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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侠凌渡宇系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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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面的无限已是那样地使人颓然若失,有心无力,那什么才是立体的无限?
凌渡宇道:“我们的宇宙是一个无限的单元,在这个单元之上或之下,或以某一种形式,存在了其他无数无限的单元,那就是立体的无限了。这个假设,是说我们所处身的宇宙,只是一个层次,还有无限其他的层次,完全在我们的知感之外。”
艾蓉仙皱起了眉头,显然给这抽象的观念弄糊涂了。
凌渡宇继续解释道:“那就是说,和我们这宇宙空间同时存在的,还有其他无穷无尽的宇宙和空间,它们每一个都有不同的结构和物质,在一般情形下绝没有跨越的可能,等于无数密封的石室,虽然只在隔邻,却全无可供来往的通道。”
艾蓉仙在理性上可以接受这个说法,但却很难把这意念和眼前的现实联系在一起,驳辩道:“这完全是空泛的理论,可能这宇宙已是一切,并不存在其他的空间,起码现代科学是这样认为的。”
凌渡宇笑道:“是的,直到一九一六年,人们也是这样认为。但这一年爱因斯坦提出了广义相对论,使人们对宇宙的认识进入了新的纪元。到了一九六三年,一个最爆炸性的新意念上场,那代表了宇宙中最狂暴和最极端化的一种现象,我们却给它起了一个最简单、最平凡、最安静的名字,那就是‘黑洞’。”
看着艾蓉仙全神贯注的模样,凌渡宇笑了起来。
艾蓉仙不依地道:“求求你不要卖关子,快点说。”
凌渡宇从容不迫地分析道:“要明白什么是黑洞,先要说一说恒星的命运。我们的太阳就是一粒中等的恒星,会发出光和热。”顿了一顿续道:“首先让我们比较太阳系内的行星和太阳最主要的分别,就是它们的体积。十一个地球并肩排在一起,才能从木星的一端排到另一端,但木星这太阳系内最大的行星,却要十个并肩排在一起才相当于太阳的直径。木星因为密度比地球小得多,所以质量才是地球的三百一十六点九倍,而太阳的质量却是木星的一千零四十九倍。这种大小的分别,决定了行星和恒星间的分别。”
艾蓉仙奇道:“大和小为什么会产生分别?”
凌渡宇道:“物体愈大,它产生的万有引力,即一种向心的所谓地心吸引力也愈大。在体积细小的行星如地球上,引力向内的拉力虽然也能引起原子的压缩,力量却是非常微弱,物质本身产生的电磁力,足可以把这种向内塌缩的力量抵消,保持地球在一种平衡稳定的状态下。可是在体积大的太阳上,这种向心引力的拉力便大得多,原子抵抗压缩的力量不再能够抵消它,于是原子就被压缩,引爆了核反应,这就成了一颗恒星,也就是我们的太阳,因核聚变而产生了光和热。”
说到这里,凌渡宇站起身来。
艾蓉仙急道:“你不说完黑洞,我是不会走的。”
凌渡宇失笑道:“六时半了,我们一定要起程了。这草原全无遮掩的地方,敌人只要派出直升机,即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我们手到擒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尽早进入林区,他们要找到我们便困难得多。”
艾蓉仙知他有道理,站起身来哀求道:“那么一边走,一边说,好吗?”
这女子的好奇心大得惊人。
无论如何,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
两人又在草原上前进。
凌渡宇边走边道:“所以像我们地球那样的行星,基本上是处于静止的稳定状态——引力的拉力和电磁力场的斥力之间的平衡是一种永久的平衡。所以假设没有外来的干扰,它会保持那种状态,那种物理的结构,直到永远。”
艾蓉仙一边走,一边咀嚼凌渡宇的说话,体味着宇宙的奇妙动人。
凌渡宇整理了一番脑内的思想,续道:“恒星也处在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下,不过那是一种动态的稳定状态。因为要保持平衡,内部就要不断变化,太阳每一秒钟内把六千亿公斤的氢聚变为五千九百五十八亿公斤的氦。这消耗的速度虽然大得难以想象,但氢已经在太阳的核炉里消耗了近五十亿年,据科学家估计,还可以继续再烧五十亿至八十亿年。那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形呢?”
