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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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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得先储够钱呢。” 
  “这也没啥不对啊,不然孩子生出来了,谁养呀?” 
  “你俩总有积蓄的吧?用得著等五年麽?她是还年轻,可你五年後,都快四十了吧!” 
  “甚麽呀,才三十五呢。”周源只能苦笑。 
  “再说了,你们能等,我还说不定等不等的到呢!”周母说著又哀愁的叹气。 
  “妈,别胡说八道呀。” 
  “我不管,五年真太久了。你告诉她,要真想储钱,就换个工作呗,她现下那活儿,辛苦又挣的少,怎麽成事。” 
  “妈,您怎麽这麽说啊?她现在的活没啥不妥呀。真要说,挣钱也该是我的事吧,干她啥事儿。” 
  “这甚麽话儿!”周母非常著急:“你知不知道,从前我大著肚子,还得下地呢我!谁说女人结了婚就不用愁钱了。小惠她不是真这麽想吧?她打算依靠你?” 
  周源听著母亲的训话,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劝说。孩子的事他是真的不著紧,即使高惠告诉他自己永远不会生,他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况现在高惠不过是说要等五年。不过周源心里还是对高惠有点气恼,他气她居然私底下跟母亲说了这些话,也没知会自己一声,这不明摆著没事找事麽?周源在这半年多来一直利用高惠来取悦母亲,倒没想到高惠一句话就打破了这个平衡。周源感到特别的闹心。 


  (三十九) 
  自从高惠向周母提起过孩子的事,周母心里便多少有了个疙瘩,总是旁敲侧击地向周源打听,不厌其烦地向高惠私压。周源对这样的母亲感到烦不胜烦,他还是觉得高惠这次是多嘴了。可是对於这个高惠不觉得自个有错,她跟周源说,与其婚後拖著骗著周母,她宁可事先向她老人家坦白,好让她心里也有个底。 
  周源说你不知道我妈这人,她是要别人都依著她她心里才踏实。 
  高惠苦恼的说:“可这种事,总不能由她说了算吧?” 
  “我不是要你听她说,我只想你哄哄她,那就甚麽都不用烦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吧。”周源苦口婆心。 
  可恨的是高惠在这些事上特别的倔强,她始终不愿意撒个小谎哄著周母。甚至有时周母把她劝急了,她还摆出说教的姿态向周母解释。周母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便每每的向儿子抱怨,到头来所有事情都还是压到周源身上。 
  一次饭後,周母问周源:“哎,你老实告诉妈,你是真的喜欢小惠的吧?” 
  那已经是四月中的时候,再过一个礼拜,周源跟高惠都要摆喜宴了。周源不敢相信母亲居然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话。他觉得自个这阵子都要被耍得团团转了。 
  周母看儿子不说话,马上乘胜追击:“怎麽?我说你心里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倒是告诉你娘呀。” 
  周源说:“我没怎麽想,都要结婚了,还有啥好想的。” 
  周母听见了,默默想了一下,接著也没看周源,低声说:“其实当初,你这婚啊,许是决定得太仓卒了点。你说是不?不过都这种时候了,妈也没有甚麽意见了,你想咋样就咋样吧。” 
  听了这话,周源心都凉了半截。他觉得老天这根本是在耍他。当初决定结婚,本来就是为了安抚母亲,可那时候他也认了,他觉得只要能让母亲高兴,他就绝对不会後悔。可现下,母亲居然反过来嫌他这婚结得鲁莽,周源当真是无话可说,究竟这大半年来,搞了这麽多,为的是甚麽?周源脑海中一片茫然。 
  当天晚上,周源回到寝室里,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对面的空床,脑中一片空白。他想起去年七月的时候,杨海晨就是在那张床上告诉自己,说要是他找不到对象,他母亲也是无法子逼他结婚的,他恳求周源先拖著母亲,他求周源不要急著成家。那时候自个是怎麽回答他的?记不起来了,反正当时自己对杨海晨的话是挺不屑一顾的。可现下,再看看母亲的态度,周源真是悔不当初。他忽然醒觉,由始至终,自己压根儿就不想结婚,无论对象是谁。他恨,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听从杨海晨的劝告,为何在承诺杨海晨以後,又巴巴的走去勾搭高惠。他真觉得自己呕心,而且愚蠢。他早就料到结婚是要赌上自己的一生,却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麽快。 
  这一刻,周源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盯著眼前的空床,好像想抓紧一些甚麽,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最後,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自然地拨了那个电话,没有半点犹豫。 
  “喂,哪位?”杨海晨很快接听。 
  “……”周源以为杨海晨最少会储存他的新号码。 
  杨海晨又喂了两声,忽然像是想到甚麽,顿了好一会,才试探般说:“周源?” 
