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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喜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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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包扎时压着伤口的疼痛依旧止不住木香的呕吐声,肉体上的疼痛,怎么也比不上心灵上的冲击来得大!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还是这么恐怖这么恶心的杀法,当手握着刀柄,刺入别人身体的那一瞬,她甚至能听到那刀刃划破肌肉的声音,简直如噩梦一般!然而更可怕的却是下一瞬,刀身扭转,绞着肌肉和肠肚,然后疯狂飚出来的鲜血,还有还有。。。。。。她不敢往下回想,=,只是看着自己身上被沾到的鲜血,这还是当时白文萝拉着她及时避开了,否则她的半边身子非得都被淋上那人的血不可!可是,即便只是桕子上被沾到了一点,她看着却还是止不住地要呕吐,并且浑身剧烈地发抖着!

“起来,我扶着你走,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否则万一又有人找上来就难办了。出了这片树林,再往前一段应该就是官道,那儿或许会有驿站,到了那里后才能好好处理你的伤口。”白文萝帮她收好匕首,然后轻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就扶着她的胳膊说道,声音一如开始般的平静冷清。

木香想起来,可是动了两下,却还是使不出劲,总是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就又软了下去,拖得白文萝也差点摔了!

“姑娘,我,我。。。。。。”木香咬着唇,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文萝知道她眼下很大一部分是心里作用,杀人,其实很简单,手起刀落,生命瞬结柬。然而,随之而来的心理难关,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可是她现在没有时间等她慢慢恢复。白文萝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身走开,木香吓一大跳,竟就止住了呕吐。却发现白文萝并不是丢下她不管,而是走到那不远处,弯下腰在那雪地里寻摸了一番。然后就见她找到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反身走回来,递给她说道:“你拿着这个,我在一边扶着你,一会走路才能方便点。”

木香只觉得眼中微潮,无声地接过那树枝,咬着牙,靠着白文萝,一手紧紧抓住那树枝,撑着地面,终于站了起来,两人都长舒了口气。

共患难,真的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在这极度疲惫,体力严重不支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走尚且吃力,如今再加上半个人的重量,白文萝感觉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似的。因此眼下两人行走的速度,简直就是龟爬了。

而木香即便是手里拿着树枝,代替受伤的右腿支撑着她行走。但因心里着急,加上她的手基本使不出多少力气来了,所以那右腿还是时不时垫着走。于是这一用力,导致才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慢慢渗了出来。她渐渐觉得头晕得厉害,眼下看那天色,已经是下午,几乎是空了一天的肚子,又严重透支了体力,再加上心里上的冲击,眼下还失血过多!

到底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再累再难行,白文萝都没哼一声,眼下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消耗体力。然而即便是这般,两人走了近两刻钟,也仅仅是刚走到这片松树林的边缘,木香却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搭在白文萝肩膀上的手一脱,白文萝一时拉不住,她就摔了下去!

看着这白茫茫的雪地,天空中还不停不歇地往下倾洒着雪花,刺骨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早已经僵硬的手脚,头晕沉沉,腹中空空,再也没有力气了,好想,就在这休息一下,睡一觉。。。。。。

“起来!”白文萝喘了口气,看了看前方,应该是不远了,于是便弯下腰,要把木香扶起来。

“姑娘,我不行了,你先走吧,带着我,只会拖累你。。。。。。我。。。。。。”木香躲开白文萝的手,摇了摇头道。

白文萝收回手,咬着唇,垂着眼睛看着她。

木香沉默了一会,看了看自己的伤腿,才又开口道:“我只是个奴才,如果姑娘因为我而被拖累的话,即便我能活着出去,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你是打算在这等死?”白文萝慢慢蹲了下去,看着她问道。

木香沉默了,不敢看白文萝的眼睛,而是垂下脸,有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腿没有人想死然而这世上有很多比死还要令人恐惧的事情!

“你真的想死?”白文萝再次问道,然后伸出冰冷的手指,在脖子上轻轻划了——下,接着道:“你要知道,等死,比真的死,还要痛苦万倍。刚刚你也看见了,我的手很快。就在这里划上一刀,不会很痛苦,一眨眼,就结束了。”

木香被她那冰冷的手指划的得浑身打了个机灵!

