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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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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郊别院一路狂奔到公府门口的萧婉刚冲到母亲徐夫人的院门前,就看见一院忙里忙外的下人们挥汗搬弄着一盆盆盛放的花朵。
即便一路急行无有心思多看一眼,在进到徐夫人画室门口时,萧婉的衣袖已尽染了清郁菊香,只是她气愤起伏的胸膛和因奔跑涨红的脸颊明示着她并非雅人。
“跑那么急做什么,没有半点规矩!”,徐夫人白了女儿一眼,重新将目光凝在了笔管下正描着的一蕊嫩黄。
徐夫人本来是很会安排着后院生活情趣的书香贵女,即便主持着公府中馈和管理着丈夫的一堆妾室,每年从正月起烹雪寻梅到观荷赏菊也从来没有因忙碌拉下过。
而因为是头生女而被丈夫在年幼时宠坏的萧婉,在她眼里实在是近墨者黑地被景国公的粗俗放纵带歪了。
就如现下,当母亲的不过喝了一句,萧大小姐就已气急败坏梗着脖上的青筋,挥起马鞭撵上了室内一众从侍的丫鬟嬷嬷。
徐夫人微不可察地向身边得力的嬷嬷点首示意且听着大小姐的,室中紧绷着脊背的一众人等如释重负,忙不迭地如潮而退。
见人散尽了,徐夫人才好以整暇地搁下笔,一边涤水净手一边温柔而又平和地问道,“婉儿,有事找为娘?”
徐夫人老神在在的稳重倒一下子让原本想掀桌子的萧婉怯了气场,呆在案边,胸口拉了半响儿的风箱,才低声涩涩道:“娘。你……给我下药了!绝子药?”
为娘的中年妇人微微一怔,接着,微笑着点了点头,倒是退步自坐回了椅上。
下药事本就没打算瞒着,就连送去洛京给萧睿的信中也主动提过。
徐夫人一直等着看最先兴师问罪的会是哪位,而由现在看来做女儿与当媳妇的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
更早觉察的周曼云选择了避,而萧婉却是直接打上了门来。
“为什么?”。萧婉向前走了两步,挨得亲娘更近了些,一脸不可置信的哀伤。
一知自己中毒,萧婉就立刻想到了娘亲徐夫人。
她住在云州娘家,秦家的手不可能有胆子伸过来,而城里留守的萧潭还得管她叫声姐,论着身份尊贵也就只有徐夫人有着“赐药”的嫌疑。
但疑是疑,徐夫人如此干脆的认帐还是给了萧婉一记迎面痛击。
“为什么?帮你看出因由的应该是你那位情郎吧?神医传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徐夫人冷笑道:“话说到这份上,你不用为娘再讲得更清楚了吧?”
萧婉挺秀的双肩垮了下来。泣声道:“娘若要赐药尽可明着。何必暗中瞒着。本来我就从来没有再生子女的打算。我只是想不通这样对我的为什么会是我的亲娘……”。
哑声控诉的萧婉,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婚姻名存实亡在前,她与齐衍从少年好友到成为货真价实的情人却只是三年前的事情。
曾经幻想过的合离再嫁一拖再拖。而最近齐衍更是向她提出分手离别,说要真的入山修道去了。就在她苦留着情人的当口,却又诊出了娘亲估计最近方给她下的绝子药。
齐衍当时放下她手腕时的表情,直让萧婉撕心裂肺。徐夫人下的药不是绝她的子,而是在绝她望的暗示。
徐夫人冷眼看着女儿,怨声道:“我也想不通我为何会有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儿!”
