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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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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地腾起惧意,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然而等了片刻,皇帝却不做声了,她疑惑地抬头一望,只见他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眸底是藏掖不住的促狭。

与她目光相接的一瞬,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黎鸢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抹额上渗出的细汗,好气又好笑,几乎每次见面都来这一套,捉弄我就这么好玩么……

皇帝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暧昧地抚了抚,“鸢儿此次来找朕,莫非是有好消息?”说着又轻捏了下她的下巴,眯着眼笑道,“那样东西找到了?”

黎鸢急忙挣脱开来,又趔趄着向后撤了几步,这才垂眸道,“菡萏今日来见皇上,是另有一件大事。”

“哦?”皇帝挑了挑眉,好奇道,“何事?”

黎鸢咬了咬唇,片刻鼓足勇气,抬头直视皇帝,一口气说了下去,“菡萏想说的是,太后的身体,如今是一天不如一天,她最大的病症,就是心痛,然而她的心痛,不是源于器质病变,而是随情绪好坏相应变化。心病还须心药医,菡萏恳请皇上,无论从前有何心结,有何不满,从今日起,既往不咎,只尽心尽力去服侍她,让她真正高兴起来,这样她的身体才能逐渐好转,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皇上日后才能不致后悔。”

皇帝自从她说了前几个字,就脸色突冷,一直眼神锐利地看着她,直到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也未插话,可是眸底却是愈来愈寒。

黎鸢抬眸怔着,等他回话,却一直等不来,他就如同一个冰人一样,脸色黑滞,周身摄出迫人的冷意。

黎鸢就这样被晾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她正想再度开口,他却已不再给她机会,一阵风似的向前迫近,转瞬扼住了她的喉咙,骇人地冷笑道,“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好姑娘!朕今天郑重地告诉你,先让你那好王爷,去尽足了孝心,再来轮到朕。”

说着,他眼底又窜出愤然,“何况,朕做的已经够好的了,后宫之事,全都是她做主,朕连个皇后都懒得立,生怕女人事多忤逆了她,而且,那些嫔妃们,皇子皇女们,无不争着抢着去侍奉她讨好她,是她自己嫌聒噪,不愿接纳,又怎么能来怪朕?若要朕晨昏定省,嘘寒问暖,好,让她心底先像对待她大皇子那般对朕,朕立马扔下国事,三拜九叩地去侍奉她。”

说到最后,他胸口已是剧烈起伏,显然已是气到极点。

黎鸢已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口微微张开,脸憋得通红。

他反应过来,一下松手,黎鸢立马猛地咳嗽起来,良久才恢复正常。

再抬眸看他,他眼底已渗出红血丝,依旧一片冰寒地瞪着她。

黎鸢忽地有个奇异的感觉,面前这个浑身是刺的皇帝,这个动不动就跳起来吓唬人的皇帝,这个浑身都充满了威慑霸气的皇帝,似乎只是带了张张牙舞爪的假面具,似乎只是个耀武扬威的纸老虎,似乎他心底也有着不可触摸的脆弱,就如他,就如那个满脸玩世不恭,却满心落寞寂寥的他……

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突然一痛,再也呆不下去,垂眸福了福身,低声道,“对不起,菡萏冒犯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就在她迈步的一瞬间,耳畔却突传来了他低沉的一声,“对她,朕知道自己该如何行事,朕也会尽力去做,以后,无须你来提醒……”

她一怔,驻足品味这话,似乎决绝中隐透出转机,忙回身重看向他。

他却似不耐烦了,匆匆转过脸去,摆了摆手,“走吧,朕想自己待会。”须臾又冷道,“别忘了你的任务,你答应过的。”

