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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侠凌渡宇系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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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两座高耸的花岗岩间进入,凌渡宇才发觉乱石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三至四十米高,小的是由沙砾以至拳头般大的石块。无数石头杂乱无章地在大地上展开,构成了眼前奇异的天地。凌渡宇明白了迷宫的意思。
在乱石中走了大半个把小时后,一行人停了下来。里奥拿来了羊皮水囊,与凌渡宇分享。里奥挨坐石上,道:“羊皮水囊是不可替代的宝贝,帆布袋漏水,塑料水壶在炎热下会软化,钢或锡的盛器则易磨伤骆驼的两腋,只有这东西好。”
凌渡宇望着手中的水囊,表面看上去肮脏不堪,沾满了沙土,不过不知是否太口渴了,水是清甜的。
他目光一扫,见到其余五个人,圣女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旅途寂寞,他倒很想和她闲聊,可是她有种使人不敢亲近的气质。
默金醒转过来,默默地喝水和吃着德马递给他的干粮。
他的神态悠然自得,不时仰首望向满天的繁垦,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有若游子重回到他的家乡,尽管是被绑架回来。
里奥走了开去,回来时手中拿着两个饭盒,一个递给凌渡宇,原来是机上的飞机餐。
二人大嚼起来。
里奥咕哝道:“异教徒的食物相当不错。感谢阿拉。”
凌渡宇几乎连口中食物也喷了出来,强忍着笑道:“你这人不错,比他们好。”
里奥道:“不!我们全是好人,不过为了反抗图雷阿人,不得不变成这样罢了。”
凌渡宇道:“假若敌人真的追上来,我们怎么办?”
里奥闭上眼睛,又口中念念有词道:“不要说明天我要做什么,只可以说明天真神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
凌渡宇为之气结。
格拉斯走了过来,掷给了两人几张毛毯,都是从客机上顺手牵羊拿来的,是名副其实的劫机。
凌渡宇又想起机上被杀的黑人男子和老人,虽然动手的是德马,但他们每一个人,包括圣女在内,都要负上些许责任。
这想法使他感到有点难受,因为在沙漠里,他们是如此的悠然自得,使他不想破坏,但是他却又是一个不能容忍恶行的人。这矛盾的感觉驱使他渴望离开这群人。
默金缩在一角,口中不时叹气,潜藏着无限的心事。
其他人开始入睡,一团团的黑影,藏在月色照不到的阴影里。
里奥则昏昏欲睡,徘徊在梦乡的边境。
凌渡宇问道:“圣女呢?”
里奥勉力睁开眼睛道:“她在照顾着我们的安全。”
如此即是放哨去了,凌渡宇奇道:“她不累吗?”
里奥几乎是呻吟道:“圣女怎会累,她从来也不睡觉。唉,有杯浓茶就好了……”身一侧,打起盹来。
凌渡宇盘膝坐起,眼观鼻,鼻观心,不一会儿进入了禅静的境界。精、气、神混融交合。精力迅速回复过来。
当他再张开眼时,壮丽的星夜使他一时忘记身在何处。
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他站起身来,想四处看看。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装作漫不经意地环视各方,里奥睡得像只大肥猪,身体力行地把命运托付于真神阿拉之手。其他人蜷缩在不同的角落酣然进入梦乡,只有仇视他的德马处有微芒一闪,瞬即敛去。是德马的目光,见凌渡宇望来,连忙闭上。
凌渡宇心下暗笑,缓步从石隙间穿出去。德马没有制止他。
他心中奇怪,旋即醒悟德马恨不得他逃走,说不定还可以在背后补他一枪。
凌渡宇艺高人胆大,警觉提高,从容漫步。
柔和的月色和星光下,奇形怪状的岩石,有若一只只温驯的野兽,或坐或卧,极尽其态。
离开休息地点百多米处,凌渡宇全身汗毛忽然倒竖起来,心中一凉,几乎要向后退却。
他把这冲动压下去继续前行,愈往前行,这种感觉愈强烈,电流在皮肤表面来回激荡。
他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去感触那电磁场的中心和源头。
