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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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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结发嫡妻!你居然给我灌药!”,徐后的手指直挠上了萧睿的腿,犹如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第311章 清仆
建章宫,夕阳楼的一处檐角象只作势欲飞的囚鸟,其羽振振却无法逃脱皇宫紧锁的深夜。
当年孝慈仁太后做皇后时就居在清宁宫,被尊为太后后倦辞迁宫。而入宫后的明昭皇后更是笑拒了姑侄两个倒腾来倒腾去的麻烦,自选了她喜欢的建章宫。而如今,皇宫改朝换代地换了主人,可自萧允容难产死去就一直被孝宗下令关起来的宫室依旧是深宫中不许擅动的禁忌。
萧睿的手搭在了宫门紧闭的门环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地放下。
此前他从清宁宫中甩袖离开,但宫室中歇斯底里的哭声,依旧隐隐约约如鬼夜嚎似的一路跟来,直轰得他耳鼓乱鸣。
倒数回到二十几年前,萧睿一心一意想实现姐姐的愿望,已几近疯魔。
他只念着能活下来,是阿姐救了他。从代王之乱起的舍命相护,到违心进宫,甚至让她付出生命的最后也是为了他。帝后在背地里失和,身为小舅子的萧睿更是皇帝除之欲快的眼中钉,绵里藏刀逼他做了纨绔之后还更等着暗算了他的命。
是明昭皇后主动提出她想要拼着性命再生一子,让皇帝消了她已知是他杀了亲子的疑心。而渐渐大起来的肚子,不过是个勾着皇帝目光供其下手的诱饵。
想救,救不得。甚至搭上了一堆无辜的孩子……
出生的永德七年的萧泓,刚临人世就象只小猫儿似的。是在萧睿沉甸甸的愧疚中慢慢睁开眼睛的。别的孩子刚出生都不过是偶尔看看,也只有这一个,是他从那一天起亲自照看到满月。
世上虎毒不食子的说法不正确。比如徐氏,从打将已然满月的萧泓交到她手上,她就象嗅到孩子身上带着别样气味的母兽一样,总是恨不得下口将他咬死。即便现在贵为了国母,还依旧不能消停。
而他也总是因着对嫡妻的愧疚,和稀泥一样地步步退让。
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总会认为某些人某些事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即使拼尽一切去换,都在所不惜。但随着时光推移,暗暗生悔时,却是连个错字也无力说出口了。
“老了……”,萧睿长叹了一口气,颓然地转过身子,踏上宫门前的青石道。
前方内官持灯,身后侍卫形影景从。被一堆人团团簇拥着的帝王。依然还是个左右为难的孤家寡人。
皇帝在朝堂上说出的金口玉言不可能因了后宫妇人的哭闹就朝令夕改。待等天明,晴日大好,册封诸子及诸王妃的圣旨按着规矩。一一颁下……
人口稀少的燕王府后院终于因分拔来的内侍、宫女。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开朝前的天香乱阴影尚在,宫中帝后十分厚道没有给几个儿子分赐了美人,能来的都是能实打实能做事的。
因此躲在嘉宁堂的周曼云,不免也为着这样无心插柳的后果,暗自偷乐。
白细的瓷匙被紧紧地攒在身边的一位圆脸妇人手里,她略有些塌的鼻头暗带不满发出一声轻哼。低头劝道:“王妃再不多吃些,怎么能行?这时候,可不能瘦了!”
