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妾室守则-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济礼眉头深锁,低头沉思,孟瑶则是到门口挑了张椅子坐下来,离贺老太太远远的。

贺老太太是拿这事儿出来炫耀的,但讲完却见贺济礼两口子脸上连一丝笑也没有,不禁奇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难道你们兄弟有钱赚,你们心里不快活?”她问完,又自己猜测:“是了,准是你们见他赚得多,心生嫉妒。”

贺济礼哭笑不得:“我们自有饭吃,嫉妒他作甚么?我是担心他这门差事,来得不简单,娘,你可晓得是谁荐他去的?”

贺老太太根本没听懂贺济礼话里的意思,兀自高兴道:“是不简单,不然怎么能赚这么多?说起谁荐他去的,那可是赌场的老板,亲自来请他的。”

贺济义算甚么人物,值得城北最大的赌场的老板亲自来请他?贺济礼越听越觉得其中有问题,忍不住继续给贺老太太泼凉水道:“娘,你别太过乐观,我看这事儿,还得多查查,不如叫济义暂时别去了,等我打探清楚再说……”

贺老太太生气地打断他的话道:“我说你是妒忌,你还说不是,你看看你这话,像个做哥哥的说的吗,兄弟赚了钱,你不高兴也就罢了,还非把事情朝坏处想,你就非要我们吃不上饭才高兴?”

孟瑶不在意贺济礼同贺老太太争论几句,但却觉得为贺济义而争吵,实在不值当,于是出来打圆场道:“济义有了差事是好事,就让他先做着罢,等真查出有甚么,再叫他回来不迟。”

贺济礼觉得这话有理,住了声。

贺老太太犹自忿忿:“能有甚么问题,都是你们嫉妒,瞎想。”

三人无语对坐一时,贺老太太突然将腿一拍,道:“瞧我,被你们给气糊涂了,竟忘了今日来的正事。”

原来她今儿来,不只是为了炫耀贺济义找到了好差事的?孟瑶和贺济礼,都朝贺老太太望去。

贺老太太将衣襟扯了一扯,端端正正坐好,又惟恐贺济礼两口子听不清楚,特意清了清嗓子,才道:“现如今我们家不同以往了,济义又能赚钱了,家境也宽裕了,没得必要再受李氏那恶妇的气,因此我和济义准备休了她,另娶魏姑娘——就是那天在你们花园子里见到的那个,家里无父无母,又极有钱的。”

“甚么?”惊讶的声音,分别自三个人的口中发出,一个是贺济礼,一个是孟瑶,另一个却是西次间躺着的孟里。

孟里听见贺老太太的话,酒立时醒了一半,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她左手边的椅子上,瞪着眼睛问道:“贺老太太,你方才说要娶谁?”

贺老太太不知他为何对贺济义的亲事这般感兴趣,,微微有些诧异,回答道:“魏姑娘,那天你在二门口也见过的。”

“贺济义不是已经有娘子了,好端端的,为何要休了再娶?他今年不是才刚休过一个了?你们贺家二房,兴没事休娘子顽?”孟里半醉半醒,讲话也不分个轻重,心里怎样想,就怎样说了出来,惹得贺老太太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孟瑶轻哼一声,冲贺济礼挑了挑眉毛,贺老太太当初拿娘家侄子出来说事,果然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贺济义。

贺济礼别过头去,正对上孟里望向他的目光,那眼神里,颇带了几分不满。他知道,孟里这是把对贺老太太的气愤,转加到他身上了。母之过,儿子来担,倒也天经地义,贺济礼苦笑一声,开口对贺老太太道:“娘,别胡思乱想了,我看李氏那人虽说泼辣了些,心地还是好的,叫济义同她好好过日子罢。”

贺老太太尖声叫了起来,道:“你忘了她是怎样打济义的?你忘了她是怎样骂我的?那样的媳妇,我可不要”

贺济礼确是觉得李氏太过蛮横,一时没有作声。

孟瑶却是觉得李氏这人待在贺济义和贺老太太身边,再好不过了,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一门好亲,她生怕贺济礼一时耳根软,随了贺老太太的性子去,连忙出声道:“老太太想得不错,只是迟了一步,我家兄弟,早已派人去魏家提亲了,咱们都是亲戚,总不好让济义同我兄弟抢罢?”

