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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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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下梧桐木,引得凤凰来。
寻玺的张榜公示不过两日,捧着玉玺的高维就顺应着景军主帅萧潭巡城阅兵的好日子,于众目睽睽之下华丽出场。
跪伏献玺,被萧潭扶着半起未起之时,高维飞扬的眉梢眼角还专门地向着后方板着冷肃面容的萧泓示威似的轻动一下,放肆着“你奈我何”的得意。
于公要服了主帅军令,于私不能撕破脸与二哥作难,确实对高维无计可施的萧泓。只平淡地扫过了一眼包裹严实的玉玺,把头昂得更高了些。
棋差一着,输了就得认。一直追悔已无法回头的失误无益。萧泓只连同了韦元让等人在二哥萧潭爱才的维护之心起前,将高家父子反目,高维被赶出家族的事宣扬了出去,不给高家父子任何尽释前嫌和好如初的机会。
能做的都做到了,能达成的后果如何,萧泓就此再不理会。 他更多的心思被新发现的信报占据了。
那个第一个挑头砸石张太妃的宋西屏在起先的查抄中并未发现大错,但他旧日同僚在随后的检举揭发中,却提到了曾发现他往家中领了皇宫中的女人。
疑似私藏张太妃!
初始萧泓等人只当是南陈官员极会迎合暗示的攀污险些错过,而在抄家时,宋家后院争闹自乱倒还真揪出了个出身皇宫寄养在宋家的大肚子孕妇。
含淑宫里张太妃极重视甚至不惜拔宫女伺候并怀胎的神秘男人,行止怪异中间还杂着个拿着鸡血藤杖老头的侍从,埋在宫院里的婴尸,无意间曾亲睹祭典片断的宫监……种种供词相掺在一块儿,荒诞而又糊涂。
景朝军中只萧泓一人大约猜到了些因果。
他见过曼云的命蛊银子,也曾听曼云讲过当初引种星蛊的经历,所以几件事拼凑着自然就让他想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周曼云的产期在二月初,原本萧泓曾打算在建阳城破之后寻着献俘的机会请缨回京的。甚至他与景帝及各位兄弟都打过招呼,算着现下的时日,若要回程还能陪着临盆的妻子一段时日。
把自己独自关在小屋里静了半响的萧泓走出门,要了一份提示着那帮神秘人逃亡方向的最新证词,决意带着一小队人马寻踪追击。
周曼云视若亲兄的徐羽,若是发现了踪迹却置之不理,就算是守着曼云也无法安心。更何况,后至建阳的萧潭曾接到景帝急求在江南寻到徐讷的密旨。其他兄弟不晓得萧睿寻找徐讷的目的。但知道萧泽身上带蛊的萧泓已隐隐地担心了兄长病情有变。顺着徐羽的线索说不准也能快点找到也正找他的徐讷。
萧泓写了几封长信交转洛京,简单收拾了行装就离了建阳城。
前脚萧泓一离开,后脚景军主帅萧潭就紧跟着松了口气,将负责送俘回京的差事交给了小八萧泷。将要进京的队伍中也不少南陈旧臣齐齐地放下了心。他们不必再担心此前说是定会送人回京的燕王殿下会不会挟怒在半路暗中伤人了。
韦元让往俘臣营中转了一圈,还特意地看过分隔得远远的高家父子,之后写了道密折赶在队伍北上前先行送往了洛京。
作为景帝信重的老臣和东宫属宫,他本就有着独立于萧潭之外的专奏之权。在建阳被主帅打断的一些事。他捅给了上面去继续……
十一月十六,洛京城迎来了熙元元年的第一场初雪。
雪不大,就象着漫撒的绵柔细盐,扑入泥土瞬时就不见了踪影,只是让天气变得阴冷了许多。
“就知道男人靠不住,向来就是说得好听!”,燕王府的嘉宁堂正房里,曼云一边嘟哝着,一边将身上的红狐披风紧了紧。彤红相映的肌肤更赛雪三分。
再昂贵的霜炭也会熏人,心疼肚里宝贝的小娘亲本就没让在屋里生火盆子。