瘦?自觉身上已悄然多鼓圆一圈的周曼云心中暗自反驳,但笑弯的眉眼尽露着由着身边人怎么说都成的爱娇,檀口再启。老老实实地又被填鸭似的塞了几口粥。
屋里自有机灵的侍女自然在心下记好了,王妃身边这位新来的祈妈妈是一等一要尊重的角色。
口音杂着南北的祈妈妈。冠的是夫姓,私下里周曼云还是会偷偷地唤她几声小满姐姐。
泰业帝当年巡南带走了一批皇宫中的执役人。景代陈后,景帝又大方地给下台的小皇帝和他的兄弟送了些合用的人手,再清理了老的残的看不顺眼的,自然又要再从民间征补人手。
小满半年多前就住到了京畿附近,还认了位从前从皇宫里放出来的干亲姐姐。
她原本想着通过那人找些接近景国公府的路子,可不成想世道变变变出了预估,索性折腾开,跟着那个干姐姐进了京,杂进了待选执役的旧宫女堆里。
如今的新朝官员不好鲜嫩的美人,讲究着知根知底,忠心能干。就连皇帝老头家里也不例外,萧泓的几个兄弟有的挖妻家旧仆,有的让部下士兵带了家眷来投,象曼云这般亲自从人堆中挑捡几个看着舒服的做法,并不算惹眼。
曼云还不想轻透了自个儿与小满的实际关系,起码能唬过一时也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现下只有两个主人的燕王府,超出百倍数量的仆从们成分复杂。除了前朝青龙卫,皇帝,皇后,还有太子殿下应该都有人手安排着,谁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做什么?
周曼云正透过小满悄悄地再引进些个从江南来的娘家旧人,她们不显山不露水的在暗,明里还有外祖母莫支氏送的侍卫,多少也能让她养胎时更安心些。
而安稳的环境还需要了坚定的靠山。
燕州的姥娘得身体康健强如坚城,抗得住外敌也镇得住内贼。追踪着师兄下落的师父得及早归来当好了惑主的假神仙。而远在江南的兄弟姐妹也得再横着些,让上头的人不得不顾忌了她这个周家女
为了孩子,曼云也自然变得自私了……
几张素纸摆在案头,斜倚迎枕靠在罗汉榻上的曼云平静无波地打量着眼前穿着红色内侍服的吕守,还有穿着一式绿色襦裙的小桥和流水。
与其他刚分来侍从不同,这些也算是有些相处情分的青龙暗卫身份特殊。若是用好了极为好用,但若是被他们近身反咬,却是足以致命。
吕守原本清秀的面容这些日子显然有些憔悴。
那日带着紫晶跟着萧潭从金穗园离开,他心里惦着曼云警告过的几句,终是不忍真让紫晶遇了危险,所以下手拔了笼扣暗销。而在大慈恩寺里,萧泽也看到了正跟在萧泓身边的紫晶。
如何算?对于萧家兄弟,仿若渡尽余波,相逢一笑就能泯了恩仇。
可细究起过程,没人会认为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小貂会真懂得通灵示警。但吕守却的确的犯了不该犯的一念之仁。
一仆两主,他选了谁,又弃了谁?明明心中有成想,可最后做出来的结果却是当了首鼠两端的墙头草。自六月十五日后,萧泽就再未找过他……
“原本我说过等到了七八月份,会帮着娴英和你们寻了归宿的。”,周曼云懒理一旁阴晴不定的小太监,笑着对上了小桥流水,轻声道:“现下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已经离开却又被曼云再提起的娄娴英实是前车之鉴。
能活着到现在的都不是笨的,六月间也曾参与些事儿的两个少女眼角余光相互一碰,齐齐地对着曼云跪了下来。
“奶……王妃!我不想离了王府!也根本不想嫁人!”,小桥梗着脖,提声求着,“再有下次不能按您吩咐完了任务,奴婢自愿死去!”
“你呢?”,曼云看了看小桥,温柔地问向了一旁的流水。
“奴婢和姐姐一样还想留在府中。”,流水只轻述了下意愿,就合上嘴,不再吱声。
“可我留着你们不放心!”,周曼云笑着,开宗明义地直说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已身怀有孕,若是月份渐大,估计精力有限不可能时时盯着防着你们。所以不如现在就此别过,也算全了一场相处的缘份。”
“王妃若是信不过我们,尽可让我们服了毒丸!若谁人背主,就毒发攻心,七窍流血,永世不得超生!”,小桥强着声,惶恐相应。
曼云抿嘴乐了,笑指着吕守道:“你们且去问问吕公公,这世上可有了能细分辨出是否忠心离背的蛊毒?”
