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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碧血汉卿 魔主篇 下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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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不会哭,不能哭,永远不要纵容自己去示弱,不管是对别人,对自己,还是对命运,甚至是对苍天。
如果我痛,我会告诉自己。慢慢习惯就不痛。如果我想哭,我会提醒自己,这是多么可耻可笑可厌可弃且毫无意义之事。
你在这里,所以,我只会笑。
你在这里,所以,我只得笑。
你在这里,所以,我才不可以软弱。
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谁要去承担别人的痛,在一起,能快乐就快乐好了。
无数的念头似乎都浮起来了,却又转瞬而去,抓不住,也记不牢。那个黑暗深沉的梦境里,依然是二十多年,永远不会褪色的血池地狱。
第二天一大早,傅汉卿第一次,不用人家催他就早早起床,早早梳洗。大大方方拖了有些惊讶的狄九去开会。
诸王聚齐,谁还没来得及说话,教主大人已经站起来大声说:“我打算取消影卫制度,从现在开始,我教弟子,不可再在外面搜罗相貌符合的小孩掳来教养。”
大家震惊之下,自然是激烈的反对。然而傅汉卿根本已是铁了心肠:“你们从来不觉这种制度有多么惨无人道吗?让孩子失去父母,失去亲人,让幼小的孩子,失去他们的童年,别的孩子还在游戏玩耍的时候,他们必须去拼命求生存,别的孩子可以在父母膝下时,他们却要去杀人。你们教他们所有技巧,只是为了让他们彼此去杀戮,你们教导他们所有智慧,只是为了让他们怀疑和出卖。你们让他们并肩成长,然后教他们彼此伤害,你们让他们背叛自己的兄弟,也被自己的伙伴背叛。你们设下无数的局,无数的考验,亲情,友情,爱情,一切一切,都利用到极致。你们给人温暖,再生生夺走,你们给人生机,再无情捉弄,你们让他们有机会幸福,然后转眼把人打入地狱。一直到最后,把活生生的人,磨成了鬼怪,把血肉之心,变作了木石,让他们成为最好最合用的杀人利器,你们还可以高高在上,一转头,又去指责他们残酷无情……”
他的责备越来越烈,听得大家都不舒服。萧伤冷冷道:“你先别急着主持你那伟大的正义,这一代影卫又不是我们训练的,那都是老一辈的事了,我们这里老一辈活到现在的只有龙王,不过,他只管秘档……”
“可是,下一代影卫,难道不会经由你们的诞生吗?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再继续发生,我绝不会再让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发寒在这一刻望向狄九的眼神几乎是激切的,激烈之中,又带着痛。
他从没有这样愤怒过,他从没有这样坚持过,他从没有这样执着过。
这样的争执,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什么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什么为神教的未来着想,什么培育下一代教主……一切一切,所有的理由,他都以一种完全与他平日懒散不符的激烈态度反驳到底。
整个争论过程中,狄九未出一语,他只是静静望着傅汉卿,看他的愤怒,看他的激动,看他的狂乱,听着他所有的意见,所有的激愤之词。
原来……是这样……
那个家伙,已经看到了他过去所有的黑暗,第一个反应,不是不齿,不是不适,不是震惊,不是厌恶,而是为他不平,为他心痛。
心中为什么并不觉得欣喜,只感悲凉。
忽然间,他记起来了,昨天夜晚,傅汉卿在耳边反反复复说的其实是。
“以后,有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再也不让你……一个人……”
他一直在说,即使睡着了,梦中也在说。
可是,为什么,他却不曾细听,不曾记下,以往睡眠,便是飞花落叶,也能及时警觉,却总是不肯认真听,认真记,那人的任何一句话。
到傍晚时,争论的所有人都有些心力交瘁了,傅汉卿也不想再这样没有结果的争下去。
他大声说:“就这么定了,反正只要我还做一天教主,我就不会让别的无辜孩子再有这种遭遇。如果你们不满意,就废了我,否则,就听我的,这其中,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他想了想,复又道:“就算我不是教主,既然我知道了这样的事,既然我知道了一切悲惨可怕的细节,我也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阻止。”
夜叉冷笑:“你不要以为你立了点功劳,就真的没有人敢废你,你也不要以为,你一句话就真能让所有人凛然遵行。就算我们表面上听你的,暗中照样收罗影卫,你有能怎么样?”