黎鸢点了点头,辞别而去。

皇帝一个人在大殿中,怔神许久,叹了口气……

待黎鸢回到了王府中,已午时将尽。

她途经青凌堂门口时,犹滞了片刻,终迈了进去,门口的侍卫一如往日,并未拦阻。

还未及走到厅内,便听得房中传来一阵女子的欢笑声,黎鸢心下一沉,脚步顿了顿,片刻后,终究还是移了过去。

果然是聆雪在此,映入她眼帘的,是两个人正歪歪斜斜地坐在地上,一边搂抱在一起,一边举杯痛饮。

满口的调情话语,满室的酒气熏人,满脸的轻薄暧昧……

此刻端王的眼底,正流溢着浓浓情意,而聆雪娇嫩的脸庞,比她身上的绯衣还要艳丽,甚至连脖颈都是酡红一片。

视觉的冲击,让黎鸢下意识转身要走。

可是刚挪了一步,她又站定回望,努力抑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开了口,“王爷,菡萏有事要跟你谈。”

正开怀畅饮中的端王,转眸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孤王没时间,没看见正忙着呢吗?”说着,抬手捏了捏聆雪的脸蛋,调笑道,“是不是啊,小美人?”

聆雪闻此更是醉态旖旎,媚眼直飞,“对呀,王爷,咱们继续喝,别让旁人坏了兴致。”

言毕,她余光瞥见黎鸢仍旧立在门口,怔望着他们,不由心底一阵烦乱,扯着端王撒娇道,“王爷,你把她赶出去,她在这里,奴家都喝不痛快了。”

“好好,赶出去。”端王点点头,用手一指黎鸢,挑着眉厉声道,“你,说你呢,出去,别在那里杵着,惹我美人不高兴。”

黎鸢见状,有些眩晕,不由地抬手扶了扶额头。

那根指向她的指头,在她眼里,恍惚间竟化作劈来的利剑,冰冷刺心,只一瞬便剖开皮肉,鲜血淋漓……

她忽然就压不住心底酸苦,眼中湿意迅速蒸腾成雾,进而泛滥一片,也顾不得掩饰,也顾不得背过脸去,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光亮处,泪流满面。

她无声地泣着,心底却在冷笑,不是早就看透情缘凉薄了么……

不是早就说服自己,不去在乎聚散的时限,不去计较因果的长短了么……

不是早就懂得送走过往,浅笑自持了么……

不是早就能悲而不惧,散而不怨了么……

可是为何,心还是如撕裂般痛楚,为何还是会痛哭失声?

为何看着他,才发现深植心底的那个人,连根拔除时,是那么的难,甚至残余的碎枝,都会再次落地发芽……

原来深陷迷局的时候,不是仅仅懂得行路的规则就可以的……

她鲜活的心,跳跃在胸腔里,也是会被世间光怪陆离的繁杂感情所困所惑,不是一下就能挣出的……

随着她眼泪簌簌坠地,端王的眸底像是被蛰了一般,痛到眯起。

半晌,他颓然地一扔酒杯,那浆液泼了一地,也溅了聆雪一身。

聆雪骇了一跳,忙转头斥向黎鸢,“还不快走,把王爷都惹恼了,真没眼色,哭也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在这里给人晦气……”

“你滚!”端王喝了一声,脸色已是铁青。

聆雪一愣,立刻指着黎鸢道,“听见没?王爷叫你滚!”

黎鸢凄然一笑,正准备挪步,孰料端王却怒视着聆雪,猛一推搡她,吼道,“孤说的是你,你滚!”

说完便踉跄着起身,一个箭步跨到门口,紧紧拥住了黎鸢,再不放开,转头向聆雪,血红的眸子逼视着她,“快滚……孤王再也不想看见你。”

聆雪一惊,理不清突来的状况,愣怔片刻,却见端王已将黎鸢打横抱起,脸紧贴在了她的面颊上,眸色伤痛,一路跌撞着奔进了内室。

聆雪十分委屈,颓然呢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你抱起的该是我才对……”良久,脸色立变激愤,重重地一甩袖子,恨恨而去。

内室窗前的案几旁,端王仍紧拥着黎鸢,眉心紧蹙着,看她灰败的脸色,看她汩汩而落的泪。

半晌,他抬袖帮她拭泪,却欲拭欲汹涌,他眼底的焦灼之意也随之愈来愈炽,终于,喃喃开口恳求,“别哭了,傻丫头……”

