着开始。
新一任的魔导元帅倾听着荒野中风的呼啸,神情冰冷。
“以‘瓦拉齐拉之夜’降临为开端,进入三咲市。”
继承了‘巴瑟梅罗’之名的女魔术师缓缓的套上了纯白的手套,发出声音:
“凡所异类,皆尽猎杀。”
“二十七祖也好,朱红之月也罢,赌上‘巴瑟梅罗’之名和汝等之血,令其覆灭于今日吧。”
时钟塔院长次期候补,雄踞于当代魔术师最巅峰的魔术师巴瑟梅罗·萝蕾莱如是说道。
……
银白色的月光从夜空中洒落,被修长的五指所承接。
在月光的普照之下,白朔带着微笑,五指拈起,指掌之间,月光之芽缓缓萌发,盛开出一朵纯白之莲。
挥手将其抛入空中,白朔重新靠回座椅之上,露出笑容:“这是准备开始了?”
趿着人字拖,梁公正一脸困倦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要去看热闹么?”
“要看在这里看不就好了?”白朔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扭头看在不远处沉默的紫苑:“‘瓦拉齐拉之夜’就会在今天晚上现,恐怕那些死徒会利用那个家伙的空想具现化做点什么出来。”
“做点什么?”紫苑咬着嘴唇,克制着心中对‘瓦拉齐拉之夜’涌动的恨意和被圈禁于此的不甘,反问道。
“比如……做个朱月出来?”白朔笑了起来:“如果将那个家伙的所有一切都燃烧殆尽的话,给朱月暂时制作出一具可堪一用的身体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他抬头看向天空之中的明月,视线贯穿了高空和大气层,投注在荒凉的月球表面。
在那里,有沉睡的意志在梅链的祈愿中缓缓苏醒。
“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瓦拉齐拉之夜’原本是叫做这个名字的吧?”
白朔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三代之前的祖先吧?”
在他淡然的视线中,紫苑宛如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冲击,低头回答:“是。”
“似乎这个世界的BOSS们总是喜欢为了拯救世界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呢。”他感叹道:“不论是荒耶宗莲还是瓦拉齐拉之夜……”
“不过在挑战第六法之后失败,还能想到转变成‘现象’这样的‘祟’,真是了不起的天才。”
明显,白朔的称赞令紫苑心中的怒意越发高涨,十指紧紧地捏着短裙的边缘,连白朔都怕她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把裙子扯了。
“因为预测到了未来人类不可回避的灭亡,所以想要找到避免的方法……”
白朔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茶几:“这个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愿望,就是他传承下来的吧。”
“是的。”
紫苑心中那种复杂的负面冲动在缓缓的积蓄,即将突破忍耐的阀值。
出乎她预料,白朔并再问什么问题,而是如同‘我知道了’一般的点头:“哦,我明白了。”
面对着这种诡异的沉默,紫苑却有种仿佛正在积蓄的怒意忽然失去了目标、正在等待的爆炸却忽然哑掉的落空感。
“你是想要说什么的吧?”
白朔看着天空中的月色,忽然发出声音:“你明明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什么,我们所付出的代价你又怎么会了解……之类的?”
紫苑沉默,但是眼中却展露出再也无法压抑的愤怒。
“听过那个冷笑话么?
一群魔术师见到了神明,付出了所有的代价,祈求神明告诉他们的未来究竟会怎么样。结果,神为他们做出预言之后就走掉了。”
白朔露出嘲讽的笑容低语:“而预言的内容就是:人会死去。”
紫苑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人是会死去的,所有的东西都会死去,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大真理。”
白朔认真的说道:“或许我没有资格对你们的愿望指手画脚,但是我觉得还是更为理智一点比较好。”
“相比于世界,人类是渺小的,渺小到就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找不到。”
他伸出手重新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月光之莲,恍若时光轮转,弹指之间花开花谢,无止境的轮转枯荣。
“万物自诞生之时便注定消亡,就连宇宙都面临热寂,更何况人类?”
