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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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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等不得结果的梁王索性自带人闯了岳父的画室。我翻窗逃了。然后……然后,他就抽剑捅死了……他!”
周曼云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风拂过林,在大夏日里也照样子让人打从骨头里飕飕生冷,萧泓僵立在白塔之前。脸上已尽是泪迹。
好半天,萧泓才艰难地扯开嘴角。涩涩问道:“周曼云!你相信这样的说法是真的?我一点都不……”
不信吗?九岁的孩子已能记住许多事情,何况性命相关。往昔遭遇的异常丝丝缕缕地匝绕上萧泓的心头,根本让他无法坦然地直喝了不信。
“这只是现在听到的一种说法。是真是假,并无定论!”,周曼云上前一步,坚定地攒紧了萧泓的双手,低声道:“我决定将我听到的都告诉你,不是为了追究,只是觉得你必须知道!”
“如果岳父真的是因我而死……我……”。萧泓哽咽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如果一切是事实,那么他自觉与曼云的良缘天定反倒是打从根子上就尽浸了苦水,让人情何以堪?
“萧泓!你那时才九岁!”
“与年龄无关!如果那时我留下,也许根本就会让你有了失父之痛!”
“你当时留下也不过是多又送上条性命!”
“那也总比苟且偷生,让别人为自己替命要强!”
“ 萧泓!你这个笨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周曼云怒喝出声,杏目圆瞪,直扯着丈夫的手按在了自个儿的小腹上,沉声斥道:“我有向你兴师问罪吗?你现在是打算引咎自尽还是愧避三舍,让我的孩子也从此没了父亲?!”
梗着脖上青筋,双眼怒瞪象只斗鸡似的男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若连气也不敢轻呵。
前世冤孽!曼云抽了下鼻子,通红着双眸,嘤咛一声闷头直扎进了丈夫的怀里。
萧泓下意识地展开双臂,将突然泄了气势的小妻子牢牢地箍得死紧。
“萧泓!前事对错,我不想纠结。只想着将来好好的……跟你讲,也只是懦弱地不想独自面对,想要一起。我们,还有孩子要一起的!”,曼云半仰起带泪的俏脸,细语相求,尽透着怯怯的依赖。
在乌梁海,外祖母莫支夫人曾教过她。就算是肚容撑船臂能跑马的巾帼英雄,若已为人妻,只要不想做了孀妇,就不能镇日露出没你我也能活得自在的架式。放下身段支撑起对方其实需要更多的智慧和勇气。
两个人的爱情和一个家的责任,是不同的……
萧泓低下头,手迟疑地抚上了曼云似带晓露的绿鬓。
圆月如盘盛辉,丝丝云线轻缠浅绕,翠润别院里泉碧映影,萦雾留香。
周曼云闭着双眸侧卧小榻,紧攥着萧泓的手,象是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她这一世自小就习武调养,身子康健,所以就算揣着肚子小折腾了一番,待回了翠润别院由萧泓守着小睡补眠一番,其实尽已复了元气。这会儿,早就清醒非常,不过是故意哼哼吱吱撒娇罢了。
可偏生萧泓就吃这套。
又或许,每个男人都一样。既希望妻子能少找麻烦,独挡一面,壮如虎,忍过牛;又想着找个小鸟依人的,好好显显男子汉大丈夫的本事。所以,为妻的当到一定的份上,就得身兼了数职,如姐似妹,充得了女儿,也得在必要时当当小娘亲……
“曼云!”,坐在榻边的萧泓捏着玉笋尖,轻声唤了下妻子。
浮想联翩的周曼云攸地尽收了一脸就差流了涎的傻笑,呆了一会,才半支起眼皮,咧开嘴灿烂笑应。
