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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王座-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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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表字公瑾,在与孙氏兄弟失散之后,带着难民和残兵撤往古野城的时候身中流矢,一身武力被废大半,但却依旧靠着胸中文治之学撑起了整个古野城的复杂政事。

如果没有他,恐怕人心慌乱的古野城早就被攻破了。可是他却因为长期的劳累和重伤的拖延而险些死去。

幸好周瑜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停止服药。但就算是这样,在白朔给他紧急进行手术的时候,发现箭矢上淬的毒都快要把他的肝脏都弄坏了。

如果不是白朔的到来弥补的城中医疗条件的缺乏,恐怕江东周郎就真的死在异乡变成孤魂野鬼一条了。

听到白朔的话,周瑜勉强的笑了笑,专注的看着窗外的情景:“粮食、兵器、驻防、巡逻、安抚民心、士气……不能停啊,如果停了,古野城就完了。”

白朔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着:“如果静默还在的话,大出血的状况就不会出现了,你的生命力也不会亏损到几乎快变成‘空罐’的水平。”

“你现在的情况留下暗伤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如果不想英年早逝,还是将这些事情交给别人吧。”

什么是空罐呢?血条彻底的空了,但是却没有死,哪怕接下来HP再—1,周瑜也死定了。

白朔能替他去掉重伤和中毒的负面状态,可是对于周瑜亏损到极点的生命力却无可奈何。而这个时候,能够以鲜血作为生命载体的陈静默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可惜这一次来的时候却没有带上她。

周瑜摇了摇头:“城中多数都是战阵杀人的猛将,可是对于文治在行的却几乎没有,如何交?交给谁?”

白朔也彻底没办法了,将一个小药瓶丢在他的桌子上,无奈的说道:“急救药,再咳血的话就吃半颗,多吃的话会补死人的。这是虎狼之药,药性很猛,估计你吃多了会猝死。”

“多谢。”周瑜小心的收起了那个瓶子,笑着说道:“接下来,说说城内的情况吧。”

白朔摇头说道:“不用了,你昏迷的时候书案上的公文我都看过了,大略了解了一点。”

“所以说,情况糟透了啊。”周瑜无奈的笑着,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也保持着风雅的气质。

白朔翻开竹简,看着上面的字迹说道:“你昏迷之后的最新数据已经出来了。士卒轻伤者一千四,重伤着八百有余,死者两千二,所幸的是织田家准备的粮草还算充足,还能撑两个月。”

周瑜摇头说出了现在古野城现在最大的问题:“箭矢已经一无所有。”

“一般般,还行啦。”白朔心不在焉的回答,低头仔细的看着古野城的地图,不时掏出笔在图纸上勾画两笔。

看到白朔的行为,周瑜毫不在意,安静的等待他做完,然后扭头看向窗外的景物。

差不多将城内两处建筑的布局进行完全的改动之后,白朔才丢下笔,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还给我留着活路啊,如果不注意都差点没发现。”

“怎么了?”周瑜扭过头看着白朔:“有何发现?”

“唔,差不多有了办法,不过要真的做到的话,恐怕有些难度。”白朔看着手上经过改动的地图:“可能是某个家伙因为不小心把难度调的太大,所以给我留下了一点支撑下去的优势吧?”

他向着周瑜展示手中经过删改的地图,古野城的轮廓,周围的河流,还有山势的走向经过几条线段的连接之后变成了一个圆。

在圆中白朔划出了众多紊乱的线条,写满了周瑜看不懂的古怪咒文,到最后将黑色的墨迹点在整个圆的圆心之上。

也是整个城中最高的建筑,织田家的天守阁。

周瑜仔细的看着,问道:“这是什么?”

“接下来需要进行拆迁和紧急修建的地方而已。”白朔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周瑜说道:“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外面的防守就交给我了。”

“你去哪?”

“去见见那位闻名已久的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

※※※

当白朔再次见到女娲的时候,她刚从天守阁上下来,看到白朔之后面色有些无奈。

“怎么了?好像深受挫折的样子。”白朔好奇的问。

女娲双手抱坏,靠在门廊之上一脸无奈的摇头:“人间的武将都是这种奇怪的样子么?”