好一会儿后,他睁开眼睛,向左方转去,迂回前进。
转过了一块特别大的石头,全身一震,整个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景象,一个诡异却动人至极点的景象。
在一弯明月底下,圣女全身赤裸地跪在一块平滑的石上,仰起清丽的俏脸,眼目深深地注进穹苍无有极尽的至深处。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像,以一个凝固了的姿势,捕捉了神秘宇宙里某一刹那的永恒。冰莹苗条的身体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是那深海中游动的美人鱼,偶尔来到岸上吸收日月的精华。她动人的眼目,空山灵秀般起伏,乌黑的秀发散垂下来,闪着奇异金黄的电光,在黑夜里,分外诡奇怪异。凌渡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喘着气,被圣女那超自然的美景震撼得难以自己。圣女闭上双目,在石上提起长袍,披在身上。凌渡宇知道一生一世也不能忘记这动人的美景,那已深印在他的心灵。圣女转过身来,从石上向他俯视,清澈的眼神不带半点凌渡宇熟悉的人类感情。它只是两个清不见底的深海,使人无从窥探里面的神秘。
凌渡宇想说话,声音到了喉咙里,变成了几下干咳。
圣女眼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往夜空,低声地道:“宇宙有没有尽头?”像在问凌渡宇,又像在问自己。凌渡宇想说话,但却知道任何对这问题的答话都只会是废话。圣女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是有尽头的,否则‘它’不会回来,但尽头之外是什么东西?”
她把俏脸转了过来,眼神忽又变为冰冷。
凌渡宇沙哑着声音道:“‘它’是……是什么东西?”
圣女骄傲地把头抬起,冷冷道:“夜了!回营地吧。”她的话带者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凌渡宇差一点便转头离去,自尊却使他的脚步停下。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于救了你两次的恩人,是这样决绝的吗?”
圣女眼光爆亮起来,深深望进他眼内,后者不屈地反视。他并不想对方以对待下属的方式处理他。
圣女叹了一口气道:“在现今这沙漠里除了默金和白狼外,你是拥有最强大力量的人,所以刚才你感应到我发出的力量。你寂寞吗?”最后那一句她说得特别轻柔,使人感受特深。
凌渡宇一呆,再次不知怎样回答。
圣女行事高深莫测,不易理解。若默金真的如她所说,拥有强大力量,他可真是看漏了眼。
圣女望向沙漠的远处,淡淡道:“回去吧!敌人快到了。”说罢拿起一个圆圆的东西,放在口边,吹了起来。
“嘟!”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死寂的沙漠,回音在岩石间来回激荡着。
凌渡宇回到营地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拿着武器,除了默金。他停止了叹气,懒洋洋地倚坐石上,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模样。满面的皱纹,好像在向人们诉说他以往凄苦的经历。
圣女柔美的声音响起道:“今次不在杀敌,而在逃命,只要和部落的战士联络上,便有足够的力量对抗白狼的追杀,开始找回御神器的旅程。”
凌渡宇这时才明白到这圣女的智慧,她派出一半人阻延了敌人的衔尾穷追,又故意在这广阔的乱石区磨了一整夜,引敌人前来。
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才可以发挥以少胜多的战术,太多人反而目标明显。
圣女道:“敌人将在半小时后来临,以白狼的凶悍,多会采用强击猛攻的方式,而我们则以灵活的游斗战术,当他们陷进混乱后,从迷宫的东南角逃走。”
里奥迷惑地道:“东南方是寸草不生的‘盐海’,凶险万分……”
圣女道:“就是没有人敢往那里逃,我才从那个方向走……德马!给这位先生武器和充足的弹药。”
德马神色一变道:“圣女!他只是个外人吧。”
圣女道:“他现在和我们同乘一条船,以贪婪著称的白狼假若抓到他,他会有好日子过吗?”
