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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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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羊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那个你得等一等了,苏木正着手办呢,就连我也没见影子呢。”

石纹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确认她不是在说谎后,便冷声道:“姑娘最好让苏木快点,不然奴婢这嘴稍快一些,您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爱羊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从嘴唇中吐出两个字:“放心。”

石纹慢慢地退了出去。那幅身影倒如之前的那样恭敬谦顺。

一个身影忽然从窗口跳了进来,爱羊没有一点惊讶。只是扭过头笑道:“你都听见了?”

桐烟点了点头,问:“姑娘预备拿她怎么办?”

爱羊刚在暖阁里就看到了他,这才装作拿银子进了内间。她微微一笑:“她知道如此多的秘密,我倒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

桐烟一凝眉,低声:“让她永远闭嘴就是。”

爱羊叹道:“我还欠着石绣一家的情呢,尤其是石绣,这些日子为我着实出了不少力,也非常忠心,我不知道是否能够狠下来心来对待她的姐姐!”

桐烟倒没有说她妇人之仁,只是不怎么赞同地望着她:“姑娘还是要当机立断才是,她是个威胁!”

爱羊眯起眼睛笑道:“我知道,她刚刚就威胁到了我的头上。”

“怎么样?”她换了话题,饶有兴致地问。

桐烟恭声答道:“还在找,不过已经看过几家了,姑娘且等一等。”

爱羊笑道:“这个不急,你慢慢决定就是。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桐烟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像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似的。

听到她的问话,桐烟淡淡一笑,指着前方那一溜的柜子,问:“这就是那个密道所在了?”

爱羊滞了一滞,及时把错愕换做一幅笑脸:“你也听到这个了啊,对,这里面就藏着能悄然出京的密道。”

桐烟带着欢快的笑意说道:“这下子姑娘离开京城就方便多了。”

爱羊也点头:“是啊,的确方便很多。”语气中带着些许怅然。她莫名想到了本尊常常利用这处密道去和胡思孝见面,也不知如果她得知对方只是利用她想逼问那额宝库的下落后,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里,她便问:“你知道缮国公一族私设了一个宝库吗?”

桐烟没有丝毫惊讶地点头:“这个传闻在京中流传已久,我自然知道。”他好奇地问:“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爱羊挤了一点笑,勉强说:“那你知道杨姨娘是很可能知道这一秘密的人吗?”

桐烟惊讶地张大眼睛,向来是僵硬面无表情的脸倒是显示出了一些生动,他摇摇头:“这个倒不曾听说。”他顿了顿:“不过也不难猜,杨姨娘毕竟曾是……”

爱羊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说下去,苦笑地摇摇头:“她恨我这个身子的主人,誓不见我!”

桐烟默默地看着她,眼中隐含着一丝关怀。

爱羊摇头,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去掉,才继续说道:“石纹的事给我一天考虑,然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桐烟显然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并没有惊讶,只是拱手施了一礼:“那小的就先去了。”

爱羊点头,一阵风吹过,桐烟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没想到桐烟的武功这么高,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石纹,她该拿她怎么办呢?

金珠走了进来:“姑娘,老太太那里把衣服首饰送过来了。”

爱羊笑道:“是吗?拿进来我看看。”

黄嬷嬷笑容满面地领着老太太那里的两个婆子进来,二人手中一个捧着衣物,一个捧着个雕桃花的小首饰盒。

“姑娘,来看看这颜色花样,可是喜欢?”黄嬷嬷把衣服捧到爱羊跟前,笑眯眯地问。

那婆子也在一旁陪着笑脸:“金玉坊的人刚送过去,老太太就让给您送来,还有两天时间呢,您不喜欢了可以重改。”

爱羊从黄嬷嬷与金珠脸上兴奋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自己可能也很高兴,毕竟自她重生到李府后,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自从外面谣传黄嬷嬷自掏腰包养活她后,大太太那里就连那些不合适的衣裳也不再送了。

黄嬷嬷为此恨得咬牙切齿,却很注意不在爱羊听见的范围内露出不满的神情来——她到现在都固执地认为姑娘只有讨嫡母的喜欢了才能有好的将来。

但是她也不瞧瞧大太太的为人,是只凭着讨好就能成事的吗?