提亲?族里还没同意呢。孟里一愣。不过他做官的人,不迂腐,马上明白了孟瑶的意图,附和道:“是,我已使人去提亲了。”

贺老太太很不高兴,道:“事情又还没定下来,怎么说得上是抢,你们孟家能提亲,我们贺家就也能提亲。”

孟里道:“你们家贺济义,都已有过两个娘子了,而我还未娶亲,就不能让我一让?”

孟瑶犹觉得孟里对贺老太太太过客气,道:“老太太,你方才的话,可就说错了,我家兄弟好歹是个官,人人见了他,都得称声官老爷,而济义却只是个布衣百姓,赌场里谋生活的人,怎能同我兄弟相提并论?也这就是亲戚,若换作别人这样讲话,拉去官衙里打板子都是有的。”

贺老太太被这话梗得一噎,这才想起来,孟里是正正经经的进士出身,现如今正做着官。官与民的差别,贺老太太清楚的很,再不敢硬气,但也不提罢休的话。

孟瑶没理她的态度,只冲孟里连连使眼色,孟里会意,借着要去茅厕,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孟瑶也出来了,姐弟俩躲在葡萄架下讲悄悄话。孟里先开口道:“大姐,你把提亲的事讲了,我就得真的去了,不然魏姑娘的名节……”

“怎么,你不愿去?”孟瑶看着他道。

孟里踌躇道:“我自然愿意,只是族里……”

孟瑶点着他的额头,道:“你听你姐夫哄,把送出去的礼收回来之时,就已经把族长和长老们都得罪光了,既然已是得罪了一遍,又何惧第二道,你平日里也不是怕事的人,怎到了这关头,却畏畏缩缩起来?”

孟里惊喜抬头,道:“大姐,我本来以为你会让我顾及族里的意思……”

孟瑶笑着打断他道:“本来是这样想的,但见了我们家老太太,突然就想开了,甚么家里,族里,自个儿过得好,才是最实在的,旁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你过得好,就来奉承,你过得不好,就来踩一脚,这同你娶哪个,顺不顺他们的意,根本没关系。”

孟里得了支持,顿时精神焕发,只是还担心温夫人那边,毕竟上回她给说的亲,被他推了,如今却又要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娘子回来,只怕……

他将担忧说给孟瑶听,孟瑶却笑道:“我们的娘亲,是个怎样的人,你还不晓得?她若知道你不畏族里,强娶了魏姑娘,只怕还要夸你的。”

孟里偷偷瞥了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倒不是怕这个,只是担心娘因此有些不高兴,把怨气撒在魏姑娘身上。”

孟瑶大笑:“瞧你,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开始偏着呢,娘若为此责怪于你,倒也是该的,一点儿不冤枉。”

孟里红着脸,拔腿就走。孟瑶去拉他,他却道:“我去提亲,怕落在你家老太太后头了。”

孟瑶又是一通好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重新进厅里去。

屋里,贺老太太正在同贺济礼磨嘴皮子,孟瑶听了一时,不外乎是要贺济礼出面,为贺济义去提亲,因为贺老太太认为贺济礼的身份更体面,面子更足,再加上魏姑娘同他是认得的,定不好驳了这门亲事。

贺济礼的表情是极不耐烦的,但贺老太太讲得正在兴头上,根本没顾得上去看,犹自唾沫横飞。

孟瑶更为不耐烦,打断贺老太太的话道:“听老太太这意思,是铁了心要同我兄弟争了?”

贺老太太没瞧见她进来,猛地听到这一声,吓了一跳,竟站起来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这便家去了。”她胡乱拍了拍根本没有沾灰的衣裳,快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温夫人归来

孟瑶怪贺济礼道:“魏姑娘可是你恩人的闺女,你真想把她说给贺济义?”