“真把你丢下,我也不会走得放心。所以,你若真的打算放弃的话,那我就送你一程,你,决定好了?”白文萝说着就拔出那把墨色的匕首,贴住她的脖子,淡淡地说道。“姑,姑娘!”木香抬起脸,怔怔地看着白文萝,一时有些瞠目结舌。那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冰冷;贴在她的脖子上的刀锋,寒气逼人。只要那握着匕首的手,再使上一分力气,她的脖子马上会被割断,生命,就真的在这里告结!

“照我的估算,最多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官道了。眼下这情况,你说是拖累也好,说是相互扶持也行。总之我是必须要走出去的,而你,若选择活着,我走到哪就一定带你到哪;但你若选择死的话,我就痛快地给你一刀。”

“姑娘。。。。。。”木香张了张口,眼中瞬时涌出泪来。

“没时间耽搁了!”白文萝冷冰冰地催促道。

“姑娘,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木香终于哭了出来,眼泪越掉越凶,她狠命咬着唇,身上却还是剧烈地颤抖着。

“别哭了,留着力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白文萝舒了口气,收起匕首,看了看天色,然后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木香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哭过一阵后,心里头的那块压头一下子就放下去了不少。

然而,白文萝才刚站起来,朝木香伸出手拉她起来的时候,背后忽的一僵。她一下子就收回手,转过身,瞳孔猛地一缩,又有麻烦了!

嗒嗒的马蹄声急速往这边跑来,没一会就在离她们二十几步外停了下来。这次,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三个人,三匹马!皆是一身黑衣!

一看那样子就是有备而来,而她,手镯里的毒针已经用完,眼下体力严重透支,身边还有一个受伤的。

大雪纷飞,天地苍茫,她孤身一人站在那雪地上,面对着那三个骑在马背上的黑衣人,显得那般单薄瘦小。可即使是这样,那三个黑衣人竟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见他们停下后,中间那人就从怀里掏出一捆绳索,拿在手里甩了起来,而且那绳索的一头竟是带着一只爪勾!

白文萝心里一惊,瞬即从袖中抽出那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并且脚步快速往后退!

可就在同时,那人手中的绳索也飞了过来,白文萝到底是闪避不过,一下子就被那绳索给缠在腰上。并且还被那爪勾给搭进了肉里头!木香在一旁惊叫出声,白文萝只觉得腰间的疼痛让她几欲昏厥,眼前有一瞬间的发黑!那拉着绳索的人再用力一扯,她顿时就扑到在雪地上,鼻子眼睛嘴巴全埋进冰冷的雪里,却猛地使她清醒了过来。抬手,抓住那根绳索,再咬着牙抬起头,叮着那抓住绳索的人,另一只紧握着匕首的手亦跟着抬起,手腕微往后,再往前,手中的匕首就飞了出去,墨色的匕首划破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执意,在马背上的那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无情地插入他的胸口!

第四个!够本了!白文萝想笑,可是却忽然发觉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竟渐渐模糊起来,脑子也开始变得混沌沌的,呵,原来那爪勾上抹了毒药!终于,又。。。。。。要死了吗?这一次会到那里去?

可是,娘,文轩。。。。。。我这次,是真的不想死的。

她的脸,慢慢垂了下来,轻轻贴在雪地上,手也从那绳索上慢慢松开。

马背上那人,不敢相信地盯着插入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然而,还未等他从马背上倒下去,他的脑袋就先从肩膀上掉了下去!而他旁边的那两人,之所没有出声,是因为,他们俩的脑袋,也是跟中间那人同时,从房膀上掉了下去!

剑出得太快,那血甚至还未射出,那头颅就已经滚到雪地上了!随后,这温热粘稠的鲜血,才随着从马背上相继倒下来的尸体,狂洒了—地!

上官锦走到白文萝身边,蹲了下去,小心抱起她,低沉的声音轻叹一声:“抱歉,我来迟了。

那啥,男人嘛,是一定要救女人滴,但素,女人嘛,却不能光等着男人来救,该做的,能做的,一定要先做了。。。。。。

第六十二章 谁的暧昧,谁的冷清

白文萝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然她还未睁眼,就感觉到有人正在她腰侧摸来摸去,滑腻腻的感觉,带着几分清凉,使得那疼痛也似乎减少了几分。

疼痛!微有些混沌的脑子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地一睁眼,却不想竟会看到一双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白文萝怔住,与他对视了良久,然后似无法习惯他这样的注视一般,视线不知不觉就移了下去。

高挺的鼻子使得他原本就深刻的五官愈加分明,薄薄的双唇此时正徼弯起一个适当的弧度,英挺的下巴带着几分刚毅。一身玄色阔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富贵团花,腰间朱红三镶白玉腰带,这是正经礼服,穿在他身上,奢华优雅,气度逼人。

顶上是青色兰花绡帐,接下盖着的是青松色仙鹤纹缎面锦被,可此时她身上只穿了件淡粉色的中衣,然中衣的下摆眼下却被往上楼了起来。而那人的手,手指,正轻轻贴着她的腰侧,来回揉摸着!

