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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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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则怀疑地望了她一眼。
恰在此时,刘太医说道:“这簪子上面抹了一层毒。”
爱羊已经在刚才的时候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并未感到诧异,但金珠却实实在在被吓住了,捂着双唇,一个劲儿地摇头:“这怎么可能呢?这簪子是无毒的,它上面怎么会有毒呢……”她知道残害子嗣并最终被查实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因此吓坏了。
大老爷一声冷笑:“这是大太太赏给全哥儿的,她自不会害自己的亲生骨肉,那唯一下毒之人就只能是你了!”他定着爱羊,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爱羊却不慌不忙,微微笑着:“老爷先别急着定我的罪,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比较好!”她问赵嬷嬷:“太太为何要把我送的木雕簪子赐给全哥儿?”
爱兰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那太明显了不是吗?”
爱羊扭头望向她:“我倒看不出来什么明显。但我很奇怪我明明是送给大太太的东西为何会在全哥儿这儿?”
赵嬷嬷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她似的。以一种老年人无法做到的敏捷速度跳起来,直指着爱羊的鼻子:“那是全府的人都知道全哥儿喜欢颜色漂亮闪闪发光的东西,你故意给这簪子刻上富贵堂皇的牡丹,就是要确保全哥儿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它!”
“哦!”爱羊佯装惊讶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爱兰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或许你最初的目的不是全哥儿,而是大太太,刚才刘太医也说了,这是慢性毒药,成人得用上几年或者十几年才会见效,到时太太身体虚弱。又怀疑不到你身上,你可不就高枕无忧了!”
爱羊蹙了眉。轻声:“但是我又为什么要给太太下毒呢?她是我的嫡母,我怎么会如此不孝……”
但话未说完,爱兰就抢先说道:“你也说了那只是你的嫡母而已,哼!全府的人谁不知道你恨太太入骨,又有世子爷撑腰。身边还有阿十与黑衣卫的保护,你便肆无忌惮。甚至刚才还在污蔑太太戕害子嗣呢!幸好上天有眼,让你的罪行暴露出来,不然太太可就又得受委屈了!”
爱羊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原来二姐姐认为我憎恨太太啊!”
“你敢说你不恨吗?”爱兰厉声问。
爱羊笑了一下,不再理她,径自转身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既然这簪子是我送出去的,自然脱不了干系。但是离我送簪子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这之间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接触到这簪子,我认为您应该把所有碰过它的人都审问一遍才是!这才不至于冤枉了人!”
老太太还未回答,爱兰就在身后冷笑:“可不是呢,可别冤枉了一个好人,也别放过真正的坏人!”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二人。问大老爷:“你怎么看?”
大老爷自然是怀疑爱羊的,刚爱兰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又有人证物证,但是考虑到老太太一向喜欢爱羊,他也不好直接说下毒的人就是爱羊的话来,便道:“那就都查查吧,派人把于妈妈找来,让她与赵嬷嬷二人把这簪子可能接触到的人写个条子,再一个个查查!一定不能放过真正的主使!”他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
赵嬷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刘太医:“却不知这毒药具体是什么?太医跟我们说说,好便宜调查!”
张大夫却一声冷笑,弹了弹袖子,道:“这是北方胡人的一种草药,叫做艾引草,是一些治病良药的引子。但是它的根有毒,毒性不强,这簪子就是抹了这根上的汁液。”
爱羊敏锐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大夫刚才那一声冷笑却是为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赵嬷嬷就首先建议道:“老奴觉得当务之急是先搜查怀疑人的房间,看看她们可曾把这艾引草给藏起来。毕竟根据张大夫所说,这是胡人的药草,咱们这里肯定很少见的!”
那张大夫又一声嘲弄的笑,不知是不是错觉,爱羊觉得他朝自己投过同情的一瞥。
她心中一动,这个大夫倒是个聪慧之人,知道自己被下套了!
老太太点头:“这倒是个法子。”
爱羊微微一笑,她可以肯定,现在她的院子里必定有谁悄悄把艾引草的草根藏到了那里。
丽妍担忧地望了她一眼,问两位大夫:“却不知这种艾引草普通人一般上是在哪儿得的?药铺里有卖吗?”
她原是想替爱羊开脱的,但刘太医却干脆利索地说:“没有,这种有毒之物除了民间药贩私下里自胡人那里采上一些,正经的大药铺与太医院是没有的!”
“那更好了,更容易排查嫌疑。”大老爷说道,便命大管家李安进来:“你带人去把于妈妈与赵嬷嬷在纸条上写的人的屋里都细细搜查一遍再来禀告我!”