那上衣是稍显沉重的苍翠色,上是用金线绣着的几只玉色蝴蝶,最引人注意的是有几只从左腰处延伸到了背面,就好像是飞过去的一样,显得活泼异常;衣衫上用的扣子也很精致,明显是用桃尖的红色线打成一朵朵玫瑰花的样式,非常精巧;裙子是青色,上也绣着与上衣同样的大翅蝴蝶,还有一个窄窄的亮红色的腰带,腰带上也绣着密密的花纹,而一路垂下来的那头,从上到下都镶嵌了一颗颗手指肚大小的各色宝石——就像爱兰上次的那样,闪烁着并不刺目的光。

爱羊惊讶:“这花样与腰带是谁的主意?”当时她只是随意点了一下颜色,可没有这么多的要求啊。

为首的婆子笑得更灿烂了:“这是丽妍姑娘的主意,老太太说您于这上面不怎么讲究的,但又不能委屈了您,丽妍姑娘便自告奋勇添了些,来的时候还嘱咐老奴向您陪个罪呢,说不要怪她自作主张就好!”她当真纳了个万福,爱羊慌得忙把她扶起来:“快起来,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黄嬷嬷也嗔怪道:“你这妈妈也忒不晓事了,怎么能当真替丽妍姑娘行礼呢,这可万万不可!”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设计(一)

那婆子只笑眯眯的,也不反驳,试探性地问:“姑娘可是喜欢?”

爱羊点头,笑得灿烂:“很喜欢,回去劳烦妈妈向老太太与丽妍姐姐道谢!”

那婆子一个劲儿地点头:“一定,一定!”她又让后面的婆子把小匣子打开,让爱羊看。

首饰盒中竟是一对白玉蝴蝶样式的簪子,那展着一双玉色翅膀的蝴蝶与衣衫上绣的那些非常相似,明显是特意照着做的,蝴蝶通身都用白玉做成,只有两双眼睛上镶嵌着黑色的宝石,黑漆漆的,流溢着晶莹的光芒,而两根触须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微微颤动,就好像活着一样,非常漂亮。

爱羊惊叹道:“这么漂亮!”

那婆子见她很满意,便高兴地点点头:“可不是,这是老太太特意为您做的,还说五姑娘常日里穿的衣服颜色太重,用这蝴蝶簪子正好增一些活气。姑娘喜欢就好!”

爱羊抬头笑道:“还请这位妈妈回去好好替我向老太太道谢!”

婆子笑着说:“那是自然。”她纳了个万福,便欲告辞。

爱羊苦留不住,便与黄嬷嬷亲自送到门外,这才翻身回来。

屋里的金珠、石绣她们都很兴奋,围着那身衣衫与匣子说个不停,见爱养回来,石绣当先说道:“姑娘,这些衣服与首饰可真是下了大工夫,没几百两的银子铁定做不成。”

黄嬷嬷笑了一声:“我说你年纪轻见识少吧,你看这上面的宝石,几百两银子怎么能行?还有这对白玉簪子,和上次老太太赏我的那个要强得多了,怎么也值个上千两!”她高兴地看向爱羊:“这下好了,老太太这样子分明是把姑娘放在了心上。”

爱羊朝那些东西淡淡瞟了一眼。道:“却不知她要做什么?突然大费周章地用这些昂贵首饰来向我示好!”就连去见杨姨娘一面,老太太就推三阻四的,如今这却是为什么?她可不想相信只不过是出谋策划了一回,老太太就敢为她完全与大老爷、大太太翻脸!

黄嬷嬷看出她不是很高兴,以为她还在为杨姨娘的事困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朝着几个丫头使眼色,众人悄悄出去了。爱羊却没有注意这些,只倚在炕上,静静思索着石纹的事情。

石纹与她当初赶走画梅的事还不一样。画梅完全让她厌恶,而石纹却因为石绣令爱羊有少许的顾忌——真不知道石纹是傻还是精明得过了头。她原本都已经准备替她们全家赎身了,现在石纹这么一闹,一些计划也不得不提前改了。

她让人去把桐烟找来,二人在小绣房里悄悄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桐烟才去了。爱羊自门口看见站在角落里的阿十一脸的沉思与不解。便笑着叫她进来。

一进屋子坐定,她便问:“你可是很是疑惑我找桐烟什么事?”