“唔,是文化差异么?”白朔捏着下巴思索着:“正巧我有些事情需要拜访这位古野城的第六天魔王,交给我就好了。”

女娲怪异无比的看了他一眼,让开了通道,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么,就拜托你了。”

不就是一个织田信长么?又不是真的魔王,至于么……

三分钟后,白朔明白,是真至于的。

自从进城后一直忙于伤患,白朔还没有见过这位古野城之主的摸样,不过想来也跟CG里长的长不多。

早就死球了的曹操跟同样是枭雄的织田信长的模样居然差不多,暗荣公司的节操果然已经掉光了。

“主公在患伤之后无法上阵,古野城被包围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心情有些低落,言语的时候可能会有些怪诞,还请先生见谅。”

名为明智光秀的家臣在门前对着白朔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他的身后,在层层的纸门中传来了隐约的乐器声音,还有有些荒腔走板的纵声歌唱。

白朔看着面前颇为有礼的武士,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请放心。”

说罢,走过他的身旁,拉开了面前的纸门,在侍从的引领之下向着天守阁的上方的走去。

在楼梯之上,白朔越来越觉得那个歌声似曾相识,直到透过层层的遮掩,听清楚了那个声音再唱什么。

“咏叹京国之花,于荣华之前诱于无常之风。玩弄南楼之月,此辈则似浮云消逝于黄昏之中……”

第380章  敦盛

“咏叹京国之花,于荣华之前诱于无常之风。玩弄南楼之月,此辈则似浮云消逝于黄昏之中……”

歌声确实荒腔走板,不怎么好听,难得的是其中所蕴含的那种豪气与嗟叹的感觉,令人忍不住仔细的品味其中所蕴藏的含义。

这个时候唱这首歌的人,定然只能是织田信长无疑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在这里,问题是,这首歌最著名的地方在于它后面的那两句: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历史上的织田信长老是喜欢在关键时刻唱这首歌,最关键的时候莫过于本能寺之变。

唱完,他就死了。

白朔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毫不理会身旁的侍从,迈开脚步加快速度,向着木质阶梯的上方走去。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触发这种剧情了,究竟是选错了哪个选项?好吧,这不是游戏,不过这个时候唱这首歌,大哥你是要干毛?!”

相当无礼的越过了侍从的阻拦,白朔猛然拉开纸门,结果看到了那个背影。

角落之中的乐工正在弹奏着乐器,两名歌姬随着稀疏的声音缓缓的舞动着。

而就在房间的最深处,两扇纸门敞开,露出了阴郁的天空。

房间中有些寒冷,带着隐约的酒气。歌姬似乎已经跳了很久了,动作有些变形,但是那个饮酒的男人依旧不曾察觉。

背对着白朔,那个男人面对着阴郁的天空,用左手拍打着地板,随着乐器的声音唱着走调的歌儿。

上身半裸,但是却被层层叠叠的绷带包裹着;一件宽松的长袍披在他的肩头,但是却已经滑落的大半。

一种颓废和苍老的气息从他的背影中散发出来,他一边模糊不清的唱着,一边用左手举起酒杯饮酒。

英雄末路,苍凉如斯。

听到纸门被拉动的声音,乐工的弹奏停顿了一下,房间内的歌姬忍不住将眼神投向了这一边。

被空气中酒气灌满了鼻腔,白朔有些不大适应的皱了皱眉头。

察觉到歌舞的停止,背对着白朔的男人笑了笑,挥了挥左手,示意他们退下。

在阁外阴冷的云层映衬之下,下颌长满胡茬的男人扭过头,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喂,没见过的年轻人,要与我饮酒么?”

白朔揉了揉眉心,终于明白女娲为什么没辙了,到最后也只有点头:“好。”

织田信长并没有起身,而是从身旁的盘子里捡起一个酒碗,放在身旁,细细的倒上瓶中所剩不多的酒。

他重新扭过头看着前方一无所有的天空,声音传来:“坐。”

白朔到现在才注意到他右肩不正常的塌陷,而直到接近后才发现,他右边的袖管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城中的武将对于织田信长,只说过这位大名在受了重伤之后一直在天守阁养伤,很少见人,也不管城中的战事。

白朔却没有想到,他就连右手都已经没了。

白朔表情如常的坐在他的右侧,端起了那个与其说是酒碗,更像是碟子的碗,欣赏着上面蕴藏的古朴色彩,却不急于饮尽。

他能够看到织田信长有些消瘦的脸,下颌上的胡茬密布,眼神疲倦。

沉默的饮着酒,织田信长忽然说道:“《敦盛》的曲子你会唱么?”