傅汉卿神色出奇的平静:“如果你们有能力瞒着我,我自然没有办法,但是,你们最好确信你们可以瞒住我一生一世,永远不被我发现,否则……”
他用那平静异常的目光扫视所有人:“我也许不够聪明,但绝不是蠢笨,我不想伤人,但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去惩罚令人发指的罪恶,我不想杀人,但我也不会坐视别人去肆意妄为,所以……”
他淡淡道“话我说完了,你们自己可以看着办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转身走到门口,推开门,却没有立时出去,而是站在原地轻轻喊“狄九。”
狄九抬头望他,那个少年静静站在门前,一手推开了紧闭的门户,火样的夕阳似是只为着他而照进这已然暗沉的房中世界。
那人站在门前,站在阳光之前,站在整个世界之前,用那样安静的眼神望过来。
心头的一热,真实的让人再也无法忽视。他终于走向前,伸手与他相握,任凭他的牵引,走入阳光中,走进那小小黑暗房间之外的广阔世界里。
第一次,他任他来引领,第一次,他跟随她的步伐。
第八十三章 逝水流光
将暮未暮时分,天边夕阳如火,天地间的一切便也被悄然镀上一层温暖的淡淡色泽。
狄九回过神来,抬眼间入目的便是这一片融融暖色。
心始终还是柔的,便在这夕阳晚风间说的话,也带了些暖意:“你已经都知道了。”
傅汉卿没有答他,只是拉着他一直往前走。
眼前鲜花如锦,绿草茵茵,身畔有小桥流水,池塘如画。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从来煞风景。
“活生生的人被磨成鬼怪畜牲是很残忍的,但就算记得以前本是人,也并不能改变如今已是鬼怪的事实。”
他的声音极轻极淡,仿佛一不小心,便被这暖暖的晚风吹得散了,一字一句,也不得入耳。
傅汉卿驻足,回首,轻轻问:“我可以住到天王殿吗?”
这忽如其来的话题,让狄九怔了一怔,竟忘了回话。
傅汉卿望着他,耐心的重复:“我搬去和你一起住,好吗?”
天王殿总是空空荡荡,清清寂寂的。
就算是下人,也远远躲在二门以外,便是有事要找人,不运起内力喊几声,也没有人听得见。
他的房间,总是黑暗而冰冷的。
而他,早已下过决心,再不放他一个人,孤独的渡过一个个黑暗冰冷的夜晚。
然而,狄九没有答话。
如许夕阳,如斯晚风。
夕阳下,傅汉卿的眼神出奇的专注,他认真的望着他,轻轻的询问。无数种光华在夕阳的暖色里,悄然在他的眼中闪动,脸上亮起。
然而,狄九始终不能回答。
他怔怔的望了傅汉卿很久很久。然后伸手,以一种极轻柔极温和的姿态去拥抱他,并不紧密与激烈。然而,安静,温暖,平和,长久,仿佛这样的拥抱,永远永远不会改变。
回到总坛后,这是第一次,天王和教主毫无顾忌的在公众场合展示出亲密的姿态。
然而,那一天夕阳那么美。把他们融在一起的身影,悄悄地拉的老长,映在身边的草地上,身旁的流水里。
远远经过的教众,极目望着那一直相拥在一起的身影,忽然间生出一种错觉,以为这样的两个身体分明已是长在一处,融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了。
即使是含怒追出来的诸王们,在远远看到这一幕时,也无不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是夕阳太暖,是晚风太轻吧。所以竟会觉得,那夕阳微风里相拥的身影美丽如画,所以,忽得有了不忍之心,不愿惊散这一片和谐完美。所以……这一刻从天际吹来的威风,便也温柔如许。
然而,傅汉卿到底还是没有搬进天王殿。
狄九的理由并不是完美的。
毕竟是教内最高层人物,不要让别人觉得他们公私不分。不要给那帮多事的家伙,更多的理由找他们的麻烦。
分开来往,大家来去都自在轻松些,随时也可以到对方那里去,又有何不可呢?
