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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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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她赞道。

“这原就是女子所用,自然要精致些。”君易清瞅了眼她笑弯成月牙的杏眼。

爱羊把匕首拔出,立即便有一股子寒气扑面而来。刀面锋利无比,闪着冷光。这的确要比自己的那些雕刀要好上百倍!

她垂首道谢:“爱羊多谢世子!”

君易清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松烟昨个儿必是给你说了吧,无论怎样,你自己小心点……”

“是。”莫非他今日特地在此等候,就是为了要告诫自己这件事吗?她低声道:“您这些时日一直派人保护我,保护李府。我竟不知,也幸得画菊未被掳去。不然爱羊一定会愧疚万分的!”

她声音沉静有力,神情平稳,与之前所扮的柔弱形象大有不同,却偏偏顺眼得紧。

君易清轻叹一声:“你勿担忧,我自会派黑衣卫护你无恙,你只尽量待在府里,减少外出就是!”

“是。”爱羊咬了下唇。道歉:“今日任性出府是我的不是,只是……”她声音低了下去。

君易清问:“今日去恪靖侯府怎么样?簪子可送过去了?”

“嗯。”爱羊微微笑着:“欧阳姑娘很是和善,欧阳世子也不摆架子,平易近人,都很好相处!”

“仅此一次!”君易清忽闭上眼。淡淡道。

爱羊不解。

“你的木雕以后不许送人,不许买卖。更不许像今天这样做巴结谄媚之用!”君易清命令道。

他这种强硬的口气使刚才车厢内的暧昧气息烟消云散,爱羊脸色又通红起来,不过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她蠕动着唇,半晌才勉强克制住怒火,没有应声。

君易清挑挑双眉,似是很惊讶。他细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忽道:“你是官府千金,世家闺秀,身份贵重,自与那些手工匠人不同!做木雕只为怡养性情,若与世俗之事相连过深恐会耽搁了你的进益,你也该知道,你于木雕上大有天赋,是其他人万万不能及的!”

这是在解释吗?

一向性情不定、喜怒无常的明南王世子竟然会纡尊降贵向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解释?

爱羊不无讽刺地想。

她淡声道:“世子爷有所不知,臣女只家中一小小庶女,平日吃穿用度欠缺的很,正需要这些木雕度日呢!”

这还是重生后她第一次在君易清说“不”字,也是第一次用这么淡然的态度。

君易清怔了怔,然后笑道:“莫非你以为我王府养不起你一个小小女子吗?”

爱羊的心“咚咚咚”跳得厉害,好半天才微张着嘴看着他,双目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一种承诺吗?是她必然会嫁入王府的承诺吗?

“这么惊讶?”君易清用手指触了触她长长的睫毛,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你心悦于我,我又心悦于你,让你入府不是应该的吗?”

他的态度太过随意,似乎还有些轻佻,爱羊激烈跳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她避开君易清的手指,低声:“世子爷如此态度,莫不是拿我取笑?”

“你今日似乎与以前不一样?”君易清凝眉看向她,眼中一丝疑惑闪过。

爱羊唇色粉白,就像那三月里初开的桃花,虽颜色极浅却更动人心魄。她握紧已经汗湿的手心,睫毛垂下,声音却清凉之极,如深潭里幽幽流过的碧泉:“世子爷又何尝不是!几次相见,无论臣女如何奉承讨好,不顾礼仪廉耻放下身段与您亲近,您都如耍弄一只小猫一样,高兴了便逗弄两下,不高兴了就随意踢在一边……恕臣女愚昧,实在摸不透世子您的脾性!”

四周一片寂静,爱羊甚至能听见从很远处传来的孩童打闹之声。

身后的窗帘似也被吹开了,一阵清凉的风吹进来,使她感到凉快许多。她轻舒口气,竖耳听着君易清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车内的光线似乎都暗下许多,君易清才一声轻笑:“几日不见,你倒大胆了些许!”他抬起爱羊的下巴,专注地看着她:“想必这都是你的心里话吧?”

