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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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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精”字说得特别重,蔡以光一下子反应过来,含糊的“嗯”了一声,面红耳赤的挂了电话。细想过后,心情却灰暗下去,这就是黎竞现在的生活?砍人、被警察追、受伤……滥交?那个十七岁的黎竞真的已经不在了。
但那都是黎竞个人的私事,他完全管不著,他早已失去劝告和管教的资格。即使曾经,作为老师的他可以正当名分的去管自己学生的事,现在的他再做出任何劝说都只是伪善。不客气的说,正是因为他,黎竞才会过上这种生活……如潮水般汹涌的罪恶感再一次把他淹没。
他默默靠在座椅上,等待黎竞的电话,开始的那种雀跃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电话很快就响了起来,他心情沉重的接听,黎竞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哪位捡了我的电话?”
蔡以光低声回答:“是我……”
“你哪位?”
是啊……黎竞不会记得他的声音,这样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蔡以光自嘲的苦笑著,尽量用平稳的音调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马上来,你在哪?不要走开!”
没过一会儿,黎竞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从蔡以光手上一把抢回自己的电话,“好了,非常感谢!不要再见了!”
蔡以光追逐著他即将离去的身影,还是那样平稳的说:“号码……我已经记住了。”
黎竞猛然转过身,盯著蔡以光举起了一只手臂,“你!”
蔡以光并不闪躲,反而迎向他抡起的拳头,已经青黑了一圈的眼眶看起来既凄惨又无赖。黎竞又好气好好笑的收回拳头,烦恼的挠挠头发,“你到底要干什么?好吧,我会换掉这个号码!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老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蔡以光黯然点头:“我明白。不过,我还是会找你……直到我可以面对自己为止。”
“……太过分了!你这个自私的王八蛋!”黎竞终于气到骂人了,“当年我不恨你,现在也不,我讨厌你!不想见到你!你为了自己好过,就来破坏别人的生活!我不是你的救世主,OK?你如果再敢骚扰我,我就……”
蔡以光悲哀的继续无耻下去,“你不能报警,黎竞。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会一直找你。”
“那我真的会杀了你。我说过,我不怕杀人。”黎竞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冷硬狠绝的表情,没有再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去。
18
其实……死在黎竞手里是一件幸福的事,对于现在的蔡以光来说。也许七年前,那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如果那时候就被黎竞杀掉,他不会有任何痛苦,而且也不会再一次扰乱黎竞的现在。
不过那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吧……杀人不需偿命,是小说和电影里泯灭了人性的犯罪天才,十七岁的黎竞做不来,二十四岁的黎竞也一样。蔡以光坚信这一点,黎竞尚未、也永远不会失去他的善良,那是任何小事里就能看到的本性,无论他生活在什么环境。
所以,自私的蔡以光才可以利用这点,把对方扯下地狱的加害者,还要来依赖对方救赎自己。
他是无畏的,他不怕黎竞的怒骂或者殴打,那些全是他的救赎、他的期望。对于自己当年所做的,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原谅,只有通过这些变态的愿望来发泄排解,哪怕这样会让黎竞更加讨厌他。
黎竞的讨厌,也是他的索求,这实在有一点可笑的幽默,他很冷静的思考著,如何能让黎竞从讨厌他进步到恨他。
他记下了黎竞的那个电话号码,用非常简单的方法来查找黎竞的住处。他只是找到附近送外卖的小弟,用并不太多的钱来询问对方,年轻的小伙子就很高兴的拿出了密密麻麻的送餐记录,一个个为他进行比对。
这是他的个人经验,对于一个男人,而且是未婚的男人,叫外卖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日常消费,精于厨艺的未婚男人比例太低,更何况是黎竞那种毫无时间规律的职业。
问到第三个送外卖的小弟,他就得到了黎竞的确切住址,看来这一家的口味很得黎竞的青睐,一个月之中有多达几十次的叫餐纪录。几乎根本没有翻查,那个小弟看到号码就笑了起来,“常客呀!他一个人住,只要在家就打我们的电话。虽然号码换过好几个,还是很容易记住。这个是最新的嘛。”
“……他一个人?他的父亲呢?”
