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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接流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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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瑄一怔,他没想到蓝徽容竟将这日子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心神激荡下,低下头深深地、热烈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蓝徽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双脚发软。待他稍稍放松,撑上他的胸口,感觉到他渐渐膨胀的激情,不禁面颊滚烫,低声道:“我们还是快找一下宝藏的入口。”

孔瑄见微漾的烛光下,她眉梢眼角皆是滟滟的笑意,不禁心醉神迷,强自克制住,笑着松开手来。二人在室内看了一遍,但石室内除去清娘的棺木和供案及几盏长明灯,便再无一物。石室四壁也是坚硬的麻石,用力击敲都不见一丝空音。

孔瑄想了一下,问道:“容儿,我们进来的那个甬道似是不够棺木通行,当初,你是怎么将母亲的棺木运进来的?”

“母亲告诉我,墓碑后有一墓门,可以运进棺木,但只能开启三次。三次之后,机关便自动失效,再也无法从那处出入,只能从这狮柱下的甬道进入。所以我才想着将母亲的棺木运出去后,将那机关发动两次,让墓室彻底封闭。皇上只有派人来毁墓才能启出棺木,便不会疑心我们换过了棺木。”“嗯,母亲想得极周全,只是这墓室,究竟是宝藏原来就有的机关,还是母亲后来修建的呢?”孔瑄托住下巴沉思起来。

“当初我进来安置棺木时,室内就只有这张石台,供案是我后来摆上的,不过这些长明灯,倒是室中本来就有的。”

孔瑄视线望向石室四周那些长明灯,与蓝徽容不约而同地眼睛一亮,这八盏长明灯仔细看来,正是依照五行八卦的方位而设,其中定有玄机。

二人都学过五行八卦阵术,而二人所学又皆是源出苍山天机老人,片刻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正对石台的那盏长明灯。

孔瑄拉着蓝徽容的手走到灯前,二人同时运力,将那盏灯左右旋转,听着灯座下发出的喀嗒之声,不停调整转的力度和方向。片刻后,听得身后‘轰轰’之声响起,蓝徽容回过头,面色大变,只见摆着母亲棺木的石台正缓缓下沉,石台下的地面正露出一个巨大的石坑来。

蓝徽容担心母亲棺木损毁,急扑了过去,孔瑄一把将她拉住,摇头道:“没事。”蓝徽容也定下神,凝目细看,这才发现石台虽往下沉,但极平稳,不多时,便沉到石坑中央。待石台停住下沉之势,石坑右方又是一阵轰响,片刻后露出一条青石地道来。

二人对望一眼,举起烛台,跳入石坑,沿着石坑右方的青石地道缓步向下而行,地道极长,阴森湿冷,不时有水珠自地道边的石壁上沁出,墓外虽是盛夏,这处却凉如深秋。二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方走出这条地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比上方石室稍小一些的石室,石室中央,并排摆着两具黑色的棺木。

蓝徽容与孔瑄大感好奇,均未料到下方石室中竟还摆有棺木,是谁的呢?二人走上前去,只见左首一具棺木前摆有供案及灵位,右首棺木前方却空无一物。

蓝徽容举起烛台凑近细看那灵位上所刻之字,不由惊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在左首那具棺木前缓缓跪落。

六三、解药

    孔瑄看向灵位,只见上面刻着‘亡夫蓝公实仁之位’八字,他恍然醒悟,忙跪于蓝徽容身边,与她一齐磕下头去。

抬起头来,蓝徽容哽咽道:“原来母亲早已将父亲的棺木迁到了这里,我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不与父亲葬在一起,原来,她早就已经有了安排了。”

孔瑄望向右首那具无牌无位的棺木,疑道:“那这具是―――”

蓝徽容心中渐渐明白了母亲的心思,她站起身来,双手按住右首棺木一角,手上运力,棺盖便有所移动。孔瑄也走了过来,二人齐齐运力推开棺盖,棺盖下方竟是一层木板,木板上方,摆着数封书函,最上一封函面上写着‘容儿亲启’。