贺济礼道:“反正她争不过孟里,再说魏姑娘也不会答应,我何必费些口舌与她争论,且就听她说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孟瑶想想也是,便没再与他提这话题,而是静候孟里那里的好消息,在她看来,自己的兄弟简直完美无缺,只要他使媒人去,魏姑娘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但事实却让她失望了,第二日一早,孟里便脚步匆匆而神色颓然地到她这里来,垂头丧气地告诉她道:“魏姑娘不答应。”

“为何?”孟瑶很是诧异,这是多好的一门亲,进门就是当家主母,朝廷的诰命,多少人想也想不来的好事。

孟里叹着气道:“媒人说,魏姑娘给出的理由很多,甚么家中无父母,少人管教;甚么做官的人都是左拥右抱,没几年就会把结发妻子弃之一旁;甚么她乃市井小女子,不懂得做官宦夫人,免得丢了我家的脸……”

孟里一气讲了一大篇,听得孟瑶目瞪口呆,自家兄弟的条件,真有这样的差?

还是孟里自己作了最准确的总结,道:“就是魏姑娘压根没看上我,所以东扯西拉,搜罗了这样多的理由出来。”

孟瑶看着他难过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受,便道:“要不,我让你姐夫去帮你说说?”

孟里直摇头:“强扭的瓜不甜,罢了,罢了。”

这种事情,外人见了也只能干着急,孟瑶想不出甚么好法子,只好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孟里苦涩地笑了笑,起身告辞。

所谓郎有情妾无意,此事本就此罢了,但温夫人却不知怎地得知了详情,竟带着仆从回乡来了。她如今是乔三夫人,孟家住不得了,便命车夫径直把车驾到了贺府门前。

孟瑶早已得到了信,同贺济礼两个带着小囡囡,早早候在了门口,一见打着乔字旗的车马过来,便迎了上去。

一名小丫头先跳下车来,向贺济礼夫妻福了一福,再转身准备扶温夫人下车,孟瑶却让她退至一旁,亲自上前搀了温夫人下来。温夫人长途跋涉,略显得疲惫,但精神却是极好的,眉眼都含着笑意。她握着孟瑶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道:“瘦了。”

这是在怪贺济礼没把孟瑶照顾好?贺济礼顿时有些站不住,忙抱着小囡囡上前行礼,教她叫人。温夫人还是小囡囡刚出生时见过她,一直想念的紧,此时见了,立时抱住不撒手。

孟瑶怕累着了温夫人,要命奶娘将小囡囡接去,温夫人却不让,抱着她一直到了第二进院子厅里落座还舍不得放下,紧紧搂在怀里。

孟瑶笑道:“娘,你别惯坏了她。”

温夫人脸一板,道:“你还说,先前小囡囡遇上那样大的劫难,你们却不告诉我,偷偷瞒着,事后我接到消息,担心得好几宿睡不着觉。”

孟瑶忙道:“是怕给娘添麻烦,而且那事儿……”她如今谨记着孟里的劝告,处处小心在人前给贺济礼留面子,因此话没有讲全。

温夫人玲珑剔透的人,哪里会不晓得她的意思,便将小囡囡放下,交给一旁的奶娘,道:“在车上坐了一路,衣裳都皱了。”

孟瑶会意,起身道:“我陪娘去换一身。”

知梅走到东次间门口,打起帘子,孟瑶扶了温夫人进去,两人到里间床边坐下。母女俩多少时候没见面,一时都没有说话,只相互细细打量。

温夫人大概是为了出行方便,头上戴着懒梳髻,以假发梳于顶,分作数綹 ,盘挽成髻,更无许多发饰,只在髻边斜插三只短短的紫金簪;身上一件真红宜男百花的衫子,下系满地锦的石榴裙;除了腕上戴有一对碧玉镯,腰间垂着雕花镂空玉佩,别无更多装饰,但却处处透着富贵气象。

想来温夫人如今掌家,过得是春风得意了。孟瑶由衷地为自家娘亲感到高兴,心生喜悦。

孟瑶因在家中,头上只松松挽了个杭州攒,后鬓插着金累丝簪;穿一件家常红罗生色背子,系着晕裙,腰间打着合欢带;手上一只猫睛石的指环子,是出嫁时温夫人特意从番外买来的陪嫁。

温夫人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道:“虽然是在家里,没有外客,但你这也太素了些。我是年纪大了,又出门在外,才减了许多首饰,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这样?”

