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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不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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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接过茶碗,“自此后你二人可要互敬互爱;夫妻同心;孝顺长者,关爱幼辈,谨慎持家,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说罢自袖中取了一个沉甸甸的银红色八角荷包递到铃兰手里,铃兰忙磕头接文人小说下载了。
方起身,秦妈妈手里捧了一个垫了红丝绒的盘子来到眼前:“这是太夫人年少时的陪嫁,特意找出来给夫人妆新。”上面光彩熠熠盛的是一个璎珞赤金项圈,中间嵌了一块硕大的羊脂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铃兰示意三星赶紧接过来:“谢过祖母。”
太夫人左下手坐着三老爷和三太太,三太太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的褶子似乎也平顺了些,还未等铃兰行礼就起身扶住了她:“侄媳妇不必多礼。我自打你来俞家就看出你的是个好的,寡言慧心,温婉玲珑,是个有福之人,子诺也有福,今个起你们两个可要和和美美,互谅互让,齐心协力把俞家撑起来才是。”她絮絮叨叨的赞了半天,末了从头上拔下一柄通体晶莹的玳瑁梳给铃兰插上:“婶子一点心意,莫要嫌弃。”
三太太对面坐着俞正桑,一直木着脸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按说今日她并不是必来之人,难道昨晚真的醉到连家也不能回。
铃兰依旧含笑过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俞正桑的凤眼在她身上扫了几扫,嘴唇抿了又抿方才挤出几个字:“可要祝贺你多年心愿一朝成真,月鸾,把礼物拿给俞夫人。”她身后的丫头赶紧端来个描金匣子,打开里面是数十颗南珠,个个都有指盖大小,晶莹浑圆,相互映照,泛起一片淡淡的光雾。
三星在一旁吃惊的瞪圆了眼,饶是她也看得出来这匣子明珠值不少钱,姑奶奶不是最讨厌夫人么,昨日还当着众宾客的面恶语相加,怎么过了一夜就像变了个人似得,还送如此厚礼。铃兰却似早已料到一般,神色如常的道谢,示意小丫头接过来。
见完长辈,平辈之间便数子诺最大,子评,子详,子话都来向铃兰叙礼,铃兰早有预备,一人一个装了金裸子的荷包,便是俞正桑带来的梦筝和梦笛,也都各有一份儿。分完又向太夫人身边端坐的安哥儿招招手。
安哥其实早就坐不住了,若不是素心早上特意叮嘱他今日不能乱了规矩,铃兰一进门的时候他就想冲过来了。此时见铃兰叫他,忙跑过来规规矩矩的行礼:“娘,祝你和爹爹双宿双飞,白头偕老!”
糯糯的童音说的铃兰心里一酸,赶紧从三星手里拿了个荷包蹲下来给安哥儿系在腰上:“安哥儿真乖,这个是娘亲手绣的,保佑你快快长大,喜不喜欢?”
“喜欢,”安哥儿低头摆弄了一下荷包,忽然伸手抱住了铃兰的脖子:“可是我更喜欢娘亲,安哥儿终于有娘了,娘,你不要再丢下安哥儿了。”
忍了许久的泪水哗的淌下来,铃兰抚着儿子小小的背:“安哥儿放心,娘再也不会离开安哥儿。”
旁边子诺看的唏嘘不已,强忍着拉起他们娘俩:“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今日难得齐全,赶紧开席吧。”
西花厅正中一张六尺圆桌上早已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铃兰待要站到老太太后面布菜服侍,却被老太太指到子诺身旁:“我不习惯这些虚礼,有这些子丫头们呢,你且不用急着立规矩。”铃兰再三推辞不过,方去坐了,但仍留了三星替她盛饭布菜。
食不言寝不语,桌上一时寂静无声。安哥儿早先跟着铃兰的时候就学会了用筷子汤匙,如今小大人一样坐在专门加高的椅子上,自己吃的有模有样。
饭罢俞正桑带着两个孩子先走了,子评子详随着子诺去了外书房。铃兰则独自来到灶间。
俞正桑前倨后恭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判断,太夫人昨晚定是教导过女儿了。她早猜到会是如此,太夫人年纪虽大却不糊涂,如今的铃兰再不是那个无凭无靠任人欺凌的小丫头,她是唐提督之妹,俞子诺的正妻,落了铃兰的面子就是不给唐俞两家的颜面,甚至是伤了皇帝和珍妃的脸面,太夫人绝不会允许女儿再干出如此蠢事。
故而今早太夫人给足了自己面子,她作为长辈既然如此明理,铃兰当然要做点什么回报一下,想了想还是亲手为太夫人做道菜比较合适。
铃兰正在厨房里面拣择食材,盘算着夏天正是吃黄鳝的好时节,子话进来了,算来她今年已满十五,正是鲜花怒放的年纪,只是一直排在哥哥姐姐后面,寻常注意不到她。
“四小姐,您怎么到这地方来了,烟熏火燎的,小心脏了你的新裙子。”
“嫂子,我,我有话想和你说,你可有空?”