爱羊垂目不言。

君易清似也没想听她的回答,只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本就不是懦弱胆小之人,在李府如此小心翼翼倒委屈你了,尤其是胡氏那般凌辱你之后,你竟然也能沉得住气,真是让我吃惊!”他双目中隐藏着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爱羊没有看见,只是望着他:“在半雪庄你不是说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极轻的哽咽,或许是愤恨,或许是质问,也或许是两者中又加了一点点的委屈与苦痛!

君易清莫名有些心软,放开禁锢她的手,淡淡道:“你放心,以后绝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至于胡氏,她必会付出代价……”

爱羊讶异,半晌才低低道:“多谢世子体恤!只是往事已过,还请世子不要再追究了!”

君易清行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若要真的报复胡氏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在嫁入王府之前,她决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君易清没有回答,默了默,忽问:“樊嬷嬷前日去过你那里了?”

爱羊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愣了愣,才答:“你是说那日送螃蟹的啊,哦……好像是听说为首那位姓樊……”她笑了笑:“多谢世子爷还惦记着,那螃蟹黄嬷嬷做成了丸子,鲜得很呢!”

君易清道:“那是王妃送去的,也就是我母亲!”

爱羊吃惊,瞪大了双目:“是……明南王妃?不是您送的?”

君易清皱了皱眉,似是在极力忍耐什么,轻描淡写地说:“王妃那儿你不用担心,她只不过对你有些好奇罢了。”

爱羊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谈到王妃了,那世子妃也该说上一说吧?她这般想着,便看了看君易清。

君易清正蹙眉思索着什么。

她不敢打扰,安静地守在一旁,双目时而会打量一下他。

直到这时,她才忽然发现,原来君易清似乎瘦了些,就连脸上也有点显老,额前有着深深的川字,唇角处也有着平日留下的掘痕,下巴上也有着未刮干净的粗粝的胡须……

他再不是以前那个冷峻精致的少年郎了,相反却长成了更有魅力的成熟男子!

她记忆里的那个人已经变样了啊……

那么那颗冷酷狠厉的心是否也变了呢?

外忽然传来松烟的声音:“爷,天快黑了。”

爱羊从窗帘处望去,果然,外面天色已暗了下来,若再不回去,可就真看不见路了。

君易清淡声道:“去吧!”又提高声音:“松烟,你送五姑娘回去!”

车外松烟恭谨应了一声。

爱羊向他屈了屈身,捧过匣子便随着松烟回了李府的马车。

黄嬷嬷她们已经等得很焦急了,见爱羊回来,都齐齐松了口气。

黄嬷嬷嗔怪道:“姑娘和世子爷聊什么聊得那么投机,也不看看天色,这马上就要黑了!”

爱羊摇摇她的胳膊,撒娇:“好嬷嬷别生气,你瞧,世子爷送我好东西了!”她举举手上的紫色匣子,献宝似的说。

“这是什么?”画菊好奇。

☆、 第七十六章 宫花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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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爱羊在嘴边嘘了一声,悄声笑着:“咱们回去再说,松小哥儿还在外面呢!”

两个丫头都笑了,金珠掘唇笑:“姑娘看着倒是真高兴,必是世子爷送了合心意的东西吧!”

爱羊摸着紫匣子上细腻的花纹,在阴暗的车厢里微微地笑。

自上次从半雪庄回来,她就决定要改变策略,很明显那般柔弱痴情的形象并不得君易清的喜欢,而今天自己的表现,竟意外地让他心情很好!

她想着刚才谈话时他幽沉双目中那一闪而过的温情。

君易清,前世的我对来说你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不是吗?我在你的心底深处——没有人知道那个深处会深到哪里,我已在那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此生,你才会与真实的我相处这么愉快!

回到李府,大太太亲自对松烟道了谢,命人送出去以后,又轻言笑语,好好嘱咐了爱羊一通,这才放她回了居然院。

“大太太这些天对姑娘似乎挺好的,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回去的路上,黄嬷嬷小声嘀咕。

爱羊笑笑,大太太不同寻常的态度连黄嬷嬷也起疑了啊。

她淡淡道:“无论她要做什么,我们自己小心些就是!以后,”她沉吟了下,道:“以后嬷嬷您就别老跟着我出去了,有几个丫头呢。您帮我看着府里的动静好不好?”