  “……海晨。”快九个月了,周源终於又喊出了这个名字。 
  “怎麽了?” 
  “睡下了?” 
  “还没。怎麽了?” 
  “你有空吗?现在……” 
  “啊,有的。咋啦?” 
  “我有事……想跟你聊聊。”周源疲惫地说。 
  “甚麽事?你说吧。” 
  “你现在方便麽?你能过来麽?我在宿舍。”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杨海晨方才开口:“到底发生啥事了?” 
  “你过来吧,我等你。” 
  杨海晨犹豫著开口:“现在太晚了,我……”那时已经快十二点。 
  “那改天呗。我去接你下班?” 
  “啊,这样……”杨海晨还是支支吾吾。 
  “你明天几点下的班?”周源忽然希望马上就看见杨海晨。 
  “这个,我也说不准……” 
  周源还想再说,可杨海晨打断了他:“哎,我回头再打给你吧?我在妈喊我。” 
  “噢,这样,行,拜。”周源木然地挂了线。 
  往後周源一直一直地等,可杨海晨始终没给他打电话。周源并没有半点不耐烦,他甚至会心地笑了,他想起这是杨海晨的一个坏习惯,总说要给人覆电话,可转个头就把事情给忘了。大概深夜一点的时候,周源再次给杨海晨拨电话,可对方已把手机关了。周源想了想,也躺下睡觉了,一夜无梦。纵使杨海晨方才没有听周源倾诉半句,可与杨海晨通了这通电话以後,周源感觉也好多了。 

  两天後,杨海晨一从公司出来,就瞧见了马路对面的周源。杨海晨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那是自去年杨海晨辞职後两人第一次见面,看著沉郁地站在那里的周源,杨海晨觉得自个是快要被这男人搞疯了。 
  可周源觉得自己才是要疯掉的那个人。大半年没见了,杨海晨没有多少改变,头发理得非常地整齐,手表、公事包和皮鞋都也没有换。周源一看见这熟悉却又陌生、亲近却又遥远的男人,就禁不住热血沸腾,手心冒汗,紧张异常,心脏几乎要受不了。 
  那天後来,周源把杨海晨领到酒馆,把自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杨海晨说了。他实在需要一个宣泄的对象。杨海晨十分认真地听著周源说的话,一直没有插话。实际上,那一刻,两人的感觉都非常奇妙。杨海晨发现自个始终没法彻底地拒绝这个男人。而周源则惊觉,绕了这麽一大个圈,他心里一直放著的,原来就只剩杨海晨这麽一个人。 
  杨海晨听完周源的自白,似乎轻轻叹了口气。 
  周源说:“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杨海晨微微皱著眉头,像在思考一些甚麽。半晌,他冷静、理性地开口:“不管怎样,这事你不能责怪你妈。” 
  周源闷不吭声。 
  杨海晨继续认真地说:“你妈当初想你结婚是为你好,现下改变初衷,也不是没经过思考的。在这事上她没有错。” 
  “我说她从头到尾都只是随便说说,就我一人在认真。” 
  杨海晨听罢,又叹了一口气:“周源,你是成年人了,结不结婚你自己能够决定,当初你说是为你妈结,现下你妈一句说话你就说不想结了。你总不能干甚麽也拿你妈当藉口吧。” 
  周源不喜欢杨海晨这样训他,可他又无从反驳。事实上杨海晨也没说错。周源想跟杨海晨说,早知道当初就听你的话先把我妈拖著,可他又不想摆出一副想复合的姿态,最终只说:“我现下真他妈不想结婚。” 
  杨海晨淡淡地回应:“事到如今,你就别说这种话了。” 
  从酒馆出来,已经非常地晚。杨海晨与周源面对面站在黑暗的街道上,相对无言,两人忽然都有点尴尬。半晌杨海晨无奈地冲周源笑了下,轻声地,嗔怪般说:“你啊,这麽大个人了,别这麽点儿小事都拿不定主意,到头来也就是自己辛苦,知道了吧。看你现在,憔悴得。” 
  周源心里突然非常舒爽畅快,便恶狠狠地笑著:“小事!小你个头啊!这是终身大事,你晓得不?” 