相较于吃饱睡足的小妇人,还未全然放下心思的萧泓多少有些苦大仇深的模样,只是曼云笑,他也就自然地跟着扯起了嘴角。
“曼云!”,再一声唤,萧泓却是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暗潜在侧会偷听到只言片语后,才俯下头轻声道:“刚才你睡着时,我想了好久,倒越想越觉得那件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简单地将曼云所述归为娄巧英等人受指使传播用以挑拨夫妻感情的流言,倒是能骗得自个儿夫妻暂时心安,但是这种假做安稳反倒可能掩下了潜在危机。
“我原本以为吕正当年临终让吕守带着青龙卫投我是因为在夏口行宫跟他的一段交情,但若是扯了这档子旧事,就可能另有一解。还有简怀,在皇极门前父亲教我劝化他的那些话细考了意思,现在想来句句古怪。”
“你的意思是……”,曼云迟钝地嘴里支吾,手肘撑榻。
“装!你就装吧!”,萧泓故作气恼地掐了掐曼云的鼻头,淡笑着将她揽起身来。
稳稳当当地抱满怀,萧泓才靠在曼云的耳边低声道:“如果……如果说是他们将我当了明昭皇后的亲生子,一切才会更说得通些。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嗯!”,他既已想到,曼云也不再装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都是永德七年,姑姑八月初三薨逝洛京,我却是八月二十才出生在云州的。所以,要么是当年谣传让吕正与简怀当了真,要么就是我的出生……我的出生真的可能有问题。”,萧泓的声音不免立现出了涩音,极力压制着颤抖。
虽然后种可能极低,但是若象是沙盘演战一样理智细考,这点并不能完全排除。
“你能确定夫人当真是在云州生下你的吗?”,周曼云轻咬着嘴唇,尽力将补刀的声音放柔了。
“我明白,你是想说娘亲对你……还有我的态度根本就不象了亲生子媳。”,萧泓嘴里象是含上了黄莲,越发得苦意难当。
☆、第306章 捂盖子
翠润别院里小夫妻低语呢喃间的忧虑,搅进六月十五的大潮之中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带着爱妾去大慈恩寺进香的萧世子隐忍归京后才揭了他在山寺之上遇了刺杀的事实,主谋者正是此前传令回京要搜捕的天香苑苑主崔琅真。入夜后,兵丁们从寺院后山低调抬下几具刺客尸体,送进城中择了些年长老成的坊里相看,也确实认出了其中正有天香苑里的侍卫。
景王暴怒,在朝堂之上直接就发了脾气。
洛京城中的官宦人家一时间尽笼上了愁云惨雾,但在景王小舅子徐世达亲斩了家中一个据说来自天香苑的小妾又得了景王的嘉奖谅解之后,老少爷们突然地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亮光。
天香女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鼠。各家都抢着将后院的美妾俏婢,甚至是原本倾力投资交由天香苑培养的亲生女无情扑杀。
杀着杀着,唯恐受了牵连的惧怕散了,配合朝廷的自觉也就变了味,指认天香女倒成了后院中反攻倒算的利器。
若不是到了六月十八日,景王世子又再上表陈述已将临禅让大典,杀人不祥,貌似全然自发的清理活动险险就要让许多大臣的家中只剩下了糟糠老妻。
疯狂的杀戮停了。可死去的人也就这样死了,不管有罪的,还是无辜的……
周曼云在十六日时已由萧泓护着重返洛京城中住进了景国公府,按着目前晦涩不明的形势。萧泓不敢将她再放到了金穗园,自然还是圈在眼皮子底下更保险些。
即在公府,就难免会与萧泽偶遇了二三次。紧绷着脸孔远远走掉的男人,直让曼云觉得是不是自个儿前阵子得了癔症,才会多了一段与他有了交集的记忆。
所以,待等萧泓带着她一道去见萧泽之时,周曼云还是难免有些恍惚。
萧世子唤他们夫妻一起,却是为了如何处置娄巧英姐妹。跟在曼云身边的娴英自打投诚之后。的确是安份老实地从未行差踏错,可奈何她有个不算省心的姐姐。
