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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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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和离一般不会完整的要回嫁妆,若是夫家行事不端,女方主动和离,那么主旨在于结束这场婚姻,一般不会在嫁妆上再生事端,若是女方德行有亏,那就不是和离而是休妻的事情了,这柯夫人却好,即要领回女儿还想原封不动的要回嫁妆,既抱了西瓜又不丢芝麻,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若是平日里子诺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嫁妆,可是上次地龙翻身俞家损失惨重,比如墙倒屋塌,这嫁妆里的家具和瓷器玉器就损毁了不少,再加上遭灾之后京城人心惶惶,物价飞涨,柴米油盐等日常急需的物品更是一日一个价,俞家死伤众多,这请医问药,延请人办丧事,雇船千里扶灵,哪一样不需要钱,更何况当时还留了一个管家在京城修缮房屋,也是一项大支出。俞家虽是富贵之家,但家中大多是土地田产之类的死物,并不如经商之人手头闲钱丰裕。子诺不得不说:“我们俞家不会贪图嫁妆,只是上年遭灾损失惨重,许多家具瓷器首饰都再难找回。这些损毁之物还请见谅,至于其他的田庄陪嫁,子诺自然一概奉还。”

柯夫人一脸镇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问过我女儿有哪些东西损毁了,我也不难为你要原件,就合计折算了两万银子吧,三日里你凑出这笔银子给我,我们就两清,其余的陪嫁我当然要一概带回。”说罢拍了一张嫁妆单子在桌上。

子诺双眉一拧:“天灾损毁的怎么能让我俞家赔偿呢?”

“这我就管不了了,总之三日之内你若是凑不出这个数,咱们就公堂上见。”柯夫人说罢带了下人扬长而去,丢下屋内三人大眼瞪小眼。铃兰同情的看着俞子诺,可怜的娃啊,你咋摊上了这样一个极品岳母呢!不仅不雪中送炭,还落井下石,这下可好了吧,被砸的满头包!不过这眼光落在子诺眼里,就变成了他干渴心灵中的唯一慰藉。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要感谢大家给我的文章的留评,没有回应的大喊很容易泄气,没有回复的文章很容易弃坑。所以,还请大家继续支持,随意吐槽。

不过,看到有的点评说文章主线不明,主次不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辩解两句,因为这是一个写姨娘的文章。姨娘,百度定义为:封建制度下地主、官宦的二房太太称作姨娘,其地位、名分都远不及比〖TXT小说下载:。。〗原配夫人,在家听从夫人的吩咐,时常受到管束。姨娘不仅地位卑微,并且其学识往往浅薄,所倚靠是其青春貌美和丈夫的宠幸,为了儿子和自己光明的将来,贯与正室夫人、长公子明争暗斗。这个定义告诉我们其实古代姨娘很多的,古语说三妻四妾,那是不准确的,实际上古人也是一夫一妻制,只不过外挂了N个姨娘而已。

那么姨娘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呢,她们这个群体这么大,有没有什么代表性人物呢,我苦思冥想了很久,只能说:没有。不信我们找找,热播的《甄嬛传》里面甄嬛其实就是个姨娘,只不过皇帝的姨娘叫妃;还有《步步惊心》里面若曦的姐姐就是姨娘,只不过皇室家人的姨娘叫侧妃;《红楼梦》里呢,贾元春也是个姨娘,当然是皇帝的姨娘,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姨娘想很蹦跶那么你必须要攀上皇室才行,因为这样从家族角度看你虽然是个姨娘,但是从国家角度看你是君别人是臣,这样你才有蹦跶的资格。红楼梦里面还有很多姨娘,比较佩凤鸣鸾,比如香菱,比如平儿,比如周姨娘赵姨娘,你说你能记得这些人么,基本上不知道不记得吧,为啥啊,出场机会太少了啊,为啥出场机会少,因为社会地位所决定的啊。在古代的设定中,姨娘就跟那屋里的屏风古董摆设一样,是个背景,是个物品,这个物品的主要性能是暖床生孩子。当然,唯一的例外是《金瓶梅》里面的潘金莲,她也是姨娘,而且大大的有名,不过这个名还是不出为好。