德马无奈抓起一支冲锋枪,向凌渡宇迎头抛过去。
凌渡宇一把抓着,心中笃定了不少。
几乎每一场仗他都是以寡敌众,战斗经验的丰富,肯定不会弱于在场任何一人。他沉声道:“这武器我只会用来自卫,不会为你们杀人。”
敌人的攻势犹如山洪暴发,忽然间,四面八方全是骑着骆驼攻来的图雷阿战士。
太阳升离了地平线,炎热一下子充塞在天地之间。
凌渡宇迅捷地在岩石间跳动,全力往东南方逃走。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全没有仁慈和道理可言,可是未到最后关头,仍不想伤害别人。
四周都是激烈的枪声。德马等的枪法准确无匹,每次发射时,敌方都有人倒下骆驼来。圣女也背了自动步枪,没有射击,依然是那样气定神闲。无人驾驭的骆驼四处乱窜,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凌渡宇开始时和里奥是一组,不一会儿便被冲散了,剩下他一人在岩石间迅速移转。当他扑往另一块岩石时,身后异响传来,他想也不想,就地一滚,原先立足处沙石飞溅,子弹弹跳。
他无奈扭身一轮扫射,一个大汉立时跌下驼背。他枪下留情,只是射中对方肩膀。
受惊的骆驼向他冲来,凌渡宇滚向一旁,险险避过满身蹄印的厄运。
黑影一闪,一个徒步的图雷阿人借着骆驼的掩护,从后窜了上来。
凌渡宇大骇,正要滚入岩石下,力图死里求生。一轮枪声自右侧传来,那个正提枪发射的图雷阿人打着滚,在鲜血飞溅中转了开去。
凌渡宇侧头一望。圣女手持自动武器,在他右后方悄立一旁,冷然道:“快走!我救回你一次。”
凌渡宇啼笑皆非,向指示的方向奔去。他在岩石中发足狂奔,枪声逐渐落在左后方。走了数百步,转出了一个弯角,一件物体拦在路凌渡宇几乎跌了一跤。
一名大汉躺在血泊里,是格拉斯。他终于逃不出死神的魔爪,他的三位妻子变成了寡妇。
正要继续赶路,一个声音从石后传来。“喂!”
他警觉地提起武器,一个人站了起来,满脸凄苦的皱纹,原来是默金。
骆驼声从后传来。他一个虎跳来到默金身边,严阵以待。一头骆驼直奔过来。他松下一口气,默金向前飊出,一把抓着骆驼头部的缰绳,同时大声叱喝。凌渡宇不解地看着他。默金叫道:“快来帮我!”
凌渡宇跑了出去。默金熟练地猛拉缰绳,两排牙齿间慢慢地发出嘶嘶怪声,威吓这庞大动物。
凌渡宇叫道:“怎么样?”
默金把食指变成钩子状,猛抓乱捣骆驼的鼻孔,又把它的鼻子用力朝下拽。骆驼弯下前腿,后腿顺势跪下,然后卧了下来。
默金道:“不用了,还不快爬上来。”
凌渡宇这才明白他在做什么,一把翻上骆驼的鞍背,默金虽是那样的年纪,身手却是出奇的敏捷,一把翻到凌渡宇前面。
默金道:“抓紧了。”话犹未了,骆驼两条后腿站起来,凌渡宇不由自主向前倒去,跟着骆驼又立起前腿,凌渡宇又向后倒去。
默金兴奋地笑起来,大力一拍骆驼屁股。骆驼向前奔出。
默金控制着缰绳,在岩石中左穿右插,不一会儿越过乱石堆,离开乱石迷宫,向着茫茫的沙漠前进。
枪声还在后方传来。凌渡宇向默金道:“走错了方向!”