黄嬷嬷总是跟着她出去,这天还好些,若是等天热了或冷了,她那身子如何受得住!

“姑娘,老奴不是说了嘛。以后姑娘去哪儿老奴就跟哪儿,再不留姑娘一人!”说着,黄嬷嬷便抹着泪心疼道:“那两次姑娘险些连命也丢了……”

就知道说不通,爱羊暗叹一口气,正准备打叠起精神好好劝说一下,就见爱善带着丫头迎面过来。

她侧身避在路旁,屈了个福:“二姐姐是去太太那里?”

爱善眼角瞟了她一眼,高高仰着头:“呦,是五妹妹呀,这侯府和咱们府里气象大不同吧。怪不得你这般晚了竟才舍得回来?也不怕人家嫌你是块牛皮糖,撵也撵不走!”

黄嬷嬷紧皱着眉头。冷声道:“二姑娘身为府里的长女,还请注意一下身份,不然辜负了老爷太太的教导那就不妥当了!”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爱善斥道。

爱羊温婉笑着:“二姐姐莫生气。欧阳姑娘是顶顶好相处的,怎会嫌弃妹妹。只是妹妹回来时遇到了明南王世子,这才耽搁了时辰!”

她这是明目张胆地炫耀,爱善柳眉倒竖,怒瞪着爱羊。

碧桃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五妹妹可真是好福气,”爱善强压了怒火,讽刺道:“平日里见的不是皇亲贵戚就是世家名门,可不像咱们小门小户的。这些个贵人一个都摸不着!”话里怎么听都有一股酸味。

“二姐姐说笑了,今个儿回来时欧阳姑娘还说了让我下次邀家中姐妹过去呢!”爱羊笑意吟吟,从身后画菊手里接过一个匣子:“这是欧阳姑娘送的宫花,二姐姐瞧瞧看上哪支了,我原就准备回去给姐姐妹妹们送去呢!”

匣子里装的是绒娟绫绸等做成的桃红三晕色的牡丹花、浅黄中黄深黄三色的菊花、白藕雪青三色的月季花与粉白相间的梅花。一共四支。

到底是宫中出来的,其栩栩如生与华美自不同寻常。

爱善立即便相中了那颜色最亮的菊花。她清清嗓子:“算你还识趣,我就要这个了!”说着便伸手拿过,细看了看,脸上便不由自主地绽放一个笑容。

她想到在半雪庄君宜萱所戴的蓝菊白蕊簪子,那样的高贵清亮,若自己也戴了这三黄色菊花,也一定会十分漂亮。

爱羊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二姐姐喜欢就好。”

“哼!”爱善斜睨了她一眼:“我喜欢不喜欢关你什么事,这又不是你的,少来我面前做人情。就算我要谢也要去谢人家欧阳姑娘,与你什么相干!”

还是一如既往的蛮横霸道,偏又如此理直气壮啊!大太太到底要如何教导才能教出这样的性子来。

爱羊暗叹一口气,屈了一礼:“眼看天色不早了,妹妹这就告辞了!”

爱善见她一副宽容不欲多计较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骂,碧桃却再次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并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您若要与欧阳世子接触,还得五姑娘帮忙呢!”

碧桃一向比杨桃多些耐心。

爱善这才清醒过来,没好气地瞪了眼爱羊,径自去了。

望着主仆三人远去的背影,黄嬷嬷悄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又埋汰姑娘!”

爱羊拉着她的手,笑着:“嬷嬷,她人如何,与我有什么相干!何况这宫花确是欧阳姑娘送的,她那话也有道理,嬷嬷快别生气了,若为了这个气坏身子多不值当!”

她态度淡然,语气中还有一丝若有如无的不屑。

黄嬷嬷有些疑惑,姑娘好像与之前又有些不同了。眉间的戾气褪了些,表情也轻快许多,笑容甜美,就仿佛身上被卸下了某种阴影或者重担,使她整个人更明亮起来!