跪伏在萧家兄弟与曼云面前的娄氏姐妹尽穿着灰白色的囚犯,一个俯首在地,一个依旧傲然地挺直腰杆,目含怒火。
原本曼云跟娴英说过,待等七八月时就帮她定了归宿。她想的就是景王登基,而自己也能公开了身孕,借着喜气让身边人选积了军功的将士也更便利些。只是人算,总是强不过时势的一瞬万变。
“六弟!娄娴英是六房的。该如何处置。你决定!”,萧泽看都不看曼云一眼,只冷声吩咐着坐在她身边的萧泓。
“大哥!当初我们应诺会留了她们姐妹性命的。但娄氏姐妹必须打发出府!”。萧泓低声应道。
重提保命之说也是为着曼云的一点不忍。而想必长兄也有同样的心思。否则他们现在见的就不是两个大活人了。但再留娄娴英在曼云身边也是不可能,但凡有一丝潜在的危险就贸然赌不得。
“留命究罪。没入奴籍流放燕州吧!”,萧泽见弟弟模楞地没有给出答案,直接就给了建议。
萧泓捏了下妻子的柔荑,点头应了。萧泽的决定,还是给了曼云想保全娄娴英的面子。现在燕州由莫支夫人管辖。只要娄家姐妹足够老实,应当过得不会太过艰难。
没入奴籍?先前自为萧泽的妾室,但妹妹娴英在萧泓夫妻身边还算是执役的良家女。直板着腰杆的娄巧英愤恼地扑向前,嘴中嘶叫不已,但未发出只言片语。
萧泽抿了口茶。象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曼云落在他脸上的探究目光,从容道:“她话太多。所以给喂了哑药!若是要打发出去,说不得还要斩了她的十指。”,娄巧英有着画梅才名,要是将所思所想写出来也是易事,未动手不过是礼节性地要跟萧小六夫妻打声招呼。
她所多嘴的不也是当初你想让她说的?周曼云心中暗自苦笑一声,轻叹道:“倒不用了!只要再严管上三两日,她也就会渐忘了前事,变成个糊涂的废物了。”
原本一直老实跪着的娄娴英腾地一下挺腰抬头,不可思议地盯住了周曼云。
“她身上的药毒与我无关,也不是近日才服下的。只是往日积毒到了将发的时候了!”,周曼云冷冷地站起身,走到了娴英的跟前,提了声清晰地道:“娄娴英,我不欠你们姐妹的。她要对付我,我不管不顾任她毒发,天经地义。而你也一样,相识一场,我自觉也算仁至义尽,今后你们姐妹好自为之……”
说完话,就将手搁护住小腹的周曼云缓步走出了令人憋闷欲吐的房间,肃凝的脸上一片云淡风清。萧泓连忙向长兄告退,也跟了上去。
前世今生纠结着扯上了瓜葛的娄氏姐妹,就这样从自己的人生中淡出也好。特别是曾经还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的娄娴英,让她得以去照顾渐会疯掉的姐姐,也算是能做到的最后帮助。若她会起了报复之心,就一定会狠狠地还回去。
因为在这世上,有自己要更加重视的性命。
“多谢奶奶活命之恩!”,房内方才呆了一会儿的娄娴英掉转了头,毕恭毕敬地连磕了几个响头,完全不理会身边姐姐的吱呀乱叫。
“你能懂得感恩惜命就好!”,萧泽蹲下身,伸指掐住了娄娴英的脸颊轻蔑一笑,紧接着,却又愣住了神。
不错眼地紧盯了娄娴英看了一会儿,萧泽不由呵呵地冷笑出声,“怪道她会喜欢你。”
面容半点不似,但发觉受了轻慢时的隐怒却极似。根本就不会顾及了对面动手动脚的人是何等身份。能忍耐委屈伏得下身,也傲得起骨头……
萧泽缓缓地站起身。喝向了身边正待命的侍从,“都押走吧!即日起解燕州。交待下路上看押的士兵休得轻薄,让她们囫囵个儿地到了边地。”
女子犯罪所付出的代价永远比男人要来得惨重。不提实判之刑,只要踏进牢门又无保障,会遇到比死更难过的遭遇。萧世子并非高高在上不晓下情的摆设,有些事情,他知道的清楚。
被押着出门的时娄娴英,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萧泽的孤寂背影。倔强的双眼中闪过了一线泪光。
什么是好人?一念间就让许多无辜弱女丧命的男人肯定不是好人。但此时,萧泽却又因了突业的一念之仁,反被苟活下来的女子当了好人。
在另一段时空里复仇杀人的女凶手就这样带着一丝感激,就此与曾被她勒死的恶人两两别过,了断前缘……