李安应声去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全哥儿生病(三)
张太医与刘大夫知道这事关家丑,便都没有久留,纷纷告辞,大老爷亲自送出了门外,又各自给了一锭沉甸甸的银锞子,用以封口费。
爱羊她们几个静静待在一旁,爱羡也过来了,与爱羊她们站在一起,不时担忧地望着全哥儿。
下人们把药煎好后拿过来,大老爷扶起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全哥儿,老太太亲自喂着。
这药的确管用,全哥儿吃过一会儿,额头明显没有那么烫了,也不再胡乱呓语,睡得也安稳了。老太太喜极而泣,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高兴一会儿,爱兰就上前一步,露出恳求的神色:“老太太,老爷,如今全哥儿的病看着稳定多了,还是让太太过来瞧上一眼吧。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把全哥儿当成心肝来疼的,这若是得知他中毒了,还不知该怎样担心呢!”
老太太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
大老爷听着爱兰说的也觉得甚有道理,但是他偷觑了一眼老太太,观其神色明显是不愿意的,只得安慰爱兰:“我让人把全哥儿病愈的消息给她送过去就是,她也就不那么担忧了!”
爱兰张嘴想辩驳什么,但赵嬷嬷轻轻朝她摇头。
这时,李安带人进来了,他进屋子作揖道:“启禀老太太,大老爷,奴才只在居然院中搜到了一些东西。”
大老爷佯装平和地问:“是什么?其她接触过木簪子的可都搜查过了?”
李安点点头:“是。”他从身后一人手上拿过一个大肚坛子,道:“老爷,这里面有类似艾引草的草根。”
大老爷接过来,掀开盖子,顿时一股清幽的酒香味传了出来,他皱眉:“这明明是酿的青梅酒么!”
爱羊镇定地看着那个大肚坛子。那是黄嬷嬷因腌小菜而特意买的,又埋在合欢树树根下酿酒,却不知是哪个悄悄把艾引草的草根给放进去的。
李安命人拿进来一个银勺子进来,把一团黑绿色的东西舀出来,立即,那勺子便变黑了,可见其毒性之强!众人都慌忙后退,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毒死了似的。
毫无疑问的,这定是那艾引草的草根了。
老太太皱眉望向爱羊:“怎么回事?”
爱兰抢先回答:“老太太,这您还看不出来吗?这就是罪证。五妹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把这艾引草的毒液抹到簪子上。必定是要害大太太的。原想着神不知怪鬼不觉,过几年大太太身子愈发虚弱,而无人怀疑到她身上,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她斜眼望了一眼爱羊,目光中满是鄙视:“若不是全哥儿碰了这簪子。让她的算盘落空,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忙地说道:“老太太,老爷,这可该如何是好?太太以前也戴过一两次簪子,若是中毒了该怎么办才好?”
爱羊轻声答道:“四姐姐不要担心,我刚刚问过那个张大夫,他说成人戴上几次不碍的!”
爱兰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你毒蝎心肠,我可不会信你。”
大老爷淡淡说道:“当时我也在场,太太她没事。”
爱羊愤愤地住了嘴。
大老爷严厉地说道:“李爱羊,这可是你的?”他指着那个瓷坛子。
黄嬷嬷张嘴想说话,但爱羊制止了她。自己则上前一步,正色说道:“这确实是我居然院的。但为何里面会有艾引草我却不知。”
大老爷冷冷一笑:“如今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吗?”
爱羊抬头静静地望了他一眼,目光中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与寒冷,她淡淡道:“这坛子是居然院的,女儿承认。但若说人赃俱获,女儿却不赞同!”
大老爷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抚抚胡须:“好大的口气!”
老太太叹一口气,制止了他的质问,看向爱羊:“五丫头,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她的语气中难免失望。
爱羊微微一笑:“老太太,难道这就算是人证物证吗?恕孙女儿不服。”大老爷气得吹起了胡子,但爱羊不理他,依旧慢慢说道:“一则,如果这艾引草真是我的,那我从何得来?您刚也听说了,艾引草乃胡人之物,咱们中原是很难见到的,这些艾引草总得有个来历吧!二则我那居然院中人多手杂,这坛子又是在树根底下埋得,无论是谁都能轻易把这个放进去,不一定是我;三则我的品性你是知道的,难道我是那种暗箭伤人、毒蝎心肠的人吗?”
