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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碧血汉卿 魔主篇 下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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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那里的分坛是以商人身份做事的,在戴国我帮你推广演武会,使将来少了很多杀戮,那是因为戴国武人的地位极高,与朝廷关系较亲密,所以没有什么人敢过于胡作妄为。你以为在别的地方都这样吗?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分坛分堂,介入的武林纷争中,与别的门派帮会,拼得你死我活?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弟子,为了推广神教势力,杀人杀的血流成河?你知道,我们又有多少弟子,因为身为神教中人,而被别人杀戮清剿,死伤惨重?你又知道在那些大力肃清神教的国家里,在那些严厉管制武林中人的国家里,我们的弟子们为了让神教生存下去,要流多少血,死多少人?”
  他望着那随着他的话语,渐渐皱起眉头,渐渐露出烦恼之色的傅汉卿,语气愈发冰冷:“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你根本不明白,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有多么艰难,你真以为,就凭你时时处处做做烂好人,偶尔出点不着边际的怪主意,就可以救所有弟子,就算尽了所谓教主的职责了吗?”
  傅汉卿被他训得连头都低了下来,半晌才问:“我们下一过去哪?”
  狄九正骂他骂的气势如虹,被他这一打岔不由愣了一愣,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忽然问起跟话题完全无关的话。
  “去齐国。”狄九虽然不明白,倒还顺口给了他答案:“正好夜叉王也在那里,你也该见见。”
  “戴国不是靠着燕国吗?我们为什么不去燕国?”
  傅汉卿以前几乎从不对行程提出任何意见,万事都是狄九指哪去哪,让干什么干什么,这次一反常态,令得狄九越发讶异起来:“去燕国做什么?当年教主狄靖曾经盗走燕国皇宫许多重宝,打伤过无数燕国大内高手,其中还包括一位王爷。燕国一直是剿灭我教最用心的国家,而且这一代燕国的摄政权臣主张控制民间武力,对武林人管束破严格,我们在燕国的弟子多年来死伤无数,也没正式建立起一个像样的分坛,我们去那里巡视是浪费时间。”
  傅汉卿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可不可以先去燕国?”
  “为什么?”狄九蹙眉问。
  傅汉卿抬头望他,目光明定:“因为我知道你说的都很对,修罗教还有许多问题在,而我,也的确应该好好尽一尽教主的责任,想办法解决问题。”

第四十六章 大燕权相

  坐在高高的迎宾楼上房的某一间房内,隔着窗子望下去,斜对面那座府邸并不特别广大华丽,若非事先打听清楚了,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权倾一国的相府。
  狄一目光淡淡扫过那守卫在门前的侍卫:“想要光明正大的进去,怕不是那么容易。”
  狄九冷笑:“堂堂燕国的宰相,当然不是随便来个什么张三李四,站在门口说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就算是有品级的官员,递了名帖进去,也未必就能有幸传到宰相的手里。”
  傅汉卿踏踏实实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缩在被子里:“所以我说咱们先睡一觉啊。等到了晚上再偷偷进去。”
  “你们都是小楼出来的,彼此之间就没有什么通报来去的方法吗?还非得这么偷偷摸摸?”狄九淡淡问。
  傅汉卿掀开被子,愣愣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也是小楼出来的?”
  狄九连答也懒得答,狄一深深叹气:“我的教主的人,你明明不笨,为什么就是不肯动脑子。是你自己坚持要到燕国来,是你自己承认认识燕国的宰相,参照你以前说过的话,我们要再猜不出容谦也是小楼里的人,还有资格在神教活到现在吗?”
  傅汉卿欣然笑道:“我只是不笨,你们是全都很聪明啊。”
  狄一和狄九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算是称赞吗?可惜听着不怎么让人高兴啊。
  看看狄九悻悻然的样子,狄一替他把话说完:“你还没回答问题。”
  傅汉卿打个呵欠,已经开始睡眼朦胧:“我以前就说过的啊。下楼是不允许我们自己随便串门的,偶尔碰上那是没办法,因此也就根本没有定过什么信号啊,方法啊。可以让他知道我来了,或是,让我可以一报名字就能直接见到他。”
  狄九冷哼:“即是不让随便串门,你又来找他?”