默金道:“不!方向正确。”
凌渡宇指着太阳道:“太阳在我们的右侧,现在你走向正北方。他们要我们往东南方的‘盐海’集合。”
默金笑得咳了起来,喘着气道:“看你生得精灵,原来其蠢若猪,如果喜欢回到那班狂人里,舔那妖妇的脚板,请你立即下去,恕我不再奉陪了。唉,不过我也明白,她的确愈来愈美丽了。”
凌渡宇给他一轮抢白,哑口无言,他渴望和圣女多聚一刻,一方面是被她吸引,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好奇。
凌渡宇灵光一闪,叫道:“若是逃走,应该往南方走才是,那处是离开沙漠最近的路途。”
默金像个刚被释放的囚犯,出奇的兴奋,策动着骆驼,大笑道:“傻子终究是傻子,往南是乍德盆地,在乍得湖旁闭上眼睛每动十步,一是撞进图雷阿女人的怀中吃奶,又或踏在特拉贾坎特人撒的屎上,这叫逃走?笑死我了,哈。”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默金一副凄苦辛酸,一副在下一分钟入土为安的模样,竟然是个这样生龙活虎、语语抵死的人。
在驼背的颠簸中,凌渡宇虚心地问道:“现在到哪里去?”
默金嚷道:“天晓得。”
凌渡宇吓了一跳,道:“什么?”
默金侧过头来,把所有皱纹扭曲做了个怪脸,像老得要死的哈巴狗道:“不要说明天我要做什么,只可以说明天真神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哈。”
凌渡宇气得叫了起来:“骗子!原来你只是假装昏迷!”
这句话是先前里奥对他说的,默金当时麻醉未醒,被凌渡宇托在肩上走路,现在他居然可以模仿里奥的说话语气,不问可知,其间是假作昏迷。
默金阴阴道:“有人自愿当骆驼,我又怎能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哈……”
骆驼背着两人,在沙上留下长长的足印。
迷宫在背后下一条黑影。
前方是遥无尽头、微光闪烁的地平线和深郁的蓝天。
太阳快升至中天,他们走了两个小时。
默金收紧缰绳,骆驼停了下来,鼻孔不住喷气,满口白沫。
凌渡宇奇道:“什么事?”
默金老气横秋地道:“什么?下来吧!”
自己先跳了下去,身手的矫捷,丝毫不逊色于年青的壮汉,只可用神迹去形容。
凌渡宇为了免得又被人叫傻瓜,不情愿地跳了下去。默金牵着骆驼向前走,凌渡宇跟在一旁。凌渡宇忍不住问道:“骆驼不是用来骑的吗?”
默金瞪他一眼,道:“它现在是我们的救星和再生父母,它身上的羊皮水囊、行李和食物,是我们的唯一希望,累死了它,你……”忽地脸色一变,望向东南方。凌渡宇顺着他眼光望去,只见一大团黄尘满天飞舞,遮蔽了半个天地。
凌渡宇还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默金叫了起来道:“与你一起真倒霉运,叫我一出门就遇上大风沙。”
一兽二人,在广阔单调的天地里,那样的孤独和渺小。
湛蓝清澈的天空变得昏黄污浊。黄尘漫天,阳光软弱无力。整个世界阴暗不明。风开始时徐徐拂来,跟着逐渐加强,短速急劲,虽然驱去了炎暑,却使人心中震荡着不安。
空间积累的尘埃愈来愈厚重,不一会儿四周视野一片泥黄,十多步外便看不清楚。
两人拉下面罩,弓着身向前推进。骆驼不断发出惊骇的嘶喊。
忽然间,狂风大作。疾风一下子从四方八面没头没脑地袭来,带起的沙粒箭矢般打在身上,隔了厚厚的布衣,依然使人痛不可当。
沙粒不但在空中狂飞,脚下的沙子也在乱舞急旋。
大沙漠露出狂暴横蛮的一面,把二人一兽卷进惊涛巨浪的沙里。
凌渡宇狂喊道:“停下来!”他们像台风里的小草,完全做不得主。
默金狂叫道:“不,一停下来,沙就会把你埋葬。”
沙粒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里,硬塞进他们的脖子里、眼睛里和喉咙里。
凌渡宇愿付出一切,去换取以往的世界,免去这沙漠赐予的极刑。
他们有若盲人,摸索着前行。风沙猛兽般在他们四周咆哮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风沙逐渐平复下来。天空中满布浓重的尘屑。沙粒逐渐向下飘落,一层层撒在地上。
二人一兽筋疲力尽地倒了下来,连喘息的力气也失去了。
凌渡宇闭上眼睛,调节呼吸,进入深静的休息里。
默金的声音响起道:“你知道吗……”
凌渡宇骇然睁眼,不能置信地望着精神奕奕的默金道:“你是老妖怪吗?”