“天香苑的事就此就都了结了吧?”,周曼云轻声问着正扶着她缓步行在院中的萧泓,略显疲惫。
“嗯!”,萧泓点了点头,低声道:“四哥与小八被留在思园。父王根本见都不见。说是禅位大典时,他们会参加,估摸要等诸事皆了。父王才会召见他们。”
谈及遭殃的两个兄弟。夫妻俩个生不起半点活该倒霉的快感,反倒相互望着,齐带着唇亡齿寒的淡淡戚色。
“简怀那儿如何说?”,曼云再另提又一件糟心事。
她问到的是简和尚,但却难免又想到了让他们夫妻如此为难的萧泽。萧泽肯定是个坏透顶的坏人,这一点对曼云来说毋庸置疑。直接打杀性命的凶徒下手来个干脆。算是仁慈。象这种不管不顾抛了个谜题就由得人疑心生暗鬼的黑手,才是最为可恶。
“他简直就真跟一块大石头似的。偶尔跟他搭句话,都要想上好一阵子才应声,根本就没法子正常谈话。”
“说不准……”,说不准也是被喂了药了!曼云眼波一转。出口的话就变得轻快许多,“简和尚简石头。赫赫有名。传言说,他历来就是那副死德性!咱们也犯不着整日疑神疑鬼地自个儿吓自个儿。”
探寻真相就象是挖了矿道去寻深埋地下的宝藏, 有可能收获了钵满盆满的惊喜,也有可能引了塌陷之灾,死无葬生之地。无知者方能大胆无畏,无顾者才能一往无前,现下一家的命牵着绊着,却是半点舍不得豁出去。
“是呀!我也想通了,娘亲看着我们不舒服或许只是有受当年流言的影响。若是我们成日捕风捉影,说不准更是做多错多。”,萧泓笑着揽住了曼云,“我以前有说过我留起胡子象极了曾祖父吗?”
“那你倒是留来看看!”,曼云大笑着摸上了萧泓光溜溜的下巴,象极了正调戏着良家的纨绔。
现在,就这样就好!曼云腹中的小生命就还象个初发的小草芽,尽心竭力让她们母子先放下包袱,好好过了每一天才更好些。
萧泓藏了沉甸甸的心思,弯起眉眼将妻子搂在怀里,亲昵的亲吻轻轻地落在她的光洁额头上。
那些一时找不出答案的旧事,就先滚开吧!周曼云心中轻叹着,闭上了双眼……
将将到了六月二十二,周曼云又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一直据传督守燕州不肯离开的外祖母莫支夫人,突然简骑入京。
陈帝禅位典,景王萧睿早明旨暗信力邀了莫支夫人参加。她也只在最后回复的私信中应了,正式官文往来却尽透着“来不来还要再想想”的倨傲。
“不是刻意瞒你们。不过是燕州地处边境,消息太早露出去,我还怕瀚国狗冲到来路上把我这老婆子咬废了!”
莫支夫人大约说了说路上情况,接着,就笑得合不拢嘴捋掌夸道:“不过我家曾外孙倒机灵!提前就晓得我要来,妥妥地就在洛京城里等着了。”
萧泓在一旁凑趣说着巧合,眉飞色舞。几乎就是在他刚跟父母求情之后不久,曼云就快速地怀上了身子,犹如天赐。
曼云不禁一下子就将白嫩的脸皮刷得臊红。
肚子里的小肉芽哪儿会动了脑筋算了日子,倒是她从乌梁海回了云州就一直寻思着要怀上孩子。从云州居澜山再与萧泓一道,她就刻意地掐了点,尽找了好生养的时候缠人索欢。两人年轻,身体都好,精盛血旺,又刻意配合了,自然很快就水到渠成。
当初就算萧泓不请父母应允,肚子里这个孩子也是要定的。
可只是现在又突发的一串变数,倒真的不好说孩子来的时候到底对不对。
“现下除了姥娘和玄霜舅舅,我们两个还尽瞒着外人呢!就怕孩子小气,不肯让太多人知道。”,曼云依旧用手护着胎宫的关元穴,甜甜地笑着,不露半点真实的隐忧。
时光快如梭,眼见着钦天监算好的六月二十五就到了……
☆、第307章 梦死醉生
熙元元年明晰地从六月二十五直接开始计年,毫不拖泥带水。
再三日,新皇册皇后及太子。景国公府的大门也干脆利落地关上,没有留下半个主人。
新册的徐皇后领着一干人等从金穗园直接搬进了内宫,萧泽则遵旨带着秦氏等人迁东宫。
萧家兄弟同样各有了各的府邸去处。兄弟分家,搁到了皇家冠冕堂皇地改叫了“分封”,据说早已钦定的封号估摸再隔个十天半个月地正式颁下。既为祖业又为潜邸的景国公府因有着特殊的意义,不可能让他们中任何人沾手,只待将来是否改作了祠庙之用。
分就且分,只是人嫌少,我嫌多!
