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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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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进来几次见她仍然是这幅表情,忍不住问。

“嗯?”爱羊惊醒过来,慌忙笑道:“没事!”

金珠担忧地望着她:“在半雪庄的时候您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爱羊拿起炕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凉茶,才答道:“没什么,不用担心!”

“是。”金珠恭顺地应了:“茶凉了,奴婢去给您换杯热的!”

爱羊随意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

金珠忧虑地望着她,忽道:“是和今天阿十姑娘说的一番话有关吗?”

爱羊猛然望向她,但看到她那双清澈温柔的双目时,却觉得自己无法撒谎,所以她轻轻点头,苦笑:“有点关系!”

“奴婢以前曾见过欧阳姑娘。”金珠解释道:“是欧阳仁姗,不是现在的那个欧阳姑娘!”

爱羊疑惑地看着她。

金珠舔了舔发干的唇,然后紧张地说道:“所以奴婢也觉得阿十说几个月前见过她很怪异……”

爱羊喃喃地问:“你也认为她见到的是欧阳仁姗?”

金珠并没有意识到她应该没有见过恪靖侯府原来的嫡女——因为那是的她还被禁足在居然院,不许随便外出。她点点头:“奴婢觉得是!”

“你觉得她没死?”爱羊的声音微微颤抖。

金珠看起来像是被这个猜测吓着了一样,呆了半晌,最后摇摇头:“奴婢不知!”

“这件事不要和别人提起,一个字都不行,知道吗?”爱羊严厉地说道。

金珠了然:“姑娘放心。奴婢省的。”她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认为阿十知情吗?”

爱羊皱了眉,没有回答。

阿十今天的表现很可能就是知情的。但她不明白,如果君易清那么残忍地杀了她,又为什么在发现她还活着的时候没有告发,反而要把她藏起来呢?

“或许当初世子爷并没有杀她!”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金珠在旁低声说道。

爱羊脱口而出,在她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之前:“不是,他亲手杀了她!”

她看向金珠疑惑的目光,不自然地解释:“外人都那么传的,而且还有很多目击者看见了。不是吗?他们还把她的尸体埋了起来!”

金珠咬着唇,用更低的声音道:“如果那个尸体不是她本人呢?”

爱羊定睛望着她。她一直都知道她很敏锐,看事情总能很快就抓到它们的实质。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她问。

金珠从窗口向外看了看,确保没有人偷听之后,道:“奴婢曾见过她与世子爷相处的样子,世子爷对她是真心喜爱的。很难去想象他会亲手杀了她……”

爱羊在心里冷笑,真心喜爱吗?

“而且。”金珠的话中有着犹疑。

爱羊眯起眼睛:“怎么?”

金珠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有一次,就是您让我去看望楠木的那次,奴婢在别院外曾见过世子爷与沐婉胡娘在一起……”

爱羊面无表情:“还有呢?”

金珠的双目垂向地面,不敢看她:“他们很亲密的样子!”

好半晌,爱羊才听到自己静静的声音:“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金珠担心地望着她,急急解释道:“奴婢原不准备说的。但今天听了阿十说的话,还是想着让您知道比较好!”

爱羊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你做的很好,是应该让我知道!”

金珠没再说什么,施了一礼,便拿着托盘恭敬地退了出去。

爱羊想起那次关于沐婉的谈话中君易清的不自然。还有松烟把沐婉做的点心拿到马车上后看她的表情……

原来如此,君易清早就知道沐婉的存在。而且二人的关系也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密切许多!

但是——为什么呢?

他明明是恨自己的呀,甚至不惜亲手杀了自己!但是为什么他要把复活的欧阳仁姗隐藏起来,又与同欧阳仁姗长得很相似的沐婉那么亲近?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另有隐情?

爱羊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的迷茫与困惑又渐渐消失了,她想,她回去找君易清或许不再是为了报仇,而是找到这一谜团的真相,找到阿十几个月前见过的仍活着的“欧阳仁姗”!

这是她现在必须做的事情!