“不知道,大多都只叫一个人的份,我没有进去过他家,他都只在门口收进去。不过有几次是叫两人的份,时间很晚……屋子里很吵的样子。”
收了钱的小弟果真卖力,唯恐说漏了任何情况,危险其实无处不在,蔡以光深深为黎竞感到担忧……他又给了小弟一些现金,还有自己的电话号码,嘱咐小弟不要再对第二个人泄漏黎竞的住址,如果再有人探听,就给他打电话,并提供对方的样貌或名字,他会出个更高的价来让小弟保守秘密。
小弟愣了半天,似乎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在他警告的眼神下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我一定会的!谢谢!谁会嫌钱多呢……”
得到了黎竞的住址,蔡以光又非常轻易的找到了黎竞的房东,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要搬到纸条上那个住址最近的地方。房东在高价的租金面前不堪一击,当场跟他签了合同,两天之后就用莫名其妙的理由赶走了原本的房客。
距离最后一次见到黎竞的第三天,蔡以光成功的搬到了黎竞的隔壁。
19
搬进去的时候黎竞正好不在家,蔡以光失去了当面被黎竞暴打的机会,考虑到黎竞知道他住在旁边可能会马上搬家,他还是决定暂时不主动表明这件事。
他坐在黎竞的门口,等黎竞回来。这里的房屋条件不怎么好,楼梯间和屋子里面光线都很暗,蔡以光安静的身影缩成一小团,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黎竞上楼的时候,觉得有一点不对劲,长久的“职业本能”促使他放轻了脚步。走到自己门口,他的视力逐渐习惯了灰暗的光线,虽然看不清是个什么人,他起码能确定这个人肯定是来找他的。
“谁?报上名字,否则对你不客气!”黎竞警觉的站在楼梯处,并不贸然靠近。
“是我,蔡以光。”
黎竞隐藏在黑暗中的表情看不清楚,那声近乎呻吟的低吼却十分明显,蔡以光站起身来走向他,“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黎竞。”
“……你怎么找到这的?”黎竞想说“滚”,想了一下还是先关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你太不注意安全了,这样频繁的叫外卖……你别忘了,我是写小说的,当然有一定的想象力。”
“这不是想象力可以做到的!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滚吧。”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做为补充,黎竞还是加了一句:“既然这里不安全,我明天就搬家!”
蔡以光慢条斯理的说:“既然我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除非你杀了我,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黎竞,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看,我打不过你,你可以随便打我、骂我,只要你能让我常常看到你。”
黎竞快步走近自己的屋门口,拿钥匙使劲开门,但插了几下都没能完全插进锁孔里面,恼怒的黎竞转过身用力推开蔡以光,“你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会把你杀了,然后做成|人肉叉烧包喂狗!”
蔡以光踉跄一下,尽力稳住自己的身体,继续逗引黎竞跟他说话,“恐怕连狗都不吃我,我这么自私卑鄙。黎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像现在这样,骂骂我,愿意让我站在你面前就可以了,否则我会做更多的事。”
黎竞怒气都快冲上脑门了,这就是曾经为人师表的家伙!七年前的这个男人顶多只是心胸狭窄可悲可怜,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猥琐的无赖,竟然敢站在他的家门口威胁他?像生吞了一只苍蝇,黎竞感到一阵恶心,“蔡以光,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以曾经是你的学生为耻!你根本不配做一个老师!你竟然还能写书?你会教坏所有的小孩子!”