“你一一”白文萝要起身,却发觉浑身都软绵绵的,连才稍抬一下脑袋,都感觉头疼得不行!

“醒了,别急着起来,你昨晚高烧了一夜,才刚退。我帮你上伤口的药,再躺着休息几天,才能好得快!”上官锦一边抬起手往她额头上摸了摸,一边笑着说道,而且说话的同时,另一手在她腰侧的动作依旧未见停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就似他是她最亲的人一般。

“这里是。。。。。。我,怎么会在这,你——”白文萝皱了皱眉头,别开脸,然后抬手要把他放在她接侧的手拿开。

“别紧张,你就当我是大夫,帮你上药而已。”上官锦笑,轻轻拿开她的手,然后垂下眼睛认真看着她腰上的伤口。因为是冬天,又处理得及时,药也是用的最好的,过了一夜,这伤口已见愈合。眼下重要的是不让它留下疤来,否则就可惜了这一身好皮肤了。上官锦看着那润白的肌肤上,几点嫣红的伤口,他眼神黯了黯,,手指又在那周围似留恋般的,轻轻绕了两圉”白文萝徼动了动,似要避开,他顿了顿,轻轻一笑,就拿开了手指。然后动作轻柔地帮她把中衣放下盖住,再把被子给她拉上,才接着说道:“昨天的事情,我一收到消息就赶了过去,虽晚了些,让你吃了苦头,但好在没出大事。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且放心休息,需要什么就开口。”白文萝不语地看着他,清冷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困惑,直觉的,她昨日出的那事,指定是跟他有关。

上官锦对上她的目光,暗叹了口气,抬起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揉了揉道:“是我拖累了你,那边的人以为你会清楚我这的很多事情,于是便打算把你抓了去逼供出来。只是他到底也不敢动用自己的私卫怕被我顺着痕迹抓了把柄,又只当你是个小丫头,本事再大也大不了哪去,于是就着人请了一些名不经转的草莽来帮他办这事。而那些人,为了要狠赚一笔,因此半路上出了事,也一直没通知雇主。应该是想把你抓了后,再加价的,却最后全都丢了性命。”

“别人怎么会以为我会清楚你的事情?”白文萝想了想,就看着他问道。那目光里并无没有责怪之意,亦无愤恨之情,清清澈澈,只是单纯的疑问。

上官锦顿了顿,然后才说道:“是秦月禅与他通了信,他是个多疑的人,无论真假,必都会自己考证一番。”上官锦说着,就把手伸进被子里,抓住她的手,握着手里,轻轻揉捏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叹道:“我检查了他们的尸体,好让人惊叹的一双手,这么柔弱,下起手来却比男人还狠绝,怎么做到的!”

白文萝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才抬起眼看着他问道:“我若对她出手,你不会介意吧。〃态度要表明白了,否则他到时插手的话,她就难办了。

上官锦并不意外她会想对秦月禅出手,只是那句介意却让他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挠了挠她的手心道:“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做什么别自己出手,否则容易引起别人主意。再说,她也不过是个傀儡,而且既然事由我起,我会解决的。”

意思是让她当做没发生过这事么,白文萝心里冷笑,就要抽出手。上官锦却握紧了,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当你是没脾气的呢,你且听我说。这次要抓你的人,是恭亲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此人生性多疑并且睚眦必报,你这次让他吃了暗亏,甭管你是不是真的清楚我的事情,我猜他多半都不会轻易放了你。”

白文萝沉默了下去,上官锦接着道:“在野外杀人,我轻易就能帮你遮掩了去,没人会想到你身上来。但是在白府里,你若贸然出手,对方又是白府的长孙媳妇,秦家的嫡女,再加上恭亲王已经盯上你的。这万一要出了什么意外,你以为,你娘和你弟弟能躲得过去吗?”