姨娘不是外室,外室一般是觉得自己可以当女主但是作者的手指就是把你摁成了女配,一般都是有资格和女主别苗头的;姨娘不是丫头,丫头是妾身未明,说不定当几年丫头放出去以后就当了奶奶,比如《十八钗》里面颜睡莲的丫头,而姨娘是不要想了,没有放出去的那一天,除非犯错被发卖。我记得之前晋江有篇很火的完结文就叫《姨娘》,那里面的姨娘潇潇洒洒闯江湖去了,这个,我也喜欢看,但不是我要讲述的故事。

所以我的文里铃兰是主角,但是我没法一开始就直接写铃兰或者只写铃兰,因为说实在的要不是怀孕她连现有的出境率都很难保证,只能是端茶倒水打帘子一辈子,所以我题目定了啊,姨娘不易啊,连出个场都这么难,要等前面有头有脸的角色都退场了,才能轮到她蹦跶一下啊。很遗憾下面几章的主角还不是铃兰,不过放心,我会让铃兰蹦跶的,会让铃兰成为一个非典型姨娘。

☆、第 12 章 闹和离 中

午后的太阳明晃晃的,照的人发晕,树上的知了拼了命的叫着,事实上,它们也确实是在拿命来换这一刻的喧嚣。子诺来到毓霞院时,大丫鬟春莺还是赶紧打起帘子,乐氏却没有如常的站起来迎接她,她一动不动的坐在屋内的八仙桌前,直愣愣的盯着桌上冷掉了的午饭,春莺小声说:“这中饭奶奶一筷子都没动。”子诺点点头:“知道了,你把这些撤下去,再叫厨房的人细细的熬一碗燕窝杏仁银耳羹,配着泡椒腌的微辣的鸭舌头送过来。”

乐氏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这些都是她在京城时爱吃的,没想到他还记得,子诺在桌子另一边坐了:“乡下不比京城,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乐氏一扭身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是没有用了,”子诺的语音里也透着疲惫:“只怕什么事你母亲都跟你说过了。如此也好,你跟着我一天福也没有享,跟你母亲回去了也好!”

乐氏气的双目红赤,抬头质问:“什么叫回去也好,难道我跟你是为着享福么?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子诺困惑的看着她,似乎在考虑这时候还讨论这个干嘛,乐氏越发的生气:“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现在这副样子,总是不言不语的让别人猜你在想什么。我嫁给你四年了,没见过你关心过我一句话,没见你对我有一个笑模样,没见你为我写过一首诗,画过一张画,没见过你一次主动提起陪我出去玩。你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会文,闺中的小姐妹说起来,都说你相貌好文采好脾气好,羡慕我嫁了个如意郎君,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过的比庙里的尼姑还不如。你说,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说啊!”

子诺很吃惊,他没想到在乐氏眼里自己会是这个模样,可是难道别的夫妻不是这样么?娶老婆不就是为了侍奉爹娘,延续香火,乐氏在这两方面做得都不够好,可是他也没有想着嫌弃乐氏,怎么在乐氏眼里自己就成了不喜欢她呢。

乐氏接着哭诉,好像要把这些年受的气全部哭出来:“我自小得父母宠爱,有些堂表姐妹气不过,背地里都咒我说嫁不到好人家,我那时就暗暗立志,一定要找个如意郎君,过的和和美美给她们瞧瞧。当年俞家来提亲的时候,你的家世为人爹娘都是满意的,但是娘还是来问问我的意思。我只顾听了你少有才名,不仅科举文章写得好,还诗书字画样样皆通,我就是冲着这一点欢欢喜喜的上了花轿,掀盖头的那天,我又是心急又是害怕,心跳的都要冲出来了,幸而看到你之后,正合了我倾慕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是如今我得到了什么?和离归家,你还说这是对我好。”

子诺尴尬的喝了口茶:“我也不想和离的,这不是岳母和你的意思么?”

“怎么叫母亲和我的意思?”乐氏的声音也不觉就高了起来:“你如此待我,难道还不许我们家做什么么?你说说,成亲以来,你和我说过几句话?平日里住在国子监,一旬才能回家一次,可是你这一回家,不是去侍奉母亲就是去书房和父亲讲道德论文章,常常直到天黑才到我房里来,你知道我有多少话要和你说么?你知道你每次不在家的时候我承受了多少事,母亲总是拉着我念叨孙子,小姑子刁难我,丫头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这些不开心不如意又有谁能讲,好不容易见到你一面,你,你,就是这么一副一声不吭的死样子,我私下里不知道跟你赌了多少气,发誓再也不理你了,可是你连知道都不知道……”乐氏说到最后伏桌痛哭。

