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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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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争成这样,钱氏一病不起,钱氏这绝对是心病,虽然萧复礼已经不是她的儿子了,好歹也是她生的,眼珠子似的疼了这十二年。

她能为了萧复礼忍受着不能多见面,也能看着儿子管别人叫娘,到底是过继给人家才能有的大好前程。徐莹对她也还可以,物质生活也没缺,虽然也有意无意地隔离一下她与萧复礼,但是对钱氏来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可以忍受的,自己母子的生活比以前好了不少,她也感激徐莹的。

然而泥人还有三分土脾气,钱氏的逆鳞就是萧复礼。时人观念,就是娶妻要娶世家女,徐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徐氏女钱氏也见过的,不能说不好,可她心里就是膈应啊!

越想越坑爹。她能理解徐莹的想法,却不代表能接受。这位皇太后年轻时做过什么鲁莽事儿,钱氏是记得真真儿的。当时钱氏也年轻,在承庆王府也过得算无忧无虑,没事八个卦。其中就有当时还是王妃的徐莹把侍婢卖掉的大新闻。

这样人家里出来的女孩子,给你当儿媳妇你要啊?

虽然徐莹不断把侄女弄进宫来学习,看着学得也不坏,可钱氏还是担心,天下淑女何其多,皇后应该从世家里选,不是吗?纵使不是世家,好歹给个没“家族病史”的啊!谁知道这些女孩子是不是“现在珍珠,以后鱼眼珠”?当年徐莹的名声也很好,又孝顺又懂事的,然后呢?

可儿子已经不是她的了,婚事她更插不上嘴,眼见皇太后跟朝臣死磕着,她是知道徐莹的硬脾气的,你说这一拖二拖的,真能拖上个几年,孩子来等着娶媳妇儿呢。到时候要是不娶徐家女儿,弄个别人来,皇太后不开心,又得生出多少事端?婆媳不睦,媳妇是要吃亏的,儿子也要受夹板气,钱氏担心儿子!

她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遇上这件事儿,她是真的束手无策的——她能影响谁呢?

思前想后,她也只能向一个人求援——郑琰。

钱氏心里倒是觉得池春华很好的,池氏也是名门,虽然《氏族志》改了,但那本“勋格”在广大人民心中毕竟不如耳濡目染许多年,挂在口上的老世族得人心。池春华长得好看,学问也好,还讨人喜欢,人也聪明,整个人笑盈盈的,后台也很硬,她要做了阿元媳妇,阿元也能被带得开朗吧?

看人看家风,池家不用说,郑琰为人也很不错的,钱氏一直很感激郑琰,觉得她是个善心人,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狠毒。郑家家门和睦,兄弟姐妹感情又好。

多好的人选啊!如果池春华做了皇后,钱氏心里隐隐也觉得,自己与阿元也算是回报了郑琰的援手。

可在徐莹的暗示下,郑琰退出了,钱氏不能说不失望,却也能理解——人家不乐意跟徐莹死磕,明摆着未来婆母不喜欢,又何必上赶着找虐?

这一理解不要紧,钱氏就愁上了:阿元可怎么办呢?思来想去,既然郑琰退出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做说客,给想个办法劝劝徐莹,各退一步,给阿元找个温和点的皇后,跟皇后好好处,而阿元也一如概往地对徐家好呢?强扭的瓜,它不甜啊!知子莫若母,阿元虽然也承皇太后的情,却不是很喜欢徐家的小姑娘。

可要怎么联系上郑琰呢?钱氏愁得病了,把萧复礼也急坏了,钱氏满心愧疚。

她这一病却因祸得福,因迟迟不好,倒把一向避嫌的郑琰招来探病。钱氏满心欢喜,挣扎着起来。

郑琰本以为钱氏是装病的,没想到她真的病得瘦了不少,吃惊地道:“我只道你是偶感风寒,怎么这般憔悴了?”