黎鸢却似听不见他说话似的,眼底一片空洞。

他拥着她的手腕逐渐开始发抖,须臾颤声道,“你不要这么折磨我,好不好?”见黎鸢毫无反应,他眼底的殇意浓到极点,“你再这么着,也许……只需片刻……我的毒,就又发作了……”说到这里,他的牙关竟真的开始打颤。

他话音未落,黎鸢的眸子立时就一动,转头向他,唇启了启,却未发出声来,只抬着手轻轻抚住了他的脸庞。

他再也忍不住,揽过她的头,将唇靠到她的腮边,轻轻地吻去她脸上所有的泪水。

可是她一阖目,又是两道新泪痕。

他有些发急,索性就将唇上移到她的眸子,开始亲她长长的眼睫和泪窝。

咸涩的泪水,吮进口中,他的心痛到极点,胸口一哽,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甚至后来,他的眼窝,也渗出了两颗晶莹的水珠,滴到了黎鸢的颊边。

黎鸢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一怔,举手抚住了他的发丝,接着滑下去,捧住了他的脸庞。

他一愣,顿时停下了吻,凝视她的脸庞。

四目相对,说不清的情绪交织,他轻喃一声,“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么?”

黎鸢抿紧了唇,将欲来的哽咽吞了下去,不置可否。

他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指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宠溺道,“傻丫头,你一哭,把我的心,都揉碎了。”

她却一把捉住他的手指,眼神一幽,委屈着嗫嚅,“它指着我,说要赶我出去……”

他一笑,眸光一闪,将指头塞到她手心更深处,柔声道,“交给你了,要杀要剐,都凭郡主处置。”

接着,那手指不老实地挠了挠她的手心,他换了个尖细的音调,假装是那根手指在求饶,“郡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她突地就破涕为笑,抬眸望了望他那双桃花眸,又嗔道,“你搂着别人喝酒,还说她比我美,比我有味道。”说着脸色一黯,“我是没滋没味的白开水,人家是香醇甜美的酒……”

他眼睛眨了眨,刮了刮她的鼻头,语气得意,“吃醋了咯,真的吃醋了咯。”

她脸顿时羞得一红,他却不依不饶,“醋味好大,全府上下都闻见了。”

她好气又好笑,“是酒味好不好,你全身的酒气。”

端王眼一眯,怏怏不乐,“你与别人去游山玩水,又携手甜蜜归来,在我面前炫耀,还不许人喝酒发泄?”

黎鸢奇道,“谁告诉你我去游山玩水了?”

端王一笑,摁了摁她的鼻头,“孤王自己想象的,难道不行么?经常三五日不着家,还不许人胡思乱想啊。”

黎鸢见他此刻竟一副怨妇口味,忍俊不禁。

端王轻轻一点她唇边笑涡,长叹一口气,宠溺道,“总算把你哄好了,原来你说我是愁肠百结,现在你再去数数,千结万结都不止了……”

黎鸢嘟了嘟嘴巴,眸底滑过娇嗔,“那个聆雪,你的新欢,是大王妃从洛泉栾府找来对付我的帮凶么?”

端王一怔,避重就轻,“什么新欢,什么王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说到这里,他用手指轻拨了拨黎鸢的长睫,坏笑道,“孤王心里,只有你,没有第二个人。”

黎鸢制住他不老实的手,仍不放过这个问题,“可是,她毕竟来到府中了,毕竟是受着大王妃指示了。”

端王挑了挑眉梢,不以为然,“那可不见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听没听过啊?”说着抽出一根手指来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她到底听命于谁,可别妄自推断咯。”

黎鸢见他一副神秘兮兮故意卖关子的模样,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端王一怔,爱怜道,“又怎么了?”