阿十看着有些尴尬。忙摇头:“没……”

但爱羊却不容她说下去,只问:“我要你帮我做件事你愿意吗?”阿十微微张开嘴,忙不迭地做着保证:“自然,但凭姑娘吩咐。”

爱羊便满意地笑笑。

次日一大早,一向鸦雀无声、萧瑟寂静的素月斋却突然传来一个嘤嘤的哭啼声,爱羊跪在门前,泣不成声:“姨娘。你出来让我看你一眼我就走,求求你们了,让我见见我姨娘吧,求求你们了!”她对大太太派去的两位守门的婆子哀求道,声音凄惨:“我姨娘得了重病。就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姨娘。姨娘,你出来,是我啊,是爱羊啊……”

黄嬷嬷与金珠几人手足无措地在一旁站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姑娘一大清早起来非得说做了噩梦,便哭喊着奔到了这里,她们怎么劝也劝不走!黄嬷嬷指望着阿十来劝劝,但也不知阿十跑哪儿去了,满府里都找不着人影。

这里的动静自然很快就惊动了荣远堂与芜菁院,大太太正在禁足期,即使满心的焦虑,也来不了。而老太太则在丽妍的搀扶下,颤巍巍地来了。

她原本是非常生气的,对于爱羊表面上听从她的吩咐暗地里却来素月斋吵闹不休,故意把事情闹大。但是当到了素月斋门外,口中责备的话还未说出来,便诧异而疑惑地住了嘴。

爱羊的模样看起来凄惨急了,头发胡乱披散着,一双杏目早就肿得跟核桃一般,眯成了一条缝,鼻子红通通的,脸色蜡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声音嘶哑不堪,已经说不话来了:“姨娘……求求你了……姨娘……”

老太太重重地捶了下拐杖,厉声问黄嬷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姑娘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黄嬷嬷又愧又担心,泣不成声:“老奴不知,姑娘一大早就突然惊醒过来说做了噩梦,便非要来这里,老奴拦也拦不住!”

老太太皱起了眉:“又做了关于杨姨娘的噩梦?”潘嬷嬷在她耳边悄声说:“不定就是装出来来的!”

黄嬷嬷上下打量着爱羊,实在看不出来她哪一点是装的,便摇摇头,温声对爱羊说:“五丫头,你先别哭,好好跟祖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远处就急急跑来一个身影,周妈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老太太,大太太让老奴过来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至今仍生着大太太的气,没有理会,只让人把爱羊扶起来:“你身子弱,跪久了不好,还是快起来吧,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

爱羊只抹泪哭着也不说话也不起来。

黄嬷嬷急得忙过去叫道:“我的小祖宗,有什么话起来说不是一样的,有什么委屈就跟老太太说,快别跪着了,来,快起来!”她强行想把爱羊拉起来,但后者铁了心跪着,急得黄嬷嬷满头大汗。

老太太的眉皱的更紧了。她正欲说话,爱羊却抽泣着说:“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句话弄得众人都摸不到头脑,老太太疑惑地望着她。丽妍想了想,低声对老太太说:“可能五妹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她走到爱羊跟前,一边细细为她拭泪,一边柔声问:“妹妹有什么不好说的?今日老太太在这里,若你受了什么委屈,必是要为你做主的!”

一行泪自爱羊眼角哗哗地流下,爱羊痛苦地摇着头:“不能说……不能说……”

老太太的脸色严肃起来,她环顾一下四周,沉声道:“来人,把五姑娘扶到我房里来!”

爱羊便着重看了丽妍一眼,丽妍灵光一闪,忙道:“老太太,不如把大老爷也请过来……”

她话未说完,但老太太却听懂了,她点头道:“很是,来人,再去老爷请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便立即有人应了,自去请不提。

丽妍又悄悄看了一眼爱羊,见她默不作声地任丫头扶她起来,便知自己猜对了——爱羊确实是想要大老爷在旁的,那么想必她说的事必和杨姨娘有关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素月斋破败矮小的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与李爱羊都是可怜人啊,爱羊生母身份极其卑微,却又甚不喜她,有个生母还不如没有呢。而自己却因为姨娘卑贱的身世而受到多少白眼,至今连个庶女也算不上,甚至她就连喊大太太、大老爷为伯母、伯父都没资格,一种叫做怨恨的情感又在她心底慢慢荡漾开来!

没关系,没关系!她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再接再厉地讨好李爱羊,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根据自己的观察,李爱羊不是个狠性子!

她抬头微微笑着,自己最终会达到目的的!