“有空,你先到外面坐了,待我洗洗手。”
待到厢房里二人坐定,子话开口便是:“嫂子,我听说,你的一个丫头许了唐提督手下的参领。你能不能也为我寻一门这样的亲事?”
铃兰看着她稚嫩的面庞却要摆出一副老成的摸样,掩不住惊讶:“你指的是长虹么?她不是我的丫头,只不过借住在俞家罢了。你怎么会想到托我寻亲事,难道三叔三婶会不管你的终身大事?”
“嫂子,你又不是不知情。我家现在的样子,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点钱罢了。”子话眸光晶亮:“爹娘不是不疼我,可是疼有什么用,我们全家没有一个为官做宰的,只有哥哥有个举人身份,可你看哥哥现在的样子,我又能指望什么。自我满十五岁娘就替我物色了,只是相看来相看去,无非也是商人的子弟。我不想嫁为商人妇,那些官宦人家我又高攀不起,所以,嫂子,我只能来求你了。”
“可是,嫁给武官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啊。你没听人说过么,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武将的功勋都是一刀一枪拼抢来的,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你受得了么?”
“没什么受不了的,再说我有什么好挑剔的,嫂子只知道战场上的凶险,却不知商场上的凶险不亚于此。自小我见的听得多了,多少大商巨富,看上去树大根深门庭阔气,可是只要一次天灾人祸,就可能沦落到举家食粥的地步。即便有泼天的富贵,见了芝麻绿豆的小官也要点头哈腰,就怕一个伺候不好,他们随便罗织个罪名也能整的自己倾家荡产。”
铃兰无力的弯了弯嘴角,看来小丫头比自己想象的成熟多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可为你留心,只是若有合适的你父母可会同意?”
“嫂子放心,我不是偶然想起一意孤行,我的心意母亲知晓的,她并未反对。”说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嫂子,你不会笑话我趋炎附势吧?我姐姐宁可给乐家做妾,也不肯嫁于商人,现在我又是如此。”
“绝对不会。世人都不喜被人说趋炎附势,可是人人都是这么做的,究其原因,趋利避害原是人的本能,趁着还能选择的时候追求富贵和幸福都没有错。”铃兰斩钉截铁的说:“不过手段要光明,头脑要清晰。当日乐家种种恶行人所尽知,你母亲却仍为着眼前富贵把女儿送到她家去,就有些不妥了。你姐姐,她如今可好?”