凭他的体质,现在亦只是回复了一半,以默金的高龄,竟像没事人一样,怎能不叫他惊异。
默金倒老实地道:“曾经不是,但现在却是。”
凌渡宇皱起眉头道:“你在说什么?”
默金挥手道:“不说这个,回到先前的话题,这场大风沙害苦了我们。”
凌渡宇叹道:“这还用你说吗!”
默金骂了声傻子,道:“不是说这个,而是大风沙救了那妖妇,使她能逃出白狼的狼爪。”
凌渡宇奇道:“那场大风沙对他们双方同样不利吧!”
默金摇头道:“全世界没有人再比我更明白她了,她是沙漠里唯一一个从不迷失方向的人,比我还要高明。”
凌渡宇不解道:“她有什么本领?”
默金唉了一声,道:“你不会明白的。”
凌渡宇深明问话的技巧,转口道:“我们都逃出来了,她为何逃不出来?”
默金瞪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傻子什么也不懂,我们可以逃出来,因为白狼的目标是她……唉,这白狼是连我也惧怕的怪物,十八岁成了图雷阿人的领袖,鼻子可以嗅到三里外走过的骆驼是公的还是母的,哈。”
面对这老怪物,凌渡宇一点也不知该怎样去应付,在他面前的确变成了个呆子。
默金挑引道:“喂!怎么不说话了?”
凌渡宇耸肩道:“你和圣女是什么关系?”
默金眼中光芒暴闪,一口涎沫吐在地上道:“啐!什么圣女,她是婊子、娼妇、母狗、妖婆……”抬起头来,斜眼盯着凌渡宇道:“你知她是我什么人?”
凌渡宇摇头,他倒很想知道。
默金认真地道:“她是我四十岁时买回来的小老婆。”
凌渡宇呆了一呆,喉咙咕咕作响,忽地爆起狂笑,腰也弯下来道:“老人家,你多少年纪了,八十还是九十?”
默金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冷冷道:“如果你有父亲,他可以做我的孙子。”
凌渡宇笑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找错人了,我父亲生我时是八十岁,假设未死,现在应是一百一十岁了,你虽不是我的儿子,却是他的儿子。”
默金想了想,也笑了起来,道:“那我是弄错了,你父亲只可以做我的儿子。”
凌渡宇笑声倏止,呆道:“老家伙,你不是认真的吧?”
默金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认真的,我今年是……”闭上眼睛,默默数算,道:“一百五十七岁又八个月零十七天。”
凌渡宇凝视着对方道:“那……那妖妇是多少岁?”
默金毫不犹豫地道:“最少有一百三十五岁,否则哪配称为妖妇?”
凌渡宇一脸愕然,他知道默金不是在说假话,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曾发生在他们身上。难道和那御神器有关?
他想起圣女的眼睛,那包含了很多很多东西、很悠久很悠久的岁月。
第六章 失手被擒
翌日早上,二人一兽继续行程。
在光秃秃的沙石平原踽踽独行,头顶上稀稀落落地飘着几片云彩。
干燥和火炉般的气温,使大地失去一切生气,强光无情地向他们直射。黄昏时分,沙石让位于沙砾,当沙砾逐渐变成粗沙粒时,太阳躲到地平线下。
寒冷降临。
凌渡宇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只知不断地前进,在沙粒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脚印,人类和荒漠接触时的短暂微痕。
梦幻般不真实的世界。新月在昏暗的太阳余晖里,害羞地露出轻柔的仙姿。
默金兴奋地叫了起来,道:“到了!到了!”加快脚步,牵着骆驼向前走去。
凌渡宇极目望去,依然是沙漠那单调得叫人发闷的地平线,在暮色里似现还隐。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干涸的小河,河床是青黑色的板岩。
默金顺着板岩往西南走。
两个小时后,天全黑了,在弯月指引下,到了板岩的尽头。
凌渡宇欢叫起来。眼前现出了一片绿色的园地,草地和灌木丛里挤满各种生物。鸟儿在空中盘旋,蝴蝶联群结队地在飞舞。
在这绿洲的心脏处,有一个水坑,水位很低,但足够使长途跋涉的人欣喜如狂。他们不理水坑边满布的动物粪便,扑了下去,大口喝起水来。蚱蜢在他们身上乱跳。
当天晚上,他们满足地躺在离水坑十多米处的一个草地上,仰望天上点点星光。宇宙壮丽动人。骆驼悠闲地在吃草。
凌渡宇道:“下一步怎么办?”