人心莫测,就连南召赫赫有名的同生共死等情蛊也只是算着肉身的背叛。若中蛊者当了一世的和尚,却将一生情爱尽付了他人,却是也治不得管不得。
吕守的眼睫低垂下一片翳色,暗咬了咬牙撩袍跪下,直陈道:“她两人此前所为尽皆为奴婢授意。她们入得暗卫,本就是无父无母无有家人,若是王妃匆忙将她们打发了,却是无处可去。”
“我会给她们找了夫婿!”
“如果她们不情不愿,匆匆觅亲,也不过是在世间又多添了怨偶。王妃与王爷琴瑟相谐,何不以己度人,为她们多想些?”
“吕公公!平日里,倒是看不出你还是如此的好心。只可惜……只可惜我现在不得不为自己多想些。”
“王妃!”,吕守膝行着向前行了一步,豁出去似的提声道,“您和王爷现在的境况,身边总是要了暗卫才好。而且就算是去了小桥流水,还有咱家,你又岂知再安插到你身边的人会更可靠?”
现在的境况?原来那件事,他是知道的!
曼云了然地轻点了下头,流转的眼波又重新从三人脸上巡过了遍,才低声道,“父皇身边的暗卫多是出身军户或是边地苦寒人家的儿女,而你们可知自己的身世来历?”
小桥流水的视线自然地落到了吕守的脸上。
☆、第312章 送人
“因罪没入宫掖或是发作官卖的罪眷,取年不过三岁记不得旧家事的幼者,此类女子居多。发配到前线的罪卒有才能特异者,也会收录,就如简统领的。还有一类,就是进了宫的小宦者,于七岁前择优者……”
吕守僵面皮回应,调稳声冷,就象所提及的与自己毫无干系。
待说完,才略显桀骜地挑眉直视着曼云提醒道:“王妃殿下,不必以为可以通过家人来拿捏我等,已然无亲无故了许多年,哪一个会在乎自己的身世?”
曼云抿了抿嘴,垂下眼眸如同喃喃自语似的言道:“谁会不在乎呢?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人生在世只要活着,总会想着弄清这些问题。若没有了世上的枝枝蔓蔓,我又如何知了我是谁?”
不知来处,无根。不解归地,无着。
如同浮萍一般的人生,她过过一次。说不在乎,不需要,最终也只能在茫茫天地中自毁自灭。
“我没有要干涉你们的意愿。只是提个醒,如果你们愿寻了自个儿的来处,我不拦着。也允你们自己想想,将来要往何去。”
曼云拿起案上的几张纸放在了小桥流水的手中。
纸上是她央萧泓寻来的将士之名。对每人都只寥寥几语,想来出身暗卫的女孩们,若是真有心,应该会自己查。
“我要做母亲了。”曼云退坐回榻上,抚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道:“骨肉情深。我自然是想着让他无忧无惧地生在这世上。想来每个做母亲的都如此,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喜乐,能选择了自己所想选择的……”
老吾老,幼吾幼。在她们还没有真正对立之前,曼云不介意先当了她们是群还没找到去处的孩子。
小桥、流水默默地告退离开。
“小桥流水她们是没想好未来如何,但是吕公公应当一早就决定了吧?又或者,号称跟着六爷的青龙卫早就成了我们夫妻的监守了吧?”
曼云直盯上了立在眼前的吕守,目光深幽静垂钓着小太监的答案。
“奴婢虽受阿爷相托投到燕王麾下。但奈何他为你这妖女所惑。胸无大志,绝非明主,因此吕守此前的确已将青龙卫尽托了太子!”
吕守心下一横,索性一气讲完,强摆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式。
失了忠诚的奴才,两边不讨好,不过就是死路一条,吕守此时多少能体味到当年阿爷在夏口行宫借刑自尽的心境。
“为妖女所惑?这只是借口吧?”
曼云翘起嘴角笑道:“长期受着长辈管制的小孩子突然一天继承了遗产,要送给个他本就看不上的人去花。自然是不愿意的。有人告诉你,会帮把你手上的财产越变越多,也能让你证明下自个儿比老头子更有眼光更有能力。就自过去了。你自选的路。与我何干?”
