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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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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果然是他。楚剑功感觉自己猜得挺准。江忠源在历史上名气不大,因为死得太早。楚剑功知道这个人还是因为有一次人说“湘军中也有慷慨赴死的人物,比如江忠源。”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具体怎么死的楚剑功还不知道。“以后有机会问问他本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楚剑功不由得失笑。

“楚主事莫非觉得在下的名字很好笑?”江忠源有些不乐意了。

楚剑功赶紧摆摆手:“哪里哪里,我是想,有你们几位来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他又向着那六品武官,问道:“这位军爷呢?”

还是曾国藩答道:“这位可了不得,道光十九年的武榜眼,京师九门提标的千总。兵部看我们没有信重的武将,特地放了他出来,授了记名都司。此人姓陆,名达,字博湖。”

楚剑功也介绍了张兴培和杰肯斯凯,便道:“外面风大,先到营房中歇息,喝茶,再做详谈,可好。”

曾国藩道:“本官有些计较,倒是真的要和诸位好生计议,请,请。”

一行人入了营房大堂,大家坐定,楚剑功吩咐兵丁上茶。闲聊了几句,楚剑功道:“协办大人一路辛苦,从京师到宝庆,路上好走么?怎么也不差个下人,先行知会一声,我们也好为大人洗尘。”

曾国藩道:“尚好,我收了仪仗,大轿一顶,陆都司骑马,随从不多,便是轻捷。一个月就到了长沙,会同我这位好友,便转往宝庆。一路没有劳烦官府。”

对楚剑功而言,曾国藩是个大麻烦,有他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按说曾国藩现在应该还在翰林院里,怎么跑出来了,实在是个大疑问。“看大人雅量非常,当在翰林院中为天子捉刀,怎么接下练兵这等鄙夫活计。”他终于憋不住,直接问出来。

“我确实忝列翰林,本意文章报国。林大人、邓大人的禁烟表章,都会送到翰林院列档。我看到林大人的奏章,深感时局危急,却无法为圣上分忧,为百姓息祸。林大人建议练兵,我便向穆彰阿中堂自请了。”

“原来如此,大人投笔从戎,有班定远遗风。”

“过奖过奖。吾只是尽儒生的本分罢了。”

这时候,边上的那个记名都司陆达说话了:“这所谓西式练兵,我等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西人火器厉害。京里御营,倒是有几枝罗刹人进贡的燧发枪,的确犀利,可惜数量不多,轮不到俺们绿营使唤。御营的那帮黄带子,红带子,游手好闲惯了的,可惜了这等利器。此次楚主事要用西法练兵,俺便来看个新鲜。”

楚剑功这才真正注意到这个陆达,他二十出头的年纪,腰细肩乍。

“陆榜眼,不知道现在武举,考校些什么名目?”

“武举有文武两试,文试便是考《武经七书》,只是因为武举子们读书少,在嘉庆年间,已经只要默写百余字便可。武试便是考校拉硬弓。殿试时演示刀马,以定出三甲。”

楚剑功心道:“原来武举已经形同儿戏。”口中却道:“想来陆都司定是武艺精熟了。”

“说来惭愧,在下的骑术不及探花,膂力更是远不如状元,只是文试的卷子,在下自己写了一篇文章,好过其他武举太多,才入了榜眼。”

“武生自己写卷子,在本朝实是罕见。”曾国藩道,“陆都司也格外受器重。”

“难得,难得。”楚剑功赞叹道。

陆达按不住性子,问道:“楚主事,不知道这营中的职司如何分派?”