他展开手,将月光之莲呈现给咬着嘴唇的少女,在他的手中,莲花不再枯萎,而是一味的膨胀着,生长着,完全悖逆了规则。
只有巴掌大小的莲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着,越来越大,原本清幽的香也变成香甜得令人发腻的古怪味道。
到最后,彻底再也看不出来原本摸样的莲花竟然如同怪物一般生长出了利齿和触手,向着四周无止境的掠夺着魔力。
终于在尖叫中自灭,枯萎成了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灰烬。
“有始有终,才是整体,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延续下去的话……也只能是畸形的产物而已。”
如此的,白朔毫不留情的将可能的未来展现给了面前的紫苑。
“你们的悲哀是生存在这个规则严密和苛刻到哪怕一分空隙都不会留下的世界中。”
白朔挥手将指掌间的灰烬洒落在地上。
“哪怕是神明也有不可跨越的界限,逾越限度和悖逆的代价,就是如此。你们不是早就明白了么?
所谓的魔术师,不就是一群永远都得不到回报的悲哀者么?”
扭头看着紫苑,白朔收回了目光,不再说话。
而紫苑却一直都未曾发出声音,恐怕谁都无法接受流传于血脉中数千年的渴求和悲愿被如此几句话简单否定吧?
明明只是靠在藤椅上淡然微笑着,但是紫苑却总是有种被气压覆盖的窒息错觉。
或许是她曾经通过‘模拟神经’连接白朔的身体,沾染到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气息。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恐惧。不是有人说过么,无知才是幸福。
但是以‘探索’和‘知识’为一生目的的魔术师却绝对无法令自己如此蒙昧下去。
所以她努力的发出质问的声音:“你究竟……是谁?”
那一瞬间,白朔缓缓的扭过头,漆黑的眼瞳之中似乎有光焰苏醒,磅礴神威于潜伏中显露。
“你说呢?”
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表情苍白的紫苑。
答案不言而喻,紫苑在那一瞬间便已经明白了自己所探求的结果究竟是如何惊人,也是如何的令自己不可置信。
在唯有她才能察觉的恐怖威压中,她已经完全的陷入震撼和呆滞之中。
“虽然还是没有身为‘神明’的自觉,但是你也可以如此称呼我吧?”
月光之下,白朔展露出神明之像。
“虽然是偶然,但是我却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白朔露出笑容,向着她露出一丝笑容:
“少女呀,要信仰我么?”
世界于此刻陷入寂静,白朔沉默着等待紫苑的回答——是或者否,不论她如何去选择,都将改变未来。
直至良久之后,紫苑从沉思中苏醒,认真的看着白朔,最终点头。
“希望你不会后悔。”
白朔露出笑容:“坐到我身后来。”
他抬头看着天空之中洒落的月光,缓缓的低语:
“好好看着吧,这可是难得的嘉年华啊。”
※※※
恍若序幕开启的命令发出,夜空之中骤然有阴云产生。
浓厚的黑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顷刻之间笼罩夜幕,令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城市的中央,那一座被赋予‘神殿’之属性的大厦之上,庞大的漩涡无声展露。
足以媲美‘固有结界’的异界规则随着漩涡的扩散于此降临!
以‘祟’和‘流言’为正体的瓦拉齐啦之夜已经发生,饥渴的意志环绕于云层之中,俯瞰陷入混乱的城市。
而就在大楼的最顶端,纯黑色的姬君已经恭候多时。
纯白的狼犬和黑骑士沉默的站立在她的背后,仰望着从天空中缓缓压下的漩涡。
“茨比亚·艾尔特纳姆·奥贝隆!”
宛如少女的黑之姬君发出声音:“既然余已亲临,为何不前来觐见?”