白文萝有些动容,抬起眼,看着他,却依旧不语。

“你若真的有气,我帮你要了她的命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想要这样吗?只要你一点头,天黑之前,我就让你收到这样的消息。”上官锦亲昵地捏了捏她的手,别人的生死,在他眼中,不过是谈笑间的事。

白文萝垂下眼,良久才说道:“不用了……”这说得就像是要施舍她人情一般,而且,关于秦月禅,即便不杀她泄恨,也还有别的法子能令她不好过了。

“好好休息。”上官锦放开她的手,帮她掖了掖被子道:“给你找了个丫鬟在外头候着,我不在时,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说。”

“木香呢?”她想了起来,问道。

“她在别的屋养着伤,等她伤好了再让她回来伺候你。”上官锦说着就站了起来。

“对了,白府那边……”白文萝又想到她在众人面前被劫持了的事,也不知白府那边怎样了。

上官锦又坐下,帮她锊了锊散在枕头上的乌发道:“你不必担心,且安心在这休养着,白府那边我已经请康王妃以她的名义,送了亲笔信过去。说是当时在路上偶遇你被人劫持,便顺手救了下来,只是你却受了伤,而这雪天路远,当下就把你送回去对你身上的伤也不好,就先留在京州,等养好了,再送你回去。”

“康王妃?”

“是我母亲,不过这里却不是康王府,是我办公事的地方。等过几日你下床方便了,要是不耐烦这,我带你去王府住几日也行。”

上官锦回了书房后,曲无已经在那等着他了,一见他进来就问道:“那位姑娘怎样了?”

“醒了,烧也退了,你的药很有效,伤口也差不多愈合了。”上官锦渍淡地道。

“那就好……”曲元松了口气。

“你是在担心那女人,怕我会对她出手。”上官锦冷笑了一下,走到桌案后面的椅子那坐下,靠着椅背,两手搭在扶手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他说道。

曲元长叹了口气,没有对上他的眼睛,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问道:“那你的打算是?”

“那丫头没让我帮忙,因为恭亲王那边盯着,她算是暂时保住了命。”上官锦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垂下眼睛笑了一下。

曲元松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朝他行了礼,然后就准备退出去。上官锦却在后面说道:“她早就不是当年你所爱慕的人了,你很清楚这一点,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容忍。”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再为她说什么。”曲元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怅然,然后就是了出去。之前,能为她说话,是因为没有触及到真正的利益与权势的冲突,而今,她居然同恭亲王那边搭上了线!再看昨晚,那位被带回来的姑娘,发了高烧,大人竟在她身边守了一夜,连王府都没回去。昨儿可是元月初一,晚上王妃派人来请了两次,大人也只推说是公事,不便回去。

他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用了,到底,也是她自己不知珍惜。只是昨晚那事,说起来也算是好事了,听说那位姑娘是西凉伯爵府的千金,大人总算是动了这份心思,只是不知那位姑娘想法如何。曲元自顾自地想着,一边儿忧,一边儿喜的。

傍晚,又迷迷糊糊睡了一天的白文萝再次醒来,终于觉得精神好多了,手脚也恢复了点力气。她便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竟不觉得冷,四下一看,却没找到这屋哪有放炭盆的。

下了床后,从脚上穿来的热度才知道,原来这屋是烧了地龙,难怪这般暖和。

记得白府的房子,是只有老太太和周氏,还有秦月禅的房间才烧的地龙。而这里,这房间里一应东西看着都不觉奢华,却难得有这般大的手笔

“姑娘醒了,怎么不喊一声,是要喝水吗?我这就给您倒!”她才刚拿了杯子,发出点声响,那外面马上就走进一个俏丽的丫鬟,连忙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茶杯,给她倒了杯水,就双手捧到她跟前笑着说道。

白文萝没说什么,接过茶水,喝了半杯,递回去的时候,上官锦却走了进来,见她已下了地,再看她身上依旧只穿了件中衣,便说道:“哦,起来了,怎么身上也不多穿点。”

“是奴婢伺候不周!”那丫鬟赶忙告了声罪,然后就拿出一件驼绒外衣给白文萝披在肩膀上。

“你出去吧,叫人备饭。”上官锦一边走过去,一边朝她摆了手。

白文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要在这吃饭?”

第六十三章 是求欢还是求爱?