她这里刚刚理清思路,那里阿十就找了过来。

爱羊平静地向她微笑:“怎么了?”

阿十看着很是心烦意乱,眼神焦虑:“我……我需要和你谈谈……其实今天……那个……真的……我……”

爱羊静静望着她。

阿十粗厚的嘴唇紧紧闭着。

爱羊柔声道:“慢慢说,我听着呢!”

“我后来听到她们说今天见到的那个沐婉与……与……很像?”阿十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道。在说到欧阳仁姗四个字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说的含糊不清。

爱羊露出一个微笑:“与欧阳仁姗吗?”

阿十没有回答,只专注地望着她。

爱羊点点头,竭力表现地很随意:“是啊!”

阿十脸上的那股焦虑更明显了。

爱羊问:“你没有见过欧阳仁姗吗?”

很奇怪,作为君易清手下最受信任的黑衣卫,她怎么会没见过这个曾经与她主子息息相关的人呢?

虽然自己以前也没有见过她,但黑衣卫数量很多,她常见的也不过那么几个,没见过阿十很正常!

解释起这个要容易多了,阿十很快答道:“年前爷对黑衣卫做了很多调整。像我与筱月她们,都是才不久才从别处调回来的!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一名黑衣卫……”

“不知道?”爱羊惊讶地问道。

阿十低声道:“我当时只知道是一个江湖组织收纳了像我这样的孤儿,并训练我,并不知……其实我不该说这些的!”她闭了嘴,有些不安地说。

爱羊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如果阿十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君易清是在私下里训练自己的兵营吗?

他想做什么?

“姑娘?”阿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你刚说什么?”爱羊回过神来,忙问。刚恍惚中阿十说了什么,但她没有在听。

阿十张了张嘴,最后道:“没什么!”她做了个揖。转身出了绣房。

爱羊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思绪很快就回到君易清在暗地里训练黑衣卫这件事上!

很可能阿十没有把她失口说出的事情告诉每日早晚前来探询两次的松烟。因为之后的两天都非常风平浪静,没有一丝一样发生。

然后,在半雪庄之后的第三日中午,爱羊听到了一个噩耗——从南国来的三位使者全部死在驿馆中!

当时她正在吃午饭,闻言把勺子一下子跌落在了碗里。她不相信地再次询问前来报信的石绣:“南国来的使者全都死了?”

石绣脸色煞白。连连点头:“听说是被杀害的,一刀毙命!”

爱羊皱眉:“怎么会?”

阿十咬紧牙关。低声:“很可能是北方的胡人干的!他们想挑起我们与南国的战争!”

是啊,如果求亲的使者在驿馆内被杀害,那么脾气暴躁的乌濯王肯定会借机发兵,这是他盼望了很久的事情了!

“那么,姑娘不用去陪嫁了?”半晌,黄嬷嬷不确定地说道。

爱羊这次想起如果两国开战,那必是联不成姻了。自己也不用再煞费苦心地去找李侧妃、找玉阳公主帮忙了!

但很奇怪的,她没有感到一丝轻松。

如果开战,那就表明与南国二十年的平静相处很快就会打破,甚至就连胡人也会参与进来!

“阿十,你快回去问问松烟。看他对这件事怎么看?”爱羊说道。

其实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君易清对此怎么看待!

阿十没有犹豫,很快就骑马奔出了李府。

大老爷与大太太应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芜菁院中的气氛与居然院一样很紧张。

爱羊紧张地在屋子里等着,不过半个时辰,阿十就返回了。

但出乎意料的,她表情紧绷,双目漠然,似是发生了什么难以原谅的事!

一开始,爱羊以为是君易清训了她。

她正要上前安慰,但后者犀利的双眸紧紧盯着她,脸上闪过一丝恨意。

爱羊一惊,这却是为什么?难道与自己有关?

“怎么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安地问。

阿十后退两步,神情冰冷。

这下就连黄嬷嬷也发生什么不对劲了,她不满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嬷嬷!”爱羊忙叫住她,说道:“您先和其她人都下去,我单独与阿十谈谈!”