沉闷的轰鸣自天空中掀起,似乎倾听到了她的声音,模糊的混乱呢喃从雷鸣之后显露:“切断吧!切断吧!切断吧……”
赤红色的鲜血如雨从天穹中滴落,凝聚为猩红大氅,以‘瓦拉齐啦之夜’为名的死徒‘现象’中走出,展露于黑之姬君前方。
足以在一夜间将整个城市都吞噬殆尽的恐怖吸血鬼此刻却充满了理智和优雅,嘴角牵起笑意。
向着前方的少女弯腰,他恭敬的说道:“久违了,自久远之前吾的契约者,纯黑的公主爱尔特璐琪殿下。”
“还执着于寻求答案么?茨比亚。”黑姬漠然的问道。
“此乃吾存在于世间之理,吾将一直追寻到世界的尽头。”
茨比亚·艾尔特纳姆低声回应:“就算是不能避免人类的毁灭,也要亲眼去目睹它的灭亡。”
低头看着黯然的茨比亚,黑姬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惜,今日要到此为止了。”
一瞬间,震撼的死徒之祖不顾逾越的抬起头,呆滞的看着黑姬的脸,良久之后第一次匍匐于地上,嘶哑的低语:
“在下于姬君大人所立的约定,其尽头需至朱红之月降临才得以结束……”
“月之王的降临,即在今日。”
黑之姬君俯瞰着脚下惶恐的死徒,毫无任何怜悯的说道:“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
沉默了良久,死徒无奈的颔首:“正如姬君大人所言。”
“那便实现昔日你与我所许诺下来的诺言吧。”
黑之姬君发出声音:“如果是你的话,将所有的灵子和力量都燃烧殆尽,必然可以以空想突破平行世界之极限。令朱红之月的意志降临于此。”
“祭品不足。”
良久的沉默之后,瓦拉齐拉之夜如此回应:“在下需要更多的血。”
黑姬沉默的向后挥手,黑骑士将手中沉重的铁箱打开,展露出其中的红色果实。
虽然仅仅只有一颗果实,但是却像是保藏着数万人的鲜血一般,给予所有死徒致命的诱惑。
“此乃真红之果实,‘腑海林·阿纳修’的鲜血之精粹,依靠它的话,足够了。”
爱尔特璐琪俯瞰着他,略微有些不耐的说道:
“开始吧,别让客人等太久。”
仿佛响应她的呼唤,天际的尽头有凄厉的破空声响起。
一瞬间,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跨越漫长的距离而来,屹立于黑姬的前方,优雅而充满杀意的将头顶毡帽摘下。
“姬君殿下,请恕在下觐见来迟。”
黑云之下,白翼公如此说道,再也不掩饰自己悖逆和杀机。
“虽然不大可能,但是我还是想要规劝姬君殿下,到此为止的话,一切还可以回到过去的轨迹。”
“狂妄。”面对着敌人,黑姬露出了一丝隐约的愤怒:“特梵姆……似乎余因为一直以来的宽仁而被小看了啊。”
直至此时,她依旧以近乎‘傲慢’的姿态俯瞰着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的白翼公。
在白翼公骤变的脸色中,黑之姬君冷声呼唤:
“葛兰索格!”
随着她的呼唤,漆黑如铁幕的阴云骤然在双翅之下破碎,无数漆黑的乌鸦汇聚成庞大到遮蔽天穹的潮从云层之后扑击而下。
在其中,宛如‘鹏鸟’一般的巨大死徒发出了尖锐的凄鸣,猩红的眼瞳俯瞰着惊愕的白翼公,巨翅击碎阴云,飞扑而下!
其名为‘葛兰索格·布拉克莫亚’,死徒二十七祖之中的不论从辈分和实力上都完全不逊色于白翼公的上位存在。
虽然是以魔术师转生,但是却对朱月抱有着大部分死徒都无法达到的忠诚。
因为崇拜‘鸟’的苍空翱翔之形,达到吸血鬼巅峰的他转化为‘鸟’,成为在二十七祖中于白翼大公相呼应的‘黑羽之兽使’。
如果说梅连是理解死徒世界和教会世界的吸血鬼的话,他就是理解死徒世界和魔术师世界的吸血鬼!
昔日侍奉朱月之时,便以‘使魔’之姿奔走四方的他此刻再次以巨鸟之型出现于天空之中,洒落无穷的黑羽。
驾驭着无穷的报丧之鸦,讨伐叛逆的他再次发出蕴藏着魔力之语的尖鸣。
完全针对‘死徒’的固有结界·永不复返(Never Moa),展开!
那是覆盖天空的死羽之天幕,将月光与繁星吞食殆尽,绝对的、毫无一丝光明的“死之世界”。
那是曾经瞬间将数百位吸血鬼秒杀的恐怖固有结界,完全针对死徒的力量。
这位一直都隐身在侧的死徒于登场之际发出绝杀!
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黑羽之潮,白翼公在无数报丧之鸦所交织出的隐约漩涡中发出怒吼:“尼禄!”
一瞬间,在大厦之下,倾听到呼唤的中年漠然抬起头,化身为兽潮席卷之源!
