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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玉如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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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她看了一阵,末蕊淡然一笑,不再询问,只让碧珠到侧房将方才抬来的箱子打开,取了里衣过来。碧珠垂眸轻笑,脸颊泛了些红晕,问了问颜色式样后,便退了出去。
末蕊不再言语,进了卧房。碧珠与紫瑰是与自己一同卖了进去的,自小做活在一处,若不是看上她们的绣工手艺,自己也不会应了她们的求。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却不见得有如夫人十分之一。
是妄想么?末蕊有些恍惚,若不是如夫人这般人儿,恐怕妄想的不止这二人。
房间里,瞧见如夫人凌乱着长长的发丝,趴在床上睡着了,仿佛累极了,嘟嘟着嘴不晓得说些什么,语气是愤怒的。时不时砸着嘴儿,可爱极了。
末蕊无奈的笑了笑,如夫人就是犟了一些。刚才自己守在外面的时候还听见夫人的啼哭声,声声都是控诉。要换作其他男人,早不耐烦了。可这位是谁,夫人的声音还未落,主子的吼声就一浪浪压了过去。
“银子……”安如嘟囔着。
末蕊耳朵凑了上去,除了“赔银子”之外什么都听不清楚。无奈地笑了笑,如夫人那种情况下还不忘控诉被撕破的衣裳,和被摔坏的首饰。末蕊眼睛一冷,若不是主子临时吼叫自己去找保庆拿银子来换,怎么让紫瑰那小蹄子着了机!
可很快末蕊嘴角弯了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眼中含着小女人似的娇羞,咬着下唇,小脸蛋却忍不住地微笑了起来。
将如夫人不老实的手臂重新放回薄被中。
反正一般情况下主子是被如夫人拿的准准的,可这种情况,夫人怎么都是吃亏的那个。到底是吃亏么?
天色在末蕊的叨念中,终于黑了下来。早有人来传了话,主子吩咐了,宅子很大,若是如夫人玩得累了,让末蕊自己作主,不要来回的折腾。
末蕊抿着嘴偷偷一笑,让小丫头拿了赏,吩咐着如意阁的一干人马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晚香馆。分明是湖上一座挺有风度的大院子,却叫作“晚香”,偷香窃玉的香?真是奇哉怪哉!
直到傍晚,安如才恍恍然行了过来,朦胧着水眼,瞅见床前趴着的末蕊,心里踏实了。
“末蕊,末蕊?”
“如夫人,您醒了?”末蕊感觉有人推她,一睁眼,就瞧见如夫人亮晶晶的眼,黑黑的房间里,尤显得清澈可人,“您饿了吧,小厨房的饭菜都有现成的,末蕊这就去让他们摆膳。”
“等一下,”安如拉住了末蕊的袖子,努力眨了眨眼,“他们走了?”
末蕊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清脆的笑声好听极了,“都走了,夫人您就放心吧!”
安如尴尬地笑了笑,心情却十分的愉悦,“终于走了!”举起手臂作欢呼状,然后软软的横倒在软软的被褥上,坚定地宣称,“噢,我现在是山大王了!末蕊,弄点好喝的粥,明天早上咱大吃一顿!”
“是!”末蕊的声音拉地长长的,俏皮地笑答道,“如大王!”
第二卷 琉璃粹
第一章 两人!
天气越来越好,安如瞧着湖边的那一片荷花叶子,清爽的很。红红的小果子送在嘴里,只轻轻一咬,满口生香,甜到人心里去了。夏天的这个时辰感觉最好,风暖暖的,阴凉处也凉快。
荷塘清凉,晨风骤起,满是花开的声音。
安如一直都喜欢夏天,那是因为可以穿很凉快的裙子,可以穿吊带热裤,可以凉拖满街跑。可以让皮肤晒得黑黑的,健康且性感。可以肆无忌惮的穿行,大声地笑,嘲笑那些谨守规则的人儿。他不要任性的自己,谁又真的稀罕那些廉价的爱情。
廉价的爱情……
可是现在呢?安如“噗”一下,吐掉嘴里的红果核,皱起了眉头。
“如夫人,这小红果不好吃么?”末蕊瞧着安如的样子,从一边的小丫头捧着的托盘中拿出热毛巾,替安如擦了擦沾着红果汁子的手。
安如却急急抽回了手,一把围抱住盛着樱桃的童子花卉青瓷碗,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我的!”