那会有几种可能性,它会经历红巨星、白矮星的阶段,退化为黑洞星,一种死去的天体,一种用尽了燃料,不会发出任何光和热的物体,又或成为了压缩至超密度的中子星。
“但当那塌缩的恒星其质量是太阳的三点二倍时,它的塌缩就不会停留在白矮星、红巨星,又或中子星的阶段,而是一直无穷无尽地塌缩下去,最后渐次缩至体积成为零的地步。但那仍不是代表停止,那种收缩的力量,将会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任何物体,包括光在内,一落到这么一个塌缩的天体上去,它们便永远也不会再有逃出的机会。在广阔无边的宇宙空间内,这种天体就会造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艾蓉仙抽了一口凉气。虽然太阳的火毒蒸发着整个草原,她仍然有冰冷的感觉,问道:“那科学家真的发现了黑洞没有?”
凌渡宇道:“黑洞是看不见的,我们只有根据宇宙间的射线,以种种旁敲侧击的论证方法,发现了半人马座调—3和武仙座调—1区,都极有可能存在这奇异的深洞。这便像一个杀人凶手,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他行凶,但通过种种客观的环境证供,把他绳之于法,黑洞的存在也是如此。”
艾蓉仙道:“黑洞和你所说的立体的无限有什么关系?和百慕大大三角有什么关系?更不用说我们的目的地黑妖林了?”
看见她兴奋发亮的俏脸,凌渡宇笑道:“既然黑洞被称为是一个‘洞’,那么洞中会是什么东西?”
艾蓉仙一愕,忽然兴奋地叫出来道:“我明白了,那就是通往另一个层次,另一个宇宙的快捷方式。”
凌渡宇正容道:“我的构想很简单,就是当这宇宙内产生出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时,就可以有足够的能量,穿越到另一个宇宙去,恒星永无休止的塌缩,正提供了这一类绝无仅有的条件。”
艾蓉仙神思飞越,驰想着黑洞形成那通往另一宇宙的缺口。
凌渡宇道:“我们中国有一个存在了数千年的理论,叫‘物物一太极’。这就是说,最大的是一个太极,最小的也是一个太极,物无大小,原理和物性始终如一,例如阴阳,有正必有反,有阴必有阳,人分阴阳,电分阴阳,连分子内也有正负,所以有正的宇宙,自然也应该有反的宇宙。在大的层面上,九大行星绕着太阳运转,整个银河系也在运转。引在小的层面上,电子绕着原子核在运转。以此推论,宇宙有大的黑洞,地球上或分子、原子内,也应有小的黑洞,甚至人类心灵的大海内,也应有黑洞的存在。”但跟着面上现出困扰的神色道:“问题是有没有那种无休无止的足够能量,形成这通往另一宇宙的捷径?”
艾蓉仙道:“那么说,便应该有‘白洞’。”
凌渡宇赞许道:“对,那将是往另一宇宙的出口。我时常都在想,像百慕大那奇异的现象,会否是地球突然发出了这样一股力量,贯穿了宇宙和宇宙间的阻隔?”跟着又困惑地道:“地球哪处可发生这种无穷无尽的力量?”
艾蓉仙顺口答道:“生命的力量不正是无穷无尽吗?”
凌渡宇霍地停下脚步,两眼射出凌厉的光芒,盯着艾蓉仙。
艾蓉仙明知这时他视而不见,仍是心中发毛,抗议道:“不要那样望着我。”
凌渡宇收回目光,心中却给艾蓉仙这句说话掀起了滔天巨浪。
的确,地球和太阳系其他行星最不同的地方,就是有生命的存在。虽然生命此起彼落,却无休无止地延伸下去,生生死死,一种生命的形式没落了,便进化到另一种生命的形式,这不是无穷无尽的力量吗?
生命究竟是什么?