白朔愣了一下,摇头说道:“听说过,不会。”

“真是无趣的人。”织田信长摇头,一脸遗憾的端起手中的酒碗,将酒倒进自己的嘴里。

有酒水洒出,顺着他的下巴侵湿了他胸前的绷带,在纯色的长衣上弥漫开点点水迹。

“你在看我的右手么?”他忽然瞥着眼睛看向白朔,语气平淡,但是眼神却冷漠而森严。

迎着他的眼神,白朔点头说道:“是。”

“被人砍下来了。”织田信长收回了令人紧张的目光,无所谓的摇头:“被远吕智。”

白朔抿了一口酒碗中的酒,漫不经心的问:“你见过远吕智?”

“见过。”

“很强?”

“很强。”

白朔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问:“有多强?”

“强得可怕。”织田信长用空空的酒碗指着自己的身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右手,胸膛。差点捅穿心脏。”

他倒酒的手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一个噩梦,半晌之后才长叹着说道:“不可思议的强。”

白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直到织田信长拍着身旁的地板,摇头叹息着:“无趣,我开始后悔因为你赶走我的歌姬了。”

“那聊点有趣的怎么样。”白朔扭过头,看着他:“比如再次的反攻?”

“哧……”织田信长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手中的酒瓶:“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个样子呢?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陌生人也是这样。”

他举起手中的酒瓶:“与我饮酒吧。”

“好,饮酒。”白朔端起了空空的酒碗,任由织田信长倒满,然后默默的喝完。

寂静的天守阁中只剩下酒水倒入碗中的声音,还有天守阁外的风声呼啸,还有仿佛从门外压进来的阴郁天空。

直到最后一个酒瓶中的酒水倒完,织田信长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随手扔到了一边。

在喝完最后的酒之后,他丝毫不讲名士风度的躺在了天守阁的地板上,醉眼惺忪的看着屋顶。

白朔默不作声的端着酒碗,看着门外的阴沉天空,一言不发。

织田信长忽然嘿嘿的笑起来,声音有些飘忽和朦胧,像是已经醉了。

“你们就这么真的想要打败远吕智么?”

“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要打败他。”白朔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正是为此而来,我来这就是为了战胜远吕智,讨伐蛇魔。”

“好志气……”织田信长古怪的笑着:“不错的野心。”

白朔瞥眼看着他,毫不顾忌对方的身份,说道:“你不想?”

“不想。”

白朔漫不经心的问:“从来都没想过?还是,不敢想?”

漫长的沉默。

织田信长的声音有些枯涩沙哑:“我的家臣如果敢这么问,我会让他切腹。”

白朔端坐在地上,扭过头看着他,眼神淡定,一言不发的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终于,织田信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低声的呢喃:“是啊,不敢想。”

“这就是你我的区别。”

白朔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并不冰冷嘲讽,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你不敢,我敢。”

他扭过头,端详着酒碗中摇晃的清澈酒水,最后举起酒碗:“这一杯,敬曾经的第六天魔王。”

“是啊,敬……”织田信长懒洋洋的举起自己的酒碗,却发现里面一滴酒都没有了。

直到他现在才想起来,酒已经被自己喝完了。

酒没了,也再不会有人去敬最后的第六天魔王。

像是想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他忽然压抑不住的笑了起来,从最开始的细小声音到后来的苍凉大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笑,但是却情不自禁的想要大声的笑,来掩饰自己心中涌动的悲凉和流泪的冲动。

“现在,酒喝完了。”

白朔缓缓的放下了酒碗,从怀中取出地图:“关于古野城的建筑,我有几个想要改动的地方。”

织田信长躺在地上,左手不耐烦的挥动了一下:“随便你,去跟光秀商量吧。酒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好。”白朔看了看织田信长,欲言又止,最后缓缓的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转身想要离开。

当他快要踏出房门后,背后传来了倦怠而沙哑的声音。

依旧在嘶哑而走调的歌唱着:“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像是面对死去的第六天魔王,无酒去献祭,只剩下嘶哑的挽歌。

※※※

在天守阁之下,明智光秀依旧还守在那里。

见到白朔下来之后,他彬彬有礼的躬身说道:“主公的情况,还请您见谅。”

白朔苦笑了一下,从身上掏出经过改动的地图说道:“关于接下来古野城的防守问题,我想针对一些建筑进行改动。”