“来了。”楚剑功心想,他这几天一直在犹豫。他本是要做大事的,外人掺杂进来实在难受。而今天见着曾国藩,便知道是不好糊弄的主,何况还有个江忠源。

正要答话,就听见曾国藩说:“兵部行文,已经定下你我品秩。”

说着,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封文案来,递给楚剑功,一边说:“咱们这个练兵营,林大人是主办大臣,四省的藩台是会办大臣。咱们就是听林大人调遣,四省藩台管着咱们的银子钱粮。吾身为协办大臣,就是给林大人效力的,就是朝廷和林大人的眼睛,他们的手。楚主事,你没有功名。但林大人和邓制台力荐,圣上加恩,破格委你七品主事。你且莫要嫌官小,中堂们让我给你带个话,等你为朝廷立下了功劳,正四品的兵备道是跑不了的。”曾国藩满脸堆笑,目光饱含嘉许,如同官场的前辈一般,虽然他也只有二十八岁。

“谢过大人。”

“由于本次练兵,是为了南方的战事,又是火器为主,兵部便把你这一营,定做‘朱雀军’,南方朱雀火嘛。”

楚剑功注意到曾国藩说:“你的这一营。”心中暗想,“莫非还有别的营?”

“兵部的意思呢,是让我看着,如果楚主事你的练兵方法好,便让我学着样儿,就在湖南练出一军团练出来。”

“到时大人不随我们南下广东?”

“不了。等你南下,我便转成湖南宝庆兵备道,专管团练。这是出京时便和朝廷许好了的。”

喔,原来你不是来管我的,是在湖南练兵的。那就好,只要这几个月小心在意熬过去,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呃,不对,那湖南团练,也就是湘军,岂不是要提前十几年开始训练?你出来了,那左宗棠、胡林翼,沈葆桢,李鸿章一干人等,是不是都要提前跑出来啊?等练兵的是事结了,倒要好好打听一下这些人物在哪里。别都像今天一样,给我个冷不防,

他心里在这么想着,口头却继续问:“那这两位呢?随大人练兵么?”

“常孺是练兵长史,为我专管营中一应事务,我是离不得他的。陆都司是朝廷派下来,做朱雀军的副手。”曾国藩直接叫江忠源的字常孺,而称呼陆达的官名,已经清楚的显示出亲疏了。

楚剑功道:“我这营中,别有一套号令,陆都司要先熟悉了才好。”虽然陆达是正六品的千总,记名都司,楚剑功只是七品,但清代文官为重,七品文官可以管到四品武官了。所以他对陆达也不用太客气。

“这是自然,”陆达站了起来,一抱拳,左右摆了摆,向着张兴培和杰肯斯凯施了个礼,“还要请两位教头多提点。”

张兴培不说话,抱拳还了礼。楚剑功很满意的看到杰肯斯凯认真的听完了自己的翻译,才冲着陆达呲牙一笑。

曾国藩又问:“不知道这两位教头要授什么品秩。我来时获得专权,可授文官七品以下,武官四品以下记名官衔。”

“这两位是林大人请来的,品秩还是让林大人安排吧。”楚剑功轻轻推了过去。他可不想让曾国藩和自己的幕僚扯上太多的官方关系。

曾国藩“啊”的叹了一声,接着说:“这样也好。”

话题基本谈定,楚剑功伸了个懒腰,曾国藩等人便站了起来:“楚主事早些休息,练兵辛苦啊。”

楚剑功也站起来道:“几位自己的营房,我已叫人收拾好。陆都司,明日我便差人与你详细解释营中条例。”

等别人都走了,楚剑功又把乐楚明叫了进来:“明天,你向那个陆都司讲解军中条例,小心在意,只讲条例,关于我,杰肯斯凯和张新培的情况,一个字也不许多说。”

夜已经深了,楚剑功还是睡不着。在曾国藩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半年以上,自己千万要小心在意,不可露出什么破绽。自己已经熟悉了清朝的人情世故,倒还不用担心,可虑的杰肯斯凯,万一他在不合适的时候讲了不合适的话……这个流亡者。

张兴培那里也要注意,他和江湖来往太多,很容易就被抓住小辫子了,很难说会有多大的麻烦。结交草寇,这罪名可大可小……

想到草寇,楚剑功突然心里一动,曾国藩出来了,那他的对立面,太平天国一干人等呢?石达开、李世贤等人尚且年幼,可以不论,洪秀全、杨秀清、韦昌辉、冯云山、秦日纲、李秀成等人可是已经长大成人,要说造反,阵容也算凑齐了,就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地?