蓝徽容颤抖着拿起最上一封书函,抽出信笺细阅,泪水如珍珠般掉落。孔瑄从后面拥住她,二人静静地读着清娘留下的这封信,仿佛看到那个慈爱的母亲正在天上含笑看着他们,微笑着对他们轻声细诉。

容儿,我深爱的女儿,母亲实不愿让你看到这封信,如果你一直不找到这处,不看到这封信,过你平静的一生,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容儿,希望你能原谅母亲,把你推入危险的困境。但母亲是没有办法,为了救你性命,无奈之下才答应了昭惠公主。

母亲一直希望,你过着平凡而幸福的一生,更希望你能遇到一个知心之人,心灵相通,白首不离,而不是象母亲一样,前半生命运多舛,坎坷辛酸。

母亲无法预知,你被昭惠公主派到慕少颜身边后会遭遇何种危难,你的出现,又会引起怎样的风波。母亲只能尽己所能,做好多种准备,只求能帮到你,让你跳出困境,从此平平安安。宝藏机关,母亲早已破解,无需铁符,信中另有图解。

昭惠公主那处,你的心疾若能蒙她赐药得以痊愈,她又放下了家国仇恨,你当事她如母,奉其天年。

她若寻到太子皓,执意要得到宝藏才赐药救你,母亲已将宝藏分为一大一小,你按图解将小的宝藏启出交给她。但如果之后她执意复国,挑起战火,你不必再遵从母亲遗命,本着你的善心去行事吧。

另一处大的宝藏,留着给你应对其余人,若是求宝藏者,是为了黎民百姓,你就让他拿去。若是求宝藏者,是要挑起战火,令众生涂炭,母亲也已设下机关,你就让他为宝藏付出生命的代价吧。

母亲的故人,可能会有那等心存执念者。你可将我的棺木移到这处石室,再将这具假棺封死后移到上方石室,依图解发动机关,我与你父便可长眠于此,生生世世,再不分离。母亲另留几封书函,分别写予几位故人,你可将信交予他们。这些故人可能有的已经过世,有的还活着,母亲只能这样做万全的准备,希望他们能够善待于你。

容儿,乖孩子,母亲多么想看着你心疾得愈,看着你平平安安,看着你嫁一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可母亲命不久矣,不能再陪着你了,容儿,你原谅母亲吧。你一定要平安幸福地活下去,象母亲从小训育你的那样,做一个善良而平凡的人吧。

烛火轻微地跳动了一下,石室内光影随之微微闪烁,恍惚如急匆匆的光阴。蓝徽容转过身来,伏在孔瑄怀中长久地痛哭,孔瑄轻柔地抚着她如绸缎般的长发,也是哽咽难言。

原来,清娘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她做了种种预测,也做了各种安排,就连皇帝想求她的棺木,她也预料到了。

她那般聪慧英朗,却遇人不淑,半生坎坷。她那般仁善侠义,却兄友离丧,命运多舛。她想平静度过后半生,却还要为她的女儿耗尽心血。她默默地承担着一切痛苦,默默地安排着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深爱着的女儿。

孔瑄仰起头,紧紧地抱着蓝徽容,母亲,您放心吧,从今天起,容儿由我来守护,我会护她一生平安幸福的。

盛夏午后,没有一丝风,徽水岸边,柳树上的蝉没完没了的嘶鸣,蜻蜓偶尔掠过水面,惊起涟漪,又在热浪和烈日中复为平静。

柳叶桥畔,乘风阁内,仇天行眯着眼,坐于窗前,望向波光粼粼的徽水河,仿佛听到河面锣鼓铿锵,看到众兄弟飞桨劈浪,多少年了?自那一年的赛舟节,那些兄弟们一个个离去,自己也一步步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可真是无法回头啊!