周围的小丫头们都掩嘴笑了起来,如夫人总是这么小孩子脾气的!
末蕊没好气地也瞪了回去,“夫人!”热毛巾到底放了回去,末蕊无奈的退至一旁,不打算再劝了,如夫人根本就是闲得无聊,总喜欢做这些淘气的动作。这不——
“末蕊……你嫌我……”白嫩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可怜兮兮的眼睛眨呀眨,浓黑的睫毛就这么煽动着,若是打了水珠上去,一定更加娇美,“你嫌弃我了……”
“如夫人!”末蕊一跺脚,咬着嘴,“都是您的,好吃的都是您的!我再去跟阳庆说,把青州最漂亮的红果子都给您送了来!”说着,甩着帕子兀自下了湖心亭,沿着长长的湖面走廊,疾步走开了。
安如仍旧抱着青瓷碗,一脸茫然地问了问旁边的丫头,“菱儿,你说,她是不是嫌我了……”
菱儿晃了晃脑袋,想了一下,“如夫人说的是谁?主子专门让人快马送了这小红果过来,怎么会嫌如夫人呢?”
“菱儿!”安如娇嗔一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许说!”不就是送个果子么,人家杨贵妃还吃新鲜的荔枝呢。
“是,菱儿遵命。”说着,大大方方地福了下去,“可您也不能总是说末蕊姐,这红果就是京城的显贵都不一定能吃到新鲜的……呃,好吧,那咱们什么时候会如意阁呢,阳庆小爷着牙婆子送来的小丫头们,这几天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
“就知道催我!”
“宅子的事虽说有阳庆小爷经管着,可您总不能什么事儿也不做,都是您近身的丫鬟,这时间久了……”
“末蕊……我错了,你快回来吧。”安如叫唤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还打算继续劝说下去的菱儿,整张小脸都耷拉了下去,贼兮兮的朝着菱儿笑道,“阳庆怎么还没来?”声音拉得老长,意味十足。
菱儿顿时涨红了脸,支吾了半天,“如夫人!您怎么总是……菱儿这可是为您好,若是那些小丫头们不中用……”
安如长长叹了一声气,打不断菱儿的话。转移视线失败。
继续吐着红果核,湖面青青粼粼,风细地很,吹过来,心旷神怡。安如日日看着这些醉人的景致,胸中的惆怅竟然淡淡的就冲散了。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安如一开始并没有做好适应古代的准备,连应付男人都是草草的,不带一点心思。可日子竟就这么过来了。
是不是,不会去了呢。
安如垂下眼眸,回去了,又能如何?男友的婚礼,终究是要举行的,自己永远不会是新娘。
自嘲一笑便不再理会。一回头,小丫头的声音仍旧绵绵不断,安如翻了翻白眼。
“……那几个偏大的末蕊姐已经让咱们多留心——”
“菱儿,去把阳庆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如夫人……菱儿知道了!”