默金道:“逃走,离开撒哈拉。”
凌渡宇道:“怎样离开?”
默金坐起来道:“告诉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假若沙漠要推举最有本领的十个人,我一定可以晋入前三名。跟着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凌渡宇轻轻道:“御神器是什么东西?”
默金呆了一呆,面上现出非常奇怪的表情,也说不上是惊骇还是懊悔。他垂下头来,沉声道:“不要问我,但愿我从没有见过那鬼东西,我便可以快快乐乐地在沙漠生活,快快乐乐地死去,不用被那妖妇追得提心吊胆。”
凌渡宇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猜测,话题一转道:“你为什么会被古巴扣留?”
默金露出个顽皮的笑容道:“我是蓄意让他们关进牢里的,否则,哼,尼均他休想碰到我一条毛。”
凌渡宇愕然道:“什么?”
事情愈来愈复杂,使他头大如牛。
默金叹了一口气,皱纹折成了一堆,连眼睛也几乎封闭起来,欲言又止。
凌渡宇躺了下来,他适才在沙漠走路时曾立下誓言,只要有机会躺下的话,他绝不会站起来。
两只鸩鸽在夜空中混战,发出吱吱喳喳的鸣叫。
默金沉沉地道:“百多年来,我东躲西避,远离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可是三年前我忍不住,终于潜了回来,岂知一踏入沙漠,那妖妇便发觉了。幸好我是高手,哼,高手中的高手,逃了出去。唉,不过已吃尽了苦头。告诉你吧,没有人能使我吃到真正的苦头,除了她!那杀千刀的娼妇,枉我以前待她这么好,费了那么多钱买她回来。”
凌渡宇道:“我明白了!你为了躲避那……她,所以选个铁幕国家,住进了他们的别墅里去。”
默金赞许地望了他一眼,大有“你这傻子也有不蠢的时候”的那种表情,叹一口气道:“其中的细节不提了……不过,还是告诉你吧,那方法很妙。唉,我太久没有向人说真心话了,一说起来难以控制……唉!”
凌渡宇笑道:“假设你要将一百年内所有的经历全告诉我,倒没有问题,因为这鬼沙漠一百年都走不完。”
默金诅咒了几声,沉默起来,眼神一忽儿温柔,一忽儿愤怒,陷进了百多年的回忆深渊里。
在沙漠绿洲上,宝贵的水坑旁,在星月披盖底下,它是如此温柔。
凌渡宇听着虫鸣声,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默金处传来坐起身的声音。
凌渡宇警觉过人,立时惊醒。月色的清光下,默金脸色出奇的凝重。
凌渡宇道:“什么事?”【。52dzs。】
周围一片平静,半点异常的景象和声音也没有。
默金跳了起来,一把抢过凌渡宇放在一旁的冲锋枪和子弹,走至远处,回来时两手空空道:“我塞在了水坑旁的板岩隙内。”
凌渡宇道:“什么事?”
默金道:“有人来。”
凌渡宇脱口道:“是圣女吗?”
默金重重吐出一口痰,沉哼道:“圣女?不,不是那妖妇,是很多很多人和骆驼。”
凌渡宇侧耳细听,确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默金和圣女拥有同样的能力,能察觉远处人畜的动静。这是否属于沙漠人的超灵觉?