  傅汉卿声音已经显得有些含含糊糊的说:“我不是随便串门,我是来办正事的,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变成了鼾声。
  狄一叹口气,而狄九,简直连叹气都已经无力了。袖了手再不去看那长着白痴脑袋的懒猪,自站在窗前,仿似漫不经心凭栏远眺,眼神却被长街尽头,一辆过分华丽的马车给吸引住了。
  那马车极之巨大,简直是一只能移动的小房子。四匹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色的骏马一齐拉车,驾车的御者,衣着也是非丝即缎。护拥在车旁的男女从人竟有二三十个,服侍打扮俱显奢华。
  光这气派就已经很有点儿惊天动地的架势了。
  这里是燕京最广阔的一条街道,但随着马车行来,竟让人感觉整条街都变窄了。
  狄一适时也徐步过来,凝眸下望。
  却见马车在相府之前停了下来,已引来街上路旁,无数行人的目光。
  平日里相府之前,车水马龙,来往的高官从来就没少过,但这样的气派,这样华丽的马车,却也少见的很。
  然而,大家的好奇心都没能得到满足。竟是谁也没有看到马车里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个年长些的人走上前,同相府的守卫交谈了几句,又出示了某样东西之后,两名守卫慌忙行入府内,未过多时,便有十余下仆小跑着聚过来,合力把相府的两扇巨大朱红大门推了开去。
  相府虽不奢华富丽,但府门大小因着要符合国家规制的缘故,却是极大地,一开一关,都是极麻烦,极费力,且动静颇大的事。基本上,平日进出,甚至官员来往都只是从侧门进出罢了。照官场上的规矩,若非极尊极贵的客人,或是宫中有旨意下降,这正门是断然不会打开的。
  如今这两扇正门一开,竟也出奇的阔大,那小房子般的马车,居然也就顺顺利利,直接赶了进去。随后大门关闭,悄然隔绝了世人的视线。
  狄一悠然一笑:“看起来是大人物啊。”
  “那马车华丽的太过,别说百姓,就是官员们使用,也算是逾越,应该是宫中之物。”狄九淡淡接口。
  “这等气派,显然不是传旨了。”狄一笑道“如今的燕国皇室,老皇帝死了,新皇帝还是个小小顽童,太后也已经病故,几个太妃位份不高,也没有显赫的娘家,断不敢随意出宫。整个燕国只容谦一人独大罢了,这位神秘客人是谁,倒要费一番猜疑。”
  狄九冷笑:“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纵有尊贵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城府心胸,这样堂皇正大的招摇来去,太过惹眼了。”
  “容谦如今位高权重,独霸朝纲,若是宫里有什么人与他勾连,又哪里还在乎什么惹眼不……”狄一的话音忽得一顿,声音陡然压低“来了。”
  狄九亦随着他的目光向长街一端望去,却听着整齐的脚步声,清脆的马蹄声,响亮的喝道声,俱已遥遥传来。
  二人再不多言,都是眼也不眨一下的凝望长街的尽头。
  时光,仿佛在瞬息之间,慢的叫人觉得难以忍受。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才看到那宰相回府的队伍出现在视线中。
  那个年纪轻轻,便手握举国大权的传奇人物。
  那个在数年间,便把一片破败山河,满朝纷乱政局,俱都整肃安定,令天下震惊的一代能臣。
  那个,据某只懒猪说,是来自一个极遥远,极神秘,极不可测之处的神奇之人。
  容谦并没有摆出整套的宰相仪仗,护从在他身边的人,加起来,竟也不过十人罢了。但人人行动整齐划一,动作迅捷稳健,神情庄重从容,是个人,竞走出了百人千人的仪仗威风。
  然而,狄一和狄九的目光都不曾在这些年轻却伸手极出色,行动极快捷,目光极明亮的护从们身上停留哪怕一瞬。
  在那队人马出现在视线可及之处时,他们便只见到一个人,只看见一抹入目入心叫人一生都难忘的红。