真实的理由,不过是他还没打算为了一个情人,搭上自己的整个生活。
傅汉卿有很清澈的眼神,每每看了,总会心中微动,然而,如果每天每时每刻被这样的目光凝视,或许不是幸运,而是灾厄。
在傅汉卿面前,他总是笑。一个情人该有的完美的笑。他可以微笑,可以温柔,可以戏虐,可以把一切做到最好。
然而,骨子里,他分明还是那个冷漠残忍的地狱魔鬼。整日整夜的微笑,整日整夜的扮演一个合格的情人,太累了。
他需要只属于自己的世界,即使黑暗寒冷,他需要不被人打扰的空间,即使冷清寂寞。
他会做一个很好的情人,他会享受被别人当成请人来爱的快乐,他会为了傅汉卿而微笑,有时候,甚至是真心的高兴,有时也会因为傅汉卿的行为,而有真正的感动。
但是,他不会放纵这感动扩大,他不肯任由这短暂的快乐掌控他自己。
于是,他微笑着说出许多种合情合理的拒绝。
傅汉卿明亮的眼睛略有黯淡,却什么也没有再说。
他只是拥抱他,他只是靠在他的怀抱里,他只是把头贴在他的胸口,细细数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的呼唤。
狄九只是无声的拥抱他。
傅汉卿,也许你真的可以做一个好情人。
也许……你真的可以对我很好……很好。
可是,你忘了,现在的我,已是鬼怪畜牲,即使我以前曾经是人,如今也不可能再找回我的血肉了。
在那以后他们还是各住各的地方,各有各的生活,只不过,相比以前狄九三天两头去找傅汉卿,现在的教主大人,倒是更加自动自觉的跑去天王殿。而且经常是半夜里搞突然袭击。
次数一多,便是睡觉时飞花落叶也能警觉惊醒的狄九便慢慢练成神功,半夜三更,好梦正酣时有一个大活人跳上床来,他可以眼也不睁一下,自自然然转换姿势,让对方可以更方便更舒服的缩进他的怀里。
原来怀抱之间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胜过所有的锦被火炉,再冷的夜晚,寒意总能驱尽。再深再深的噩梦,也总会悄然褪去。
当然,诸王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样安生自在的从此以后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们的床上如今是没有什么美女美男了,别的东西倒是层出不穷。
平时一个人睡时啥事也不会发生,可要是两个人睡一张床,什么东西都能冒出来。
毒蛇蝎子是常出现的,有时候居然能从被子里忽然抓出四五条癞皮狗,或是七八个癞蛤蟆,这玩意到底是隐射他们之中哪一个,狄九倒也懒得多想,只是对某些人的品味,实在没有多少好评。
床板断裂,床脚塌陷,被子全湿掉。这都属于平常事件了。只要他们一进入亲密状况,要干情人该干的事,外头生生能给他闹出,着大火,发大水,又或是外敌入侵警钟长鸣,全教上下,立刻集合的若干严重事件。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那帮子人,狠下心到处放火的决心,又或是,把沙漠中心的绿洲弄出大水灾的恐怖创意,和特意把对头放进总坛,只为了破坏他们办好事的恶毒用心。
倒是有几次,狄九和傅汉卿在一起,整夜居然一点意外的事都没发生,倒害得他们两人一夜没睡好,睁着眼睛等这帮人搞怪,一直没等到。也不知道是该意外,该吃惊,还是该失落。
当然,除了这些下作无赖的手段之外,居心险恶的事件也在进行中。
很短的时间内。二人就碰上一系列极容易在彼此之间引发误会争吵的事,总会无巧不巧的听到有关对方的坏话,和见到极为破坏彼此感情之事。
可惜,傅汉卿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也不知道是真迟钝还是假糊涂。反正他是一个心眼到底了,而狄九呢,反正所有在他面前说过傅汉卿坏话的家伙,都被他亲自拎到刑堂,非常友善的询问关于犯上之罪的处罚条例去了。
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段时间内,狄九对傅汉卿的感情的确是在突飞猛进的。而促进这份感情飞速增长的功劳,无论如何要归于诸王的。
原本狄九只是打算做一个完美的情人游戏,然而,被这么多人反对,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便怪不得他抗力也越来越大了。
当他无数次冷眉冷眼,驳斥别人的劝解,坦然大声说,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时,这誓言也许无声的便进了心中。