循亲王制的五扇门脸,正中路的正殿、后殿气势恢宏地排着,东西两路院落层层套叠,还有个近三十亩的花园紧挨在玉带河边。
周曼云由萧泓领着在新住处小巡了一小会儿,就直嚷了要回去休息。百亩的家当,她只约摸地看过畸零一角,就不争气地晕了头。
“这处府院是前朝孝宗时的齐王旧邸。齐王生母就是你姑姑谢贤妃,”,守在曼云身边的萧泓,轻声陈述着事实,平静的脸上不带半点欢喜。
在诸兄弟得赐的府邸中,他之所得不算最大,但因当年贤妃曾代掌后宫私下纵容,齐王府的内蕴华实确是得占了第一。琉璃绿瓦、白玉拱门,居然还藏着座仿着清宁宫制的楠作轩室。好在萧睿曾亲令礼部官员记下此乃前朝齐王违制所为。稍加改动后不许再议,不然谁敢轻易就住进来。
“说不准你年幼时也曾来这儿做过客。”
“我不记得!”,周曼云怅然一叹,直觉恍然若梦。
五岁之前的记忆加上了前世今生的折腾都要隔了四十年,她所能记到的倒是前世里也曾作为萧泓后院的一份子入住过这里。但那时也不过是安静地缩在花园子最偏僻的一处,但求谁也看不见。
说起来,祖母与大伯娘当初还想过让大姐周曼华当上齐王妃,成了这院子的女主人。只不过事过境迁。还留在江南的两个老妇一疯一呆,曾寄予厚望的周家长女现在塞上做着快活的牧人妻。
“要只为住,乌梁海的帐蓬子就足够了。”,萧泓在曼云叹声未息时就自动地扣住了女人的所思所想,轻咬上了她的指尖。
“我晓得!都是规制。我们总不能把圭路上的银銮殿改成了牧羊草场!”,曼云伸臂勾上了丈夫的脖子,扬着脸促狭笑道:“六王爷,要不要妾身把空着的院子都给您填满了美人?”
她在东路占了主院嘉宁堂用作起居,可大大小小三四十处院子对他们夫妻两个来说。实在过奢得不知该如何处置。
“瞎闹什么!”,萧泓嗔怪地瞪了下眼,低声道:“前阵子闹了场天香乱。现下洛京城里谁还敢擅自纳美收婢?”
“你的意思是说若不是因为此事。你倒是动心想收了?萧小六,要记得哟,生于忧患……”
“死于安乐!”,萧泽牢牢环着怀中人,轻声相应,脸上笑容自然恬淡。
也许。若无前事压在心头。身为新任帝后的嫡幼子,上有父母兄姐疼着,下有部将幕僚捧着,他也会忘乎所以地先享上一段恣意痛快的日子。但现在这样,只以平常心淡看着境遇变迁。置身局外看着局中的自己,感觉竟然也不错。
入住进奢迷豪华的旧齐王府。也能牢记得被赶下皇位的那个小孩子正是齐王长子,现正和其他陈朝皇族旁系后裔一起被圈养在离洛京不远的固年县。
所谓的龙子凤孙就象是随时待宰的猪猡……
烹牛宰羊且为乐,火树银火不夜天。
太子妃秦氏被一群人簇拥着,鹅蛋圆脸上笑意盈盈,雍容而又大方地招呼着客人们。
二十五日的禅位登基典礼讲究素朴,新晋的景朝皇帝更以正筹用兵江南事为由禁了庆宴。待萧泽接过太子金印,秦氏也根本没敢想要在东宫摆了宴席,倒是当了皇后的婆婆体贴,到父皇跟前亲自求了。
徐后开口求说是除却萧泽晋位迁宫,其他诸子也都搬了新家,老辈儿的不爱热闹,总要让不过都二十郎当岁的孩子们自凑到一起乐呵呵,权算了只是革旧鼎新后当哥哥的请小兄弟们相聚的一次普通家宴。
萧睿居然就此同意了。
有了皇帝陛下的首肯,客人名单也由秦氏斟酌着又加上了萧家几家姻亲的年轻子弟。送进宫中得了御批,秦氏也就抖擞了精神,施开了浑身解数,力求着一切尽善尽美地张罗起来。
这可是景朝新立后的第一宴!