黎鸢垂下眸子,语气讷讷,“你虽如此说,但大王妃心中怕是对我恨之入骨,欲置我于死地呢。”

端王愣了许久,涩然道,“以后别提大王妃小王妃的了,你先前弃王妃名号不要,分明是看不进眼里去,干嘛现在还将它挂在嘴边?”顿了顿又道,“那庞氏虽穷凶极恶,但绝对伤不到你,我敢保证。”

黎鸢一呆,“她不是释了禁足令,过几日还要恢复王妃名号吗?我借居在她的屋檐下,终究惴惴不安。”

“原来是为了这个忐忑。”端王抚了抚她的肩头,宽慰一笑,“其实,恢复名号只是个幌子,我只是想借此拉拢她背后的势力,网罗庞氏一族所织的党派力量。”

黎鸢先是疑惑地望向他,接着心底咯噔一声。

他却苦笑着,拥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喃,“内情太复杂了,孤王不想让你牵扯进去,不过,你的一切肯定是安全无虞的。”

黎鸢颔首一笑,将头轻靠在他肩膀上,任他揽着,心底却乍然一片晦暗。

若是告知他,我与庞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会怎样?

若是告知他,我现下处心积虑,只为了夺那人性命,又会怎样?

她轻呵一声,苦楚翻涌,她怎忍心,让他有一点为难,怎忍心,扰乱他布好的棋盘,未来的路,虽艰难,还是靠一个人去行吧……

端王察觉到她情绪有异,忙扳正她的身子,蹙了蹙眉,“你还是不开心?”心底一动,似明白了些什么,轻抚着她的脸庞,柔声道,“若是你受了别人的好处,让你做些什么事来交换,你不用多考虑,尽管去做,他想要什么,你就告诉我,咱们不欠他人情。”

黎鸢心底登时打了个突,有些恐慌,抬头见他眸底一片赤诚,不由喉中一哽,不迭地点头。

端王一瞧她这模样,宠溺一笑,捏了捏她鼻头,“以后不能唤你傻丫头了,要不,越叫越傻,最后傻得都不认识自个是谁了。”

黎鸢横他一眼,抿唇一笑,忽又想起一件事,忙道,“太后病得很重,你等抽空去看看她吧,她这病是源于忧思过甚,须得你多关心才能好。”

端王原本和悦的脸色,突地冷滞,抚着她肩头的手,也立刻垂放下来。

黎鸢心中一凛,暗道,他的反应竟与皇帝一模一样,到底母子三人心中有着怎样的芥蒂。

她也曾试探着问起,可每个人都讳莫如深……

片刻她鼓起勇气,柔声道,“太后日日挂牵你,皇帝也曾说过,母后最宠爱的儿子便是你……”

“笑话!”他冷笑一声,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相信这种谎言?”

她哑然半晌,终讷讷道,“我在太后身边侍奉多日,她的心思,我很了解,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比之庙堂之上的那个人,她对你的关切更重……”

“呵……”端王不屑地冷嗤,转头看向窗外,眸底有殇意反复流转。

黎鸢虽不忍再提,脑海中却盘旋起太后哀切的眼神,终还是坚持着轻轻说了句,“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够了!”端王烦躁地猛一摆手,将她骇得一个愣怔。

他意识到后,勉强缓了缓脸色,把她的手牵过来放在胸口紧攥着,阖上双目,一脸疲倦,良久方道,“丫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太后薨的那刻,也会是我兄弟彻底撕破脸皮,同室操戈的时候……如今各自勉强忍着撑着,皆是为了她……这已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大的孝顺了……”

黎鸢顿时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他却在这时,转过脸,笑了笑,“别怕,为了你,我也不会输。”言毕,将她重拥入怀中,同看窗外婆娑花枝……

04荒野燃恨

当天晚上,聆雪百无聊赖,便出了自己的小院,在府里四处逛游,正感叹于王府说不尽的锦绣繁华之时,忽地瞥见不远处那湾玉桥之侧,伫着抹月白身影,挺拔修长,玉树临风,在如水夜色下,如谪仙般飘逸出尘。