进而楚剑功又想到,自己要不要把这一帮人收做小弟呢?里面可是好几个猛将啊。反过来一想,不如让历史保持原样,这样自己对历史的预见性还能起些作用,如果历史变了,自己的优势可就没有了……

但现在曾国藩出来了,历史还能保持原样吗?再说,自己就是要改变历史的。总不能之发生自己愿意看到的变化,而让其余部分保持原样吧。虽然有人说历史就是那小姑娘,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但小姑娘的本质还是母的,自己也不能给她装个喉结,安个那啥。

“总是人强干历史,却没有历史强干人,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楚剑功越想越迷糊,沉沉睡去。

有点事。5000字章节一次发完,今天一更。呼唤收藏、红票、评论

4 兵法

1月25日兵法

随着队列训练的完成,练兵的第一阶段:纪律意识的培养也算告一段落。练兵队……现在叫朱雀营了,所有的营兵,都学会了服从号令。今天凌晨下了大雪,起床的鼓声一响,两千余人都准时排好了队列,无一人迟到,而且人人衣冠整齐。每天早上上山跑一圈已经成了惯例,楚剑功已经不用再亲自督促。队伍整肃,每次跑步也不再出现掉队的迹象了。即使在这样的雪天,张兴培还是按时带队上山。

那个新来的千总陆达,一口一个张大哥叫得亲热,也跟着部队上山跑步。此人虽是武榜眼,却为人谦逊,每有不习惯的地方,便向张兴培和乐楚明请教。

营房大堂的偏厢,被楚剑功辟为了签押房,此时,他正和杰肯斯凯两人商议下一步练兵的计划。

“剑功同志,”杰肯斯凯沿用法国大革命的习惯,称呼同事为同志,当然是法语,“我们以那一家的军事理论作为练兵的总纲呢?你为我推荐的纪效新书,我已经全部看完了,我认为,这本书太老了,已经不再适合现代的战争。”

“各等号令、行营、征募的条款,还是可以有所参照的。”

“是,我会考虑,但我仍旧建议选择一种欧洲的军事理论来作为基本的总纲。”

“你推荐哪一个?拿破仑军事文集?”

“不,拿破仑军事文集过于针对具体的战役,并不适合军队初建时期作为教材使用。我推荐莫里斯元帅,即萨克森公爵于1732年写成的《沉思》一书。这本书,描述了用步枪和滑膛炮进行战斗的时代原则……组织化,军队要编成3000到5000人的‘军团’,这种‘军团’高度组织化和类型化,即所有‘军团’的内在结构是一样的,这种组织一旦建成,就会形成一个模具,任何平民一旦被放入这个模具,很快就能变成“军团”需要的士兵。”

“行了,行了,这么多名词太复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部队要编成3000……5000人的师或者旅,在师的内部,是由军官和士官构成雷同的框架,然后再把平民填进去。”

“军官和士官构成的框架,太对了,您真是个军事理论的天才。”

“这就好说了,”楚剑功暗暗想,“设定嘛,我最拿手了。”楚剑功接着对杰肯斯凯说:“师以下单位,我们叫他“营”,营分作四个连,连分为四个排,排分为四个班,每班10人,含目长,兵目各一人。这样推上来……”楚剑功心里默默的算,“每营加上军官,鼓手,号手,旗手一共700人左右,以后有了炮兵再加。朱雀军现在可编成3个营,多出来一百余人给我做军部。”

“我们根本没有合格的军官。那个北京来的贵族武官也不行。他不了解燧发枪的战争。”

“这样,各营的管带帮办先空缺,我有三十三名亲兵,你再从前几日训练中表现出色的人中选一选,我们任命,12个外委千总,四十八外委把总,以及各班的目长和兵目。外委千总全部由我的亲兵担任,把总也优先安排他们。”以楚剑功正七品的职事,只能任命不入流的外委官,如果任命正式的把总就需要曾国藩下文,而他也不想让曾国藩和这些一线的军官们多亲近,更不想这些人觉得自己受了曾国藩的提拔。

“我是有一个名单,其中大约有一百人,训练非常刻苦。”

“除去当把总的,其他人全部调入军部。把他们作为士官培养。”

这是编制问题,下一步呢,下一步是什么?