孟瑶扯着温夫人的袖子撒娇道:“娘,你不是常说首饰多了是累赘么,女儿也嫌重呢。”

温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话虽这样说,但打扮得太素净,到底不好,让人见了,还以为你败家了。”说起败家,温夫人突然想起甚么,语气一滞:“难不成你们家是真穷了,把首饰都给当了?”

贺家如今是不如以前富裕,但却并非因为先前小囡囡生病,也不是因为后来两房人分家,而是因为贺济礼升职当了州学教授。孟瑶苦笑道:“娘,你是知道的,朝廷对大小官员,一向管束得紧,州学教授虽说不是官,但却一样拿朝廷俸禄,因此也在被管束之列,一样地不许做生意。这样大一个家,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光靠济礼的一点子俸禄,能做甚么事,虽说他暗里还是偷偷做些买卖,但到底不比以前能正大光明,每月的进项,少多了。”

温夫人有些啼笑皆非,这真是得了面子,丢了里子,没想到贺济礼如今身份高了,收入却捉襟见肘了。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自然还是前程重要些,不能只盯着眼前的小利,温夫人将这话拿出来劝解孟瑶,又道:“有甚么难处,只管同娘说,娘这回是带了钱来的。”

孟瑶笑道:“女儿不过是发些感慨而已,哪里就穷到那地步了,我几个陪嫁庄子的进项,还在手里攥着呢,只是没拿出来。”

温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为甚么不拿出来补贴家用?是济礼虽说分了家,却还是偏着二房,还是老太太爱上门打秋风?”

孟瑶摇头道:“济礼偏心是一定的,最见不得老太太受委屈,不过他那人小气,偏心归偏心,想让他贴补些甚么,却是不能够的。至于老太太……”孟瑶说着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她哪日不打秋风,我反倒要瞧瞧日头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温夫人也笑起来:“她那人就这么个性子,横竖你又不怕她,济礼也不把钱往外拿,你就把手里的钱拿些出来补贴家用又如何,别太节俭,委屈了小囡囡,我可是不依的。”

孟瑶却还是摇头,笑道:“男人养家,天经地义,我再有钱,也不能拿出来,免得他变懒了。”

温夫人一拍额头,道:“是我糊涂了,这倒贴的事,还是少做,在这上头看不清而吃亏的人,实在太多。不过你只记得,别怠慢了孩子。”

孟瑶笑道:“瞧娘这话说的,小囡囡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委屈了她?”

温夫人笑了,起身解腰带,孟瑶忙跟着起身,帮她换衣裳。床头搁着一摞衣裙,是温夫人带来的丫头早放在那里的,孟瑶取了一件团花对襟长袖背子,帮温夫人换上,道:“娘车马劳顿,今儿先歇一天,明日我便将魏姑娘请来吃酒,让你见一见。”

温夫人点一点她的鼻尖,笑道:“你倒是把为娘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不过,魏姑娘要见,你家老太太,我也得见一见。”

孟瑶帮温夫人系着腰间的丝绦,道:“老太太?不见也罢,只会让人烦心,反正娘如今也算不得她亲戚了,不消讲那些礼数。”

“礼数?你以为我想见她,是为了甚么礼数?”温夫人诧异中带着一丝不满,道,“她做了那样对不起我的一件事,难道让我就这样算了?”

温夫人指的,自然是贺老太太私自变卖孟家箱笼的事,孟瑶犹豫了一下,道:“那事儿已是解决了,老太太变卖箱笼得来的钱,还给了孟里,亏空的部分,贺济义负责还,先付了五百两,剩下的三千五百两,在孟里那里立了欠条了。”

温夫人勾起嘴角,笑得很是意味深长:“我寄存在贺家的箱笼,同孟里有甚么关系?”