子诺实在是有些目瞪口呆,若是此话被铃兰听到,肯定会说你丫也是穿来的吧,这是个啥时代您还要求爱情呀,情调呀,罗曼蒂克啊,布尔乔亚啊,您这也太超前了吧,要知道即使在现代社会面包和玫瑰也不可兼得,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剩女呢,恩,说这个就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到这对思维不在同一轨道上的夫妻吧。

子诺叹了口气:“所以你就不敬母亲,冷落子谣,还变着法子卖了翠竹她们?你说说,你这些想法都是哪里来的,那家的媳妇不是伺候翁姑,关爱弟妹,这么和和睦睦的过日子的。我们又不是那等勋贵世家,一生下来就有顶爵位等着,即使文不成武不就也能当个五六品闲散小官,一辈子吃喝不愁。我不用心苦读,那里做得出世人称赞的锦绣文章。”

“这些我都知道,当年回门的时候妈也是这样说,让我忍过了这几年也就好了。所以我忍啊忍啊,可是每每看到哥哥嫂子们相处之间都是甜言蜜语,恩爱异常,我就气不过,你明明诗词学问都是极好的,听说会文的时候也都是妙语连珠,怎么对着我总是说不了一句话。只怕你每天连我戴什么首饰穿什么衣服都没正眼看过,我精心给你绣的荷包扇坠,从来都不见你带过,你说说我能不多想么?更何况,我以为你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情趣的人,我也打算认了。可是如今呢,一个哪来的野丫头就让你完全变了样,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是不是每天都陪她吃饭,她吃的少一点你就殷切的问为什么;你是不是教她写字,那肌肤相亲软玉在怀的滋味很销魂吧;她一落水,你赶紧去安慰;她一受气,你立马就留宿兰晖阁。你,你……”乐氏抽泣的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子诺心想这能相提并论么,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一心读书会文心无旁骛,巴望着金榜题名,可是如今回家守孝,就是读书也都在外书房,自然多了很多时间来内院。不过也是,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间对铃兰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唉,不应该冷落了乐氏啊!此时春莺正好端了煮好的粥和小菜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涕泪纵横妆容散乱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姑爷坐在一边欲言又止,好像遇到了极大的难为之事,看她进来就如见了救星一般,赶紧让她把粥和小菜放下。

待春莺退了出去,子诺想了良久,一狠心,上前替乐氏抹了眼泪,笨拙的拿起碗勺:“先吃一口饭吧,饿久了伤胃~”

乐氏怔怔的看着她,就着他的手一口口把饭吃了,那泪珠子更是落得凶猛,滴滴串串和在燕窝羹里面,搅弄得燕窝羹吃到嘴里都是咸涩的滋味,两人一个喂一个吃,似乎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光了,喂得人心酸不已,吃的人也心痛异常,两个人都弄不清他们怎么就会走到这个地步,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刻,才知道自己对对方亏欠了那么多。

粥终究有吃完的时候,子诺轻轻的放下碗,握了乐氏的手,默默不言,乐氏的情绪早已平静了许多,半晌才开口道:“母亲问你要当年的嫁妆,你待怎么样?”

“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处理。”

谁想乐氏听到这句话又怒了:“你总是这么一句话搪塞我,你就不能和我说说么?夫妻一体,你的难处我岂会感知不到,你越是不说我越是放不下心,难道你就不明白这个道理?罢了,今日母亲提起这事后我本是百般不同意的,可是母亲这次却不肯听我的,执意要你家算还全部的嫁妆,她手上拿着嫁妆单子和我的管事妈妈一件件的比对,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用不着你来怪我,我不欠你什么!”乐氏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是,我欠你的,我本来准备以后还你的,看来永远也还不清了。”

乐氏一怔,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决吧,俞家到底能不能拿出那么多的银子?或许祖母那里还有些私房钱可用?”