安如瞧着不满而去的丫头,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来。到底是谁才能让自己理清楚呢。
你中意的人,未必看得见你。爱情不是全部,可爱上了,却是全部。菱儿你能看懂多少呢,史繁生那个男人,怕是到现在还没有心的。又何必在意。
过了一阵,该来的人陆续都来了,末蕊让人捧了新送来的果子,整整齐齐的摆在亭子里的圆桌上。山水石花鸟屏风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安如背靠的方向,即便有风,也不会吹得人头痛。
“如夫人,阳庆小爷在外面候着呢。”菱儿垂手侍立,水晶珠帘挡着阳庆的视线,里面的女人看得不是很真切,影影绰绰。
“如夫人万福,小的阳庆,不晓得夫人唤阳庆过来,有何事要吩咐?”阳庆忍着心中的不爽,一千一万个不高兴,可也得应着。哥哥说了,这次主子一行是回扬州,可眼下的这位却实在是主子心尖上的人。若是如夫人这里照看得好了,下一次商队再去大漠,主子一定会同意的。
心尖上的人?阳庆不大赞同。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今天是什么日子,有什么避讳没有?”安如眯着眼,声音小小的,绵腻的滑进人心,很是受用。不过外面的阳庆自然听的不大清楚,只隐隐约约的有些印象。很快,菱儿就走近,隔着清脆的珠帘,将话重复了一遍。
阳庆低头略为想了想,“宜出行,上任,会友,上书,见工。”
菱儿将话重复了一遍,阳庆点点头。小丫头微红了脸颊,走回安如身边。阳庆的声音很大,安如已经听了见。当作打趣,多瞧了菱儿几眼,直看得小丫头透红才罢,仍旧问道,“阳庆小爷看着安排一下,我现在要出府逛街,是个什么章程瞧着办就行了。别太张扬。”
阳庆眉头一皱,这女人怎的如此不安生!还未会话,菱儿又过去带了话走近,“如夫人吩咐,只想去书局逛一逛……阳庆小爷说主子的书房咱们不能随便进去,倒不如自己去买些书回来解闷儿。”说完,穿过珠帘的间隙瞅了过去。
“这个……”阳庆有些郁闷,昨天自己挡着如夫人还真就这么说的,现在要怎么回绝呢?心情不由得烦躁起来,脸上的颜色越发的清俊,这个女人惯会惹事,自己说不得还要亲自跟着,“如夫人大可不必……”
“你也跟着吧,省得我迷了路回不来,你家主子打你屁股!”安如坐累了,不由得走到跟前,看着菱儿傻傻的样子,嗤笑道,“菱儿你说对么?”安如存了欺负不给自己面子的阳庆的心思,拿着菱儿当箭靶子。
菱儿自然是不依,生气的跺脚道,“如夫人!您就会笑话菱儿!”
阳庆听着里面女孩子们娇嫩的声音,和软乎乎的娇嗔,心里痒痒的,这声音说起来其实也蛮好听的,阳庆咧了咧嘴。不过……原本一定要跟着出去的心思,让这女人一闹腾,反倒是不想跟着去了。就是烦。
“你脸红什么,我还没问话呢。”安如撇撇嘴,转过头看了看珠帘外的小伙子,笑眯眯的很,“你家主子去哪里了?”
末蕊从后面过来,侍立于安如身边,瞧着如夫人根本就是一幅不怀好意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让人抬了太师椅过来,按着人坐了下去,那人回头嘻嘻一笑。继续问话,“阳庆?”
“如夫人,您,别难为小的了。”阳庆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这是主子的事情,如夫人不过是个内院的女人!他已经算客气的了。
第二章 逛街的戏码
“哦。”安如点点头,“你也就是不想说。”
“如夫人……”
“阳庆多大了?”安如抿着嘴,斜眼睨见一旁的菱儿有些焦躁,不由得笑出了声,听得外面的阳庆心思一下子跟着乱了,这如夫人想做什么!
“小的16。”
“史府可是在扬州?”
“是的,不过是在乡下寻得地方,没在城里面。老夫人不喜喧闹,主子特意寻得一处清静地。”阳庆老老实实的回答,一时间想不出这如夫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除了大夫人,还有?”
“……还有一位,咱们唤二夫人。”
“这又是为何?”安如笑了笑,果然有够复杂的,连正房都有替补。
“大夫人是老爷子早年给下地聘,可大夫人多年没有子息,老夫人便作主以妻礼迎了自家的表小姐。没多久表小姐很快就有了四少爷,抬举成二夫人了。”
“四少爷?你们主子有几个少爷,嗯,还有姑娘?”