孟瑶一愣:“那不就是孟里的箱笼,怎会没有关系?”

温夫人没作答,望着她不语。

孟瑶猛地醒悟过来,寄存文书上,白纸黑字签的是温夫人的名字,的确同孟里半点关系也没有,只要温夫人不承认拿到了补偿,还给孟里的那些钱,还了也是白还。即,从律法上来说,贺老太太如今仍然欠着温夫人价值数万的箱笼没有归还

这债务,可就背大了,孟瑶替贺老太太倒抽一口冷气。

温夫人瞧见孟瑶神情的变化,笑颜若花,道:“我才来,别坏了气氛,你先安排宴请魏姑娘的事罢,我倒要看看,我儿子一心想娶,不惜为她得罪族长和长老的的姑娘,究竟有甚么特别之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宴请魏姑娘

孟瑶点头应了,道:“女儿待会儿就去安排。”

温夫人换好衣裳出来,已有几名婆子候在了厅里,她们脚边,是极大的两只箱子。温夫人抬了抬下巴,道了声:“开罢,还等甚么。”婆子们马上就忙开了,解绳子的解绳子,开箱子的开箱子。

盖子掀开,小囡囡先惊喜地叫了一声,孟瑶上前一看,原来其中一口箱子里,有一半装的都是满满的零嘴儿和玩意儿,云片糕、杂色糖、风车儿、瓷人儿,应有尽有,另半箱子,则是些小姑娘的衣裳,绫罗绸缎,细棉布,各种布料的都有。

孟瑶在自己亲娘面前,并不虚讲客套,只笑道:“娘果然最疼小囡囡,两箱子礼物,就有整箱都是她的。”

“怎么,你吃醋?吃醋也没用,现如今我最疼的,就是小囡囡,你同济礼,都得靠边站。”温夫人搂住举着风车扑向她的小囡囡,笑意盈盈。

另一口箱子里,是温夫人带给孟瑶和贺济礼的四季衣裳,一样是上等的料子,最时兴的款式,贺济礼高兴之余,又有些惶恐不安,温夫人对他好,并不意味着就不挑他的错儿,若是被她发现哪里做得不对,一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孟瑶瞧出贺济礼有些坐立不定,冲他小声道:“早知如此,先前就该对我好些。”

贺济礼张了张口,正要讲话,孟瑶却掉过脸,同温夫人说笑去了。他忍不住暗自感慨,这有了娘亲撑腰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了。

温夫人到底才走了远路,有些劳累,同孟瑶没讲会子,就显出疲态来,孟瑶忙亲自带她到后面院子,服侍她歇下后,再才出去。

贺济礼在院门口等着,一见孟瑶便问:“岳母这回来,只是为了魏姑娘?”

孟瑶一惊,难道是他看出了甚么,还是刚才偷听到了甚么?她细细看了看贺济礼的神情,又不太像,道:“不是为了魏姑娘,还能是为了甚么,这可是孟里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

贺济礼也将她细细打量,但并未提出质疑,只道:“我这不是担心魏姑娘么,怕岳母为难她。”

孟瑶诧异看他一看,道:“我娘同她无冤无仇,作甚么要为难她?”

贺济礼叹气道:“我是怕岳母也看上了魏姑娘,却又觉得以她的身份,只能给孟里做个妾室。魏姑娘性子刚烈,你是知道的,一个不慎,咱们又要得罪她,自她来我们这里,就没过过几天安心日子,咱们可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孟瑶竖起眉毛,狠啐了他一口,道:“你以为我娘是你,心心念念想纳妾?她生怕孟里左一个屋里人,右一个屋里人乱了后院的规矩呢,哪里还会亲自与他纳妾?”