这会儿,她捏起放在案桌上的信件两眼迷糊地四下看着,透着些不知该如何处置的窘迫。
“帮我拿出去烧了吧!”,正好逮着流水进门,曼云索性大咧咧地将萧泓写来的致歉信大咧咧地向前一递。
流水接过信。乖巧地应了声,掀帘又走出去了。
“王妃!”,小满嗔怪地斜了曼云一眼。但又很快被她伸手捧腹要跨腿上榻的动作吓着,急急地坐到了榻尾。
萧泓带信回来本就很随意地连口也没封,情话不惧人看,那些个语焉不详的暗示若明眼人看了也都懂。信到燕王府前,谁知道是不是早被抄过一份,或多或少地再增了过目的,曼云也自觉无所谓。
倒是不知萧泓是否能寻到徐羽?只要想着那些个可能来自南召的神秘灰衣人是玩毒的,周曼云就恨不得快卸了肚子直奔到南边帮忙去。
可是瓜熟蒂落还需时日,她光急也没得一点办法。巧合在二月初的产期,也让曼云有些揪心挠肺的担忧……
不一会儿。看似完成了毁信任务的流水又坐回到了曼云的身边,安静地抿着淡红色的嘴唇。
“讲讲近来的新鲜事吧!”,曼云百无聊赖地提着一如既往的要求。
一派淑女风范的流水欠了欠身。应了声是,开始了平淡无奇的叙述。
每次一次不提就不讲的小妮子很好玩。
曼云心底不禁菀尔,相较于无论说什么事情都眉飞色舞的小桥,性子沉闷的流水实际并不适合充了传小话的角色。只不过是因为曼云晓得流水表面冷清实际喜欢与东宫来人接触,才将这活儿交给了她。
相较于流离于道门与世俗边缘的萧婉,还有现下还就局限于市井中的云锦帆暗哨,来自东宫的消息反倒成了曼云收集朝政信息最主要的来源。
“从南陈来的幼帝与大臣们现停在了京城东面的新顺县,因为十一月二十六就是万岁圣寿,所以朝中建议让他们等到吉时再进京。不过,归降君臣的爵位封号,礼部尽已理好了。”
流水声调不带拐弯的平铺直叙顿了顿,皱了下眉,才接着轻声说道:“其中原南陈相辅高家最为引人注目,一门双侯,父亲高恭拟封锦荣侯,其子高维的封号是锦乡侯,品秩相当。”
关于高家的事是东宫特意交待要讲给王妃听的,流水不明就里但还是认真地完成了任务。
一门双侯?!居然是与前世一般无二的情形!曼云放在小腹上的手攒成了拳头狠捏了一下,比之从前记忆中听到就逃的胆怯,多问了一句,“为什么?”
从前没有细想过的事,以今日的眼光看着尽显诡异。据说长子已亡的高恭居然与仅存的次子分获爵位,从传承上说,极其不合常理。
“听说本来只要封高家一个爵位就好。但是接连有几道奏折都直指高恭在南边时就以其子忤逆将其出族。估计那个老高大人在将儿子舍弃时,没想到他会再拿着玉玺出来投诚。东……那边还说,建议分爵的折子中有一道是我们王爷亲上的。”
周曼云呆呆地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捂住了忍不住挂上坏笑的嘴角。
配合了出族去谱的大事,一门双侯的荣耀对高家来说,是明晃晃既打脸又捧杀的负担。未要其命,却先夺其名,一向重视维护表面光的高家实实在在地要有口难言了。
两个位量一样的虚爵,世人皆知父不父子不子的名声,高家父子的仕途实际已经完了。
☆、第331章 揭底
过了冬至节开始进九,天气一日寒过一日。
注重安胎的孕妇,天性冬眠的蛇族,相互配合着最喜大冬天蜷在自个儿的窝里足不出户。
虽如此,冬节官眷拜谒皇后,于公于私,周曼云还是随大流往她视如虎穴的皇宫走了一趟。
为后续节庆改的礼服刻意护了腰腹,大姑姐萧婉也成了走哪儿带哪儿的护身符。整天下来并不算难熬。
但也许是孕妇过于敏感脆弱,曼云还是觉得在人前慈祥的徐后似乎比之几个月前更加地阴沉森冷,偶尔瞥向她的眼睛直透着如狼一样的凶光。
几个王公勋贵的夫人态度同样露着表里不一的违和,客气疏离,暗中打量她肚子隐带警惕。
细数下来,卫国公徐府、蔡国公秦府、荣国公贺府……这些象抱成团敌视她的女人尽皆与太子萧泽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
萧泽又做了什么?