钱氏很是愧疚,似乎自己总是在麻烦郑琰而无一回报,讷讷地道:“不知怎么的,心里慌。”看到郑琰精致的眉毛动了一动,心里更慌了。为了儿子,拼了!

钱氏请郑琰到里屋说话,又使眼色让宫女们退下。她是依着徐莹而居的,伺候的人也是徐莹分派的,然而天长日久了,她又会做人,身边的宫女也比较向着她了,何况她是萧复礼的生母,谁不怕被个小皇帝记恨呢?眼下又是跟郑琰说话,宫女们识趣地退了下去。

外人一退,钱氏眼圈就红了,一点也不用作戏,纯急的。

郑琰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事慢慢说,哭也不顶用啊。”

钱氏道:“我听说,外头给圣人议婚,皇太后意属徐氏女,可……这合适么?”

“合不合适的,自有人拿主意。”

打太极钱氏显然不行,她也没打算跟郑琰耗,直道:“我只是个草民丫头,不敢瞧不起杞国公家,可……他们家的女孩儿,能做大郎媳妇么?”

“你不喜欢徐家女孩儿哪一条呢?”

“我……阿元现在是圣人了,由不得我作主,我也不挑剔。当初,把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想,以后娶个贤惠媳妇儿,也不愁衣食的,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并不敢想有多么好的媳妇——想也想不来。”

郑琰点头:“你是实在人。家教,也要看人。”

“我不是挑剔这个。徐小娘子也在宫里学礼仪,那些是做给人看的,是面子,我想阿元得里子呀!要心好,譬如一个男人,读了书,却去做贼,也不见得好。徐小娘子礼仪好与不好,都不要紧。我担心的是,娘子把杞国公家、把她侄女看得比阿元重啊!”

自己和萧复礼不能以母子相称、萧复礼须待徐莹更亲近,这都是礼法上的事情,是应该的。可是徐莹难道不是也应该把萧复礼当自己的儿子吗?为什么在婚事上面,徐莹表示得像是把阿元当成个奖品硬发给杞国公家呢?

郑琰很是惊诧,钱氏很有道理啊!

“夫人心肠好,从遇到夫人,我们母子就受您的恩惠,本该回报的,可……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来了,如今又求到夫人了。我许不下什么诺来,可还得不要脸地求您一回,帮帮阿元吧。这孩子命苦,打一开始就没有父母缘,也没有朋友,兄弟也不认识,我听他们读书,说人有五伦,他……还能占着几条儿呢?他总投到我肚子里一回,我……能为他做的也不多了。您帮帮他,谁都行,只要别是娘子更看重的人。”说着就跪了下来。

第四百零八章 新宫

郑琰扶起她:“咱们起来好好说话。”

钱氏抓着郑琰的手臂:“我不是挑剔徐家什么,您想,这小两口吵架拌嘴,娘子会向着谁呢?阿元,毕竟不是亲生啊!换个旁人,娘子能护着阿元,这我信!可要是娘子的侄女,这事就两说了。由来皇帝就有后宫,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外头人家里婆婆帮着正经媳妇是正理,到了这宫里,它就不一样了啊!这不是要乱套儿么?”

徐莹还不如钱氏看得明白,郑琰叹了口气:“这事我也做不得主,得看大臣们,我只答应我能做得到的事儿——把这婚事拖上一拖,再看机缘,你看可行?”

萧复礼是她的学生,又懂事又聪明态度还端正,郑琰也挺心疼他的。她跟钱氏也是一样的心,不涉及自己儿女的切身利益的时候,绝对能帮多少帮多少。钱氏一想,这样也行,实在不能强求再多了,当下认真道了谢。

郑琰道:“我与阿元总是有些缘份的,也不想他下半辈子不快活。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世家也不想让皇太后如愿呢。”

钱氏略放了放心,寻思自己真没什么好报答的,又不想空口白话代萧复礼许诺,只好再三道谢,又说:“夫人好心,会有好报的。”

郑琰摇头道:“且看事情成与不成吧。你好起来才是真的,阿元遇上这种事情,也不开心,你好起来,他也宽慰。”

忽悠徐莹对于郑琰来说,挺简单的,她只问徐莹:“你的新宫何时修葺?”