贺济礼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有些讪讪的,又有些委屈,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承认,我是想纳妾,可到底也没纳成不是?你瞧瞧你给我收的傻姑娘,先是成天的出来吓人,现如今更好了,直接住到二妮店里去了,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简直不像我们家的人。”

收傻姑娘为通房,乃是孟瑶平生一件得意的事,闻言不但不恼,反而笑了,道:“有个人给你放在屋里不错了,你真是得陇望蜀。”

“我得陇望蜀?我得陇了么?”贺济礼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愤道。但孟瑶已是扭着腰走得远了,无法答他的话,他只得忿忿跺了跺脚,独自朝前头去了。

孟瑶想着魏姑娘一人操持家业,一定很忙,因此将第二日的宴请,定在了晚上,但温夫人得知后,却派了个小丫头来传话,称一日之计在于晨,她想在早上请魏姑娘过来吃早饭。

孟瑶还从没听说过有人早上请客的,不禁愕然,但传话的小丫头却道:“我们夫人说了,她自有道理,请贺夫人代为安排便是。”说完,端上一盘小银锭,道:“我们夫人说了,这回借贺夫人的地方,多有打扰,请客的钱,还是我们自己出。”

孟瑶还不至于缺这几个银子,何况是亲母女,但转念一想,温夫人如今代表的不仅是她自己,更是代表了乔家,于是便道了声“太客气”,命知梅把银子接了过来。

此回时间紧迫,来不及下帖,孟瑶只能于第二日早晨,派了两个年长的婆子,带着轿子到魏姑娘家去,请她来吃早饭。魏姑娘还从未在早上被人宴请过,听婆子讲述了来意,很是惊讶。客是温夫人请的,但来的婆子却是贺家的人,魏姑娘有点琢磨不透,因此不想去,小声同身旁的贴身婢女道:“听说那温夫人就是前些日子来提亲的孟大人的亲生母亲,一准儿是因为我回绝了孟大人的提亲,她觉得脸上无光,想要叫我去羞辱羞辱。而贺家大少夫人是孟大人的亲姐姐,她一多半也是恼了,所以同温夫人合在一起来请客。”

贴身婢女却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姐怕甚么,只管去,她们还能生吃了你不成?”

“说的是,我怕甚么,不就是一顿饭。”魏姑娘本就不是怕事的人,听了婢女这话,倒鄙视起自己畏首畏尾,当即对那两个婆子道:“你们先去回大少夫人的话,说我马上就到。”

婆子们见完成了差事,眉笑颜开,一个道:“我们带了轿子来了,就在外头。”一个道:“我扶魏姑娘上轿。”

魏姑娘却道:“我家又不是没有轿子,要你们的作甚。”

两名婆子是因为孟瑶赏识魏姑娘,才这般殷勤,但这会儿却听得魏姑娘言语极为冰冷,很有些不明所以,只得依言退下,先回去禀报孟瑶。

魏姑娘不想被温夫人小瞧,回房换了身簇新的衣裳,又把几个婢女也装扮好,才施施然上了轿子,朝贺府而去。

魏姑娘进了贺府,在二门前下轿,已有一名婆子在此等候,见到她来,连忙上前打起轿帘,躬身道:“魏姑娘,我们大少夫人说魏姑娘爱看莲花,因此还是把酒设在后园子的水池旁,魏姑娘请随奴婢来。”

魏姑娘听她言语恭敬,而孟瑶又有心,不禁纳闷,难道是她想错了,这并非一场鸿门宴?她揣着疑惑,随那婆子顺着抄手游廊,一路穿过两进后院,自月亮门里进入后园,来到园子正中的水池旁。还没走近,清晨的习习凉风,便将缕缕清香送到了她跟前,深吸一口气,直觉得心旷神怡,让人的精神愈发好起来。

温夫人同孟瑶已在池边桌前等着了,魏姑娘一面随婆子朝前走,一面暗暗打量她母女二人。一样的杏眼,瓜子脸,樱桃唇,但因为温夫人双眉微微上挑,格外显得精明,反观孟瑶,则多一分平和。

温夫人今日梳着高冠髻,加蜡罗帛制成的仿象真花精致非常,几乎以假乱真;她上面穿着一件家常对襟衫,两条长长的戳针花边由领而下,直至衣底;下面系着一条郁金花染的红黄相间的长裙,绚烂夺目。温夫人全身上下不见首饰,仅腰间系着雕花镂空白玉佩,但就这一样配饰,已让魏姑娘惊讶,她先前曾跟随父母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很有些见识,知道这块玉佩不但价值连城,更是意义非凡,只有乔家掌权老爷和当家夫人才能拥有。