“我也不知道她好不好,娘已经替她赎了身,有意待风头过后找个老实人家嫁了。可是,她自个儿不愿意,说要给乐裕峰守节。”
“守节?”铃兰真的被震撼到了,她只是乐裕峰的一个妾,哪来的守节之说。
“是啊,姐姐说乐裕峰待自己是极好的,便是整个乐家也没人苛待她,只可惜了那个孩子没能保住,没有给乐家留下一点香火,可是她心里只认乐裕峰一人是她的夫,今生今世宁愿守着他的牌位终老。还说要是爹娘逼的太厉害,她宁可剪了头发到庙里当姑子去也不会再嫁。娘气坏了,只拿她没办法。我估摸着等哥哥的媳妇娶进门,娘腾出手还要好好理理这事呢。”
铃兰听完也很无语,这算不算斯德哥尔摩症的表现呢,乐裕峰以非常手段纳了子谨,子谨却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很好,不惜牺牲一生的幸福为其守节。
子话离去后厨房姜大娘已经把清炖鳝鱼煲做成了,铃兰亲自提了送到老太太那边:“祖母,人常说小暑黄鳝赛人参,孙媳想着如今正是吃鳝鱼的季节,便自作主张做了些,您尝尝合不合口。”
秦妈妈忙打开食盒舀了一碗出来,清亮的汤里金黄的鳝段配上山菇木菌,一股子鲜香扑鼻而来,太夫人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口:“好,好,难为你有心。秦妈妈,盛小半碗给安哥儿端去,这东西大补,他小孩子也不可吃多了。”
待秦妈妈领着众丫环退下,太夫人方慢慢的说:“铃兰,你到俞家几年了?”
“十三年。”
“唔,这么久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头八年你是子诺的贴身丫环,再五年你是他的偏房,从今日起,你是俞家的女主人了。你且说说,这里面可有差别?”
“铃兰愚钝,自认为没有差别,十三年来,爷对铃兰一直关怀备至,铃兰也一直把爷当作头顶上的天,无论铃兰身份地位如何,伺候好爷都是第一等的大事。”
“我虽老了,却还不聋不花,这些年来你与人为善,处处事事替俞家着想,我也都看在眼里。不过我还是有句话问你,俞家对你好,你尽心尽力报答,设若俞家轻贱你欺辱你,你该当如何?”
铃兰知道终于来了,太夫人不肯让俞正桑得罪自己,却也不可能让自己欺负了俞正桑,早晚必找她分说前事,她早已想好了应对之语:“自轻者人方贱之,自弃者人方辱之,设若我不自轻自贱,何人又能轻贱我欺辱我?人于我有恩,我当思之报之,人与我结仇,我当忘之恕之。若是心心念念想着如何报复他人却失了自己的本心,便如仰天而唾,唾不及天,还从己坠;如逆风扬尘,尘不及彼,还至己身。”
太夫人看她良久,似是惊诧她从何得知如此深奥的道理,只见铃兰坦然而视,毫无作伪之态:“看来我真是老了,子诺能得你这样的一个妻子,也是他的幸事。你但存此心,以后的福报只怕比现在更大哩。我只希望你牢记今日之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铃兰点头表示赞同,二人方又扯了几句闲话,一个小丫头怯生生的跑进来:“夫人,爷说有本古籍找不到,让夫人赶紧过去……”
铃兰心下一暖,看太夫人面上露出了然的神情,便轻施一礼告辞退出。
67十年
十年后;豫州府衙内,素心熟练的吩咐着小丫头:“快去隔壁把小小姐找回来;要开饭了。”
小丫头莲心嘻嘻笑着跑出去;穿过后门弄堂十几步开外并排一溜人家,大多是府衙做事的笔帖式师爷一类的家宅;他们虽然都是些低等官员;但好歹也是吃皇粮俸禄的,旱涝保收,这些小院也都收拾的颇为整洁干净。
莲心推开一家的木门,跑过栽满蔬菜的小院;熟门熟路钻进东厢房:“小小姐;快回去吃饭了,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都回来了,厨下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鱼。”
东厢房里阳光明媚,临窗的地方摆了一张长案,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少年正端坐在前面临字帖,靠墙的矮榻上,一个三岁左右的穿着桃红袄子的小女娃专心致志的摆弄七巧板,听到莲心的叫声连头都不抬:“不回去,你,把饭菜端这里。”
“这怎么可能,夫人不会同意的,今日两位少爷都回来了呢,小小姐不想见哥哥。”
小女孩嘴一撇:“才不要见,大哥总是亲我,二哥从来不理我,不喜欢,要和宸哥哥在一起。”
莲心无奈的望向小男孩,小男孩看上去也颇为无奈,但仍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说:“静儿乖,先回去吃饭了,你要是想来玩,吃完饭再过来好不好?”