屋里的几人都面面相觑。

黄嬷嬷皱眉,不大愿意地把其他人都撵出屋子,自己守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

在众人都出去后,爱羊才又重新问阿十,语气真诚:“发生什么事了?”

阿十冷冷望着她,然后一声冷笑。

爱羊不解,也烦躁起来:“到底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

阿十随手把袖子里的某物递给她:“你自己看看!”

那是一张纸,上写着几个潦草的字:“是爷下的命令”!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木缘坊

那是松烟的笔迹。

是君易清!

爱羊一下子明白了,但又不确定地问:“世子爷这是为什么?”

阿十直直望着她:“你说呢!”

“我要见他!”爱羊没有理会她的敌意,只是重复道:“我要见他,你安排一下!”

阿十接触到她坚定的目光,最终无言走了出去。

她安排得很快,因为半下午的时候君易清就派松烟过来对大太太说要接她一起逛夜市。

大太太自然应允,爱羊便穿了那件绣着桃花的衣衫,坐着君易清的马车出了府。

阿十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同松烟一样骑马护在两侧。

爱羊当然知道为什么,她把君易清杀死那三个使者的缘由怪罪到了自己头上。而她还不能不承认,在看到那张纸条的第一眼,她脑海中闪过的也是这个念头。

但是她却无法相信!

君易清一直说不要她担心陪嫁之事,他会解决。可是已经很多天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如今却……

她突然想起这段日子君易清异常的忙碌,而且每次见面他总是浑身汗湿,似乎在沙漠上骑了一整天的马,莫非他是在忙这件事吗?部署暗杀行动和之后的战争?

他所说的解决方法就是这个吗?

爱羊无法相信!

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君易清会为自己这么做,她吸引他的除了容貌之外没有其他,而君易清虽然爱色,但绝对不是一个被美色迷惑的人!

她迫切地想从别人口中证实这件事,或者只是听听别人是怎么看的——但金珠似乎知道她心情不好,一直默默坐在一旁不吭声。而车外的松烟与阿十也没有出声交谈。

一行人处于一种奇怪的诡异的沉默之中。

然后马车停了下来。

爱羊从窗缝中往外看,原来是在西斗街上,马车的前左方,就是君易清名下的木缘坊。

此时天色还是亮着的,周围的店铺都敞开店门作着生意,但明显不是很热闹,只稀稀落落看到两三辆马车停在店外,几个行人在路上行走。

无一例外的,这些客人的穿着气势都非富即贵!

木缘坊的苏掌柜远远看到马车过来,早就在门口迎着。见爱羊下了车,便上前施了一礼。口称:“小的苏成见过李五姑娘,松小哥儿!”

爱羊微微一笑:“苏掌柜太客气了,您帮我了我那么多的忙原该是我向您道谢才是!”她屈身纳了半福。

苏掌柜精明胖乎乎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忙道:“不敢不敢!”

松烟轻咳了一声,道:“爷呢?”

苏掌柜侧身让在一旁。指指里边,小声道:“正在里边候着呢。说李五姑娘来了让她一个人进去!”

松烟看了一眼爱羊,阿十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就像什么也没听到。

爱羊无奈笑了一下:“既如此,还望苏掌柜在前带路。”她扭头看了一眼阿十,又对金珠点点头,便跟着苏掌柜往后院走。

后院很大,他们在一处房屋面前停下。爱羊知道那是君易清日常来这里的歇脚之处。

苏掌柜高声向里禀告:“爷,五姑娘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爱羊低头走了进去,屋内没有电灯,一片黑暗。

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君易清的身影坐在书桌后面。

“世子爷?”她低唤出声。

那人淡淡嗯了一声。

然后,四周便有陷入一片沉默。

爱羊屏气凝神地在原地站着。双耳直直竖起,听着君易清那里的动静。

然而过了许久。他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爱羊觉得气恼起来,硬邦邦地开口:“不知世子爷找臣女来是什么事?若无事就恕臣女先告退了!”