当他无数回在别人指责傅汉卿的愚蠢迷糊笨拙可恶时,怒而击案去细数那人的真诚坦然专心无欺时,他其实并不知道,有的话说得多了,记得最深的也许反而是他自己。
别人说那人,既不妩媚,也无风华,哪得值得温柔相待,他可以振振有词,说他俊朗可爱,相处如春风拂面。说得多了,再看那傻乎乎的笑脸,便也觉得不再可厌,到还可亲了。
在那么长的岁月里,他们总是在一起,同心协力的挫败诸王的所有暗算诡计,看到诸王失望的样子,就算是他们,也会悄悄得意,偷偷笑。
有了共同的敌人,有了同样的目标,每一次眼神交流,彼此都明白心意,每一次平定风波,彼此都不会担心。
他们不会误会对方,他们不会彼此反目,他们相信彼此,他们亲近彼此……
一直一直,他们总是在一起的。
于是,日子像水一样流过,无数的岁月悄悄的从指间划过。
诸王还是一直同他们做对,找他们麻烦,以破坏他们亲近为乐,以影响他们的感情为目的。
很奇怪这些出色人物,做起棒打鸳鸯之事,手段为何如此拙劣。
不过,细想起来也是难怪,这帮子大魔头们,要干坏事何须如此费精神,乔谁不顺眼,杀掉就是,何苦这么麻烦,真要挑拨离间,他们也不是没本事让人家父子相残,夫妻反目的,只是那些个手段有实在不好用。
毕竟他们只是不想教主和天王整日卿卿我我,可不想真让他们反目成仇。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谁乐意再搞一次内讧,叫所有人都跟着吃苦受罪啊。
虽说大家也早就承认失败了,只是天长日久,破坏他们两个的幸福生活,也就成了习惯,不管有用没用,隔三差五,总要来这么几回,也算是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
闲着没事,还可以打打赌,不是赌谁能成功,而是赌,谁出手被识破的最迟,哪一个被反击时不输得太惨罢了,又或是谁新想出来的主意比较新奇有趣,值得一试。
日子有功,很多旧事初衷都已渐渐忘去。
连狄九都快忘怀,最初与傅汉卿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了,最初的最初,那机缘,那理由曾经是多么荒唐,多么奇特,多么不可思议的。
许多许多年以后,狄九回思往事时,他可以清晰的记起,每一次他们并肩时的笑语,每一次携手时的心情,每一回,他们识破诸王诡计时的快意,每一次,他们成功反击后得意洋洋躲起来相拥着大笑时的畅快。
然后,他不得不承认,原来,当时,他真的是很快乐的。
原来,和傅汉卿在一起时,他真的曾有过那么多的快乐。
他曾经为着许许多多,微不足道的,全无意义的,根本不重要的事,那样那样的快乐过。
然而,在当时,他一直一直不肯承认,不肯相信。
他以为自己是个完美的情人,他以为自己演绎出十全十美的一切,他以为,一切的快乐,一切的欣喜,都是最成功的表演。
他痛的时候,他没有感觉,他快乐的时候,他也不知道。
他可以一边抱着傅汉卿大笑,一边挑眉看诸王颓丧之态,一边漠然看着时光悠然而去。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将永远继续,永远不会停止时,他收到了楚国大变,方轻尘自戮的消息。
第八十四章 世事变化
时光如水,流逝如飞,这些年里,修罗教的变化也非常之大。
在许多国家得到官府的支持,他们可以公开招收门徒,发展势力,做任何事情也都比其他门派方便许多。需要付出的大家,不过是收敛一些过于不为世所容的行事方式,以及在官府需要时提供协助。
大部分世人付出一切,追求的无非是名利罢了,就算是违法乱纪之徒,他们做恶,也很少是因为单纯喜欢做恶,或是因为喜欢被人通缉围剿,说到底,犯罪的理由,无非是因为犯罪可以最快最有效的聚敛财富和势力。如果不需要付出人人喊打不能见光的惨痛代价,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又有几个人会去和这天上掉下得大馅饼过不去。
一开始,许多与此无关的国家知识冷眼旁观,眼看着,那些专门给官府给朝廷找麻烦造乱子的魔教子弟,不再动则抢掠官府制造骚乱,反而时不时替官府平定强盗流寇出力费心。眼看着那些国家每年节省了打比打压魔教的人力物力。却又平添许多不用朝廷发饷,却能帮上大忙的高手相助,国内的山贼草寇,流匪恶党,大多为之一清。
当大家真切的发现招安怀柔比强力打压多出无数好处之时,楚国走出了第一步。
楚国新帝楚若鸿主政不久,楚国朝廷就决定学习当年燕齐韩庆等国家的创举,对修罗教的弟子安抚优容,让这股势力涉及多个国家的强大民间武力可以为官府效力。