“……我是不配,所以我辞职了。看我书的不是孩子,大多是跟我一样曾经犯过错,也还在犯错的人。我需要审判,但那个审判只能你来给我,法庭说我无罪。黎竞,你说的这些话,就是我需要听的,我很高兴。”
蔡以光喃喃的说著,滚烫的眼泪终于可以畅快的流下来,七年来第一次,他真实的面对了自己,那个黎竞眼中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蔡以光。
在其他人的崇拜和粉饰中,他带著各种各样的光环,所谓的才华也好,情怀也好,所有的赞叹都只能让他更感到疼痛,只有现在这个站在黎竞面前接受怒骂而完全无从辩驳的他,才可以痛快的直面自身的卑劣,而且逃脱了自我怨恨和深深的惭愧。
20
那个晚上黎竞几乎毫无办法,最终也只是把蔡以光一直赶到了楼下,蔡以光没有坚持纠缠他,而是温顺的被他拧著衣领扔到大街边,在一众路人的围观下享受自虐的快感。
总算尝到了一点点,当初黎竞的感觉,虽然肯定是远远不及的,起码他被迫面对了他最害怕的被人围观。他是这样的变态,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矫情的、虚伪的继续著毫无意义的自我救赎,同时不断的给黎竞带来麻烦。
比如第二天的早晨,他一起床就买来了黎竞过去最爱吃的早餐,对黎竞从门口打出的一拳安然领受,同时硬把那份热气腾腾的食物塞进黎竞的门里。
食物立刻被扔出来之后,他若无其事捡起来放到了楼下的垃圾桶,然后买了第二份、第三份……黎竞只好出门,再不用看他那张恶心的笑脸,一直到午夜零点才带著酒意回家,门口居然又放著一份热腾腾的消夜。
目瞪口呆的黎竞想不通蔡以光为什么这样准时,但他真的饿了。反正扔掉也会出现第二份,食物是无辜的,他勉强想通了这一点,拧起消夜进门饱餐了一顿。这一次扔出来的是空的食品袋,还有一张小额的钞票。
蔡以光拿著那张钞票苦笑,看了它半天,又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黎竞的床跟他只隔一道薄薄的墙。他一边卑鄙的偷听隔壁哗哗的水声,一边翻来覆去抚摸那张并不太干净的钞票,迅速的身体变化使他更感到罪恶,但毫无疑问,这是他七年来最刺激的性体验了。
是的,在这漫长的七年里,他往往独自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拒绝与人群相处。无数个寂寞又饥渴的晚上,他会一边痛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一边回忆著黎竞的脸,还有那个他只在幻想里看过的身体。
他仍然渴望著黎竞,更因为没有得到过和不可能再得到而愈加的不可自拔。他曾经那样的伤害过黎竞,正因为那些无法达成的欲望,即使他后悔一千次一万次,理智和情欲却是不可能同步的,那是他所有罪恶感的根源。他想拥抱黎竞,或者被黎竞拥抱,越是知道那不可能,越是疯狂的幻想。他甚至无比期待,黎竞能够来强暴他,但那是只有奇情小说和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即使有一天,他能让黎竞恨他,对方也不会用性侵犯来做为报复的手段吧。
蔡以光真的佩服自己,竟能产生那样无厘头的性幻想,但那个幻想是他几年来梦到过最多的一种。黎竞若是要折磨他,仅仅不碰他和不让他碰就是最能奏效的,黎竞也一直在那么做。他突然想到,也许黎竞早就看穿了他的期待,所以才切中他的要害。他让黎竞恶心……他卑劣的人品……或是丑陋的身体?
蔡以光更深的感觉到自卑和恐惧。他飞快的跑到浴室,对著镜子查看自己,这确实是一副苍白消瘦,毫无性诱惑力的身体。墙的那一边,黎竞还在洗澡,在持续传来的冲水声中,他悲哀的保持著兴奋的状态,慢慢地握住那根并不好看的东西。
21
蔡以光持续不断的对黎竞进行著日行几度的骚扰,只是不再整个人出现在黎竞的面前。他并不是害怕被黎竞打骂或者鄙视,而是害怕黎竞太快搬家。早晚还是会搬走的吧……到时又要花费一番精力去查找黎竞的新住址,不管怎样,蔡以光每天竖著耳朵倾听隔壁的一切动静,黎竞不在家时他就写作新的小说。
他早已习惯这样足不出户的生活,现在比以前反而要快乐得多。因为黎竞就在身边,他的灵感也源源不绝,而且在新书中加入了大量的情欲戏,他以往隐讳的写法完全变了,开始露骨的表现一切禁忌的爱恋。
黎竞在家的时候越来越少,每天都是深更半夜才走上楼梯。但不管多晚,都有一份热腾腾的消夜摆在门口,他甚至有几次跑下楼梯去堵,都没有当面截住那个应该就在附近的人。
这感觉令人非常不快,准确的说是有几分毛骨悚然,黎竞独自在家里看著某个恐怖片的时候,竟然发现那电影有著类似的情节。