“大夫人出的大少爷三少爷没出月子就夭折了,柳姨娘出的二少爷养在老夫人身边……四少爷是最小的。有三位小姐,大小姐最长。”
“你、安庆,保庆可都是家生的?”
“……都是爷在外面的时候,收留的……阳庆跟安庆家里遭了灾……抢了爷的荷包,被逮住了……”阳庆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就从嘴里蹦了出来,断断续续地(W//RS//HU)。阳庆很想让人知道自己这种感觉,被抓住,狠狠的打了一顿,主子收留了,细心调料……
“保庆可成了亲?”安如没心思知道那些辛酸往事家陈年旧账,只是想确认一下。末蕊立刻竖起了心思。
“没,阳庆几个都是要跟着爷走南闯北的,主子自有安排。”
“大夫人入府多久了?”
“啊……十多年了。”阳庆一时间根本摸不着头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二夫人呢?”
“三年了。”
“好像最近有个有了身子的?”
“是周姨娘奶奶,前些天大夫人派了人来知会爷,说是周姨娘奶奶有了三个月的身子。”阳庆心中冷笑,绕圈子就是在这里呀,不过是个女人。
“阳庆有喜欢的人没?”
“没。……啊?”阳庆脱口而出,一下子臊红了脸,立在那里像是脚下生了疮一样难受,“……”
“菱儿,听见了?”安如满意的斜倚在椅座儿上,懒洋洋的,小子,还嫩着呢。
“如夫人!……菱儿,菱儿不是……”那几个字简直听不见了声音,安如摆摆手,“阳庆,别老是杵在那儿,先去前面安排一下,别让太阳顶子头上了咱们才出发。”
阳庆恨恨地“喏”了一声,甩袖走人。这女人太……不要脸了!这是女人能问的话吗!阳庆顺着水上的走廊,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忽然顿了下来,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看,刚才那女人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菱儿……听见了?”阳庆摸了摸脑袋,脸颊越发得红了起来,转身顾不得什么,抬起步子狂奔了起来。
回到前院,阳庆大声得喘着气,累得腰有些发酸地弯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眼睛亮晶晶的。那个菱儿他见过的。
“小爷怎么可能……”阳庆泄了气,记得主子说过,男人要有女人侍候才是个真正的男人,“可是,可是——”
“阳庆小爷,”冷不丁一个声音从阳庆身后响起,惊得阳庆疾步闪开,才看清楚说话人。阳庆心中警铃大作,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不晓得有人靠近!
冷冰冰的点点头,立刻摆出了往日小霸王的神情,“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毛毛躁躁的!”
“是,小的知错。”小厮心中也是纳闷,这阳庆小爷今儿个怎么了,莫非方才让如夫人给骂了?嗯,小厮心中这么一转,立刻摆上了笑脸,“如夫人那里刚才使人过来,让阳庆小爷您别太弄得张扬,说什么,噢,低调!”
“低调?”阳庆重复了一遍,似是而非,却很了解的点点头,想了想便吩咐小厮准备一应物什,且使人先去了城里最好的书肆,先行准备着。
这边安如仍旧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帕子又一下每一下的扇着,时不时斜眼瞅了瞅身边两个同时怀春的小女生。想自己原先这么14、5岁大小,也是整日的喜欢孤儿院的那个哥哥,每天就是能看见他,也是要快活好久的。
四目相接时候磊落的憨笑,转身之后莫名的兴奋。时间久了,竟磨成了相思。
这个,是早恋吗?安如摇摇头,最先遇到的一定是最难忘的,却不是最爱的。
还好自己已经爱过了。痛彻心扉的,再不会有的。
“末蕊,帮我找些轻简些的衣裳。”
“是。”
安如闭上眼。
…
吆喝声,叫卖声,嬉笑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涌入了安如的耳中。马车嗒嗒的声音,被埋了下去。菱儿好奇的想要瞧个究竟,可在末蕊的严视之下,只能乖乖的做好,不时瞟一瞟被风吹起的帘角。