在荣远堂坐定后,老太太便对站在一旁的爱羊说道:“你也坐吧,别站着了,瞧你脸色差的!”

的确,因为爱羊跪了好半晌,又哭了大半天,这会儿脸色惨白,脚步虚晃,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很让人担心她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爱羊勉强笑道:“多谢老太太关心,孙女儿没关系的!”

黄嬷嬷与金珠在两旁搀扶着她,直到站在荣远堂的屋内,她才想清楚这是姑娘早就策划好的,想必昨日她与阿十在小绣房嘀咕半天,就是为的这事。而如果自己所料不错,姑娘要说的事就是那件事了……

但是……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爱羊,把这件事捅出来,也不知是好事坏。

爱羊静静站着,双目垂下,望向地面。

不过一会儿,就有人回禀:“大老爷来了。”

大老爷今日休沐,正好不上早朝。

李益大步跨了进来,满面怒气,一进屋子就大声嚷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是不是爱羊这丫头又惹麻烦了?”他怒目瞪向爱羊:“你怎么一天到晚都不消停,现在又谎称做了噩梦去素月斋门外闹市!你到底是何居心!”

爱羊装作害怕的样子朝后退了一小步。

老太太不满地看着他:“你瞎嚷嚷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就那般骂她!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设计(二)

老爷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是被气的!他蠕动着双唇,因为太过气愤和惊讶而几欲说不出话来:“我……当然是……我这是在尽父亲的责任……”

老太太把脸扭到了一遍,显然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这些年他对爱羊的所作所为,她虽人不在这里,但都听到耳里!有时候她也会叹气,觉得他太过固执,但又没什么好的办法改善。

“先坐吧。”她道。

大老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立即有丫头来斟茶。

大老爷的怒气平息了一点,他又看了爱羊一眼,便问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太也和颜悦色地问爱羊:“五丫头,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对我们说的?”

爱羊麻木地摇摇头,似是因为什么太过惊恐而无力说出来一样。但是她的眼睛中总有一闪而过的悲凉。

老太太皱眉,目光与丽妍的相碰撞,正要说什么,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潘妈妈不等她的吩咐就赶快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外面传来她惊讶的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是谁……”

“喂,你不能进来……”

但是很快就有两个人冲了进来,确切地说是一个人拽着另外一个,那是阿十扭着一个年老的婆子。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但是一旁的周妈妈急促地发出一声尖叫。

丽妍敏锐地瞅了她一眼。

大老爷不耐烦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爱羊低低地抽泣着,阿十朗声道:“还请老太太与大老爷屏退左右,阿十有事禀报。”

老太太的眼睛谨慎地眯了起来,她已经大概猜到爱羊她们是在闹哪一出了,但是她不明白是为的什么事。

她看了一眼大老爷,用眼睛以示询问。但后者只是厌恶地盯着阿十与爱羊,没有看她。

老太太向潘妈妈点了点头,一干下人便都出去了。

丽妍在她身后站着,周妈妈也未出去。

爱羊看了一眼黄嬷嬷与金珠,但是黄嬷嬷坚决地扶着她,不为所动。金珠只好自己忐忑不安地出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那婆子时不时发出一声干嚎。

老太太不怎么高兴地望向爱羊:“好了,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爱羊只无力地摇着头,倒是阿十上前一步。抱拳说道:“老太太,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我家姑娘不好开口。”

大老爷发出一声冷笑。

阿十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个婆子是城西一家小药铺的老板娘,前个儿无意中我看见她与咱们府中的一位妈妈在一起窃窃私语,便起了疑心,上前听了几句。谁知这一听之下就听出了天大的秘密!”她顿了顿,满意地看向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周妈妈——她脸上一片惨白。就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一样。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妈妈,便点头道:“然后呢?”

阿十把那婆子往前一推,厉声:“还不把你对我说的如实说出来!”

那婆子脸上有几处淤青,估计是阿十揍的,身子抖得像什么似的,一听到阿十的厉喝,便吓得大哭出声来:“小的不是有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她跪在那里,砰砰磕起头来。

阿十又踢了她一脚:“再不说小心我把你的肠子给踹出来!”

听到她这么暴力,一直一头雾水、不解发生什么事的大老爷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你姓什么?”老太太沉声问,面容不怒而威。

那婆子止住了哭泣,战战兢兢地说:“小的姓吴。是,是开药铺的……”

“你与周妈妈之间是什么关系?”老太太又问。

那婆子惊恐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无意中又瞅到原来周妈妈也在场,更恐慌起来,整个身子都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老太太不耐烦地问:“还不快说?”