“你胡说!”吕守梗着脖上青筋,勃然大怒。
“这些天,卷了你财物的人不见你。你既患得患失被骗了,又怕直接去讨反或会送了性命,惶惶不可终日。”
曼云不理吕守正哼哧哼哧冒的粗气,抱过个食匣子。寻了把果仁啃着,自得其乐。
“燕王妃能放过小桥她们,却也是不会放过我的。”,吕守呆了好半天,颓废地塌下了肩。
“你也在府里呆不住。心里也还是想往那边去的。你更喜欢他些!”,象只磨牙的小耗子似的曼云懒懒地扭过了头。恶劣地咧嘴一笑道:“所以,不如我帮你过了明路,送你过去?”
女人的字里行间尽透着不怀好意的奚落。
但扪心自问自觉去太子东宫会更好的吕守无力反驳,只耷着脑袋不言不语。
“此前是你没想明白。总觉得他肯驱你做马前卒,就是你的福气。但细算来,那人现下很需要你这样懂得毒术的人。”
“你是说他身上带着蛊毒?”,吕守愣了下,才傻傻地抬脸相问。一直没近身见过萧泽,他对情况一无所知。
“是呀!机会!”,曼云挑挑眉道:“他在天香苑中了梦死醉生,虽然有医家帮他调养,但根本就是隔靴搔痒。反而用点毒遏着更好。”
“你为什么不帮他……”
“蛊能解,一年后。”,周曼云示意地指了指了自己的肚子,吕守立时反应了过来。
“梦死醉生?”吕守嘴里又念了下,有些心动又有些惶恐。
这蛊毒他也只是听过,没有真正接触过。按着阿爷所传,估摸也真只能压制着让蛊毒少发作些。
“你得快些决定!不然就晚了!”
“不对!”,吕守突然瞪圆眼盯紧了周曼云,低声喝道:“若他是在六月十五前中得此蛊毒,从未得了控制,应当不是现在这样。”
远远看见到的太子萧泽身姿面貌都没有连续十几二十日积了宿醉的模样,与书中所载并不相同。
曼云依旧笑呤呤地道:“可能是因为此前你给他的避毒丹很管用吧!”
管用?!
吕守不禁一下子脸上多了一丝绯红。他供萧泽的药剂效用如何,他自己清楚。在萧泽决意要去天香苑前,他让人偷了几颗曼云做给萧泓用的。
眼前女人一脸坏笑的样子,显然知道他暗地做了二道的药贩子。
“我若发现他的脉案表征有异,不知能否拿来与王妃一共参详?”
曼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寻师之事并不确定,而萧泽身上蛊毒虽不致命,但要真的折腾下去,别说熬过一年半载,说不准两三个月,就铁杵磨成针,人整个就废了。
曼云不能也不想与萧泽再有私下的接触,所以能透过吕守掌握情况就好。
萧泽死不死,与她无关。她只怕目前看着又稍正常点的萧泽或残或死,会引来连串的麻烦事。
比如徐后,察言观行,参考了往日事迹,曼云自觉那种自家儿子出事了就要拉别人陪葬的疯狂事,徐后做得出来。
而萧泽,他还想好好活着,也自会有海量汪涵,收了她要送去的吕守。
眉间郁色稍散的吕守仄步走了嘉宁堂的上房,初时走得极慢,接着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一阵儿小跑。
“哥!”,一声软软柔柔的唤声从曲廊阴处,细细地传来。
“作死!乱叫什么!”,吕守一把将象颗小嫩葱似的流水,扯到一边,狠瞪起眼睛。
流水扁扁嘴,晶亮双眸泫然欲哭。她不过是在私下里不愿管着吕守叫公公罢了。
低声又骂了童年时曾一起在宫中执役的幼妹几句,吕守很是郑重地问了流水是否已有所打算。
“其实很想留在王府里。王府里人口简单,王妃待人也和善,在这儿呆着其实不累……”
流水轻声细语地说着,抬起的手按了按胸口。
从宫中出来,最求的就是不累心。
她在这府中仅有几次违心咬牙也不过是帮着吕守偷了几颗药,又拿了曼云的发针而已。
“所以,我想着直接向王妃认了错,求她让我留下好了。”
“选个人嫁不好吗?”,吕守冲着眼前的娇憨女孩瞪起了眼。
“男人?!哼……”,曾在暗中护卫没少见识过泰业帝猪哥相,流水自觉对男人了无兴趣。
“也不都糟,府里这个不也还好!”