明智光秀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点头说道:“但说无妨,在下会全力配合的。”

……

当晚,魔王军的大营中收到了一只黑色的信鸽。

黑色的信鸽从漆黑的天空中落下,负责饲养信鸽的士卒,见到之后立刻从它的腿上拆下蜡封的圆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中军大帐中。

而圆筒在片刻之后原封不动的从中军大帐中被一名司马懿的亲随携带到来到大营角落的一架普通帐篷中。

在帐篷里,俯案疾书的司马懿抬起头,接过圆筒之后从其中抽出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条。

‘今日古野城中大兴土木,拆除民居官邸十余栋,填平水井三口……’

看完之后,司马懿冷笑着说道:“围城之际,不思安抚民心,反而大兴土木,拆除民居,实乃取死之道;而且还一下填掉了一半的水源,恐怕不过两日,城中的民心就要躁动起来了。周公瑾呕心沥血维持的局面,被那个家伙破坏得一干二净。”

“传令下去。”他提高了声音:“从明日开始,每日假意攻城,骚扰城中士卒,四个时辰一次,昼夜不断。”

在烛光之下,他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是却格外的阴森:“五天之内,我要将古野城拖垮。”

第381章  骄傲的理由

“我说,你这个家伙大清早的又跑到天守阁上来做什么?”

身上披着长衣,手里依旧提着酒瓶的织田信长醉眼惺忪的看着白朔。

“昨天忘了说了。”白朔有些羞涩的挠着头,非常不好意思的说道:“借你天守阁一用。”

“喂喂,年轻人,话不要乱说啊。”

织田信长眯起了眼睛:“天守阁可不仅仅是一栋建筑那么简单啊。”

“我知道。”白朔坦然的回答:“这是城主权利的象征嘛。”

“知道还敢提出这个问题。”织田信长端着酒壶往嘴里倒了半瓶,喷出一口酒气:“真是嚣张的家伙啊。”

白朔没有丝毫尴尬的说道:“借一下就不会死人。”

“如果我不借呢?”织田信长抬起眼睛看着他。

“会死很多人。”白朔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冷漠:“很多。”

其中包不包括织田信长,他不确定,但是这座城如果守不下去的话,众志成城的任务也要彻底告吹。

任务中要保全的六个人,刘备、孙坚、曹操、织田、德川、上杉。

德川家康和上杉谦信此时正以冀州城为中心向外扩张,刘备和孙坚被远吕智囚禁,下落不明,而曹操已经死了。

一旦再死两个,众志成城的任务就会宣告失败。

不过也只是两个而已,哪怕是织田信长现在倒毙了,对于白朔也只能说增加了一点任务难度而已。

有女娲在,以她的威信,哪怕织田信长死了也能够指挥古野城中的将领。

如果织田信长还有往日第六天魔王的气概的话,白朔不介意换个方法;可惜,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只会饮酒作乐学小资唱《敦盛》的逃避者。

一段意味深长的沉默之后,白朔微笑着开口:“所以,请借天守阁一用。”

“嘿嘿,天守阁,如果我的死鬼老爹知道我就这么拱手让出去,一定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吧。”织田信长低头看着酒壶,醉眼惺忪,有些感伤的低语着:

“可惜他现在已经看不到我啦。”

白朔缓缓的拉开了天守阁顶层的纸门,头也不回的问:“所以呢?”

“才一个天守阁而已。”织田信长复杂的笑着,摇动着手里的酒壶:“拿去吧,让我看看你这个狂妄之徒能做到什么地步。”

白朔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诚恳的点头说道:“多谢了。”

偌大的天守阁四面的纸门已经被全部推开,带着血腥气息的冷风从城外的天空吹来,灌入空空的楼层中,卷起两人的衣角。

织田信长晃晃悠悠的走到纸门之外,依靠着栏杆,看到视线尽头的魔王军大营:“又出兵了啊。”

“是啊,攻城战又要开始了。”白朔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昨晚一夜没睡的他可不只是去做拆迁和施工那么简单。

“话说你家城墙的技术含量那么高,结果城里的民居却一点坚固程度都没有啊。”

他一边碎碎叨叨的说着,一边从空间里抽出一根等身高的大笔,还有足以淹死好几个人的大水缸。

在巨大水缸放到阁楼角落里的时候,楼层传来了震颤的回响。

“喂,你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把这个东西抬出来的啊。”织田信长呆滞的看着那个巨大的水缸。