当日黄昏,两人终于进入了原始森林的边沿区,树木开始茂密起来。其中的德拉色纳树高达四十英尺以上,树干通直,树皮呈储白色,叶子形状如剑。凌渡宇特别留意它的原因,是因为这种被誉为“砍不死”的树有着最顽强的生命力,即使被砍倒后,它的根部还会重新长出新枝干来。假设把砍倒的树干锯成小棒,放上三五个月后,再把它埋在土里或插在水中,只需十几天,嫩芽就会从木棒的顶端茁长出来。
生命的力量实在令人惊异。说起来,人的生命无论在时间和持续力上,比起植物来都是脆弱得可怜。
为什么同是生命,却有这种区别?人的生命和植物的生命有何不同呢?
这问题不断困扰着凌渡宇,艾蓉仙一句话,使凌渡宇的思想开阔了一个新的天地。
途中,凌渡宇打了一只野鸭,宿营时艾蓉仙负起烧烤的责任。凌渡宇则走进林木的深处不知干什么。不一会儿他回来了,手上抓着一大把肥厚呈花色的树叶,也不知是什么植物。
凌渡宇从行囊中取出一个铁盆,把树叶用力扭,树叶在扭榨下,滴出奶白色的汁液来,注满了小半盆,然后向艾蓉仙道:“小姐,请脱下靴袜。”
艾蓉仙呆了一呆,这军靴和长袜是凌渡宇千叮万嘱要穿上的物品,据他说可避去蛇虫的侵袭。但她仍顺从地脱了下来,奇怪道:“干什么?”
凌渡宇指着她又红又肿的纤足,道:“这汁液有舒筋活络和消除肿痛的妙用,是你目下的救星。”一边把汁液涂在她苦不堪言的脚上,又为她按摩起小腿。
一种清凉入骨的感觉,随着凌渡宇的按摩,深深地传入近乎麻木的双足神经去。艾蓉仙舒服得呻吟起来,道:“请你再给我采它一大把,我愿付出任何代价,把它们背在背上,走到宇宙的尽头,甚至通过黑洞,走往另一个世界去。哦,它们叫什么名字?”
凌渡宇道:“阿达里斯,意思是‘疲累者之神’,这是俾格米人给它起的名字。”
艾蓉仙心中默念,这是个多么美的名字。忽地发觉凌渡宇眉头深锁,苦苦思索。
自从今早谈及黑洞以来,他时常都是这副表情。
艾蓉仙轻呼一声,叫道:“你想什么?”
凌渡宇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我想起一个数千年来便存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超脱生老病死,成仙成佛。在西方的宗教来说,便是进入天堂福地。你今天的话引起我思想上很大的震撼。无论古今中外,每一个宗教,从日常的善行、虔诚的信仰以至苦行、冥想、修炼,都强调把精神的力量不断提高,这可能表示精神力量可在某一刹那跨越了宇宙和宇宙间的界限,使人能以某一形式,通往另一些宇宙去。这是否就是道家所说的成道、佛家所说的成佛、基督所说的升天?而且最特别的一点,是无论哪一种宗教,大多数强调禁欲,这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比‘性能力’更代表生命的力量?道家在这方面更是清楚明白,整个成仙成道的快捷方式,正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用现代的术语说,就是把‘性’的力量,转化为精神的力量。这是否是说,人类进入另外的宇宙的唯一方法,就是利用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开拓出一个人为的黑洞,逃离现在的空间。所以历史上虽有无数的记载,说有人白日飞升,有人成仙成佛,但却从没有人回来告诉我们,他们成功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另一个宇宙的层次内。”
艾蓉仙目瞪口呆,不知怎样回答他。
凌渡宇续道:“西藏密宗所说的夫妇双修,其实是另一种形式去修炼和发挥生命的力量、性的力量。中国道家所说的‘性命双修’,则正是性的力量和精神力量的结合。性的力量可以使新生命诞生,也可能使人超脱这宇宙的局限。”
一阵烧焦了的气味传入这两个沉醉在生命之谜内的人。艾蓉仙整个人弹了起来,惨叫一声道:“糟了!”急急赶去抢救那烤焦了的鸭子。
第二天,走了三个多小时后,树木已茂密非常,很多时须用军刀开路,使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树木参天,阳光一束一束从树顶枝叶稀疏处洒射下来,如在梦中。
两人一边走,凌渡宇一边向她介绍各种特别的植物,例如奇怪的“握手花”,一摸花朵,花瓣便合起来,把你的手“握”着。其他如吃了会令大犀牛也入睡的木菊花;能在瓣叶的针孔分泌香脑油,使人昏昏欲醉的“醉草”;有着向日葵一样的向阳性,不过因为在赤道以南,太阳总在北方向它照射,故此花朵总是指向北方的“哈斯盟斯”花,无不令艾蓉仙眼界大开,忘记了双脚的疲累。
黄昏时分,他们在一个林间的空地扎营。
凌渡宇的面色有点苍白,默默地设立住宿的营帐。
艾蓉仙趁个机会,温柔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凌渡宇摇摇头道:“不!我没事。”
艾蓉仙道:“不!你一定有心事,是不是我开罪了你?”