“军装,军装。”杰肯斯凯说,“我实在不能忍受你们的对襟袄,大裆裤。用拿破仑的法军军服吧。”

“那就用西式军服,不过铜扣太贵了,用包布的木扣。我们也没有呢子,只能用布,嗯……用灰布吧。”

“那军帽呢?军官用法军骑兵军帽,行不行?”杰肯斯凯兴奋的说。

“用草帽好了。不能学贵族那一套,羽毛,花饰一律不要。革命军队嘛,就要有革命军队的样子,对吧?”

“很对。”杰肯斯凯有些无奈,“军靴怎么办,想来你也是没钱装备了。”

“布鞋,打绑腿。如果有条件的话,冬天配发棉鞋。别说这些了,谈谈具体的练兵原则,照搬100年前的《沉思》吗?”

“我早就考虑过了,”杰肯斯凯突然眉飞色舞,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叠纸来,“这是我参照欧洲的战争经验,和你们的《纪效新书》写成的最实用的兵书。”

楚剑功拿过来读

……

军队的分队原则:一支军队分为主力、前卫和侧卫。这使军队获得了更大的机动灵活性,因为当前卫与敌正面接触时,主力便可展开或对敌实施翼侧包围。令人感兴趣的是,拿破仑1796年在皮埃蒙特开始其第一次战役时所采用的便是这种队形。

将部队这样区分后,其指挥艺术在于使各部分处于严格控制之下,保持相互支援距离,以避免任何部分被敌各个击破,同时能在决战关头集中兵力。总的原则是分进合击。

……一支军队分为几个纵队,各纵队可以在平行的或向心的道路上开进并适时会合作战。

……各个分队之间的配合应在平时的训练中加以熟练。

“为什么这么熟悉?”楚剑功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不是布赛的《山地战原则》?”

杰肯斯凯笑笑,“战争的理论都是相通的。”

楚剑功接着读:

简化迅速并能适应各种地形,应尽可能晚一点并尽可能迫近敌人,再展开成战斗队形,因为纵队远较横的战斗队形易于机动;

由于我方攻击点直到最后一分钟才暴露给敌人,敌人必将措手不及。部队一进入敌人的射程,指挥官就发出信号,展开成战斗队形。由于平时受过迅速展开的训练,所有的部队瞬间就可布列成阵,因而在敌人还来不及弄清何处受到攻击时,我方的进攻就开始了

……常进攻队形为密集纵队,前面有一群散兵打头阵;行军速度由每分钟76步增加到100步……

“这,这是吉布尔的《战术教程》吧?你也太……”

“我这本书,本来就是自燧发枪诞生以来的军事理论集大成者。”

“那应该以你的名字命名啊。”楚剑功挪揄他。

“我已经这么做了,叫做《凯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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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修我戈矛

1月26日修我戈矛

两千名士兵手执长矛,以连为单位,排出12个四排横阵。

长矛大约1。8米长,参考了当时燧发枪的长度,装上矛头后,和燧发枪带刺刀差不多。现在朱雀军中,根本没有燧发枪,火铳也只有600来支。楚剑功决定用长矛进行初步的队列和白刃训练。