“不守妇道?当初萧泽接我离开秦家时,已经就要逼着秦侑写了和离书。是您冲去拦了说时机不对,不好跟秦家闹翻,让我且再等等。我一等就等了七年……”
“住口!”,听到女儿提到长子,徐夫人的怨气更重,“当初若不是为你,济民硬闯了秦家也不会落下在亲故面前落下骄横无礼的坏名声。”
萧婉狠狠地咬住了唇。陈年旧事只要一经提起,徐夫人总会为当年萧泽为她打抱不平的事耿耿于怀。
所谓受宠的嫡长女在真正承担着家族传承的嫡长子面前什么也不是。大弟的名在娘亲心中比她的命好象更重要。
萧婉甩了甩头,抛了心底对弟弟的一丝嫉,萧婉跪在了地上,膝行了两步,紧紧地握住了徐夫人的双手,再次求恳。
“娘!女儿药已吃了也不求有解,就算当是我这些年坏了萧家声名应得的惩罚。但还请娘亲怜我一次!现在只要爹爹一句话,秦家就会签了合离书。不然齐衍要走的,他真的会丢下我走掉的……”
“你父亲两个月前有信来,说是一定会为你进了郡主,也许这会儿圣旨已出了洛京。萧婉,你自己想想景王膝下的长郡主适合换郡马吗?”
何况这只是过渡而已,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已然与萧婉分居已久的秦侑还会水涨船高地成为驸马。
在景国公进位景王之时,女儿萧婉本就应当要有与情人迅速了断的自觉,她不动,徐夫人就只能替她动。
“姓齐的如果肯就此远走也算是知机,再不然,娘赐下的药就不会是给你,而是要给他。历朝历代被赐药毒死的名医并不差他一个。”
“娘!”,萧婉弹起身子,双手捂唇,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得溜圆。
“夫人!”,硬着头皮立在门口通报的翠萝小心翼翼道:“二爷有要事求见!”
“你且在这儿等等,我先去见见你二弟!”,徐夫人优雅地起身,从比自己高过半头的女儿身边傲然昂首擦过。
萧婉失魂落魄地呆呆立着,已如同一根被抽去了所有生机的木桩子……
萧潭求见嫡母,却是告知了一个并不算太好的消息。云州北部数县同时发现了来自燕州的敌踪,并未象往年一般扰民烧掠,而是直接轻骑扑向了州府所在。
城中的防卫已将安排加强了日巡宵禁,而徐夫人得配合着将府中的下人管束得当。
敌袭的消息几乎年年都郑重其事地响着警报,但也每一年都在半中间就化为乌有。
徐夫人并没有过分紧张地放在心上,在送了萧潭之后,按着往年惯例安排了府中诸事,只是格外强调了直接就将已进了府的萧婉留下。
至于西郊别院里住着的一干人等。徐夫人只是派人悄悄地将萧婉的一双儿女接了进来,其余的人一应没有支会,唯恐泄露了消息似的。
几次找机会想亲自回别院一趟的萧婉从十月初三那天起就被困在景国公府里,不得脱身。
而到了十月初十,云州府城被自燕州来的两万伪齐大军围成了铁桶。
这是往年从未有过的情形。从前来犯云州之敌最凶一次也只是攻到了离云州还有百里地的宛县。
围城三日,城中实际只有五千兵马,而相近的屯兵驻点已无兵可调的消息即便再捂得严实还是飘进了景国公府里。
萧潭赤红着一双眼,一动不动地跪在中厅。直恨不得立时冲回衙门查出在兵临城下的紧要关头居然向外通传消息的小人。
虽然,现下看着消息通报的对象只是他的嫡母徐夫人。
徐夫人不复往日的优雅,在厅中不安地踱着步子。又再一次重复已无数提到的问题。“萧潭。你真的已派人出城给萧泓送信了?”
“母亲,在十日之前就已送了,先后派出了五批人……”
萧潭一板一眼的应答听不出情绪,甚至与上次的答案保持着一字不差的字句。
他解释过多遍。来犯之敌不过是围魏救赵逼萧泓回援,萧泓将在外应当会所判断决定行军,而云州还没到了最后的危急时,并不需要自乱阵脚。
但嫡母好象不信任他硬要自个儿的亲子回来的架式,依旧不依不饶。
听着累,看着也累!
左首座椅上撑肘恹恹靠坐的萧婉看不过眼地提声道:“二弟,你先回去处理公务!娘亲这儿只是担心过甚,往后你按时差人来报就好!”