曼云向萧婉打听不出结果,斟酌再三转问了再次拿着太子脉案登门的吕守。
这是她将吕守送走后第一次主动在医方之外另行打探了太子的行止作为,而且已是十二月初。
吕守神情古怪地将眼前自私残忍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太子有交代过咱家。如燕王妃对他做了些什么感兴趣,他会安排会面跟你亲自解释。”
“其实我只是随口一问……”,一听要求,周曼云脸上立即就现了毫不掩饰的犹豫。
“咱家不知因由,只听太子殿下言说事涉燕王殿下还有小王子,攸关生死。”
年青太监急绷的面孔非常地严肃认真,顿时让周曼云心头一凛,她在心里狠咒了一通,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吞下了难咽的鱼饵。
相较于那些无法弄清心思的老女人,好赖还有半条命捏在手上的萧泽对曼云来说还算是较好谈判的对象。
只是两日之后,萧泽回复确定下的地点又让周曼云一下子整个人都蔫了。
十二月初五。落霞山梅坞。
虬劲的梅枝刚抽出点点花苞,含蓄地孕育着清新的妩媚。白墙黑瓦的小院里,萧婉裹着貂裘抱着暖炉,正有一搭没一搭对着已安置在院里几个月的仆妇们训着话。
屋子里的周曼云象寻找依凭一样抻着脖子张望了下一眼就能看到的院子场景,目光扫过案上刚摘下不久的帷帽,才缓缓地停在了萧泽的脸上。
“她也是我姐姐!”,对面的萧泽嘴角噙笑,象是笑话着眼前越变越笨的孕妇。
长公主萧婉是萧家这辈儿女共同的长姐,差了六七岁的萧泓是天天被管着的,而挨肩儿的萧泽在童年时与嫡亲姐姐的感情更如伙伴。
虽说长成后因为婚嫁问题。姐弟之间有了些芥蒂。但萧泽从帮着萧婉拿和离书后刻意维护了两人关系。依着萧婉爱憎上脸的个性很容易就原谅了他。
正如周曼云所想,院子里的萧婉也似乎感觉到屋里的两个人是在谈她,远远地转过头,冲着屋里尴尬一笑。
原本留给曼云的梅坞。她不过三言两语就被萧泽诈了出来,而被他说服着更是昏头昏脑地就领了曼云过来。
“据说女人怀胎前三后三都不好太过劳顿,所以才抢着时间请了大姐帮忙。”,萧泽低声地解释,尽显温和。
“路上大姐有说要我帮你看看诊。”,人都已经来了,周曼云也不矫情了,直接向着萧泽的方向伸出了一只圆圆润润的素手。
因了对曼云的失信,萧婉在拍胸脯担保萧泽绝对不会对她不利反而会帮她的同时。也吞吞吐吐地表示了对萧泽身体的担心。对萧婉而言,两个弟弟就是不可分割的手心手背。
眼前周曼云所见的萧泽确实憔悴得超过她的预想。虽不至于形销骨立但整个人明显比之几个月前又清减了许多,颧骨高突,更显得一双黑眸灼灼生亮。
“这几日,母后陆续接见了几批南陈的官眷。其中破格见了锦乡侯的贵妾王氏。因有贵妇凑趣讲了王氏送夫回江南的义举,还有人说了她当年为薛氏女时与高维的衷情相许,母后特意赏了她一套钗环头面还口谕赐还她薛姓。”
“嗯!高维在江南守母孝未续弦,而这一次他的妾室收了皇后赐礼,他怕是要被迫放弃了与洛京贵女联姻的打算,不得不不顾礼制地扶正妾房了。”
周曼云顺嘴儿云淡风清地应着,混然不以为意。根本就没有把担忧的根源归在了高薛二人身上。
萧泽点点头,笑了。原本讲故事建议着徐后赐钗给薛素纨的就是他本人。
“你并没有完全按照吕守的药方调理身体!又或者你在故意地让自己病得更重点?”,周曼云查完脉一收手,就眯起眼藏住了想要直接甩案而去的冲动。
怪道萧泽的娘亲,舅母及各位或正或副的丈母娘在冬节见到自己时总带着股子自个儿把她们家孩子推下井的怨气,而萧婉不惧与弟媳生分也要帮了他。
“周氏,是你不太敬业,既要操纵着吕守管了我的脉理医案就得做全了。望闻问切都不肯做,只会怨着病人?”