“不,不,”小娃娃头摇的像拨浪鼓:“回去就出不来了!”任凭两人又说又劝,小娃娃就是不回家。莲心一着急伸手抱起了她,这下可惹恼了小家伙,双拳乱打两腿胡踢:“放我,不回家,放开我。”张嘴对着莲心的胳膊就是一口,疼的她只能撒手。
小女娃刚恢复自由就扑到男孩怀里:“哥哥,抱,呜呜呜,不回家,抱抱!”
冯奕宸只好把她抱起来:“静儿,肚子饿不饿,回家就有可好吃的饭饭了。”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又摸摸拍拍自己的小肚子:“饿,吃饭饭!”
“对了,跟着姐姐回家就有好吃的,吃饱饱再来玩好不好?”
“不,要你!不回家!”小女孩略一犹豫又抱紧了男孩的脖颈。
“不回家就要饿肚子哦,可难受了,静儿会没有力气,就像……,会连布娃娃都抱不动”小男孩咬紧了牙继续劝,其实是他快抱不动了,小女娃看着不显肉,但是真沉啊!
小小人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吃饭饭,要,回家,不要!”
莲心在一旁气急败坏:“不回家怎么吃饭饭?”
小女孩一指抱着自己的哥哥:“哥哥,也吃饭饭,静儿,要饭饭!”
“我家没有做饭呢,静儿不回家就没有饭吃。”连小男孩都开始吓唬她了,天知道这个小家伙怎么看上了自己,自从三个月前在门外偶遇,她就像影子一样日日跟着自己,最近益发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哥哥没饭,哥哥,到我家吃饭饭。”静儿开心的嚷起来,末了还奶声奶气的自问自答了一句:“好不好?好的啊!”语气一唱三叹,拖着软软的尾音,可爱极了。
莲心和冯奕宸相对无语,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难缠啊。最后还是莲心鼓足了勇气:“冯少爷,你看,能否麻烦您把小小姐抱回去,就这么几步路,求您了。”
看着搂着自己脖子不撒手的小赖皮,也只好如此了,冯奕宸冷着脸抱着她往外走,心想你若不是俞府尹的掌上明珠,看我不把你丢到地上去。
俞静之却非常的高兴,一路上兴奋的叨叨:“宸哥哥,我养了小兔兔哦,给你看。还有鱼。”她用胖乎乎的小手比划着:“鱼,大,我们一起捞!”
冯奕宸默默的流泪,他早已过了对小动物好奇的年龄的好不好?
进了俞府,素心早就心急火燎的站在门口张望了,看见冯奕宸抱着小小姐有些吃惊,赶紧跑过来要接过去,又遭到俞静之一阵激烈的拳打脚踢。
“静儿,你干什么呢,快让大哥抱抱!”一个十五岁的蓝衫少年从屋里钻出来,伸手就来抢小女娃。
“不要,不,哇~~~”小女孩拼命抱了冯奕宸的脖子:“宸哥哥,哇哇哇~~~”
俞子安僵在那里,他才出门三个月,自家小妹就认了别人当哥哥,连碰都不肯让他碰了。这臭小子有哪点好,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布衣的冯奕宸,瘦弱的小身板,涨红的脸和额上晶莹的汗珠,不就白净一点么,很普通的啊!到底哪点吸引他最亲爱的妹妹了。
外面的大闹终于引起屋中人的注意,铃兰挑帘出来:“俞静之,你再闹就去站壁角。咦,这个就是冯家小哥吧,快进来坐!”