在水缸之中盛放着清澈而粘稠的金色液体,一丝丝鲜血的色彩在其中荡漾着,墨汁特有的味道从其中散发了开来。

白朔扛着那一根足够去做武器的大笔在天守阁里好像漫无目的的观察着,嘴里说道:“秘密,秘密。”

“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的。”白朔忽然抬起头看着他:“我其实真的不是肉搏武将的来着。”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信,但我真的是法师啊。”白朔脸上露出了笑容:“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

手中的大笔忽然在指掌的掌控之下弹起,落入了水缸之中,浸透的其中如同融化的黄金一般的墨汁。

“……结界法术宗师啊!”

※※※

张星彩被喧嚣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的提起手中的武器,走出了营帐。

当她登上城头的时候,却发现从极远处方向缓缓行进过来的阵列。

黑压压的阵列携带着各种攻城的器械,带着要将古野城吞入肚子里的凶暴气息缓缓的行进过来。

速度不快,但是却像是如山岳缓缓推进,不可抵挡。

她有些疲倦的拍了拍冰冷的脸颊,让自己精神一些,然后指挥着士卒开始进行守城的准备。

“又要开始了啊。”她低声感叹着,对于这种日复一日,持续了已经一个月的战争,她不知何时已经隐约的产生厌恶和放弃的冲动了。

她握紧了自己的长矛,想起了那个虽然长得如同凶兽,但是对于身旁人却温柔无比的父亲。

张星彩,振作起来,你是蜀中五虎将张飞的女儿,不能……

“恐惧了么?”背后忽然有声音传来,将她内心的低语打断的同时,吓了她一大跳。

“啊,女娲大人……”她转过身,看到了银发的女武将。

一如既往的端庄和严肃,女娲的银色头发被盘在脑后,腰间佩剑,手中持盾,可眼神却在严肃中透出一丝关切。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恐惧了么?犹豫了么?”

星彩原本想要反驳,可是在她的眼神之下却不知道如何出口,最后只能用自己都不确定的语气无奈地低声道:“可能……吧?”

“你知道么?那个跟我一起的男人说过一句我很赞赏的话。”女娲温和的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翘起的头发:“恐惧,犹豫并不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呢。”

“你还能站在这里,没有放弃,我真的很高兴。”女娲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和不解,笑了起来:“因为你还有勇气。”

“那个男人说得真的很对呢。”女娲转身向着前方走去:“勇气和希望,真的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不要轻易丢掉,会后悔的。”

张星彩追上去,有些不解的问:“您说的,是那位白朔先生么?”

“是啊,叫他白朔就好了。”

张星彩站在城头,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可是在有的事情上,他可能……”

在白朔进城的第一天起,就开始着手治愈那些将死的伤患——先是力排众议将病重的周瑜‘开膛破腹’,进行手术;然后又取出自备的净水机帮他们净化了被污染的水源。这确实赢得了不少的威望,但是接下来进行的事情却让人有些失望。

九个时辰中,不分昼夜的带领民工拆除了数十所民居,填平了两口重要的水井,弄得民心浮动,最后又不顾时宜的半夜建立起数十米的简易城墙。

到最后,居然连一个理由都告诉别人。

看似温和,其实傲慢得不近人情。

不论是谁去问原因的时候,他都用一种‘跟你解释你也不懂’的眼神看着别人,哪怕是张星彩拖着疲倦之躯亲自去问,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自有用处。”

态度傲慢,令人心冷,但却偏偏却获得了织田信长的允诺,让人没法反对。

张星彩不知道去怎么劝阻这个男人,希望通过女娲让他能够暂时不要再让城内的民心再动乱下去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张星彩,女娲摇头露出微笑:“你要说什么,我是知道的。”

张星彩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听到女娲继续说道:“我昨晚也听说了城内的传闻,可是却没有去劝阻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不……”

“因为,我相信,他这么做,是有他的原因的。”女娲露出了信任的表情:“虽然这么说显得很没道理,但是我信任他,如同信任太公望和死去的伏羲。”

“他为什么不解释呢?”