  杨海晨嗤笑开来,很快又收起笑脸:“总之你别胡思乱想了,啊?结婚其实也挺好的,不会有错,你也用不著後悔,真用不著。” 
  周源定定地看著杨海晨,百感交集。 
  杨海晨又说:“那就这样了吧。你要有事,可以再找我谈。咱们……再联系呗。” 
  周源点了下头,然後上前,紧紧搀著杨海晨的手。 
  杨海晨抬眼看著周源,眼光里像是有千言万语,可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只反手用力握了周源的手一下。 
  周源有点激动,他充满期盼地问:“海晨,这些天来,你有想我麽?” 
  杨海晨低下头不说话,想抽出手来,周源死活不放开。 
  周源接著说:“我很想你。” 
  杨海晨再次抬眼,周源怀疑自己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泪光,便把杨海晨的手握得更紧。 
  “我不回去了,今晚上。”周源又恳切地说,同时把脸凑近杨海晨,他听见了杨海晨轻微的喘息声。他深深地看进杨海晨的双眼,想从那里看出哪怕是一点点的思念,可他看到的,只有欲言又止的犹豫。 
  最後,像是隔了半个世纪,杨海晨才缓慢地开口:“……去我家吧。”周源听罢几乎要上前把他抱住,可他没有。虽然街上还有零零星星的行人,可在那一路上,周源一次也没放开过杨海晨的手。 
  杨海晨觉得自己真是他妈的贱。他本以为自己对周源已是彻底免了疫,他亦曾无数次在心里发誓不会再理睬这个男人,可当真与周源正面相对时,他才发现之前的设下的防线他妈全是假象,自欺欺人的谎话。实际上他是马上就心软了,投降了,而且豁出去了。他连後果都没有想,便把周源领到家中。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才刚进门,周源就情不自禁的把他按在了门板上,用力地亲吻他,吻出了声,像是要把甚麽补偿过来。 
  两人就那样在客厅里做了起来。杨海晨做得并不安心,因为他做到一半就开始後悔了,周源要替他Kou交时,他甚至有点软了下来。可周源一直都很兴奋,他与杨海晨亲热一向很集中,心无旁骛,整个过程他都在专心地取悦杨海晨,用各种方法想要让杨海晨兴奋、发狂。杨海晨终於在沙发上泄在周源手中,他有点紧张,马上起来拿面纸把东西擦了。 
  周源看著他笑,往後又把杨海晨按倒茶几上,从後进入了他。茶几很凉,那一刻杨海晨肚皮贴在上面,被冻得非常地清醒,可他没有阻止周源,他任由自己顺著周源的抽插摆动起来,呻吟起来。两人後来从茶几上滚到地上,高潮过後周源还很有兴致,他看见杨海晨被插时并没有勃起,他忽然便灵机一动,雀跃地问杨海晨:“你想不想做我?你没插过人吧?” 
  杨海晨听见了,那话儿更是吓得软趴下来。周源笑著抓住它,一口咬住杨海晨耳垂,说:“你怎麽这麽没用?!你是男人吧你?” 
  杨海晨任由他抓著,轻蔑地笑:“我呸,你真以为我没插过人了?我是怕你痛!”其实这麽久以来杨海晨只做过一次的一号,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不太成功,他也不喜欢。 
  “我怕啥了,跟你我还有啥好怕的。”周源无所谓般说。可想著想著,又有点不甘心,闷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跟多少男人好过?” 