姑娘好像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又或者是终于知道该做什么了,不再是以前迷茫、忐忑的模样,是因为世子的缘故吗?

回到居然院,爱羊嘱咐金珠:“你把剩下的这三支宫花给四姐姐、七妹妹送过去,让她们各挑上一支。”

画菊在旁道:“按理说该四姑娘先挑,但是二姑娘刚才已经挑过了,四姑娘肯定会不高兴!”

“长幼有序,二姐姐先挑本就是应该的,四姐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贤淑大方,怎会连这个礼节都不懂?画菊你多虑了!”爱羊随意说道,她一边在丫头的服侍下换上家常衣衫,一边对金珠说:“送过宫花后,你就对四姐姐说我找高嬷嬷有事相问,请高嬷嬷有空了过来我这儿一趟。”

爱兰刚收了她的宫花,不好转眼就翻脸无情的!

黄嬷嬷奇道:“姑娘莫不是在打李侧妃娘娘的主意?”

爱羊笑了:“知我者嬷嬷也!”她解释道:“上次那螃蟹想必你们也清楚实则是明南王妃送来的,她既已对我产生戒心,如论如何我也该去明南王府会一会,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才好。”

“姑娘想让侧妃娘娘邀您过府一聚?”金珠一针见血。

爱羊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她这几个丫头中,金珠是最聪慧的,常能从字里行间就窥得全局;石纹或许可和她相较,但其心术不正,伶俐过了头;石绣性子爽朗,心地善良,可称为一个“侠”字,但也因此,很容易就被人利用;画菊最沉稳,若论聪慧手段,并不及金珠,但或许以后历练多了就能跟上了;至于苏木、楠木两个,那就更需要历练了!

“这几个月,侧妃娘娘也来过姑娘这里两次,不过却不勤,看着倒是不太在意的样子……”画菊道。

的确,自六月份过来,李侧妃除了第一次兴师动众以外,其余两次都静悄悄的,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就连高嬷嬷也除了头一个月比较殷勤之外,后来就消无声息了,弄得一直想依靠李侧妃把姑娘捧上去的黄嬷嬷常暗地里骂人!

爱羊想,她知道原因。

她笑道:“兴许侧妃娘娘琐事繁忙,无空理会罢了,但我是小辈,总要主动去拜见才是!当然具体如何还要先问下高嬷嬷的意思……”

金珠屈了膝:“奴婢谨遵姑娘之命!”

她去了会儿,很快便回来了。

爱羊细看她神情平静,没看出受没受委屈。

金珠将那剩了一支白藕雪青三色月季花的匣子递给爱羊:“姑娘,四姑娘好像很恼怒的样子,不知在生谁的气!”

“怎么说?”爱羊感兴趣地问。

“奴婢去时,院里站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屋里静悄悄的,只亮珠、明珠两个在伺候着,地上还摔着茶杯。四姑娘见奴婢送宫花,才勉强压了怒色,淡淡说了两声,便让人拿了半钱银子打发了我回来!”金珠详细说着,还把那半钱的戟子递给爱羊瞧。

爱兰之所以没给她脸色看,是因为把她当做大太太的心腹,这才不好下脸!

爱羊摆摆手:“你收起来吧!”她疑惑:“却不知是什么事惹得她生那么大的气?”

连茶杯都摔了,那想必是极其恼怒了……

金珠道:“要不奴婢再去探探消息?”

爱羊沉吟了下,才点点头:“你小心些,莫要露出马脚!”

金珠笑道:“姑娘放心,奴婢省得。”

晚饭后,高嬷嬷便过来了。

她依然是一幅端庄威严的模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凌厉,面目却意外地平和。

她屈了膝,恭敬地施了一礼。

爱羊忙亲自搀扶起来:“高嬷嬷快起,这样倒折煞我了。画菊,看座!石绣,上茶!”

高嬷嬷坐下后,问:“不知五姑娘找老奴什么事?”