手中白瓷光洁,茶汤如碧,他浅饮慢酌,一个穿浅蓝色衣衫的少女抱着琵琶怯怯地走到了他的桌前。

“这位老爷,听听曲吧。”少女肤色极白,眉清目秀,声音娇娇柔柔。

仇天行轻轻摆了摆手,心中依旧在思忖着:约定的日子到了,那小子怎么还不出现?自己的人虽说潜匿在容州各处,但拖久了只怕不是办法,宁王的人又盯得紧,总得先确定宝藏在何处,才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老爷,听听曲吧,我什么曲都会唱的,只要十文钱就可以了,老爷,就听听吧。”少女拉上他的衣襟,哀求道。

仇天行有些不耐,手轻轻一拂,声音带上了几分凌厉:“不听,到别桌去!”少女身子娇弱,自是不经他这高手一拂之力,脚一趔趄,双手撑到仇天行胸前,又跌倒在地。眼中泪水直转,又不敢哭出声来,强忍着爬起来,往别桌而去。

仇天行眼神闪烁,再坐片刻,丢下一锭碎银子,下了乘风阁。

他沿着徽水河悠悠向前走着,又不时拐入河边小巷,似在欣赏着容州城的美景。直至日落时分,他方慢慢步上双水桥,立于桥上,仰望天边晚霞。船橹之声由远而近,一艘木船从远处驶来,慢慢驶过双水桥的桥洞。

仇天行一振长袍,身形如鹤冲九天,从桥面跳落,轻轻落在木船之上。待他双足落定,划船之人突然发力,船如离弦之箭,沿河而下,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岸边,一身形高大的人望着木船远去,沉默良久,冷声道:“仇天行带来的人都摸清了吧?”“是,基本都能确定隐藏在何处。”他身后一人恭声道。

“嗯,开始行动吧,记住,该留的活口都给我留着。还有,传令给盛兴,今夜子时,着他带齐人马在那处等我。”

孔瑄将船划入河边一芦苇丛中,带着仇天行从河边一处沙滩穿过,绕过几处树林,乘着月色往会昭山而行。

仇天行与他并肩而行,淡然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我?”

孔瑄面带笑容:“难道您不觉得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的那只螳螂吗?”仇天行哈哈大笑:“宁王那小子,还想做黄雀,他也太小看我了,还得向他老爹再学上几年才行。我看你是想将我的手下甩掉,才让那卖唱女传信将我引开的吧。阿瑄啊阿瑄,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不过天下之大,还没有我仇天行不敢孤身前往的地方,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孔瑄微微一笑,依然带着仇天行往北而行。行得一阵,仇天行冷不丁和声道:“身体感觉怎么样?”

孔瑄一怔,低头轻声道:“还好,没有加剧。”

“那就好。”仇天行轻叹一声:“阿瑄,你还是回到师父身边来吧。”

孔瑄默不作声,仇天行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与他倾谈:“虽然你已不认我为师父,但我还是想把你当成我的弟子。今日你若让我得偿所愿,我自然会保你性命。师父我一生坎坷,也无后人,说实话,只有当初带着你由安州北上金州那一个多月,才体略过一些天伦之乐。在师父眼中,你是最适宜承我衣钵之人,你还是回来吧。”

孔瑄顿住脚步,望着仇天行平静道:“如果您能放弃宝藏,放弃你想为王为帝的执念,退隐江湖,我愿意事您如父,奉养天年。”

仇天行默然良久,轻轻摇了摇头,孔瑄眼神黯淡下去,两人不再说话,一路北行。

月上中天,二人终到达了烟云谷。蓝徽容执着火把,静立在谷口,夜风拂过,火光跳跃,照在她的脸上,皎如明珠。

见仇天行走近,蓝徽容行了一礼:“叶叔叔!”

仇天行环顾四周:“这就是宝藏所在地吗?”

蓝徽容轻声道:“还请叶叔叔信守承诺,赐我们解药。”

仇天行呵呵一笑:“我连宝藏的影子都未看到,这解药嘛,自然还得再捂上一阵。”蓝徽容沉默一瞬道:“既是如此,叶叔叔,我想请您先见一位故人。”说着转身向谷内墓室走去。

仇天行眼神闪烁,跟在她和孔瑄身后,看着她开启机关,露出洞口,不由问道:“这是―――”“是我母亲的墓室,我母亲她,便长眠于此。”蓝徽容垂下头,轻声道。仇天行‘啊’的一声,跟在蓝徽容身后跳入甬道,大步踏入墓室之中,烛光下,那具黑色棺木如同静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劈入他的心头,令他身躯轻轻颤栗。

他长久地立于棺木前,望着棺前那刻着‘亡母蓝门玉氏清娘之位’的灵位,再望向案上平放着的那幅四人笑傲青山图。画中,那与自己骨肉至亲的兄长,傲骨铮然,眼神凛然中带着几许温雅,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仇天行喉间发出轻轻的‘啊’声,双膝隐见颤抖,强自镇定住,伸手抚上棺木,泣道:“清娘,二十六年前一别,你我再见,不料已是生死殊途,是我对不住你!”