说起来铃兰对于自己的小女儿颇为头疼,前世人说女儿是爹的小情人,放在俞子诺父女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自打女儿出生以来,子诺对她就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不会说一句重话,不会动女儿一指头,和他对两个儿子的严厉要求真有天壤之别。最过分的是,他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必是抱抱小静儿,还心甘情愿的趴在地上扮大马给女儿骑,他可是豫州一府的最高长官,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连铃兰都觉得他对女儿宠的太过了。
既然严父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只好她这个慈母来唱黑脸了,所以从静之两岁起,铃兰就开始要求她守规矩,方法也很简单,不守规矩就要站壁角,不能哭不能动不能去玩,一开始女儿自然是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发现这些招数对娘亲都无效后,她也慢慢懂了些规矩。
这会儿看到严厉的娘亲出来了,俞静之只得乖乖的从宸哥哥身上滑下来,末了还不忘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跑:“快进来,吃饭饭,松鼠鱼!”
冯奕宸真的很想一走了之,可是这小家伙跑的太快了,他不敢松开手啊!
屋里热腾腾的饭菜早已摆满一桌,俞静之熟练的爬上自己的专属高椅,马上有丫环来给她戴上围嘴:“不要!”啪,小丫头伸手打开,很是威风!
“戴上!”铃兰的口气不容置疑。
“哥哥们都不戴!”小丫头一扬头,她知道娘亲虽然严厉,但是很讲道理,并非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打骂孩子的人。
“等你长到哥哥那么高的时候就不用戴了。”铃兰灿然一笑。
小丫头瘪了瘪嘴,无奈的任由丫环给她戴上围嘴,但马上又神气百倍的大叫:“鱼,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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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子诺一直在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喧闹,三个心爱的孩子,各有各的特点,大儿子虽然读书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但是心地善良,对弟弟妹妹非常关爱,二儿子则正相反,聪明有悟性,记忆力超群,但是不合群,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冷冰冰的脸,把周围人当空气,小女儿是他最喜欢的,相貌像极了铃兰,打小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性格也活泼可爱,天不怕地不怕,别人家孩子三个捆在一起都不如她一个闹腾,将俞家祖传的那点沉闷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可是他喜欢家里鸡飞狗跳,别人却不见得喜欢,说不定还认为俞家没教养呢,比如站在门口呆呆看着这一切的冯奕宸,子诺朝他招了招手:“你就是冯师爷的公子吧,来,坐这里。素心,添双碗筷。”
冯奕宸很不自在,他父亲祖籍绍兴,到此处当差,平时并没有什么亲眷来往,他又是家中独子,很少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大户人家不是都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么,长辈面前小辈连高声说话都是不敬,怎么俞府尹这等高门大户,却任由孩子如此放纵。
见俞子诺和他说话,忙毕恭毕敬的回答:“晚辈只是送小姐过来,出来时也未告知家母,如今要赶紧回去了。”
俞静之还在一旁叫嚷呢:“哥哥坐我旁边,我~”手上挨了娘亲一巴掌,嘴里也被塞进去一个大虾仁。
“不妨,遣个丫环去说一声就行,平日里总听你父亲夸你的文采,恰好今日得空,饭后我还待考校一下你的学问?”如此一说冯奕宸倒不好走了,只能恭谨的坐在子诺身旁。
俞子诺微笑的看着少年拘谨的样子,考校学问什么的尚在其次,其实是最近光听铃兰唠叨这个名字了,前个儿静儿把新做的奶酪都拿给了宸哥哥,昨个儿静儿穿了新裙子就直奔冯家,今个儿静儿直接就在冯家叫不回来了,说起来就是在弄堂里见过一次,女儿就变成了人家的跟屁虫,开始他也想着小孩子心性不当回事,可是静儿粘着冯家小子这么久了也没个厌烦,他这个当爹的当然要看看他是棵什么苗。
因为俞静之的缘故,一顿饭吃的甚是欢乐,大哥和娘亲都争着给她夹菜,不同的是,娘亲还给二哥和爹爹夹菜,她看了看众人想了想,也从碟子里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伸长了小短胳膊想着冯奕宸的方向:“宸哥哥,给你!”小男孩的脸唰的红到脖子根。
一旁的丫环都慌忙上去扶住她,铃兰无奈的轻斥:“静儿不许站在椅子上,你会摔疼自己的,知不知道?”