不满欲言的徐夫人被萧婉起身抱住,使了个眼色让萧潭急走。原本就已困累不堪的萧潭就坡下驴。
“现在的情形说来也不算糟,云州城坚守个两三月根本不成问题”,见厅内只余下母女二人,萧婉疲累地放开了双手,劝道。“又何苦时不时拘着二弟到跟前作耗!萧潭那样儿看着也是连日没合过眼了。”
“他?!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徐夫人不屑地哼出了声。
“是!萧潭不过是个庶子,还是与大弟年纪最近的庶次子,所以从小您打压惯了的。”,萧婉同样负气地硬声应道,“娘也不怕这情形下,人家直接假贼入府先出了气再说。”
“想要出气的人是你吧!”,徐夫人回身盯上萧婉,目光灼灼。
就在昨晚,西郊大火。看着方向和火势,萧婉的别院应当已沦为了一片白地。
女儿桃肿样的眼睛里写满的怨憎,徐夫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想又何用!”,想到母亲几日故意软禁自己不让往外通了消息的情形,萧婉不禁哽咽道:“您放心好,您是我亲娘,就算是敌兵入城进府,我也会挡在你面前还了你生养的命的!”
“还有小弟,你也别成天神神叨叨跟你那些身边人嘀咕什么,怕他已经将曼云带离了云州府,就说不准就不会回援。你疑谁都行,怎么会疑到他?他怎么着也会想法子救你这亲娘的!”
“萧婉!你知道什么!野种……”险些失言的徐夫人怨恼地咬了咬牙,道,“有那女人跟在萧泓身边还不知要作什么怪呢!”
萧婉冷冷地勾起带嘲的嘴角,转过身大踏步地向厅外走去。
憔悴的身影刚刚将手扶上大门门框,又一下子在门槛边顿住了。就在刚才的几步之间,她突然想到了弟弟和弟妇在离开云州前那段时间的异常。
萧婉带着一脸不可思议扭过头,三步并两步地冲回身,抓住了徐夫人的双肩,尖声问道,“娘,你不会……不会给曼云也下药了吧?”
☆、第280章 意外的出手
一只利箭临空而来,颤着尾羽地扎在了城门楼上,箭上带着的书信很快地被送到了萧潭的面前。
云州被围已近小半月,终于盼开的援兵,突如其来撕开城外伪齐连营闯到北城门外。
羽箭送来的军报中萧家内部用的暗语不差毫分,回援军队的旗号和斩杀敌军的作战也能在城楼上看得分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城中已憋出火的守城兵马自然是适时地按书信的提示配合出击。
来援的军队在对敌厮杀中用着浓重的燕地口音夹着胡语喊着从北地来的最新消息,说是燕州州府已然被萧家军队攻破,全境尽复。
这样震撼的消息让原本就是以攻打云州拼抢时间的伪齐将领根本就无法继续隐瞒和弹压麾下的普通士兵。
将是伪齐的,兵源却大都来自燕地,来打在云州的“旧主”本就多少有些勉强。一听家乡已复归陈朝,一时间在战场上直接掷戈跪地而降的伪齐兵,象是秋收的庄稼,成茬成片。
云州危急就此有惊无险地解除,但在迎接援兵入城的时候,萧潭不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更揪起了一颗心。
当日接到城外箭书,他以为是带着云州兵马北上的六弟率部或是着了亲信回援,开城门配合得爽利。
但一开经实际合作就立即发现到了不对,来援的六千兵马只是打着萧泓的旗号,从将到兵尽皆素不相识,军中还夹着大半胡人。
若不是立即从援兵后队里冒出的弟妇周氏,说是领军的年轻小伙子名叫杜欢,是她家表哥。萧潭及城中守将都要真当这队人是否其实是假了援兵来诈城的不明外敌。
从十月底到十一月中旬,云州城里的大小官员都在为了安置来援的莫族士兵和收编伪齐降卒等各项事务变得异常忙碌。
即便有萧家六奶奶背书,莫族人总归是外人,即要热情相待又要小心防范,谁让云州城及附近驻地的强兵被抽调征燕,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将要归来的迹象。
城中的普通百姓操不得这许多心。突遇危机的提心吊胆一下子放松。市井之间的压抑气氛变得热烈而又八卦起来。