孔瑄与蓝徽容默默地看着他,待他情绪稍稳,蓝徽容递过一封信函:“叶叔叔,这是我母亲临终前写给您的信。她觉得您可能尚在人世,说如果我能见到您,就将这封信转交给您。”仇天行怔了一瞬,伸手接过信函,展开细阅,眼中一时欢喜,一时悲伤,一时愉悦,一时又惆怅无比。

看罢信,仇天行对着棺木长久地发呆,忽然低声吟道:“回首来时萧瑟意,黄泉碧落存两处。两鬓微霜无人识,望断故园无归路。”他的声音隐透着一丝意兴阑珊,伸手轻抚着棺木,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柔和。 

错了,清娘,确实是我错了,但现在,我还有退路吗?当日走出了那一步,我早已没有退路了。你今日再来劝我,又怎能挽回兄长的性命,怎能让所有的弟兄都活转来,怎能让我不再背负这份罪孽?!既然已造下了这恶果,我便只有继续往前走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二十多年的辛苦筹谋?怎么对得起这滔天骂名?!

不过清娘,你放心吧,你既记得住当年我对你的好,你的女儿,我自会将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但这宝藏,你劝我放弃,我可得违逆你一次了!

他自嘲似地一笑,眼底闪过针尖似的一点寒光,缓缓抬起头来:“宝藏在何处?”孔瑄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垂下眼帘,蓝徽容不由握上他的手,觉他十指冰凉,知他见仇天行一意孤行,心中失望,却终不忍将抚养自己之人送上绝路。她暗暗捏了一下孔瑄的手心,声音却平静无波:“叶叔叔可将解药带在身上?”

仇天行冷笑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一股馨香溢满了整个墓室,蓝徽容望向孔瑄,孔瑄微微点了点头。

蓝徽容笑着举起烛台:“叶叔叔,请随我来。”

蓝徽容在前,仇天行居中,孔瑄在后,三人沿着开启机关后露出的一条青石甬道向下而行,约摸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前方竟是一块石壁,再无去路。

蓝徽容回过头:“叶叔叔,按我母亲所示,这石壁背后就是宝藏所在地,但我和孔瑄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机关,正想请叶叔叔一起参详。”

仇天行行到石壁前,运上内力按上石壁,片刻后摇了摇头:“机关不在这处。”他转过身来,在甬道里来来回回走了十余趟,眉头紧锁,忽然‘咦’了一声,蹲下身来。蓝徽容忙将烛台放低,仇天行低头细细地数着脚下青砖,身形忽然舞动起来,衣袂飘飞,飞动间脚尖贯注真气,不时踏上某处的青砖。他的身形越转越快,终猛呔一声,右足急蹬上石壁正前方第三块青砖,轰隆之声响起,石壁以一种极缓慢的速度向旁移去,露出一个石室来。

仇天行额头隐有汗珠,长吁一口气,站直身躯:“不愧是赵国宝藏,‘玄机妙手’的机关都用上了。”

蓝徽容笑着将手伸到仇天行的面前,仇天行淡淡道:“进去再说。”

蓝徽容面色一变,冷声道:“叶叔叔莫非是想反悔不成?!”

“容儿莫急。”仇天行呵呵笑道:“只要见到宝藏,解药我是一定会给的。”蓝徽容轻哼一声,举着烛台当先步入石室,三人举目而望,石室中空无一物,蓝徽容显是极度失望,喃喃道:“难道母亲弄错了,这处没有宝藏?”