徐莹正欲问计于郑琰,如何对付朝臣,忽听她这样说,奇道:“什么新宫?”

“你这要给阿元娶媳妇儿了,昭仁殿就是儿媳妇的了,你还住这里吗?怎么光想着儿子,倒忘了自己了呢?到时候你要住哪里?”

徐莹愣住了。郑琰趁势道:“看来你是没留意,要不跟我阿爹说,明天让他上表?”

徐莹道:“且住一住,让我想一想。”

“行!”

徐莹火速召了莒国夫人来商议,莒国夫人道:“定了皇后,你再搬也不迟,早日定,就早日修新宫。不听你的,你就别搬,还能有人敢把你赶出去不成?”又说郑氏父女猾狡,“虽不反对,却也不肯声援。”

“哎哟,今天本要跟她说来的,一打岔,又给忘了。阿郑已经算好的啦,春华是个好孩子,我要再有第二个儿子,也要她做媳妇呢,真是可惜了。阿娘不要埋怨阿郑啦。”

莒国夫人道:“放心,我知道。都是些人精儿,哪肯轻易就答应呢。”

“阿娘,这个是哪里来的啊?比杞国公家的好看。”池春华一颗脑袋左转右转,看着郑琰往她的手臂上套臂钏。这是一对白玉臂钏,各由两块弧形白玉以黄金镶就,接口的地方雕着细腻的花纹。实打实一个“金镶玉”。

快到夏天了,薄薄的纱衣配上各式的臂钏,也是夏天一道不错的风景。因为朝上忙着争吵萧复礼的婚事,郑琰猛然发现自己闺女跟徐欢是同年,在十五及笄算成年的年代,池春华正好是半个成年人,更加着着打扮起女儿来。

“你又知道了?不要总把杞国公家的赠礼挂在嘴边。”杞国公家送来的东西郑琰只在收下之后看了一眼就入库封存了,并没有动用。这礼收得有些膈应,不收又显得像是有意于后位,郑琰不想让女儿被人念叨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只得收下了。

池春华吐吐舌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吧?”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悄声道,“阿娘,听说,杞国公家想让他们家阿欢做皇后,可是大臣们不答应,这是不是……贿赂您啊?”

“……!你哪里听来的这个话?”郑琰板起了脸。

池春华乖巧地拉着郑琰的袖子:“我在学堂里听说的。”崇道堂的校规虽然非常严厉,但是在学术上的风气却是极自由的。学生皆出身权贵之家,上层消息也很灵通,大家一交流就什么都知道了。更兼皇帝结婚是件大事儿,朝上吵得热闹,旁人犹可,李俊极看不惯死土鳖徐家,上课之余就是痛骂,学生们对于朝堂动态知道得很清楚。

“听说了也不要乱传,知道吗?”

池春华狡猾地道:“这就是阿娘说的——拿人的手短?”

郑琰哭笑不得地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背后毋言人是非!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明白吗?”老娘这是不得不收,明白吗?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丫头。

池春华若有所思:“也是,”揉揉后脑勺儿,“阿娘,我跟您说,学堂里不少人都说,家里也收到杞国公家的礼物啦。”

郑琰的笑容有些奇怪:“你知道就得啦,咱们家的事儿,不许胡乱往外说。”

池春华的笑容甜甜的:“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咱们家也收礼了,我就照实说了。嘿嘿。”

郑琰只觉手痒!捞过只匣子,把臂钏取下来装了:“拿去,这个给你玩,仔细不要磕坏了。”

池春华抱着匣子拉一拉裙摆,微屈了一下膝:“谢阿娘。阿娘,我去写功课啦。”

郑琰一挥手,池春华就抱着小匣子退了下去,留下郑琰独自叹气。她早已听到风声,莒国夫人正在四下串连,不但是郑、池两家,许多勋贵人家都收到了礼物。而且据她所知,许多人家至少已经表示出了中立的意向。