杰肯斯凯演示过法军和英军的拼刺术作为参考,按他的说法,这种法军的拼刺术一往无前,动作简单,最适合军事素养不高的民兵。在即将到来的“革命洪流”中,大量的民兵必须迅速掌握一种简单实用的拼刺方法,但需要高昂的士气。而英军的刺刀术以技巧见长,攻势为先但不失稳重,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张兴培不善枪术,但见闻广博,乐楚明则是枪术的高手,他们和杰肯斯凯反复探讨,终于在前几日确定了一种简单实用的拼刺术。这几日来的晚上,所有千总把总目长和兵目,以及军部的人,都进行了加练。

“同袍们,相信你们的刺刀。”楚剑功站在队列前面,大声做着训练动员,“在这个时代,子弹仍旧靠不住,刺刀才是取人性命最稳妥的方法,罗刹人有句话,子弹是笨蛋,刺刀才是好汉。当你们面对敌人,你们冲上去,用刺刀挑破他们的肚皮。……”

此时,队伍中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楚剑功喝道:“有什么事,先喊报告,再大声说。”

前排一个大个子兵丁大喊:“报告!”

楚剑功示意他说话。

“楚主事,既是用冷兵器,我是用惯了大刀,便还是想用大刀。”

楚剑功一笑:“好的,你站出来,和张教头比试一下。”

张兴培取了一条矛杆,去了矛头,双手握住。那大汉单手持刀,摆了个架势,就虎扑上前。还没等他挥起刀来,张兴培的木杆就刺过来了。那大汉伸手来抓,张兴培却把枪收了回去,再刺,一下子点在他肋下。那大汉疼得丢下刀,用手按住肋骨,蹲了下去

“若是有刺刀,你已经死了。”

“那是因为张教头武艺好。我们听说,张教头最擅长的是斧头。若是他用斧头,只怕别人用长矛也占不了便宜。”有人不服气的说。

“不错,若是刀法好,也可以相抗。但这套刺枪术简单易学,没有武功底子的,只要认真,便学得会,不像刀法,一定要名家教授。而且以后发了步枪,你们只有两只手,难道还有第三只手来拿刀吗?”

楚剑功让那大汉归列。张兴培和乐楚明手执长矛,开始一对一的拼刺示范。这两人都是武艺精熟,刺杀的招数虽然简单,但干净有力,军中识货的人不少,不时响起彩声。

远远的,曾国藩和江忠源各搬了一把椅子,慢慢观看着。

曾国藩道:“我闻西法,火器为先,怎么他先教白刃呢。这样白刃一冲上去,不是叫人一阵枪就打死了吗?”

江忠源道:“不错,火枪,火药包都是西法中的利器。我等日后教练团练,当先授火器之法,以远攻为优。”

“我又听说西人阵法精熟,变幻无穷。我们招揽团练,是学不来的。万万不可与西人比拼阵势。日后对阵,当结寨而战。”

“涤生兄高见。我夜读《纪效新书》,发觉火器之妙,尽在‘结硬寨,打呆仗’六个字。结寨而战,正好发扬火器之威。”

“我看这楚剑功,也是个半通不通之辈。”

他们在这边讲着,士兵们正在按着楚剑功的号子,进行着枪刺训练的第一步“持枪”。

“上刺刀!”

士兵们虚握空拳,在矛头上一抹,模拟上刺刀的动作。

“端枪!”

士兵们右手提起长矛,握住矛尾,拇指贴在右胯,左手稳住矛身,左脚前迈,上体微微前倾,中心落在左脚后跟。目光盯着虚拟的敌方。摆出这个姿势后,特别是全军2000余人同时摆出这个姿势后,人人真的感觉自己杀气腾腾,有持矛一击的冲动

“前进!”