那婆子又大声嚎起嗓子来:“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按着她的吩咐做的,小的不知道会差点出人命……”她脸上沾满了眼泪鼻涕,看着无比恶心。

老太太抑制住要皱眉的冲动:“你什么意思?人命?周妈妈要你做什么?”

话未说完,周妈妈就“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哭道:“老太太,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根本就不认得她!却不知阿十姑娘为何要这般冤枉我?”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爱羊:“还请阿十姑娘放过我吧,大太太已经被禁足了,难道你们还不满意吗?”

爱羊的嘴角浮起一个凉凉的冷笑。

黄嬷嬷厉声问:“不知周妈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妈妈却不理她,径自跪着朝大老爷走去,哀哀哭泣着:“老爷啊,您不能再让她们往太太身上泼脏水啊,太太已经够可怜的了……”

大老爷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阿十就厉声打断了她:“住口!吴婆子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在那儿瞎嚷嚷什么,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周妈妈有那么一会儿似是说不出话来,但紧接着她就大哭道:“阿十姑娘这是什么话,我,我怎么……”

但阿十第二次打断了她,问吴婆子:“她让你做什么事?”

周妈妈趁着众人不注意,给了吴婆子一个警告的目光。但后者却畏畏缩缩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害怕地说道:“她那晚来找我,给了我一些银子和值钱的首饰,让我先出京避避风头……”

老太太严厉地看了一眼周妈妈,问:“她为什么要你出去避风头?”

就连大老爷也感兴趣地听着。

那婆子闭上了眼睛,就像是不敢看她们接下来的反应似的,她低声道:“去年腊月里,周妈妈和一个姓赵的嬷嬷来找我,说要买一副……”但她的话被第三次打断了。

屋外传来一阵叫嚷声:“让我进去,我要见祖母,你们这些奴才怎么敢拦着?给我起开!”

爱兰的声音很是尖利,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老太太不耐烦地对丽妍说道:“既然她来了,就让她一起来听听吧。”

丽妍应了声是,忙忙地出去请她。

屋内大老爷则严厉地问吴婆子:“她们买了一副什么?”

周妈妈又抓紧时机叫嚷起来:“冤枉啊,冤枉啊,老爷……”但是阿十干净利索地给了她一巴掌,立刻她便喷出数口血来,还有一颗牙齿,看着是暂时说不话来了。

大老爷与老太太都震惊地望着阿十,但后者只是毫不在乎地吹了吹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见众人都望向她,便轻描淡写地说:“她太吵了。”

似是衡量了再三,觉得现在还不适宜与君易清翻脸,大老爷脸上的肌肉剧烈跳动几下,这才闭嘴不言。

阿十悄悄给了爱羊一个得意的目光。

爱羊淡淡一笑,看向走进来的那个少女。

李爱兰头发有些凌乱,呼吸急促,明显是跑着过来的,这次她倒是很及时!

爱羊上下打量着她,能看出她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或许是太过焦急的缘故,也或许是担忧母亲被禁足的缘故,李爱兰脸上不再有之前那副志得意满、倍数宠爱的痕迹了,现在的她或许比以前漂亮了一些,但也憔悴了许多,她身上某种特有的东西不见了!

好吧,爱羊想,至少大太太被禁足导致了一个影响。

“老太太,老爷。”爱兰气喘吁吁地请着安。

老太太不怎么满意地说:“既然来了,就在一旁坐着听就是,不要再大声嚷嚷了。”

爱兰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刚刚跑过来的缘故,还是羞红的。大老爷还是很疼爱她的,和蔼地问:“怎么会这么焦急地跑过来?可是有要事?”