“是小王爷……”她心弦微动,眼神闪了闪,便娉婷地踱步过去,待靠近了,才发现不止是轩王一人,旁边柳树下,还立了个翠衫女子。

聆雪心底顿觉扫兴,却并不就此死心,轻步绕到旁边花荫下,趁着星光,仔细瞧了瞧,那女子却是个相貌极平常的丫鬟,此刻两人都怔望着面前的孱孱流水,似乎满怀心事。

聆雪心下一喜,抚了抚发髻,又伸出舌尖润了润嘴唇,才款款走过去,假装是恰好路过。

“小王爷,你也在这?”她杏眸一亮,热络地打起了招呼,“好巧啊,奴家来散散心,没想到就逢着了您,真是有缘分。”

轩王一怔,转头望了望她,却未做声,只是点点头。

那柳树下的丫鬟,也朝她投来目光,微含诧异。

她见轩王神色漠然,便冲那丫鬟笑了笑,“不知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房里的?看起来好面善。”

那丫鬟倒是和气,也报之一笑,“奴婢小蝶,是伺候小王爷的。”

她眼底顿时掠过一抹亮光,腆笑道,“原来是小王爷房里的,姐姐好有福气,能有幸跟着小王爷。”说着,腰肢一扭,就靠到了小蝶身畔,上下打量着她。

小蝶不知该怎么接口,便讪笑了下,面对她审视的眸光,心底泛起了不自在。

聆雪越瞅越看不上她的容颜,不禁有些忿然,小王爷身边人竟是这么个丑丫头,还有没有天理,不过自个儿和她站一起,岂不是更显娇艳。

想及此,她心中又是一喜,转眸向轩王,就期待着他能看过来一眼,可是,他一直怔望着水面,神色怅惘,压根当没她这个人似的。

又等了片刻,她终于耐不住性子,娇笑道,“小王爷,你瞧,今个夜色这么好,漫天星星,映得水里也金灿灿的。”

轩王回过神来,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依然未朝她投一记目光。

她有些扫兴,也不顾得站小蝶身旁两相比较了,索性凑到了他身边,轻笑道,“王爷,是有什么心事么?说给奴家听听,兴许能化解了你的忧愁。”

轩王一愣,这下真看向她了。

她不禁心花怒放起来,将身子摆到最撩人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调到最魅惑。

果真是风姿绰约,勾人心魂,就连小蝶也呆了一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子,是在**小王爷……

轩王的目光也的确在她脸上凝滞了半晌,若有所思,她心中狂喜,眸底愈发潋滟不绝。

可是最终他依然移走了视线,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依旧是寒冰一块,且千年不化。

随着他冷漠的抽离,聆雪突地就对自己的美貌失去了信心,暗道,莫非向来旁人的夸赞都是假的,莫非我压根就不是什么绝色美人,莫非我真实的相貌,比这位其貌不扬的小蝶还要逊色?

一连串的疑问滑过心底,她颓然失力,自从来到王府,一切都不再如往日般,受她掌控。

轩王这时似乎有些焦躁,看了看周围,向小蝶使了个眼色,便向玉桥下踱了几步。

小蝶会意,向前对聆雪沉声道,“小王爷喜欢一个人静静,姑娘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别在这杵着了。”顿了顿又道,“若是姑娘看上了这块地,不舍得离开,那我们就挪挪,让给你。”

聆雪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呆了一呆,扭身就走,心中已恨到极点。

见她走远,轩王才又踱了回来,接着眺望了遍四周,似在寻找什么人般。

小蝶此时亦掩不住一脸焦灼,“公子,姑娘不会不来吧?”

轩王没做声,他心里也同样没谱,然而只一瞬间,他眼底便一亮,低声道,“她来了。”声音里有抑不住的惊喜。

小蝶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得远处一抹白纱襦裙向这边飘来,正是黎鸢。

她心底一喜,快步迎了过去,而轩王伫在原地,依旧注目水面,但素来覆着冰寒之色的脸庞,须臾解冻,。

小蝶携着黎鸢,亲亲热热地来到桥下,而轩王这才朝她脸上状似无心地一扫,唇畔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公子唤我来何事?”黎鸢浅笑着问。

轩王瞥了眼一旁的小蝶,温声道,“你的小蝶,整日里缠着问,什么时候能再回你身边跟着你,前阵子我说不行,眼下我也说不过去了,丢给你做决定吧。”

黎鸢一怔,转眸向小蝶,迎见她一双期盼的眸子,不由心头一滞。

小蝶见她犹豫,忙拉了她手直摇,央求道,“好姑娘,就让我再跟着你吧。”

黎鸢莞尔一笑,睨了眼轩王,“怎么,公子对你不够好么?”