从嫁入萧家之后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萧六奶奶不声不响,但却让人惊讶地在危急关头引来娘家强援“救”了云州,一时间带着点神秘的周氏成为了城中最为热门的话题中心。
回归云州的周曼云越热,倒让婆婆徐夫人越是身子不舒坦。但好在夫人为人宽和,不用媳妇们侍疾反倒都打发了要图个清静,也让曼云有了时间去陪了真正缠绵病榻的人。
云州城门禁开,萧婉就第一时冲到西郊别院翻遍残垣废壁,再一一重敛了不幸遇难的姐妹们……然后,多年前只带着轻残的右腿突然一下子软折,整个人栽倒在地。再也无法重新站起走路了。
筋骨无碍。只是心病难去。而且还有可能是前生今世皆同的重病。
坐在萧婉榻边的周曼云暗自长叹口气,伸手紧紧攒着大姑姐瘦如鸡爪似的一只手,五味陈杂,一时无法言表。
就在刚才被她安慰的萧婉居然还主动提了徐夫人给曼云下药之事。求着她的谅解。
“姐姐!玉彻之毒,其实我是能解的……如果当时不是我对您不诚,也许您根本就不会有了今日之祸。”,曼云的眼角沁出泪花,双腮尽带愧红。
“不干你的事,我的命我自生受!我本以为你不知娘亲给你下毒这事才提醒你的。”
靠坐在迎枕上的萧婉瞪大了眼睛,霍地一下反抓住曼云的双手,认真说道:“提醒你注意的不仅是毒。如果当婆母的刻意要寻了媳妇岔子,不说按着七出休离。就是赐死也不为过。如果小六回来,你最好让他带着你,一起离开萧家。”
离开?如果能离开自然是好。富贵荣华总比不得命重要,但对于萧泓,让他因此割了亲缘。他又能安心地与自己相守多久?
曼云轻叹了口气道:“姐!小六那儿……总归是亲生父母,最为难的就是他了。他跟我念过可能是母亲最溺爱着他幼子,才一时犯了糊涂。”
“他傻!萧小六自小就是个傻的。我们姐弟三个,我娘最疼的不过只有大弟一人,不管什么只要萧泽一人得了好就得。小六有没有跟你讲过,他五六岁之前根本还就是被娘亲当女孩养的?”
“很多年前曾在江南提过一次。”,周曼云犹豫应道。
“当年我年纪小,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来等大了,特别是有儿有女了,想法就不一样了。
我与秦家交恶,带回来的一双子女也还姓着秦,长得又都随了秦侑,有时看着心里也都会烦,但总归是亲生骨肉还是半点不忍她们在秦家受气,也不敢疏忽了教养。
世上人也一样,只见疼女儿的将女儿充了男孩,又何见过把好好的男丁当女孩教着。”
“夫君有说是因为他小时姿容妍丽,婆婆觉着他年纪小才那样玩闹着让他扮……”
“你觉得我娘是爱玩闹的人?”,萧婉戾声打断了曼云的话,冷笑道:“如果只是玩闹,当年爹爹只要喝止了就行,何必下了嫡妻脸面将小弟带出内院,丢到了萧泽跟前,让他带着弟弟同吃同行。”
“姐姐的意思是说夫人是故意?当年公爹让大哥带着夫君,是为了让大哥护着他?”
“如何不是?”,萧婉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凄厉,尖声道:“她生了三个,但眼里也不过只有大弟一人。我是女儿,自不必说,而也是嫡出的小六估计在她看着也跟其他庶弟一样是会取萧泽代之的暗敌,不故意养废了就不安生。”
“会不会是因了萧泓寤生?如郑伯一般不得母心?”,曼云有些信了萧婉所言,一低头倒是想起了史书上的典故。
“我不晓得。但是当年泓弟明说过只会娶你一人,若是她真疼小弟,又怎么会忍心他没得嫡子传承。给嫡妻赐药,再塞了妾室,纯是要让小六家宅不宁。对萧泽,她可是一向敲打着他对弟媳秦氏要好。对妾室远着呢。”
萧婉眼里闪着愤恼的碎光,掰着手指细数起了萧泽的后院。除了当初最初引通人事的通房,萧泽的其他妾滕都与徐夫人没有半点关系。
“子女多了,难免会不公平。有时做小辈的也真的没办法。”,曼云的声音干涩相应。
这会儿暗自对比了前世萧泓的后院庞大起来的重要推手正是徐夫人,她心里倒是认同萧婉的话。徐夫人不喜欢的可能真的除了她,还有萧泓。
“曼云!别觉着只是对着我娘一人,你们小夫妻还可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爹爹、大弟是疼小六不错,但是,但是人是会变的!”