“但我不觉着我去寻有了这运气。这一生就这样过着,也挺好……”,流水摇了摇吕守的胳膊,小声道:“你刚才是已跟王妃说开了吗?”
“嗯!我打算去了太子东宫。”
“那我也去!”,流水咬了咬唇,立即应道。
“你不许去!”,吕守低声相叱。
虽然他认为跟着萧泽会更前途光明,但是对萧泽在后院事上的操守并不放心,何况现在他还中着那种蛊。
当年在宫中的女暗卫就屡有被泰业帝消受了的先例。
流水再留在燕王府一段时间,说不准就能被那巧舌如簧的女人说服着嫁了人。
吕守轻叹口气,又再叮嘱道,“你就留在这儿!就按你想的去认了错,再一切听着燕王妃安排就好。”
“属下遵令!”,流水绷紧了俏脸,一板一眼应着极显认真。
留下根本不是让人盯梢偷料的命令。吕守心知也解释不清,索性重重地嗯了一声。
绿衣少女屈身行礼,紧接着一扭头,就冲了出去象是支不再回头离弦之箭……
不过盏茶功夫,流水就跪在嘉宁堂中静等了周曼云的发落。
“一切听我安排?”,曼云轻声复述了下,尽露了一脸的无奈。
吕守临死相赠的青龙卫本就是碰不得的烫山芋,若是当初萧泓未经住诱惑吞了下去,怕是现在已烧腑灼胃地吐不出来了。
都不用说萧泓还有着身世疑云,就景帝父子两个那里是好相与算计的。
要去太子东宫的吕守前脚出去,后脚就立刻让了流水来投诚,是不是慎重地声明着他还是要往自己身边放着眼睛?
怕我提供的医案药物,反倒毒死了萧泽?
曼云缓缓地睁开双眼,对着流水笑道:“你既前属青龙卫,听命行事无可厚非。而今后就且听着祈妈妈的吧!”
流水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砰地一记重响,象是要将本就分崩离析的青龙卫更磕得碎了许多。
七月十三日,萧泓将府中太监吕守转赠东宫,紫晶留下了……
☆、第313章 质在手
赐奴赠婢放在从前,在兄弟之间不过是极其平常的事情,但这一次萧泓刚送了礼,萧泽就被皇帝陛下唤进了宫中。
做父亲的接到传信还以为是兄弟生隙,弟弟打脸似的将长兄暗中收服的人还了回去。
父子关门闭户详谈了两三个时辰。萧睿还单独见了吕守,最后才神色凝重地放萧泽离开。
一批珍贵的药材随后隐秘而又迅速地从内库拨到了东宫。
这样的事瞒着外人可以,但却骗不过至亲。
太子可能生病的消息很快就由东宫送到了徐后的跟前。徐后如同遇了雷劈,保养得益的姿容瞬间透出了颓唐的暮色。
不同于送了些药就甩手不顾的父亲,心肝寸断的慈母当即就催了凤辇,带着一队人直接冲进了东宫。
随行的蕙心长舒了口气。
萧泽中蛊的事,她曾听崔琅真提过。
但在当机立断扯着贺明岚见徐后时,她也只说自己幼年时曾师从天香苑一位懂些毒术的教习,等她随萧家入京,重逢的往日师父以丈夫家人性命相胁,让她提供了萧泽的信息。所行所为不由自主。
这样洗白撇清的解释不过是让保她的徐后有了袒护的理由。
蕙心并不清楚萧家的陈年旧事,但依凭着察言观色抓住了徐后在问话中对萧泓夫妻两个的警惕,顺意而为,才博得了一线生机。
因此她谨言慎行,对萧泽中蛊之事只字不提,装着不知。唯恐说多错多。
现在事实这样由外而揭,恰恰合意。她要保命,就要体现自己存在的价值,最好是将萧泽的命控在手里。
在徐后的焦急催促中,蕙心的手搭上了萧泽的尺寸关脉。
慎重地斟酌了许久,蕙心才低声说出了她的判断。
“梦死醉生?蛊不能解,只能用药控着?“。萧泽审视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收回手,冷冷地反问道。
诊脉手法和病情判断,这个他从前没有重视过的小杂鱼,倒是与周曼云看诊的反馈极其相似。
蕙心敛襟恭顺地点头应是。还轻声慰了一直含泪频频追问的徐后,言说是萧泽身上蛊毒并无性命之忧。
一家病,两家方。
萧泽草草看了看蕙心开出的方子,与吕守写来的大体相似,细有差别。
“这方子一直用?”,萧泽问着。不掩疑心。
“是!”