君易清好像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看向爱羊的方向,低低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无论何时,他的声音中总是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硬气息。

爱羊皱了皱眉,但理智告诉她最好听从他的话。她没有反对,慢慢地朝他走去。

她在桌前停了下来。

君易清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后背上,双目眯起,似是在想事情,又似乎在望着爱羊。

他的头发是披散的,湿漉漉的,然后爱羊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身雪白的亵衣。

他刚刚洗过澡。

爱羊的脸无端地红了,向后退了一步。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君易清不解,问:“怎么了?”他的嗓音有着微微的沙哑,在昏暗的空间中听着很是暧昧。

爱羊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她想说没什么,但是却发出了一个奇怪的不成调的音。

“你很紧张?”君易清对她的情绪总是那么敏感。

爱羊不自然地咳嗽一声,道:“没有!”

“找我什么事?”君易清显然不相信,但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爱羊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踌躇了会儿,她缓慢说道:“我有一个疑问。”

君易清静静听着。

“是你命人杀的那三个使者吗?”她问。

君易清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

爱羊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早就在等着自己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但她不能确定。

“是吗?”她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

君易清忽吃吃笑了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头微微扬起,注目着爱羊。

爱羊很是不解。

她没有说话。

君易清停止了发笑,道:“谁告诉你的?”

爱羊咬着唇:“我自己猜的!”

“是吗?”君易清轻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讥诮地看着她:“你凭什么肯定我会这么做?是因为你吗?你哪里来的自信?”

爱羊双目闪烁,低低回答:“是你告诉我的!”

君易清挑了挑眉。

爱羊道:“你不是说你会为我解决吗?让我在家等着消息,我听到的就是这个!”

君易定定看着她,眼中的讥诮越来越浓。最后他面无表情地说:“还好,最起码你知道怎么讨好我,怎么理直气壮地骗人!”

爱羊的手心沁满了密密的汗珠,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是在奉承!

“是真的吗?”她问。

这回君易清很干脆地回答:“是!”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敲着桌子。

这是他的小习惯,每当这个时候,爱羊知道他不是在认真思考事情就是在为什么烦躁!

“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她突然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敲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君易清好奇地望着她,悠悠道:“什么为什么?”

爱羊抬头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说:“为什么你要杀了南国的使者?你不怕……”她想问“你难道不怕两国会发生战争吗”?但心中那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绝不能问出来。

“你不明白吗?”不知是不是错觉,君易清的声音猛然晦涩下来。就连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也变得捉摸不透。

爱羊的心疯狂地跳着,但她的表情却很平静,就连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斗,平静得说:“明白什么?”

君易清突然从椅子上站起,头发上的水滴有一些落到了爱羊身上。

她不自觉地又后退一步。

“看着我!”他低沉但又温柔地命令道。

隔着一张桌子。爱羊忐忑地抬头,目光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怯弱。就像一只怯生生处在陌生地方的小兔,惹人怜爱。

君易清的眼孔微微缩起,他心底的某处又莫名软了起来,这让他非常确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伸出一只手温柔而缓慢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爱羊紧咬着唇,呆呆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是为我做的?”她以极低的声音问,就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不敢高声说话一般,害怕得到自己预料之外的回答。

君易清坚定地点点头,没有掩饰,没有讥讽。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她的问题:“是!”

爱羊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起来,甚至就连自己面前的这个与她仅隔着一张桌子的男人也恍惚起来。不像真的!

屋内的光线更黑了,天色明显暗了下来。

他们二人静静站在黑暗中,没有人先说话,也没有人移动,只静静站着。

君易清的手依旧搁在她的脸旁,手上的温度似乎会传染一般,把她的全身都烧得滚热!

爱羊的脑子很混乱,从知道陪嫁之事到现在的一幕幕都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她想起有几次见面时君易清脸上的那种悲伤的表情,那时她以为他要放弃自己,送她去南国,但现在她明白了——他是在为如果战事发生后他们二人即将来临的分别难过!他们终是要分开的!

她刚想到这一点,前两日在半雪庄发生的事情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又不确定起来。

最终她大着胆子问:“你不是更喜欢沐婉姑娘吗?”

