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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喜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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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当家人知道的,但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妥当。

一来,她觉得这般做太贸然,人家信不信都难说;二来,那李家的当家人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这消息能成功送过去的希望太渺茫;三来,就算前面两件事都顺利办成了,谁又能保证人家不会因为这事,反而直接把她灭口,连带她娘和弟弟也都跟着一块遭殃!

或者去通知伯爵府,让他们两家为这事打起来,到时就无暇顾及她这边了。可是,这样也有可能死得更快些,除非伯爵府能出面护着她家,可是凭什么人家要出面……不过这事若真说了出去,她就是目击证人了,不管那两家是要上公堂还是私底下解决,她都撇不开干系。到时事情会闹得更大,而且很可能到最后,她两边都讨不得好。伯爵府的人说不准还会因这事记恨她,怪她当时怎么不及时报信。到时若把他家大公子摔马的责任,归一半到她身上就太吃力不讨好了!

白文萝暗叹了口气,惹上这种事,还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芸三娘出去已经有一会了,她关上铺门后,就开始为这事绞尽脑汁,只希望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办法还未想出,就听到那外头有人在敲门。她以为是芸三娘回来了,却不想一开门,却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干瘦男人,微喘着气站在门外。

“你是?”白文萝只把门半开着,略带着戒备地看着他问道。

“这是那芸三娘的家吗?”猴腮男拿着袖子一边往脸上擦了擦,一边有些着急地问道。

“是,怎么了?”白文萝疑惑地看着她,心中开始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起来,好似感觉到出什么事了。

“丫头诶,你是她闺女不?快叫你爹出来!”

“我是她闺女,你快说到底什么事?”白文萝有些不耐烦起来。

“唉唉,是这么回事,你娘和你弟弟在那路上被马车给撞倒在街上了!”

“你说什么!在哪里?”白文萝大惊,声音一时有些变调,脑中顿时蹦出李敞之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就在前头东街街口那,撞得不轻那!”猴腮男说着就往一边指了指。

“快带我去!”白文萝刚要迈出门,忽然又顿住看着那人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娘是住在这的?”

“诶,我是坐在那辆马车上的,原是要出城去。谁晓得马车撞了人后,那车夫下来一看,吓得不轻就急忙赶车跑了,真是没良心那。我看着不忍心,可身上也没带几个钱,只好四下问了人,好容易才找过来。姑娘诶,你还是快叫你爹出来吧。”猴腮男一脸自认倒霉地说了经过,然后又催了她一下。

白文萝看了他两眼,然后啪地一下就把门关上。那猴腮男突地吓了一跳,正摸不清脑袋的时候,那门又开了,然后就见那个小姑娘急步走出来,一边关上门一边对他说道:“我爹不在,你带我过去,我娘和我弟弟当时被撞得怎样?没人叫大夫吗?”

“诶,看样子被撞得不轻啊,谁也不敢乱动,有人去叫大夫了,也不知请到没请到,这太阳都快下山了。”猴腮男边说边给她指着路走。

白文萝心里有些乱,一边担心着她娘和弟弟到底怎样了,一边又拒绝去想他们这会怎样了!她很想冷静下来,可是第一次,她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步走着的双腿一直就在微微颤抖,如果这事真是李敞之示意,如果她娘和文轩真出了事,她绝不会放过他的!

这会是傍晚时分,天色已开始发暗,往书院去的那条道平日本就有些冷清,现在更是没看到几个行人。两人快走到一丁字路口的时候,猴腮男朝便朝那路口指了指道:“就在那条街的街口处,快,过去就是了。”

白文萝由于心思有些混乱,而且那条道本就是去书院的路,于是她也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可当她才刚拐进那条道的时候,顿时就发觉事情不对,然而这会察觉已经太晚!嗅到了危险想要马上后退的时候,那猴腮男却及时在后面猛地推了她一把!人家是专门设了圈套让她钻,而她不但现在这个身体实在是差劲得可怕,再又加上这一路上心神不宁,所以当藏在拐角处的那人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甚至还来不及喊出声,就被一股力道给打晕了过去。

这条通往东街的路其实是条小巷子,两边都有高高的围墙。一边是普通人家的家宅,但因有那围墙挡着,这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而另一边虽然是一家三层的酒楼,但因为还未开张,也不会有人在。再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路上也没有别的行人。所以,这次作案确实是精心策划好的,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是,没人想到的是,当白文萝被人打晕,又被人扛到一辆早准备好的马车里,然后那马车悄悄离开那里的这一幕,全都落入了好几双眼睛里头。