老太太锐利地盯着她,半晌,她才摇摇头:“这都是凭证据的,但你放心,若您真是冤枉的,我必定还你个清白!”
爱羊垂首道谢。
大老爷越看爱羊越不顺眼,冷声道:“这艾引草是在黄嬷嬷酿的青梅酒中发现的,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真相不都是明摆着吗?”
爱羊正与说话,却有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竟是阿十。紧随其后的,是满脸没好色的玫瑰。
阿十怒目瞪向大老爷,说话丝毫不客气:“今个儿我可算看明白了,天下还真有这么狠心的父亲,硬生生地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头上扣屎盆子。”
爱羊忙拉了她一把。但没想到这个动作把阿十也给惹恼了,她恨恨地盯着爱羊:“还有你,我不过是晚了一会儿才过来,你就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爱羊撇撇嘴,暗暗苦笑,这厄运非得到她头上转悠,她又有什么法子。
“你不是问艾引草怎么来的吗?”爱兰在旁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问阿十就是了,她跟着世子爷闯南闯北,想必胡人那里也是去过的!”
阿十更加恼怒了,“哗”得一声拔出剑来,指着李爱兰:“你的意思是我阿十闲着没事去害你家那个宝贝的嫡子了?”
看她那副驾驶,似乎爱兰一说不对头的话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样。
周围的人吓了一身冷汗。
有那么一刹那,爱羊也以为她真的恼了,因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小小的眼睛中闪着慑人的寒芒。
爱兰哆哆嗦嗦地连话也说不成一句:“你……你……”接触到阿十的目光后,她所有的镇定与端庄全都消失不见,“哇”得一声哭出来。
大老爷忙上前陪着笑脸:“阿十姑娘千万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枪动剑的?有话好好说……”
阿十冷笑一声:“李大人,我阿十虽是个女流之辈,却最是眼中容不下沙子的主儿,你们要是诬陷我也就算了,但竟让姑娘受此委屈,那我们就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大老爷瞟了一眼仍架在爱兰脖子上的剑,生恐阿十突然失去了理智,他额上的汗沁了密密一层,一个劲儿地点头道:“阿十姑娘放心,这件事谁是谁非下官一定查清楚,绝不会委屈了五丫头!”他看向爱羊,慈父般地叹了一声:“羊儿,你还不快过来劝劝,难道真要闹出人命不成?”
爱羊冷冷的注视着他。
在她抬脚上前一步的时候,一直静观她的阿十突然大声嚷道:“你不必牵扯姑娘,我告诉你,凡是姑娘做的事中,无论好事歹事都有我阿十的参与,你说这毒是姑娘下的,那必定是我动的手,你去报官吧!”
爱兰与玫瑰一同兴奋起来,胡乱嚷嚷道:“老爷,她承认了,她承认了……”
但李益严厉地扫了她们一眼:“闭嘴!”他可不像爱兰那样无知,一旦明南王世子爷的心腹真的被送官了,那自己的前途地位可就没了!
处置李爱羊不要紧,但一定不能把阿十牵扯进来。
可是眼下的情形……
他再一次不一察觉地厌恶地盯了爱羊一眼,但没想到后者正静静地打量着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她竟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不知怎的,大老爷感到一丝狼狈。
他极快地转移了视线,沉声:“这件事自然与阿十姑娘没有关系,五丫头自然更是毫无牵连了。全哥儿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怎会下此狠手呢?真凶另有他人!”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说出这番话的,阿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慢悠悠地收回剑,笑嘻嘻地望着大老爷:“李大人可是有真凭实据证明姑娘的清白?”
大老爷的胡子微微颤了颤,最终点点头。
阿十高兴地来到爱羊身边,脸上的笑就像个孩子:“姑娘,你没事了。”
爱羊的心中忽然溢起满满的感动,她没有想到阿十竟然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自发现阿十给她下药后心中的隔阂已不知不觉变淡了许多。这一次,她可以从阿十的眼睛中看出,她是真心希望自己好的,而不仅仅是君易清的命令!
黄嬷嬷也感激地看着阿十,不知该说什么好。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将爱羊给套住,但人家不过一个贴身伺候的野丫头就能把这局势给翻过来,爱兰的肺都气炸了。
她恨恨地盯着爱羊一行人,在看到黄嬷嬷的时候,她灵光一闪,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她露出一个冷冷的得意的笑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黄嬷嬷出府(一)
“且慢!”她上前一步,在大老爷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见他皱了眉头,便高声说道:“老爷,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老爷慢慢的说:“我又没说就这么算了,但还是得掌握更多的证据!”