皇后之位,本来勋贵人家是不敢肖想的。许多人都说,徐莹能做皇后,完全是因为她这个藩王妃走了狗X运,嫁了个最后当皇帝的藩王而已。大家的心里,皇后还应该是从世家里出的,然而,听说徐莹有这个打算之后,又觉得解气。在收到杞国公家的礼物之后,又暧昧地支持徐氏了。

这可真是有得磨了!跳出这件事情来看,这简直就是历史书上分析的“新兴勋贵集团与旧有士族集团的较量,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结果”。论“阶级成份”呢,她该站在徐莹一边的,然而论“良心”,她还是认同钱氏的说法,不管徐欢这个女孩子本身如何,看她的出身、看她的姑妈,这门亲事就不那么美妙。

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儿!郑琰也看不倒究竟哪一个人更适合萧复礼,说不定徐欢能够与萧复礼处得来,而另择的皇后不一定得萧复礼的喜欢。是以郑琰不肯轻易开口,对钱氏也只是应了把事情拖一拖。

徐莹那里,正与娘家人谋划,一直没有把郑琰宣进宫里商量。正合了郑琰之意,如果是萧复礼自己跟她说了,她还要认真考虑萧复礼的意见,萧复礼不说,她乐得打太极。杞国公家如愿,徐莹也得念着她的好,世家赢了,也凶残不过她。自己有势力就是这么爽!

不理会这事,郑琰开始琢磨起学校的事情来了。高年级生想参加京兆的县考,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个月时间了,大家功课都还学得不错,平时又各种模拟考,郑琰倒不太担心他们的整体成绩。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在学校里另开一门新课,她想引入所谓“实验科学”。

穿越太久,许多前世的知识、常识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她脑海里的“实验科学”这个概念,大约与百度来的概念未必相符。实验科学在她这里就是很简单的一个概念:建立个“科研”的概念,最好能够整理出一个理科的体系出来,哪怕以她这个小半桶水、以她那个刚刚起步的学校只能做个开头,做个雏形,也不枉办了一回学校了!

古人其实都很聪明,只是由于各种原因,或许是生产力的关系,又或者是没有触到那个节点,科研方面以实用为主。照郑琰看来是“以需要带动科研,而不是以科研带动生产发展”。虽然事实与恩格斯大叔的“大学与社会需要对生产力的推动”不谋而合,郑琰还是觉得至少要把这个想法给公布出来才好。

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一直忙,又觉得这是一个“生产力不太发达的封建社会”暂时不需要什么科研,没有环境的土壤,不能转化成实际的生产力,自己感兴趣也是白搭。直到她收到池脩之的来信。

池脩之与郑琰之间的书信往来并不是千篇一律的你好我好大家好,更多的是讨论工作生活中的问题,有时还有学习上的问题,互相探讨,商量解决之道。

池脩之最新的一封信写的是春耕开始了,由于司州经历战争,人口减少,有不少土地被抛荒,他一方面通过各种优惠政策招徕流民耕垦,一方面也在想,是不是能有办法让一个人可以耕更多的地,又或者是让土地亩产更高一点。然而他是个没干过农活的人,所以比较忧愁,虽然也请教了老农,他还是觉得眼下的亩产不够。

这就触动了郑琰的心事,琢磨起至少是农业科研方面的问题来了。只是还有不足之处,那就是她的学校里,哪怕是技术宅,也对农业科研不精通——没有专业技术人材!而且虽然国家重农事,可让出身贵族的学生们研究种田,会不会被抗议啊?这跟劳动课种菜还不是一个性质!