凌渡宇拉起她柔软的玉手,安慰道:“不用多心,问题不在你那里。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是一踏进了这原始森林后,便像每一刻都在某一种监视下,使我心神困惑。”
艾蓉仙俏面煞青,呆道:“那怎么办?是不是猎头族?”
凌渡宇失笑道:“不是!没有人可以监视我而不被我觉察。”跟着向四方搜视,好一会儿才道:“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那种监视来自每一株树、每一个花朵、每一根小草。我再也不能以从前的眼光去对待它们。奇怪!为什么往日在树林内我从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却是那样真实和强烈?”
艾蓉仙打了个寒战,压低声音道:“难道是树林的精灵,藏在植物内监视我们?”
凌渡宇不想令艾蓉仙太过惊怕,话题一转道:“明天午后我们会抵达刚果河的支流,深入蛮荒的探险大业亦将展开。”
艾蓉仙欢呼道:“刚果河!我可以洗澡吗?”她是个很易快乐的人。
凌渡宇断然拒绝道:“不可以!”
艾蓉仙失望地望着他。她已四天没有沐浴了,这几天在酷热下步行,几乎未停过出汗。
凌渡宇泛起促狭的笑容道:“裸泳却仍是可以的。”
艾蓉仙松了一口气,回击道:“我不怕你看,但请凌先生谨守合约,眼看手勿动。”
凌渡宇为之气结。不过他确是一诺千金的好汉,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展开反击,收复失地,悠悠道:“明天我们进一步切进原始森林的心脏地带,毒蛇毒虫猛兽出没无常,甚至水内也有大量对人体有害的微生物。你一定要完全遵照本人的指令、手势,甚至眼色行事。否则各类疾病,例如丝虫病、皮肤病、黄热病、甲状腺肿瘤、赤痢、德虫病、脑脊髓膜炎等,任何一种也够你消受。”他一口气把在非洲最流行的病毒全部说出来,吓得艾蓉仙目瞪口呆。
艾蓉仙乌溜溜的一对大眼珠转了几转,终于醒悟到这人不安好心,媚声道:“谨遵圣旨,你叫我脱衣,我绝不会把衣服穿在身上,那样好吗?”对付凌渡宇,她诱人的美色是唯一可奏效的武器。
凌渡宇双眼气得往上一翻,道:“很好!很好!你若能如此,生还的机会可达百分之十。”
艾蓉仙先吁了一口气,跟着又面色一变,看到凌渡宇快意的表情,才醒悟到又给他捉弄了,连忙大叫不依。
两人的关系愈来愈融洽。
午后三时许,两人来到刚果河一条支流旁。河面虽只有二十多英尺宽,却水流稳定清澈,清凉之气盈溢在暑热的森林内,令两人大感振奋。
凌渡宇在附近为她拣了一条小溪,让她在那里美人出浴,自己却砍树伐木,建造木筏,这是在森林内前进的最佳办法。他一定要赶在马非少将前找到军火。
正在工作得起劲,艾蓉仙兴奋地跑回来,一把拖起他的手,叫道:“快来快来!我带你去看古迹。”
凌渡宇给她拖得前赴后继,过树穿林,踏着全是高可及膝、缠织交错的野生植物。艾蓉仙的俏面和头发还闪着沐浴后留下的水珠,身上传来沐浴露的香气。
凌渡宇心想,看来自己也要来个清溪裸泳了。
艾蓉仙把他带到一块大石前,停了下来,指着石头平滑的一面道:“看!”