爱兰笑了笑,走到黄嬷嬷跟前:“黄嬷嬷,这青梅酒可是你酿的?”
爱羊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目光,猛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她张嘴欲说什么,但是突然的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闪现,她闭嘴不言……
黄嬷嬷警惕地回答:“是。”
爱兰满意地点头,转身对老太太与大老爷屈膝道:“老太太,老爷,黄嬷嬷不是咱们府中的奴仆,那忠心必是少了一层,如今她又被牵连到全哥儿下毒事件上,于情于理爱兰都觉得她不适合再待在李府……”
话未说完,黄嬷嬷就震惊地喘了口气,睁大眼睛瞪着她:“四姑娘怎可如此,当年奴婢回府是大太太、大老爷亲自同意的,而且我的忠心不亚于这府中的任何一人!”
爱兰冷笑:“是只针对五姑娘的忠心吧?”不待黄嬷嬷说话,她便郑重其事地说到:“祖母,老爷,这关乎到法度规矩,以前并没发生什么事,也就算了。但现在全哥儿差点就被害死了,而真凶仍未找到,咱们府中确实该整顿整顿了!”
她这话说得合理,又带着对全哥儿的怜惜与后怕,大老爷不自觉地点点头:“你说得很对,的确应该整顿一下了。”
爱兰露出欣慰的神情。
阿十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爱羊,很奇怪,以往一旦有人敢对黄嬷嬷不利。姑娘早就冲出去理论了。但如今怎么都没动静……
爱羊低头快速地沉思着。
老太太蹙了眉,她对黄嬷嬷的印象同杨姨娘一样好,毕竟是那么亲近的主仆关系,两人就连性情也是相似的,都是性情中人,让人心生感动。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会同意让黄嬷嬷以自由身重回李府的原因,但是爱兰说得也甚有道理,管理一个偌大的后宅,最忌讳的就是不根据规矩与先例办事。像黄嬷嬷这种连活契也没签的就进了府,的确影响不好。
她想了想。便说道:“要不这样吧,黄嬷嬷你再签一个契约。你放心,你总是跟着五丫头的,就算签了契约也不会让你们分开。”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事先把承诺说出口。
黄嬷嬷还未说什么,但爱羊已经坚决地制止了:“不行!”
大老爷皱眉望向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喜了。
老太太也不怎么满意,毕竟她刚说那话是给足了她们面子。若依爱兰的意思定是要把黄嬷嬷撵出府的。
爱羊抬头,微微笑着:“祖母别觉得孙女儿不懂事,您也知道,自小就是黄嬷嬷把我养大的,说她是我的另一个母亲也不为过。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但现在我明明知道嬷嬷是自由身,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她为我签了奴契?”
黄嬷嬷定定望着她。
大老爷呵斥一声:“胡闹!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另一个母亲。你竟然要认一个奴仆为母亲?”
爱羊苦涩地笑笑,只坚定地看着老太太。
大老爷再一次被忽视了,满心的懊恼与愤怒。
爱兰冷哼一声,早就料到李爱羊不会同意这么做,正合她意。她轻笑:“五妹妹。如果不签死契,那黄嬷嬷可就要被撵出府了!”
出乎所有的人的预料。爱羊竟然静静点头:“是的,事到如今,嬷嬷必须出府。”
黄嬷嬷闻言大吃一惊:“姑娘——”她的目光中是满满的不可信任。
阿十与金珠也错愕地盯着她,而阿十就直接想伸手探探姑娘的额头,是不是发烧糊涂了?有没有搞错,一向最敬重黄嬷、把她当长辈来看待的五姑娘竟然要撵黄嬷嬷出府?
黄嬷嬷正想质问爱羊为什么,但后者却含泪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不舍:“嬷嬷,对不起!”她喃喃地说。
黄嬷嬷心中的愤怒与悲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她可怜的姑娘哎,怎么会真的想让自己出府,只是不舍得她去签那个该死的奴契!她是为自己好!
老太太眯起眼睛,锐利地盯着爱羊:“你想清楚了?”
爱羊点点头,声音平静:“我想清楚了。嬷嬷用十几年的事件来陪伴我,是时候让她去过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黄嬷嬷的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姑娘,别为我担心!”她哽咽道:“我签了契约,照样陪伴姑娘身边,好不好?”