魏姑娘是能干的人,所以佩服同样能干的人,想那乔家家大业大,子孙众多,关系错综复杂,能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掌管家事,多么能耐她对温夫人的敌意,立时减去了几分,换作一腔敬佩之意来。

相比温夫人奢华的家常装扮,孟瑶就显得朴素多了,她梳着高髻,鬓边插了一朵小小的玉兰花,上身一件紫罗衫,下面一条素绫裙,腰间压着绣花香囊作装饰。

魏姑娘暗自惊讶,孟瑶的装扮,看起来比上回更显素净,难不成真如外面所传,贺家两房人,如今颠倒了个个儿,二房暴富,大房衰败了?

她打量桌边两人的同时,桌边两人也在打量她。在温夫人眼里,魏姑娘今日一身销金仿胡服衣裙,太过正式,不知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还是心内胆怯,要靠衣装来壮胆。若是前者,此人堪当孟家主母,若是后者……还是罢了,孟里哪里讨不着个媳妇。至于魏姑娘的容貌,温夫人没有过多留意,在她看来,既然儿子已属意,是丑是美,就已经无关紧要了。

孟瑶亦留意到魏姑娘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的,不仅自己穿了身新衣裳,连后面跟着的两个丫头,都用心穿了时下婢女间最流行的浅黄色半臂。上次她来,可没见她这样,孟瑶微微诧异,但看一看旁边的温夫人,再想一想方才那两个婆子的回报,心下又有些了然。

魏姑娘走到离桌子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干脆利索地一福身,恭敬道:“给温夫人请安。”

孟瑶忙道:“娘,这便是我同你讲过的那位魏姑娘了,她的父亲,就是济礼的救命恩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直来直去

温夫人含笑点了点头,让魏姑娘起来,请她坐下。魏姑娘转向孟瑶,与她相互见过礼,才在温夫人下首坐了。

人到齐了,孟瑶转头吩咐了一声,便有三名小丫头去了后罩房,将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魏姑娘打算今日就只吃饭,以不变应万变,因此饶有兴趣地朝桌上看去,这一看,愣住了——果真是早饭一大海碗粟米粥,一盘三个四色馒头,配着一个糟黄芽,一个拌生菜,外加几块酱鸭子。

魏姑娘愈发怀疑贺家大房是真穷了,不然怎会拿这样的菜出来待客,前些日子她来时,满桌子摆的可全是时下最贵的菜。

温夫人望着桌子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孟瑶道:“我不是让人拿钱给你了,怎么就办了这几个碟子上来?这也太寒碜人。”

孟瑶红了脸,声如蚊蚋:“早,早上济礼说,他有一恩师今日做寿,需要送礼,可家里库房都空了,实在找不出像样的寿礼来,我手里又没得现银,所以只得先将娘给的买菜银子挪用了几块……”

她手里没有现银?温夫人狐疑地看了她几眼,道:“我是你亲娘,同我客气甚么,没钱就去找我要,何必在菜钱上克扣,让客人看笑话。”

她们讲话的声音虽小,但桌子更小,就隔着一臂长的距离,甚么声音听不到。魏姑娘将她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出言笑道:“前些日子听一位有名望的郎中讲养生之道,让我早上吃饭,宜清淡,戒大荤,今日这饭菜,可正合了我的意了。”

孟瑶的脸更红了,呐呐讲不出话来。

温夫人见状,干脆道:“我有些话想同魏姑娘讲,瑶儿,你去煮壶茶来。”

正吃着酒呢,煮甚么茶,温夫人分明是恼了,想把孟瑶支开。孟瑶垂头低低应了一声,满脸羞惭地去了。

桌上只剩下了温夫人同魏姑娘,两人对视一会儿,温夫人笑了,道:“早就听说北人直爽,有甚么就说甚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