“星彩,你知道么?”女娲温和的说道:“虽然他看起来很温和,很平易近人,有时候你骂他他也不会生气。”

“可是,他其实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呢。”

女娲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弟,那个同样骄傲到傲慢的太公望;回想起几个人初次结识的日子,忍不住缅怀的笑了起来:

“骄傲到就连原因都不想告诉别人,只因为他不愿意让别人指手画脚。”

“就是这样,虽然很没道理。”

女娲站立在城头,俯瞰着远处缓缓接近的如山阵列,如此说道:“我相信他,如同相信我自己。”

※※※

“所以说,你要相信我。”

白朔单手握着那一柄庞大而沉重的毛笔,口中说道。

在他的笔下,一道淡金色的轨迹缓缓的蔓延开来,闪烁着如同星辰一般的光芒。复杂的轨迹如同树丛之中缠绕的荆棘。

在整个空旷的天守阁地上,已经写满了层层的咒文和古怪的符文,三道哪怕是用最灵敏的探测器去测量也不会出现偏差的同心圆将无数符咒和经文串联在一起,化为一个有序的整体。

看着庞大而复杂的圆形结界咒文,织田信长仿佛产生了幻觉,在层层的咒文中,仿佛有充满奥秘的华丽曼陀罗在缓缓盛开。

这是无数结界魔术师想要达到的境界,囊括三界六道的胎藏界曼陀罗。

他小心的后退了两步,口中问道:“相信什么?”

“相信我的几个师傅很厉害,厉害到把我教成比所有人都厉害的结界魔术师。”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大笔:“第一次做这么大的结界,果然有些难度呢,不过毛毛雨啦。”

他终于画完最后一笔,丢开了沉重大笔,缓缓的走进整个结界的中央,双手合十,面容庄严而凛然。

一丝丝金色的光芒在咒文中扩散了开来。

“古野城大结界,启动!”

第382章  有种的话,自己来啊?!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诉说:

“吾今善说,汝宜谛听!”

仿佛幻觉一般,停顿了一瞬间,但是却是真实不虚的存在着。

温和的声音从天守阁最上方传递开来,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哪怕城外缓缓推进的魔王军阵列都能够清楚的听见那个声音。

白朔盘腿坐在整个咒文的最中心,四指握紧如印,中指伸出如旗,两只手掌在光芒的闪烁之下缓缓合拢,却让整个天守阁发出了剧烈的颤动。

地藏根本印,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思密知秘藏。

种种罪孽,尽负我身。

随着他的呼吸,庞大的咒文开始闪烁光芒。

如同雷霆的声音忽然从半空之中响起,响彻整个古野城。

金色的光芒如同井喷一般的从天守阁之上冲天而起,在半空之中化为一道无数结界咒文层层交叠的光轮。

纵然敌军已经尽在眼前,可是张星彩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这究竟是……”

在极远处观察战场的司马懿终于嗅到了不妙的气息,猛然大喝:“放箭!”

箭楼之上的掌旗官挥舞着旗帜,顿时围绕在古野城之外的无尽阵列中响起了弓弦绞尽的可怕声音。

无数声弓弦割裂空气的声响交叠在一起,如同蜂巢破碎后传来的无数蜂鸣。

低沉而可怕,令人颤抖。

铺天盖地的箭雨从阵列之中升起,如同黑云一般的砸向古野城,仿佛铁板一般要将整个古野城压碎。

而此刻白朔的黑色长衣之上似乎弥漫起了层层的黑色阴霾,尽数敞开的结界中泄露出了无数令人恐惧的气息。

杀戮永不停歇,将一切都卷入毁灭的阿修罗道,死寂冰冷,仿佛永恒终结的地狱道,还有仿佛数量无穷,汇聚一体之后气象恢宏的人间道。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守阁之外的阴郁天空,无数的箭矢汇聚成云,从天而降。

而就在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嘲讽的冷笑,双瞳之中的寂灭黑火燃烧而起,而就在此刻,漂浮在天空之中,不断旋转的巨大光轮却开始扩张拓展。

就像是在无色的空气中滴入了隐约的色彩,那一种仿佛空无一物,可是却隐约显露出种种颜色的色彩在天空之中急速的拓展。

弹指之间化为了一道无形的铁幕,笼罩在整个古野城的上空。

清晰的宣告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在天守阁的最中央,白朔发出声音:“行者常居尸陀林中,与诸死尸、饿鬼、修罗种种共处……”

无穷的箭矢汇聚成箭雨黑云,仿佛腾空而起的黑色乌鸦汇聚成可怕黑潮,尖啸着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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