  依燕国朝律,一品官的朝服应是红袍。然而,很少有男子,可以把绯色,穿的即不轻浮,亦不燥烈,可以把一身的红,穿出白衣青衫的从容超俗之余,却又叫每一个人一见难忘,一见入心,只觉那样的白马与红衣,那样的风采与神容,纵一生只见一瞬,便也一世难以忘怀。
  隔得尚远,仍不见眉目,只遥遥看着那人在马上的身姿,出奇的悦目,只隐隐感觉,那人的容颜,似乎比真实的年纪,年轻许多。
  初时,狄一与狄九是因为好奇而眼也不眨一下的期待着,而当看到那人之时,却已经忘了眼睛原来会眨,目光原来是可以移开的。
  就这样,定定的一直望着,一直到宰相回府的快马来到楼下,一直到那手操举国大权的男子,忽然从从容容抬眼,悠悠然望了过来。

第四十七章 君臣之间

  隔着一整条街道,越过颇为遥远的空间,那淡然的目光,与他们在虚空中的对视只有一瞬,仿佛那只是极无意之间的一回首,一扬眸,随后便又悠然望向前方。
  然而,就在那最短的一个刹那,狄一和狄九都生出一种极奇特的感觉。仿佛那目光,穿越了一切有形或无形的红尘迷障,遥遥望来,便似能将人看通看透。
  以他们二十多年铁血苦训培养出来的性情,若是有人让他们生出这种感觉,第一个念头,就是此人必须除掉,若实在无法杀死,则要远远避开,绝对不要再接近。
  然而,容谦的目光仿佛可以在瞬间洞悉人心深处的一切隐秘,却又出奇的平和从容,让人无法生出一丝反感。
  最具侵略性的探知力,和让人极难生出防范心的亲和力,同时出现在一种目光里,且能达到如此完美的和谐,这人果然不愧是小楼里出来的怪物。
  狄一轻轻叹息一声:“我们隔了一整条街,而且又有意收敛气机锋芒,可是,他这种习惯了受万众瞩目的人,依然可以把我们的目光与其他人分别开来,这份感知力,简直匪夷所思。”
  狄九沉默不语,像他与狄一这样,在时时刻刻的危险中挣扎长大,睡觉都始终保持着惊觉,也依然无法拥有容谦这么强大却又平和自然的感知力。
  心头莫名的一叹。先是风劲节,后是容谦,最早还有一个极白痴却又极强大的傅汉卿,这种从小小井里跳出来,睁开眼,看到世界如此广大,天外一重重还有天的感觉。实在是谈不上有多好。
  低头看看自己空无一物仿佛什么也抓不住的双手,井里的青蛙如果永远跳不出来,那是否可以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渺小和可怜。
  可笑的是,他却连自欺欺人也不屑。
  狄一的心境,不似他这般沉重。也并没有他那样强烈的负担,语气虽惊愕,却也始终从容:“先是风劲节,后是容谦,小楼里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的精彩,只除了某只懒猪比较丢脸。”
  说话间他带笑看了看正呼呼大睡。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傅汉卿。就这么短短的走神之后,再把目光移向窗外,容谦已经入府而去了。
  容谦身为燕国宰相,手控举国大权,自然也要处置全国的公务。因着皇帝太小,容谦身上的责任更加繁重。每日上朝之后,便是办理公务,待到回府之时,便已是将近黄昏。
  他素来自恃武艺,初掌大权时,虽屡遭刺杀,却还是懒得把相府防务认真抓一抓,不但府内的防卫比较简单,就是府外也从不管治清肃,并不像别的大官那样,往往将整条街都封做自家的地盘,不许百姓开门立户或做生意。平日出入,也少摆仪仗,少携护从,能有十人左右在旁,已算是极多了。
  为了他这性子,不知多少朝臣将军劝过他,又有不知多少政敌自以为可以钻空子刺杀他。
  可是,几年下来,刺杀事件从层出不穷,到再也见不着刺客的人影儿,而所有刺杀背后的主谋,或是销声匿迹,或是蛰伏顺从,或是家败势落,随着燕国局势的稳定,而渐渐不再为人所注意了。
  宰相大人还是继续这么随意,这么粗心,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安全,而朝中最多事思虑最重的大臣们,也都不再多嘴劝导了。
  因着容谦平时极随性,极没架子,便是府中的下人,在他面前,也并不见得多恭敬。
  他才一从侧门进府,一个管事就快步来到马前,声音极低的在他马前说了一句话。
  容谦眉头一皱,沉声问:“人呢?”