仇天行却不慌不忙,负手在石室中看了数圈,笑道:“容儿,这机关之学,日后有机会,叶叔叔再教你几招。”

蓝徽容撇了撇嘴:“不敢劳烦叶叔叔,还望叶叔叔赶快破解机关,找到宝藏,也好早日替我夫君解毒。”

“夫君?!”仇天行一愣:“你们成亲了?”

“是。”蓝徽容与孔瑄执手相望,微微而笑。

仇天行心中复杂莫名,慢慢走至石室中央,低下头去:“容儿,你可知那铁符是何模样?”蓝徽容摇头道:“容儿未曾见过。”

孔瑄行到仇天行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石室中央的地面上凹进去一小块,轻声惊呼:“难道这处就是嵌放铁符,开启机关的地方?”

仇天行点了点头,蓝徽容纵身上前:“叶叔叔,既然已看到了这处,证明我们没有骗你,没有铁符,与我们无干,请您先赐解药,机关如何开启,我们不想置身其中。”

仇天行却不理她,从怀中掏出磁石模样的东西,俯下身去,将那磁石放于凹处,又将耳贴于地面,不时移动磁石。

良久,他方站起身来,冷声道:“你们让开些。”

仇天行一声长啸,身体在石室中如鬼魅般闪移,双手化出漫天拳影,劲气迸出,‘轰’地一声击上凹陷之处左方第二块青砖,又迅速击上凹陷之处右方第三块青砖,碎屑飞溅中,他又拔身而起,迅速移至右方石壁前,喝道:“阿瑄快来帮忙!”

孔瑄纵身而上,二人手掌紧贴石壁,齐齐运力,轧轧之声响起,石壁缓缓后退,光芒大盛,三人一时不能适应,齐齐伸手遮住双眼,片刻后视线恢复正常,望向前方,不由齐齐‘哗’了一声。呈现在三人前面的,是一个巨大的宝库,珠光闪烁,珍气流动,让人为之目眩神迷。仇天行喃喃道:“终于找到了!”缓步向前。蓝徽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叶叔叔!”仇天行愣愣地望着眼前梦寐以求的珍宝,从袖中取出解药,顺手递给蓝徽容,看也不看二人,向着那惊世的财富和梦想走去。

孔瑄面上闪过不忍之色,猛然唤道:“师父!”

仇天行一顿,片刻后回过头,看着孔瑄,忽然纵身过来,扣住他的手腕,冷冷道:“你和我一起过去。”

六四、黄雀

    蓝徽容大急,握着解药的手隐见颤抖,却不敢出声。

孔瑄一时心软,唤住仇天行,被他醒觉,落于他掌控之中,不由也有些暗悔,只得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蓝徽容,随着仇天行走向那满室珍宝。

蓝徽容知仇天行警觉性极高,若是一直扣着孔瑄不放,机关无法发动,二人只怕仍逃不脱仇天行之手。眼见仇天行扣着孔瑄走出十余步,已踏足在机关之内,她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唤道:“叶叔叔,有些不对!”

“我?!”仇天行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叶叔叔你看,那些珍珠,埋在地下上百年,怎么可能还这么亮泽?而且那光芒,有些不对,只怕有假。”

仇天行用心看了片刻,点了点头:“嗯,容儿说得有理。”

他也恐前方有机关伤人,更想弄清楚这宝藏是真是假,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他想了一阵,将孔瑄往前一推:“阿瑄,你过去,拿一些珍珠过来。”同时身形退后两步,站在了孔瑄与蓝徽容的中间,以防二人逃脱。

孔瑄呆立半晌,听到后方蓝徽容有意稍稍加重的呼吸声,终暗叹一声,缓步向前。他走至一个打开的木箱前,弯下腰去,拿起十余串硕大的珍珠,又转身走向仇天行。

快近仇天行身前,他手中暗暗用力,几串珍珠串线断裂,珍珠散满一地。他急‘啊’一声,俯身去拾,脚底踩上数粒珍珠,身子往后一倒,手中剩余的数串珍珠抛向仇天行。仇天行眼前珠光闪耀,珍气流动,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就是这一接的时间,孔瑄已借珍珠的一滑之势迅即冲向蓝徽容所立方向。蓝徽容早有准备,在孔瑄身形冲出机关范围的一刹那,右手在石门右边半尺处急速按下。