“我不要。”爱羊清冷地说道,有那么一刻,前世那个孤傲、任性的欧阳仁珊又回来了:“我不想嬷嬷再陪着我了。金珠!”她叫道。
后者不安地应了一声:“姑娘。”
“你去居然院把嬷嬷的东西都收拾好,等咱们回去就她出府吧。”她竭力压抑住心中的不舍。
黄嬷嬷瞪大眼睛看向她,那模样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爱羊正思索着该怎样才能说服黄嬷嬷自愿出府,但没想到她看了一会儿自己,便认命般地点点头:“好!”
这次轮到爱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爱羊这就回去为嬷嬷整理行装。”她垂下眼睛,沉声道。
老太太与大老爷对视一眼,都没从这个意外的情形下回过神来,半晌,老太太才道:“如此也好,那你们就回去吧。”
赵嬷嬷慌忙阻拦:“老太太,全哥儿的事……”
老太太瞅了她一眼,她便安静地闭了嘴。
爱羊却冷声道:“赵嬷嬷,我希望你记着黄嬷嬷出府只是因为没有签契约,与全哥儿的事毫无关系!”她的目光如此冰冷无情,就连一向蛮横惯了的赵嬷嬷也有些吃不消,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爱羊又正色望向老太太。
老太太叹一口气:“那是自然,五丫头放心,黄嬷嬷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爱羊这才躬身谢过,带着仍处于呆愣状态的三人出了明志院。在经过玫瑰身边的时候,后者给了她一个鄙视、挑衅的眼神。
爱羊冷笑,如此冲动好斗,这个玫瑰与传闻中工于心计的形象非常不符。
而一旁的爱兰,却疑惑地盯着她们的背影,虽然这次总算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但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喜悦,反而总觉得好像被欺骗了一般?
一出了院门外,阿十就没好气地嚷嚷道:“姑娘你到底在想什么,竟然真的顺她们的意把黄嬷嬷给撵出府?”
金珠告诫地看了她一眼,又朝黄嬷嬷那里努努嘴——她此刻就像是处于梦游一般,整个人都恍惚不已。
阿十同情地砸吧了一下嘴。
爱羊回身看向黄嬷嬷:“嬷嬷,你生我气吗?”声音中有着小心翼翼。
黄嬷嬷回过神来,淡笑道:“姑娘必是为我考虑的,嬷嬷不生气。”虽说不生气,但她的语气中却带了丝漠然。
到底还是生气了啊,爱羊苦笑。当着阿十的面无法劝,她只得说道:“当时的情形您也看到了,我那么险才摆脱了干系,但若黄嬷嬷你真的签了死契,爱兰与大老爷必定要把矛头针对你的。现在你的自由身份,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可如果你成了李府的奴才,到时他们要做什么我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她原本是捡着不太重要的阿十又能听的理由解释,但说着说着她却仿佛看到黄嬷嬷成了奴仆之后受苦的样子,眼泪不由涌了出来:“我才不想让你受委屈!”
这又是带着撒娇了。
黄嬷嬷原本还是有些心寒与郁闷的,此刻却全然不顾了,只爱怜地摸着爱羊的头发,柔声道:“好了,我还不知姑娘的心思,快别哭了。再说谁能伤到嬷嬷我啊,我可是很强悍的!”她故意做了个鬼脸。
爱羊破涕为笑:“嬷嬷是李府有名的悍妇!”
金珠在旁凑着趣儿:“依奴婢看,黄嬷嬷是整个京城有名的悍妇。”
几人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阿十却又百思不得其解地注视着爱羊,姑娘这次到底是为什么要放黄嬷嬷出府呢?她刚才的理由太过牵强了,一定有其他的什么而自己不知道。她皱眉沉思着。
不过一会儿工夫,整个李府都知道最受五姑娘信任尊重的黄嬷嬷被撵出了府,顿时有兴奋的,有觉得解气的,也有觉得惋惜的……
不管外面怎样,居然院中一片寂静。那静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一般,每个丫头、婆子脸上都有着忐忑不安与不知所措的神情。
石绣反映最为激烈,她忍了半晌,最终走到爱羊面前质问道:“姑娘怎么能这样?黄嬷嬷对您多好啊,您干嘛因为她牵扯全哥儿中毒一事就赶紧撵她出府,就算想撇清干系也不能这么做啊!”