石面彩色斑斓,乍看似乎是毫不规则的图案,细看之下,却是一群持矛的土人在围攻一只猛虎。
艾蓉仙道:“这可能是新石器时代留下的石壁画。”
凌渡宇仔细端详,又伸手刮下点颜料,放进口内尝尝,摇头道:“我却有另一个看法,这‘史前遗迹’的年代绝不会超过三日,颜料仍未干透。”面色沉重起来道:“我们有点麻烦了,这应是有‘森林大盗’之称的阿尔魔族的标记。他们是俾格米人的一个旁支,千多年来在森林内四处为家,以抢掠森林附近的土人为生。每次抢劫完毕,便退入森林内,政府军也拿他们没法。我们由现在开始,要加倍小心了。”
艾蓉仙由快乐的巅峰一下跌进恐惧的深渊,嗫嚅道:“你为什么对这里的事如此熟悉?”
凌渡宇拉着她往营地走回去,道:“我前生是这里的巫王。”
艾蓉仙打了个冷战,手足凉冷,也不知是因为闯入了凶恶的阿尔魔族的势力范围,还是因为凌渡宇的说话。
凌渡宇连夜赶工,第二天的黄昏,木筏终于大功告成。他在木筏尾造了个简陋的船舱,利用剩余的树木,从筏边四十五度伸往中心,搭成三角形的尾舱。木筏是用凌渡宇带来的尼龙绳扎在一起,似模似样。
他把木筏推下河,说要先让木筏习惯河水。
一宿无话。
第二天日光初现,两人开始水上行程。
解开绳子,木筏顺水漂出,向森林无尽的深处进发,那便像从植物形成的大洞穴内穿行,两边的树木高插入云,天空只余下一道空隙。原始植物千奇百状,树藤长垂下来,长满不知名的攀延植物。眼镜猴在林间跳动,有些更跟着木筏在林木间飞腾奔跃。
枯断了的树枝落叶浮在河面上,时有鳄鱼浮沉。他们还遇到过两只嬉水的河马,连忙绕道而走。有一次,树上垂下了一条彩色斑斓的大蛇,几乎碰上艾蓉仙的俏面,吓得她软跌筏上,久久不能言语。
凌渡宇灵巧地运用十多英尺长的撑杆,把木筏保持在河心滑行。
这是大自然奇妙的天地。河道时宽时窄,九曲十三弯,在原始大森林内蜿蜒流去。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木筏一泻千里。
筏行了五个多小时,凌渡宇把木筏停下在一个河湾处,神色异常。艾蓉仙和他相处多天,尚未曾见过他这样慎重的表情,心感不妙。
凌渡宇把木筏系在岸旁的大树上,把艾蓉仙扶上陆地。
艾蓉仙轻声地问道:“什么事?”
凌渡宇道:“阿尔魔人发现了我们。”
艾蓉仙全身一震,神情凄惶。
凌渡宇抬头望向遮天盖地的密林顶部,道:“你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吗?那是阿尔魔人吹响树叶发出的哨声,是他们的通讯方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艾蓉仙侧耳倾听,刚好捕捉到一下延绵悠长的尖哨夹杂在风声里,不留心是难以觉察的,不禁骇然道:“他们会怎么样对付我们?”
凌渡宇道:“才刚发现我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他们的战略一向是谋定后动,所以现在只是召集战士,准备在前路伏击我们。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杀死我,但你嘛,他们会将你在毫发不损下生擒活捉。”
艾蓉仙面无人色,又忍不住问道:“生擒我来干什么……”话还未完,答案已在脑袋内出现,一把搂着凌渡宇,她已想到那令女性最惊怕的事。
凌渡宇张开强壮的手臂,把她搂入怀内,软肉温香。凌渡宇调笑道:“不用怕,你最擅长和恶人订立‘不准侵犯’条约,届时如法炮制便成。”
艾蓉仙几乎哭起来,目下自己紧搂着的便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否则怎么会这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凌渡宇语气一转道:“可惜,他们遇上我这个比他们还狠辣上千百倍的森林霸主,怎么会让他们把我身边的天鹅拿走。”
艾蓉仙不能计较他的挖苦,急问道:“有什么方法应付他们?”