想起西郊的一片为祝融所噬的废墟和具具残不忍睹的焦尸。萧婉抬手蒙住脸。声泪哽咽。“他们也曾非常疼我,甚至为了我能免于入宫不惜与孝宗皇帝翻脸。可现在,等他们想要拿到那个位置,就连一个小小的秦家也不肯为我轻动。谁稀罕为了他们的天下。立牌坊做个守活寡的长公主,活着还不如死了……”
“姐!你还有珈儿姐弟俩要照拂呢?”
“其实如果我就此死了,可能爹娘还会念着我的好,对她们更偏疼些!”
所以,前世的萧婉才会在得了恭阳公主的封号不到一个月就硬生生地将自己熬死吗?
曼云将手停在了大姑姐的肩上,悲伤地长吁一声。
世上人的想法各异,每一个人重视的都有着差异,萧婉并非个全心为儿女的好母亲,现在她根本就没法以孩子为借口。劝了伤心欲绝的萧婉。
出家为道的齐衍?被锁在后院里过了前世后半程的自己又哪里能知道那么多不相干的人……
一只攒紧的拳头敲了敲发闷的脑壳,周曼云突然一下子扶起了萧婉的双肩,双眼闪光地提声道:“姐!你不如……不如出家去当女冠吧!”
“出家?”,弟妇突然的建议让萧婉怔住了。
“其实你并没有找到齐衍的尸体对不对,他此前也跟你提过会离开云州入山修道。说不准当日你滞留城内。他心生误会就已先走了,伪齐兵来烧庄杀人,知情的可能也就此死了,断了线索……”
“你说他还有可能活着!”,萧婉形若枯槁的脸上立时显出了无比激动的活气。
只不过唬人,曼云也还是极诚恳地重又描述了齐衍可能在生的种种可能,从她袖口钻出游靠向萧婉耳边的银子,曳出了一条银线。
一点如蚊叮咬似的红点乍现乍收,曼云感激地冲着银子一笑,继续对着已渐现眼神迷离的萧婉继续道:“如果齐衍还活着,你却自暴自弃地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更何况,你也不想以秦家媳的身份去死,是吧……”
正想着往那椅子上爬着的萧家,碍于世人看法爬得越高就越会不允萧婉和离,不然准会被那些所谓的刚直之士用唾沫料淹了。
而秦家也不肯轻弃了萧婉这上好的护身符,与萧家翻脸。前世就算萧婉死去,作为恭阳公主附马的秦侑却还活得很滋润,虽说其人并无任何建树。
父母不靠,就试着能不能靠自己。
借助了催幻宁神的药剂,曼云劝导的声音细细,“你既能抛下荣华,也自还有活路可走。为求国泰民安还是为父母祈福……找个堂皇借口,自请出家为女冠,天地逍遥不说,也可暗中去寻了齐衍。”
“去寻了他!”,萧婉口中喃喃复述,双眼迷朦,腊黄的脸颊带着羞红,恍如初开情窦的少女。
☆、第281章 将在外
每个女人在世间所求是合情合理的追求,是错付痴心的奢望,或者就是恬不知耻的妄想,根本无法凭着只爪片鳞去褒奖或是谴责。大多时候,身在局外的人所能做的选择只能是帮亲不帮理。
理若真,必常存。但世上的亲人却是扼杀一个,就真的就少了一个。曼云非圣贤,也只能是谁对她好,她就尽力地对谁也好一点,不论对错是非。
半哄半骗着让身心俱疲的萧婉安稳睡下,周曼云蹑手蹑脚地放下帐帘长叹一口气,抹了抹僵硬的脸孔,悄悄地仄出了萧婉的卧房。
一直趴在屋梁下防着外人靠近的小桥象只吊死鬼一样垂了下来,重又悄附在了曼云的身后。随着她再往前多走几步,身后由暗到明的扈从也越跟越多。
心里更喜欢自在些的周曼云现在景国公府里四下走动都带着人。呆在原本嫁而曰归的婆家还得用心提防,更让她无比怀念那放眼望去尽无人迹的苍茫草原。
人心易变!萧婉的提醒沉甸甸地压在周曼云的心上久久不去,莫名恐慌。人永远不怕正面来迎的敌人,怕就怕最后插进背脊的刀来自身后引以为靠的亲人。