“原来西凉还有这等事,倒是让我开眼界了呢!”还未开张的那家酒楼内,一个颀长秀挺的年轻公子站在三楼的窗户边上,面上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笑意,看着旁边的人道。

“是下官治理不严,容下官此刻先行告退,马上就去查办这事!”说这话的是前段时间刚上任的西凉知府,他今天原是特意包了这家还未开张的酒楼,私下招待京州来的巡抚和另一位贵客,却不想偏偏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那等事!他现在真恨不得将刚刚看到的那两人马上千刀万剐了!

那年轻公子笑了笑道:“贺大人请自便,不过说起来,那位姑娘我倒是认识,如此,大人不介意我插手这事吧。”

“不敢不敢,有劳锦二爷!”

上官锦点了点头,身子一闪,就从那三楼的窗户直接跳了下去,他身边的随从也跟着追上,只留下那两位大人面面相觑地站在酒楼内。既是旧识,又有这样的身手,那为何刚刚不出手阻止?

上官锦追上那辆马车后,就放慢了脚步,心里有些好笑地想道,真让人意外,隔了半年,才刚到西凉,还没等他去找呢,那丫头就自己撞上来了,还惹上了麻烦。

“对了,上次在淮州查到的事,你想办法透露给那边,其余的先别管。”他慢悠悠地追了一会,忽然就停下来朝身边的随从吩咐道。

“是。”那随从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走开。

“不用跟着我了,你去办你的事。”

第五十一章 人为刀俎

此时已是三更半夜,月色朦胧,轻纱般的薄雾笼罩着夜色迷离的河边。.这里是西凉城东面三里外的九里河处,虽说是河,但其实河面很窄,河床很浅,是行不了大船的。所以西凉城的人外出远行基本都是走陆路。然而这条河顺流而下约九里外,就是万里江了,沿江可经过数十个州县。

此时,那九里河的河边,立着几间歪歪扭扭的黑瓦房。由于河边蚊蝇众多,所以即便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每间瓦房的门窗都关得很严实。深夜很静,除了偶尔听到几声蛙叫外,就剩下从那门窗的缝隙中透出光亮的屋内,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油乎乎的桌面上点着一小节蜡烛,橘黄色的火光不时跳动着,昏惨惨地照亮了这屋内的一桌两凳,还有四个人影。其中两人正坐在屋内仅有的那两张凳子上,烛光清楚地映照出他们的脸。坐在门边的那个赫然就是那个尖嘴猴腮男,另一个却是个面方嘴阔,体格粗壮的男人。他脸上还有一道可怕的刀疤,从眉间斜下至左脸,显得异常狰狞。

而剩下的那两个人却像货物一样被扔在屋子的角落里,也不知是死是活。他们从被带到这间屋子后,就一直没见动晃过。而且其中一个身量略小的,有一只手,正以一种奇怪地姿势摆着,看着就像是被人扭断了一般!

“嘿,老刀,这小子的手不是你给掰断了吧,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这可卖不了好价钱啊。”猴腮男往嘴里送了几粒花生米,又喝了口小酒道。

“那小子不听话,自找的!卖什么,这种货色直接带过去当小乞丐。”刀疤男不耐烦地端起小酒杯一仰而尽,却远远不尽兴。真想直接拿起酒坛子来喝,可是他知道今晚不行,等这批货安全送出去后,一定得去窑子里喝个尽兴。一边喝着刀子般的烈酒,一边摸着女人丰润的身体,那缎子一般的肌肤,光想想,就觉得浑身都热起来。

“随你,不过他这是晕过去了还是咋的?要死了的话就赶紧扔了,省得占地方。”猴腮男说着就往那角落了看了两眼道。

“一路上哼哼唧唧的,老子烦,给他捂点药,清净点。”

“别不是弄傻了吧。”

“管他的,傻了也能讨钱,只要那丫头不傻就行,卖到窑子里还能值两钱。不过先前收的那些也已经够本了,现在就是顺道而已,不然老子才懒得费这事!”

“也是,真没想到,这次居然碰上这种好事,顶咱们干好几趟的活了。”

“小心着点,这事你确定没留尾巴。”

“放心吧,这种事,那边比咱还怕被发现。总之等船到了以后,上了水路,就什么都安全了。”

“船什么时候到?”