爱羊悠闲地笑着:“有段日子没见您了,倒想念得紧。听闻您日常教导两位姐姐和妹妹,很是辛苦!”

高嬷嬷恭谨答道:“这是老奴的分内事,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五姑娘毋要为老奴担忧!”

☆、 第七十七章 再去伯爵府

“那倒是,太太与姐妹们都是平和性子,最好相处的,倒是我多虑了!“爱羊撇了撇茶末子,笑道:“这次请您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侧妃娘娘可忙?当日说了日后要去拜见的,因连日事忙竟耽搁到这个季节也没能走一遭,心中很是不安!”

似是早就料到她有此一问,高嬷嬷并不见诧异表情,只沉吟道:“侧妃娘娘一人孤身在王府,自是希望娘家人多去探望的,只是……”她欲言又止。

爱羊有种模糊的感觉,似乎高嬷嬷一直在等她主动提起要去明南王府拜见李侧妃,好引起后面的“只是”。

“只是什么?”她双目闪了闪,如高嬷嬷期望中的一样追问。

高嬷嬷叹了口气,低声:“老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侧妃娘娘她——如今的情形不算好……”

爱羊与黄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

黄嬷嬷问:“怎么不好?上次侧妃娘娘来时,我看着倒是一幅尊贵气象!”

高嬷嬷道:“姑娘日后就知道了。”她掸掸衣裳,起身:“四姑娘不定还有事,老奴这就先去了!”

爱羊等人留也留不住,只得让黄嬷嬷出去送送她。

石绣看着依旧坐在椅子上沉思的爱羊,不解:“姑娘,高嬷嬷这是在做什么?既然知道您找她有事相问,来了却没说上两句就赶紧离开……”

爱羊叹口气:“她这是自恃身份不愿说闲话,不过坐了这么大会儿,该告诉的她都告诉我了。”

石绣讶异:“都告诉姑娘了?可奴婢就在旁站着,怎么什么也没听到!”

画菊与石纹都笑了起来。

爱羊也忍不住笑道:“她说的是哑谜,你自然听不到了。”

画菊便瞅瞅她的神情,对石绣说:“高嬷嬷是教养嬷嬷。自是不愿做那长舌妇人,这才话里只说个头,藏了尾,等着我们姑娘去猜呢!”

石绣隐约明白了,不由埋怨道:“这宫里出来的心眼子都比别人多长几个来,明明是一句话她偏扳成五六句来说,她说得厌烦,我们听着也厌烦……”

见爱羊似是在想事情,画菊一把拉住她往外走:“好了,别埋怨了。你来帮我看个花样子……”

声音渐渐远去,石纹望望仍在晃动的门帘。问爱羊:“姑娘在想什么?”

爱羊微微笑道:“你一向聪慧,可知高嬷嬷此举何意?”

李侧妃在王府的情形她是近日才猜到的,毕竟没有什么风声透出,她以前只认为李氏是放弃走这自己这一条路线来争宠了,可现在看来倒是未必。似乎有什么外在原因迫使她更改了计划一样……

高嬷嬷那故作忧愁的样子在脑海里闪现。

“姑娘莫怪奴婢逾矩。”石纹自回来后就决定让姑娘意识到自己的聪明与用处,因而也不扭捏。屈了膝答道:“奴婢觉得高嬷嬷似是想让您自己去王府查探,不愿亲口说的意思!”

“是啊!”爱羊点头,有些奇怪,高嬷嬷是李氏的心腹,可这个时候却连述之困境都不愿意,却是为什么?

这时金珠掀帘子进来,微有些喘。双颊潮红,似是跑回来的。

爱羊对石纹道:“快去端杯茶水来!”

喝了茶,金珠这才拍拍胸口,道:“四姑娘是在芜菁院受了大太太的训斥这才发脾气的!”

“她做了什么惹太太生气?”爱羊问。

大太太一向把爱兰当成是眼珠子一样的看待,怎会忍心给她委屈受?