蕙心刚应了一声,徐后就冲着萧泽摊开了手,焦急追讨道:“那个小太监给你开的方子拿来给娘看看!”
徐后不懂医术。所谓看,还是要让蕙心帮着掌眼的。
萧泽坦然一笑,扣下手中素笺道:“都一样。”
按着用药方式,不一样的地方就更多了。吕守的方子事先已说要随诊随调。
知子莫若母。徐后并不相信萧泽爽快的回答。她想了下,喝退干净了身边人。
“济民!”,徐后扣住萧泽的肩,直盯着他,哀声求恳道,“你听了娘,把那个姓吕的奴才秧子打杀了。按着蕙心的方子去治。“
”娘信那女人?她可是出身天香!“
”天香苑不过是一群有些歪门邪道就想着攀龙附凤的贱人。她们能做什么?从陈朝武宗朝起,又何曾见她们做出过什么大事?你别以为娘不知,这一次都是因为周曼云那个贱人才累了你出事。“
徐后淆然泪下,低声道:“娘信谁?若是可以,娘自情愿所有苦痛都到了我一人身上。信蕙心,总比信了那边出来的人强。她已是毫无所依的丧家犬,家人也尽由娘控着……”
既然儿子已猜知了旧事,徐后索性半点不掩对萧六夫妻的憎恨,声声控诉,声声血泪。
“娘就没想过其实……”,萧泽欲劝,却发现沉浸进自己情绪的徐后根本就是听而不闻,只是执着地往他手里塞着蕙心写的那张方子。
“好!我,听娘的。”,萧泽轻声一叹,对着徐氏郑重地点了点头。
徐氏这才如释重负地收了眼泪。
凤辇起驾回宫,送至宫门外的萧泽望着远去的队伍,嘴角勾了一抹惨淡笑容。
不说所开之方,谁更胜一筹。这一次亲娘火烧火燎的探病,已是将让自己讳莫如深的掩饰被外人猜测重视。
凤辇轻晃,原本已被萧泽安抚住的徐后又忍不住地心乱如麻,她等不及回宫再言,直接招手唤了蕙心。
“你且还先去东宫跟着贺氏,把些伺候太子的禁忌告诉她。及时报了消息到清宁宫。”
孩子大了,心思不由娘。而这一次,太子妃秦氏如同土雕木偶,竟然对萧泽的病情一无所知。如不是东宫有老成人发现赐药异动来报,就险险被糊弄了过去。
徐后细想了下,自觉萧泽的身体违和的情形和原因不方便让他的妻妾皆知,毕竟儿子病症诡异,若反被那些狐媚子当了邀宠良机就坏了。
贺明岚身份还算够,是去过大慈恩寺的知情者,又有把柄可以拿捏,而且听说萧泽最近也特喜召了她侍寝,再顺手用了也倒便宜。
等蕙心复返又报了贺明岚的谢恩后,回了清宁宫中的徐后纾了口气,拈起手中紫毫在一卷纸上涂抹了几个名字了。
纸上写的是太子妃呈上的东宫内眷封赏草案。
萧泽按制可以有一妃二娣四媛。
原本册了嫡媳秦氏为太子妃,东宫诸妾要如何给脸,就留给秦氏自去打算,到了清宁宫不过大约走个最后的过场。
可刚才徐后的一阵子涂抹,正是将秦氏提擢贺明岚为良媛的那一条划了,改了贺氏为良娣。
只要贺氏能帮着顾好萧泽就好……
燕王府中,曼云也很快接到了徐后凤驾亲至东宫的消息。联系着前因后果,大约也能明白了几分。
为人母者,自然会为儿女尽心尽意地打算。恭顺为孝,还是自拿主意,却也是各人的决定。
但尽人事,各凭天命?