六六六之兽潮从人形的空洞中奔走而出,数不清的魔兽和怪物从他的躯壳中狂奔而出,展露出不可思议的急速,沿着墙壁狂奔而上,扑食着坠落的鸦群。
尽管在数量之上远逊于乌鸦的数量,但是其中每一只魔兽都是足以匹敌数名魔术师的可怕魔物。
死徒虽然不会老化也不会因寿命终结而死亡,但为了防止身体劣化而必须不断吸血,又以最容易控制的动物作为填补身体,确保肉体健全。
而在漫长的时光中,它们被尼禄·卡奥斯融入了身体之中,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总数恰好六百六十六只,为恶魔之代表。
也正因为如此,仅仅是自身之内便足矣形成生物链和完整捕食圈的尼禄被人冠之以‘混沌’之名。
而尼禄在此过程中不仅仅单纯地拥有六百六十六头足以成为‘使魔’的兽,也拥有了六百六十六条性命。
即使头颅被砍下,身体被撕扯成碎片也无法令其死亡,想要杀死他,除非把六百六十六条命全部消灭。
但即使这六百六十六头兽被杀,只要回收到尼禄的体内,又会再以“混沌”的形态苏生。
而在其漆黑大衣之下的也再也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仿佛虚空一般的兽性混沌!
如果不是本身神智也会不断的受到六百六十六只兽的侵蚀,最终被‘兽性混沌’彻底吞噬的话,那便是绝佳的‘不死’状态了。
虽然同样是由魔术师所转化而来的死徒,黑翼公的外号被称为‘月饮’,而尼禄的外号却被叫做‘教授’,其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太爱说教了。
哪怕是面对敌人也会不断的如同‘科普’一般的进行着另类的教导,简直是‘让你做个明白鬼’的正派典范。
可惜,反派这么做的时候……往往就是在立死亡FLAG了啊!
第692章 白之法!
漆黑双翼凌驾于天幕之上,黑翼公以庞大无双之躯体投影下一片黑暗世界。
其双翼所过之处,皆为‘永不复返’之结界笼罩之地。
无数报丧之鸦尖叫着扑击而下,双眼猩红,宛如疯狂一般的向着种种庞大的魔物发起攻击。
‘永不复返’的固有结界展开之下,一切死去之物都将再次回归于安静而沉默的死亡实际诶。
虽然尼禄的一只使魔能够在临死之前撕碎‘黑翼公’成百上千只的乌鸦,但是一旦死去,却再无法回归‘混沌’,于他的体内重生了。
也就是说,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对耗之中,六百六十六只使魔,死一只,便会少一只,而且再也不会重生。
这样的情况之下,尼禄不异于去用自己的命阻挡黑翼公的前进。
而在无穷黑色鸦潮和使魔的绞杀中,黑之姬君俯瞰着沉默的死徒:
“还对于这个世界留存有眷恋么?”
“因为如果在下彻底消散,‘演算’无法继续进行了啊。”
‘瓦拉齐拉之夜’惋惜的低语:“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足以代替我去继续计算的人了,可惜……”
如果那个名为‘紫苑’的‘后裔’,如果战胜自己,吞食自己,继承自己,化为全新之‘祟’的话,这一场从不可能中寻找可能的绝望验算也能够找到一个不错的继承人吧?
可惜了……来不及看到了,也来不及将还未曾进行到百分之三十的记录留下来了。
黑姬缓声说道:“余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汝之印记已被余所拓印,若是再以流言传播百年的话……想必你也有重生的希望吧?”
“在下明白了。多谢姬君殿下之恩。”
死徒匍匐在地,长叹着说道:“得以苟延残喘如此漫长的时间,已经是宛若幻梦一般了,不敢奢求再多。”
“时以无多,开始吧。”
黑之姬君最后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身,不再去看他。
轻轻的捧起沉重的铁箱,瓦拉齐拉之夜的双眼化作猩红,高举‘真红之果实’,向四面八方宣告:“那便旋转吧!”
魔力震荡着大气,令嘶哑而充满疯狂的声音得以传播,宛若雷鸣。
在那一瞬间,这个城市中无数人的幻梦和狂想被从躯体之中抽出,拉近了虚实之间的境界。
飘飞于天空之中,猩红的大氅宛若漩涡,堪称恐怖的魔力数量从‘大源’之中被抽出,卷入其中的空洞里。
大笑着,嘶吼着,‘瓦拉齐拉之夜’用尽所有力量吟诵:
“将秒针倒转之!将诞生倒转之!将世界倒转之!”