“我又不是救死扶伤的医女!”
周曼云咬着牙清晰地强调道:“你自要寻死自杀也缓些时日。值此时,你要出事没有任何好处!”
“是对你与萧泓没有半点好处!”,萧泽忍不住笑了出声。
眼前女人若不是明显察觉到了会威胁到她那一小家子的危险,根本就不会在乎了他的死活,这一点,萧泽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对面的周曼云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发现不对,觉得有人抱了团地想要针对你了?”,萧泽一边观察着曼云故作镇静的脸色,一边低声道:“也许不久之后会发生危及到萧泓,还有你与孩子性命的事,所以才必须事先跟你讲一声。”
周曼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眨了下,接着愤愤地瞪了起来。
“大约在一个多月前,父皇召集了朝中数位重臣议着景朝今后的立储方略。说是要将嫡长继承制写入大诰。”
萧泽轻啜盏中茶,悠悠闲闲地道:“我特意当着众大臣的面向父皇提了问。是否先立嫡后立长之先?又或打个比方。如我发生意外,应当的储君人选是萧潭还是萧泓,又或是晗儿?”
“打个比方?”,周曼云不可思议地在嘴里复述了一句,惶急之色溢于言表,“这种事能随意打了比方吗?你纯是将萧泓往火上架!”
“只是如此吗?”,萧泽失望地摇了摇头。
还能如何?周曼云低下头狠咬着芳唇,耳鼓尽是一片嗡嗡的声响。
“你不惜糟践着身体,就是想要让人觉得你病入膏肓,不可医治?!想要诓的第一个就是皇帝陛下。”
好半响儿才听到的答案。让一直沉默等待的萧泽脸上多了一丝淡淡的满意。“的确。就萧泓的身世父皇母后各持一词,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弄个清楚。”
周曼云争切地问道:“皇帝怎么答的?”
“嫡在长先,国不择冲龄之君!”
原本娇如桃李的脸颊刷地一下变得雪白,周曼云靠在椅背上怔怔地呆盯上了对面的人。
“听到自家夫君有份为储。甚或为帝,你就只有这样的反应吗?”
“不可能!”,周曼云不禁低吼出声。
前世与今生的经历交杂着,虽说这段时间里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她已然就是当着萧泓是陈朝明昭皇后的遗子,已然准备着为自家三口留着归隐江湖的退路。
但现在萧泽给的答案显然指着另一个方向。
“你比母后聪明得多。想必你已想明白了,即便父皇再如何大方,也不会将江山交给了外甥。”,萧泽抱臂而笑。嘴角释然地轻轻上翘。
几个月在景帝萧睿眼前刻意显露出的虚弱不堪,其中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在储君不稳的情形下逼问着帝王的圣心所向。
如今答案出,就算萧泓依旧不能确定是徐后所生,但起码能先认准了生父。
曼云心头一松,紧接着又是揪心的一紧。她扶着显怀的腰身站了起来。含悲带怒地瞪上了萧泽,“解释呢?你为什么不向你的亲娘解释清楚,反而还继续装神弄鬼要将我们一家送入险地?!”