凌渡宇傲然道:“我亦有三样至尊法宝,第一就是我手上的杀人家伙。”拍了拍背在一侧的自动步枪,续道:“其次就是剩下的七支催泪爆雾弹。第三,就是红外光夜视镜了。”
艾蓉仙奇道:“第一第二两件宝贝,我也知道,但夜视镜有什么用?难道……呵!我明白了。”
凌渡宇赞许道:“小妮子聪慧可人,那计划叫作‘黑夜逃亡’。”
天上一弯明月,在黑墨墨的夜空中分外耀目。白日蛰伏的动物,开始了它们的活动。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充斥在漆黑无光的原始森林内。
一个完全有异于白日的世界,神秘可怖。
凌渡宇和艾蓉仙换上避弹衣,头戴军用钢盔,全副武装。
木筏在昏黑的原始森林内的河道缓缓滑行。
两岸的树林在夜风下呼啸作响,不时传来动物在黑暗里走动厮打的声音,加上猿啼枭叫,草木皆兵。
艾蓉仙缩在尾舱内,祈祷着幸运之神的眷宠。
凌渡宇全神贯注,手中的撑杆不时调节木筏的航线,在红外光夜视镜的视野里,天地变作一片血红,诡异莫名。
河水上闪映着微弱的光影,木筏破开河面,破开若隐若现的波光,稳定前进,几次撞上石头和河面的飘浮植物,都是有惊无险,虽然有夜视镜的帮助,当然不及日间操筏那般轻易。
艾蓉仙坐在舱尾,度日如年。一颗心不争气地急速跳动,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
木筏向无限的黑暗进发,凌渡宇沉着气,用心把舵。
不知不觉木筏顺水而行已有两个多小时,凌渡宇刚松了一口气,一声娇呼从尾舱传来。
凌渡宇临危不乱,轻喝道:“什么事?”
艾蓉仙惊惶地道:“我后颈不知给什么东西叮了一口,很痛!”
凌渡宇整个心向下一沉,问道:“有什么感觉?”
艾蓉仙几乎是哭着道:“被叮的地方又痛又麻……”
凌渡宇心知不妙,连忙把木筏找个湾位停止下来,走到尾舱。
艾蓉仙面容扭曲,显然在极大的痛苦里。凌渡宇执起她的左手,搭在她的“寸关尺”腕脉上,又伸手摸往她的颈后,被叮处隆起鸡蛋般大的肿块。
凌渡宇把嘴唇凑在伤处,用力吮吸,尽量把毒液吸出来。艾蓉仙的脉搏躁急紊乱,已是中毒的征象。他从行囊里取出药箱,取了一支抗生素为她注射,一边安慰道:“不用怕,很快会好了。”
艾蓉仙双目紧闭,全身忽冷忽热,不断呻吟,不久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凌渡宇暗叹一声,这黑夜逃亡的计划不得不腰斩中断。
艾蓉仙应是被毒蚊那类东西叮了一口。
他有他一套应付的办法,一手按在艾蓉仙的丹田处,另一只手覆在她的眉心,凌渡宇开始深长的呼吸。真气从他的双手掌心涌出,输进艾蓉仙的身体内。那是生命的精华。
艾蓉仙停止了颤抖,人也安静下来。
凌渡宇在她耳边轻轻道:“睡吧!睡吧!醒来后一切都会是美好的。”他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说话,声音安详有力。
不多时,艾蓉仙眼皮低垂,进入了梦乡。
抗生素和凌渡宇输入她身体的内气,连手发挥出抗毒的威力,加上凌渡宇的催眠,使她步入复原的路上。
凌渡宇力尽筋疲,软倒筏上,这种以气功救人,比走完马拉松赛更使人疲倦。不一会儿,他也跌入深沉的睡眠里。
凌渡宇再睁眼时,天色大白。
他抹了一把冷汗,幸好阿尔魔人没在这时候发现他们,否则便一败涂地了。不过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发觉猎物逃走了,一定会暴怒如狂,凶焰冲天地追踪他们。
艾蓉仙仍在睡眠。
凌渡宇细看她颈后的肌肉,被叮处还有一点红印,肿却消了,应该没有大碍。
艾蓉仙挣扎地扭动,小嘴一开一合发出微弱的叫声。
凌渡宇心生怜惜,把耳凑到她嘴边,听到她叫道:“水!水!”凌渡宇慌忙拿起水壶,服侍她饮下。
一连喝了几口水,艾蓉仙清醒过来,有点茫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凌渡宇柔声道:“你觉得怎么样?”