子诺苦笑一下:“你要是想听实话,就是我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祖母那里也没有这么多的现银,除非卖庄子,只是三天之内要想把庄子换成现银,这折价可就大了。”

“那你怎么办母亲这次可不是说说吓唬你的!”乐氏急了。

子诺只有苦笑,心想谁让你一心里不舒服就去找亲娘哭诉,还把事情说的那么详细,如今……

乐氏自己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又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想和你过好的,你不知道,当年我母亲为我挑了多少夫婿……”

“我知道。”子诺拍了拍她的手:“你累了,好好休息吧,这些烦心事都不用想,睡一觉就好了。”说罢站起身来向外走

“你去那里?”乐氏腾的站起身来叫住他。

“书房。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好留在你这儿了。你放心,我不会去兰晖阁。好好休息吧~”

乐氏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一如当年自己自屏风后面看到的那样玉树临风,四年了,他和她都不是当年的如花年华,虽然也还不老,外人是看不出什么变化的,只有他们内心知道,有些事情是再也回不到当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地震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啊。其实古代的联姻就是一个力量的博弈和取舍,基本上不考虑成婚双方感情,所以才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这也给我们这些小言提供了大量的写作空间啊,就是爱恨交织才让人难以割舍嘛^_^说起来乐氏的性格想法真是很现代啊,希望丈夫体贴细致,每天过的都很有情调,可是这在男人看来是最无聊的事情,不正像一本书上说的么,好像叫什么《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反正男女对于同一件事情的认知感受和处理方法根本不一样,这个好像是基因决定的,无法更改啊。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爱恨离合,让人揪心揪肺啊!

☆、第 13 章 闹和离 下

不提这边子诺夫妇第一次打开心扉交流,那边慈安堂偏屋里,老太太正坐在罗汉床上,捻着佛珠听旁边秦妈妈和二太太对账。乐家一上门就要两万两银子,逼得俞家连夜清查家底。

空旷的屋子里只闻算盘珠子清脆的劈啪声,半晌秦妈妈方抬起头来,汇报说:“公中如今有现银一千六百三十六两,这是预备着采买,月钱还有迎来送往的事项花销,另外还有裕泰钱庄的银票五千两,原就是备着救急的,除此之外都是些零零碎碎的银子,再就是还有两千两银子是二太太给子语的事情备下的下定的礼钱,如今就算先挪出来用,也还差着将近一万两银子,更何况我们若是都用尽了,只怕下月的月钱都发不出了。”

秦妈妈顿了顿,“除此之外家里值钱的就是田庄了,如今我们共有七个田庄,有大有小,每年的出息共在两三千两上下,若是按市价卖了去,胡老头管的大河庄倒也能卖八千两左右,只是如今时间这么紧,怎么说也要折价一千两,还有就是昌州城里有两间铺子,是四老爷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置下的,这么多年都是四老爷的人在打理,不过刚才我已经打发管事的去问了能否借些银子,那边掌柜的倒也没说一定要等四老爷回来,只是说都是小本生意,银钱都积在货物上,也拿不出什么钱,顶多一个铺子拿出三百两现银。”

老太太闭目捻着佛珠,久久的不言语,只有秦妈妈和二太太这样离的近的人,才能看出她的脸上肌肉抖动的多么厉害:“你让管事的去联系刘麻子,让他找个可靠的人家买了大河庄,告诉他一定要现银,价钱好商量。”

“不可,”外面一人扬声高叫,却是三太太扭着腰肢进来了。

“出去,”老太太的声音低而有力,“谁让你进来的,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可惜三太太是有事而来,自然不会轻易出去了,她自捡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款款而谈:“大河庄紧临着昌河,土地肥沃,灌溉便利,足足有七百多亩上等的水田,一年可种二季粮食,连粮食带银钱一年的出息就可以有七八百两,这样好的地白白卖了给大房还情债,可真是造孽啊。”

二太太和秦妈妈心里也都有这种想法,只是不敢挑明而已,听三太太这么一说,都一齐望着老太太,老太太看着三儿媳妇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沉声问:“依你说应该怎么办?”

“要我说呀,这嫁妆是天灾里折损了的,怎么能让我们赔呢?更何况都是她家的金玉瓷器,那还不是想定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她空口白牙的上下嘴唇一碰,就定了足足的两万两白银。三品京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三百两,就算加上冰敬炭补这些常例,也不过五百两左右,她一个都御使的女儿光瓷器首饰家具就陪了两万两,这不是很可笑么?”

这话说的大家都心头一凛,觉得说到了点子上,要么就是柯氏仗着嫁妆损毁敲诈俞家,要么就是乐家为官不正,贪赃枉法,肆意捞钱。二太太叹了口气:“三弟妹这话虽然不中听,道理却是不错。只是你没见那柯氏今日的嘴脸,如今他丈夫是三品都御使,儿子刚升了九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别说是我们这样无官无爵的人家了,就是县太爷也惹不起啊,”

“我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所以说咱们子诺自小就是个人物,惹的麻烦也是大麻烦。他若是当初肯对人家女儿和软一点,不也用不着我们这些人愁白了头发操碎了心,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不是?”