酒过三巡,秦氏酡红着双腮地环视下内院的客人们,志得气满。可不一会儿,她的目光就在一处空位上定住,瞳仁凝疑地招手唤过了跟在身边的一位妈妈。
匆匆走开又匆匆回来的妇人靠在秦氏耳边,带着些支吾道:“周氏去了葆光轩。是与六爷一道去的。”
秦氏的脸刷地一下白了,紧抿了下嘴唇,才又缓缓地复了些血色。她原想再唤人去探探,犹豫了好一会儿,却是挥挥手让身边人撤下了。
葆光轩现在是萧泽的书房。按他的命令,就连秦氏未得允也是不许擅进的。
不厚道地逃了外席的男主人正沉静地坐在一方书案之后,目光清冷地停在正搁在他腕上的芊芊玉指上。
“我所知道的事情,并不比你们猜到的多……也就是说,萧泓的身世到底如何,你们只能去问父皇。不外三种可能,他是陈朝明昭皇后之子。我的表弟;萧家庶子,我的异母弟;又或者娘亲误会,错疑了自个儿的亲儿。”
一待曼云收指,萧泽就启唇提前将事先约好的诊资全然毫不保留地奉上。
用药用毒,讲时机,也讲着对方的身份。再好的诱供剂总要给人用上,才能套得出话。而象帝后,甚或是萧泽这样的对象。若不出于他们自愿,要绕过严守的暗卫下毒,难度颇大。即便得逞,说不得还暗藏了弄巧成拙被抓了现行的隐忧。
难得萧泽在席上偷偷向萧泓主动提到了用消息付诊费,曼云自然夫唱妇随地跟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萧泽的答案居然如此的不负责。周曼云的手轻轻地捏在了身边丈夫的胳膊上,萧泓伸手捂住了她的手,轻摇了下头,暗示着自个儿听得清楚也未受打击。
对面亲昵的小动作看得真真的。
萧泽就象蒙馆里抓住幼童作弊的好脾气先生一样,抱起了双臂轻哼道:“不管是何种原因。你们都宜静不宜动。萧小六的生辰纸上写着母后嫡出,就自然就当真的,脸皮厚些全当不知。死抗过去就好。这一次你去找简怀。是被我发现。若是下次被父皇抓到,真揭出什么不对,难道你们也想去了固年县?”
萧泓恭敬地稽首谢过了长兄的教诲,曼云却忍不住地扁了扁嘴。
突然又讲起兄友弟恭的萧泽,就象是突发癔症杀人放火的患者,即便又一下子尽复了温文尔雅。还是无法让她真的放下心来。谁知道,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再发疯?