安如默不作声,养精蓄锐。她不想问别人,要想知道些什么,还是从书上自己找答案,这样子更精确一些。从进府那日瞧见门匾上的字确是汉字时,自己心中就有了打算。可是……为什么是“庄府”?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巨贾如史繁生的,这么做掩人耳目倒也是可以解释的。
“如夫人,到了。”马车上的小厮长鞭一甩,那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菱儿先行下了车子,看着让阳庆清除闲杂人,待差不多了,走近马车轻轻福了福身子,“末蕊姐,可以服侍如夫人下车了。”
众小厮将马车与大街隔绝,挡住外面凌乱的闹市,后面车子上下来的丫鬟们急匆匆捧着一应物具按着阳庆的指示早早进了书肆,提前做着准备。
末蕊在一次检查了安如戴着的帏帽,全然不理会帽子下小女人脸拉得有多长,然后才扶了安如的手臂,拉起帘子,踩着小厮的背下了车。
起初安如想让人拿了小凳子,踩着就行了,可末蕊说,若真要如此,这小厮怕是活不成了——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办砸,主子怎能放得过?安如便歇了心思,就如同丫头们有事没事就磕头,安如看得多了终究麻木了,不想管了。
“哒哒哒……哒哒哒……”
刚下了车子,还没走几步,忽然街西头传来一阵紧凑的马蹄声,安如未及反应,那群骑着大马的已经到了眼前,瞬间带了风一般朝着东边飞奔而去。
疾步的马蹄踏翻了原本的秩序,掀起一阵风浪,小市民骂骂咧咧,孩子们嬉笑怒骂,嘶喊成一片,好不热闹。
阳庆眼睛紧紧地盯着马背上远去的人,一言不发。
末蕊瞧见安如想要扶起帽上的纱,忙阻止道,“如夫人,快进去吧,这日头烈地紧,莫要中了暑。”
菱儿这时才反应过来,撇撇嘴,“这些人真真的可恶,街上这么多的人,万一伤了小孩子的,那可怎么使得!”
“进去吧。”安如已经回了身,“能在街上乱跑的小孩子,必是穷困的,没了庇护的……纵是伤了,又哪里能拿那些人怎样呢。”声音低醇似有无尽的沧桑。安如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她只能想着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其它的,原本就是无可奈何。
阳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知怎的眼中有些润,她怎么会,她不是官家的千金么,怎么会知道这些小人物的凄惨?
末蕊低头不语,她是知道的,如夫人说的未尝不是自己曾经的无助。
第三章 莫非是……男二号?
一行四人就这么簇拥着,默默地进了屋。早有书肆的掌柜在门口候着了,恭恭敬敬地将安如请到早已准备好的二楼雅间。
“史籍?”掌柜的仿佛没听明白,“夫人可是要史籍?”
菱儿上前半福了身子,“您就瞧着拿过来些,咱们自己挑着,记着了,那些干净的。”
阳庆蹲在门口处,看着地板砖,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指挥着伙计搬出来桤木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末蕊点了点头,菱儿便上前给了赏,打发了出去。
安如立在窗子边上,透过纱看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的,方才那一幕仿佛不曾出现过,大家的生活还得继续。……得过且过。
收回目光,对面正好是一家珠宝行,这倒是好地方,女人在那边挑首饰,男人过来喝茶看书。
“哒哒哒……”一阵烦躁的马蹄声再次震碎太平,安如皱眉视线极不情愿的从金碧辉煌的珠宝行挪开。停留在楼下。原先的马车随行统统赶到后院去了,那一行骏马高蹄嘶鸣着停在那里,马蹄犹不自觉地想要原地打转转,却被主人勒紧,实在地原地跺蹄。
“呼……”红枣大马不情愿的喷鼻子,扭头。那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不清什么表情。有人认识了。安如想着,离开窗子,按下被风吹起的帏帽一角。这样都能认出来,是为什么呢。摇摇头,不喜欢这种没底的感觉。