  杨海晨翻了下眼睛,然後耸了下肩。 
  “操!”周源说。 
  杨海晨笑,从地上爬起来,边说:“说真的,我还真没跟哪个人耗过这麽长的时间,你说咱俩这是怎麽了。你都是要结婚的男人了,真他妈的……” 
  一提到结婚,周源就甚麽兴致都没有了。他问杨海晨:“你那天会来麽?” 
  杨海晨皱眉:“怎麽你跟高惠都老爱问这个啊?” 
  “我问跟她问不一样的。” 
  “怎麽不一样了?” 
  “她问是想你来。” 
  “那你问就是因为你不想我去罗?”杨海晨有点失笑。 
  “你真的想来?” 
  “一点都不想。”杨海晨实话实说。 
  “那就别来吧。”周源也爬到沙发上,从裤兜里找出烟点上。“你父母呢?” 
  “我大哥回来了,把他们接去玩了,都一个礼拜没回来了。” 
  “一个礼拜?” 
  “对。” 
  周源想了一下,丢开烟,说:“那前天你电话里说你妈喊你?” 
  杨海晨一连眨了几下眼睛,不自然地笑:“啊,那天啊……” 
  周源已把他按倒,狠狠地捏著他。“你他妈何时能少说点谎话?”两人再次滚到地上。 

  那天半夜里,杨海晨朦胧间发现周源把床头灯给打开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周源背对著他,坐在床沿。杨海晨便伸手碰他的背:“怎麽了?” 
  周源转过来,两眼无光:“海晨,我……想过了,很多。我想,这婚……我还是别结了吧。” 
  杨海晨一下清醒过来。“胡说甚麽呢?” 
  “我妈那边现在比较容易应付,高惠那边,我可以跟她摊牌,或是撒个谎话……” 
  “周源!你别胡来,这不可能的。不行。” 
  “不行也得行了!我总不能误了自己一辈子吧。” 
  杨海晨不了解为何自个说了一个晚上,这人还是不开窍。“周源,我都说过好几十次了。你听我的,结婚不一定是坏事,你现在不结,将来还是要结,你为何就不能乐观一点?” 
  周源顿了下:“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还不明白麽?那是因为那时还有转弯的馀地,现在你没得选择了吧。” 
  周源直视杨海晨的眼睛:“是因为你现在不爱我了吧。” 
  杨海晨有点怒,爱?他心想你他妈别跟我谈啥爱不爱的,现下要结婚的人是你!抛弃我的人是你!可最终他都没说出来,只心平气和地说:“现在说甚麽都没用了,你明白的,这婚,你不能不结。” 
  “那咱俩呢?”周源还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杨海晨。 
  “再说一次分手?”杨海晨思考了一会,居然用玩味的口吻说。“妈的,咱俩这都是第几次了?他妈烦死了。” 
  再躺下来时,周源从後抱紧杨海晨,像是自言自语般说:“要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要是我压根没遇上过你,要是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gay……不知我现在会怎麽过。” 
  杨海晨睁开眼笑:“也许已经有孙子了吧。” 
  “闭嘴吧……”周源骂道,又说:“千不该万不该,我要是没遇上高惠就好了。” 
  杨海晨把眼睛闭上,小声地说:“有没遇上她,也许结果都一样。开心点吧,你都快要当人家老公了。” 
  “你他妈找死吧你……”周源真恨。最後,他用沮丧却又自嘲的语气说:“我觉得老天根本就在耍咱俩,好玩儿吧。” 
  杨海晨表情有点黯淡,可没有让周源看到。他没再搭话,只抓紧了周源在他腰间的手。那晚上,周源不知第几回看著杨海晨後颈那颗痣入睡,他几乎不想闭眼,他相信自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四十) 
  婚宴那天,周源是亲身体会到了甚麽叫疲累,甚麽叫混乱。他被灌了很多的酒,其中有一半是替高惠挡的,可整个过程他也非常地清醒。他十分清楚自己在干甚麽,想甚麽。他很理智,从表面看来,他就是一个幸福的新郎。 
  杨海晨当真没有来。这使高家两兄妹非常著急,高健不停说:“他明明告诉过我会来的。”高惠也说:“他也答应过我会来。”而周源则在心里说:“他怎麽就是爱说谎打发人呢?” 