艾蓉仙呆了一会儿道:“我觉得很累,很虚弱。”
凌渡宇道:“你振作一点,记着,我们仍未脱离险境,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故意激起她对自己的关心。
艾蓉仙果然精神一振,坐了起来。
凌渡宇把两支爆雾弹塞在她手里,又把一支手枪放在她身旁道:“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走出舱外,有恶人进来,你赏他一粒子弹,当我大叫放弹时,立即按动爆雾器的开关。现在我先给你戴上防毒面具,只要再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便可进入水道纵横交错的河区,保证他们欲追无从。”
艾蓉仙紧张地点头,戴上防毒面具。凌渡宇又为她戴上钢盔,大敌当前,不得不如此。
解开绳索,木筏顺水流去。
凌渡宇左右肩各背着一支自动步枪。
未来的一两个小时,将会是最关键的时刻。
艾蓉仙软弱地挨坐在尾舱的一角,靠着背囊。她不敢闭上眼睛,那会使她迅速入睡,一定要保持清醒,留意凌渡宇的指示,使催泪爆雾弹能适时爆开。
木筏前进了四五十分钟后,渡过了三英里多的河面,来到一条狭窄的河道。水流给两岸一夹,登时汹涌起来,木筏速度加快,向前冲去。
就在这一刻,凌渡宇全身汗毛竖紧,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觉狂涌心头。他很清楚什么事将要发生,每一次危险临近,他的第六感都会先一步生出感应。
凌渡宇回头望向艾蓉仙,她的头低垂胸前,恹恹欲眠。
凌渡宇喝道:“蓉仙,拿起武器!”
艾蓉仙还来不及反应,稀里哗啦,头顶一片黑云当头盖下。
凌渡宇的反应是一等一的迅捷,手中撑杆全力迎着黑云拨去,刚好扫中一面大网。他这一拨,臂腰腿浑身之力全部用上,把大网挑往一旁。可是大网上面满布倒钩,颇为沉重,虽然给凌渡宇用巧劲拨得偏了角度,仍然搭上尾舱,倒钩一下子硬生生扯住了木筏的一角。木筏在河面打了个急旋,一头撞往岸旁。
一掩一歪之间,凌渡宇一个踉跄,几乎倒跌落河。
木筏给钩网扯得定在河面。
同一时间,箭矢骤雨般射来,还夹杂着来复枪的声音。
凌渡宇一个虎跳,蜷作一团,滚回舱尾内,身上头上连中数箭数弹,幸好都给头上的钢盔和避弹衣内的钢片挡开。
敌人存心取他的性命,尽是向他的头胸要害攻击,反而救他一命。
四周岸边传来跳水的声音,不问可知,敌人要强登上船。
艾蓉仙花容失色,骇然地望着凌渡宇滚进来,握着手枪的手只懂颤抖。
凌渡宇向艾蓉仙从容一笑,忽又倒滚出外,左右手两支自动步枪呼啸响起,向四面八方疯狂扫射。
四周惨叫不断传来,血肉飞溅,河水里不断涌出鲜血。凌渡宇在刚才的攻击下毫发无损,已是大出他们意外,兼之又如此威勇豪强,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艾蓉仙从尾舱望出去,只见凌渡宇在筏面上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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