“如夫人,您过来瞧瞧,可有您喜欢的?”末蕊走上前来,为安如卸下帏帽,侍立身后。
安如淡淡一笑,收回凝思,举步往那堆书——卷走了去。
阳庆听见末蕊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就想知道这位如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这么久了,总是没能见着这位的面目。不由得扭头瞥了一眼,就这么斜眼一看,竟呆了。
从窗外涌进来的光线,因着斜照的缘故,散发着金色的静晖,纯粹静谧。安如静静地站在那些散发着墨香的卷子前,一卷一卷的挑着,偶尔拿出一套,拆开书衣,在末蕊与菱儿的合作下,两端拉开延展。她似乎含笑,书卷前踱步,以手指卷。阳光刺着人的眼,那人儿仿佛虚化了,成了一团影子,飘飘渺渺,竟然看不真切。
大概画中就是这般样子吧。
阳庆从没想过竟是这样一位女子……难道自己从来都想错了?他忽然有些恍惚,这样的女子,才应该是爷身边的,对着爷笑,说些俏皮的话让爷也一起笑,甚至与爷一同骑着马飞奔……
骑马?阳庆脸颊抽搐了一下,这女人一定不肯骑马吧!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能想到骑马!忽然阳庆站了起来,眼神变得犀利,嘴唇抿得紧紧的。
末蕊没注意这边,正帮着安如整理要的书。菱儿却看见了,不由得出声询问,“阳庆小爷,怎么了?”看着神色紧张得吓人,可那身上散发着的阳刚之气,简直让菱儿的声音发抖。
安如并不抬起头,她也许知道些什么,只淡淡问,“怎么了?”
“咣!”一声,雅间的门被粗鲁的撞了开,阳庆迅速飞身上前,同闯进来的人厮打起来。菱儿原本想走近阳庆身边,这会子吓得失了神,连退了好几步,直软软的靠在墙上浑身发抖。
末蕊手中的卷轴顿时散落一地,苍白着脸护到安如身前,颤抖着声音,“夫,夫人,小心……”
安如倒是没有害怕,她发现,闯进来的只有一个人,反倒是那人带来的挺多的人,守在了门口,并没有加入战斗。怕是,有什么缘故吧。安如拉开已经颤抖得乏了力的末蕊,自己倒是悠闲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自顾自地抽出一轴小巧的卷子,轻轻翻了起来。
末蕊瞧见自家夫人的样子,根本不害怕,这才强自控制了恐惧,深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拣起掉在地上的卷子。脚下不稳,软软的跪倒在地上,垂下眼眸极力控制。
阳庆跟那人仿佛只是一瞬,让人跟班看不清到底这两人怎么过的招,便迅速分开,阳庆仍旧堵着门,那人只是进了屋子,却并没有能够再进一步。两人互瞪。
过了半晌,安如从位子上起身,重新在就地的大箱子中抽出另一卷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阳庆,你们认识呀?”
“啊?”
“什么?”
“胡说!”
安如抬头看了看,他们几个神色各异,摇摇头,继续看书,“那怎么不打了,还是——你打不过他?”
“胡说!我,他也打不过我!”
“呵呵,”安如笑了笑,势均力敌呀,“为什么打不过呢?”
末蕊到底放轻松了些,如夫人这个样子自己是见识过的,主子面前如夫人就是这般,没心没肺的。
“哼!”阳庆愤愤地,他也很郁闷,可一定要说出来么?顿时心下一紧,要是到时候如夫人跟主子一说,说自己连个路人都打不过,那大漠……“如夫人,阳庆,阳庆不过经验不足!”
“如夫人?!”门口那个人终于说话了,低沉压抑的声音,寒的吓人。
末蕊猛然揪心,这个人,来者不善!
“哪个如夫人?”男人再次开口,明显的讽刺,还有即将爆发的怒意。
安如抬头,定着看去,光线刚刚好。男人与史繁生年纪相当,不过更加勇武仿佛常年征战,气势上多了几分凌厉与肃杀。只是站在那里,足以震慑诸如自己这般斤两的小人物。可是呢,安如还是看着他。
因为男人的身材太好了,完美的黄金肤色,隐约可见的肌肉。毫不掩饰的腾腾杀气——他用一种想要掐死你的眼睛盯着自己。
莫非……
“大叔,你当兵的?”