  那个晚上高惠打扮得非常漂亮,周源从来没见过这麽美丽动人的高惠。他也相信自己今後很难再看见这样的高惠。面对光彩照人的高惠,周源非常地惭愧。高惠从来没做过半点错事,这个淳朴的女孩,她甚麽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爱她的丈夫,愿意为他作任何事。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子,自己真能真能与她组织一个幸福的家庭麽?周源半点信心都没有。 
  高健还是不停地给杨海晨拨电话,可杨海晨根本没开机。高惠时不时就会问高健如何?拨通了没有?又问周源最近有没与他连络,周源面不改容地说,吃过一次饭,又说,找不到就算了吧,或者人家没空。那时在场的还有一些高惠的亲戚,及周源的邻居,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便有点好奇地问:“咋了?在说谁?” 
  周源想都没想就要回答:“啊,是我的……”说到这里才蓦地停顿下来,呆了一下,才接著说:“……我从前的,一个室友。” 
  是的,即使离离合合了三年多,即使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即使自己把最真的感情都献给了他,面对外人时,他,也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室友罢了,其他甚麽也不是。 
  周源仰头自己灌了口酒,再站直时,他眼眶有点儿发红。高惠看了他一眼,小声地问:“怎麽了?”周源摇摇头,安抚地笑著:“没事儿,差点呛到。” 

  周源结婚了,而杨海晨还是单身。他好久没有与任何人交往,圈中的人都说杨海晨心眼儿太高,有些人在背後取笑他在寻找爱情,是个纯情而无知的小男人。杨海晨对这些幼稚的閒言非常不屑,可被人这麽说他心里还是不大舒服,他便更憎恨这个圈子了。後来杨海晨也交过一两个男朋友,一个是在酒吧认识,一个是在网上,都不能长久,杨海晨总能在他们身上找到这样或是那样的毛病。时间久了,杨海晨都要怀疑圈里人对他的评价,搞不好都是事实。 
  杨海晨偶尔会跟周源见面。这是他最无力阻止的事情。周源有时会给他打电话,有时会出现在他公司楼下,杨海晨从不主动找他,可亦从不拒绝与他会面。他们会一起去吃饭,间中会去看电影、聊天,但更多是去开房间,Zuo爱。周源很少在杨海晨面前提起高惠,即使提起,亦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好像是在谈哪个陌生人,不过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周源的电话会经常地响,周源大多数时间会马上接听,有时在杨海晨面前,有时会回避,只有一次两人正在酒店房间的地毡上厮混,周源裤兜里的电话响起,周源一边卖力地进攻,一边挥臂把整条裤子扔出露台。 
  那是周源唯一一次不自控。但即使如此,杨海晨心里也知道,周源与高惠处得很不错。而越是明了这一点,杨海晨就越是想摆脱这一切,但总是力不从心。 
  杨海晨的二嫂经常找杨海晨到她们家里吃饭,间中会有别的一些女孩在场。杨海晨之前有过这种经验,自然明白二嫂的用意。出乎意料地杨海晨对於这种饭局开始不再反感,他有时甚至刻意去逗那些小女孩,杨海晨感觉得自己是有点改变了,他也明白这种改变是受到谁人影响。他心里便想,再这麽下去,也去过不了几年,自己也会结婚了。曾经他深信自己会终身不娶,可现在他觉得,当一个人活到某一个年纪,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人生时,那些原则、宗旨等类似的东西,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杨海晨还是继续跟周源见面,可周源找他的次数没起初那麽多了。杨海晨当然明白,周源已经有自己的家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他还去找自己,是因为他忘不了自己。这让杨海晨更加不能抽身。他想,如果周源本来就是一同志,自己也许能走得挺潇洒,可偏偏这人本来是个直的,这使杨海晨连欺骗自个的机会都没有,这人想要的,分明就都是真感情。这对杨海晨来说根本就是致命的。 
  周源生日那天是个周日,是跟杨海晨一起渡过的。杨海晨不知道周源是怎麽蒙混过高惠,反正那一整天他都跟自己在一起。杨海晨送给周源一块腕表,一枝红酒,周源非常高兴,两人一整天在酒店房间里疯狂地Zuo爱。晚上杨海晨躺在床上,周源起身穿衣,说:“我回去了。你睡吧,我再找你。” 
  杨海晨点头,体谅地笑。然後说:“咱们别再见面了吧,以後。” 
  周源戴腕表的动作顿了下,沉重地看著杨海晨。半晌他深呼吸一下,说:“你当真?” 