金珠摇摇头:“奴婢去了芜菁院。可珍珠她们似乎得了嘱咐,只说四姑娘与太太大声吵嚷了几句。其余的就什么也不肯说!”

吵嚷?是意见不统一吗?

爱羊笑道:“既如此,就先放下吧,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嬷嬷给你留了些,快去吃吧!”

自有了小厨房,虽然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仍是在大厨房领饭,但几个贴身的却沾了实惠,通常在小厨房吃。

金珠感激地屈了屈膝,退了出去。

石纹瞅着爱羊的脸色,小心地说:“太太身边的珍珠……似乎有问题!”

“珍珠?”爱羊眯起眼睛,想着那个有着一头亮丽乌发的少女。

“是。”石纹道:“有次奴婢看见她正鬼鬼祟祟地和吴姨娘说话,二姑娘对她也比较亲近的样子……”

爱羊想了想,笑着说:“她们的事咱们别管,随她们去!”

这是要静观其变了!石纹平静地应了是。

“你呢?你难道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爱羊忽问。

石纹吃了一惊,愣了愣,才支支吾吾地说:“奴婢,奴婢……”

爱羊耐心地盯着她看。

石纹咬咬牙,便把回家养伤那日四姑娘派人来说的话说了,然后发誓道:“天地可鉴,奴婢一家对姑娘是绝对忠心的,别说四姑娘,就是大太太劝说也不会变的!”

爱羊随意问:“上次你和石绣去四姑娘那儿,她可有嘱咐了什么?”

石纹摇摇头:“没有。”

“这样啊!”爱羊点头,继而笑道:“四姐姐原是一番好意,你无事要多去明尚院走动走动才好,莫要生分了!”

石纹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不敢贸然回答。

爱羊叹息一声,道:“你莫多心,四姐姐与我是同胞姐妹,我自然是盼着她好的。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多亲近一些无妨!我不会在意!”

她脸色平静,目光温柔,石纹看不出来是哪点不对,只得点头应是。

黄嬷嬷进来,看着爱羊满腹忧虑:“姑娘,看高嬷嬷的样子好像侧妃娘娘的处境不妙……”

“其实我有点猜到……”爱羊叹息一声。

黄嬷嬷惊讶:“怎么说?”

“嬷嬷记不记得上次宜萱郡主身边的荣妈妈来时说的话,李侧妃好像总去郡主那里……”爱羊解释道:“而且看荣妈妈的语气神态去的次数还很频繁,想必是在自己院子里坐不住吧!”

黄嬷嬷也道:“这么一说,侧妃娘娘后来回来的两次眉宇间似乎也是郁结的样子?”

爱羊点头:“看来侧妃是遇上了麻烦!”

她咬了咬唇,莫非用李侧妃去王府的路子行不通了吗?

刚刚复宠的她怎么会这么快就失宠?

还没等她有机会吩咐画菊去查探一下,大太太就又带着几姐妹回了伯爵府。

爱羊自也在其列。

伯爵府给爱羊留下的是不太好的记忆,又有胡贞淑与胡贞贤两个上次的针锋相对,她是不耐烦去的。

可是,这些日子大太太对她极其温和耐心,却是不好拒的。

再说在半雪庄胡贞淑姐妹为何要特意针对她,她也想弄个清楚。

于是,在衡量再三后,她决定带上金珠与画菊两个去。

现在石纹在院子里,她很不放心,黄嬷嬷又对伯爵府的印象很不好,所以便让她留下看着屋子。

黄嬷嬷不大情愿,爱扬便将早就想好的借口说给她:“嬷嬷趁着府中大小主子都出去的时候悄悄去探望一下姨娘多好,她被禁足了大半年,一个人孤苦寂寞的,还不知怎么被那些婆子作践呢!我不好去,嬷嬷就替我去瞧瞧,让我也尽尽孝心!”