郑琰很忧愁,想来想去,或许她爹郑靖业能够给她指一条明路。

郑靖业略有些惆怅,虽然是自己决定退休的,但是如同所有老干部一样,退居二线神马的,未免虐心。现在朝上又在争吵,双方都希望他表个态,他哪一边也不想支持,就是想打个太极。有那功夫,他还再仔细安排一下退休事宜呢。

萧复礼的婚事他也考虑过了,狄部已经打过了,作为一个强力主战派,郑靖业的执政生涯也算圆满了,到时候史书里记上一笔,也只有说他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对。他再干个两三年,萧复礼就十三、四了,可以筹划婚礼了,皇帝一结婚,他就退休,同时上表请皇帝亲政,请皇太后还政皇帝离开朝堂颐养天年。更可卖萧复礼一个大大的人情。

第四百零九章 实验科学

郑琰过来的时候,郑靖业正在琢磨着他的退休报告,一定要写得感人肺腑才行!

郑琰熟门熟路地奔到书房,郑靖业从老花镜片儿上放出两道冷光,郑琰被他那幽幽的目光看得一哆嗦——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呃,多愁善感啦?这不科学!

郑靖业放下笔,慢吞吞地道:“你这急匆匆的,必是有事。”

郑琰干笑两声,说明了来意。郑靖业静坐着,等她说完了,郑靖业才道:“你总有些奇怪的念头,是好事,却又不那么好做。”

郑琰心虚。

“若想做,不拘哪处庄园,找些人,做就是,你的学生们,学一学也好,知道稼穑,方能做一循吏。哪里用他们亲自耕种许多呢?划几亩田,各分农夫,让他们摸索着办法,记下来。我主持这么大的国家,也没有亲自耕田。”

郑琰豁然开朗,农田水利等,官员也是需要懂的,只要不是让他们有“读技校”的感觉,阻力并不是特别大。让学生们一直盯着农田也不现实,还可以雇代练。只要盯着主要步骤,研究人员提供思路,田间管理可以让农夫来做。

郑琰兴冲冲地道:“我回去就列计划去,做这个,还是个方法,要记录,各种条件下……”

郑靖业含笑听着:“不须多少,只要能增产两成,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那就做啦,我也知道,没什么捷径好走,我们都不大懂这些个,总是……一点心事吧。”忧国忧民,光靠嘴上说说,实在是没意思。郑琰也收过不少自荐信,看得多了,自然面然就形成了筛选的经验——看实效。

从娘家出来,郑琰就低调地准备划了一处小庄,招募了些垦田熟手,非常低调地让学生从农事开始接触所谓“实验科学”。她所谓实验科学,就是做实验!打实验报告,统计整理一类。从育种到土壤到肥料到气候……

这个突破口选得非常之好,时人重农,对于“手艺人”会赞赏器物精美,终究觉得这是一个“匠人”贱籍之人,农事就不一样了,哪怕权贵们也都轻视这个的,却又必须重视农业生产。既然崇道堂的学生日后有极大的比例是要做官的,做地方官的估计也不少,这些事情,知道也是应该的。

从农事上开始接触一种比较新颖的,由穿越者带来的另一个世界的科研概念,对学生们都是一种启发。许多学生表示,以前遇到的再龟毛的人,也没这么详细打表格记录的。很多人受此启发,居然把这种理科式的管理给熟练应用到了日常生活中,还用来处理文科方面的人际交往等事,这却是郑琰始料未及的了。

试验田是建起来的,可等一群只种过学校劳动田的学生们弄出什么成果来,咳咳,真是要到猴年马月了——实际情况是,直到十年之后,才出来一位就喜欢干这事儿的熊孩子,从改良农具、挑选种子、田间管理各方面,整理出一套稳定的增产方法来。

而当她把这一套引入到玻璃作坊,老工匠们没花两年时间,就摸索出了一套全新的玻璃生产工艺,差点惊掉了她的眼珠子。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郑琰还呆在郑靖业的书房里,她的事儿说完了,轮到郑靖业说话了。退休的事情无须再多讨论,郑靖业说的是立皇后的事儿:“你也收到徐家的礼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收也得收了——莒国夫人四处送礼,拉了不少人,连春华在学堂里都听到风声了。徐九防春华防得厉害,我要再不收,这不是打擂台么?他徐家不心疼女儿,让人颠来倒去地说,我可不想春华跟这种‘争婚’的事儿扯上关系。徐九想让侄女做儿媳,做什么又关联上我的春华?阿爹,我是想拖一拖看的,只要阿元不开口,我就不管这事儿。您说呢?”