凌渡宇不解地道:“为什么还不逃走?”
默金爽快地道:“逃不了,他们从四方八面包围过来,一定是白狼,只有他才能嗅出我们的足印。”
这时南面传来了阵阵声响。不一会儿四方八面也有声音响起。是骆驼的蹄音,在绿洲激荡着。
默金道:“记着,什么事都由我来对答,他们不认识我,也不识你。”
凌渡宇点头。
默金道:“你懂阿拉伯语吗?”
凌渡宇答道:“一点点,足可应付一般的对答。”
默金道:“那就好了。”跟着脸色一变叫起来道:“惨了!那骆驼。”
凌渡宇心神一震,记起那骆驼是偷来的贼赃。
时间来不及了。他们落在重围里。
各式各样的武器,由最先进的自动步枪,到原始的来复枪,瞄着被圈起在中心的一老一少。骆驼物归原主,给牵到一旁。
绿洲上满布图雷阿的战士,最少有两百多人。围着的人一声不响,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默金装作被吓成一团,不断抖索,演技直追奥斯卡影帝。凌渡宇依样葫芦也扮成吓得目瞪口呆,软倒地上。
包围的大汉中分而开。
一名大汉骑着一头特别高大威猛、装饰华丽的公骆驼,从容不迫地踏进圈子内,停在两人面前,从高处俯视下来。
这人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浑身充溢着精神和力量。一对眼凶光闪闪,脸孔比一般人长得多,青青白白,使人感到他杀起人来绝不手软。
他的腰干脊骨挺得笔直,似是由水泥和钢筋混合形成,就像一头饥饿的豺狼。白狼。没有更贴切的称谓了。
白狼眼中射出森严精光,在两人身上打量,最后停在凌渡宇脸上,用蹩脚的英语道:“日本人?”他的声音沙哑高亢,使人难受。
凌渡宇刚要答话。默金呻吟一声道:“我只是他的向导,他说会给我一千美元,带他往……”
白狼从牙缝里迸出声音冷然道:“闭嘴!还没有问你这老狗。”
默金尖叫道:“看在阿拉分上……”
身后一名图雷阿格人冲上,扬手一鞭抽打在他背上。
默金痛得全身剧震起来,声音倒不敢漏半个出来。
白狼望向凌渡宇道:“你!”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大声地道:“我是中国人!你……你们想怎样,我可以把钱给你!”
白狼仰天狂笑,像一头野狼般仰天嗥叫,气势慑人,跟着向骆驼一指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默金待要出声,另一鞭已打在他身上。默金嚎叫一声,不知是真痛还是怨恨不能出声作奸弄鬼。
凌渡宇说起谎来绝对是一流专家,面不改容地道:“我不知道,这只骆驼独自在沙漠游荡,我们合力把它捉住。”
白狼接道:“那你们本身的骆驼呢?”这一句正中要害,凌渡宇两人总不会两手空空地横过大漠。
凌渡宇叹道:“本来我们有四头骆驼,四头瘦弱不堪的家伙,连一个人也背不起来。”
默金大叫起来道:“你说谎,它们是最好的,是我的命根!”
白狼叫道:“闭嘴!再听见你一句话,割了你的舌头下来。”
凌渡宇续道:“岂知一场风沙害苦了我们,骆驼都走失了,幸好真神阿拉送了一头给我们。”
白狼狠狠地道:“那风沙!那可恨的风沙,没有风沙,她已是我的了,是我白狼的。”
四周的图雷阿格人一齐举起枪支,大声高叫:“白狼必胜!白狼必胜!”
白狼眼中爆闪着渴望和强烈的情欲,使人绝不怀疑他要得到圣女的决心。
这奇异的美女,既是他势均力敌的死仇,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美梦情思。
白狼掉转头往来处走,沉声道:“把这两人带着一起走。”
凌渡宇还想抗议,一支枪管抵在他背脊处,喝道:“走!”
凌渡宇和默金面面相觑。满以为逃过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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