  “在园子里头,原是要让进内厅的,可是经过园子时,瞧那园子里的花开的漂亮,便说要画下来,给容相亲眼瞧瞧他画画的功夫又有长进了。府里的极为管家,都在那服侍着呢。”
  容谦叹口气,摇摇头,翻身下马,信手把缰绳往下人那边一抛,便大步向前行去。
  因容谦并不好你吟风弄月,赏花玩景的风雅,相府的花园虽大 ,却也谈不上精巧奇致。花花草草,自由的生长,少有人工穿凿,倒别有一种天然生气。
  花园正中,摆了一副小小桌椅,一个极小极小的人儿,正正经经坐在那儿挥笔画画。这样的专注与认真,在孩子之中,竟是极之少见。
  四周护从之人,竟是数之不尽。近处有人捧茶,有人掌扇,有人撑伞,有人持拂尘,有人捧唾壶。桌旁,有人研磨,有人铺纸,远处,更有无数护卫,环伺而立,神色极之警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那小小的,只专心画画的孩子身上。直到有脚步声纷迭而来。
  许多人都抬眸望去,却见花园大门尽头,有人快步行来,将身后一群护从下人甩的老远。
  时正黄昏,天边夕阳如火,天地之间,都似有一种淡淡的红色光晕,正衬着那人,红袍绯衣,一路行到这无限鲜花绿草之间,一时惊叫人神为之夺。
  一众下人无不警醒,正欲施礼,却被容谦微笑着做个手势,悄然止住。
  容谦一边前行,一边目光淡淡一扫,心下好笑。真个好大的排场。不但带出了宫中最伶俐懂事,且身手不错的太监和侍卫,捎带着把我这相府最得力的手下和护卫们全吓得聚在一块了。仔细回想一下,好像就算是相府搞什么大宴会,大庆典时,也少有这么大阵仗来着。
  他心中暗笑,脚下却已行近那孩童身旁,悄悄挥挥手,几个贴身服侍的内监便无声无息的退了开去。
  那孩子专心画画,一时之间,竟是并未察觉。
  容谦探头看他画作,笔法虽然稚嫩,挥毫之间章法机巧却也是有模有样的。容谦欣然一笑,太傅教的虽然好,但咱家小皇上聪明能干学的快,这才是重点啊。
  这般欣欣然的想着,手就不知不觉伸过去,轻轻握住那执笔的小手,弯腰低头,附在那小小的脑袋旁,轻轻道:“皇上,这几比,该这样画才是。”
  他的手,轻轻带着孩子的手,徐徐在画纸上涂抹。小小的孩儿,小的出奇的手。极柔嫩的皮肤,抓在手心里,有着淡淡的暖意和极佳的手感。那么小,那么粉嫩的手,仿佛稍稍用力,便会碎了,破了,化了开去。让他必须小心的,轻轻柔柔的握着。
  所有的人都看见燕国的宰相,微笑着弯下腰,眼神出奇的温柔,右手轻轻的把住小小皇帝的手,左手自自然然张开去,以一个全然呵护的姿势,轻轻围住了小小孩儿的身子。
  他低下头时,脸贴在皇帝的脸庞,他轻轻开口,说了一句什么话,夕阳下的风,仿佛都是暖的。
  那个可爱的,常会让人忘记他是皇帝的小小孩子忽得睁大眼,欢欢喜喜叫了一声:“容相。”
  而他,在夕阳下微笑。有些恍惚的想。
  小孩子的皮肤真是好,握着都让人不想放。
  小孩子的头发真是亮,好想用力摸一摸,揉一揉,手感肯定一流。
  小孩子的身上又干净又清爽,还带着香,应该不是奶香吧,这小子断奶很久了。宫里到处都点着香,衣服,全要用贵的要死的香来熏,这毛病还是要改改,第一太奢侈,第二,把个男子汉熏得像个漂亮小姑娘香喷喷的可不太好。不过……
  不过,这还真好闻,要不等他大一些再改吧。现在还小着呢。

第四十八章 幸福时光