很多事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解释就能停下来的。皇宫中的徐后已然钻了牛角尖,而就算萧泓是景帝亲子,对于某些已押上身家性命的小集团来说,依旧是要拔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现下的情形是我知道我的母族、妻族可能会对你下手。只是可能!”,萧泽无奈地摊开了手掌,低声道:“我总不能为了莫须有的罪名就去发作他们!”
“所以我……”
曼云愤恼的咒骂声哽在喉边,没有继续再说了出口。
人世的真实就是如此。每个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重要的人,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漠视着萧泽,对他的生死病痛不放在心上。反过来,也自没有资格要求萧泽为了她去牺牲了那些实际也是为了他好的人。
“多谢太子提醒,曼云自会小心!”
想得通,周曼云自然也就心平气和地对着萧泽谦恭一礼,预备着打道回府。
“周曼云!大姐给你找的这处落霞山梅坞,还有三元桥帽子胡同的那一家……论起安适还比不上燕王府。若是有哪一天王府住不得,你认为你找的这些藏身处又有何意义?”
周曼云转回了身,对着依旧稳坐着的男人凝眸冷视。
可见除了梅坞,三元桥由云锦帆帮着找的那一处也被揭了老底。曼云决意收了此前将萧泽排在了敌人之外的想法。
而想是对女人的恨意半点没有察觉,萧泽老神在在地撇茶观汤,象是自言自语地道:“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更适合的居处了。”
还能找哪里?周曼云的眼中不由地还是浮上了一层迷茫。
☆、第332章 密谋
不过是受长公主萧婉的邀约往京城西郊行一次寻常的踏雪郊游,太子萧泽就又身体虚弱地染上了风寒。
缠绵病榻数日不起,让原本就隐隐绰绰的流言变得似乎更加可信了。
金猊炉,银霜炭,东宫的太子寝宫里烘热的暖意让室内的药气也显得越发浓郁,由长女萧晞打头,几个跟着各自生母来给父亲请安的孩子粉堆玉琢的小脸上或多或少都增了些局促不安。
四岁大的萧晗被太子妃秦氏不着痕迹地扒开女儿推到了最前头。
小家伙儿被一身绣着金丝蟒纹的宝蓝色衣裳裹着,头上扣着顶金冠,看着模样象极了萧泽年少时的打扮。小脸粉嘟,黑眼黝亮,只是可能是在游戏中被强抱了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发懵。
他在母妃的提醒下似模似样地向着脸色腊黄神情淡默的父亲行了礼,奶声奶气的声音不由地让萧泽微翘起了嘴角。
但在等萧泽的手掌抚向儿子的小脑袋时,小人儿却忍不住微歪了下头。父亲身上的药味儿,他一点都不喜欢。
秦氏手中的帕子瞬间扭成了麻花,冲着儿子又气又怕地瞪起眼,但很快又在萧泽的狂咳声中将怒目转到了长女身上。
“让孩子们都出去玩儿吧!你们也回去!”,萧泽的吩咐声一下子又变得极其冷淡。
院子里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孩子咯咯的笑声 ,像是出笼的鸟儿一样无拘无束地撒着欢儿。
秦氏暗里再瞥了歪靠在榻头的萧泽一眼,发现丈夫闭着双眼,如同老僧入定一样表情淡漠看不出半点喜乐,也自讪讪地道了告辞。
站在庑廊下唤过了一双正被宫女太监哄着玩的儿女,秦氏不由自主地把住了长女萧晞的臂,恨恨地掐了一把。
小姑娘的一双剪水瞳立时浮起了一层水雾。
秦氏一边行着一边低声训着长女的不长进。
一方面是因为将打不得骂不得的嫡子在丈夫面前掉了链子的过错算到了姐姐的头上,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萧晞带着儿子玩的行径让她想到了长公主萧婉的可恶之处。
先开花后结果,对平常百姓家是好事。但在帝王家多出个大姑姐是皇家媳妇最为头疼的事情。
长公主若只是哄着当着太子或是皇帝的弟弟出游玩乐也就算了,但是很有可能。在这种职份的帝女常会为着自家弟弟做些保媒拉纤的私活。