郑靖业道:“也不能不动,总要让圣人知道,你是关心他的。告诉圣人,纳后不止是纳后,是成人。”

郑琰道:“圣人一旦纳后,皇太后就要——”

郑靖业点头:“正是。皇太后蠢是蠢了些,心肠却不狠毒,能留一线就留一线罢。可惜了徐家小娘子,经此一事,只怕只有做妾的命了!”

“阿爹不看好她?”

“没人看好她。圣人对徐氏,敬而不亲。”言罢,郑靖业就闭上了眼睛。

郑琰一怔,她对徐欢这小姑娘并不很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是现在小姑娘被当朝宰相下这了这么个评语,郑琰也不得不同情起她来了。阿元对徐氏敬而不亲,朝中又有人反对,婚事自是难成,她也没办法再嫁别人了——她想嫁,别人不能娶。只好给萧复礼做妃妾了。哪怕侥幸成了,本来就是强求的姻缘,搁别人家里,离婚不太好,搁宫斗现场,废了都是轻的。

郑琰苦笑,也许都没命被废,立后要下诏书,有没有人肯起草是一回事,有人起草了,大臣还能驳回呢!世家如今在朝上还占据着相当大的比例,一驳二驳的,就是不答应,徐莹又能如何?

杞国公家要是聪明了,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弄一堆小姑娘装作挑选,最后把徐欢选做妃子,位份给高些也无妨。否则越争吵,不但世家有敌意,萧复礼被吵得烦了,一提徐欢就觉得麻烦,那就彻底悲剧了——再护着侄女,徐莹也不能不顾及儿子,就算能护得了一时,不出意外也会比晚辈早死。

“我还是探探阿元口风吧。”

萧复礼挺开心的,钱氏的病自从郑琰探望过之后就好了不少,据钱氏说,郑琰答应把事情拖上一拖,再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萧复礼对徐家的感情与钱氏一样复杂,一方面是感激,如果不是徐莹过继他为嗣,他现在还窝在承庆王府,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另一方面也够头疼的,徐莹不是个坏人,就是有点偏心的一个普通妇人,还附带一个不讲理属性,这让他对徐姓的女人敬若鬼神。

不想娶,一点也不想娶,有一个二娘就够了,那是妹妹,哥哥让着妹妹点儿,应该的。再添一个人,萧复礼简直想死!徐欢平时表现得再好也不行,据楚师傅他们说,娶妻娶贤,要看全面,家风很重要!想想自己长大以后要面对一个像皇太后这样的老婆,萧复礼真心HOLD不住!然而此事不由他作主,他也只能闷着,并趁此机会多与生母见见面。

虽然楚椿与赵静已经明确表示,他们会死扛到底,为萧复礼解决掉徐氏的问题,萧复礼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们的能力。直到郑琰来了,萧复礼天然地认为,如果郑琰答应了,就能办成。

于是在郑琰问他:“阿元常听大臣们争吵立后之事,自己是怎么想的呢?”的时候,萧复礼小声地道:“我想也无用,不是我能做主的,先生,帮我好吗?”

“那你怎么想呢?阿欢好不好?”

萧复礼笑,继续笑,笑得很轻,唇角微微抿着,眼神却挺坚定,脖子左右微微晃动着。郑琰挑挑眉,摸摸他的头:“不要害羞嘛!”缓缓闭了一下眼睛。

就在郑琰在想怎么样才能不显得两面三刀,收钱不办事儿、转身捅刀子的时候,又到了集体迁往熙山的时候了。

今年迁得略早,迁过过去第十日上,郑琰生日到了。池脩之掐好了时间,生日礼物准时送到,是一盒香料,附信中写道,这是在司州无意间遇到的,觉得好,就试着自己调了些,知道郑琰不喜欢浓香,自己做了改进,比他们的配方闻起来更轻。最后写道,让郑琰常焚此香,让这缭绕的香气,代自己陪伴郑琰。“犹我之双臂拥君在怀”,肉麻得不得了。