  画完最后一笔,燕凛回过身来,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长时间的专注努力,小小的脸上,带点儿红晕,极是可爱:“容相,容相,今天太傅夸朕了。”
  容谦的双手忽然开始作痒了。
  这世上,所有的孩子都似是可爱的天使。天生便有让人喜爱的力量。何况这个小皇帝,长得又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看过来,就叫大人很想把他抱过来疼爱一番。因着宫中照顾得好,好吃好住好喝好保养,难免就有点儿营养过剩,小皇帝小小的个子,胖胖的身子,肥嘟嘟的小脸,皮肤又嫩的要命。每次看到,容谦都非常想伸手掐住小皇帝的两边腮帮子,往左右扯一扯拉一拉。享受一下柔嫩皮肤的手感,并看看可爱宝宝的鬼脸。
  民间大人对自己的孩子,常会有这样举动。可惜对着尊贵的皇帝,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容谦要保持自己道貌岸然的权臣风范,每次都只得用理智强行按捺这种冲动罢了。
  他这里一走神。那边小皇上不干了,死命的扯他的衣裳:“容相,太傅夸朕学得好,学的快,你要看朕的窗课吗??”
  因着年纪太小,声音都是软软的,虽然照着大人的教导,说话必先称朕。但实在无法让人感受到任何皇帝的威严。
  他就是个可爱的,聪明伶俐的,让人见了就想抱到怀里去亲热一番,逗弄一下的普通孩子。
  大大圆圆的眼睛望着容谦,一副得不到夸奖便不甘休的样子。
  容谦瞧着好笑,略略思想斗争了一下,还是把小小人儿抱到怀里,那么小,那么轻的身体。那样真实,那样鲜活的生命,总会让人感到极之神奇。
  罢罢罢,大不了明天再去听那些老顽固们唠叨一番君臣纲纪就是了。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口里也漫不经心的问:“真的吗,皇上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眼神却还是盯着小皇帝那胖乎乎极可爱的脸蛋。心里还是非常非常想要伸手扯这么两下。
  燕凛得到了夸奖,心满意足了:“容相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因为皇上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啊。”容谦脸也不红一下的撒谎。心里盘算着,明天开始得给皇帝安排学武的课程了。每天叫他扎一个时辰马步。练两个时辰拳,就不信多余的热量消耗不掉,不信这肥减不下来。要再让小皇帝这么胖乎乎肉团团的下去,自己哪一天失控,闹出个什么大不敬的扯皇帝面孔的事件,还不得吓死一堆人。
  所以啊,小孩子还是平常人家的好,脸蛋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头发想怎么揉,就怎么揉。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还能时不时在白白嫩嫩的脸上香几口。简直是天下最好的玩具啊。
  他满脑子都是邪恶的想法,嘴里只淡淡问燕凛的贴身太监:“王公公,皇上万乘之尊,你就敢这般随随便便带出宫来,若是稍有闪失,你的脑袋够砍吗?”