顷刻间,仇天行立足之处轰然裂开,他此时已接下半空中的珍珠,心中也醒悟过来,即刻察觉,身形迅速拔起。不料头顶又有几块巨石轰隆压落,他在半空中不及闪躲,只得猛啸一声,双掌向上一翻,堪堪托住巨石,石壁两边嗖嗖之声响起,数百支利箭以流星之势对射而来。仇天行此时上托巨石,下无依着,欲待借力斜飞,前后左右忽然闪出几张巨网,眼见所有生路断绝,心中一慌,利箭已至。他急吼一声,爆起一团真气,护住全身,利箭射上他的身体,如遇铜墙,纷纷跌落地洞。

仇天行震落第一批利箭,身躯已被巨石压着眼见就要跌入地洞之中,他右足急踏上前方巨网,欲待勾上网洞,免去跌落无底巨洞之厄。谁知右足甫一勾上巨网网丝,一股刺痛由足尖传入,刹那间直攻他的心脉,原来那巨网上竟是装有利勾,而勾尖显是涂有极烈性的毒药。

他来不及运功驱毒,已是大半身麻痹,真气涣散,石壁两侧又有数百支利箭射出,他再也无力躲闪,顷刻间已被利箭射中,穿心而过,凄叫数声,身形急速掉落于地洞之中。孔瑄背对地洞,听着身后传来的轰隆嗖嗖之声和仇天行的嘶吼与惨呼,心情复杂莫名,闭上双眼,缓缓跪落于地,轻声唤道:“师父!”

听着地洞内传来的凄厉回声,蓝徽容如释重负,却也有些许不忍,转而望向手中装着解药的瓷瓶,浓烈的喜悦瞬间驱散了其他一切。她脸上绽开如花笑容,按上机关,地面轧轧移回原处,地洞消失不见。

她急纵至孔瑄身前,见他仍跪落于地默默垂泪,不由蹲下身来,与他紧紧相拥,她自是喜极而泣,而孔瑄却心情复杂,悲喜交集。

烛光下,蓝徽容眼波流转,看着孔瑄服下解药,欣喜之情无法抑制,投入他的怀中,轻声唤道:“孔瑄。”

孔瑄轻应一声,下巴抵在她的发间,听着她剧烈的心跳,也渐渐淡去了因仇天行身亡而有的失落与悲痛。他想起自服下毒药后的种种痛苦与挣扎,心潮激动,低声道:“容儿,让你受苦了。”蓝徽容在他怀中猛然摇着头,却说不出其他话,只是不停唤着:“孔瑄。”孔瑄心中感动,更有死里逃生的极度喜悦,忽然抱起蓝徽容,将她抛向半空,又轻轻将她接住,朗声笑道:“容儿,从今日起,我要你唤我夫君。”

蓝徽容悠悠醒来,睁开双眼,烛光下,孔瑄正静静地看着她,她不由晕生双颊:“你早醒来了,也不唤我。”

孔瑄吻上她的额头:“见你睡得香,好象还在做着美梦,梦见什么了?”“梦见一个偷马贼。” 蓝徽容吃吃笑道。

孔瑄苦笑道:“看来我这个偷马贼的名声,得背上一辈子了。”

蓝徽容着好衣衫,道:“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辰时,我们将机关封好,也该出去了。”

“嗯,孔瑄,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孔瑄面容一板:“唤我什么?”

蓝徽容娇笑道:“夫君,我想与您商量一事。”

“娘子请说。”

蓝徽容正容道:“宝藏,我想全部交给皇上。”

孔瑄握住她的手:“好,现在东南三州水灾严重,百姓受苦,就让这宝藏取之于民,又用之于民吧。”

二人相视一笑,将各处机关封好,又向早已长封于地下数丈深处的父母棺木遥遥磕头,沿甬道而上,跃出地面。

山间的清晨,鸟儿婉转啼鸣,露水清新之气扑面而来。二人立于墓前,眯起眼来,深深地呼吸,宛如获得新生,只觉这一刻,天地如此美好,人生这般欢乐。

正是心旷神怡之时,‘唦唦’的脚步声响起,竟似有上百人正从四面八方涌出。孔瑄面色一变,将蓝徽容一扯,二人并肩望向前方,只见简璟辰蓝衫玉冠,从林间步出,意态从容,温雅而笑:“容儿,孔兄,我可等了你们一夜了!”