小蝶苦笑一声,“公子虽是顶好的,可我本就是你的人,还是想着再去侍奉你,何况他整日冷冰冰的,哪有姑娘这么知心。”

黎鸢原本心里就极想念她,今又见她一脸真诚,忍不住就要答应下来,可转念一想,顿时心灰意冷,自己朝不保夕乃是亡命之人,岂能顾得上她, 不定哪日就平白受了连累……

她抚了抚小蝶的肩,笑着哄道,“你还是暂且跟着他,等过几年我安定了,再来接你,他虽不苟言笑,但脾气是好的,你受不了委屈。”

小蝶一下泄了气,垂下头,泪在眼窝里打转。

黎鸢无奈,只得牵着她的手放在手心,握了握。

小蝶却又忽地抬头,“姑娘,你什么时候和公子合二为一?那时候,跟着他就是跟着你,再也不必为此懊恼了。”

这话太过直白,不禁把黎鸢骇得脸色突变,就连轩王也目瞪口呆。

两人直愣愣地望着小蝶,片刻后再对视一眼,黎鸢已羞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蝶意识到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也兀自忐忑不已,见二人尴尬,又想,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况且这话是她心底日夜筹算的,索性心一横,继续追问,“就这么拖拖拉拉的,到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一来二去都大了,也不是个办法,早点儿有个准信。我这个旁观的,也好安心了。”

“小蝶!”黎鸢厉声一呼,制止了她继续胡言乱语,也不再答话,转头疾走。

小蝶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又转眸向轩王,一脸无辜,“姑娘生我气了?可是,我说的是心里话……”

轩王看着她哭笑不得,只得勉强扯了扯唇角,低头默然半晌,最后只说了句,“走吧。”便迈开步子离开。

小蝶无奈地紧跟在后,心中闷闷,暗道,要实现心中夙愿,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一旁的花荫下,闪出个人影,正是那聆雪。

她方才一直远远窥探着三人聊天,因离得不近,且诸人声音又低,故不知究竟在讲些什么内容,但从神情形态可推断定是在谈笑,她心底恨意更甚,转头望着远处还未消逝的黎鸢背影,心一横,急急地撵了上去。

黎鸢正闷头赶路,心还未从方才那意外状况中抽离出来,不料却听得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疑,忙回头去望,映入眼帘的却是那绯衣女子聆雪,正急着行路,像是冲自己而来。

她心中一动,蹙了蹙眉,索性站住等她。

须臾,聆雪便走到了她面前,停下脚步,直视着她,一脸的不友善。

黎鸢微微一笑,“姑娘在追赶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聆雪却不言语,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半晌冷笑道,“你我皆出自洛泉,论姿色我并不比你差,论出身,我虽为栾府婢女,你却更为不堪,出自青楼,可是凭什么你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就得处处碰壁?”

黎鸢心底一凛,眸底溢出戒备,聆雪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笑道,“怎么,在想我怎么知道你的底细?”

黎鸢勾了勾唇,神色冷淡,未置可否。

聆雪眼眸一厉,兀自笑道,“安和堂的千金宝贝,在洛泉谁人不晓?自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认出来了。”

原来如此,黎鸢暗松了口气,看着她的面容,忽地心中一动,急问道,“你今年一十六岁么?”

聆雪登时一愣,眼梢一挑,“是又怎样?”

黎鸢一喜,眸底亮光闪烁,又追问,“那你是不是出生自寒冬大雪天?”