  王公公赶紧着跪下去:“相爷恕罪,小人哪有天大的胆子,敢随意安排圣驾出宫。实是相爷忙于政务,有些日子没到宫里来了。皇上实在想得紧。今儿太傅又赞皇上学得好,皇上一高兴,就想着把这事告诉相爷。奴才们也拦过劝过,可皇上说,今儿要是不能到相府里头来,他就不进膳。皇上那是万金之体,要饿出个什么不妥当,奴才们性命是小,皇上的身子是大啊。”
  他执礼虽恭敬,解释虽迅疾,但因着心中早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罪名,神色语气,倒也并不十分紧张。
  容谦心中好笑,想是自己平日太好性儿了,真以为他不会杀人似的,一个比一个胆子大:“我哪里就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
  这次不等王公公答,燕凛已经很不满的喊:“已经有三天了。”小小的脸上满是服闷的控诉着“容相有三天没有来看朕了。”
  才三天而已啊,对于日理万机的我来说,这不算什么大罪吧?容谦朝天翻个白眼,小孩子都是这样从不体谅大人的难处,而且特别得寸进尺,早知道如此,以前别太顺着他就好了。
  说起来,燕凛对容谦的过分依恋本来就是有原因的。
  当年先王于国家危难之际病逝。容谦榻前受命之时,燕凛还在襁褓之中。
  小小的婴儿,生来失母,未几亡父。天下局势纷乱激荡,敌国屡屡兴兵犯境,朝中重臣骄横跋扈,各地藩镇多怀异心。皇室宗亲,旁支血脉更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龙位宝座。
  先帝仅有如此一个幼子,又没有母亲保护,只要燕凛一死,皇位就会旁落。而那么小,那么小的婴儿,那么那么脆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任何风雨磨折。
  要一个婴儿夭折的不明不白,太容易太方便太好下手了。有时甚至不需要下手,只要照顾的不甚周到,就已足够。
  那时,容谦力排众议,毫不理会天下人的非议。就宿在宫中,把那小小婴儿,护在怀中身旁片刻不离。
  日间他抱着他处理国家大事,夜晚,他让那小小婴儿睡在身旁,一夜数惊的照料他。
  燕凛最初的记忆,全都只有容谦。
  记忆回溯到生命最早之时,眼中见得。仿佛都是容谦。隐约记得是容谦一句句教他说话,是容谦牵了他的手,一步步教他走路。
  生命中的所有个第一次,仿佛都和容谦连在一起。
  第一次学写字,是容谦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提笔,如何用力。
  第一次骑马,是容谦亲自抱上马,然后一直一直坐在他的身前。被他的双手紧紧护住。
  第一次得到夸奖,是因为自己聪明伶俐,学得即好且快。所以容谦欣然欢悦。
  第一次被责备,是因为自己做了错事,所以容谦一直用不悦的目光望着他。
  第一次……
  小小的燕凛,一直以为容谦是无所不能的,一直错觉,容谦会一直守护在身旁的。
  然而,容谦只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就把国内局势完全掌控。确定现在宫中已没有人敢于谋害燕凛,于是放心离宫而居。
  小小的孩儿,还不懂什么叫做离别,什么叫做失去,那个仿佛永远都会在眼前,任何时候,只要高叫一声,或许就会立刻出现的依靠,就这样远隔了重重宫宇。
  燕凛从小就聪明好学,随着渐渐长大,也了解大臣不可能长留在宫里,皇帝不能同大臣住在一块儿的道理。但是,皇宫那么大,宫殿那么冷,龙床再柔软舒适,总及不上很久以前,某人胸膛的踏实温暖和安全。
  宫中只有奴才,只有下人,即使是小小的孩儿,也知道寂寞的滋味。也就难怪容谦三天没有进宫,这个小小皇帝,便寂寞的要出宫寻他了。
  容谦不忍心怪责燕凛,自是要拿太监们做法的:“皇上出宫,若要明着动身,便该只会内府和礼部以及京兆尹会同协办出行仪仗,即是要暗中离宫,便该尽量不引人注目,以确保安全才是,你们弄那么大一辆马车,生怕人家不知道我这相府来了大人物吗?”