“可是我要给宸哥哥吃,够不到!”
女儿为了‘心上人’都说出了这么长的句子,铃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乖乖坐着吧,宸哥哥自己会夹菜。”
“可是爹爹和哥哥也都会自己夹菜,娘,偏心!”
“好了,就你事多,娘替你给宸哥哥夹菜好不好?”
小家伙看着铃兰夹了满满一筷子鱼肉放在冯奕宸面前后才重又坐下来,掰着自己的小脚丫得意的说:“我懂,喜欢谁,就给谁夹菜!娘和哥哥都喜欢我,我喜欢宸哥哥!”
“那你有没有问宸哥哥喜不喜欢你?”老二守之慢条斯理夹了一根竹笋嚼着,一脸玩味的看着妹妹。冯奕宸脸上刚退下去的红色重又攻占失地。
俞静之还真没想过这问题,会有人不喜欢她么,她转了转眼睛看了看众人,俞子诺轻咳了一声正想化解孩子们闹出来的尴尬局面,冷不防小女儿大喊:“宸哥哥,你快给我夹菜!”说罢还捧了碟子高高举起,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冯奕宸彻底凌乱了,如果对方不是个三岁的小奶娃,他就要怀疑下一步是不是该被逼婚了,可是这感觉和逼婚也差不多,一桌人都看着他呢,他自然知道眼前这小小人得罪不得,强忍着心底的不安胡乱夹了一大块肉放在俞静之的盘子里。
小丫头开心极了,挑衅似的瞪了二哥一眼,捞起盘里的东西就往嘴里塞,可惜刚咬了一下就吐出来大哭起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冯奕宸慌乱之下把一大块生姜夹给了她。
68夜话
沿路嗅着白玉兰的清香;铃兰缓步走向外书房。十年的光阴如流水般飞逝,想想往事仍历历在目。
她扶正后不久;太夫人就过世了。将近七十的老人;又经历了金陵之乱的逃亡,风餐露宿;饮食不周;老人的身体早就损了,待新帝坐稳了江山,子谣在宫中备受宠爱,俞家在子诺手里重又兴旺;铃兰也承诺了和俞正桑和解;老人真的没什么牵挂了。
太夫人是在睡梦中走的,面容很安详,早晨闻讯而来的一大家子人哭的昏天暗地,子诺和安之尤其伤心,这其中也包括铃兰,她是真心不记恨太夫人,甚至还有些感谢这个老人。扶正之前太夫人屡屡不顾及她的想法心意行事,但正是这样的态度逼出了她的才智和雄心,逼她思考如何去获取别人的支持和理解,逼她用事实证明自己可以胜任俞家夫人的位置,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铃兰也改变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前世没有想通的道理。
守孝一年,反而是铃兰最愉悦的时光,绣阁赏春,清风明月不辜负,九夏炎飙,鸳鸯戏羽碧荷低,水亭秋醉,丹枫染衣诗笺香。三冬寒冽,银铛融雪啜团茶,有夫有子万事足,无风无浪镇日闲,神仙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服完孝期,子诺升任豫章府尹,三年后,调任冀州府尹,又三年,调到现在他们住的豫州府,如今这里也呆了快三年,铃兰很好奇皇上下一步会把他们一家指派到哪里。(你丫果真好日子过的太久变笨了,没想到所任之处都是农业大省么?)
轻轻推开房门,子诺正忙公事,见她来了只抬首笑了一下。铃兰将食盒放在一旁的高几上:“歇一歇,我给你做了五味粥。”
“好,等我看完这些邸报。”
铃兰盛了粥静静的看他,明亮的烛火下男人的眉目神情一清二楚,只见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嘴角紧紧的抿着,左手轻轻的敲着桌子,似乎很为难。
一时子诺写完过来:“好香,兰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也学的油滑了,还没尝就说好香。”
“红袖添香,有你在,这粥如何能不香?”