得此消息后,其他许多国家受到了鼓动和激励,先后又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家宣布修罗教在他们的国内属于合法的民间组织,官方不再打压。
短短几年之间,修罗教的风头势力,便已如日方中。
不再强行借武力发展,反而在悄然无声中。便以强大的商力财力以及对民众生活必须物品的掌控,把他们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当年傅汉卿等人在赵国时,分坛弟子从商业奇才风劲节那边学来的经验被狄九组织人手推广向全天下各处分坛。其成效是显而易见的。
而一些没有暴露身份的暗舵弟子也无孔不入的配合明处的分坛,悄然渗入各国的上等人之间。
或是考科举,取官职,占权位,或是为缙绅,行善事,得盛名,或是悄然结交权贵,于当权者治下任要职。在无人能看清的暗处,他们的根扎得越来越深。
以前那种动则灭人满门,有事没事就拿刀剑说话的形式方针早就被摒弃,他们更善于用看起来合理合法的方式去掠夺获取,即使是巧取豪夺,为非作歹,也从来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方法。
水至清则无鱼,各国官府也从来没指望过这些江湖豪强们这能变成循规蹈矩的善人。万事只要不要太过分,不对国家的秩序造成严重影响,大家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这样的事实,即使是修罗教总坛的傅汉卿也是同样接受并默认的,虽然知道这也不能算是对,只不过,如果没有足够的特权和利益收获,又怎能指望别人放弃简单的杀戮迫害,而接受较多的束缚规则呢。
就在修罗教的弟子们享受着种种特权各种方便,势力一日千里的大发展,还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大家都算是大善人的时候,武林中的传统门派,当然没法高兴起来。
虽说限于官府的打压,他们不能针对修罗教再搞什么武林大会,联合围剿,但三天两头上门挑衅,动则以合法比武的方式给修罗教找麻烦,这也是常有的事。
这一类事端,当地分坛能处理则处理,不能抵挡就通报总坛,大部分最顶尖的高手,都是狄九出手去应付的。
每回他出门办这种不怎么友善愉快的差事,傅汉卿总想争取同行。不过,大家一想起教主的滥好人脾气,就害怕他再当众给敌人玩什么赔礼道歉的游戏,结果他就被严格的禁足了。
傅汉卿无可奈何,只敢偷偷找狄九说话。他还没蠢到求狄九答应他不杀人,只是希望那些可杀可不杀的人,能放过就放过吧,威慑够了就好。虽说是签了生死契约的比武,真出手太狠,官府表面上虽不会说什么,暗中的看法怕也不太好。
对于教主的迂腐好心眼,狄九报之毫不客气的嘲笑。然而真的出门去同人比武较技,决斗打架,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手底下居然真的没有下太大的狠手,几年下来,死在他手中的正道高手,仔细算算其实没几个。
不过,杀手虽没下,毒手却还是免不了的。
他打败了敌人不杀,羞辱之狠却足以让最不怕死的勇士提不起胆气来再找修罗教的麻烦。
某某德高望重胡子一大把的神僧被他扔到满城最有名的风流寡妇床上,还一大早找了一堆人去看。
某某名门正派声望最隆,有希望成为下人武林盟主的大宗师,被他剥光了衣服,挑到旗杆上,半夜挂在全城最显眼的位置,第二天,青天白日下被老百姓指指点点了大半天,才被人救下来。
某某不苟言笑,嫉恶如仇的大侠客被狄九打晕之后,洒了一整瓶从碧落那里要来的痒粉,然后在武林各方大宗师开会讨论怎么对付修罗教的大好时辰从正门扔进去。
于是全武林的正道高手就眼睁睁看着这位平时最正经的大侠,当众把自己的衣服撕得稀烂,满地打滚,在青石地上,生生蹭掉了自己的一层皮,用自己的双手把全身上下,撕得血肉淋漓。
这番情景,令人心为之震,胆为之寒,一堆所谓刀剑加颈面不改色的英雄豪杰们,静悄悄就散掉一大半。好几位平时对某大侠颇为倾心,甚至一力倒追的女侠们也是掩脸走的最快最坚决的。
当然,所谓正道的手段也并不完全是光明正大的。既然正式围剿不为官方认同,正当比武又总是打不过人家,那偷偷联合起来,隐藏了身份蒙面去偷袭,把这些邪魔外道都杀光,叫官府没处追查也好。
你正大光明的来。人家要保持守法民众的形象,行事还要顾忌一二。你既然打算抛开官府朝廷暗中动手,那可就正中修罗教下怀了,说起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动,谁能比他们更擅长。
很多次这一类的联盟,还没有形成,就被瑶光手下混到武林大豪身边的美女们搅出无穷事端来。大侠们为着争风吃醋,为着你调戏了我的小妾,我看上了你家新宠的所谓无聊之事,反目内斗者不少。