聆雪神色颇为不耐烦,“本姑娘有必要跟你说这些吗?”

“那你赶上来准备跟我说哪些?”黎鸢笑了笑,向前逼近一步,仔细审量一番,倒叫她紧张起来,一脸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你爹爹是何许人也?”黎鸢神色思忖。

聆雪更加摸不着头脑,“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黎鸢却郑重道,“你爹爹是不是栾世清?”

聆雪一时哭笑不得,“我前面说过了,我是栾府婢女,若爹爹是栾老爷,有可能仅为婢女吗?”

黎鸢蹙了蹙眉,疑惑道,“可是你的眉宇之间,有栾老爷的神韵,五官与徐妈妈也颇为相似,年纪也正好相符,兴许……”

“徐妈妈?宜春院的?”聆雪顿时觉得受了极大的戏弄,眸子窜出火苗, “说了半天,你是在变着法儿羞辱我啊?”接着咬牙切齿道,“你出身于青楼,就想着污蔑我也是老鸨之女,真够狠。可是压根没门,我爹娘是栾府家仆,我姓秦,跟栾老爷丝毫不沾边,跟老鸨子更是十万八千里。”

黎鸢见她提起出身来答得坚决且坦荡,原先对她的反感倒立时减了几分,怔怔地望着她,半晌疑惑道,“那聆雪二字是何人为你取的?”

“自然是栾老爷……”说到这里,她也滞了一下,只是一瞬就恼羞成怒,“那又能说明什么?”

黎鸢见她反应激烈,便叹了口气,不再细问,可是这个疑心却就此埋下了。

聆雪依旧怒视着她,“别看你现在是郡主,耀武扬威,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比你更风光。”

黎鸢浅笑一声,涩道,“那就好,我提前恭喜你了。”

这话在她听来却又是富含反讽之意,还未待她驳斥,黎鸢已不愿与她多做纠缠,移步走开。

临行前,抛下一句话,“我劝你修书一封给栾老爷,探究一下你的真实身份,若是有了与以前不一样的结果,便来找我,我有样东西给你。”

聆雪立在原处,怔怔地看着那抹白裳在夜色中渐隐,可耳畔仍回响着她方才的话语,突然就感觉有些招架不住,原本笃定的心也渐渐起了疑,片刻甩袖而去。

隔**便托人给栾老爷去了封信,旁敲侧击地询问自己的身世,可是,却久久都没有回音……

接下来的几日,异常平静,太后的病情在黎鸢的悉心照料下似有好转,而端王依旧每日召聆雪嬉笑玩乐,甚至有时,连早朝都懒得去。

黎鸢的心底,却淡定从容了许多,自从那日交谈后,她便明白,他有他的筹谋,无论表层如何不堪,真情始终如一,因此一墙之隔,即使偶尔听见随风掠来的娇嗔浪语,她的眼湖亦是黯寂无痕,只不过在旁人看来,成了寥落失意……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下去,复仇无望,而皇帝对交付她的事,亦绝口不提,未想到,事情竟在那一天,有了出乎意料的转变。

这一日,黎鸢由宫里返回,已是临近暮时,刚下马车,就迎来一脸喜色的小翠。

黎鸢瞧在心底,眸底一忖,笑道,“又有什么好事,值得你这么乐?”

小翠拥住她的臂膀,一脸神秘,边走边低声道,“对郡主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呢。”

“哦?”黎鸢眼梢一挑,待迈进内室,才半开玩笑道,“是不是有哪个小厮看上了你,要向我讨了去做媳妇儿?”

小翠一呆,脸一下红透,“哪有,净瞎说。”顿了下才反应过来,怏怏道,“郡主就这么想着打发我走啊?盼着有什么小厮来领走我么?”

黎鸢见她较真,不由掩唇而笑,“不是我盼着,是你盼着,我遂你的意。”说着眨巴下眼,一脸促狭。

小翠横她一眼,还要辩驳,忽地忆起正事,忙敛住谑意,一把将黎鸢拉到软榻上,附耳悄声道,“郡主,那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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