“奶奶!”,小桥微不可察的提示声轻声响起,一身颓唐的周曼云立时挺直腰杆迎向了正好迎面走来的萧潭。
虽说男女有别,但既然来探家姐的萧潭偶遇了正往回走的弟妇,自然还是在所难免地立在敞院之中寒暄了几句。望着萧潭冷肃的面孔,曼云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应着句话,按着小桥的提醒,这位来探姐的二爷实际本就是一直在外耗着为了堵她的。
看着眼前象是心无城府句句笑应的弟妇,萧潭暗沉的眼底静敛着复杂的情绪。
杜欢带来的莫族士兵恰逢其会地解了云州的危急,但现在对于实际州府及所辖各县兵源已大都被萧泓抽调北上燕州的云州来说却也是最大的隐忧。原本援兵人数就稳压了城中防卫,而归降的逾万名伪齐士兵也竟然选择了向杜家投诚。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对于正当壮年的燕地士兵来说。已然四五十年前就已跟燕州脱离关系的萧家只不过是父辈嘴里的记忆。他们的童年或少年只记得燕州杜家,更何况一直就在燕地边境大漠里晃着的莫支夫人从来没有间断过对燕地的渗透,对伪齐军中的胡汉士兵,杜家或是莫族自然更亲。
纳降中,正逢了每月二十五的度母祭,杜欢索性就纵了手下的官兵与降卒中信众一起自发地摆弄了曼陀罗祭祀仪轨,一时间云州城里四下尽染香气。
这样变了味的云州都有些不象云州了。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要让杜欢麾下说只是来送周曼云归家的“私兵”离开,既要顾虑到被送归的周曼云意见,还要衡量着云州会不会因为他们离开再次空城遇袭。
如果回援的是萧泓带出的云州兵丁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只是被围城的半月。云州根本就已完全断了与燕境前线的任何消息。
“弟妹可知小六现下在燕地何处?”。兜转半圈。萧潭终是问到了最关心的问题,他现在极想让萧泓立即回到云州。
周曼云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在乌梁海接到萧泓的最后讯息,也只是十月初,他已稳定大半燕州。将破府城的消息。
说从乌梁海回来的整个过程,她一直就是发懵地听着外祖母莫支夫人的指挥。
萧泓进入燕境之后,乌梁海又来了几批莫族队伍和其他听着话意是莫支夫人约来的盟友。莫支夫人劝曼云不要等萧泓来接,一是莫族与同盟有约将在近期有军事行动,二则是她已得了准确的信报,伪齐燕州南线守将在萧泓强攻燕州州府之时,做出了反攻云州逼令萧泓退兵的决定。
“为人妻不能光在家等着,得共担责任不让丈夫分心,还是抓住了时机回婆家尽点媳妇的义务。”。一句话,莫支夫人就把周曼云托给杜欢,让孙子带军相送她回了婆家。
周氏的样子并不象作伪。萧潭暗叹口气,向着曼云轻轻颔首,就此别过。
“二哥!”。愣了会儿神咂巴过味来的周曼云,反倒又转头紧追了两步,急切问道:“二哥,也没有萧泓消息?”。
曼云一张俏脸骇得透出了惨白,杏眼圆睁的样子更让萧潭确认了她的不知情。他想了想,低声应道:“只是此前围城断了消息,才问问。应该很快就有信来了。”
如果……如果萧泓出了事,姥娘应当不会把她送回云州的,肯让她回来应当是一切都好。
用心底的自我安慰强撑着,周曼云对萧潭勉强一笑,缓缓地转身离开……