她的话说的毫不客气,一直静默的几个丫头齐齐吸了一口冷气,都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石绣。
石纹从最边上冲了上来,一把拉住石绣,低斥道:“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向姑娘道歉!”她朝爱羊投去一个讨好的但又心领神会的笑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黄嬷嬷出府(二)
爱羊淡淡一笑,石纹觉得手中有了她的把柄,便又像从前那样活跃了。“没关系,石绣,你一向就是个爽直性子,我不怪你。”她道。
其实她很鼓励石绣刚说的这一番话给传出去,虽然给自己不好的名声又添了一笔,但总比让人怀疑自己真正的意图要来的好!再说现在房子、铺子都看得差不多了,一出去黄嬷嬷就能居住,也能管着。
黄嬷嬷看着倒比爱羊本人还要生气,严厉地望向石绣:“规矩都白学了,怎么对姑娘说话呢?”
爱羊笑了一笑:“不碍。”她对黄嬷嬷说:“嬷嬷,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要多加小心,有什么困难的事就来找我。”
黄嬷嬷叹了一口气,虽说理解姑娘这样一定有苦衷的,但是当自己真的要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愤懑与不舍:“姑娘也要保重身体!”
爱羊忽然对众人说:“你们都先出去,我要和黄嬷嬷说两句话。”
几人便知这是要说悄悄话了,默契而有秩序地退了出去。在出去之前,爱羊给金珠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黄嬷嬷在旁看见,不由奇怪,待众人都出去了,才问:“姑娘要金珠做什么?”
爱羊一愣,笑道:“倒是让嬷嬷看见了,其实没什么,只是我想跟您所说田产房子的事,不想让阿十听见。”
见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黄嬷嬷皱了眉头,沉声:“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爱羊眨眨眼睛,调皮地笑道:“我没做什么啊,只是顺势而为。”她见黄嬷嬷的神情很不好,郑重解释道:“嬷嬷。如今府中危机四伏,我早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让您出去,避开这个漩涡。恰好有这个机会,我自然毫不犹豫地就做了。说起来,”她偏了脑袋,得意地说:“李爱兰可是帮我的大忙。”
黄嬷嬷的眉愈发皱得深了:“姑娘是说——”
“我的意思是您得平平安安的,在我有能力保护您之前,您必须得离开,而且是不引人注意地离开!”
黄嬷嬷苦笑:“是啊,这次可真是不因注意。”她的话中满含了讽刺。
整个京城很快就知道她黄氏因为牵连到全哥儿事件而被撵出李府。还不知有多少难听的话呢。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意的是姑娘:“姑娘。您身边可信任的人本身就少,这若我再出去了,愈发没个得用的人了。”
爱羊摆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嬷嬷,我现在有金珠、画菊、石绣和苏木,她们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值得我信任。嬷嬷就不必担心了!”
黄嬷嬷瞪了她一眼:“我能不担心吗?姑娘一个在这里受苦,还有杨姨娘也没出来。身子还不知怎样呢,我岂能独自离开?”说着,她便带了哭腔,有些悲伤起来。
爱羊叹一口气,自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所以嬷嬷才更要出去帮我管着这些。”她示意黄嬷嬷打开来看:“这房子、田产都买下来了,全等着一个主事人呢!杨姨娘的事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出来好好养病的。她们逼迫我赶走了您……”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我一定要报复回去的。”
黄嬷嬷担忧地望着她:“姑娘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爱羊点头:“这房契、田契嬷嬷一定要收好,等杨姨娘也平安出去了,让她住的舒舒服服的,好不好?”
黄嬷嬷大吃一惊:“姑娘也想让杨姨娘出府?”她原想说行不通的,但看到爱羊脸上坚定的神情。那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爱羊懂她的意思,但是……她笑了笑:“嬷嬷。杨姨娘不能留在府中。现下她被禁足了,还无大碍,但若是以后出来了,别人一定会拿她来对付我的,我不能让她处在危险之中。再说,姨娘身子差,正该到清静的庄子上休养休养。”
黄嬷嬷悄悄去看了一下,最终确定了郊外山上的那处房子,说是清净美丽,姑娘一定会喜欢。
“这里是二千两银子。”爱羊把另一个小荷包递给她:“过两日若铺子也得了,就该寻摸着营生了,还有地里都得雇佣长工,山上也得找几个丫头小子,这需要钱的地方多着呢。嬷嬷可千万不要跟我推辞。”
黄嬷嬷地眉舒展了一些,不放心地问:“姑娘还剩多少?老奴只拿一千就行了……”
但爱羊忙接口说道:“那怎么行?我就怕嬷嬷推辞这才特意给的少了些,再说了这又不是给您的,只是让您帮着我管管事情。”她笑得甚是甜蜜:“嬷嬷若真过意不去,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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