“还得大半个时辰吧,没办法,这次人数有点多,弄了三条小船才勉强装下,只能晚点。不过那一路都联系好了,只要进了万里江,马上就换大船。”

“还是小心点,你去那边看着,船快到的时候通知我。”刀疤男想了想,觉得还是妥善点好。

“靠,又要老子去喂蚊子。”猴腮男顿时有些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只是一看刀疤男那眼刀子射过来,他马上又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喝完这杯就去守着,真是,都到这儿了,还能出什么事!”

“小心使得万年船。”刀疤男放下杯子,不打算再喝,今晚必须节制点。只是当他放下杯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看到角落那边有了动静。一转头,就看到那丫头正悄悄伸出手摸到她弟弟的手腕上。

“哟,那小丫头这就醒了,是那药下得轻吧,果然怜香惜玉啊。”猴腮男也发现白文萝醒了,就嘿嘿笑了两声。

“你还不快去。”刀疤男朝他瞪了一眼,脸上的那道疤似又变得狰狞了几分。

“行了,这就走,我知道你憋不住了,这个虽没几两肉,总也比干喝酒强!”猴腮男说着就站了起来,又往白文萝身上瞄了几眼,然后才推开门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白文萝没往他们这边看,其实她已经醒一会了,只不过还浑身发软,脑子也还有些晕乎乎的。只知道自己被下了迷药一类的东西,但周围的环境却弄不清楚。幸而他们没把自己的手困起来,而且她能闻得到文轩的气息,知道他就在身边。于是便耐着心,一边装昏迷一边等着药效完全褪去,同时还注意那两人的谈话。

直到听到那两人说到文轩的手被掰断的时候,她只觉得耳中如遭雷击。然而那会她身上的药效还未褪尽,也没听到多少消息,咬着牙才没有当时就睁开眼打断他们的话。所以,一直等到这会,感觉身上稍稍恢复了点力气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确认文轩的手是不是真的断了。

摸到手腕那,没事,再顺着往上摸,才移了一点,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小臂肿得厉害,已经触摸不到骨头,但是知道那姿势不对,肯定是断了!然而还未等她检查有没有伤到筋时,那刀疤男就起身走了过来,俯视着她阴森森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你把我弟弟的手弄断了!我……娘呢?”白文萝停下手中的动作,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微抬起脸,半垂着眼睑,似不敢看他,其实是在仔细观察他走路的姿势。

一个人会不会武功,根基如何,仅凭他的脚步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

这人应该是会点拳脚功夫,但是根基尚浅,不过体格粗壮,力气应该不小。

“那个我不知道,不想早点死就老实点,在这里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有。还是安安静静地,省得我麻烦。”刀疤男有些意外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放声大哭,刚刚忽然瞧见她动了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刚刚药正好用完,原以为给她下的那些药起码得到了船上才能醒呢。

“我能看看我弟弟吗?他的手……”白文萝依旧垂着眼,似怯怯地说道。

“死不了,你就好别乱动。”

“那你能给我点水喝吗?我渴了!”白文萝又轻轻的要求道。

“这里没有水,只有酒。”见她不但不哭,而且还敢连着提要求,刀疤男更加意外了。他最烦那种一睁眼就哭哭啼啼的女人,没蒙汗药的情况下,每次他都是直接一掌给拍晕过去的。

“酒,酒也行,我实在是渴了!”白文萝说着又努力咽了咽喉咙。

刀疤男迟疑了一下,就转身直接把那坛子酒给拿了过来,然后蹲下身,递给白文萝道:“想喝就得这么喝!”

白文萝依旧垂着头,默不作声地接过那坛子酒,然后有些吃力地抬高,一仰头,就灌了下去。才喝一小口,却大半都流到了外面,顺着她的嘴角、下巴一直淌到胸前。整个屋子瞬时都溢满了浓浓的酒香。

就喝了那一小口,白文萝舔了舔湿润的唇,然后便把酒坛子递了回去,并且终于慢慢抬起了眼。

她曾经的职业,注定了要接触不同的人,所以需要精通很多技能。勾引,便是其中一种,也是最基本的必修课。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自己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原以为会看到一双像小鹿一样,惊惧害怕的眼睛,却不想,完全出乎意料!