  王公公呼天抢地的叫冤:“相爷,奴才们哪里敢声张排场,实是皇上要把自进学以来,所有的窗课还有太傅们的评语,教案一股脑儿全带来给相爷看,这已是不少的东西了。再加上今年各地的贡品就都进齐了,皇上一心念着相爷呢,统共着才十筐的南陵桔,皇上就让搬了六筐到相府来,万水千山快马加鞭运到京城的火焰果,皇上又说让奴才们挑出一半好的到相府,云山的贡茶选了七盒,宫里头皇上只让留三盒。从齐国购来的绛轩纱,皇上又让挑了八匹……”
  王公公这么扳着指头,算了一堆帐,方道:“这么多的东西,奴才们不弄辆大马车,又如何装得下。”
  想是料着容谦听了这话,断然不会再狠心责怪,这冤虽喊得大声,几名太监脸上却无不是笑嘻嘻的。
  便是容谦听了这话,到底还是有些感动,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追究,只笑对燕凛道:“皇上出来的时候,可用过膳了?”
  燕凛眼睛亮晶晶的答:“没有。”
  容谦微笑:“那微臣有没有这个荣幸,清皇上在臣府上用膳。”
  燕凛极是欢喜的叫好。挣得两挣,从容谦怀里跳回地上,一手一边拖容谦的手,一边高高兴兴的往前走。
  容谦由着他牵着自己向前,冲着内厅行去,心里悠悠然然的想:“这个小家伙,怎么对我这相府,倒似比他那皇宫还熟的多。”
  这一夜,燕国幼主燕凛在相府待得很晚,这一场晚膳亦用了很久。
  相府内灯明烛亮,一派辉煌。而相府之外,深夜的长街,已是清清寂寂,少有行人。
  远远近近,无数户人家的窗子都是一片黯然,未见烛光。
  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已进入了香甜的美梦之中。唯有迎宾楼最高处的某一扇窗无声无息的打开,狄九揪着傅汉卿的衣领子,把他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狄一弯下腰,对着刚刚被粗暴的叫醒,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的教主大人微笑:“教主,是否可以开始办我们的正事了?”

第四十九章 小容救命

  燕凛在相府饱饱的用过了晚膳,也不急着回宫,却是一本一本,将自己的窗课拿出来,献宝也似交予容谦看。
  容谦便也将诸多待理的国事暂且放下,拿了个小孩子的功课,细细的看,不止是燕凛的课业,便是几名太傅的评语,留下的功课题目,平日的教案记录,也无不细查。
  因着天色越来越晚,渐渐有了寒意,容谦恐冷着了小孩子,便携了燕凛,离开内厅,进了书房,又命下人在桌边另设了个高高的椅子,让小小个头的皇帝可以和容谦坐的一样高,并铺上厚厚的貂皮,又让点起十余根巨烛,吧书房照得亮若白昼。
  燕凛却还嫌那高高椅子坐的不甚舒服,颇为闹腾了一番。
  容谦也恐他万一跌下去受伤,只得让他做到自己怀里,双臂自他左右合拢,一边护着他,一边看课业,时不时也赞他一句聪明可爱学得好。
  小皇帝重新回到久违的容相怀中,感受到消失好久的温暖。心满意足的半坐半躺在容谦怀里,听着他用那极好听的声音夸赞自己,高高兴兴的看着烛光下,容谦细心的在自己的课业旁,写下新的批注,认认真真,听着容谦的提点,下决心一个字也不忘。以后可以换的容相更高兴的夸奖自己。
  如此这般,待得厚若小山般的课业看完大半时,夜色便已深了。容谦估摸着时间也晚了,也该吃点夜宵慰劳一下肚子,款待一下小客人了。他轻轻把燕凛放下地,自己也站起来,略略伸展一下被小孩子压得发麻的身子。
  “很晚了,皇上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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