前线中断的消息直到十一月初,才又重新到了萧潭的桌案上。刚看清内容,一贯冷静的萧潭就怒火中烧地一把拗断了手边的紫毫。
燕州府城已破,通报军情的萧泓居然已在了幽州境内。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萧泓此行也实在过于离谱了。
景王萧睿代天征讨,稳扎稳打以洛京为中心逐步清理江北局势是重点。伪齐本是想放着让他们再喘喘的。
只是作为萧家祖地的燕州在伪齐手里,不免会让天下有着自家祖祠都收不回来还管别地闲事的评价。着萧泓夺燕形式大于实质,洛京下的指令并没有一定要光复燕州全境,就算是夺得一日在手再从容退回云州稳固回防,能彰显了萧家有复燕的足够能力就已大胜。
但是萧小六竟然吞下了燕州,还人心不足地一口气冲进了幽州境。
吃得多,也得咽得下!他萧泓就不懂得他在纸上轻描淡写一句“二哥帮忙派员接管燕州政务”,在云州的自己要为调配人手和各项资源费多少心事?更何况,云州的人和物都不是他的,他不管是代管而已!
手中无任免权,就擅动人事意味着什么,萧潭很清楚。但已经被萧泓拿下的燕州不可能放空,还有军报中正提及的幽州……
目光幽暗的萧潭咬了咬牙,伸手剔了桌上的烛芯,就着昏黄光亮拉过一纸素笺,换笔舔墨,先写了一封递给父亲的请罪折。
大胆的调度云州属官抢占时机是对的,虽说萧泓可能也将同样的军报送到了洛京,洛京也会有派了人接管的打算。
只是自己私调人手也许父亲可以谅解,但是嫡母或是大哥那里说不得会疑是自己要趁机抢权。到那时,一路狂飙突进的六弟萧泓有功无过,而伸错援手的自己反要担了责任。
“千年老二!”,萧潭勾起嘴角自嘲一笑,接着将封好的信件扔到一边,换了纸刷刷地写下一串调任命令,行云流水。若论对云州境内官员的熟知度,现下即便是景王萧睿也及不上他。
放肆大胆的萧泓直接冲向了幽州城,云州城里的萧潭经过一番挣扎也在无父兄监管的情况下做出了大胆的决定。值此时,他们并不晓得就在这几个月间,千里之外,他们的其他几个兄弟也在经历过或经历着与他们同样出于己心的选择。
济州黄陂县城城墙半颓,城中守将诈降将萧家三子萧渊诓入城,但却在伏击中功亏一篑。领兵跃马抢入城门的萧渊瞪着血红双眼看着在激烈巷战中死伤一地的士兵,悍勇地伸手拔了肩上箭,捂着淌血的伤口狂吼,“屠城!”
在历泽与伪楚军久持不下的萧家四子萧湛,终于还是忍不住翻出了令他动念过无数次的一封私信,将它递给了一位联络伪楚朝的死间,“此信必须慎重地交到伪楚国主刘泰手中,讲清楚这是六公子写与本帅的亲笔。跟刘泰讲,当年他独子刘达死于夏口,不仅徐羽在,六公子也在……”。信正是萧泓写了请托四哥,对敌时照拂徐讷和寻访徐羽下落的。
……
虎兕出柙!将行外是决胜千里还是毁玉于椟,功过只能由后人评说。但现下这些选择或多或少地都在改变着许多人的人生。
光阴如梭,很快又翻过了新的一年。
三月初,云州的景国公府等到了洛京景王来迎内眷进京的车驾,上下一片欢腾地收拾着行装。云州“逼仄狭小”的国公府能到洛京换了王府,甚或可以更大,单想着这些就够人偷笑了。
也被吩咐收拾行装一起入京的周曼云却没法笑出来。
那个信誓旦旦说是十月会接她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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