那并非是水光潋滟楚楚动人的一双眼,而是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一般,冷漠而诱惑。那双漆黑如墨一般的眼眸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目光,直直勾到他心里去,瞬间就勾得他的身体莫名地蠢蠢欲动起来……刀疤男半张着嘴,一时间愣住!

那眼神,能让人忽略掉她的年纪,她的容貌。即便她长得并不难看,即便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开始发育。然而,这样青涩单纯的容貌,却拥有那样一双神秘而复杂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矛盾体,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还有那溢满屋子的浓烈酒香,还有那带着水光的湿润双唇,还有那已经能看得到曲线的年轻身体……

第五十二章 我非鱼肉

他手抓过来的同时,她把酒坛子挡过去,他一手拨开,她的手顺势一脱,就听见啪的一声,整坛酒从她手中掉了下去,应声而碎!浓香的烈酒哗地流了一地,酒水四处蔓延。就在那酒水将要蔓延到她脚下的同时,就在他的手再次抓过来的瞬间,她猛地往后一退,后背整个贴在墙上,随后两手撑地而起,身子顺着墙壁,在他也跟着起身靠近来的时候,又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他追,她躲,他抓,她避,这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游戏。你追我赶,欲擒故纵,机智交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知不觉中就把猎物引诱到陷阱里。

她终于退到了另一边的墙角处,似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刀疤男的双眼已经发红,鼻孔扩张,胸脯微微起伏着。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这般兴奋过,这个像只小野猫一样的女人,勾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兴趣!是的,从刚刚,还不值得他多看一眼的小丫头,如今在他眼里已变成一个带着几分野性的女人!满屋的酒香刺激着男人的神经,雌性躲避的过程中隐隐发出引诱的信息,无一不勾起他要征服的欲望!

简直是意外之喜,接了这一趟活,竟让他捡到这么一个宝贝!他没有发觉,他原是要把这个丫头卖到窑子里去的,而这会,心里已经决定要把她留在身边,自己享用了!他甚至还未沾到那丫头一下,不过是片刻的追逐,就完全扭转了他的决定。

刀疤男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缩在墙角里的白文萝,此时她离他不过是几步之遥,她再躲也躲不到哪去。白文萝也没有说话,只是尽量让自己微喘的呼吸平顺下来,眼睛避开他的目光,往他侧腰那一扫,那里微有些凸起。刚刚他在她跟前蹲下来的时候,她就从他敞开的领口隐隐看到,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男人一般都没太大的耐性陪女人玩追逐游戏,新鲜劲一过,就是真枪实干的时候了。刀疤男再也耐不住,三两步就跨过去,高大的身躯眼看就要把她整个笼罩住。白文萝似害怕一般,双手交叉抱在肩膀上,头埋下。刀疤男忍不住露出个得意地笑,猎物乖乖降服了。可没想到的是,当他刚要朝她伸出手,把她抓过来的时候,却见白文萝的身子突地往下一滑,身子一弓,整个人猛的就往他撞了过来!

她抱着双肩,露出的两肘正好就撞到他的腰眼上!即便是这样,其实她的力道并不大,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更何况还有点手脚功夫又身体壮实的刀疤男。然而,事出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且这又是白文萝拼劲全身力气,瞄准位置撞了过去,再加上刀疤男刚刚喝了点小酒,脑子多少有点迟钝。所以,即便没伤到他什么,却也让他一个站不稳,就被那力道撞得往后倒了下去。可他的手也很快,自己摔下去的同时,也张手一把抓住白文萝顺着他一块趴了下去!

于是,一声闷响,两人就一同滚到了地上!刀疤男还来不及发怒,就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活儿似被那丫头的膝盖无意般的触碰了一下。明明是慌乱之中的触碰,偏那力度却巧妙得让他顿时闷哼一声,刚生出的怒火这会似乎全转化成勃然而起的欲望。他赤红着眼睛,开始粗喘着气,盯着此时几乎半趴在他身上的白文萝。只见那丫头微张着嘴,两靥泛红,一双深幽如浓墨般的眼眸因垂着脸的关系,刘海的阴影投了下来,为那双眼睛又增添了几分神秘。这是一只没被驯服,会挠人的野猫!有什么比征服这样一个女人能让男人更有成就感!