末蕊脚底一软,差点手中刚捡起的卷轴又掉了下去,她看得太清楚了,这个人一定要弄死如夫人的眼神,逼的人喘不过气来。颤颤巍巍的战起,欲挡在安如身前,却被她轻巧地拉开。
“安大小姐,什么时候成了夫人?”那人不理会安如的挑衅,房间的温度一降而再降,凛冽峻峭直逼安如,讥诮毫不掩饰与言语中。眉头间浓重的疲惫感紧锁,却毫不影响那一份粗犷的英武与坚毅。
安如轻蔑的瞥了一眼,带出嘴角特有的讽刺,“最近。怎么大叔您有兴趣?这可不好。”
“哼!”那人冷冷一笑,不无尖刻地问道,“这么快就爬上男人的床了,手段真不是一般。”
阳庆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俩人是旧识,还是有仇的那种。只是男人并没有冲上来杀人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阳庆低着头,想了想,还是退到一边去,他有私心的,最好让主子知道这个女人有多麻烦才好!
“哦,这你都知道?”
那人身上的戾气顿时直射安如。
第四章 新来的丫头
冷静。
末蕊告诉自己冷静。可……如夫人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自觉垂下眼眸,敛住呼吸。阳庆仿佛也脸红了,忽然想起那日保庆讲的,主子与如夫人在亭子里的事情,扭捏着与菱儿又拉开一段距离。安如看在眼里,暗自叹息。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害羞!
那男人仍旧霸在门口处,目光凌厉地死盯着安如,仿佛她一有什么举动,立刻就会扑上来撕碎一般。日光懒散的笼罩在他身上,看得一清二楚。灰白袍风尘仆仆,紧贴在健硕的体格上,清晰地分辨出浑身紧绷的肌肉与强健体魄。
清白相间道行缠纹脚,一双行路人多见的踏山透土多耳麻鞋。缁布巾帻下发稍凌乱,被风吹得既不规整,浓密的眉毛下,目光如炬,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压抑的某种情绪分分毫毫嵌入,蓄势待发。
安如抬头望向窗外。
这个人……是来找自己的,为什么呢。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无数种可能闪过,只在回头的一瞬间,定下最终的结果。她看向他。
极力控制的情绪疯狂的滋生新的血液,摇摆不定。
逆光,他看不出安如的表情,只觉得有些东西不对了。慢慢的,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安如低下头,眼睛放在书上,淡淡的墨香让人沉静。现代的墨都是假的,或者劣质材料,哪里能闻得到这种沁人心脾的味道。闭上眼睛,她决定做淑女。
越是强大的男人,越不屑与女人出手,更不肖说打女人。他是什么原因非得这样出现,恨不能弄死自己的表情,却然而让他脚下生根,一动不动。
时间长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安如站起身,重新开始挑选卷籍。杂史倒是很多。安如想起了现代时候看过的《高力士外传》,决定先看看这类书,说不定更有趣呢。
男人仍旧钢铁一般屹立在那里,压迫感直逼,整个空间因他而显得剑张弩拔,岿然而立,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动作,仿佛这样就能燃烧掉她一样。
安如低头却抿嘴笑了。
菱儿早已回过神,帮着末蕊小心的将安如挑的书整理在一处,拿专门的箱子装起。日已西斜。缓慢的动作让时间仿佛定格,待一切收拾完毕,安如提起裙子,拿着帷帽——还想近距离看一看这男人的表情。领着惶惶不已的两个丫头,冲阳庆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口。
一脚一步都踏实地踩在地上,目不转睛,门口的男人仍旧不动,霸着唯一的出口。可安如走进了,就要四目相接了,他忽然一阵恍惚,仿佛受不了她灼灼的目光般,慌乱地挪身。却听见她轻轻笑了。
与男人错过身,二人各自面向,并排着。安如突然停下脚步,低眉顺目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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