“你说够了没有,”老太太一声断喝:“成天除了知道搬嘴弄舌还会干什么,我们俞家怎么就讨了你这样一个媳妇。”

三太太眉眼弯弯,也没生气:“好了,不说这些闲话。今日媳妇来的意思主要是呢,就是大字不识的庄稼汉还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这么好的庄子和地,与其便宜了不相干的人,倒不如还落在俞家人手里。我们三房愿意出六千两买下这个庄子,若是子诺还钱还缺银子,我也可以到我娘家去借,到时候只要照还利息即可。当然了,长幼有序,如果二嫂觉得这笔买卖划算,让给你们二房也行。”

这二太太和三太太虽然娘家都经商,但是近些年来三太太的娘家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所以她才敢这么挺着腰杆子说话,二太太的娘家就是守成之家了,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因此摇了摇头说:“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钱买庄置地,不过若是三弟妹想买,当然最好不过,一家人之间知根知底,省却了多少麻烦。”

“你说呢,娘?”

老太太纹丝不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块说出来吧。”

三太太拨了拨腕上的金镯:“那我就直说了,既然这次是我三房出钱买庄子还大房的帐,若是不分家,那可就说不清了。要我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家分了,分多分少的全凭母亲一句话,只要是分家文书一定,我到了娘家拿银子时也好说话。”

三太太的声音如玻璃珠一样嘎巴脆,滚的满地乱跑,屋里人面面相觑,二太太心里是不愿分家的,但也不愿替大房平白堵这个大窟窿,如今有三太太把话都说到了明面上,自然目光殷勤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则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向着三太太问:“你说分多分少都由我一句话?”

“当然,这样的事情当然由母亲和族中的长辈做主,一笔写不出两个俞字,我相信母亲不会偏着一个向着一个的。”

“哼,说的好听,那如果我真是偏向了谁呢?”

“那儿媳妇也不敢多言。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我和三爷都是有手有脚的人,自然不会为着蝇头小利忤逆长辈。”

“你听听,”老太太向着秦妈妈说道:“她还不敢忤逆长辈,我到不知道还有她不敢做的事情。罢了,树大分枝,人多分家,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如今大家既然不愿意一起过,那就分家好了,只是这家怎么分,我倒要听听你们的意见,老二,你管家多年,你来说一下。”

二太太没想到这回老太太这么爽利的就答应了分家,冷不防被点到名,思路有些混乱:“这可怎么说呢,儿媳自然要听母亲的。”

“叫你说你就说!”

“我,这个,咱们家最大的家产也就是田庄和房子了,祭祀田地那是不能动的,当然是大房的,老太太您当年陪来的庄子也都是大哥和四弟的,除此之外俞家田地当然是四个兄弟平分,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老三,你说呢?”

“嫂子忘说了还有这处祖宅呢,到时候我们分家搬出去住,这祖宅也应该折了银子均分。还有大老爷京城置下的房产,四弟在昌州城置下的铺子,当年可都是拿着公中的钱置下的吧,如今可怎么算?尤其是之前子诺读书娶亲公中也都贴了银子,分家后我们底下的这些个小的可都要自己负担了。”

“恩,还有么?”

“除此之外没有了!”

“好,那我也说几句。”老太太的脸色十分平静:“你们刚才色色都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大爷和四爷是我亲生,二爷和三爷却都是庶子。”

“甭管嫡子庶子,这些年来我对待他们怎么样,对待你们又是怎么样,大家都是明白人,也不用我多说,我从来都是把他们哥四个一样的养。当年上学堂,请的是同一个师傅,结亲家,我都是精挑细选,这下面的子女,我也都是当做亲生的孙女孙子来疼爱。正棠二十五岁就离家到京城做官,京城那处房子是他为官的积蓄和我的私房钱买的,这些都有当年的老账可查,所以这是大房自己的产业。正栾在昌州城的铺子也是一样,当年他才十八岁,吵着闹着从我陪嫁里取了两千两银子跟了别人去南边贩货,第一次,吃喝玩乐赔了个精光,几乎就回不了家,这时候老二已经进门了,应该有点印象。后来他又缠着我拿了三千两银子出去,这次倒是学乖了,出去了一两年,弄了个不赔不赚的回来,之后的事情就是全是他自己做主了,这些年来他的生意是赚是赔,我也没有过问,所以老四的铺子也不用分,那是老四家的。不过,昌州方浜斜街倒是有个院落,三间门脸房,前店后院,还临着码头,交通十分方便,那是老太爷在他们都小的时候用公中的钱买下的,也是为着子孙多开一条路,当时买的时候是二百两现银,此后就一直租给一个黄姓老板做粮食生意,他每年上交七十两租金,老二经手账目当都清楚,这个院子倒是应该你们四房均分,只是这院子分不了,若是哪房想要,需折价给其他的三房,我记得上年间的这样的院子大约市值六百两左右。”