“多嘴多舌,没脸没皮。”铃兰嗔道。
“兰儿,当年口口声声不满我一天说不了几句话的人是你,如今嫌弃我话多的人也是你,为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啊。”
铃兰一滞:“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年轻当然喜欢热闹,”〖TXT小说下载:。。〗
“那现在呢?”
“现在啊,觉得沉默寡言的男人更有深度!”
子诺瞟了她一眼:“女人的心思真是不可捉摸,你看我就不像你那么善变,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铃兰横了他一眼,顺手舀了一勺粥堵住了他的嘴。
“说正经的,”她朝书桌方向努努嘴:“有什么为难之事么?”
“没什么,薛老将军病重了,太医说可能熬不过夏天。”大约是从唐一笑那里知道了是铃兰首先提出突袭大名府的建议后,子诺在朝堂大事上并不避讳她,有时甚至还和她讨论一二。比如现在,他就一边吃粥一边等着铃兰的答复。
薛家的事情铃兰一直关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子谣和薛丹菡都嫁给了那个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力的男人,后宫前朝有着斩不断的联系,自从子谣入宫之后,俞家就不能把自己当做寻常臣子看待,必须对政治斗争保持高度的敏锐性。更何况,十年来皇后接连生了三个女儿,而子谣是大皇子的生母。
“既然薛老将军不能再领兵出征,那么可有将兵符交还给皇上?”
“他交了,皇上没要,让他安心养病,病好了继续为国出力。”
“可是,薛老将军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所以,边关只怕要有波动。”
“那皇上的意思是继续用薛家呢,还是会另选贤能?”
“皇上想收回兵权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这次确实是个好机会。至于接替老将军的人选,朝堂上举足轻重的武将不外乎英国公张佑征,隆显候于翊俊,靖海侯焦永鲁,除此之外就是唐一笑,不过他主管的京畿重兵也是很重要的职位,皇帝未必愿意他远行,至于那些新提拔的柳震升、陈诚、祖蓝、赵全之流,还是年轻,缺乏领兵作战的实战经验,做做副手还行,要当此重任还欠些火候。”
“可是那些勋贵子弟不也是承袭的爵位,有几个真刀真枪的打过仗啊。”
“道理是这样,可是他们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耳濡目染也会有所得益,那些当兵的也更信服他们。就如木匠都说自己是鲁班后人,酿酒的都说自己是刘伶后代一样,光这个名头就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
“这倒是,不过既然皇上有意收权,照理也应启用寒门出身的武将才是。”
“哪有那么容易,”子诺苦笑:“先不论勋贵是否愿意交权,就是寒门出身的武将也不能让人完全放心,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成为新的勋贵?再者说,这武将还真不像文官一样能说换就换,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要是弄个赵括这样的人领兵,咱们大夏朝可没有四十万大军给他陪葬。”
“照你这么说,还是让薛家继续领兵好了。这么多年来,薛老将军韬光养晦,藏锋守拙,薛皇后主理后宫贤良淑德,倒也找不出什么大毛病。”
“倒不会继续用薛家人,如今的世子不堪大任!他的异母弟弟反而更有能耐。”
看铃兰不解的样子,他又详细的解释:“薛老将军原配是隆显候家的小姐于氏,生的世子薛冉斌,就是皇后的亲哥哥,可是世子不成器,论起斗鸡走狗不让他人,可是要说行军打仗,那就是七窍只通了六窍……”
“一窍不通咯!”
“正是。慈母多败儿啊!幸好老将军还有一个三儿子薛冉斐,是他的一个小妾所生,也是薛丹南的哥哥,薛丹南能嫁英国公的儿子,可见他们娘仨多么受宠。薛冉斐也确实有几分能耐,不到十八岁便跟着老将军上阵杀敌,颇立了一些功勋,尤其是金陵之乱的时候,薛家大军回撤驰援唐一笑,他独自率领三万人马不仅守住了边关,还伺机出战重伤羌族的首领,取得黑风堡大捷,一战成名。”
铃兰点点头,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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