他抓紧她的胳膊,一手撑着地,想要翻身把她压到身下。却没想,白文萝却在他动作的时候,那只被他抓住的胳膊奋力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又似无意间碰到他已开始蠢蠢欲动的分身!她吓一跳,就要移开,却因他的力道而又来回擦了两次。刀疤男瞳孔猛地一缩,顿时觉得下身一涨,呼吸一窒,脑子出现瞬间的眩晕!

当人的身体器官出现变化的时候,会完全反应到人的眼睛之中。那个时候,人身体各个方面的反应都会变得迟钝。机会,只有一次,并且稍纵即逝!

当看到刀疤男的瞳孔出现变化的时候,白文萝另外那只没被掐制住的手,似忽然间化成了一条蛇,瞬间就从他敞开的领口那滑到他的腰部!丝毫不差地握住匕首,抽刀,移上,翻转,对准,分身!动作一气呵成,就像先前演练过千百次一般,没有丝毫停滞,不带一丝犹豫。而她脸上的表情,一如刚刚,冷漠而诱惑,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刀疤男甚至忘了喊叫出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那柄随身携带的匕首,此刻竟插在自己的胸膛上!白文萝挣开他的手,握着刀柄的手最后一使劲,就把整个刀身全都没入他的心脏。刀疤男只是张着嘴,动了动喉咙,却还未发出声音,就嘭地一下,彻底地倒了下去。可是,他,还是不信!

原以为,是只小野猫,却不想,其实是一头能咬断人喉咙的野兽!

白文萝松开刀柄,也嘭地一下坐在地上,急喘了几口气,然后就感觉到全身似虚脱了一般,想去看看文轩,却一时间竟站不起来了!

这个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看似简单,但几乎是她有记忆以来,负担最重的一次。虚弱的身体,悬殊的差距,她不但押上了自己,重要的是,也押上了文轩的性命。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弱势!这是以前常听到的话,她又一次证实了它。不同的时空,不同的身体,但是,是一样的灵魂,有些东西,学会了,就再也忘不了。

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幕!简直让他惊艳!

上官锦无声地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慢慢走到那间黑瓦房的门前。可惜,刚刚她被那男人拉着倒下去后,那一刻,他没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那时她的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想象不出,却着实被她拔出匕首,刺入胸膛那一瞬的表情惊住了!

果真,是只兽,带着野性,没有被驯服的华美的兽。

那动作,一看就是曾经经过严格训练,可是,为什么他却查不出一丝,她有受过训练的经历。他的情报系统不会有问题,可是,那小丫头又怎么会这些?

门还未被推开,白文萝就已坐起身,快速爬到刀疤男身边,想要拔出插进他胸膛里的匕首。然而,门却在那之前被从外面推开了。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身影,她下意识地一抬头,终于看清那个人,握着匕首的手忽的就松了下去,怎么,又是他!

第五十三章 交 易

两人隔着尸体对望了一会,片刻的僵硬后,白文萝就沉默地站起身,走到白文轩身边,仔细检查他的手。。万幸,只是骨头断了,并没伤到筋,只要接好骨头好好养几个月就没大碍了。她稍稍松了口气,然后轻轻唤了他两声,又在他脸上拍了拍,可白文轩依旧似睡着一般,昏迷不醒。

她有些着急,如果真是中了过量的迷药,不及时救治的话,就会损伤大脑神经。很可能会像猴腮男说的那般,变成傻子!

“不用看了,是蒙汗药被下的多了,再过两时辰不进解药的话,就是明天醒来也没救了。”上官锦在旁边看了一会,已不觉得讶异,说着就笑悠悠地走了过去。

白文萝转过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上官锦微挑了挑眉毛,眼中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探究,一只聪明的小兽,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藏起它的獠牙。他慢慢蹲了下去,差不多平视地看着她慢慢开口道:“第一,你杀了人,就算是人贩子,也是沾上麻烦了;第二,这里距西凉城有三里,又是半夜时分,而且城门早关了,方圆几里内,是有几处人家,但没有大夫;至于第三,也是最主要的……就是我随时都可以取你们的性命,包括以后。”他说完,特意扫了一眼白文轩。

白文萝神色未变,还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若非有事求她,他用不着浪费口舌。

对方的无动于衷似乎真的引起他的兴趣,上官锦眼中的笑意浓了些,然后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问道:“告诉我,是谁教你杀人的?”

告诉你也未必会信,白文萝想,而且你永远也打探不到。

“那么专业的手法,若非亲眼见到,我真不敢相信,竟是从这么一个瘦弱的身体里使出来的,谁教你的?嗯?”