秦氏目光晦涩地回望了下渐离渐远的太子寝宫玉澜堂,将手中嫡长子的小手攒得更紧了些。
这几个月,她频繁地跟娘家蔡国公府联络。按着老成练达的父亲交待,现在她掌心里萧晗的小手虽然稚嫩但相较于那个不能执手偕老的男人来说,才正经是她终身的依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玉澜堂的烛火也点亮了起来,只余了最重要的那一间。
从外归来的吕守低声问了侍候的宫女太监几句,摒了人自拿着一盏烛台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太子卧房门口,通报得了应允后,才挪到榻前垂下的绡纱帐前小心地汇报起此前综合得来的信息。
“得知东宫将指派贺良娣参加明日锦乡侯府的家宴。荣国公夫人已知会了明天会带家中女眷去高家。太子妃那边也通知了蔡国公府。蔡国公可能会让其二子与内眷上门相贺……”
前陈朝青龙卫被萧泽收服之后。大部分人依旧从事着与以往相类的勾当,而近期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盯紧了东宫中这些有名有分的女人。
锦乡侯府定于十二月十二将举的宴席实为高维接下徐后的暗示,要抬了妾室薛素纨为夫人的喜宴,碍着礼法声名预备尽量低调些的。
只是当日薛氏觐见皇后之时不仅得了徐后的青眼。太子宫中的贺良娣也与她一见如故。
若按刚才得到的讯息,不但荣国公贺家,太子妃秦氏的娘家蔡国公府也会上门给高家做了面子,一环扣着一环下来,高维抬妾为妻所得的尊荣会超出了预料。
萧泽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着自己尽已听清了吕守所言。
小太监反而得到回应如同根柱子似的呆呆杵在了一边,清秀的脸庞爬上了一丝迷惘。
东宫后院的几个女人私下相互串联着花样百出,萧泽心知肚明却听之任之的行为,对他而言还是有些脑子转不过筋。想不大明白。
像是觉察到吕守的神思迷离,青帐之内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世人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凡病得久了些,就能更看清了身边的世情百态,易生离世心。求解脱道。”
吕守低垂下的目光落在了帐帘的金坠角上,眼中有着打着转的泪花。
违了阿爷遗命留在太子萧泽身边是他的自作主张,但是从这几个月萧泽的求医问药上来看,自己选的主人并不太靠谱。
“秦氏是把宝都压在了晗儿身上。贺氏的心思就更活络了些……小守儿,若我有个万一,你预备如何?”
“殿下,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有办法根治你的!”,吕守激动地梗起了脖子,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强着股子倔劲儿道:“反正只要有那女人在,奴婢就不会再回六殿下身边。”
“即便萧泓有份为帝?”
“不可能!但凡只要有那女人在,他就无份!”,吕守的语气更加不顾了尊卑地激昂了。在他眼中,而今的险情论了罪魁就是周曼云。
“我曾经想过杀了她,但是……很难……”,萧泽笑着挽起了半边纱帘,指着榻前的一个圆墩示意着吕守坐到近前听他讲话。
吕守一边听着萧泽的低声交代,一边阴晴不定地变幻着脸色,象是被惊涛骇浪颠着,辨不清了笼在一片迷茫中的方向。
“时间不多了!”,吩咐了后续安排的萧泽重又闭上了眼睛,倦倦地象是又要再次睡着似的。
新生的萧氏皇族预备先立嫡后立长非不得已不立幼主的继承制现在还只是记在了景帝的起居注中,只被十数个朝廷重臣知着真相。
但只要斟酌好了文字就会在明年正月后颁行天下的大诰中占了行句,勒石铭鼎昭告天下。
腊月将入年,留给帝族萧家、大臣勋贵还有一应相干人等的时间都不算多了……
很显然,倒算着时日备感紧张的不仅是东宫里病倒的太子萧泽。
十二月十二。成双成喜的好日子。薛素纨得偿所愿地跪领了皇后赐下的礼衣花钿。