四周又静默下来。

爱羊感觉到君易清的全身绷紧,眼睛像是在盯着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似的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心脏一下被冷冻起来。

她破坏了刚才美好的气氛,她不知自己是不是为此该感到后悔。

“不是吗?”她问。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迷茫

君易清的嘴唇微微张开,有那么一刻,爱羊以为他会说“滚出去”,因为他的表情时是那么的不耐烦与厌恶。但她听到的却是他淡淡的竭力压抑住怒气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爱羊看着他,不确定是不是要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君易清的双目在黑暗中看着犀利而明亮。

他耐心地等待着。

“因为……”她咽了一口唾沫,鼓足勇气说道:“她们都说沐婉姑娘与那个——欧阳仁姗长得很像!”

周围又是一片静默。

爱羊的手微微颤抖,手心汗湿。她紧张地盯着君易清的表情。

但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除了那双冰冷的眼睛,她一无所获。

忽而,君易清一声冷笑,声音极轻,就仿佛在爱羊的耳边呢喃:“外表相像不代表内里也像!”

爱羊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它。她的喉咙被什么扼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的意思是说前世的自己就是一个渣滓吗?与如今的沐婉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是不是?

“是啊!”在静默中爱羊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显得空洞而恍惚:“她是反贼之女,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充了官妓的,怎么会相像呢!”

君易清四周的温度降到了冷点,即使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爱羊依然觉得全身冰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又没有说沐婉的坏话!

君易清道:“出去!”

爱羊一个闪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君易清的头发散在肩上,双手背握着。眼神冰冷,又说道:“出去!”

爱羊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说那个“滚”字,她竭力保持平静,缓缓走出屋子。但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几欲跌倒,她慌忙扶住了门框,颇显狼狈。

然后理智又在那一刻回归,她转身问:“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逛夜市的吗?”她让自己的声音中听起来满含期待。

君易清似乎发出一声短促的讥诮。

爱羊脸色微红,默默等待着。

君易清快步向她走了过来。满含怒气。

爱羊吃了一惊,细细辨认着他的表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后者迅速来到她身边,一只胳膊高高抬起,一瞥中爱羊看到他的手紧握成拳。

迅疾的风声朝自己传来,爱羊忘了躲闪,只闭上眼睛等待着。

但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动静。

她忐忑地睁开眼睛。君易清的拳头就停在眼睛的正前方,一滴冷汗自她鼻尖滴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一言不合君易清竟然会实施暴力!

她在马车上对他派人暗杀使者的种种想法此刻就像一个劈头耳光。冷冷嘲笑着她的奢望与幻想。

她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君易清将拳头伸展,又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

然后他冷冷地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没等爱羊理解这句话,他就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转过屏风,不见了身影。

爱羊愣了愣,才苦笑一身。径自出了屋子。

如果说比君易清这种喜怒不定的性情还要让人烦心的那就是阿十依旧带着敌意的表情!

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外面,手持着一把爱羊从未见过的长剑,冷冷地盯着前方。

爱羊闭了闭眼,似是在祈祷更多的耐心。她走到她面前,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在为这件事生我的气。但我是不知情的!”

阿十的表情看着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似的,脸红得厉害,然后她慌乱地说:“我并没有……没有生你的……对不起!”她小声道,这表情与她粗犷的形象很是不符。

“我知道!”爱羊微微一笑。

或许她喜欢阿十的原因还在于她非常坦率,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主子来看待,而是一个平等的朋友!

这让她感到安全与平静!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需要这种感觉!

“我不该迁怒你!”阿十真诚地说道。

爱羊笑着摇头:“不,或许是我的错!”

阿十的活泼因子又回来了,她眨了眨眼,道:“也对!或许是你的美貌迷惑了世子爷!”

爱羊挑了挑秀气的眉,把目光看向昏暗中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房屋。

迷惑吗?

她并不这样认为。

松烟又奉了君易清的命令送她回去,爱羊很沮丧,还有着气愤!