她抹抹微红的眼眶,把准备好的一些吃食药物并一荷包的闲散银子递给她:“其实我最想送的却是棉被衣袜,可目标太大,惹人注目,将就着送这些吧。这荷包里是二百两散银,只要手中有钱,做什么都会方便些,也少吃些苦。嬷嬷替我给姨娘吧……”

她决定得突然,黄嬷嬷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红了眼眶,颤着声音道:“老奴还真当姑娘厌了杨姨娘,回来这么些日子,一句也未听你提起……”她抹着泪:“你别怨她,她是身不由己,天下哪个做亲娘的会真恨自己的孩子……”

“这么说,姨娘她是真不喜欢我了?”爱羊喃喃地问,心里不知怎的就被刺痛一下,又酸又麻。

那是本尊的情绪!

自知失言,黄嬷嬷忙不迭改口道:“你听老奴胡说,你只不过从小养在别处,不和杨姨娘常见面,显得生分罢了。她怎会不喜欢你,拼死拼活地才把你生了下来……”

她脸上的言不由衷被爱羊看在眼里,可是更令她惊讶的是本尊自小就不大和杨氏见面?

黄嬷嬷说的应该还夸大了些,不常见面应该就是只见过几次才对!

她与杨氏之间应该是陌生的吧?

“是因为我被太太勒令不许随便出院子的缘故吗?”爱羊小心翼翼地问。

黄嬷嬷脸色变幻了一下,点点头:“杨姨娘长年在小佛堂那儿的素月斋吃斋念佛,很少出来,你又不出门,自然不常见!”

那里是杨氏被禁足的地方,听说因性格暴虐,在她很年轻的时候就被大太太勒令住到素月斋里念经,以修身养性!

爱羊苦笑一下,道:“总而言之,这次还请嬷嬷千万小心,莫要被发现了!若真不行,就再找机会,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黄嬷嬷看着她苦涩的笑容,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点头:“姑娘放心,老奴省得!”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黄嬷嬷对她缄默再三呢?

石绣是家生子,应该会多少知道些,等改日找个机会问问她吧!

☆、 第七十八章 警告

爱羊摇摇头,把杨姨娘抛到脑后,开始盘算着自己去伯爵府要穿的衣裳。

幸喜大太太这次没有规定她的穿戴,看来并不是针对她的!

倘若在当今情形下,大太太仍然和温氏合伙着算计自己,那她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难以预料的厄运哭诉还是钦佩她们的勇气!

大太太该不会那么蠢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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栊翠阁周围都是片片的竹林,虽已是秋日,但竹林仍苍翠欲滴,颜色亮丽可爱。微风徐徐吹过,带来一阵清甜的竹叶香。

这里与欧阳澜的晴岚院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爱羊坐在长凳上无聊地想。

此时她们正在伯爵府后花园中的栊翠阁中,不出意外的,伯爵府小一辈的都陪客在这儿。

大太太则陪着胡太夫人与温氏在正房。

胡贞淑姐妹中除了胡贞慧,其余两个对她仍抱有敌意,故意与爱善、爱兰她们聚在一起说笑,把她排斥在外。

四房惟一的嫡子胡思杨亦没有出门。

就连二房的八少爷胡思礼也不在。

胡思孝与胡思瑜仍像上次那样坐在格子窗前,低声交谈着。

爱羊有些奇怪,他们两人一个清润温雅如翩翩君子,一个脾气暴烈刻薄似市井小人,却偏似好友知己般,相处非常融洽!

察觉到她的目光,胡思孝停住话头朝这个方向看过来,他笑了一笑,又偏头对胡思瑜说了句什么,便起身走来。

胡思瑜不耐烦地瞪了眼爱羊,那双目中隐隐有着怒意。

爱羊不解,似乎上次他也是对她极其不悦的样子。她从未和他单独说过话吧,更别提得罪他了,却不知胡思瑜为何恼了她!

“每次见你,你都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胡思孝清润的声音传来。

爱羊眨眨眼睛,笑问:“我不过与五表哥见过三次面而已,但您说的好像和我挺熟的样子!”

她语气中带着些许调皮与戏谑,与以前那个怯懦的庶女形象很不符。

胡思孝挑了下双眉,似是有些惊异,顿了顿才笑道:“我们原是姻亲,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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