第一碗摆在她面前的是冰糖枸杞桂圆燕窝粥,再看那桌上,年年有余,团团圆圆,事事如意,笑口常开,金银满仓等竟全是她们家以前年夜饭吃的菜肴!当然,这在用科上却不是一个等级的。但这也够白文萝心里奇的了,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上官锦,刚刚他要在这吃饭,她倒没说什么。这是他的地方,他想在哪吃饭,哪轮得到她来说话的。

只是,为何眼前这般景象看着,心里总有些怪异,怎么感觉……这像是在讨好她的意思!?

上官锦感觉到她的视线,便抬起眼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没胃口吗?那就先把燕窝粥喝了,这是特意让人用文火隔水炖了五个时辰,你现在吃这个很合适,别的喜欢就吃一点,随意就好。”

白文萝动了动碗里的小勺,垂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就抬起眼来看着他问道:“今天不是大年初二吗?”

“没错,怎么了?”

白文萝微偏了偏头,接着问道:“你不用回去?”

上官锦笑,专注地看了她脸一会,才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白文萝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大过年的,你不回自个家去,却在这陪我吃饭,到头来名声损坏的还是我。”

上官锦:〃……”

自己难得好心,她不领情就算了,竟还被当成了驴肝肺!

白文萝说完,就低下头,认真地吃着自己跟前的燕窝粥。上官锦本心里有些气闷的,但一瞧她吃得这般专注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就叹了口气,真是,他跟个小丫头置什么气的。再看她依旧显得瘦弱的小身板,手上粉红色的软绸袖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往后退下了几分,露出纤细玉白的手腕……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唇儿只是轻轻蠕动着,眼睛也只看着自己跟前的东西,腰肢坐得很直,却并不显得僵硬,表情也没有丝毫拘谨之色

同家人以外的男人单独同桌共食,她倒是很清楚这样不妥,但是也只是清楚而已,却并无誓死要遵从深闺戒律之意。上官锦一直盯着她看,深邃的眼眸里依旧带着探究,相识一年了,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她。

没有大家闺秀的呆板,也不是风尘女子的随意,亦非乡野村姑的无知。

他知道,她在人前向来是很乖巧,从不越矩一步;但他亦是知道,这里所有的规矩教条,根本就约束不了她。或者说,她从来就不受约束,只是适当地遵从。娇弱的身躯下,隐藏着一个凶猛且自由的灵魂!

到底是好奇,还是吸引,他也分不清了。。。。。。

终于吃完那晚燕窝粥,白文萝这才抬起眼,对上他的眼睛问道:“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上官锦笑了笑,很自然地抬起手,食指在她嘴角边轻轻擦了一下,拇指指腹触到她的下唇,轻压了一下,然后又在她避开前就收回了手,才开口道:“一会把衣服换了,穿得厚点,我带你看点东西去。

上官锦出去后,那个叫采蓝的丫鬟进来服侍白文萝漱洗梳头,随后就见外头又走进两个小丫头,一个手里捧着一套银红色的亮缎衣裙,另一个捧着的是件银貂大毛斗篷。

换好了衣服,上官锦并未进来,采蓝帮她穿上斗篷后才笑着说道:“大人已在那梅园里等着姑娘了,姑娘出去后,顺着梅花树的方向走过去便是。”

出了屋,才终于看清她所处的这个地方。原来这里的房屋,不但室内的摆饰尽显低调,就是这房屋的外观亦是不显眼,甚至是有些呆板。连那舂屋的颜色也大多是青灰色,连着阴冷的色调,有种不着痕迹的狠厉藏在其中。这儿与那伯爵府里,随处可见的亭台楼阁,鲜艳的红墙碧瓦,美轮美奂的雕栏画栋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天已尽暗,天空中还飘着零星的雪粒。

似乎是因为过年的关系,这暗沉的房屋屋檐外都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然因为没有人气,所以并不感觉到有多少喜庆,那灯笼只是起了路灯的作用。白文萝出了屋后,那几个丫鬟也跟在她后面走了出来,却并未为她带路,只是朝她行了个礼,就无声地顺着这走廊走至拐弯处,消失了。

她下了台阶,往四周看了看,才在东南方向那看到了一树雪白的梅花,在这暗沉的黑夜里,在雪光的映照下,好不显眼。

走过去,才发现那有个月亮门,上头凿着梅园二字。进去一瞧,只见里头林林密密,红红白白,目光所见之处,全是雪中寒梅似为了衬这梅景,地上的积雪并无人清扫,厚厚体积了一层。她脚上穿着的是羊皮小靴,踩上去,软绵绵地,咯吱咯吱的作响。