于是一切开始以此为轴心旋转,空间和概念在此意志之下扭曲,汇聚成无底之漩涡。
在阵阵雷鸣一般的轰鸣中,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加速奔流,几乎要冲出躯壳之外。
耳中再无其他声响,唯能听闻死徒那疯狂的祈愿:
“旋转!旋转!旋转!旋转!转旋!旋转!!!!!……”
弹指之间,席卷一切魔力和鲜血的‘大空洞’便已经在阴云之中生出,‘真红之果实’骤然崩裂成一团扩散的猩红雾气。
如同活物一般的血色雾气盘踞于漩涡的中央,无止境的掠夺着被抽取而来的魔力。
开始为‘朱红之月’创造崭新之躯壳。
从无数鸦潮中杀出的白翼公仰望天空,发出愤怒的低吟。
朱红之月的降临已经开始,如果无法打断的话,那么在那一具身体吞噬无数鲜血和魔力铸就完成之时,便是他们这些叛逆者被降临的朱月抹杀之时。
“茨比亚!”如此怒吼着,他撕裂大气,掀起真空之潮,向着天空中漩涡冲去。
而就在此时,漆黑的剑刃从正前方劈斩而落。
黑之骑士无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漆黑的西装被白翼公五指带起的真空之刃撕碎,露出了遍布伤痕的身体。
‘力量’。
如果得以目睹的话,那便会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在那一具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所传达出来的讯息,唯有‘力量’。
宛如漆黑之钢铁铸就的肌肉和躯壳,以‘黑骑士’为称号的他摆脱了时间赋予万物的诅咒而得到不死,历无数次血战而成就‘死徒二十七祖’第六的上位序列。
手持着名为‘真性恶魔’的沉重巨剑,他向着白翼公露出漠然的笑容。
“斯图卢特!”
随手一击弹开了斩落之剑,白翼公不屑的说道:“没有白骑士联手,竟然你敢挡在我的前面?”
“因为布拉德那个让人伤脑筋家伙,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啊。”
黑骑士宛如打闪电一般挥舞剑刃,‘真性恶魔’撕裂空气,发出呼啸。
在宛如雷霆的进攻中,他发出低吟:
“所以,特梵姆阁下,就让在下,黑骑士——瑞佐沃尔·斯图卢特,作为您的对手吧。”
……
随着两人的交战,分裂为两个阵营的二十七祖集体也开始相互的厮杀。
潜伏在城市角落之中的血裔们也从黑暗中走出,数量多达数千的死徒在‘长辈’的命令之下开始史无前例的疯狂搏杀。
※※※
而在远处的高楼之上,披着破碎长衣的消瘦人影抬头观察着脚下的战场。
不管是漆黑的鸦潮从阴云中如江河决堤一般的飞出,还是六百六十六之魔物冲天而起,都未曾动弹分毫。
宛如一块石头般伫立在高空和大厦的间隙之上,栏杆之下便是数百米的高空,足以令钢铁都粉碎的高度。
而就在边缘之上,他却恍如石雕一般的维持着危险的平衡,似乎一阵风吹来便会坠落,但又像是能够在那里等到海枯石烂。
破碎的阴云之中有月光洒落,照亮了他烧焦的脸颊,和空洞的右眼。
于寒冷的风中吐出了长长的白雾,他睁开了仅存的右眼,眼神锋利如刀。
从腰间摘下了濒临破碎的手枪,令所有死徒都为止颤抖的恐怖威压再次从他的身上扩散开来。
残缺的男人握着破损的手枪,不可思议的再次变成一个整体。
就像是没有丝毫痛觉一般,他将自己的一块指节从左手的尾指上掰下来,填装进了手枪的弹夹之中。
然后,在月光和黑暗的间隙中,他沉默而平静的举起武器,对准了天空中掀起了飓风的‘黑翼公’,手臂稳定如铁石。
“Go away the shadow!It is impossible to touch the thing which are not visible!”(消失吧,幻影!吾将化无形为有形!)
第一次的,他在时隔许久之后发出了声音,开始了咒文的吟唱。
嘶哑的声音于尘世之间回荡,音波交叠,掀起一轮诡异的魔力之潮。
在吟诵之中,他的手臂仿佛背负着千钧重物一般的颤动了起来,可是手枪的准星却未曾有过丝毫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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