  杨海晨推了下被子:“当真了,还跟你玩麽。” 
  周源还是那样盯著杨海晨,不知在想些甚麽,实际上那一刻他也的确是停止了思考。最後他说:“好吧,当真吧。” 
  杨海晨便转过身背对了他,周源一声不响的离开。那之後周源再没有来过电话,两人不再见面。 

  -尾声- 
  杨海晨的皮夹里有个放相片的地方,那里放在最上面的永远是他小时候与家人的合照,他被父亲抱著,母亲牵著大哥和二哥,太阳把他们照得都眯上了眼,母亲笑得最是灿烂。杨海晨对童年不是十分的怀念,但看著这张照片他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总是隐隐作痛。他爱他的家人,也向往小时候那种简单与纯悴。 
  在那个放相片的间格,杨海晨还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与周源在海滩的合照,他还记得那是方相婷帮忙拍的,两人站得很近,周源赤膊揽住他的肩膀。杨海晨自己的头发还一片凌乱地滴著水,他抿著嘴笑,头顶上是刺眼的太阳,後面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周源单起一只眼睛,咧著嘴,笑得非常阳光,那表情颇为作状,可杨海晨喜欢。 
  那时他们还没有发展那方面的关系,杨海晨已记不起自己当时对周源是抱著哪一种感觉,可他还是觉得这张照片留住了他们最亲密的一刹。照片中两人就光明正大地并排站在大太阳底下,面对著男朋友、女朋友、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坦言地、无所畏惧地笑著。 
  杨海晨很珍惜这张照片。间中圈内的人翻看他的钱包,看见照片中的周源,向他打听,杨海晨都会高深莫测的笑笑,说:“那是我以前的室友。他结婚了。”对,说到底,他俩最牢的一层关系,也就是室友而已。 
  夏天过去,秋天也接近了尾声,冬天又要来了。杨海晨开始与一个叫萧欣霞的女孩往来。在好久以前杨海晨就在二嫂家里与这女孩见过面,按二嫂的话说,这女孩就是从没忘过杨海晨。杨海晨固然不会相信这种事,可他也间中会幻想与这样一个女孩组织家庭。杨海晨快二十七了,可他还是无法确定这是否他想要的东西。 
  圣诞节,杨海晨与萧欣霞渡过。萧欣霞非常年轻,斯文、温柔。杨海晨快乐,可有那麽一点点的寂寞,他温暖,可就是说不上是满足。送了萧欣霞返家,杨海晨独自步行回家。走到家门前,杨海晨有点发懵,他有轻微的近视,他便眯起了眼睛,努力地往前看。然後他知道自己看见了甚麽,黑暗中,寒风里,他又看见了那个身影。是的,隔了半年,他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杨海晨彷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暑假,每逢回家,就能看见那个少年,光著膀子蹲在自家门前啃西瓜。现在他就站在同一个地方,脖子上挂著围巾,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烟。从前的他,於自己来说,就仅仅是父亲的学生,陌生的男孩。现在,他之於自己,却绝非仅是一个室友。 
  杨海晨低下头,抽了下鼻子,苦笑了。过去吧,不过去?爱他吧,不爱他?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杨海晨最恨,恨死了。可他知道自己将会怎样做,他想:感情这回事嘛,嗯,就是这麽一回事吧。男的、女的,直的、弯的,都也没有分别。 
  他不知道他跟周源还能耗上多久,还得分多少次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厌倦,周源何时会退出,自己会结婚麽?周源会离婚麽?这些他都也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朝面前的人直直地走去,没有半点迟疑。 
  他要紧紧的抓住这个瞬间。至於将来…… 
  谁他妈还会去管将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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