首先是被跟踪,然后是被刻意示好,再然后有了初步的接触……最后引狼入室被杀。可怜的女主角……可惜是一部床戏太重的三流电影,黎竞看得一直皱眉,中途就关了机。他不得不想到蔡以光,那个人最近的行为真的太不正常。
应该说那个人从来就没有正常过,只要是对他做的事。黎竞烦恼的跑进浴室拧开笼头,让冲洒而下的热水洗走一点疲劳。
隔壁本来很吵的家伙已经安静了很久,这给他的睡眠带来了好的影响。但这样的安静也给人一种错觉──他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狭小的世界里。
洗完澡以后,他的睡意半天都没有培养起来,最近太忙太累,也有一些缠身的麻烦,尤其是那个赶不走的无赖小人。看来还是要搬家,而且得搬到很远的地方才会比较清静一些,但他负责看的场子全部都在附近,随时有状况都需要立刻赶过去,这一点太重要,算是他们的职业操守吧,收了人家的钱就要办好应该做的事,哪怕是黑道也有必须遵守的游戏规则。
对于那个缠著他的家伙,他有时候真想用自己熟悉的游戏规则去对付,砍掉一只手,跺掉某个地方,那人就应该安分守己,不会再来捣乱。但那些手段只能对待不合作的“客户”,欠钱不还的、妄想黑吃黑的,而且每一次实行都必须大佬点头,毕竟是重要的人身伤害。为了那么一个人,欠大佬的人情是极不划算的,他欠出去的人情都没有还清。
他对自己冷静的衡量这些问题感到可笑,这说明那个家伙对他的压力已经比较大了。旧仇?没有,他真的不恨那家伙;新仇?说不上,那个人只是不断出现,尚未对他造成真正的安全威胁。做个不太合适的比喻,那个人的行为完全像是在追求情人,只不过用的是极端的方法。这恰恰是他最难以忍受的。
他尚未忘记明晓,虽然他们不可能再到一起。正是因为那个人,他跟明晓的一生都改变了。在毁灭了一切的现在,那个人竟然企图利用他获得救赎,他如果真的砍杀打骂,就正中对方下怀。他不恨,也不知道该恨谁,可他毕竟不是一个圣人,他只是一个随时可能挂掉的黑社会成员。所以,他一直忍耐著,冷眼看对方花样翻新的表演。
22
蔡以光又一次在黎竞门前放下了早餐。这次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为黎竞做早餐,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这与救赎无关,仅仅是对自己喜爱的人心甘情愿的付出。虽然这点付出不值一提,对方也完全不要,蔡以光还是打破了好几个碗碟、扔掉了十几个鸡蛋,手也悲壮的烫伤了,起码好几天不能再写作。
更倒霉的是,他正准备放下早餐的时候,黎竞破天荒的正要开门出去。冷冷看著他手上家用的盘子,黎竞的眼中浮起严重的疑问,“你从哪来?”
蔡以光犹豫了一下,决定说谎,“家里……我有车。”
黎竞抢过盘子探探温度,“胡扯!你住哪?”
“我……住在附近。”
黎竞继续冷笑:“这么巧?这么近?”
蔡以光讪讪的笑:“就是这么巧,这么近……”
话未说完,盘子已经整个扣在他脸上,黎竞一脚把他踢倒在地,手紧紧掐住他的喉咙,“如果,你再纠缠我,我把你扒光了,绑起来……”
蔡以光脑子一晕,几乎以为上帝眷顾,美梦就要成真,后面听到的话却把他打入深渊。
“你兴奋个什么劲?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我会把你扔到大街上!让所有的人都来欣赏你饥渴的样子!你说,我还要不要在你身上写点什么?”
蔡以光颤抖著身体艰难的摇动自己的头。
“那就好。你可以消失了。”黎竞立刻松开了他。
蔡以光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可以正常的发音,“我摇头的意思是……即使你这样做,我也不会停止!那不会比你当初难熬。你那样做,我接受,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你是不是疯了?”黎竞难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这个发抖的家伙,这真的有点超出他的意料。
“可能是吧……”蔡以光惨笑著爬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变态,但我真的可以接受……你想那么做的话,我不反对。如果可以痛苦或者难堪,我可能会高兴一点。”
黎竞咬牙想了一下,抑制住自己实施那个提议的冲动,“你自己疯,我不陪你了。既然你会感到高兴,我建议你直接下楼裸奔,何必一定要找我来干?”
“你来做这件事,我才有可能会高兴。”蔡以光坚持著自己古怪又悲惨的幽默感,带著满面的狼藉注视黎竞那张英挺又无奈的脸,“除了这样,你还有别的提议吗?比如叫我从楼下跳下去?”