但在上马车的时候,松烟细细看了看她的表情,忽低声道:“你知道李侧妃给王爷下毒的事为什么没有声张开来吗?”

爱羊皱眉,正想说那是明南王宽宏大量,但又猛然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她静静等待着。

松烟看着她的表情充满了厌恶与怨愤。他道:“因为世子爷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说服了王爷!不然你以为李府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吗?”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爱羊的心颤了颤,似在意料之中又似在意料之外,但她又好像从开始这个谈话起就一直在等着这个答案。

“还有为了不让你去做陪嫁,爷不止一次地与太后娘娘争吵,还被捆了一掌……”

爱羊惊讶地瞪大眼睛。

“女匠人的身份是你应得的!”

爱羊从未听到过松烟这样恶毒的语气,她愣愣地看着他。

“暗杀行动整个黑衣卫的负责人都劝他,但他不听,执意如此!”松烟望着她的样子就像她是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

爱羊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此时此刻,她仿佛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呆呆地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你何德何能!”松烟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上了自己的马。

爱羊浑身冰冷地被阿十与金珠搀扶着上了马车。

阿十身怀武功,早就听到了松烟与她的窃窃私语,因此很是沉默。

但金珠却全不知情,见爱羊如此模样很是担心,一个劲儿地问:“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爱羊却像没有听见似的蜷缩在座位上,紧紧抱着双臂,脸色煞白。

她目光飘忽迷茫。不知在想什么。

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去想刚松烟说过的话。似乎一旦她真正明白那话中所包含的意蕴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她拒绝这样的事发生!

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那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爷对你真的很上心!”马车在快到李府所在的街上时,爱羊依旧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阿十觉得自己不能在坐视不管了,便道。

爱羊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很难说清她到底有没有听到。

阿十有些烦躁地踢了一下面前的雕漆几。道:“爷说不定会亲自上战场!”

爱羊眼珠子动了动,终于有了些反应。看向阿十。

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但是怎么会?君易清只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上过战场,之后就一直遵守着“亲王世子不许随意出京”的这条律令,若事隔几年之后又突然征战,他岂不是很危险?

“这只是猜测,还不确定!”阿十见她脸色煞白,忙安慰道。但她的语气并没有说服力。

就连爱羊自己也不能不承认,她在下午去木缘坊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若果真与南国发生战争。君易清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上战场的!

“这还只是猜测!“爱羊重复阿十的话,迫使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还未发生的事。

“到了明日或者后日,我们就知道了!”阿十平静地说道。

到时,南国的消息传来,他们就知道乌濯王的态度了。

爱羊的祈祷并没有灵验。在第三日的下午,一直在外刺探消息的阿十急匆匆赶了回来:“姑娘。乌濯王亲自带了二十万大军冒犯我朝边境,今天刚把宣战书送到京城!”

爱羊惊讶,短短几日之内,南国怎么就能调集二十万大兵呢?

除非……

“他们早有准备!”阿十说出了她的猜测。

那么派使者来求亲的举动也是在放烟雾弹了?

这战争终有一日是要发生的!

爱羊不知这样想会不会让自己心中的负罪感少一点,但无疑阿十是非常支持君易清的举动了。

她在爱羊耳边悄悄说道:“若不是世子爷突然发难,咱们肯定都被蒙在鼓里!让南国得了先机,咱们就更被动了!”

爱羊想提醒她现在南国就已经占了先机,他们非常被动了。

但她的心此刻全被君易清满满占据,分不出一点精神来做这件事情。

她只是无力笑笑,思绪继续涣散中。

“今天在早朝上……”阿十迟疑地说道。

爱羊猛地扭头看向她。

那动作迅猛地吓了阿十一跳,与刚才的无精打采相比,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阿十道:“众朝臣一直举荐世子爷做大将军,领兵反击!”

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爱羊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过的情绪。她站起身,向外走去:“我们去明南王府!”

阿十没有阻拦,就好像她知道爱羊一定会这么做一样。

在听过松烟那一番话后,几天了,爱羊表面上虽没有任何变化,但阿十可以肯定,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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