郑琰直咬着袖子偷笑不已。

生日当天,儿女、学生、后辈一齐拜寿,萧复礼也很给面子地出席了。这是相当令人振奋的,萧复礼还很认真地与同学们进行了交流,真是风采照人!这还不算,最让郑琰惊讶的是,她的同事们来了!所谓同事,是楚椿和赵静!郑琰本能地觉得,这事儿很奇怪!

果然,他们是来商量事儿的,萧复礼露了一回脸,表示了自己尊师重教之意,又言及当初是郑琰为他发蒙,情份不同,受到了广泛的赞扬。接着,萧复礼放下礼物,吃了一回酒宴——没喝酒,又对崇道堂将要参加县考的同学表达了祝其成功的美好愿望,才先行离去。莒国夫人被他给带走了:“娘子在宫中寂寞呢,夫人与我一起回去,如何?”

他一走,楚椿就频使眼色与李俊等人,世家与郑党再次齐聚一堂。上次这么做的时候,是为了倒萧令先,这一回,是为了对付徐莹,这夫妻俩的经历还真是像得厉害!

宾客该散的也散了,庆林大长公主因为顾家媳妇的身份,也参与了此次讨论。世家的态度很明白,楚椿先开场:“我等同为帝师,圣人聪慧好学,待我等礼遇非常,士为知己之死,我等也当为圣人思量——徐氏女焉得为后?”理由也是说烂了的,无非出身与家风。

庆林大长公主则是从另一个角度阐述问题:“小两口过日子,得互相看对了眼才行。这都几个月了,昭仁殿还是没能从他嘴里撬出一句‘我年幼,婚姻之事,唯父母之命。’还不够明白吗?”

她这是代表所谓“亲贵”发言的,她是站在她卫王哥哥这一边的。

所有看热闹的、没明确答复的,都TM看着萧复礼呢!你以为他现在还小,说一句:“我年幼。”不管这事儿,就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奖杯,谁吵赢了谁抱走啊?不表态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好吗?

李神策问郑琰:“你怎么看?令尊可是不给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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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狄奴

郑琰谨慎地道:“事情本来不是很急,过一两年再议也是可以的,现在却不得不办。”

李神策道:“几个月了,再匆忙,现想也能想明白了。”

“也不能让杞国公家太难堪,皇太后毕竟是圣人母亲,不可令母子失和、婆媳失和。”

庆林大长公主道:“这话很是,若皇太后不如意,换个人做皇后,哼哼。婆婆本来就不是亲娘。”

李俊想要说,不是亲娘依礼而行又能挑什么毛病,慢半拍想起这个婆婆是徐莹,又把话给咽了下去。蒋卓道:“是不是,只要有个合适的人选,夫人就不反对?”

郑琰道:“是要皇太后、圣人都能接受的人。徐家小娘子,也要有个妥善的安排才好。事情最好不要闹大,否则圣人面上也不好看。”

李神策道:“成。”

徐欢出局已定,最后谁是赢家,就是另一场讨论的内容了。

“兵事繁复,吾当慎之。”萧复礼严肃地感叹。

萧正乾听了很是欣慰:“圣人能有此感,已是不易,持之以恒,你在这上面就不会失误。”

萧复礼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胡乱感叹罢了,只是因为不懂。既言兵无常势,为何又说胜负自有定数?可见千变万化,不是随便想赢便能赢的。”

萧正乾赞赏道:“圣人说的,已经近乎道了。所谓胜负自有定数,乃在准备、在人心、在谋划、天时地利人和。所谓兵无常势,亦是如此。同样是朝廷对狄人,有时胜而有时败,看似双方情形相差无几,为何?还是因着内里有不同的东西。同样是准备,有尽心的,有不尽心的,都是囤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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