“这种事我不会叫你去做,你想死想残都跟我没关系。”黎竞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甩开他直直走下楼去。
果然被看穿了……蔡以光绝望的看著黎竞不肯回头的背影,还是这样,没有一点点进展。他的死活也好,耻辱难堪也好,都不会由黎竞施予,他的人生跟黎竞完全找不到任何联系。除了他们住得很近,他每晚都会听到黎竞发出的任何响动,他知道黎竞每天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上厕所、什么时候吃东西、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但这些都不能让黎竞回头看他一眼。
23
黎竞已经连著两天没有回家。蔡以光一直竖著耳朵偷听隔壁的响动,确定他真的没有回来过,这让他十分担心。
是惹了什么大祸,或者再次受伤?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到了第三天,蔡以光都准备出门探访那位老医生了,隔壁才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听起来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黎竞,另一个也是男人……年轻的男人,他们正在低声调笑,还发出含糊暧昧的另一种声音。他们在相互抚摸和接吻,身体时不时撞击在门板上,蔡以光把整张脸贴近了自己的门,牙齿也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这才是真正的折磨,比起直接的无视更加能摧毁他的心智。
很快的,那两个人一起打打闹闹的进了房间,蔡以光又快步跑到卧室,动作熟练的把耳朵帖在那扇很薄的墙壁上。
他终于听到了最想听到又最怕听到的,黎竞在动情时候的喘息声。
已经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周,他时刻注意著黎竞,几乎可以确定黎竞一次也没有自渎过。以黎竞的年龄,这似乎有些不正常,只可能是黎竞压抑著自己的性欲,或者其他的心理压力太大。
今晚的黎竞带了性伴回家,他们在那张形状未知的单人床上纠缠翻滚。而蔡以光则可悲的一边痛苦著一边迅速勃起,身体被隔壁传来的声音彻底挑动了。他曾经幻想过太多次的,从黎竞的嘴里发出的低低的呻吟,正一点点钻入他的耳膜,让他整个人都热到不行。饥渴与空虚也空前的涌动著,他自己的手已经远远不够,他无比需要黎竞真切的拥抱,哪怕那完全不可能。
隔壁的情事并没有太激烈,黎竞一直温柔的安抚著那个临时的性伴。即使在对方不住的高声催促之下,他仍然只是低笑著保持平稳的节奏,他语音清晰的说了一句话,“我怕伤到你……”
那个男人静止了一下,之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回事!太不过瘾了!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没劲……算了,我都软了,我们下次吧。”
黎竞也沉默了一下,随后对那个男人说,“对不起,我有点混乱了……”
那个男人笑嘻嘻的说:“是不是把我跟别人搞混了?你的老情人?是个脆弱的家伙?看你这样……简直像在跟公主上床!对不起,我真的觉得很好笑,你别介意啊!”
黎竞似乎有点难堪,半天没有再做声,那个男人对他连说了几句抱歉,他才苦笑一声说没有关系。随著两人的脚步声离开房间,那个男人很快走出了大门。
蔡以光呆呆坐在自己的床上,刚才听到的那些事让他也软了。黎竞在性事上居然是这样……还像个十七岁的少年面对著自己最心爱的恋人,小心翼翼、温柔体贴,甚至让床伴感觉到可笑而失去了欲望。黎竞变了很多,但有的地方一点都没变,还停留在那个十七岁的春天。
蔡以光用力抱住自己的头,无声的哭了起来。
24
那个夜晚谁都没有睡意,蔡以光一直倾听著隔壁不停走动的声音。
他在自己床上呆坐了很久,才起来到厨房做吃的,他想要给失眠的黎竞做一份宵夜。
那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往常的黎竞早就睡了,但这个晚上的三点,黎竞也去了厨房,没有得到纾解的欲望让他一直口渴。
黎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著隔壁厨房透出的灯光。他有一点吃惊,隔壁这个家伙居然这么晚还在做吃的,两家厨房的窗户正好相对,他甚至可以看到窗内晃动的人影。
那个影子有点眼熟……黎竞开始思索在哪里见过相似的人。看来并不是之前住在这里的房客了,无论生活习惯还是身高外表都有差别。
“砰”地一声,在他这边都听得好清楚,那个在厨房的家伙应该打碎了什么碗碟。看著那个人一边顾著锅里、一边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样子,黎竞一口水没含住,喷在了自己的窗上,在不眠的半夜还能有这种娱乐倒也不错。
他顺手拿起橱窗下面的抹布把玻璃擦干净一些,好让自己看得更有乐趣。但他的手只动了几下,就僵在了半空,对面那个手忙脚乱的家伙也正好站起来,眼睛无意识的平视著这边。
这一瞬之间,两个人都看著对方说不出话来。黎竞下一秒就狠狠摔碎了手上的杯子,离开窗前冲出自己的家门。而那一方的蔡以光则苦笑著关掉了煤气炉,随后也走向自己的门口。
还没等他走到门前,巨大的敲击声已经震耳欲聋。他赶紧快步跑过去扭开大门,扑面就迎来一记猛拳。
这一下比上次还要痛得多,他捂著眼睛倒地半天都没起来。穿著睡衣冲进来的黎竞以同样粗暴的动作关上大门,然后冲到门内的每个房间去看了一圈,最后拿著一堆从书房里搜出的打印稿,重重甩在蔡以光的脸上。
“这就是你的新小说?你什么时候住在这里的?你一天到晚足不出户,就是在写这个?‘献给L。J“,狗屎!你写的这些东西……你他*的一直在意淫我!你简直是个变态狂!”