陪着重要的几个客人喝了几杯酒晕红上脸,身段比之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曲儿的美人儿更柔和了几分,踩着鼓儿点就转进了观戏台的一间小室里。
人一多就显得室小气闷,但各自以着请安问候等借口集在一处的几位贵妇人却目光闪亮,微带着兴奋的光芒。心思全然不在戏上而在被乐声遮住的私密谈话中。
“卫国公亲自交代我家老爷说是皇后娘娘有密旨不论今后遇何情形都一定要支持了皇嫡长孙萧晗。这么说着,太子殿下有些……”,一位瘦长脸的中年妇人嘴里吞吞吐吐地问着,目光凝在据说近半年来最得太子宠的贺良娣。
贺明岚拾着帕子掩了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半句不该说的也没有说。
但是能私下里代着各家夫君聚拢在一地暗议着朝中事的女人们多是不便上朝的女官儿。或深或浅都参与着决定家族未来方向的大事。
“蔡国公乃是陛下年少好友。从龙日久。极得圣心,才会得以在微末时就将女儿嫁给了太子为了正妃。现三子皆在朝中,秦氏一族也颇多人材……”
换而言之,若是真是太子有个万一。在这里密议的众家按着徐后吩咐支持了皇长孙萧晗,也不过是在为秦家做着锦上添花的事情。
但是如果换个人选,可能结果就大不同了。
在场的一个胖夫人矜持地将腰杆子挺得直了些。
作为邢国公的冯夫人,楚王萧潭的岳母,她一向为自家跟着萧睿并不比秦家晚,但最后只将嫡女嫁给了萧家的庶生二子为憾,可现下的情形却让她看到了未来的一线曙光。
只不过,她还是怀疑地将贺明岚看了又看。
如果说在场的所有人表示要向萧潭靠拢都有理由的话,作为太子爱妾的贺明岚出现在这里就怪异极了。
“太子爱煞岚儿。曾有言若是……那个,就要让岚儿陪葬。”,贺二夫人捂着帕子的双目淌泪,语带哽咽道:“妾身膝下一子二女,现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我又怎么舍得!”
贺明岚依旧板着身子端坐着,似乎被亲娘提到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觉察到敬陪末席的薛素纨偷眼儿看她,更是将头昂得更高了些。
爱至极因此要带到地下去?薛素纨低下头,嘴边的温柔笑意中暗藏满了讽意。
当日跟着高维随着南陈降官的队伍惶惶入京,她本与天香苑有着关联,高家又带着几个出身不明的“忠仆”,因此很是提心吊胆。
但不久,高家的那些个仆役中就有在城中发现了寻着天香苑中人的暗记。
原本以为联络上的是当日在天香乱中侥幸逃命的小鱼虾,可不曾想最后钓出来的是个身份不得了的西贝货。
一直服用着荨梦萝的贺明岚戒不了瘾,又拿不到药,就支了齐妈妈带着心腹人依着死去的蕙心留下图册的联络暗号,预备着与虎谋皮。
曾支持过天香苑研毒的夔长老也秘密地进了京,不过三下两下就将贺明岚用药勾了住。
贺明岚的陪葬说自然是真,但是只要听过她在药力作用下亲述过实际,就不难得知萧泽定要她陪葬的理由是什么。
男人好面子,就算死,也要让自己的死法正大光明些。知其中蛊的女人自然是跟着死才好。
但论及死,每个人都愿意是别人去死,自己活下去的。
☆、第333章 围猎之始
月如盘,光如涟,在熙元元年最后一个望日的夜晚为洛京城披上了如雪似玉的衣裳。
淡淡的月光映在窗纸上对于室内而言还是太暗,深夜燕王府嘉宁堂的正房里响起了一阵儿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点起了一烛亮光。
“王妃!”,在外屋值夜的小桥立时翻身下榻,一个飞蹿就立在了房门口。而年纪大了些的祈妈妈也快速地跟了过来。
随着曼云生产时日越来越近,嘉宁堂夜间轮值的人手衣不解带,都一直小心非常地紧绷着神经。
“我只是起来坐坐,你们先不用进来。”,房里独靠在门边的周曼云一边抚着肚子安慰着孩子,一边扬声劝止微动的门帘。
祈妈妈闻言一把急拖住了小桥的袖子,眼中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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