如果有可能的话,爱兰的脸变得更红了,她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丫头们说爱羊在素月斋门口闹事,便敏感地察觉到有事发生,这才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她已经让人去书房把全哥儿叫来,她绝不会允许上次那样的突发情况发生。

“女儿只是听说,听说五妹妹在素月斋外面哭闹,有些担心,便来看看……”她竭尽柔声答道,就像她之前一直做的那样端庄有礼一样。

大老爷淡淡道:“即是如此,就快坐下吧。就连我也一头雾水呢!”他语气中的不满如此明显,黄嬷嬷与老太太都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目光。

爱羊只静静站着,没有丝毫迹象表明她听到了这句伤人的话。

“你继续说吧。”老太太对吴婆子说道。

爱兰这才惊讶地望向满嘴是血、呜呜说不出话来的周妈妈与跪在那里的吴婆子,张嘴就想问什么,但老太太给了她一个安静的眼神,她只好忐忑地听着。

“周妈妈与赵嬷嬷去我那里买了一副堕胎药,说是家里的一个小妾怀孕了,已经有三四个月,主母要打掉,但又不能被家里的老爷发现,问我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吴婆子边抽泣着便说道:“我便给了她们一副副作用很大的去胎药,我当时还着重提醒如果使用不当或者孕妇的体质稍差些,肯能会送命的,但是她们还是买了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设计(三)

她惊恐地抬头看着众人:“小人知错了,求求老夫人老爷饶命啊……不要送我去官府……”

爱羊猛地哭出声来,因为太过悲痛而瘫坐在地上,她的哭不像是吴婆子与周妈妈那样大声嚎叫,而是很有节制地低低抽泣着,泪水一颗一颗落下来,美人梨花带泪,若不是老太太她们太过惊讶,就会发现她的哭泣的确是一幅美景了。

经前后一分析,老太太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颤着声音问:“你是说,你的意思是——”

吴婆子激烈地点着头:“是的,前几日周妈妈来告诉我说事情败露了,让我赶紧出城躲几日,但是我刚出了城就被……”她胆怯地看了一眼阿十。

阿十冷冷地盯着她。

“周妈妈,到底怎么一回事?”老太太厉声看着她。

周妈妈含糊着乱喊些什么,但没有人能听得清。

老太太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阿十,埋怨她打得太重了。

但阿十毫不在意,只拱着手说:“老太太,您可能也知道,现在杨姨娘自流产后身体十分虚弱,而且这期间又一直吃着残羹冷饭,实在是不适宜再在素月斋里待着了。我家姑娘原本不知情,但也总是梦到杨姨娘,昨个晚上我又把这一件事告诉了姑娘,她便做了一晚噩梦,今早才思母心切奔去了素月斋!还请老太太与大老爷能够体谅!”

但老太太还未说出什么来,一旁静听着的爱兰就厉声道:“放肆,你这是什么话?李府的主母只有一人,那就是太太,你口称杨姨娘为五妹妹的母亲,你想置太太于何地?”

她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又有理有据,但阿十压根就没看她,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可能老太太不知,但根剧阿十的调查,当日杨姨娘落下的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大老爷的嘴唇狠狠地颤了颤。

爱兰猛然想到什么,又急急说道:“这不可能,那杨氏定是不守妇道才怀了野种,老爷已经有好几年没与杨氏说过话了,她又岂能怀孕?”

老太太严厉地瞪向她:“你给我闭嘴。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爱兰这才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但眼角一直恶狠狠地瞅着爱羊。那模样就是要生吃了她一般。

老太太询问地看向大老爷,后者艰难地点点头:“若算日子,对得上!”

他当时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偶然间路过素月斋,觉得很多年没有见过杨氏了。想起她那副容貌,便心痒难耐。又一次强迫了她……如今倒没想到她竟然……

一时间,他忽然有些悲凉起来。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股的愤怒。

那可是个男婴啊,他李益一直缺少男丁,而这两个贱人竟然敢强行堕胎,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正要审问下去,但阿十又继续说道:“大老爷。想必您现在也猜到为什么五姑娘会被人从明月亭上推了下来,差点没命!”

大老爷愣了愣,他还真没想李爱羊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当然了,就算有。也不是他该关心的重点。现在他脑海里已经在幻想着如果那个男婴能平安出生,该长什么模样……

“什么?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但他话未说完。老太太就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柔声问爱羊:“五丫头,那日的事你可是记起来了?”

爱羊怯生生地点头:“记起了一部分……”说着,那似是永无休止的泪便又刷刷地流了下来:“我……姨娘她很痛苦……但是我却没有办法……”

她靠在黄嬷嬷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

这倒不是她装的,而是当她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内心的某个角落忽然传出一种巨大的悲痛与无奈——她知道,就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这是本尊的情绪!

有时候她非常搞不懂,本尊这到底是离开了还是仍有一部分残留在这副身体上,因为她偶尔能非常强烈地感受到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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