黎竞这一次确实气炸了,想到自己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这个恶心的变态耳中,还每天都成为这个疯子的意淫对象,被写进了那本Se情小说……他真的没法再忍受下去。
“好,我是不能报警,你一直这样纠缠我,是要我伤害你对吧?那我如你所愿,就把你阉了。”
蔡以光颤抖著嘴唇想要说点什么,黎竞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痛到没法出声的蔡以光眼睁睁看著黎竞冲去厨房,拿出了一把亮晃晃的细长的菜刀,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
黎竞冷笑著靠近他,一把拉起他摁在客厅的沙发上,闪耀著寒光的刀锋贴近他的脸,然后重重插在了木质的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你会痛得发狂,所以我得把你先绑好。”黎竞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去抽他腰间睡衣的带子。敞开的睡衣里面是一副苍白瘦削的身体,而且在剧烈的发抖。这幅景象更能刺激人类天性里隐藏的暴力欲,黎竞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25
黎竞用那根柔软的睡衣带子把蔡以光的双手绑在背后,再把他整个人拧到餐厅里那张大桌子上,随后四处翻找其他的绳子。这个过程里,他注意到蔡以光虽然一直在发抖,却没有半分挣扎或将要发出尖叫的迹象,否则他会第一时间就堵住对方的嘴。
直到自己的一双脚也被分别绑在了餐桌的两边桌脚上,一动也不动的蔡以光才颤抖著声音低低地说:“我……不会挣扎的。你下手吧。”
黎竞居高临下的注视他,虽然连牙齿都在格格打战,满身的汗迹也显示著他的恐惧已经到达常人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但这个人确实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这算是什么?赎罪?献祭?连这样的伤害都可以自愿接受,果然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做到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黎竞才是那个被支使和利用的人,只不过刀拿在他的手上。黎竞想到了这一点,却不能制止自己下刀的冲动,他摇摇自己的头,去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在即将堵住蔡以光的嘴之前,冷冷问他最后一次,“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蔡以光的头发都已被汗水浸透,眼睛也被汗液糊得看不清面前的那张脸,但还是努力睁大著双眼,对黎竞轻轻的点头,“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事后……我和你签……自愿协议。”
黎竞简直听得想笑,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低低的冷笑著堵住了对方的嘴,同时发出嘲讽的赞叹,“你真是贱……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变态……你真让我恶心…… 我不会跟你签什么狗屁协议的,你要告我就去吧。我无所谓。我说过我不怕杀人,你以为我吓你?不过我不会杀你,你只配这个。”
黎竞粗暴的拉下他的四角内裤,瑟缩在体毛丛中的那个东西猥琐又可怜,跟它的主人那么相似。
黎竞的手接触到它的那一瞬,它立刻就有了激烈的反应,嘴巴被堵住的蔡以光含糊的呻吟了一声,极力转过自己的头,拼命躲避黎竞惊异的眼光。
“……你真是贱到极点!这样也能硬?”黎竞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甩开了它,它却很有精神地竖著脑袋,蔡以光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缩成一团,两条腿却一点也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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