持矛前进,左脚永远在前,中心永远落在左脚上,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枪的姿势。

还有后退、逼近,跃退,持矛左右转等种种移动步法。士兵们听着口令,不断练习,最开始,不时有摔倒的,但十几日的练习下来,两千名士兵,排开方阵,按着楚剑功的哨子,进退自如,如同一人。整个朱雀军,就在这样的训练中,形成团队。

“相信刺刀,首先要相信同袍。”在持矛推进中,最重要的,就是坚信战友和自己同步推进,绝不会抛下自己一人。集体的步伐是一种鞭策,形成习惯之后,即使面对大炮,也能做到列队而进。

楚剑功要求这种精神,虽然他并不打算让朱雀军迎着大炮齐步走。

农历新年前夕,整个朱雀军以连为单位,进行了方阵之间的步伐对抗。两个连的士兵,手持矛杆,列方阵针锋而进,用矛杆互捅,哪一连先败落,便要受罚。

杰肯斯凯看着满场齐步推进的士兵,对楚剑功说:“恭喜你,你的军队,终于可以开始本世纪的战术训练了。”

“出枪时,两臂向敌要害,猛力推枪,同时以右脚掌的蹬力和腰力,使身体向前,同时左脚向前踢出一大步,在左脚着地时同时刺中敌人,右脚可自然向前滑动……”

张兴培大声的讲解,乐楚明作着示范。

“距离较远的时候,可以使用垫步刺,右脚迅速向左脚跟移动,脚掌着地的同时,左脚向前踢出一大步,迅速猛刺。”

看着张兴培的讲解和乐楚明的示范,人人都相信自己练好了可以一招毙敌。士气的根本,便是建立在自己战无不胜的信心之上。

“……防刺的要点,不是用矛身挡架,而是用矛尖,也就是刺刀拨开,这样可以快速反刺。具体的防刺术分为防左刺和防右刺,防下刺。”

“要注意防左侧和右侧的偷袭,防侧刺的要点在于……”

“拼刺时,要注意敌军可能用枪托挥打你们,防止枪托的要领是……”

“当敌人从后方袭来,最怕的就是惊慌逃避,转身反刺的要领是:撞击劈砍。以两脚跟为轴,身体右转,同时双手向后拉矛杆,也就是枪托并转头后看,用枪托撞击敌人的腹部,身体继续右转,左脚向前一步,同时左手拉右手推用矛头,也就是枪刺砍劈敌人的面部。”

“应用步法一定要灵活,例如,左脚前进也可以是右脚后退……”

“招式的欺骗包括,骗左刺右,骗右刺下,骗下刺上……”

“要充分利用地形,处于上坡时突刺的优势在于……,在壕沟中突刺的优势在于……”

“三人的刺刀组最具威力,三人之间的配合是……”

长矛模拟着刺刀,满场飞舞,对刺,三人小组对刺,连排群战。

张兴培对楚剑功说:“如果现在我们去打绿营,仅凭着这长矛,便可所向披靡。”全军上下,都惟楚剑功马首是瞻。

在刺杀训练中,慢慢就到了旧历的年底。一天,曾国藩请楚剑功过去说话:“楚主事,眼看就要除夕了,这朱雀军中的兄弟,都是湖南的,是不是放上几天假,让他们回家一趟。”

“曾大人。”楚剑功正要说话,曾国藩却打断了他;“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我年纪相仿,品级又都是在三品之下,就不要‘大人,大人’的这么生分了,不如以兄弟相称。”

“曾世兄。”楚剑功试探的叫道,看到曾国藩面色不豫,赶紧改口:“伯函兄!”

“诶,”曾国藩这才爽快的答道,“老弟以为,给兵丁们放上几天假如何?”

“伯函兄,我不瞒你说,若是我这朱雀军练成了,放上几天假也可以。但现在军队刚刚开始训练,又是用的新式方法,还没有成型,一放假,有可能回家一松懈,军心就散了,以后还要花上时间收心,春节前的就白练了。”

“也有道理。”

“若不是伯函兄提醒,我都忘了除夕这档子事了,春节不放假,恐怕有损士气,不如花些银两,置办些酒肉。除夕、初一两天晚上全军一起喝酒吃肉。”

“还加上十五,不如给些钱附近农家,让他们做些元宵。”

“大哥想得甚是周到。”

“要不要请神?”

“请神?请什么神?”