“……”

“不说吗?”他笑了笑,眼前的小兽,那双眼中全是不在乎。而且那并非是装出来的,而是从灵魂里透出的漠视,对生命的漠视,甚至是对自身的漠视,这算是沉默的反抗吗?可惜,他却知道,这里有她无法漠视的人,所以他说着又往白文轩那扫了一眼。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我只知道我必须杀了他。”白文萝终于动容,张口道了一句,声音冷静而平淡。不像撒谎,亦不像实话,至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所以此时更是真假难辨。

“小姑娘,你真的只有十三岁吗!”他摇了摇头,这不是问句,而是叹句,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句话了。上官锦心暗叹了一下,她真的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吗?竟还能这般平静,就像刚刚只是切了块冬瓜似的,简直就是天生的……他怔了怔,然后又轻轻笑了笑,难道真的是只小兽,身体里藏着野性,没有被驯化。因为遇上了危险,所以这一切的反应都只是出于本能?他自然知道,人各有天赋,有些人,确实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会做出平时无法想象的事情来。可是,她做得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他无法相信这只是出于本能。

虽然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回答,虽然听着很牵强,但他似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下去,游戏的乐趣在于过程,太早知道答案,反而会变得没意思。

“我会帮你彻底解决这件事,并保证你弟弟不会出事,不过你得替我办一件事。”上官锦松开她的下巴慢慢说道。

白文萝依旧不出声,耐心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需要你帮我时时照看一个人,以保证她的安全。”上官锦说道这,也不管她是否答应,就站了起来接着道:“到时,我会再找你。”

他没详细说,她便也不问,非常识趣,他真是找对人了。上官锦满意地笑了起来,再不说什么,就转身出去了。他刚一出去,马上又有两个身着黑衣的人闪了进来,他们没往她这边看,而是直接就往刀疤男的尸体走过去。一个把尸体抬出去,一个往地上那沾到的血迹的地方散了点粉末,没一会,就看到那血迹慢慢消失了。做这一切时,那两黑衣人的动作不但迅速,而且基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没一会,刚刚把尸体抬出去的那个黑衣人又推门进来,这会他手上却端着一盆水。他把水放在白文萝跟前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件普通的女式的外衣,一起放到她跟前。做完这一切后,两人什么话也不说,跟先前一眼,消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白文萝会意,她刚刚把匕首刺入刀疤男的胸膛时,因为靠得太近,所以她的手上和身上难免被他喷出来的鲜血沾到。原本她是打算过后去河边洗掉身上的血迹,然后把文轩背出来,再把这里一把火全烧了。不过现在有人帮忙善后,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白文萝仔细洗掉手上的血迹,然后快速把衣服换上,再又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弄出点声响来。声音刚落,其中一个黑衣人马上就闪身走了进来,把那盆水和她换下的衣服一起拿了出去,依旧一句话也没说。

那人却再没进来,白文萝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白文轩,她心里等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刚走到门边,就又听见外面有吵吵杂杂的脚步声正往这边逼近!

迟疑了一下,拉开门,远远就看到一行人影往这边跑来,个个手中都拿着火把,跳跃的火光撕开了浓重的黑夜。

原是一众官差,连大夫也一起带过来了,个个见着她后都很客气。白文萝却没多说什么,也没多问,直接让大大夫看白文轩去。

最后她和白文轩是坐着官轿回去的,回到西凉城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轿子在她家门口停下,白文萝一掀开帘子,就看到芸三娘站在门口,而她身边也站着两个官差。

母女两对望了一下,也没多话,帮忙把白文轩抬回屋里后,两个带头的官差安慰了几句,临走时还往桌上留了几两银子,然后就告辞了。

芸三娘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然后抱着白文萝,无声地流着泪,黑夜终于过去。

第五十四章 意外来客

第二天,白文轩醒来后,娘儿三个才坐在一块慢慢道开了昨天那事。.原来白文轩昨儿下学后,那尖嘴猴腮男就跑上去,同他说了跟白文萝一样的话,白文轩吓得当下就跟他走了。而芸三娘走到书院一打听,才知道先生早就下学了,她当时还道白文轩准是跑哪玩去了,可能这会已经回家,却没想回去一瞅,连白文萝都不见了!这才慌了神,出去到处打听了一番,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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