“周氏!你是把本宫的好意提醒当作诓言吗?”,萧泽的手背重重地在几案上砸了下,摊开的手掌勾了勾指头。“现在轮你确诊定方了。”
“曼云!大……太子殿下身上的蛊毒是否能解?”,萧泓转过脸。斜瞪了脸上还是带着不忿的曼云一眼。
称呼上的亲疏,萧泽与周曼云都听得清清楚,两厢几乎都同样地掠过一丝惆怅,又齐齐释然。
想了想,周曼云抿着嘴,轻声道:“在大慈恩寺我就说过是碰了不该碰的蛊女,惹下的梦死醉生。已熟的寄生活蛊,轻易去除不得。”
“所以我只能任由蛊虫控制行止,不得解脱?”,萧泽盯住周曼云,虎视眈眈的目光逼人。
“反正又死不了,不过是……太子宫中佳丽甚多,应当乐此不疲才对。”,周曼云犹豫了下,吞吐地道,“实在不行,让御医多开几副固精培元的方子给您好了。”
天香苑擅养的蛊毒本就象是那些特殊行当用的。萧泽身上带的“梦死醉生”,在曼云眼中更无去除的必要,一个好色无行的臭男人中了这样天天都必须偎香伴玉的蛊毒简直是再适合不过。
“你刚才说是轻易去除不得?意思就是还是有办法的?”,沉呤了一会儿的萧泽,抬起头又喝向了周曼云。
萧泓轻轻地拍了拍曼云的手,还是厚道地暗示着有法子就试着解解。
“没办法!现在我没办法配了引蛊药,要等……”,曼云回瞪了萧泓一眼,低声道:“起码要一年后!”
她有了身孕,就算体质再特殊也不想轻易地多接触了蛊毒。能免则免,才懒得发善心。
萧泓也明白了过来,紧绷着嘴角,不再妄发了一言。
“那,徐讷呢?”
“师父应当可以解!不过他去寻师哥了,您要想办法先找到他!”,如果能因此早点与亲人重逢倒是好事,曼云很是利索地卖了师,浅笑道:“在寻到他之前,太子殿下就还请多忍耐些。”
“知道了……”,萧泽轻轻地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宴席上悬心挠肝的秦氏终于等回了周曼云。再接着,笑意殷切地将复现后只又呆了一小会儿的弟妇亲自送上了车,与萧泓告别,看着提前请辞的小两口归家去。
她不得不操了闲心。天香乱后,太子宫中的其他姬妾都将妒恨的目光投向了当日被萧泽带回城中的贺明岚,也只有秦氏从婆婆那儿听到了对曼云的辱骂。不说是否事实,只要但凡萧泽与弟妇之间有任何污点都必将对新立的太子府产生灾难性的影响。
相较于会害了自个儿嫡子前程的大事,萧泽在后院里多幸些美人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爱好。也只求他能在嫡长子长成前,别被那些狐媚子掏空了身子,英年早逝就好。
所以待宴清人散时,秦氏收到了萧泽又传了贺明岚和其他两名姬妾一同伺寝的消息,只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接着鼓起劲头担起了太子妃的大任。
夜阑更深,世子萧泽起居的院子一片宁静祥和。
正房宽榻上几个玉体横陈的美人儿被内侍重新用长绢包裹后地被抬了出去,一个一个轻阖美眸,微颤红唇,还略有些羞涩但也老实地不再折腾出此前曾有过的吵闹,全然接受了这种有些无礼的对待。
太子宫中已然熟悉了新规矩的女人,还有渐已能伺候的内侍宫婢都以为萧泽是才换上太子身份没多久,就好上了陈宫帝王临幸美人的特殊习惯。但其实他只是恨不得那些摆在榻上的活尸尽早地被裹好,拉走……
披衣立在窗前月下的萧泽,冰冷回眸看了看正被清理的房间,又扭过脸去,脸色淡漠,身姿倨傲。
却不知当年立下这种规矩的帝王是不是曾中过“梦死醉生”的蛊毒,而且也正好身边有具由红粉佳人化成的骷髅?不知为何他没有真的碰了化骨的崔琅真,但还是深困进了周曼云布置的陷井里,惹上心魔不得解脱!
周曼云的报复真的很成功!想到那个居然还得意劝自个儿忍忍就好的女人,萧泽不由地笑翘起了嘴角。
从小到大,唯一一次的任性冲动,能换到了这样刻骨铭心的教训,好象也不赖。
蛊毒发作的疯狂如醉似梦,温香软玉抱满怀,实则是最难熬的折磨。每一个夜晚,怀中是人是尸,他根本无法分清。
沉沦红尘欲念做个色鬼不可怕,堪破世情舍弃一切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控不住的欲求和纵欲时的清醒折磨。如同沉溺在地狱道,噩梦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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