他将手一挥,身后数十名侍卫押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晨风吹过山谷,蓝徽容面色大变,心向无底深渊沉去。

孔瑄望着被侍卫押上来的玄亦大师、无尘师太、安心安意及满身血迹的莫爷爷,握着蓝徽容剧烈颤抖的手,望向简璟辰:“宁王爷,你想怎么样?!”

简璟辰笑吟吟地行了过来,在二人身边转了一圈,轻轻摇了摇头:“唉,孔兄,想起你刚脱毒药之困,又要陷于灭顶之灾,我实是替容儿不忍啊。”

蓝徽容面寒如冰,冷冷道:“四哥,我已求得父皇同意,宝藏我可以交出,母亲的棺木我也愿意护送至皇陵,你为何还这等劳师动众?!”

简璟辰也不看她,负手走至墓前,伸手抚上墓碑,叹道:“原来霓裳将军就葬于此处,唉,以后我是不是该称她一声故皇后呢?”

蓝徽容眼光扫过玄亦等人,心神大乱,强自定住,冷声道:“四哥,劳你亲自来启棺,实是不敢当。”

简璟辰啧啧摇着头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容儿,华容绣的那个荷包,你是不是随身带着啊?”蓝徽容面上渐失血色,痛悔不已,喃喃道:“你太无耻!”

“哈哈,容儿,我承认我是无耻。没有那里面暗藏的‘千里香’,我还真想不到宝藏竟在这偏僻的山谷。若不是为了让你们替我除去仇天行,我又怕墓里有机关,也不用等到今日再下手了。”简璟辰笑容灿烂至极,十分得意。

见蓝徽容面色惨白,嘴唇隐隐颤抖,简璟辰莫名地心尖一疼,笑容稍敛:“容儿,你也不用过分自责,你即使不带那香囊,我也早知道这些人躲在哪里了。华容早告诉我,你有两个情同姐妹的侍女,我就想着,你母亲的遗物你没有随身携带,又不在蓝宅,必是有人替你保管,你又不象是将侍女赶走或卖到青楼之人。我让华容将她二人相貌绘出,再派人在容州附近细细搜寻。不瞒你说,你回容州之前我就盯上她们了,只是想等你寻出宝藏,现在才动手而已。”

孔瑄捏了捏蓝徽容的手,蓝徽容逐渐恢复冷静,淡淡一笑:“王爷说得好笑,我本就要请皇上派人来毁墓启棺,您劳师动众,拿我的丫头做什么?还怕我不交出宝藏不成?我族人在皇上手中,我怎么敢不交啊?”

简璟辰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走到满身血迹的莫爷爷身前,悠悠道:“莫松华,前和国侍卫总管,为何会和容儿你的侍女们住在一个院子呢?莫总管身手还真是不错,本王甘拜下风。但您老要保护这位师太的安全,可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对了,这位师太,为何不在庵堂静修,也会和你们住在一起呢?这位大师,又为何与你们夜半相会呢?”

他转过身来:“容儿,莫松华当年名满天下,号称和国四大高手之一,你不会想不到,父皇会不知道这个人吧?!

我早就想到,你身后有人,也知道你回容州,必要与这些人见面。你以为你成功甩脱了跟踪,其实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可笑那仇天行,一心想得宝藏,看来,定是已死于你二人的算计之中了,枉他还调了那么多手下来,都成了我东朝阶下之囚。也好,倒也可以为我做一做人证。”他缓步走到无尘身前,凝望着那与宫中画像中的母妃有几分相似的容貌,眼神略略有些柔和:“请问师太,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无尘知已无可幸免,眼中闪过悲悯之意,轻叹道:“孩子,我是你的表姨,你母亲,是我的表妹阿唐。”

简璟辰冷冷一笑:“是吗?我只知道我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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