“文拜孔子,武拜关公,这大营之中,还是该请关二爷来镇一镇。再说,还可以向士卒宣讲一番忠义。”

楚剑功一下子愣住了。对曾国藩而言,军营中摆上关公像,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虽然他本人不一定信。但对楚剑功来说,这涉及到意识形态,涉及到军队以后为何而战的问题。他不由得又想起眼前这位曾国藩的发家史,他的民团便是以“维护名教”作为号召,也因此成为晚清第一支有政治纲领的军队,如果把太平天国不算清朝武装的话。

“大哥,这件事你且让我考虑考虑。”楚剑功推搪起来。

“哦?”曾国藩却有些疑惑了,“拜下关公,需要这么慎重吗?”

在除夕那天早上,朱雀军两千多士兵排出方阵,楚剑功一声哨响,全军突刺,声威震天。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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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除夕

2月4日

毕竟到了除夕了,上午的训练拖长了一些,午饭后,便不再训练,江忠源置办了些红绸子,在营中挂了起来,又用些红纸,写上“吉祥如意”等字句,贴在灯笼上,挂起来。曾国藩还写了副春联,挂在大堂门口。

楚剑功下午也挺忙,给士兵们发饷,开营虽然不满一月,但春节嘛,提前几天发饷,二两白银,一钱也没有克扣,惯常的“官例”也没有取。

提前拿到了足额的饷钱,在清朝可是不多见的事情,营中一下子喜气洋洋。饷钱有保障,证明大家加入朱雀军这事没做错。人人交口称赞,纷纷表示自己早就看出钧座不是一般人物,跟着他干,吃不了亏。

晚饭开始前,楚剑功特地宣布,

“今天可以喝酒!”

一时欢声雷动。

“但不许赌钱,抓到赌钱的,一律打军棍。”

“哎呦。”一片嗡嗡之声。

“那喝着有什么意思啊。”

“今天请了戏班子来。”

“看戏?什么戏?湖南花鼓戏?有名角么?”

“不知道,想想也没有了,名角肯定去大户人家赚钱去啊。”

士兵们说着,解散。

晚上吃饭,以排为单位,围坐在大锅边上,锅里,是盐水涮肉,每排还有五坛酒。

楚剑功拿着个酒碗,走在前边,乐楚明捧着个酒坛子在后面跟着。每到一处,楚剑功就和士兵们喝上一碗。

看到楚剑功把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士兵们纷纷夸赞:“钧座真是个爽快人。”

在一处喝酒的时候,有士兵说:“有肉吃,真好。”

“想不想天天有肉吃,想不想家里人可以和你们一起吃肉?”楚剑功问。

“那当然想了,钧座,您当真?”

“现在还不行,没钱。如果顺利的话,一年以内吧,争取天天有肉吃,月月按时发饷。好好干,来,大家再干一杯。”

楚剑功这话一说,这一排的士兵纷纷叫好,周围的人听见了,便过来问,不多久,“人人有肉吃,月月有饷发”便传遍了全营。

楚剑功再往下面和士兵们喝酒,便大多要和楚剑功核实一遍。

楚剑功和士兵们喝酒的时候,曾国藩却和江忠源在屋子里,慢慢的喝酒。

江忠源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也准备出去凑下热闹,曾国藩拦住了他。

“常孺,你着什么急呢。”

“兄长,楚剑功这一套解(衣推食,的确能收买人心。我们可不能坐视。”

“那又如何,与你我何干?朱雀军本来就是他在练,将来也是他带,我们以后自己会办团练,到时候在来巩固军心好了,现在犯不着。”

曾国藩的为人处事,尤重等级,对穆彰阿和皇帝谄媚,对同僚恭谨,对老百姓粗暴。朱雀军的丘八们,在他看来,连百姓都不如,和他们去喝酒,真是有辱斯文。如果是自己的军队,不如捏着鼻子去做作一番,现在么,不过是帮朝廷看着楚剑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正喝着酒,突然有人敲门,江忠源开门一看,却是楚剑功。

“楚主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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