曼云不免多想了万一萧泽真被在两边拉锯中被耗死之后,自个儿一家要怎么办?
挺难的!
景帝萧睿极不厚道。已明确下来的南征名单里还就又有了萧小六,而且这一次因为老四萧湛犯错,据说萧泓还有可能会被钦点为了主帅。
当爹的萧睿仿若恨不得将自己偏疼萧泓的心思召告天下,一副断骨就见连筋的模样,根本容不得外人挑拨猜忌。
总不能让萧泓直接冲到萧睿面前。跟皇帝老倌嚷嚷:“我可是怀疑自己不是你亲生的,你甭对我太好。“
周曼云的一双秀眉皱了松,松了又蹙,小脸儿只扭得象只苦瓜。
“操心太甚!”,萧泓笑着捏了捏妻子的琼鼻,调侃道:”莫不是还后悔当年还不如就在江南安分老实地当了大家闺秀?“
曼云轻咦。露了一丝的确如此的认同。
萧泓会被萧睿和谋划战事的老臣盯上,他少年时曾居江南的旧事倒还在其次。
今世的江南版图已与前世的大相径庭。
上辈子即便被关在后院,曼云也知道沱江以南。除了西南深山与沿海几州阳奉阴违地游离在外,建阳小朝廷还是牢牢地控着江南重地。
现在的江南要零碎了许多。被几股不听话的地方豪强势力挤压着,建阳小朝廷名副其实的小,地盘。人口,赋税等等都受了影响,捉襟见肘。
而和州以南的地方势力暂且不提,自清远等渡江口起至宝山,江匪云锦帆,盘据新柳霍城一带的杨周联军,再往南宝山的赤贼。隐隐都与萧泓有些关系。
这一次点将点到他,看样子不是纵他打,而是要他谈。即便无法尽皆收服,能借道突进庆州建阳,中心开花先拿了那边另一个陈朝的小皇帝就好。
自豪,惊讶,困惑……各种各样的想法攒一起,在现下却化成了淡淡的惧意。
除了重生,周曼云本就是个毫无远见预算的小女子,只是偶尔无心参与了一些人的选择。
每一点微小的改变,起初曼云都根本就没想到会与自己息息相关,细流成河,却在此时汹涌。
“需要我给红梅,还有二哥去信吗?“,曼云涩涩相问,带着些莫名的忐忑。
萧泓揽住她,摇了摇头。
就与当初他算莫族,却也被莫支夫人反算了燕州一样。
亲友之间存着对立时,能象莫支夫人一样顾念情谊又能理智地算清双方利益已是难得。谁也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自我牺牲来完成所谓的成全。
他现在只能想尽量地让双方合而两利,让曼云少些担心就好。
“要不我跟你去江南!我们想法子找机会避开远远的?“,曼云咬了咬唇,轻声问着。
“避得开吗?“
的确是在痴人说梦,只听着萧泓的一叹,曼云就迅速地自个儿否了刚才的想法。
就算萧泓真是身世不明的孤儿,但这一世的自己却枝枝蔓蔓从漠北到江南尽是亲人。
奋起作反又或是置气出走,又将他们置于何地?
周曼云自嘲笑道:“只是你若去江南,我倒也成了人质了。“
她曼云是真心不想让萧泓去江南。
战局瞬息万变根本无法预估完结时,再兼军令如山,她不但有可能在孕期中见不到他,说不定孩子出生也赶不上见到父亲。
“所以你也想暗中伺机牵制他做了你的人质?“
“是!你若不在,我不得防着有人给我赐了鸩酒白绫?”,曼云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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