行了一小段路,有的树枝往下伸得太低,她低头小心穿过之时,发上的簪子却还是被树枝给碰歪了。刚刚采蓝给她梳头的时候,并未用到头油,只是给她简单绾了个发髻用簪子固定住。所以这簪子一被磁歪后,这发髻顿时就变得有些松散。白文萝站住,抬手摸了摸自个的头发,想把簪子固定回去,却奈何反弄得更加松散。她一时有些为难,再看看这梅园,那人叫她过来这边,怎么自己却反倒没了影……

正打算要不要反身回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后面有人无声地靠近,她徼惊,正要闪身避开,然后面那人却先她一步伸手握住她发上的簪子,抽了出来!一头青丝瞬时倾泻而下,夜风吹起,轻柔的发丝往上飞杨,拂到他的脸上,上官锦笑了笑,一手握着簪子,一手轻抚着她柔顺鸟亮的长发道:“总归是在这园子里,也没别的外人,不拘什么样子,这般也很好看。”

白文萝回头,只见暗夜之下,风雪寒梅间,她的发丝在夜风里轻扬,略显苍白的脸上,那双淡溢的眼眸此时更是添加了一层诱人的神秘之色。

“你让我过来这,要让我看什么?”白文萝问。

“这马上不是看到了。”上官锦往后指了指,声音才刚落下,白文萝就听见后面突地响起一声长啸,紧接着就是嘭地一下,整个梅园忽然间被照亮了!

她转过身,抬头,只见是漫天烟火,尽数争辉。

烟花连着放了近两刻钟才停下,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混着寒梅冷香,还有身后慢慢靠近的,男人的雄性气息。

烟花燃尽后,白文萝正要侧开身子走开,上官锦却已经自后面张开斗篷,把她整个包住,搂在怀中。他身上披着的是一袭暗紫色的风毛斗篷,白文萝垂下眼睛,看着包在自己身前的,华贵的紫色风毛,沉默了一会,问道:“这又是要干什么?”

上官锦笑,底下头,把唇附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地说道:“都被男人这么抱住了,怎么还问要做什么?”

白文萝沉默了,好一会才又问道:“那你是在求欢?还是在求爱?”

上官锦:〃……”

感觉到他喷在她脸上的,温热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环在她身上的手臂同时也有些僵住,良久,才听闻他低笑了几声,然后叹道:“求爱和求欢有什么不同?”

“求欢这地点不合适,我也不愿。”白文萝认真想了想,然后就摇着头的说道。

“那求爱呢?”他来了兴致,追着问道。

“……我阻止不了别人想爱我,你若愿意,那是你的事。”白文萝看着这满园的寒梅,想了一会,又是很认真的说道。

“哈哈哈……”他瞬时大笑,然后放开她,却把她转了过来,揉着她的脑袋说道:“你真的是越来越称我的心了!”

白文萝叹了口气,然后问道:“这里冷,我可以回去了吧。”

他不语,只是眼中含笑,同时手从她头顶上移了下来,滑到她下巴处,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丰润的下唇那轻轻摩挲着,空气中渐渐升起暧昧旖旎的气息,他在调情,要推开吗?白文萝心里想着,有些犹豫不决。

“在我这呆一会就不冷了。”他终于放了手,又把她拉进怀里,用自己的斗篷把她整个儿包住,然后才接着说道:“你现在……无论是求欢还是求爱,还都不太合适。”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知道危险已除,她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任他抱了一会,便转了话题问道。

“还冷?”他问。

“我是说西凉。”她解释道。

“你伤还未全好,不适合长途颠簸。”他摇了摇头,又接着道:“放心,你娘和你弟弟不会有事的,他们昨日就已收到你平安的消息。

“我已经没事了。”白文萝徽蹙了蹙眉,砗上他这意思,似乎是短时间内不会放她回去。

“我说了,我是大夫,是不是真的没事,我说了才算。”他笑了笑,又道:“明天,带你回王府住。”

“为什么?”她又微蹙了一下眉头。

“你不是在意名声吗,在我这待久了到底不好。回了王府,我托世子妃照看你,这样就不会对你的名声有损害了。”他说着就往下寻她的手,握住,把玩般的放在手里轻轻揉捏着。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笑,与她对视良久才说道:“是我大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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