老太太顿了顿,旁边秦妈妈忙端了茶送到她手里:“还有祖屋,祖屋向来是嫡子嫡孙的,不能动,也不用折价,你们若是还愿意住在这里,大房也欢迎,但是若是你们自动求去,我们也不留。除此之外就是各房的用人,摆设,家具这些,当然就是各房归各房。剩下的还有田产了,当年我陪来三个庄子,其中就有我们刚才说的大河庄,除了一个陪给桑儿之外,这些都是大房和四房各一个,俞家本来的庄子四个,由你们兄弟均分,若有大小肥瘦就折成银子。至于子诺当日成婚我给了他三千两,你们的孩子将来成婚了我每人都给一千五百两,只不过这一项要到他们定亲那时才能支取。老三,你说我说的可有遗漏?”

三太太细细听了老太太的话,倒也无话可说,嫡庶本就有别,她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是看着大房四房都挣下了不少家业在手,有些眼红罢了,如今在老太太一项一项的都说的有理有据,也不好强要,看来自己一房以后要多加努力才是,于是欠身笑了笑:“母亲说的极是,是媳妇考虑不周,就按母亲说的办。”

老太太点点头:“那银子之事……”

“母亲放心,我这就向娘家筹措。”

“也好,如果你真要买大河庄,我就做主按六千两银子给了你,只是子诺余下不足的部分,都由你借了银子来先打发了乐家的人。以后大房慢慢归还,你放心,按钱庄上的年息给你利息。”

“瞧母亲说的,我哪能要侄子的利息。”三太太笑容满面,如今分家遂了她的意,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也没有吃亏,这大河庄老太太可是真真的便宜了一千两银子,她还在乎什么利息,当然顺水卖个人情。

“那就这样,老二你下去安排一下,让正渠明天到族里约了族长和各位耆老,还有里正那里也一并请了来,我们后日便正式立文书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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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终分家

分家是个大事情。分了家的兄弟虽说之后还是顶着同一个姓,若有什么事情也当声气相通携手共度,但到底属于不同的家庭了,官府那里要登记新户籍,之后举凡赋税徭役诉讼纠纷都要独立承担,经济生活方面也要自负盈亏自担风险,以后的日子过得是鲜衣怒马还是粗茶淡饭都是你自己一家的事。所以一些小户人家分家,就是一张凳子也要劈成两半各归一家,一个瓷碗也要锯开了一边一半,以示公平。俞家各房家底丰厚,自不会如此斤斤计较,但是大头的庄子田产器物下人等等也都要分割清楚,写成文书,再送交官府的记档为证,所以分家的当日很是郑重。铃兰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大事件的,可是出于对这个时代的强烈的好奇心,她求子诺允许她当日在屏风后面观摩,子诺请示了老太太后,居然也答应了。

这日俞家正厅宏远堂内,族长耆老都已到了,就是海家、陈家、邱家以及子诺的母族齐家,也都派了代表到场,把个偌大的宏远堂填的满满登登。耳边但闻一片嗡嗡声:

“要说老太爷也走了十几年了,怎么当年不分家,今日倒要分开了?”

“嗨,这还不好猜么?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年俞家老大是正正的四品官呢,老二老三不都巴望着大树底下好乘凉呢,如今这大树倒了,还紧巴着大房干什么?更何况今年他们自己的儿子也都是举人了,就是分出去也不会被轻易欺负了去,还赖着大房不走干嘛?”

“唉,人心不古哇。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对他们再怎么好也养不熟啊,老太太倒也同意啊。”

“不同意又如何,形势比人强啊。更何况,我还听说,俞子诺的亲家母前天来闹了一场。”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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