就算最后能统一联合,行动也往往被萧伤的风信子事先探知。
如果分坛实力足够,通常会张网以待,下手痛击。如果对方联合的阵容太强,分坛难以抵敌,夜叉的冥军就会先一步赶到,让这些主持正义的大英雄大侠客们尝一尝被人用同样的方法暗算狙击是什么滋味。
如此数次之后,正道损失惨重。又有苦说不出,那些明面上的指责挑衅,虽然还时有发生,这些暗中的联合狙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当然,修罗教的发展道路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的。比如四年前,轰动了整个燕国的抢劫灾银并杀死押运官员的大事。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修罗教。
在当时,几乎全天下都在等着燕国朝廷的雷霆行动,修罗教的弟子们也大多惶惶不可终日。
偏偏燕国的容谦是顶住了朝里朝外的所有压力,派出亲信,往返多次修罗教总坛,同修罗教主屡次修书商议,其后调集各方人力,对此事进行了极其细致的调查,最后却查出幕后黑手其实是所谓的正道人士,整件事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嫁祸修罗教,而且据调查,这一类的事,并不在少数。
许多所谓的正派人物,暗中也会巧取豪夺,也会为非作歹,只不过很多事做出来,只要往修罗教身上一推,脏水和怨恨自有承担之人,他们自是通体干净的。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燕国借此机会,大力镇压肃清了许多民间武装势力,管你是不是名门正派,管你是不是纯洁无辜,一切游离于律法之外不为官方所用的势力,都是要打击的对象。
而以后再出什么针对修罗教不利的事,大家的第一个念头,往往会是,这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大侠们嫁祸的呢?
连番大变之后,正道力量越发衰微,几乎不能对修罗教再构成多大威胁。而名剑百姓对修罗教地风评,也从传闻中的可怕魔教,一堆能让小儿夜啼的人见鬼怪,渐渐转向正常了。
其实修罗教的各处势力,大多享受特权,欺行霸市,仗恃凌人,这些事儿都是常干的。
只不过,百姓从来都是软弱和温顺的。不过就是趾高气扬,有时候喝酒买东西不付帐罢了,不过就是收收保护费,放放高利贷,多开了几家赌场和妓院,多了点佩刀带剑,脸生横肉的恐怖大汉罢了。
这种事,任何豪强都会做的,没有修罗教,也会有别的人冒出来。只要不太过分,只要还在普通民众的忍耐范围内,只要不严重到打破即有的秩序,一切一切,大家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不逼人太甚,也没有什么人会喜欢跳起来同你拼命的。
不过,有的时候,也是不能不相信,人间还是真有勇气,有正直,有无畏,有一些美好品质的。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每年还是有不少人敢于挺身和修罗教叫板。
这其中,有初出江湖热血满怀的少年,有是非分明,百死不悔的勇士,也有久经江湖,但赤心未改的老人。
有人纯粹是想要打败传说中的恶毒势力,有人是想通过这样的壮举成名,但也真正有并不为个人考虑,只纯粹对魔教实力如此急速增长,而感到深深忧虑的仁者。
而他们选择的方式,也大多是公开叫阵,而且叫阵的对象,基本上都是修罗教主。
很多人都是怀着必死之心,想同魔头一拼的。
当然,这些小问题,大部分都被分坛弟子们给解决掉了。就算是真有不好对付的老江湖,身手不凡的顶级高手,通常也只是狄九出马罢了。
而他面对无数急迫想要见到修罗教主的要求,回答通常都不会客气。
“想见教主,行,先打败我。”
“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资格见我神教之主。”
而基本上很多打不过他的家伙,都会破口大骂些修罗教主是无胆匪类,不敢见人的话。
其下场就是被狄九整治得用一生时间去痛恨自己曾经拥有的勇气,狄九整人手段之诡异离奇,妙法之层出不穷,搞得傅汉卿听到风声,都想同狄九好好谈一谈所谓人权,所谓俘虏的权利,所谓失败者的尊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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